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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爱高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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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亚瑟吩咐宝妹好生搀扶着文珏云,打手们知道他是大使馆的医生,也不敢稍加阻拦,一行人就这么畅行无阻地走出迎春阁。
  徐御征再度发挥外交长才,恩威并施的让某国大使了解台湾人或许好客,却不是可以任他横行的地方。
  回到家里已经深夜了,疲累的地却不想阖眼,心里隐隐的担忧起这几天文珏云的处境。
  艳红应该不致太为难她吧?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恨她欺瞒他,另一方面又顽固地要她承担文桧的罪行,加上残存的在乎,纠葛出又爱又恨的矛盾情绪。
  他原本将她捧在手心呵护,不意事实竟如此不堪!教他如何相信她的真心?如何能相信其中没有一点点的弥补心态?
  他不要这种不纯的爱!
  所以他刻意伤害她!唯有见到她痛苦,他死寂的心才会有感觉,才能证明他还活着,还有能力伤人……也伤自己!
  徐御征从怀里掏出她的玉琚放在桌上。
  造化弄人,她竟是文桧唯一的女儿!
  如果她跟着一起唾弃文桧,他或许不会如此生气。可是她不!她偏偏是为了替文桧求得救赎而来,对他而言,这样无异是再次的背叛!
  他害人,他获得救赎。那他呢?一夕之间失去温暖的家,连母亲都落得难产离世,这满满的怨、浓浓的恨……
  谁来救赎他!?
  所以他蓄意欺整她,让她知道,她所受的一切都是拜文桧之赐,看她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替文桧求饶!
  可是,离开迎春阁时,她脸上的绝望教人心痛哪!
  回想起过去的甜蜜恩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徐御征心底明白,她同样失了心,所以即便在欢爱时,也常常露出担忧的表情。
  然而,感情中容不了欺瞒仇恨。当挚爱变成至恨……
  他不忍伤她,却又忘不了那段血流成河的滔天仇恨!此时文珏云楚楚可怜、委曲求全的身影,跟祠堂里沉默控诉的牌位,交错出要他放弃报仇跟追索冤恨截然不同的两股势力,这两种情绪就在心中无形的天平上拉锯着。
  他该怎么做?
  碰的一声,徐天进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你把云珏怎么了?”
  徐御征冷冷一瞥站在门外的张嫂他们脸上的心虚,明白父亲已经全都知道了。
  “爸,你刚回来,有什么事明天睡起来再说。”为了不过分激怒徐天进,他和颜劝说。
  “明天?我才出门几天,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再等到明天,云珏那孩子不是要让你欺负惨了!说!云珏在哪?我去找她回来!”
  “爸!她不叫云珏!她是文桧的女儿!”
  两父子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良久,徐天进开口,声音苍老了不少,“孩子,不管她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都是无辜的。你自己算算,血案发生当年她才出生啊!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承担这一切,会不会太过分了?”
  徐御征脸色凝重,紧着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她是文桧的唯一骨肉,活该必须替她父亲偿还!”
  “你错了!她不是文桧亲生的。”
  徐御征愕然的望着父亲。
  “还记得我们刚回台湾那时候,你知道文桧夫妻过世了,心有不甘请人调查他是否遗有子女的事吗?”
  徐御征点头,“可是当时得到的消息,都是文家没有任何子女。”
  “其实有。”徐天进面对他坐了下来,“你那时候在忙于政府交接的事宜,我就把这个消息压下了。”
  “我不懂……”
  “唉!”徐天进长叹一声,娓娓道来:“你派出去的人早查到珏云了。当时我就纳闷,血案发生前我才带着你们到大陆,可是之前并没有听说文夫人怀孕的消息。
  经过私下探访,终于让我找到当年哺育珏云的奶妈,从她口中才知道,原来珏云是文夫人在血案发生后抱回来的弃婴,可是文桧对那孩子怀有敌意,多亏文夫人坚持,才留下了她。这就是为什么少有人知道文桧还有养女,而珏云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外国的原因了。“
  他深探的望着儿子,“说起来珏云也是身世堪怜,所以我隐约猜出她的身份,却只字不提。孩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她真的该承受这一切吗?”
  是这样吗?父亲的话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口口声声替文桧担下罪愆的她,竟然是不被承认的养女?
  隐约地,心里天平上的仇恨正在悄悄蒸发当中……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恍惚间,徐御征脱口问出。
  “因为她的善良啊!唉!再怎么说文桧夫妻对她总有养育之恩。孩子,别再让仇恨蒙蔽你的心,让过去的过去吧!”
  想起她看着他的眼神,此刻都成了无言的控诉。
  他错了吗?真的错了吗?难道没有人该为这一切负责?
  徐天进看出他的软化,继续劝说:“死亡不是结束,文桧在另一个世界想必过得不好,所以珏云才会心心念念的想要获得你的谅解。
  五年了,罪魁祸首已经受了五年的罪,那还不够吗?再说,他用卑鄙的手段当上区长,那二十年也绝对过的不安稳,否则他不会一听到我们回来的消息,就恬活的被吓死。孩子,你真的要让所有人都因为你的一念之差,面痛苦一辈子吗?“
  父亲的话如当头棒喝,重重的击入他心里!
  是啊!仇恨像挥不去的包袱,沉甸甸的压在心里。报仇真有那么重要吗?她也不过是文桧极为漠视的养女啊!
  豁然开朗,徐御征抓起玉块,“我去找她回来!”
  “慢着!”徐天进又惊又喜的指着他手中的玉琚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徐御征将玉琚交给父亲,大惑不解的看着他老泪纵横的仔细磨搓着那个玉琚。
  徐天进颤抖着声音问:“这个玉琚是在哪里找到的?”
  “那是我从珏云身上拿下来的,她说是她父母……”
  徐天进惊讶万分的拉着他的手,“快!快带我去找珏云!这是我当年帮你送给云医师女儿的订婚信物!”
  徐御征艰涩的开口:“你是说……珏云可能就是云医师的女儿?”天哪!这个消息太骇人了!“可是,当初不是说连她都被处决了吗?”
  徐天进连珠炮的解释:“当年一下子处决两百多个人,谁也没有仔细核对身份,是事发后没人看过云医师刚出生的女儿,所以才猜测她也遇害。说不定……说不定文夫人感念云医师曾经医治过她的旧疾,为他留下一条血脉!”
  他击掌接着说:“一定是这样没错!所以她才会在血案发生后被收养!”看着他一脸惊愕,徐天进扬扬手上的玉块,“珏云身上有我们家祖传的白玉琚正是铁证啊!”
  接连得到的讯息几乎让徐御征难以接受,原本以为是仇人之女的她,居然成了他的未婚妻!
  想起自己先前无情的对待——天哪!他是怎样凌虐着她啊!
  “快!”徐天进揪着心窝,强忍住不适,“快带我去找珏云!我要好好看看那孩子!”
  连续的刺激让徐天进有些难以负荷,他的身形不稳的晃动了一下,张嫂跟阿雪立刻冲进来,扶他到床上躺好。
  徐御征见他仍然坚持要起身,连忙安抚:
  “爸!你安心的休息,我保证,一定会把珏云带回来。”
  徐天进拍拍他的手,“云医师救过你们母子,你一定要把他唯一的骨肉带回来!”
  徐御征坚定的点头,“我会的!”
  走到门口,徐天进老迈疲惫的声音又传来,“孩子,该放下了吧!珏云过得比你苦啊!”
  “嗯!”徐御征毫不迟疑的答应,“我明天就请法师作法,让所有亡魂得到解脱。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能看到珏云站在你面前。”
  徐天进终于松了口气,挥挥手。“去吧!快点接她回来。”
  徐御征踏入迎春阁就直接找艳红要人,“她人呢?”
  艳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找那个女人,佯装不解的摸摸头发,“谁呀?”
  徐御征从她眼里看到心虚,大步向前拽住她的手,“别跟我玩花样,她呢?”
  艳红挣脱不开,红着眼嘟叹:“我怎么知道,她前两天就跟人跑了!”
  “带我去找!”
  徐御征咬着牙说。
  他浑身的阴寒让艳红不敢放肆,带他来到宝妹房里。
  “你自己看,她真的跑了,连我的贴身丫鬟都被拐跑了!”
  徐御征眯起眼睛,衡量她话里的真实成分,“跟谁跑了?”
  “汤先生呀!汤先生冲进来打了……”
  艳红突然住嘴。
  徐御征一把将她抓到面前,“打了谁?”
  亚瑟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一定发生事情了。
  艳红吃痛,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打了阿炮呀!”他眼睛一瞪,她马上撇清:“我也不知道阿炮为什么会闯进来这里想要……”看到他铁青的脸,她赶紧强调:“没事!那个女人没事,阿炮还来不及怎样,就被汤先生打晕了。”
  一想到她当时的惊惶,徐御征就心痛!他环顾着简陋的房间,没想到艳红的心如此歹毒,居然把她关在这里!
  突然,床沿一件带血的衣服吸引住他的视线,徐御征颤抖着拿起文珏云的衣服,用最森寒的口吻问:“这是什么?”
  艳红嗫嚅着,不敢回视他犀利的眼神。
  徐御征大喝一声:“说!”
  艳红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想,就算她真晕了,这恶煞也一定会把她打醒!横竖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求个痛快!
  “是你自己说随便我处置的,所以我就让人扒了她的衣服,然后在她胸前烙下……烙下一个贱字,这血,约莫就是从伤口流下的。”
  徐御征揪着心听她说完,脚步几乎无法站稳。
  她……竟然经历这么多的残酷对待!?
  啪!
  艳红抚着脸颊震惊的说:“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他从不打女人,但艳红该打!
  心急如焚的他只丢下一句话:“如果她有事,我要你陪葬!”
  艳红跌坐在地上,分不清是脸上的灼热,还是彻底的绝望让她想哭。
  她错了吗?徐御征一遍遍自问。
  还在襁褓中就让杀父仇人抱回去领养,还为了愚蠢的孝心甘愿扛下罪恶,未了,竟还遭到艳红凌虐的她,错了吗?
  错的是他呀!
  只要一想到她的遭遇,徐御征的心里就被强烈的自责挞伐得无比疼痛!
  珏云……你在哪里?
  身体的疲惫比不上心头的担忧,他迫切的期望能马上见到她,诉说无尽的悔意,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她受到的折磨!
  亚瑟!
  想到重要关键,徐御征立刻冲往亚瑟的住处。  ,
  亚瑟揉着眼睛来应门,发现是他,脸色难看的就要当他的面狠狠摔上门。
  徐御征见状,匆忙伸出手臂挡住。
  “亚瑟!是我!”
  “我知道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人!”
  两人拉锯着,亚瑟见他态度强硬,遂放开手让他进来。
  徐御征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站稳便急着问:
  “珏云呢?在你这里吗?珏云!珏云!”
  亚瑟制止他的狂呼,“她不在我这里。”
  “怎么可能?”徐御征错愕的拉着他的手,“那她呢?她到哪里去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啊!”最后一句是喃喃自语的,他已经知道她孤怜的身世。
  “干嘛?你嫌她的命太长,要我告诉你,好让你继续伤害她吗?”亚瑟嘲讽的说。
  “不!我们之间是个大误会,她不是文桧的女儿,是我的未婚妻!”他知道要得到珏云的下落,必须先获得亚瑟的谅解。“求求你!让我见见她!”
  亚瑟惊讶的挑高眉毛,这个高傲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开口求他?
  这是不是代表他对她是真心的?
  “珏云不会见你的,你已经伤透她的心。”
  “我明白。”
  徐御征自责的说:“我知道过去我被仇恨蒙蔽,看不到她的真心。但是,以后不会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瑰宝,我将誓死以生命守护!”
  “可是……她身上有了烙印……”
  提起这个,徐御征更难过了!
  他清清喉咙,压下哽咽道:
  “我知道。这个烙印是我害的,我会想办法让她重新接纳我!”
  “要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呢?”
  “那我就求她一辈子!”徐御征坚决的说。
  站在面前的是被爱害惨的落魄男人啊!
  亚瑟心里已经有数,最后又问:“你是因为知道真相,才爱上她的吗?”
  徐御征没有犹豫的说:“不!我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一直让仇恨左右;得知事实只让我更自责,欠她的,我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加倍还她!”
  亚瑟叹口气,“她不会原谅你的!”
  “让我试试!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会想尽办法求得她的谅解。
  沉吟再三,亚瑟终于开口:
  “她离开台湾了!”
  “不可能!我查过出境资料!”
  “如果是外交使节,就不一定会有资料。”亚瑟满意的看着他惊慌的样子,算是稍稍替珏云报点仇,“我安排她跟宝妹由公务门出境。”
  这是徐御征给他的方便,他却用来帮助他的女人逃离。
  “目的地是哪里?”
  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
  亚瑟咧开嘴笑了,“英国。事实上她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他悠哉悠哉的看了一下手表,“再过四十分钟起飞。”
  四十分钟!?他根本赶不及!
  第十章
  飞机上
  宝妹虽然人高马大,动作却十分轻柔,她细心的帮文珏云盖好毯子,然后才好奇的东张西望。
  “哇!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飞机呢!”
  文珏云笑着跟她说,“要坐很久,待会你就嫌烦了。”
  宝妹腼腆的笑笑,“多亏小姐,我才有机会搭飞机出外。”
  “不是要你别再叫我小姐吗?”文珏云假意生气,“再这样我不理你罗!”
  “不要生气啦!珏……珏云。”
  文珏云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一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她蹙着眉按着胸口。
  宝妹见状赶紧蹲到她面前,“珏云,伤口疼是吗?”
  她昨天才刚动手术,亚瑟见她对胸前的烙痕耿耿于怀,赶在出外前帮她磨平疣痂。
  我是最好的整型医师,等伤口痊愈你就会相信,保证你的肌肤依然细致光滑,看不出一点痕迹!
  亚瑟的话她只听听就算了。注定孑然一身的她,哪会在意是不是毫无疤痕呢?她只求别带着那个鄙夷的字眼过一生,因为每看一次,就想起一次徐御征的无情,那比什么都伤她的心哪!
  她好恨自己的懦弱!明明遭到那么多折磨,心里还依旧愚蠢地念着他!   甚至还担心他会继续沉溺在仇恨的渊薮里,无法自拔。
  女人……?
  难道付出了心就再也无法收回?
  她拍拍宝妹的手要她放心,一双大眼无种地凝望着窗外。
  忘了吧!
  忘了所有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等到了英国,她就要重新开始过自己的生活,跟他分隔地球两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台湾,她就忍不住心痛?
  文珏云阉上眼,不让窗外熟悉的景象揪扯着脆弱的心,阻碍了离去的脚步。
  她必须离开!
  “怎么还没起飞啊?”
  宝妹喃喃自语着。
  “小姐,请问一下,时间过了,飞机为什么还不起飞啊?”宝妹拉着空姐问。
  “喔!因为还有要员没上飞机,我们接到命令要再等等。”空姐甜美的声音解释着。
  “这样啊。”
  宝妹继续叨念:“好紧张喔!有点不想坐了耶……啊!”她好像看到不该出现的人!
  文珏云睁开眼睛要哄哄宝妹,不意望进徐御征布满血丝的双眼。
  “你!”
  正要起身的她,让他强而有力的手臂锁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徐御征一遍遍地说着心里的自责。
  文珏云汲着熟悉的体味,仿佛回到从前相恋的时光。
  但,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态度的?
  她冷冷的问:“这是另一个玩笑吗?”
  她的话让他僵了一下,不舍的抚摸她短短几天内就瘦得露出颧骨的脸庞,他的眼里满是悔意。
  “别离开我!”
  文珏云僵硬着,不敢回应他的温柔。一无所有的她已经输不起了啊!
  徐御征愠柔的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睑、她的俏鼻,来到她红滟的双唇时,却被她转头闪过。
  文珏云冷笑的嘲讽:“怎样?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不甘心,想再来补一刀?”
  她不相信他的心跟他的手一样温暖,不相信他的温柔是真的!
  徐御征痛苦的看着她的防备。咎由自取啊!他搭着扶手蹲在她面前,将她包围在他绵密的温柔,以及浓浓的自责中。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却被他欺凌的遍体鳞伤!这份债,终其一生都无法清偿啊!
  文珏云偏过头,不去看他眼中的爱恋,依旧拒绝心软。
  “我做了许多恶劣的事。如果我愿意跟你一样坦诚,那么就能早点明白,你已经牢牢的驻扎在我心底,伤害了你,我也不好过。”对高傲的徐御征来说,当众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文珏云也知道。她狐疑的转过头,“是什么让你改变的?”才没几天,他居然态度丕变,教她无法相信。
  徐御征拿出玉琚,“这是我徐家的传家宝,当年由我父亲送给云医师当信物的。”
  文珏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然而,事实却不容她漠视。
  现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已弄不清楚了。
  巨大的刺激让文珏云几近崩溃,她虚软的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笑出了泪,也笑出上苍对她的残忍!
  文珏云闭上眼,任由泪水泛滥成灾,覆在手背上的厚实手掌再也无法传递温暖,受创严重的心灵自我封闭,隔绝一切,也隔绝爱他的意念。
  “徐先生,我们必须马上起飞了。已经延误近一个小时,旅客们都在抗议了。”
  机长略微着急的说。
  “再给我五分钟,时间一到立刻起飞。”
  “你疯了!”
  亚瑟一紧张,洋声洋调更明显,“你是官员耶!私自出外会被处以死刑的!”
  “我不在乎。”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却依然执意闭着眼睛。
  唉!
  徐御征深深叹息,“我犯的最大错误,是漠视自己的心意,顽强的伤害所爱,也伤害了自己。如果得不到她的原谅,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文珏云内心挣扎着,表面却还是无动于衷。他就算是死了,也跟她无关!
  真的无关吗?
  那为什么她的心如此难受?
  他是徐家的单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叫老伯怎么办?
  可是……难道她活该倒霉该受这些苦吗?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消弭他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犯了什么错?充其量就是把她带到迎春阁。可宝妹不也说了,一切都是艳红的主意,他根本没有要艳红这么做!
  设身处地想想,乍然得知身世的她,在那瞬间不也恨透了文桧,那么……长久背负仇恨的他,会这么对待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爱的越深,越无法容忍欺骗吧!
  但……
  就这么算了吗?想起胸前隐隐作痛的伤口,这笔账该要谁还?
  思忖间,耳畔忽然听见广播要系上安全带的声音,飞机似乎正在慢慢滑行。
  她急急的张开眼,看见徐御征仍蹲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地怒斥:“你真的不要命了?飞机要起飞了!”
  徐御征一派从容,微笑的看着她,  “你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亚瑟也急得耙耙头发,“搞什么鬼!我们全部要到英国去?!”他没请假耶!
  宝妹拉拉她,声若细蚊的说:“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很怕高……”
  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文珏云,只有徐御征的眼里清澈透明,无畏无惧的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
  两个人忘却周遭所有的纷纷扰扰,眼里只装得进彼此。
  女人是善忘的,特别在苦尽甘来的时候。
  终于——
  “停!叫飞机停!”
  亚瑟欢欣地冲进机长室,不久,飞机缓缓停在跑道中央。
  机长冷静的透过广播系统解释,因为机件有些问题,为了安全,还是请工程人员检查妥当再行起飞。
  十五分钟后,巨大的铁鸟载着安心的旅客翱翔于天际间。
  文珏云冷淡的拒绝徐御征的扶持,只肯让宝妹搀扶着她走向出关处。
  宝妹偷偷瞄着一脸哀怨的徐御征,小小声的在文珏云耳边问:
  “小姐……”
  被斜睨一眼之后,自动改口:“珏云,你真的要原谅徐少爷了吗?”
  “当然没那么容易!”
  “那——”
  她刚才不是答应要回徐家了吗?脑筋单纯的宝妹一脸不明白。
  文珏云露出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宝妹,如果很气很气一个人该怎么办?”
  宝妹抓抓头,  “不知道耶,我通常是惹人生气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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