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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真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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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高估了自己,”索勃调侃道:“就算受伤的人不是你,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你现在作美梦,小心以后美梦破碎,更加痛苦啊。”
  但雷夫根本没有在听,只觉得晕陶陶的,她不顾一切前来照顾他,是否意味着只要他继续努力,就能使她爱上他呢?
  雷夫的心中一直环绕着这个问题,直到再度熟睡为止。
  走进大厅的怜儿正好看见往外走的伊里,心想来得正好,她早就想找这个坎普墩的管家了,偏偏他滑溜精怪,每次都找到理由逃脱。怜儿跟着他走了一阵,终于在马廊前拦住他。“借你一点时间,伊里先生。”他拖了好久才转过身来,尽力掩饰不安。“你从前就是蒙爵士的管家,对不对?”
  “好几年了,夫人。”想不到是这个问题。
  “比较起来,你认为新主人很坏吗?”
  “当然不会,只是一个常在,一个比较少在……”
  怜儿马上利用他搞不太清楚自己的意向之时,向他要帐簿。“你?”管家瞪大眼睛问:“你要帐簿干什么?”
  “我的丈夫想看。”这个谎言再顺当不过。
  “但是他也看不懂啊。”现在管家不只惊讶,已经有点惊慌了。
  怜儿则仍然甜蜜蜜的笑着说因为丈夫正带伤卧床,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藉了解帐目打发一些时闲,就算他看不懂,他的文书人员也可以念给他听;管家闻言忙说他就可以做到。“但你一直都那么忙。”
  “我会想办法抽出时间来的。”
  “不必了,他的文书人员有的是时间。”
  “但是。”
  怜儿已失去耐性。“你想抗命?”
  “不,不是,我怎么敢呢?夫人,”他说:“我这就去拿来。”
  当他把一叠少得可怜的帐目表递给她时,怜儿差点掩饰不住讶异之情,帐簿通常都以一年一年计的,按照时间推算起来,距离结算的秋天也只剩下几个月,为什么这帐簿却薄得好像只有一个月呢?
  她把帐簿带到现在睡的小房间去看,发现成果比她想像的更糟,不但厨房报的帐簿没有逐日记载,连农民付来的租金和收益也混淆不清,支出更是乱七八糟,佣人们的薪水不知多少,拿出去买东西的钱也交代不清。
  这和宝狮庄内一清二楚的帐簿真是没得比,在那里,凡是涉及庄内的财产,连一针一线都会记载下来,每天核对一遍之外,月底还要结算,偶尔她还会突击检查;单说马厩好了,多少乾草、燕麦、青草都会详细列表,哪里像这里所写的,只有说“因为老马衰弱,所以购进新马”?价钱明细表呢?到底买进多少马匹?
  有关于村民所缴的税金也是,以前怜儿都分门别类,是农是牧一应明晰,但伊里却只写个“收到了”,收到什么?又收到多少?这算那门子的糊涂帐嘛。
  收入方面姑且不论,支出部分更令她诧异,光是堡内支出,一个月的费用便是她三倍的家用,甚至不包括雷夫领军在外的花费呢;伊里曾经跟她说过,士兵们的粮食都是在扎营之后,才从最近的市集直接购买的,根本没有动用过堡内的存货。
  很明显的,伊里并没有尽忠职守。
  怜儿越想越气,马上召来两位士兵陪着她,以备不时之须,然后开始找管家,最后终于在厨房找到了他。
  伊里见女主人手执帐簿往他走来时,不禁大为吃惊。“这么快就要还我了,夫人?”
  “伊里先生,”她面无表情的问:“你所记载的新购进的马在那里啊?”
  “马?”他皱着眉头问:“什么马?”
  “马,”她扬高声音说:“你不是曾买进一打的骏马?”
  “日理万机,差人去买的也不只是马,夫人,你认为有——”
  “是吗?那我们就不谈马,谈谈你帮我的丈夫买给瑷媚夫人的廉价珠宝好了。”
  “夫人,拜托,”伊里认真辩解道:“我从来没有帮夫人们买过什么珠宝,雷夫大人也没有叫我去买啊,他认为哪一项帐目有问题?要你来问——”
  “家用的钱你通常都摆在哪里?伊里先生。”
  他锁紧眉头道:“某间贮藏室里有个保险箱。”
  “需要之时,再由我丈夫补足款项?”
  “用不着那么麻烦,他每次都留下一笔——”
  “多少?”
  “夫人?”
  “我问你他给你多少家用来维持这里?”
  “几……百块。”他不安的回答。
  “到底几百块?”怜儿轻声的问。
  “我不——”
  “到底多少?”
  伊里回头看看厨子和他的助理们想寻求支持,但他们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好奇,谁有能力帮他啊?“一千一百到一千两百块之间吧,”最后他不得不说:“我不记得了,但夫人,你何必伤这个神呢?除非你想买什么,那我很乐于——”
  “我相信,”她冷冷的说:“你用剩下的钱,应该还在保险箱里罗。”
  “当然,夫人。”
  “就是上面记载用剩的?”她扬了扬手中的本子。
  “是的。”
  “这么说你应该不会反对在你离开坎普墩之前,让我们搜搜你的房间罗?”
  伊里至此才方寸大乱。“夫人?你……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我想你清楚得很,”她一字一句清楚的回答道:“因为我丈夫是一个惯于长年征战在外的人,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在暗中搞鬼,并且认定他看不出来,可惜我和他完全不同,在嫁过来之前,我已亲身理了好几年的家务,连帐簿都是自己记的,管理这样一个家需要用多少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见他瞪大眼睛,她不禁露出微笑道:“你终于明白了,伊里先生。”
  他握紧双手道:“你没有任何证据,夫人,坎普墩不是宝狮庄,你不能以那里的情况来衡量这里,所以你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有罪。”
  “我对你已经失去耐性了,如果我丈夫不是卧病在床,我一定让他亲自来料理你,”怜儿生气地说:“你说我没有证据?”她转过身去问厨子:“上面说你上周一共买进了二十五块的东西,有没有这回事?约翰。”
  “夫人,没有!”厨子大喊道:“甚至没花到十块钱。”
  怜儿这才把眼光再调回到脸色已气得发青的管家身上。“怎么样啊?伊里先生?”
  “你无权过问我的帐目,怜儿夫人,我会跟你的丈夫说——”
  “不,你不会,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她退后一步,叫两名士兵向前。“带伊里先生到他房里去,如果搜得出他偷去的钱来,那他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去,如果找不到钱呢,”她再度狠狠的盯住管家看。“那你自然可以当面跟我丈夫说个清楚。”
  怜儿快步走回大厅去,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或者是做错了,该找尹维或索勃来接手吗?
  幸好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士兵回来报告说管家趁他们在搜房间时逃掉,他们也只搜出五十块。上千元只剩五十块?这下可好,不必担心伊里将事情闹大,但教她怎么去跟雷夫说呢?
  雷夫在打开衣橱时呻吟一声,他知道索勃一再警告他别起床是对的,他的伤口刚缝好不久,身子也弱,根本就不该起来的。
  但雷夫实在忍不住了,自从知道伤他的人不是怜儿,而且她还帮他疗伤之后,他就一直想为自己的行为做点补偿,在她刚帮自己取下鲁普之后,他就马上不信任她,这种行为有多伤她的心啊?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想该送她一份什么样的特别礼物,不能让她产生他是在收买原谅的感觉,而是要给她一份她会珍藏的可爱礼物。送什么好呢?他根本不了解她的喜好,甚至不知道她有些什么,为了一探究竟,只好捺着性子等索勃离开,自己才到待客堂来看看妻子的橱子里有些什么。
  看见她的珠宝盒竟那么小时,身为丈夫的他不禁有满怀的歉疚感。橱中一共有两个盒子,一个是象牙制的,另一个则是更小的木头盒子,里面只放着两根银匙。
  盒子下头是两条皮带,一条饰以珠宝,另一条则以金饰打造,象牙盒子中有三个手镯,两个银发夹,一个金扣和一条属于上等货品的项链,金链上有六颗宝石,正中则是一个金十宇架。
  对于一个这么美的女孩来说,她的珠宝首饰实在是太少了,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走,有谁会想为了赢得她眼中的光彩而送她礼物呢?雷夫对那个严重伤害过怜儿的男人不禁自然浮现一股恨意。
  门轻轻被推开,站在门边的是怜儿,而怜儿也马上看到打开橱子站在那里面红耳赤,无力为自己辩解的雷夫。
  因为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所以雷夫也只好红着脸,自己乖乖的回床上去。
  怜儿跟着他走进卧室,沈默的场面一迳僵持着,直到她开口说话。“你是在找药箱吗?问索勃就知道我摆在壁炉旁,不是放在衣橱里。”
  雷夫叹了口气道:“他说了。”
  “可是你最好不要冒险为自己换药,要换药可以让我来啊,我很乐于帮忙你。”
  “是吗?”
  怜儿差点禁不住他突然变得温柔的口气和态度。“你应该等我来的。”
  “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甚至没有把握你一定会来啊。”
  怜儿这才正视他的眼眸,她知道他尚不清楚管家的事,那是什么事令他烦心呢?“我为什么会不来?大人,只要是你要求的事,谁敢不从?”
  “但你向来是为所欲为的。”
  两人又在各持己见了,这明明是他们最想避开的话题啊。“我本来是不喜欢被任何人指挥,受任何人约束的,但既然已身为你的妻子,我也只好听你的话,不过我的思想和感情仍不在此列。”
  雷夫闻言差一点就笑出来,他当然控制不了她的思想和感情,事实上,他向来就不赞成操纵别人的思想、行为,自己想做的,不过是想改变她对他的看法而已。“就算你不愿为我疗伤,怜儿,我也能谅解。”
  他用的是谦逊的口气吗?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遗传给我的医学天分若不用,跟本来就没有又有什么两样?好了,你愿意让我帮你止血了吗?”
  他点点头,怜儿欣然拉开被单,为能运用医术而再度对上苍的恩赐心存感激。
  “从帮助别人的过程中,你常能找到快乐?”雷夫突然冒出个问题。
  “是的。”
  雷夫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他误会了,诚如索勃所说的,乐于助人是她的天性,自己一点儿也不特别。
  “怎么啦,大人?”
  “没什么,”他说:“我只是想起当初自己宁可找草药医师而不找你的态度,八成伤了你的心。”
  “不是伤心,”她马上反驳道:“只是气你的愚蠢,因为我知道阿图根本是个郎中,但后来想想你当时身子弱,脑子自然不清楚,怎么能怪你呢?”
  “何必帮我找藉口?”
  她摇头道:“因为如果你头脑清醒,应该会下令用烙铁烙我,怎么可能只叫人守住门口而已?”
  “用烙铁烙你!”他皱起眉头,“我才不会……你是我的妻子啊。”
  “重点不在这,”她生气的说:“重点是有人想杀你,应该把这个人捉起来处以极刑,如果想杀你的人是我,我想待遇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雷夫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承认当我被箭射中,又看见那个人往宝狮庄的方向逃逸时,真的曾想过凶手是你,我虽然不愿相信你真的有置我于死地的念头,但是证诸以往你的行为……对不起,怜儿。”
  为什么她不敢看他呢?连怜儿自己也不懂,她把绷带扎好,再拿出一个蓝色小瓶说:“你愿意喝下这瓶止痛药吗?”
  雷夫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敢看他,甚至一副不安的模样。“不!”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么说你仍在怀疑我罗?”她轻声问道。
  “我可没说。”
  “但是你拒绝服药,你怕我会毒死你吗?”
  “该死的!拿来给我,”他一把抢过瓶子咽下药水。“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了吧?”
  “我没有不原谅你啊,”她望着他说:“相反的,我还希望你会原谅我——”
  “不必说了,”他突然打断她,“我不想听你做任何告解。”
  “但我是要跟你说有关——”
  “我不要听!”
  怜儿挺直身子道:“你要让我饱受等待别人来向你报告的牵挂之苦?不,大人,我宁可现在就亲自跟你说,我赶走了你的管家,并且自认没有做错事。”
  话一说完,她就等着他大发雷霆,想不到他只问了一句:“就这样?”怜儿只好说是。“你……要我怎么办?怜儿。”
  “你可以好好发一场脾气,就算吼我一顿也不会危及伤口。”
  “不如你先说说为什么解雇他?”他面带笑容问道。
  “因为我发现他偷钱!偷了好几百块。”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把查帐的事讲了一遍。“只可惜让他带着你的钱逃掉了,都怪我处理不当。”
  “怜儿,你怎么知道他偷了我的钱?你怎么知道我给的钱太多?”
  “我……”她低下头去,“我是宝狮庄的管家,所以知道多大的房子用多少钱就够。”
  雷夫摇着头想:她既然自任管家,为什么又硬是不肯管理坎普墩的家务。“管理财务显然非我所长,这次我真的是被管家骗了。”
  “我发誓帐簿我真的看了,而且——”
  “我没有怀疑你啊,怜儿,但这么一来我就没有管家了,尹维在这方面的知识几乎和我一样贫乏。”
  “说得也是。”
  “那你有什么建议,人是你辞退的,你心目中有理想的接任人选吗?”
  “想不出来。”
  “我心目中倒有一个,不如就由你自己来接任吧?”
  “我?”
  “对啊,你有能力,是不是?”
  “是,当然有。”她拿起药箱藉转身的动作掩饰脸上的喜悦之情,他一定以为这就是在惩罚她吧,其实她再乐意不过,若不是怕被他一口回绝,她早就想毛遂自荐了,毕竟在这之前,他都不肯让她碰坎普墩的家务。
  控制表情后,她才转过身来说:“如果你没事要我帮忙,那我这就下楼去叫他们送晚餐上来。”
  “你会陪我一起吃吗?”止痛剂显然已开始发挥效用,因为他的声音中有着浓厚的睡意。
  “你希望的话,我就陪你吃。”
  “好,怜儿,这几天你都睡在哪?”
  “我……我搬到佣人房对面的一个小房间去睡。”
  “搬回来吧,”他的眼睛都快合上了。“从今晚开始,你得回这里睡。”
  “是,大人。”她垂着脸退出房间,快乐得好比一只轻盈的小鸟。
  葳葳指挥仆人准备晚餐,尹维坐在一旁喝酒,瑷媚则装作对一切都不关心的样子。
  等到怜儿从楼上下来后,瑷媚的眼光才盯住她不放,看她先跟女仆说了几句话,便再度离开大厅。
  瑷媚笑着坐下来,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尹维已跟她提过雷夫对妻子的怀疑,看来今天他终于有力气遣走怜儿,把她赶回宝狮庄去。
  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瑷媚根本不敢接近他,因为他万一死了,自己就得立刻收拾包袱离去,因为她自知根本无法与怜儿为敌。
  幸好雷夫已清醒过来,并相信妻子就是想害死他的凶手。“你想他是不是已开始叫她收拾行李了?”瑷媚问也看着从佣人使用的阶梯上楼去的怜儿的尹维道。
  “收拾行李?她干嘛收拾行李?”
  “当然是为了回宝狮庄去啊。”
  “他干嘛遣她回娘家去?”
  怎么有这么笨的人呢?再怎么简单的事,都得劳动她解释半天,实在烦人。
  “你不是跟我说他相信纵火兼放箭的人都是她?”
  “弄错了。”尹维随便应了句。
  “弄错了?谁弄错了?”
  尹维耸耸肩说:“雷夫大人承认是他弄错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是索勃离开这里之前告诉我的。”
  “索勃不是在照顾雷夫吗?”
  “有怜儿夫人照顾就好,索勃留下来干什么?”
  瑷媚咬牙切齿道:“等他得知可怜的伊里被她赶走之后,还会由得她照顾自己吗?”
  “雷夫自有他处理事情的一套办法,但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只因为她稍稍逾越了本分就赶她走,更何况截至目前为止,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深得他的心,怎么可能惹恼他呢?管家既然真的偷钱,男主人又卧病在床,女主人自然有权赶走他。”
  瑷媚气得直想尖叫,太不公平了!就在她开始编织宣布流产的美梦时,竟然冒出这种事来,看来自己只好再勉为其难的继续维持和尹维的关系,直到怀孕为止。万一下个月再没有任何好消息,恐怕自己就得宣布放弃,雷夫又不是笨蛋,即使有小孩,恐怕也得谎称为“晚产儿”。
  老天,她实在不想生小孩,但眼前形势如此,说不定真的得把孩子生下来,除非……
  把怀孕的事说给怜儿听,自己可以装作是在无意间泄漏的,像她那么骄傲的女人,十之八九会在得知丈夫的情妇竟在他们新婚之后才有了孩子时,愤而拂袖离去。
  就算怜儿去问雷夫也无所谓,反正他无法否认小孩的存在,不过依她对怜儿个性的了解,她或许连问都不会问,乾脆一走了之,那么一来,自己就还有时间把孩子打掉,几年之前堕胎的药方她一直都还带在身上。
  想到这里,瑷媚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
  第七章
  他们要到宫廷里,接获这个消息时,怜儿顿觉恶心反胃,更恼人的是回信还得由她本人写。
  雷夫根本不肯接受她的藉口,硬要她一同前往。“亨利想见你。”对,怜儿苦涩的想:没有人可以违抗国王的命令。
  因为雷夫尚未完全康复,所以他们决定提早一周出发。
  怜儿祈求上天保佑她的过敏症不会复发,也希望自己不会出丑,这么多年没到宫廷去了,她还记得宫廷礼仪吗?
  雷夫知道她很紧张,也已极力安抚,甚至说了许多国王的糗事给她听,还说她或许会在那里碰上亲戚,怜儿倒不知道那该归为好事或坏事。
  他们虽同床共枕,但他尚无体力与她亲热,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在聊天,等他休息时,怜儿就在一旁记帐或者写信。
  不过不管他们各自聊了多少琐事,有件事是两人都不去碰的:瑷媚;其实怜儿很想谈谈她,但她知道只要一提起那个女人,自己一定会要求丈夫送她走,而万一雷夫拒绝呢?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他倒底爱不爱瑷媚,这个问题不分日夜折磨着她。
  为了不受折磨,怜儿只好发挥理智,尽力与他保持距离,她不敢敞开胸怀的和他谈天说笑,深怕这么一来就会深深爱上他,难以自拔。
  从受伤以后,雷夫还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连整理行李的事都全权交由怜儿负责,对于这份充满“妻子”味道的工作,怜儿倒颇为乐在其中。
  比较麻烦的是她自己的行李,因为她只有两件属于正式的礼服,葳葳还特地熬夜为她赶出第三件来。
  其实怜儿本人就是个杰出的裁缝,但一来因为她一向认为流行式样不值得盲从,二来大部分的时间她又都待在坎普墩里,所以自然不想也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裁衣上头了。
  就在出发前,有位农民过来匆匆塞给她一张纸条,怜儿并不认识他,不过还是把纸条收下来,但因为忙着上路,所以把纸条往袖子一塞就忘了,稍后又看见丈夫和瑷媚在楼梯口话别,心情不好之余,当然就更记不得那张纸条了。
  第一天晚上他们住进一家小旅馆,怜儿为了想赶在丈夫回房之前睡着,所以早早便退回房中,纸条才在葳葳服侍她宽衣时掉了出来,看完之后,怜儿的眉头立刻为之深锁。“是蒙艾伦写来的。”
  “艾伦少爷?他不是到爱尔兰去了,夫人?”
  “说不定是回来或根本就没去,他邀我在边界见面,”怜儿眉头锁得更紧。“他到这里来干嘛?”
  “你会去见他吗?”
  “会,但他是邀我在中午见面,已经来不及了啊。”
  “我想他很怕你丈夫。”
  “我想也是。”
  “那他干嘛又跑回到黑狼的巢穴来?”
  “不要那样叫他。”怜儿突如其来的轻斥,害葳葳吓一跳,她也才发现自己竟在无意中维护起丈夫来。“没事,葳葳,记得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起那外号就是,去睡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葳葳出去之后,怜儿便把纸条扔进火中,再钻进侍女特地从家中带来铺的被窝里,偏偏无法入睡,她抛不掉艾伦,他回来干什么?他不是已说过回这里来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吗?
  艾伦跟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吗?狄雷夫是有许多缺点没错,但复仇却绝不在他的天性之列,她很肯定这一点。
  “你睡觉了吗?怜儿?”
  他居然能无声无息的走进来。“没有,大人!”
  “那你可以起来帮帮我吗?我已让德恩去睡了。”
  听他终于用请求的口气,不再命令她做这做那时,怜儿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只是不晓得他是否已察觉到以前的行为不对,所以才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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