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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是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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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宜长叹一声后道:“他这是要逼着我效仿他啊!许家的股份只能还留在许家!否则,呵呵,倒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只是,这样一来,这董事长之位,我就更难定夺了。”
此言一出,谁都明白大局已定,许欣宜审视的目光和严景玲凌乱的眼神一并投向如入定一般坐着不动的梁钟鸣,彷佛他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人。
许欣宜的语气又恢复了原先的柔和,淡淡地问:“钟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梁钟鸣很想放声大笑,笑父亲的“报复之举”,笑妻子的天真,笑冯奕的自作聪明,也笑自己心头那点可怜的幻想,现在好了,尘埃落定,他再也不用这么心累了。
许欣宜望着他,有半天没有出声。
“当啷”一声响起,景玲手上的碗碟掉到地砖上,发出清脆的摔裂声,她赶紧俯首去收拾,紧张地低语,“我去叫张妈来。”
梁钟鸣的目光没有从许欣宜脸上挪开,他很清楚,她还在观察他,揣摩他话中的真实程度,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落或是愤怒。他将一个真实的自己牢牢地锁在内心深处,只是那样平静地与她对视,接受她的检验。
许欣宜终于开口,“这太委屈你了。”
梁钟鸣淡淡地笑了笑,“妈,您放心,等志远回来,我会好好帮他。”
许欣宜终于露出笑意,“是呃,有你帮着志远,我就放心多了,这孩子从来只听你的话。”
那天出来天色已黑,许欣宜晚上有个应酬,就没留他们晚饭。
景玲早已将家里的司机唤了过来,她对梁钟鸣的状态完全没把握,不放心他开车。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交谈。
快到家时景玲才探手握住梁钟鸣,轻轻叫了他一声。
梁钟鸣回头,眼里充斥着倦意,他看到妻子一脸的委屈与关心,遂安慰地笑了笑,道:“这样也挺好。”
景玲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回到家,夫妇二人胡乱吃了点东西,梁钟鸣始终情绪低落,景玲便推着他去洗浴,早点休息。
梁钟鸣冲了澡,郁郁地坐在床上,他想起了什么,抓过电话就给冯奕打。
冯奕心情很好,寒暄过后就给他汇报这两天的工作,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分析,他突然失去了声讨他的欲望。
如果不是自己心内亦有所想,冯奕会这么大胆猖狂吗?况且,这些年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对许欣宜的精确判断,他一再地劝自己掌握时机,出发点也都是为了让自己上位。他又如何指责得了他?失去了冯奕,他还能再找到一个实心实意对待自己的帮手吗?
而接下来的局势,不过是自己换了一个老板,心里的那点期待被彻底打破而已,他既没有得到也没有失去。
“这次过去,许董有什么新动静吗?她还想拖多久?”冯奕在电话里语气依然关切。
梁钟鸣心头涌起烦倦,顿了一下道:“冯奕,收手吧。”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
他深吸了口气,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冯奕,“我刚从她那里回来,都定了。”
“……是许志远。”
“嗯。”
又是一阵静默。
“她知道你在搞小动作,冯奕,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
冯奕突兀地笑了笑,“对不起,老板。”
梁钟鸣有点难过,“别这么说,你是因为我……”
冯奕忽然打断他,“梁总!”他顿了几秒,“别就这么放弃。”
梁钟鸣无声地笑,而冯奕看不见。
冯奕继续道:“我走可以,但你一定要挺住,留在远大!许志远根本没什么能耐,他怎么管理得了一个集团公司。你不要放弃,好好留下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来日方长。”
“冯奕,我今天很累,不想再谈这个。”
冯奕道:“好,那您早点休息。”
即将挂断时,梁钟鸣突然想起了伊楠,“等等。”
冯奕又把电话贴回耳朵边,“什么?”
打完电话,梁钟鸣睡意全无,他看了看表,九点都不到,他从没这么早睡过。
推开房门,他想去看看自己的一双儿女。
女儿小安在房间了看书,见了他,微微一笑,“爸爸。”
小安今年十一岁了,文静秀美,无论长相还是脾气都跟自己酷似,话不多,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做事。
梁钟鸣上去摸摸她的头,在她床边坐下,“看的什么?”
“苏菲的选择。”她向梁钟鸣扬了扬封面,补充一句,“叔叔寄给我的。”
“是吗?”梁钟鸣温柔地注视着女儿洋溢着欢乐的脸蛋,感到些许温暖。
“叔叔说这本书是给小女孩看的,他从前送给过一个同学,可惜她没耐心看完,他希望我能坚持。”小安得意地对他挤了挤眼睛,“还剩20页了。”
梁钟鸣笑了,“好好看吧,爸爸不打扰你了。”
“嗯。”
他离开前,小安在床上对他挥挥手,“爸爸晚安。”
他又去看九岁的儿子多多。
多多趴在桌子前,正在拆卸一件玩具,手边一堆工具,显得像个小工程师。
“要我帮忙吗?”梁钟鸣为微笑着问。
多多抬头看是父亲,恭谨地叫了一声,“爸爸。”
“要不要帮忙?”他看着多多冥思苦想的模样,又重复了一句。
“谢谢爸爸,不过我想自己来。”多多说。
梁钟鸣长年在外奔波,两个孩子由景玲一手带大,景玲是个严母,从不溺爱孩子,所以孩子们从小就被培养地很独立,谦和有礼,也不像同龄孩子那样喜欢腻着父亲。他轻松之余,又难免产生一丝遗憾,因为一双儿女跟他都不怎么亲。
梁钟鸣在自己宽敞的家中慢慢踱了个圈,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他重新上楼,走在阶梯上,不知为何又想起伊楠,想起她哽咽的嗓音,心里蓦地被揪紧,也许,只有她是真正需要他的人。
他在阳台上燃起一根烟,最近好像越抽越多,他对着空旷的远处泛起苦笑,这丝笑长久挂在他嘴边,渐渐又变了味儿,掺进一丝极冷的寒意来。
回卧室前经过书房,半敞的门内,是景玲压低了的嗓音,“嗯……他已经睡下了……我明白的,妈……他可能也早料到了……”她柔声低语地讲着,脸上却没有一点温软的神色,那语调跟她的整个人都是脱节的,可是她倏地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看到梁钟鸣面色低沉地站在自己身后。
景玲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醒悟过来,赶紧朝着电话低声说了句什么,啪地挂了,勉强扯起笑意,“不是睡了吗?”
“你在跟谁打电话?”梁钟鸣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景玲目光闪烁了一下,却不再慌张,“我妈妈刚打过来,问小安考试的事情呢!”
这个谎扯得不算高明,梁钟鸣依旧死死盯住她。
看着他这副表情,景玲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厌烦,转身朝门口走去。
梁钟鸣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向里一拖表情多了几分凌厉,“你是在跟她汇报吧?”
“‘她’是谁?”景玲狼狈地站稳了脚跟,甩开他的掌控,冷冷地皱眉反问。
梁钟鸣突然朝她暴喝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站在她面前,瞪起的眼里彷佛能喷出火来,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早就知道结果了,是吗?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才在我面前演戏!你把我当傻子,你就这么希望看我的好戏么。”
景玲的眼圈忽然红了,“钟鸣……”
梁钟鸣伸手做了个阻止的姿势,仰起脸来,深吸了口气,“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着她?你们,究竟要算计我到什么时候?”
景玲的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淌下,“那么你呢?这些年,你真心待过我吗?你把我划到她那一边,连睡觉做梦都在提防着我,你有没有问过我心里的感受?!”
梁钟鸣俯首望着她,一时怔住。
“我劝过你多少回,凡事要沉住气,我为的什么?为的就是不要让她抓到你什么把柄!可是你呢,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冯奕在外面搞事!你难道不知道,老太太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她能公开遗嘱吗?董事会那些人早就给她收买定了!”
梁钟鸣望着景玲义愤填膺的神色,依旧有些怔怔的,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没让冯奕这么做。”
景玲冷笑,“谁会相信你?冯奕可是你的人!”她闭上眼睛,“如果不是我在她面前替你遮掩辩解,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钟鸣,”她长叹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变天真了?”
梁钟鸣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景玲平复了心神,走上前去,轻轻搂住他的腰,面庞在他肩上缓缓地摩挲,带着爱怜和酸楚道:“钟鸣,我们做了十年的夫妻,如果我再不帮着你,就没人帮你了。”
梁钟鸣身子一颤,许多久远的温情如流水倒转回来,心头感到些许暖意,他伸臂反搂住妻子,犹如徜徉在梦中,喃喃道:“我们离开远大,离开许家,好不好?”
景玲的背脊僵硬住,她抬起头,望着梁钟鸣,眼里却温柔不再,“你努力了十多年,就这么轻飘飘地放弃了?”
原来,她也有同样的不甘心!
梁钟鸣在心里苦笑。
“再说,离开了这里,你能去哪儿?自己创业,还是给别人打工?你想过没有,这个时侯你离开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人都会猜测是你跟她决裂了,那些要做远大生意或者依附于她的人——你打拼了这么多年的这个关系圈,谁还会再接着为你效力?还有她,她能允许你将来成为志远可能的竞争对手吗?她宁愿养着你,看住你都不会肯放你远走高飞的。”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体现出她缜密的逻辑。
梁钟鸣清醒了一些,搂住景玲的双臂有些松弛,原来离开许家,他一无是处,他的宿命难道就在于此么?
景玲却靠得更紧,低声而有力地说:“我会帮你的,帮你要回应得的那一份。”梁钟鸣伸手抚在她发际,他有多久没跟景玲这样亲昵了?恍惚间,眼前的妻子却逐渐幻化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有着如花笑靥的女孩,正用崇拜而陶醉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景玲伏在他肩上还在喃喃诉说着什么,而梁钟鸣却已无心听下去,他的脑子里又涨又乱,他觉得很累,更无法继续思考,否则难免会失控。
他松开景玲的那一瞬间,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她最后一句话。
“志远比她好对付得多。”
他突然顿在那里,无端打了个寒颤。
69突变(三)
奶奶醒了,护士正在给她换点滴瓶。伊楠走过去,俯身扶她在床上坐起来,又给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然后轻轻摸了摸奶奶的额头,故作欢快地问:“奶奶,感觉好点了没有?”
奶奶的腿还上着石膏板,动弹不方便,这令她极不习惯,叹了口气道:“要是能早点下床就好了,老是这么躺着,人都快僵掉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您还是耐心养着吧。”伊楠劝慰着,在离去的护士身后将门掩上。
“你爷爷呢?”
“哦,他一早就出去逛了,说是去买点好垂得。八成又是烟瘾犯了找借口呢。”她语调保持愉快。
奶奶皱皱眉,有些无奈,“小楠,你也不劝劝他,烟酒这些东西他不能多碰的。”
伊楠心里酸楚,却不得不强笑着点头答应。
她给奶奶削了个苹果,用牙签签了,一片片递给奶奶吃,老人的脸上布满了慈祥而满足的笑容。
“小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来给奶奶瞧瞧啊?”
伊楠心里一跳,嗔道:“我哪有啊!”
奶奶眼里汪着笑,“要没有,就赶紧找一个,你年纪也不小了。”
伊楠笑笑,心头无端拢起一层阴影。
“前一阵乔婶还上门来给你说亲呢。”
伊楠失笑,她在外面读书工作了这么多年,差点忘了家乡还保留着这个老风俗,有热心的媒人喜欢来来回回的说亲。
“那小伙子也是大学生,如今在省城里当上了公务员,家里条件都过得去……”
伊楠不得不打断她,“奶奶,这种事要看缘分的。”
心里却有几分黯然,有时候,缘分也许未必是好事。
奶奶被她抢白了一句,停顿了一下,片刻却又笑起来,“是呃,我孙女眼界高着呢!”
伊楠抿了抿唇,又给她递上几片苹果,声音软下来一些,“这些事急不来的。”
奶奶也不在勉强,“放心,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你爷爷一早就回乔婶了,他说孙女的事儿她自己做主,我们管不了。”
伊楠抿嘴笑了笑,“还是爷爷开通。”
奶奶盯着她道:“你爷爷呀,其实心气儿也高着呢,他总指着你能有个风风光光的归宿,将来我们走了,你也不至于……”
“奶奶——”伊楠又急又恼地打断她,“你怎么尽说这些没影子的事儿!”
见她真恼了,奶奶只得投降,“好了好了,我就不说了。”
伊楠心里有些堵得慌,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了看,居然是冯奕,脸上立刻拂过一丝紧张,起身对奶奶道:“您先坐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奶奶纳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什么人的电话还要背着我接啊!”
伊楠已经推门出去了。
“伊楠,梁先生吩咐的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
伊楠一愣,她没想到梁钟鸣把这事交给了冯奕,不过转念一想,不交待给他,又能给谁呢?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冯奕,会感到一丝羞惭。
冯奕只是笑笑,又道:“你别急着跟医生谈手术的事,那边的医疗水平不是很好,我已经在联络S市的几个专家,一旦确定,我们立刻把你奶奶转到S市治疗'炫UМDtxt。còm书=网',这样成功的希望会更大。”
伊楠怔怔地听着,眼里有热热的雾气在凝聚上来,鼻子也在瞬间肿胀起来,又说了一声,“谢谢你,冯奕。”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冯奕笑道:“别谢我,你直接谢梁先生吧,不过他这两天很忙,一直在开会,所以全权委托了我。”
伊楠举手勾掉眼眶的几滴泪痕,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爷爷步履蹒跚地往这边走,她匆匆低语了几句就立刻收线,迎着爷爷走过去。
爷爷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一脸的沮丧,“我没买到橄榄汁。小楠,这两天我把整个小镇都转了个遍,可是他们都说没有。”
伊楠顾不得安慰他,拽着爷爷坐在就近的椅子里,眼里闪耀着晶亮的光彩,连声音都藏不住兴奋,“爷爷,奶奶有救了!”
爷爷原本混浊无神的眼里掠过一丝困惑,不解而木然地望着激动中的伊楠。
“我借到钱了,手术需要的钱!”
“你,你跟谁借的?”爷爷清醒了,错愕地瞪着她。
“我,”伊楠脸上的表情呆怔了两秒,立刻道:“哦,是我现在公司的老板借给我的。”
爷爷疑惑的目光在伊楠脸上转了几转,伊楠赶紧又道:“我跟老板说了,会努力工作还给他的,而且,而且我五年内都不能离开公司。”她不擅长说谎,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临时编一个哄住爷爷。
爷爷的眼里终于有些许释然,却又不十分相信,“小楠,老板肯借钱给你是好事,不过,以后做事你要留个心眼。”
他没说得很透彻,伊楠心里却了然,她沉重地点点头,心头更是阴霾不堪,她无法想象,如果爷爷知道自己跟梁钟鸣的事会做何感想。
连自己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搅合在一起,可是,谁能敌得过命运之轮呢?
冯奕当天夜里就到了,他的办事效率一向极高。在医院与伊楠和奶奶的主治医生碰了下头,很快就安排妥了转院的事宜,第二天一早由专车运送奶奶直接开往S市。
对于这样的安排,奶奶难免生疑,所以还是由那位张医生出面解释,说奶奶的腿伤有感染,需要高精密的医疗设备做诊断,小医院没有,所以急需转院。好在S市离得并不远,而奶奶的注意力则全放在了冯奕身上。
从冯奕在爷爷奶奶面前露脸的那一刻开始,两个老人就像是在黑暗中见到了点燃的火把,心里一下子通透无比,看着冯奕对伊楠软声细语的模样,他们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连日来愁眉不展的爷爷脸上也难得地柔和下来。
伊楠知道误会了,可她没法去揭穿,她不忍让他们失望,尤其是奶奶,看着她望向冯奕的眼里那慈爱的光芒,伊楠哪里有勇气去扑灭。
仅有两个人的时候,伊楠才很不好意地对冯奕解释。
冯奕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淡淡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我也只是替梁先生办事。”
他看她的眼神,似轻蔑,似怜悯,也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她做贼心虚,她咬了半天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S市的医疗条件的确比小镇要好太多,为了这个手术,专家几次会诊,伊楠都没让爷爷去听,怕他受不了,她坐在冯奕身边听着,哪个医生皱一下眉,她的心都要失跳好一阵,最后还是冯奕拿主意,定方案。
手术不宜拖太久,安排在两天后。
在此期间的一切费用都是冯奕在支付,伊楠想起梁钟鸣打钱的那张卡,主动掏出来交给冯奕,他却没有拿,“你收着吧,以后会有用。”
伊楠偷偷去查过,梁钟鸣给她打了30万,远远高过她的要求,她站在ATM机前,对着那一长串数字发了好一会儿怔,然后取出,藏好。
70。倾覆
手术前一天的晚上,不管伊楠多么不情愿,爷爷还是勒令她回宾馆休息,由他自己在病房陪着奶奶。伊楠明白他的心理,他是在紧张明天的那场手术,他怕奶奶推进去后再也出不来。
在责任书上签字时,医生例行公事地最后讲解了一遍,主要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手术不包百分之百的成功。
伊楠在宾馆里无心睡眠,狭小的空间容不下她的焦躁,她索性换了衣服出门,想去外面的街上走走,透透气。
才下楼梯,就在走廊的拐角处迎面撞上冯奕,他见她这么晚还往外走,有些讶异,“你去哪儿?”
伊楠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愁容惨淡,“睡不着,出去随便走走。”
冯奕本是要回房间的,听她这么讲,不觉折过身来,跟着她一起向外面去,“那我陪你一起走吧。”
伊楠一下子拘谨起来;“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好。”
“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外面闲荡不安全。”冯奕解释着,不容置疑。
伊楠心里没来由地一暖,但她实在不习惯和冯奕一起散步。只是现在之势骑虎难下,她又不好意思改变主意说不逛了,那样用意也太明显,与他并肩往外走。
围绕宾馆一圈都是霓虹闪烁的好去处,夜里出来活动的人比白天还多。两人在靠边漫步,与平常情侣无异,只是彼此的脸上都有些端疑。
“还在担心你奶奶?”
伊楠点了点头,低着沿着一条笔直的缝隙走猫步。
“不用紧张,我们是在全国最好的医院,给你奶奶动手术的又是最好的主刀医师。”
话虽如是说,伊楠仍然难解心头忧虑。
冯奕也知道此刻不管向她夸什么口都是白搭,于是不再继续聊这个沉重的话题。
“在欧易工作怎么样?”
伊楠怔了一下,把思绪从愁绪中抽出,回道:“还行。”
“Bob对你还算照顾吧?”他又问。
伊楠愣了愣,Bob就她的部门经理,“他对我很客气,怎么你认识他吗?”
冯奕笑了,“跟他曾经在一个项目上合作过。”
伊楠疑窦顿生,“这么说……我进欧易……”
冯奕明白她的意思,也不隐瞒,“我的确跟他打过招呼,不过Bob,他本人对你也很满意。”
伊楠不知道是该沮丧还是高兴,现在想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她的简历投进欧易的第二天就接到面试通知,三天后就被告知录取了,顺利得不可思议。
她咬了咬唇,低声问:“这是梁先生的意思?”
冯奕觉得她问得有点傻气,于是,默不作声。
伊楠忽然站住不动,他停下来望着她,挑眉问,“怎么了?
“冯奕……”伊楠鼓起勇气来抬头看着他,“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耻?”
冯奕释然,表情再自然不过,淡淡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由伊楠不这么想,她跟梁钟鸣的事,他是唯一的见证者。
冯奕沉吟了一下,坦然道:“如果你跟别人,也许我会。但是你跟梁先生,我不会这么觉得。”
伊楠哼了一声:“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冯奕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梁先生是我认识的商人中素质最高的一个,虽然为了做成生意他也会耍手段,拉关系,但跟其他人比起来,他要干净得多。这些年我看到太多生意场上的龌龊,他是我唯一愿意死心塌地追随的老板。”
伊楠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心下愈加黯然,“可是我跟他……”
冯奕转身,面向她又道:“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所以从不轻许诺言,但是你放心,他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伊楠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哪有立场要梁钟鸣一个承诺呢?
可是冯奕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准确地拨到了她心内最敏感的
那根弦,她有些不舍得破坏
每个人都需要做梦,不管这个梦将来能不能实现,但前提是先要有。对开冯奕适才的那番劝解,她虽然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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