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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子无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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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满隐隐约约听见那边的唐秒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顾历取下眼镜揉着鼻梁两侧,“不完全肯定,但有七成把握。我刚才看见徐辉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你要赶快。让孙先生和你一起,不要一个人,再不济你们也是媒体的代表。不过……”他看看漆黑的天空,“可以的话能不能尽量不要公开你们的身份?你知道,张淑烨家的情况,和媒体牵扯不清对他们家声誉不好。”

他撩开有些凌乱的前发,幽黑的眼瞳在夜里深不可测。

又跟唐秒简单嘱咐几句,要求她随时跟自己保持联系后顾历才锁着眉头结束了通话。

 “顾教授?”夏小满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怯怯叫道。

顾历转过身蹲在她面前,摘去了眼镜后,那双狭长的眼眸更加深得可怕。但夏小满却知道,那样看似锐利的线条后面,隐藏着多么庞大的温柔。

骨骼分明的手触到了她的颊侧。

 “怕吗?”

她垂下眼,微微点头。

 “现在还怕吗?”

夏小满抬起冰冷的手,握住顾历温暖的手掌,“现在不怕了。”

 “我能不能叫你的名字?”

顾历舒展开眉尖,手指扣进她的指间,便牢牢相握了。

 “叫吧。”

像等待一个无可企及的承诺,几秒钟的安静之后,终于破壳而出。

 “顾历……”轻而微弱的,仿佛是什么幼小的生物。

 “嗯。”

记忆里她也曾叫过他的名字,却是疾言厉色的。长久下来,那两个字就被遗忘在角落,落满了灰尘。如今再次出口,竟带了些僵硬的生疏。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想,真的很好。

 “那个……顾教……啊不,顾历。”

 “嗯?”

 “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说是这么说,攀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却收得更紧了。

走在雪地中嘎吱嘎吱的声音格外清晰,节奏均匀。大概是因为背了一个人的关系,顾历走得比平常要慢很多。

 “你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不但腿疼而且也累坏了。没关系,就在后面老实呆着吧。”

 “你跟唐秒刚才在说什么?”

 “啊,还记得前公安局的副局长程汕吧?”

 “记得啊,唐秒说他跟赵老被打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们虽然一直在找,但是始终没找到程汕的下落。”

 “程汕可能就在毒狡村。”

 “诶?”夏小满吓了一跳,身子一挣,带得顾历也后退一步。她瞄瞄四周,因为顾历的话让她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他们似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我们附近?”她伏在顾历耳边小声问。

顾历调整好步子,照旧不徐不疾地走,“并不确定。你不是去采访福祥公司了吗?结果怎么样?”

夏小满将下午的遭遇抱怨了一番,顾历却说:“这是很正常的,你想想看,一个小公司忽然就出现在这么偏远的村子里,没有任何背景却能够在短时间内打开市场,这不是很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么?但是,如果说程汕是福祥公司的幕后老板,那么就说得通了。”

 “程汕虽然离开公安局了,但是他的势力还在。”夏小满缓缓理着思绪,“怪不得福祥那种小破公司也玩神秘,原来是因为见不得光。你刚才说徐辉,他是谁啊?”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两年前,D市的城管局局长因为贪污受贿被人揭发,给抓起来了。但是还没等到开庭,他竟然失踪了。这件事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责任全部由负责看管他的那个小队承担,一个队的人员全部调离公安局。”

 “这个我知道!我还知道报道那个局长失踪,并且怀疑他和程汕有勾结的就是赵老!”

 “没错,你想啊,好好一个人凭空失踪,怎么说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只能说,这整整一个小队都是替程汕背了黑锅。后来程汕自动请辞,也是一种手段,以退为进。何况他的触手早已经伸得远了,丢的不过是个副局长的头衔而已,实际权力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掉的。徐辉就是当时被调职的那个小队的队长,平时就为人低调,特别重义气,手底下的人都对他很敬重。”

 “你认识徐辉?”

顾历停住脚步,喘了口气,继续走,“一面之缘而已。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的父亲在公安局工作,对当时还很年轻的徐辉赞赏有加。我那个同学自尊心强,生平没听过他老爸那么不加掩饰地夸过他,硬拉着我去公安局非得见见那徐辉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什么狐媚手段迷得他爸找不着北了。”

夏小满扑哧一声笑出来,“后来呢?”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看见徐辉的感觉。他当时大概也就是三十左右吧,但是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老成持重,站在那儿就好像一杆焊在地上的铁杆一样,似乎龙卷风都刮不弯他。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人是那种特别刚毅的男人,远远超出和他同龄的年轻人。所以即使只远远见过他一次,我也留着很深刻的印象。”

夏小满遗憾地说:“好可惜哦,这样的男人竟然被程汕陷害了。”

 “不,徐辉不是被陷害,我想他是心甘情愿的。”


   



第79章 至高之欣慰
 这世上有一个不成文的定律:看上去冷情的人往往对情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和低至尘埃的防线。

 “徐辉现在就是福祥公司挂牌的老板。说他被程汕陷害显然不对,徐辉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向有违他道义的人低头,他宁愿舍生取义。可是两年过去,他竟然还在为程汕做事,说明徐辉是心甘情愿跟着程汕的。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我不知道,或许程汕对徐辉有恩,才会让他那么死心塌地。”

 “哦,是这样。”夏小满放松地趴在顾历肩头,劫后余生的失而复得让她觉得格外珍贵。“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到这里来是教书的吧,明明我专程做采访都没能知道这些事。”她很不甘心地嘟囔。

顾历好笑地侧头看着她,“当然是因为我看到了更多你没有看到的东西。知道92式手枪吗?警察的专用枪,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歹徒的手里,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想?”

 “徐辉的同伙!”夏小满几乎要从顾历的背上跳起来。

顾历赞许地点点头,这丫头虽然傻是傻了些,但是记者该有的敏锐她还是有的。

 “中华民族其实是极能忍耐的一个民族,不被逼得活不下去就不会选择起来反抗,何况带头的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徐辉。可是程汕实在太狠了,害得多少人有家不能归,钱再多,颠沛流离连亲人也不敢见的日子哪儿还能叫日子?徐辉能忍,但也有忍不了的人,程汕把他们的神经绷断了。其实这次持枪劫人质,还开出每人十万元赎金的条件都是烟雾弹,那个男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

 “咦?不是为了钱?”

 “嗯,他自己也承认了。我想他是想要把事情闹大,而不至于无法收拾,给程汕一个下马威。做过警察的人不会外行到做违法乱纪的事还用专用手枪,要知道在公安局,每个人持枪就跟持有身份证一样。枪的编号就好比身份证号,如果弄丢了枪械可是重大错误。明目张胆地拿着专用手枪,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程汕。他不想再替程汕做事了。”

 “你是说,他威胁的人其实是程汕?如果程汕不能让他回到以前的生活,他就闹个鸡飞蛋打两败俱伤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要唐秒想办法截下警车,不能让他们把人押回公安局去。到那时候,程汕很可能为了湮灭证据而灭口。”

 “真可怕,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幸好有你在。”

 “对,幸好,有我在。”

顾老师勇斗歹徒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全村,效果十分惊人。

 “都回去吧!都回去吧!”张美丽堵在自家门口声嘶力竭地喊,拼命推开一个男人举到她脸前的两条大马哈鱼。“顾老师今天休息!别打扰他休息!大家的好意顾老师心领了!”

可惜她的喊声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张美丽硕红庞大的身影眼看就要淹没在汹涌的人海中了。她悲哀地呼唤自己的男人张生活。

张生活蹲在后门上缩着脖子抽烟。他刚刚把顾老师和夏记者从后门悄没声地送出去。

张生活是实干型的男人。

顾历和夏小满领着夏小贝悠闲自在地绕到后山去了,别人在生机盎然的春季里春游,他们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冬游。

七岁的夏小贝精力旺盛,满山头窜,在雪窝子里打滚,寂静的山丘之间远远就能听到他愉快的笑声。夏小满虽然走在松软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很不协调,但也同样开心。

 “对了,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是哪里?”

远处一棵高大的松树被夏小贝摇下簌簌白雪,沙沙响声在清澈的空气里传送。

顾历停住脚步,看着夏小满微微汗湿的前额,笑了笑,“不着急,等过两天再说吧。”

 “啊,你的手机响了。”夏小满的注意力被铃声转移,看着顾历掏出手机凑上前去,“是谁啊?”

顾历故意不让她看,“隐私。”

夏小满撇撇嘴巴,“不看就不看”,眼角却不断瞟着顾历。

 “喂,唐秒。哦……是吗……嗯……”顾历面色沉静地听唐秒说话,只时不时吐出个语气词示意他在听。夏小满从那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中猜不出任何内容,急得跳脚。顾历电话一收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人被保护起来了。孙先生把这件事捅给了媒体,公安局现在成了杂志报纸电视台群狼眼中的一块肥肉,盯得死死的。”他想了想,说话更像自言自语,“有张淑烨插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了,只是不知道她能帮到哪一步……”

 “你说什么?”

顾历抬头推了推眼镜,“没什么,事态正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你可以不用操心。”

夏小满忽然用郑重的目光锁住顾历,“我要操心。顾历,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唐秒都一直在保护我,但我不想再这样了。”她看看百米开外滚雪球的夏小贝,“我快三十了,从年龄上说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虽然总是做些幼稚的事。”夏小满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当唐秒为了赵老的事奔波,而我只能一直看着她背影的那种心情吗?你知道当你和那么多学生被枪口对准,而我只能站在远处等待的那种心情吗?为什么不要我操心?我想要属于我的权力!”

 “我想知道,唐秒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是挺笨的,不善于猜测别人的心思,所以我只能乞求你们平等地看待我。”

她脖子上一抹亮丽的虹色在白雪映衬下如此耀眼夺目,顾历不禁微微闭上眼。

 “不用乞求,”他绽开一抹欣慰的笑,“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都给你。

从前那些付出被拒绝了,没有人要,也许枯萎懈怠,也许厚积薄发。他原本只是希望这女子能接受他的付出,却不料她也想着同样的事。虽然在顾历眼里,她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然而夏小满的尊严却在抵力相还,竟然开始了同他的抗争。

顾历自然欣慰,除却她的逃避,任何一种形式的表达他都乐见其成。

接下来的几天顾历都躲得很深,日头还没出来他就到学校了,晚上回去都从后门溜。由于村长从这次事件中充分了解到学校安全的重要性,深刻认识了只留一个残障人士看门是万万不妥的,便高新聘请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外乡人接替瘸子的位子。这汉子很少说话,但对顾历言听计从。顾历让他拦住所有除学生和小玉以外的人,他就连前来巡视的村长都赶到校门百米外,一步也不让靠近,老头只好跳着蹦子渴望从高墙外瞅瞅里头的状况。

唐秒每天都不忘打个电话给他,顾历了解到,孙二娘已经出面搅动了媒体界,公安局面临的状况不比他强,成日被围堵。在唐秒的指挥下,《新晨周报》已经连续几天发表了毒狡村袭校事件,没忘把歹徒的身份挖出来大做文章。顾历估计着,程汕快要撑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就要采取行动了。

他让夏小满集中注意力打听福祥公司,夏小满领得任务激动得难以自持,跟打了激素似的,整日跑到福祥跟那个冰山脸门卫套近乎,搞得那人后来一见热情洋溢的夏小满就脸红。

徐辉一直没有露面,公司以“资金周转出现问题”的借口将村里的人都暂时打发回去了,原本就安静的楼房因此而显得愈发阴森。

顾历和夏小满都没有对村里人说起这件事,一切都仿佛和平时一样。在时光洪流里慢慢被冲远的劫持案件,也一天比一天少得出现在人们口中。

在一片看似正常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新年到了。


   



第80章 尘封老故事
 有一位学者说,如果中国的农村不存在了,就意味着中国的文化传统习俗也濒临失传。这一点,体会最深刻的恐怕是七岁的少男夏小贝。

 D市人口众多,占地面积较大,经济尚算发达,灯红酒绿歌舞笙箫车水马龙的景象司空见惯。每逢佳节,却偏偏少了那么一些乐趣。人们看似生活得更好了,却总是觉得更空虚了。物质的增长与精神成为不可思议的反比,两者像坐跷跷板,总是不能达到让人满意的双赢局面。

夏小贝每次读着“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中桥车马常无已,下渡舟航亦不闲”的诗句,都有困惑之感,全然不能理解其中深意。对他来说,中秋就是月饼,端午就是粽子,新年就是红包。精神上的文化已经全盘物质化了,自然便不能让人感到充实。

但是毒狡村过年的气氛就不同于D市的平淡单调。从一个月前开始,村民就已经开始陆续为过年做准备了,待到新年一到,处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以褐色调子为主的毒狡村如今已经装扮得如同一位待嫁新娘,红光艳艳。张美丽家中每一间屋子都挂了硕大的红灯笼,玻璃上贴着精美的手剪窗花,一向低调深沉的张生活同志也穿上了深红色的厚毛衣,辣椒似的站在红富士一样的张美丽身边。

从夏小贝出生前,D市就明文规定不论婚丧嫁娶逢年过节,都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以免出现意外或是造成污染。所以夏小贝只在电视中见过“鞭炮”这种让小孩子又爱又恨的历史“遗物”,激动异常,整日对着东案上供着的那颗猪头喃喃自语。

夏小满原本来毒狡村没计划到过年事宜,新衣裳之类一概没有准备。被都市熏陶了近三十年,她的过节的热情也淡了,却被张美丽抱怨了好几天,硬是被拉到集市上买了成套的毛衣毛裙,还有用来踩小人的红袜子。惟独顾历仍旧保持他的穿衣风格,庄重而不失惬意,周正却不乏舒适,在一片红花丛中如一匹黑豹信步。

除夕一天,张家都忙着切菜剁肉,因为初一到初五是不能动刀动剪的,要在一年之初就祈祷和平祥乐。

人人都在忙碌,夏小贝已经和周围的孩子混熟了,一早就不知钻到哪个犄角旮旯扒兔子窝去了。夏小满因刀工不佳被分配去帮张家儿媳妇缝被罩,游龙戏凤的图案,大红大绿彩光熠熠。她羡慕地抚摸着那一针一针绣出来的画面,听张家儿媳妇絮叨着他们夫妻俩的恋爱史。

 “夏记者!美芳送鸡来啦!出来杀鸡呀!”

夏小满苦恼地挠挠头,她生平连跟鸡毛都没拔过,哪里敢杀鸡?

还来不及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张美丽已经风一样旋进屋里把她扯出去了。

 “要让她杀鸡,比让她自杀还难。”顾历先一步接过张美芳手里提着的扑腾翅膀的大公鸡,“还是我来吧。”

 “呸呸!”张美丽忙不迭吐了两口,“说什么呢,杀呀杀的不吉利!呸呸!”

顾历对夏小满努努嘴,“春联写好了,在我屋里的书桌上,你去拿来的贴上。”

夏小满如蒙大赦,赶紧跑到顾历房里去拿春联。

来村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她头一次进顾历住的房间。房间大小仅次于张美丽夫妇的主卧,只放置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但是整个房间却显得有些拥挤,因为地上摆了一摞一摞的书和作业本,还有学生们自己做的小礼物。

夏小满小心翼翼避开满地的障碍物走到书桌前,上面晾着顾历写好的两幅春联,红色烫金的纸,一看就是极讲究的。

她卷着春联,后退的脚绊到了身后的一摞本子,哗啦啦一阵响动,夏小满狠狠坐倒在地上时还顺手扫落了桌上物件,一片狼藉。

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夏小满的脚不经意踢到了一个掉在地上的铁盒。

这铁盒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蒙着一层薄薄的铁锈,四角处有一些凸凹的痕迹,仔细辨认的话尚能发现那是装饰的花纹。在如今看来不过一件破旧老物,放在以前应当也是很精美的。

夏小满不禁好奇,顾历虽是学史出身,但他本身却有一种符合现代审美的简约达练气质,这铁盒跟他实在不怎么搭调。莫非是张家的东西么?

她将铁盒拿在手里细看,瞧不出什么端倪。想了想,把它放回桌上,收拾起地上的一片凌乱来。

手下快速地动作,夏小满的注意力却一直被桌上的铁盒牵引着。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顾历的书桌向来只摆书籍纸笔,他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将其它杂碎物件放在工作的地方。铁盒是压在一摞手稿下面的,显然不是随手放在那里。夏小满的心像被猫爪挠过一样,划过一道一道细微的痒。轻,却难耐。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去,那个老旧的铁盒如同一个钢铁卫士,安静执着地守在那里,履行自己的职责。人总是这样,越是不可以不被允许知晓的事,就越是想要知道个透彻,何况夏小满还是个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为工作信条的记者呢。

她情不自禁起身走回桌边重新将铁盒拿在手里,稍稍用力,铁盒严丝密合纹丝不动。

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只看一眼就好,说不定是工作用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呢!夏小满说服自己,再用力,还是没能打开盖子。

 “小满,怎么半天都不出来?”

 背后传来顾历醇厚的声音,夏小满本就是做贼心虚,被吓得心一惊手一抖,竟将盒盖扳开了。

惨了!心跳如擂鼓,一层冷汗渗出额头。任谁都不会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何况盒子里装的可能是顾历的隐私呢?这可要她如何解释啊?

夏小满懊悔加歉意,僵在原地。顾历的脚步声已近在身后,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像一个罪犯在等待法官的宣判,明知结局带着绝望的等待,分外漫长。

 “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历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握住了她的手。

 “你还好吧?”声音里透出的竟是浓厚的关切和温柔。

夏小满不明所以,在被发现的刹那间她心中转过无数场景,顾历会沉默,或是会愤怒,也可能会甩袖而去。但没有一个是他用这样担忧到让人感到要被融化的语气问“你还好吧”。

 “你……没生气?”夏小满小心翼翼扭过脸去。

顾历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打开的铁盒,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松了口气般说:“以为你又哭了呢……”

 “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未及细思,顾历的胸膛已贴上了她的后背,双手从她身体两侧伸过,这动作像极了拥抱。

 “顾、顾历……”夏小满被这个亲密暧昧的动作击中,头晕目眩。

 “我一直在想要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给你才好,既想你早一点知道,又不希望让你哭。”耳边一声幽幽深叹,“不过如果是喜极而泣,也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夏小满想笑一下,但顾历的语气如此郑重其事,让她无法轻松下来。

 “这盒子,你不觉得眼熟么?”顾历的长指摩挲铁盒边缘。

夏小满瞪大了眼睛再看手中铁盒,四平方正,锈迹斑斑,“老旧”是它唯一的特征,除此之外毫无出奇之处。但让顾历这么一问,夏小满确实隐隐有种熟悉之感。

 冰冷,板正,严肃,不苟言笑……它太符合这种气质。

 “小满,这是你父母的遗物啊。”

怀中身躯一震,原本捧着盒子的双手仿佛摸到烙铁般猛然收回,若不是顾历早已用手托在盒底,这老古董就又要做一次自由落体运动了。

 “你排斥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是因为愧疚太深。我一直在想,到底怎样才能让你从这片阴霾中走出来。事实证明,血脉之情是最为坚韧的,能帮你的不是我,是你的父母亲。”

原本已经虚扣的盒盖被顾历确实打开,里面的东西明白清晰地呈现在夏小满面前。

两张车票,一本旧台历,一张对折起来的纸以及一只信封。

应该说,还有一段故事。


   



第81章 何曾太相迟
 常言道,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只是夏小满觉得,它并不是治愈了病痛,而是将之封藏,如生珍珠那样一层层包裹起来。它不是不在了,而是隐在看不见的地方。

看不见,便不会那样痛,便忘了痛。

她想逃,仿佛搁置在盒中的是行凶利器,晚一步便会被洞穿心口,侵蚀腐朽而亡。

顾历的怀抱此刻成了铜墙铁壁,令她无所遁形,竟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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