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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卫生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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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陌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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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徐涛静静的躺在烟雾弥漫的手术室内,冰冷的地面透过单薄的夏装传递过来,让徐涛早已麻木的心感觉到了一阵阵刺骨的冰冷,被侧翻的手术床砸断的双腿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或许是忽略吧,忽略了被砸断的双腿,忽略了大火灼热的疼痛,此时的徐涛既没有喊叫也没有理会门外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呼喊,眼前闪过这十几年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死亡很多时候徐涛觉得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种解脱,从去年接到姐姐去世的消息,徐涛就觉得活着,孤单的活着,太累太累。

徐涛是姐姐带大的,父母外出打工一走就也没了音信,从徐涛九岁开始,记忆中没有父母只有姐姐,就是自己当兵也是姐姐嫁给大队书记的儿子换来的,姐姐只比自己大五岁,却替代了父母的角色生活在自己身边,对于父母,徐涛从开始的憎恨到现在的淡然,如果恨能抹杀曾经造成的伤害,那么徐涛不介意去恨,但已经完全模糊的面孔让徐涛连恨都做不到,没有感情也意味着没有关系。

但对于从小带大自己、疼爱自己、严厉管教自己的姐姐,徐涛充满感情,姐姐漂亮,是在他们前水五大队都出名的大美人,可为了自己姐姐却嫁给了瘸腿的姐夫,好在姐夫虽然有些残疾但对姐却是真的好,好到那怕外人说姐姐一个不字就敢动刀子的地步,就因为这,徐涛承认那个残疾的男人是自己姐夫,因为那个残疾的男人给了姐姐,自己给予不了的幸福。

从十六岁离开屯里来到部队,因为瘦小徐涛分到了卫生队,成为了一名卫生兵,从开始的尴尬到后来的淡然,一群女兵中夹杂着自己一个男人,说没有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徐涛非常了解自己,身材瘦小的自己既当不了炮兵也成为不了司务兵,卫生兵虽然不起眼却是最好的选择,而就这还是姐夫花钱给自己弄的。

徐涛知道回屯里自己只能种地,而且他们屯是全省最穷的地方,不是人们不能干,而是家乡那个地方发展的特别慢,同样的东西别的地方可能卖到一块钱,而自己家乡那个地方最多卖到五毛。

徐涛知道自己并不聪明,甚至有些笨拙,但徐涛知道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能转志愿兵,因为自己老实认真,因为自己不惹事,也因为自己不会争也不会抢,为了这个愿望,徐涛努力的学习一切卫生员所必须的各种技能,别人一次学会的,徐涛就背地里练,五年,足足五年的时间,徐涛出名了,成为了师部都知道的徐一针。

没人知道徐涛为了能够转志愿兵付出了多少辛苦,没人知道这个简单的称号徐涛是怎么一针又一针在自己身上练习的,更没有人知道为了学习更多的既能,为了能够在全军技能大赛中脱颖而出,徐涛怎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拿自己当练习对象练习着如何快速绑绷带,如何快速的在不断奔跑中把小小的针尖一下子扎进血管。

徐涛永远也忘不了上小学的时候,因为一个小九九的乘法口诀,被老师不断的抽打的场景,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徐涛在眩晕中不断的回忆着,想起来了,记得那时候自己经常哭着回家,最后一次,姐姐拉着自己在掉了漆皮的瓷盆里把脸洗干净,姐说,“小涛,勤能补拙,人家一次能学会的东西,咱学不会没事,咱可以多学,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十次,总有学会的一天。”

徐涛记住了,小九九自己足足背了两个月,那时候开始徐涛知道自己笨,是真的笨,老师都说自己笨的出奇,全班三十一个学生,就没有一个比自己在笨的。

当时站在老师面前低着头的徐涛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心底记住了,记住了姐姐的话也记住了老师的话。

到了部队,整个新兵营三个月,自己的成绩是最差的,不是体力不行,而是自己很多时候理解不了新兵班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到了部队徐涛才知道自己顺拐,一走正步的时候,同手同脚的举动常常出现,因为自己班长没少挨批,班长虽然气的直骂娘,也踹了自己很多次,但背地里班长还是手把手的不断的教着自己,终于在三个月后的新兵结业中,自己全部的训练科目及格了,虽然仅仅是及格,但自己却龇着牙露出满口的白牙,笑眯了眼,那一刻徐涛是真的高兴,而班长也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笑脸。

新兵下分连队的时候,姐夫来了,从黑龙江老家来到了D市,徐涛不知道姐夫是怎么找到的部队,家乡没有火车站,而且从他们大队出来就是到客车站也需要走三个小时,惦记自己的姐打发姐夫来看看自己。

瘸腿的姐夫知道自己面临没有人要的时候,姐夫只是露出憨厚的笑,拍着自己安慰着,说会找到接受自己的地方,一瘸一拐的姐夫跑上跑下,最后不知道找了谁,卫生队同意要自己了,要自己这个没有一个连队同意就收的笨蛋。

徐涛不知道姐夫求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怎么求的,只是知道姐夫走的时候身上除了一张车票连买水的钱都没有,知道姐夫走的时候,残疾的腿瘸的更加厉害,站在站台的徐涛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哭了,从十岁那年知道爸妈再也不回来后,时隔五年多的又一次流泪。

擦着眼泪回到卫生队的徐涛一片茫然,最后终于想明白自己要什么,开始了苦练所有的技能,五年一次的全军技能大赛徐涛赢了,一个从小小旅部上来的小卫生兵成为了冠军,那一刻徐涛又一次笑了,咧着嘴笑眯了眼。

徐涛之所以参加比赛一个是要借此转志愿兵,还有就是想进特殊部队,按理说,以徐涛的成绩,徐涛完全可以进去,但当徐涛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顶了下来,徐涛用了三年想明白为什么被顶下来,因为他徐涛不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特殊部队不光只有他一个选择。

恍然大悟的徐涛收回了心底的那一丝丝遗憾继续笑着行走在旅部的卫生队里,直到接到姐姐的死讯,徐涛懵了,完完全全的懵了,当大脑一片空白,脚步踉跄着不吃不喝跑回家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只是姐姐冰冷僵硬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姐,瘦的不成样子,已经完全干枯的头发,瘦骨嶙嶙的脸颊与手指让看到姐的徐涛瞬间崩溃了,徐涛不知道自己怎么给姐姐送的葬,徐涛更不记得怎么回到的部队。

一年来的恍惚让徐涛终于犯了错误,停电的时候精神恍惚的自己拿着蜡烛进手术室找东西,却因为看见那一抹白而打翻了酒精,熊熊大火燃起,徐涛笑着流下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死去的姐姐,对不起培养自己的绿色大军营,可惜一切都晚了,问徐涛是否后悔,徐涛却只是露出解脱的笑。

烟雾中一阵黑暗袭来,徐涛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是在不断下坠的黑暗中悄悄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随着抱歉还有徐涛不知道的一滴泪悄然滑落。

☆、第一章

徐涛在一阵阵哭声中感觉到了浑身上下一阵疼痛,却又具体说不出是那里疼,徐涛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没死成,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毕竟把卫生队仅有的一个手术室烧毁了,而且,徐涛想起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即使徐涛没见过,也知道以火势来看,手术室应该什么都不剩了,或许自己会上军事法庭吧。

疼痛眩晕中的徐涛不知道怎么想起,前几年参加的那次部队组织的观看,观看部队出现的杀人犯,被军事法庭宣判后,在部队所在地的山坡上执行的枪决,徐涛想着,自己给部队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会不会也执行枪决,一根筋的徐涛不断的回忆着记忆中少的可怜的法律知识。

“小涛、小涛,你醒醒,你别扔下姐,只要你醒,姐给你煮鸡蛋,双黄蛋,小涛,姐求你了。”突然熟悉的哭声夹杂着一阵摇晃和喊声,徐涛僵住了,自己死了?这、这明明、明明是姐的声音。

难道自己跟姐相会了?姐来接自己了?

忍着疼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出现的人,让徐涛突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一个劲拽着自己的年轻到只有十几岁的姐,见鬼了见鬼了,徐涛心里只是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

徐燕看见睁眼的徐涛,赶紧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可看到弟弟发呆,以为徐涛还没有从昏迷中回神,眼泪又流淌下来,徐燕心底发狠,小涛要是没事,还有的商量,小涛要是出现任何问题,看她不砍死那帮欺负弟弟的小犊子。

抬起胳膊使劲擦了擦眼泪的徐燕扶起徐涛,端起放在地上的大瓷碗喂着徐涛,“小涛,喝点水,你别怕,有姐哪,姐不会让别人白欺负你,虽然咱家就咱俩,但姐去找他们算账,一个屯子住着,咋能这么欺负人。”

徐涛傻呆呆的看着徐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涛不知道眼前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意思,姐不是死了吗?而且姐死的时候已经三十六了,难道人死了以后都变年轻了?徐涛想不明白,可姐身上穿的还是以前打补丁的衣裳,姐夫不能啊,姐夫那么疼姐,怎么会给姐烧带补丁的衣服哪?

越想头越疼,越疼就越懵,徐涛又看了一眼徐燕闭上眼睛努力缓解着一蹦一蹦的头疼,徐涛想着等头不疼的时候问问姐咋回事,而自己也琢磨琢磨。

这一琢磨就是三天,要不然说徐涛这人是一根筋,要不是第四天徐燕让徐涛自己吃饭,徐涛被家里缺口的碗把嘴丫子划开个口子,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手背上,徐涛还会继续琢磨着。

徐涛看了看手背上的鲜血,抬头看向蹭的一下站起身的徐燕,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姐,你活着?”

本来连续三天找了五家欺负徐涛的孩子又看着五个孩子被打完心情很好的徐燕被徐涛的问话问的瞬间黑了脸,抬手啪的一下照着徐涛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虎啊,你姐不是活的还是死的,死人会给你做饭吗?死人会帮你找人家算账吗?虎了吧唧的。”

喊完的徐燕瞪了徐涛一眼低头啃着手里的玉米面大饼子,徐燕的这一巴掌彻底把徐涛打醒了,徐涛看了看手背的鲜血,抬头看了看徐燕,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并不妨碍重新看见姐的兴奋和知道真实的高兴。

徐涛嘿嘿的开始傻笑着,徐燕翻了个白眼,敲了敲徐涛手里的大碗,“快吃吧,傻笑啥。”

徐涛使劲点了下头,把手里的大碗送到嘴边刺溜一口,喝着碗里的清汤,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咸味,但徐涛却觉得比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还香。

“别老喝稀的,不抗饿,两泡尿没了,吃饼子,今个这饼姐放了点红糖,这是二狗子他妈给你的,说是二狗子给你打坏了拿来给你补血,那几家都送东西了,有鸡蛋有红糖。”

徐燕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饼子,抬头看向徐涛,“二蛋,不是姐说你,你咋那么熊哪,你都十岁了,还这么窝窝囊囊的,放假了放假了,回家路上还能让人把脑袋砸坏了,你呀,姐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乍然听到十多年没有人喊的小名,徐涛一阵淡淡的羞涩后就是欣喜,看来自己是活人了,要不然还有谁知道自己的小名,姐只有生气的时候才叫自己二蛋,而一般的时候都是小涛小涛的,就连姐夫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小名。

徐涛大口的嚼着手里的玉米面大饼子边笑边吃,徐燕看到小涛终于露出了笑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弟弟窝囊点就窝囊点吧,反正有自己哪,再说,小涛还小,大了就好了,想到这里,徐燕露出了笑脸,伸手摸了摸徐涛的头顶。

吃过饭,徐燕手脚麻利的把炕桌收拾利索,把扎在腰上的围裙摘掉,“小涛,你休息一会,姐取给后院菜地浇浇水,现在天热,咱家菜长的挺好,别给晒蔫吧了,姐明天早上还要去县里卖菜哪。”

徐涛恩了一声看着徐燕带着破旧的大草帽走出了屋内,徐涛坐在炕上仔细打量着屋内,地上除了一个木箱子什么都没有,地上还是碎红砖的地面,而炕上也是只有一个炕桌一个木柜子,徐涛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自家的房子吗?徐涛跳下炕,走出屋子,站在门口打量着。

大大的院子,矮矮的树条扎成的围栏,院子内一垄又一垄种的整整齐齐的苞米,走进院子,一只两只,五只大母鸡一只公鸡在院子里来回溜达,院子侧面还有一口水井,徐涛走到水井边,低头看了一下,把水井内的桶拽了上来,一看出现在眼前的黑胶皮桶,徐涛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房子,低矮的房梁,土房砖顶,不说是村里最差的也差不多了。

徐涛想了一下徐燕刚刚说的话,十岁了,自己是八零年出生的,现在应该是□年或是九零年,按照虚岁算应该是九零年。

徐涛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着,两间小土房,一间下屋(仓房)房子后面是高粱杆子搭的厕所,简简单单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但足够大,大到前院种着苞米后院种着菜。

重新回到屋内的徐涛看了看半堵墙隔开的两个屋子,以前爸妈在的时候,爸妈一间,自己和姐一间,后来爸妈走后在也没回来,自己一间,姐一间,现在里面的屋子应该是自己的,掀开布帘子走进里屋,徐涛打量着记忆中模糊的房间,跟前屋一样,除了少了一个炕桌,有些起刺的炕席,一床被褥,一个炕柜。

徐涛爬上炕,摸着起刺的炕席笑了,躺在炕上望着黑乎乎的屋顶,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舒坦,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见鬼也好,撞大运也罢,反正自己现在回来了,又跟姐生活在一起了,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再去琢磨,这是徐涛十年志愿兵总结出的经验。

☆、第二章

徐涛用了七天的时间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农村生活,不管以前怎么样,毕竟离开了农村十几年,乍一回来,很多工具和事情都只是有着模糊的记忆,好在徐燕能干,家里也不指望徐涛能帮上什么忙,对于徐燕来说,只要弟弟好好的,别出去被人打了,让她能腾出手干活就行。

再说农村孩子,破个皮也不是啥大事,只是这次是打在脑袋上,徐燕才这么生气,那脑袋瓜子能随便打吗?小涛本来就不聪明,要是给打傻了,以后娶媳妇谁能给,徐燕想想就生气,徐燕想到这里,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徐涛,“小涛,你还记得小九九咋背不?”

徐涛楞了一下,点点头,“记得。”徐涛的话让徐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记得小九九,那么就说小涛没傻,不过,“哪你给姐背背。”

徐涛有些不明白,但并没有拒绝,老实的开始背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五七三十五、九九八十一。”

徐涛没有停顿的背诵着已经完全刻在心间的小九九,徐燕笑了,“真聪明,我就说嘛,小涛聪明着哪,怎么会是笨蛋哪。”

徐涛哭笑不得看着对面笑眯了眼的徐燕,怎么会不会背哪,以前那两个月自己就差睡觉叨叨梦话的时候也在背小九九了。

“姐,你出去卖菜咋去的?明天我也跟你去。”徐涛看到对面晒的黝黑的姐,有些心疼,以前自己傻,不知道家里没钱,上学的学费虽然不贵,但对于一年到头只有地里那点收成的自家来说,平时是没钱的,可自从爸妈走后,姐没有一次欠过学校的学费,就是上中学,学校要求的校服,姐都硬是挤出给自己把钱交上了,或许是重来了一次,以前的记忆完全不在模糊,而是清晰的刻在心间,徐涛想起,那时候,自家足足吃了三个月的疙瘩咸菜,那时候自己馋肉馋的,闻到谁家炖肉的香味都流口水,可那时候自己啥样?傻玩傻淘,没人跟自己玩,就是一根苞米杆子都能让自己玩一天。

“不用,你在家玩就行,姐跟着咱们屯子里马车去,每次交两毛钱就行,你要去了,还得多花一份钱。”徐燕笑眯眯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徐涛,心里美滋滋的,小涛懂事了,都知道帮自己干活了,虽然不指望,但徐燕还是高兴,谁家十岁孩子能帮家里干活,能想着帮家里卖菜,自家小涛就能想到,这说明啥?说明小涛比别的孩子知道心疼人。

要不说徐燕这人真疼徐涛,在农村十岁男孩都当半个小伙子使了,那可算是半个劳动力,也就徐燕护着徐涛,家里啥活都不让徐涛帮着干,自己一个人忙完屋里忙外面,屋里屋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也是为啥徐燕到了定亲的年纪,媒人一个劲登门的原因,漂亮,能干还泼辣,这在农村,绝对是好媳妇的人选,能把日子过起来,谁家不愿意要这样的媳妇。

徐涛看着对面说完话低头快速编着炕席的徐燕,鼻头有些发酸,姐啊,一直是这样,记忆中,家里的活计,自己就没怎么伸过手,都是姐一个人干,姐结婚以后三年没孩子,婆婆脸色都不对了,去医院一查,人家咋说的?说岁数小的时候累狠了,伤身体了,为了要外甥,姐,足足吃了一年的中药汤子,苦涩的中药味弥漫在屋内,好久都不散,也就是姐夫,姐夫全力护着姐,再加上姐出嫁后,也是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才没人当面说闲话,可背地里,闲言碎语能少的了吗?

徐涛是农村孩子,太知道在农村有点事,恨不得满屯子都传个遍,要不是别人说闲话让姐夫听见,姐夫扛着锄头把人家一顿砸,估计闲话更多,直到姐第四年年底生了个大胖小子,闲言碎语才算在姐这断了,才没人说姐是不下蛋的母鸡。

“姐,我大了,我能干活,你放心吧,以后,地里的活我来干,你只要赶早市卖菜就行,家里的地,你不用操心。”徐涛一本正经的话让徐燕扑哧一下笑了,“傻小子,行,姐等着,以后啊,姐就卖卖菜,地就交给你拾到了。”

徐燕带着些许调侃的话语让徐涛知道姐没把自己的话当真,但徐涛自己却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个二傻子似的,那自己真就是傻狍子了。

“对了,小涛,你们学校留暑假作业没?”徐燕突然想起徐涛放假回来这些天一直没学习,不知道作业能不能完成,别到时候上学作业交不上人家老师又该动手了。

“留了,我找时间就写,你别担心。”徐涛的话让徐燕笑了一下,弟弟虽然话不多还不是很聪明,但从来都不说假话,一是一二是二,从来都是实诚的孩子。

“行,你记得写作业,在把老师教的课好好看看。”徐燕交代徐涛一声,就低头继续编制着炕席子,家里的炕席都起刺了,好多地方坏的不成样子,自己得快点弄好,别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被起刺的炕席给小涛扎坏了,前屯那孩子可被起刺的炕席把眼睛都扎瞎了,想起今天卖菜听到的消息,把徐燕吓够呛,自家小涛可不能遭那罪,农村别的不多,就这苞米杆子有都是,没有芦苇还有苞米杆子,编好了一样用,而且徐燕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整个屯里就属她编制席子的手艺好,而且速度还快。

“姐,你歇会吧,灯光太暗,别把眼睛熬坏了。”徐涛看着低头快速编制的徐燕轻声劝着,家里这边虽然通电了,但家里穷,灯泡的度数太低,屋内特别的暗,再加上房子低越发显的屋内没有光亮。

“没事,一会就完事了,晚上睡觉前就能把你那屋的炕席换了,小涛,姐跟你说,你好好学习,姐把你下学期的学费都留出来了,咱不欠学校的钱,你也别总害怕老师,认真学,不会就问,没啥丢磕碜的,谁还不能学的慢点。”徐燕边干活边劝着徐涛,徐燕自己是没办法在上学了,所以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徐涛身上,徐燕不认为弟弟是真的笨,只是觉得弟弟接受的慢点,谁还没个长处短处,弟弟属于虽然学的慢,但绝对记的牢靠那种人,徐燕这么努力的干活攒钱,就是希望能让徐涛在学校多学点知识,在徐燕心里,只要徐涛能继续念书,那怕砸锅卖铁也绝对把徐涛供出来。

“哎,姐,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肯定好好学。”徐涛一直都知道姐的心思,也确实努力,但徐涛知道,不行就是不行,自己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对于课本上的东西,自己就好像一直不开窍似的,尤其是数学,只要老师一讲课,他就开始发懵。

直到八点多,徐燕才紧赶慢赶的把徐涛屋子里的炕席编好,又拿着抹布使劲擦了擦,弄干净了铺好,徐燕才算彻底放心,这下子小涛就不怕被扎了,徐燕看了下徐涛撤下的炕席,走回自己屋内,把自己炕上的撤下来,把徐涛用过的炕席重新铺在自己炕上,这个还能对付用,反正自己睡觉老实,就不用在换了。

徐燕的举动让站在屋内炕上的徐涛看的一清二楚,徐涛的心酸了,姐,这是舍不得在用苞米杆子编席子了,用自己剩下的东西对付着,徐涛蹲□体,躺在了炕上,闻着还带着淡淡玉米甜香的新席子偷偷的哭了。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能够再次见到疼爱自己的姐,能够重新感受着只能在梦中感受到的亲情,对于徐涛来说好像做梦似的,以前三年只有一次假期,那时候并不觉得想家想姐,但自从姐没了以后,徐涛才发觉原来不是只有姐没了,自己连家也没了,想明白的徐涛瞬时觉得心空了,好像天地之间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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