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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是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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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业不过一年的光景,想不到东西还挺多的。伊楠虽然性格外向,骨子里却是个恋旧的人,很多东西都舍不得扔弃,只得找地方收藏起来。这一点,她跟爷爷倒是很像。

一想起爷爷,伊楠就忍不住心存愧疚。她有小半年没回家了,虽然每个月一领薪水,就会一天都不耽搁地把至少二分之一的钱给他们寄回去,但心里隐约觉得爷爷奶奶现在渴望的大概不是她的钱,而是希望能常常见到她。当然,他们是不会直接跟伊楠说的,反而总是劝她安心工作,对她的杰出成就自然也感到欣慰和自豪。每次从家里返回C市时,二老眼里流露出来的不舍和担忧让她觉得格外难受。她也提出要把他们接来一起住,但二老异口同声拒绝了。他们不想给孙女添麻烦,况且在乡下住惯了,换个地方实在不容易适应,年纪大的人,对乡土有着异常的执著。

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也是她难得的休闲时光。

好像有人敲门,轻而谨慎的笃笃两声,伊楠顿了一下,静心听,什么也没有。估计是有人敲邻居的门,她的新居,还没来得及通知新朋旧友。

她低头继续整理,不去理会。

可是,隔了片刻,又传来笃笃两声。这回听清了,确实是在敲自己的门,她有些讶异地起身,胡乱套上拖鞋就跑过去。

门一开,站在外面的人着实令她吃了一惊。她不相信似的喃喃唤了一声:“梁先生?”

梁钟鸣朝惊愕中的伊楠温和一笑,见她没有让道的意思,遂问道:“方便进去吗?”

伊楠如梦初醒,赶紧闪到一旁,“啊,当然可以,请进。”

他走进门,却在玄关处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室内。伊楠见状,仓促地解释道:“新搬的家,咳……很乱。”

梁钟鸣笑了笑,未加评论,先问了句:“是不是要换鞋?”

“没事,没事,不用那么麻烦。”伊楠拼命摇着手。

可是,他始终站在门口的垫子上不肯进来,委婉地道:“地板很干净。”

伊楠今天的确打扫过,地板还擦了两遍。僵持了片刻,她只得硬着头皮拉开门边狭小的鞋柜,翻出来一双夜市上淘到的兔宝宝拖鞋,不好意思地递过去,“就只有这个了。”

望着这双憨态可掬的拖鞋,笑容再次爬上梁钟鸣的脸庞。他若无其事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山:说服(17)

拖鞋干净温暖,厚实、可爱的动物头像踏在他的脚下,有种异样的温馨。

伊楠早已扑过去,将散乱在地板上的零碎物品飞快地往旁边的纸箱里扔——刚才她就是从这纸箱里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的。汗颜之余,她庆幸自己今天打扫得还比较卖力,室内称得上窗明几净。

趁她收拾的空当,梁钟鸣站在客厅里打量着四周。房子很小,也就三四十个平方,家具简单且陈旧,左端靠墙处安置着一张硬木沙发,角落里的简陋小几上搁着电话机,对面是放电视机的柜子。靠窗处的小方桌应该是吃饭用的,两边各摆了一把椅子,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多功能的,因为桌子的一角还堆放着几本书和笔记本之类的学习物件。再过来,就是相邻的厨房和洗手间了,从门口望进去,设施倒是一应俱全,过道却窄得似乎转个身都困难。卧室也只有一个,从外面看进去很小。他没有细看,而是走到窗边,倚墙而立,回身望着仍在忙碌的伊楠,问:“怎么会想到搬家?”

伊楠头都没来得及回,手脚麻利地要将地板清理出来,胡乱答道:“哦,原来的房子太吵了,人多嘴杂的。我这一阵子经济还算宽松,所以也就奢侈一下了,呵呵。”

她很瘦,即使穿了一套宽大的浅灰色运动套装,也没能掩住纤细的腰身。外套上有个帽子,双肩处还垂下来两根系带,她仍是一副学生模样。因为是在家里,长发只拿一个手绢似的发带松散地束了一下,零散的碎发垂荡在耳边,有种清秀的韵致,但她欣悦的回答让梁钟鸣感到一丝酸楚。

终于打理停当,地板恢复了体面,伊楠这才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见梁钟鸣始终站着,她连忙给他让座,又慌不迭地问:“要喝茶吗?”

“不用,你别忙了。”他说的是真心话。

可伊楠还是冲进了厨房。过了片刻,她端了一杯清水出来,讪讪地搁在他手边的桌子上,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不是在公司,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还是凉的。”

梁钟鸣笑得有些无奈,“我都说不用了,你也坐吧。本就来得冒昧,再让你忙乱,该我抱歉才是。”

伊楠于是也在凳子上坐下。桌子很小,他们这样近距离相对坐着,气氛忽然就局促起来。刚才的一番忙乱没能缓冲乍然见到他的震撼,此时空闲下来,伊楠更觉得没着没落的。她朝他笑了笑,紧张而干涩,“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尽管这样的氛围梁钟鸣也不太习惯,但相对于伊楠的无所适从,他还是要沉稳许多,“冯奕告诉我的。我刚好路过这里,所以顺道上来看看你。”

伊楠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消散开来。此时的她,除了慌乱,心头还有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喜悦。她从未奢望过,有朝一日梁钟鸣会踏足自己的生活区域,他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然而现在他就这样真实地坐在自己面前,微笑着跟她说话,她全部的身心都沐浴在细细密密的喜悦之中,已无暇顾及其他。

“啊!我想起来了。”她忽然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把梁钟鸣吓了一跳,“我早上炖的红豆汤还有小半锅呢。我去给你热一碗,放上糖,味道可好了。”

她急不可待地起身又要往厨房里去,却被梁钟鸣及时抓住了胳膊,“不用了。”

即使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梁钟鸣拽住她的手很用力。她被迫停住脚步,脸上渐渐起了一丝红晕。

  

山:说服(18)

也许察觉到自己的突兀,梁钟鸣很快松开她,温和地笑了笑,“坐着陪我说说话就好。”

伊楠只得坐下来,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开场。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尴尬,也无法不觉得遗憾,因为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梁钟鸣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你爷爷奶奶怎么样?身体都还好吗?”

听他这么问,伊楠心里放松了一些,点头应道:“我也很久没回过家了……总是忙。”愧疚再一次从心底升起。

“嗯,再忙也得回去看看他们,老人家年纪大了,更容易牵肠挂肚。”梁钟鸣说着,沉吟了一下,又缓缓地道,“伊楠,我有个朋友,在L市新成立了一家公司,正在招管理人员,我想荐你过去。如果你现在辞职,可以腾出一些空当,正好回趟家,你觉得怎么样?”

伊楠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惑地抬头望着梁钟鸣,半晌,才喃喃地问:“……你说什么?”

梁钟鸣无法正视她澄澈的双眼,避过她眼中的探询,可是语气依旧平稳柔和,“那家公司无论规模还是发展前景都比恒久要好,我觉得……”

短短的数秒钟,伊楠像从云端直接摔进了谷底。速度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却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要让我走?”

梁钟鸣心里一沉,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即使对自己再仰慕,也不是那么好哄的,她的确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转过脸来,视线对上她微微发冷的眼眸。他还是试图表露得不着痕迹,“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恒久未必适合……”

“梁先生!”她猝然打断他,冷飕飕的触感正在从心底缓慢地爬上来,逼得她咄咄逼人,“当初劝我留下来的人是你,现在劝我走的也是你,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伊楠……”他斟酌着,忽然感到语结。他知道自己无权命令她做什么,更清楚今天来的目的并不容易达到,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令她明白,因为有太多的内情他无法和盘托出。

伊楠的手指用力绞着衣服的一角,竭力克制住因为无尽的失落带来的寒冷,哑声低语道:“请你说真话,好吗?”

如果,他直接说厌烦看到自己,她不会介意。她害怕的从来不是被拒绝或者被伤害——那些都可以用时间来医治,她真正害怕的是触摸不到真相!

梁钟鸣终于再度开口,“你跟冯奕……”他目光闪烁,艰难地措辞,感到自己无比可耻。纵横商场十多年,他从来没觉得这样难堪过,然而这也许是最容易找到的一个借口,“……影响不太好。”

伊楠脸上惨淡的笑容比哭泣还难看,她瞪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脸上的面具到底有多厚,她衡量不出来,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难道不清楚她的心吗?

不,他当然明白!

他明白,可是他还用如此丑陋的理由来打发自己!如此坦然地坐在自己面前“误会”她跟别的男人!

她不该爱上他的,没有道理,没有逻辑!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只能注定一次又一次狼狈地跌倒!

可是,她爱上了,甚至,还让他知道了!

所以,她活该受这样的羞辱!

她控制着因为愤怒而失控的战栗,直接走向门口。

梁钟鸣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静坐在椅子里,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伊楠拉开门,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底不断升腾上来的愤懑和酸楚,然后回身望向他,声音异常凄冷地说:“谢谢你特意上门来告诉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山:说服(19)

他没有立刻站起来,目光深邃,她眼里那抹显而易见的受伤的神色还是不经意间灼痛了他。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还一而再,再而三。

这当然不是她的错。可是,他只能让她走,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关注,还有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的处境已经够复杂了,他不想有朝一日局势无法掌控。

伊楠已经松开了门把手,却依然倔犟地伫立在门边,等着他出去。

梁钟鸣终于走了过来。只是短短的几步路,却在伊楠的心里被无限地放长,她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他滞缓的脚步,每一步都仿佛心事重重……是因为她吗?

不会,当然不会……

她心如死灰,忽然发现什么理由、什么解释,统统都已不重要。她已没有心情再去追本溯源!

此时此刻,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确踏入了一个离奇的旋涡,那里面的人个个怀着极深的心机,不是她能参悟得了的。也许,离开,对她来说不失为一桩好事。

无论对的、错的,就让一切都过去吧,她决定放自己一马。

他与伊楠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下子呼吸困难,不得不背转身,半向着墙壁,心里赫然间有种被掏空的感觉。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是两回事,她说服得了自己放弃,却无法立刻得到身心的解脱。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离别了!她心中残存的念想,不管是荒诞还是奢望,都已被逼到没有退路,让她无法沉湎在幻想里,不得不清醒地面对现实!

鼻子一阵发酸,她死咬住嘴唇,右手紧紧压在墙上,勒令自己不去看他的背影,等待门关闭的声音。

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然后,门砰然关上了!与此同时,她闭上眼睛,眼泪就这样疯狂地倾泻下来。

然而,蕴藏在她体内的哀恸尚未完全宣泄出来,身子却忽然被粗鲁地拨转过去,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抵在墙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梁钟鸣滚烫的唇已经侵袭下来……

他久久辗转在她的唇上,那些压抑得太久的渴望在这一刻尽数释放开来,便有了些不管不顾的味道。

透过蒙的泪眼,伊楠终于看清了那个狂热亲吻自己的人的确是梁钟鸣。她的眼泪流得愈加肆意,可是哭泣尚未冲破喉咙,就已经被他吞噬殆尽。他强悍地吸收着她所有的热量,仿佛要就此将她化作一缕轻烟!往日的温文尔雅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凶狠的掠夺者。

梁钟鸣的脑子里同样一片混乱。明知自己迈出了错误的一步,可是他如此贪图眼前的一切。他蛮横地驱逐着理智,放任自己听从魔鬼的诱惑,焦灼而饥渴地紧拥住怀里这个爱着他的年轻火热的躯体,催眠一般宽慰自己:就此一次,就此一次……

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绵长的泪水,从伊楠的眼眶里滚落出来,滑过脸庞,沾湿了两张疯狂的脸庞!

她爱他爱得如此辛苦!又如此卑微!

伊楠紧紧勾住梁钟鸣的脖子,开始笨拙地回吻他。

对于感情,女人永远有着最灵敏的嗅觉。他的吻热烈得如同末日来临一般,带着深深的绝望,这绝望也感染了她。脑海里突然闪过电光石火,她猛地用力推开梁钟鸣,目光灼灼地审视着他。

他的脸不再似往日那样从容淡定,而是显出几分茫然和凌厉,近乎狰狞,可是她不觉得害怕。尽管唇边有撕裂的疼痛,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在说:“我爱你!”

他的眸中掠过一道光芒,重新紧拥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她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悲怆地重复了一句,“我爱你。”

他觉得异常酸楚,怀里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屡次向他表示爱意,而他却无法给她同等的回应。他不清楚自己今天的放纵会给两个人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是真的不忍心再对她视若无睹。

“我爱你……你呢?”伊楠靠在他胸前,慢声轻语。

梁钟鸣听了,浑身一震,她终究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伊楠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从他的怀中仰起脸来,面颊上依旧是湿漉漉的。她紧盯着他的眼睛,期待他的答复。

他眼里的狂热黯淡了一些,理智逐渐循着原路找回来了。他艰难地启口,“我……不能。”

她依然紧盯住他,不放过他眼睛里流过的任何痕迹,“是不爱,还是不能?”

明知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她却依然渴望知道答案。她不想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只想要一个真相,一个一直以来她都无法释怀的疑团的真相。只要得到了,她就愿意无怨无悔地离开。

也许,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这样跟自己做着无谓的挣扎与较量,反倒愿意忽视那显而易见的答案。大凡痛苦,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梁钟鸣迎视着她灼热的目光,犹如看到落入陷阱的麋鹿,对峙着外面的世界,还天真地充满希望。他无从回答这样死局一般的问题,皱了皱眉,俯下头颅,重新噙住了她的唇……

伊楠从他的吻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双臂再度圈上他的脖子,牢牢地勾住了他。她深深地明白,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途:山雨(1)

一连几天,孟绍宇踪迹全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屋门终日紧闭,没有一丝人气。

伊楠的心里有些惴惴的,担心他是不是被自己气着了。虽然她比孟绍宇还小两岁,可自认为心境要比他苍老许多,也总是下意识地拿他当弟弟看,所以即使这事错不在自己,是他唐突在先,但她终究有些歉然。毕竟她不讨厌他,甚至,也许还对他有几分好感。

念头辗转了几个回合,伊楠又自嘲起来,既然对他没那个意思,以他那霸王硬上弓的脾气,两人闹翻也是早晚的事,想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撂开了也好,省得以后麻烦。

她这样开导着自己,很快又心安理得起来,然而这中间夹杂着一丝微妙的失落,尽管她没有察觉,抑或不愿意承认。

酒店的工作依然让人忙碌。最近一阵子,仿佛有股暗流在悄然涌动。高管们开会时也不再慷慨激昂地展望未来了,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讳莫如深的神色,似乎藏着很重的心事,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这让底下做事的人疑窦与好奇并生,纷纷猜测各种可能。

伊楠跟崔颖有次在办公室也聊起了这事,崔颖说:“我得抽空问问明德去。”

可是之后她也没有了下文。也许,这次酒店真的会有什么大动向,以至于连庞明德都把嘴闭得牢牢的。

伊楠倒不担心,觉得最不济就是离开酒店重新找事做,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所以除了偶尔跟人闲扯上几句无关痛痒的猜度外,并没有真正重视过。

那天下午,她正在洗衣房协调一桩客户衣服被洗坏的投诉,对讲机里传来前台的叫唤,说陈副总找她。

处理完麻烦,伊楠便匆匆赶往陈菊秋的办公室。

她跟陈菊秋走得并不近,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但都很欣赏对方。伊楠一直觉得她是一潭温润的水,包容着酒店里形形色色的人,却又不乏刚毅,话不多,但短短几句,总能击到点子上。

她敲门进去,只见陈菊秋正站在窗边沉思。陈菊秋见了伊楠,面露微笑,招呼她坐下。

“想喝什么?”

伊楠的屁股还没沾到位子,立刻又蹦了起来,“我自己来吧。”

陈菊秋的办公室里有台咖啡机,伊楠走过去调制了两杯,两手各执一杯,端到沙发跟前的小几上。

陈菊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道:“来,坐我这边。”

伊楠笑吟吟地依言坐下,心里甚感诧异,今天陈副总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无端端地竟要拉家常。

陈菊秋含笑端详着伊楠,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慈爱。伊楠一直很清楚她对自己关爱有加,这两年在酒店虽然做得辛苦,但也很开心,其中有大半的原因是陈菊秋的暗中关照。

“你来云玺……有两年了吧?”陈菊秋问她。

“嗯,到年底就整两年了。”伊楠说着,心里也有颇多感慨。

时光流逝的速度总是比人预想得要快。而她当初进云玺,纯粹是歪打正着。

两年前,伊楠背着背包,凄惘地来到这座东部小城市,工作和生活都是两眼一抹黑。她也曾去人才市场挤过,但这里的企业排外倾向比较严重,同样的条件和资历,甚至只要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本地人占绝对优势。

伊楠其实不缺钱,梁钟鸣在她户头上存的钱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可她不愿意动那笔钱,仿佛只要她用了,他们的感情就彻底变质了,虽然她知道没有办法再把钱退还给他,他那样的人倘若固执起来,也是不可理喻的强硬。

  

途:山雨(2)

无所事事了近一个月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伊楠看到云玺酒店要招聘一批销售人员。虽然那个职位跟自己的专业、工作经历风马牛不相及,她还是本着宁滥勿缺的心态去报了名。

笔试下来,她没被筛掉;首轮面试之后,她依然在候选名单里。伊楠忽然有了信心,虽然酒店这个行业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但她对在企业里朝九晚五其实也没有多少兴趣,反正都是赚钱糊口,何不尝试一下呢?这样想着,她遂收起了玩玩的心态,开始认真对待。

最后一轮的面试官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陈菊秋。主要发问者是当时的销售总监,伊楠依稀记得他姓赵,而陈菊秋则始终保持着旁观姿态。

伊楠天资聪颖,脑子反应快,这是她最大的长处,也是为什么能坚持到最后一轮的关键。

然而,赵总监的年龄也不是白长的,几个回合一交锋,伊楠就彻底败下阵来,主要是经验太少了。

伊楠倒也没觉得特别沮丧,本来就有点儿像玩闯关游戏,失败的可能性远大于成功,能走到这一步,也算小有成就了。因此,面试临近结束时,伊楠又恢复了玩游戏的心态,彻底放松下来。

她分明看到赵总监在她的面试单上一左一右画了两条斜线,不觉咧嘴笑了笑。不难猜出,那应该是个叉。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陈菊秋此时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选择这样一份完全不熟悉的行业吗?”

伊楠脸上短暂的呆滞使陈菊秋的目光略微深邃。但伊楠很快就收起了彷徨失措的表情,向陈菊秋报以灿烂的一笑,“我只是不想总被所谓的命运牵着鼻子走'炫UМDtxt。còm书=网',所以希望通过主动改变航线来重新塑造我的命运线。至于选择酒店这一行嘛,是因为……我以前看过一部韩国电视剧《情定大饭店》,特别着迷,所以希望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

她这一番胡诌令陈菊秋严肃的脸部弧线变得柔和,伊楠发现,这位虽然雍容却分外冷漠的职业女性原来微笑起来这样迷人。

在伊楠的履历上,亲人一栏竟完全空白,陈菊秋对着那团空白涌起难言的情绪。

赵总监摸不着头脑,目光疑惑地在两人的脸上扫过。在没有摸清副总真正的意图前,他也不能胡乱下定论,只得拿笔敲着案卷,耐心等待结束。

陈菊秋道:“如果……我们让你来酒店工作,但要从底层做起,比如前台……或者大堂之类的,你会愿意吗?”她紧接着又解释,“以你现在的资历和经验,立刻上手做销售,恐怕有点儿难度。”

这个结果伊楠倒是没料到。不过她想了想,觉得也未尝不可,越是底层,越容易学到东西,于是欣然点头。

一周后,伊楠在云玺的前台开始了自己崭新的工作历程。

喝了口咖啡,陈菊秋又道:“伊楠,我没看错你,正如我当年料想的那样,你是个聪明而且勤奋的孩子。”

伊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那笑容里更多的是感激。

想起这两年来在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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