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劫炼仙录-第1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色的小翅膀轻轻地扑腾着飞到半空。
陶勋心中闪过一念,失声叫道:“不好,落宝金钱术。”
落宝金钱术源出天界的著名法宝落宝金钱,是外器内修的一种仙术,专门令法宝失去仙力驱动而还原成普通状态,能收凡间万宝,故名“落宝”,其能降伏的法宝和仙器的等级跟使用人的法力有关,法力越强、道行越深者其法术威力越大,此术正是辟易类仙器的克星,由于对道基和仙力的要求极高,没渡过天劫的人根本不必作此指望,即便陶勋在目前也无力施展此术。
灰衣人出乎意料地施展出落宝金钱术,那些层出不穷的金莲花倏忽间尽数消失,分光剑积累的势能一下子爆发出来,电射似射向金钱,只见金钱孔中耀眼的金光闪动,分光剑剑身的光芒“哧”的一声消失,恢复成最初朴实无华的模样坠往地面。
陶勋在这一瞬脑袋好似被重锤砸过,剧痛之下什么念头或动作都作不了,等恢复神志的时候正瞧见灰衣人变回原样伸手抓住分光剑把玩起来,一时愣住。
褚小蝶看着失神的陶勋,以为他心痛宝剑,劝道:“看样子分光仙剑并未损伤,你别着急。你们之间的赌约并未包括各自的法宝,那个前辈想必不会强夺你的仙剑。”接着又大声对灰衣人道:“前辈您说是吗?”
灰衣人笑道:“小丫头放心,老夫不会抢你情郎的宝物,只是忍不住想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辟易仙器是何模样。”
“晚辈不是心痛宝剑,要是从一开始就全力催动仙剑以快取胜则胜负之数或未可知。我想的是,分光仙剑头一遭现世就遇上克星,时也?命也?眼见瑞王有难而无法救援,时也?命也?”
灰衣人道:“我早说过瑞王有难,难道你没有听进心里去吗?”
陶勋听到这话猛地惊醒,诧道:“您是于滇老前辈?”
于滇散开笼罩在头部的云雾现出本来面目,将分光剑抛还与他,笑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差点就败在你手上了。”
陶勋心中有气,责备道:“瑞王于老前辈有赠药之恩,何遽忍加害?”
“瑞王命中该有此难,老夫也不过数中之人为数中之事,顺势做做罢了,况且老夫若不出手,瑞王只恐性命断送于此劫,福兮,祸兮,小友何必如此草率定论呢?”于滇的话举重若轻,反而令陶勋心头大震。
陶勋的怒火减去大半,仍责问道:“老前辈不是携令徒疗伤去了么,为何折返回来自惹红尘劫业上身呢?”
“劣徒的伤暂时用别的灵药镇住,性命短期内无虞,现正托付于他处,老夫就是要尽快了结这桩事,才好携徒回去彻底治疗,才好跳出红尘外。”于滇对陶勋的责难语气没放在心上,侃侃而言:“老夫三年前渡劫不慎几乎丧命,幸亏徒弟紧要关头以身相代,才留得残喘,徒儿因此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老夫发誓要治好徒儿的伤。只因山中药材不全,不得不重入红尘求药于仙道各派,数年间尝遍五味,见识世情,不该惹的尘劫惹下不少,需要找的药却没有得到半钱。”
褚小蝶想起一事,插话道:“您就是当年到仙云山求药的天机散人么?”
于滇看了她一眼,道:“不错,峨嵋派仙云福地名扬天下,老夫知道所求之药贵山多半会有,峨嵋领袖修仙界群伦上万年,素以急公好义名扬天下,所以老夫下山第一个找的就是峨嵋,没想到盛名之下却其实难副呀。要是没在仙云宫前碰壁,老夫何必惹下三年红尘劫业?”他的语气中颇有些愤懑。
褚小蝶叹惜道:“老前辈误会了,鄙派掌门白眉师伯说,当日前辈前来求九叶灵草,峨嵋并非舍不得拿出来,只是查遍本门两千年来的记载也没有天机散人的名字,九叶灵草凡间极其稀少,生长不易,如此贵重之物自当慎重,本门只想核实求药者不是奸邪之徒,以免所付非人。后来,本派诸师长议及令徒垂危,决定先施药救人要紧,而老前辈却不知何时携徒不告而别。”
于滇因褚小蝶伶牙俐齿,便多看她几眼,一看之下神色凝重起来,伸手掐指算了半晌,郑重地道:“小姑娘最好马上返回峨嵋仙云宫入禁地闭关一年,一刻也不要逗留,否则免不得要惹场大祸事上身。”
“祸在此地则晚辈千里而来便是赴祸,此定数使然勉强不得,纵此刻返回峨嵋,说不定祸事仍要随身而去,倒不如就在这里解决,免得祸及师门。”
陶勋担忧地插问:“褚师姐会有什么祸事,恳请老前辈明言。”
“天机不可泄露。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助那些贼人?”
两人一齐点头。
于滇说道:“因为我跟人打赌输了,答应帮那人做一件事。其实我也不想找瑞王的麻烦,可是那人答应不用我亲自出手对付凡人,还保证不会伤害瑞王的性命,并且若事情办得圆满可以送我部分炼枯荣丹所需的材料,我怕他以后有更难办的事让我去做,所以就答应他前来。”
陶勋奇道:“晚辈妄揣之,老前辈当是数代前便已得道的地行仙人,以您的无边法力,难道还有打不赢的赌么?”
于滇老脸一红,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见于滇尴尬,反倒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其实命运往往只隔一线,譬如现在,两人要是追根寻底,于滇多半会说出实情,而两人一旦知道了其中详情,从中推衍其他,不难循迹解开数个大谜团,对正在来临的危机有所警惕,至少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不至于后来事发之际仍懵然无措。
第六章 祸难消息(下)
褚小蝶笑道:“不管怎么说,参与掳劫朝廷亲王之举必定逃不过引劫上身,那人肯定以为您绝对不会答应才提出来,您能出其不意地应允,其实是巧妙地破解掉对方所设之局,避免以后受迫做更难做的事,说起来还是胜了。”
于滇有些得意捋须笑道:“正是,正是。只有将那个赌约的事了结了,我才好无牵无挂地回山隐居。”他伸手拿出个非金非玉的镯子道:“小娃儿聪明得紧,这件东西我拿着没用,送给你做见面礼。”
“长者赐,不敢辞。晚辈愧领了。”褚小蝶高兴地收下镯子,妙目转向陶勋眨眼道:“你打赌输了,欠着老前辈一件东西呢,快拿出来呀,老前辈一高兴,你有什么要求肯定会答应的。”
陶勋赶紧拿出玉瓶递过去:“这枚集焰丹,请老前辈收下。瑞王之事,望老前辈周全。”
“本不该再拿你的丹药,无奈劣徒……咳,唯有谢过了。”于滇收好丹药接着道:“瑞王于我有恩,他有劫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管。我接应他们劫掳瑞王后安全送到池屏凤屏山赌约便完结了,之后该如何做还不是全凭我的意思。”说到此,于滇似是有所领悟,叹道:“那人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瑞王会在陶小友的帮助下莫名其妙地施恩于我,既有此因,那么我襄助瑞王便可放手施为,看来小友就是我卦中给此劫带来未解变数之人。”
陶勋听到他说要去池屏州,心头生出一计,道:“老前辈,瑞王于你有恩,你纵是为了报恩才襄助他,可他毕竟是富贵中人,时间过久终难免惹上天道莫测之祸,能避则避;再者万一出了意外延误时间,你为高足疗伤的事就要耽搁了。不瞒老前辈,晚辈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池屏州同知,正要克期赴任,瑞王的安全尽可交给我,老前辈只需……”
于滇打断他的话,笑道:“你不用说,我明白了,明天一早你到城西一百五十里的驿道某处等我,小姑娘也一道去,离开兖州避开祸事的机会大得多。”
“多谢老前辈提点,晚辈到兖州要办的事还没有眉目,焉能半途而废?该来的终会来,要躲也躲不过,不若顺其自然。”
陶勋急道:“你怎可这样说呢?庆祥绸庄丢了再多的货,找不回来最多赔几两银子,你要是出了意外……纵有金山银海也抵不了你一根头发呀。还是随我一道回去吧。”
“原来庆祥绸庄是陶公子的产业哪,看来那施掌柜为你树敌不少。”于滇忽道:“老夫倒知道庆祥绸庄丢失的货在哪里。”
陶勋和褚小蝶一齐看向他,道:“难道是老前辈施的妙手?”
于滇道:“什么话,老夫象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这件事是我一个故人的后人所为,有人辗转关系以重金礼聘他出手劫庆祥绸庄的货。”
陶勋忙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绸庄的事我认了,他拿走的东西权当我送给他,只请前辈递话,请他以后不要对付绸庄就够了。”
褚小蝶白了陶勋一眼,道:“你钱多得花不完了是吗?几千两银子呐,既然你不想要了,那我就去取,取回来了归我,就算取不回来,幕后买凶的人也不能放过,此事我管定了。”
于滇挡住还在劝说的陶勋道:“天意如此莫若顺其自然。小姑娘,劫货人名叫郁长权,总在隆庆庄一带出没。我告诉你货的下落,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请老前辈示下。”
“为我徒儿吊命的千年紫菡芝是郁长权的先人早年所赠,所以他也算和我有点香火情,我知道他品行不端,仗着家传道术常做下作不法的勾当,久为正道中人不齿,积恶日久报应渐至,但请看在区区的薄面和此子尚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的份上,在他劣迹未著之前无论如何要保他一次性命。”
褚小蝶刚才没将话说得太满就是怕于事情太麻烦,但于滇的话也不容她拒绝,再说她刚刚收下于滇赠送的一件仙器,拿人的手短,只得答应下来。
王城驿馆上空蹿起一道焰火,于滇向两人作别道:“和两位聊得高兴,差点误了约定的时辰,他们催得急,我先行一步,回头见。”
※※※※※※
王城驿馆里,刺客们完全控制住了修远厅的局势,五个黑衣人把瑞王团团围住,只用兵刃逼住他,并没有伤害的意思,其他的宾客被几个黑衣人驱赶到大厅一角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厅里的打斗还没有完全停止,侍卫中只剩下一个李幡仍在顽强地抵抗,其实他此刻已经神志模糊,全凭一口气和一个信念苦苦支撑着机械地挥动单刀,或许是为了取乐,一个黑衣人象猫戏老鼠般逗弄着他,暂时没有杀死他的打算。
厅外仍黑雾缭绕、*、飞沙走石,王城虎贲营的士卒和赶来支援的城防军两千多人被困在其中进不得、退不出。这种局面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刺客们引为靠山的厉害人物没有如约按时出现来接应他们,两个施展法术的刺客耗力过甚,渐渐有些不支,铜盘里的水涨到三寸高,只差一分就要溢出,一旦盘中水溢出来,两件仙器都不能用,一旦虎贲营脱困出来,人数上的优势和军阵的严整合击之术远非他们区区十几个人能阻挡的。
信焰接连发出去两个还没见反应,会不会是那人变卦毁诺了?就在黑衣刺客们惴惴不安,打算将最后一个信焰也发射出去的时候,于滇夸张地驾着五彩云霞从天而降。
他换上了一身八卦道袍、手执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再搭配上绚目的腾云驾雾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他立刻吸引住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球。刺客们心里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被困的宾客则对这个下凡的神仙生出能解救他们的希望。
瑞王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情绪也变得亢奋,他认出了于滇,正要出声求救,只看见一个刺客上前冲于滇抱拳施礼道:“老神仙,您怎么才来?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于滇冷哼道:“你是在责怪我么?”
那刺客赶紧赔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怕误了时辰,请老神仙即刻施展仙术带我们出去。”
于滇抛出一个蒲团,落到地上时化成五丈大小,霞光灿灿,瑞彩霭霭,他命令道:“让你们的人都站到上面去。”
瑞王看见他们之间的对答,心陡然凉透了,再次陷入绝望中,瘫软着被两个刺客轻轻挟上蒲团。
戏弄李幡的刺客正要痛下杀手时被于滇拦住:“瑞王出身娇贵,留此人日后服侍他。”
那刺客虽不情愿,也不敢违拗,只得制住李幡带走。接着守在厅外的刺客收起两件仙器迅速撤到蒲团上。
没有两件仙器肆虐,厅外的黑雾和风雨消失得一干二净,乱成一团的王城士卒很快恢复了秩序,在官长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往大厅进逼。
于滇用拂尘往脚下一拂喝声“起”,蒲团化成五彩祥云托着众人冉冉飞起,房顶象活页般打开,漫天的星空展现在眼前,祥云穿过后屋顶重新合上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挤进厅里的士卒返身追到外面和逃出来的宾客一起抬头观望,一时下方人头攒动。
十几个刺客乘机齐声对下面的人高喊:“尔曹听真了,我等乃池屏州凤屏山太清仙人余显儒座下弟子,奉师父法旨迎瑞王前去做客,皇帝老儿要是想念儿子了,请圣驾亲自来接吧。”如是重复三次,于滇不耐烦地驾着彩云化飞快地消逝于天际。
第七章 卖药郎中(上)
堂堂亲王、饮命钦差竟然被人堂而皇之地从城里劫走,滋王府和兖州府得到噩耗后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夜调动全城兵马挨户搜查,兖州城连夜被闹了个鸡飞狗跳。一大清早,兖州城四门紧闭如临大敌,只有一队又一队的军马被派出去追捕劫匪,还有无数信差快马被派出,将上报朝廷的急报和海捕文分送往各地。
清晨时,太阳露出半个脑袋,辽阔的鲁西平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驿道弯弯曲曲地延伸着,有时穿过一马平川的田野,有时穿过起伏的山峦和幽深茂密的树林,除了零星早起的樵夫或者农夫的身影偶尔出现,大地仍然沉浸在祥和宁静当中。驿道上每天人来人往,南来北往的过客给沿路的村庄带来不少生意,凡是有驿道经过的乡村或小镇茶庄、饭铺、客栈都比别的地方多,即使在只有几户或者十几户的偏僻地段也有人家摆出个简陋的茶摊供行脚的人们歇脚。
陶勋坐在路旁的小茶摊里慢慢地吃着早餐,桌上摆着一碗用粗茶冲泡的茶水和十五个白面馒头,摊主人时不时用异样的目光地瞟向他。
也难怪摊主异样的目光,陶勋天刚蒙蒙亮就敲开了茶摊老板的门,在这个最近的小镇也在四十里外的偏僻小村庄,除非他连夜赶路或者夜宿村子里,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早上门,何况他还是一个穿着华丽长衫(在乡民的眼里)身份显然不低的官宦公子,茶摊老板的记忆里这样打扮的人对他的小茶摊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更何况似他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竟要了村里一个半壮劳力饭量的馒头。
陶勋仿佛没注意到摊主目光的异样,不紧不慢地吃着馒头,他因为忘了与于滇约定具体的时辰,只好先来找个地方慢慢地等,心中惦记着于滇对褚小蝶所言的大祸、想着伊人的倩影出神。
天色越来越亮,驿道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到辰时末的时候驿道上仍然没有于滇的影子,他有些不安,站起来想向驿道上东来的客商打听。
摊主见陶勋站起来,赶紧上前道:“老爷要走了,剩下的馒头俺给您包好带走?”语气中颇有如释重负的意思。
陶勋一呆,旋即明白是摊主嫌自己在这里坐得太久耽误了他的生意。他自嘲地一笑,客气地道:“有劳了。”
收拾好出来,随便向几个行客打听了几句后,仍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地点。他没等到于滇前不敢离开,无故羁留此地又恐惹人怀疑,去留两难之际恰好不远处的村里人声嘈杂,不少人围在一处,原来是村里来了一位施符买药的游方郎中,卖力摇动铜铃成功地吸引到村民的注意。
陶勋不觉忆起几年前为了学道术跟随孙思正的情景,那时他们也似这样游走四方卖药施符,当时的法元让他堂堂的少年举人老爷走村串户地摇铃吆喝招揽顾客,美其名曰磨练心志,当年的他为了求取仙道不得不克服心理障碍照作不误。
偶尔的回忆令他心中生起亲切的感觉,于是牵起马向人群走去。马是他乘夜从济宁境内的一个驿馆里“借”来的,说是“借”是因为他按市价留了买一匹马的银子,而且在马的身上略施一个小法术,用完之后马会自己认路回到驿馆,那些银子就算租马费和给驿丞的压惊费。
当走到村外三十丈开外时,他不经意间发现那个游方郎中竟是一位道行高深的修仙者,以他的神识辨别,此人的道行已经到了出窍后期,这个层次在当前仙道界可以归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莫非是个修外功的前辈?陶勋如是猜度。
修外功是修仙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门功课,也是道家“和光同尘”的必要经历,是让修炼仙术之人通过入世修炼来提高“功”和“术”的运用水平,而且在入世修行的过程中,以道术顺应天道济世救人时功力增长尤其快速,功德大的甚至能够减轻渡劫的危 fsktxt。cōm险程度,所以修仙者经常变化形貌掩藏身份出没于凡间做些善事积修外功。
游方郎中很快地摆好地摊,一块五尺见方油腻得看不出原来色彩的毡毯之上密密地陈列着几十样草药,中间最醒目的位置摆着十几个瓷瓶和一摞黄符纸。
此人生得干瘪瘦小,脑袋呈倒尖三角模样,头发稀疏枯黄,额顶渐秃,鼠目浓眉,葱鼻暴牙,唇上两撇八字胡,长相颇有些猥琐,身上一件补丁摞补丁、皱巴巴、脏兮兮的短衫,领口敞开,露出胸前排骨,脖子上用青绳挂了一块一寸大小、生了铜锈的八卦铜镜,显得不伦不类。
这人说话的嗓门很大,中气充足,任凭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如何大,他自我吹嘘的吆喝声依旧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他自称华元朔,是神医华陀的多少代直系后人,继承祖学,医术独步天下,人送外号“气死阎王”,他采的药无一不是天上地下孤绝独存的仙根神草,配的药无一不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无论多重的病到了他药到病除,疑难杂症更是没有治不好的。
华元朔唾沫四溅地吹嘘了小半个时辰,举出无数个活例做佐证,讲得活灵活现,不由人不信服,四周围聚的村民和看热闹闲人越来越多。
对这样的自我吹嘘,陶勋感觉十分熟悉,想当年孙思正也是这么干的,反正这种活最要紧的就是不怕将牛吹得在天上砸出个大洞,若不能在一开始用话语镇住摊前的人让他们将信将疑,后面的买卖就没法做下去。
村里人半信半疑,于是有人扶过来一个老者道:“这是张老汉,去年开始腿脚莫名其妙地剧痒难熬,一挠就破皮,破皮就流脓水,脓水流到哪里就烂到哪里,疮口总要个把月才能长好,吃了无数偏方也不见好。你本事那么大就治好他,我们才信你,不然就是吹牛放屁。”
华元朔吹胡子瞪眼地回应:“我老华从来不吹牛,要是吹牛就是你孙子。”走过去抓起张老汉的左手象模象样地诊脉,一边问道:“你老有六十多了吧?”
“没有,没有,虚岁六十三。”
“家里种了几亩田呢?”
“三十七亩四分。”
“年纪这么大了还一个人种三十七亩地?”
旁边人嘲笑道:“你这个郎中胡说八道,张老汉有四个儿子,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下地。”
另一人驳道:“他家老大和老二已经分家出去了,老三有脚不利索,老四才十一岁,可不就是靠他一个人种田吗。”
被驳的人不服气地道:“老大老二不是借走了张老汉三十亩地吗?”
“借是借了,那两小子三天两头不下地,平常还不是张老汉自己种。”
一个农妇叹道:“张老汉命苦,家里的好地都被不孝顺的两个儿子抢走了,只剩下烂水沟旁的沼地,种什么不长什么,自打得上这怪病后连地也下不了,可苦了他家的老三和老四。”
张老汉对乡亲的议论勾起满腹伤心,声音哽咽着老眼里滚出两行浊泪。
华元朔嘎嘎地怪笑道:“这算什么,谁让他当初要整出这两个不孝子?当时把他们直接射到墙上不就没现在的苦吃吗?”
众人哄然大笑。有人骂道:“你这张嘴真缺德,小心菩萨报应你。”
第七章 卖药郎中(下)
华元朔挤眉弄眼地笑道:“嘿嘿,张老汉的两个不孝子都还没遭报应,菩萨凭啥要先报应我?”
另一人道:“我瞧城里的医生看病的时候也问问题,但问的都是和病情有关的事情,没见过你这样打听人家家里事的。”
“哈哈,我要是也同城里那些医生一样看病,又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气死阎王呢?”华元朔松开手,一本正经地对张老汉说:“你的病根我已经知道了,幸亏你遇上了我,不然这辈子休想治好,这也是你的福份,我医术高超……”他说着说着就吹上了,而且这一吹就是半刻钟,关于如何治病没有谈及半个字。
几个村民不耐烦地打断他,嘲笑他:“你究竟会不会冶这病?吹了半天也没见你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别光动嘴皮子,拿出点真本事来呀。”
华元朔意犹未尽地暂停吹嘘,麻利地俯身从地摊上拣出十几样草药,包好,提在手里示威似地团团亮给人们看:“这包药研成粉末,每天取半钱冲泡在茶水中喝下去,不出三月必定痊愈。”
“嘁,要三个月见效,到那个时候你早就没影了。”村民中也有明白人。
“对,这位小哥说得很对,三个月之后我肯定不在这里了,大家见张老汉的病好了,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