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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只合江南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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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派多人出城寻找,然则无法声张,十多日过去了,终于无果。徐皇后等人终日坐在宫中垂泪,也是渐渐死了心。一月而过,宫中发了诏告出来,告曰:“皇四子朱高爔,殇。”
殇。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就抹去了一个曾经鲜活过的生命,在这世上曾有、或许也会继续下去的痕迹。
这诡谲的历史,究竟隐瞒了多少真相、多少丑陋、多少眼泪?原来所谓的天下升平,便是这样的欲盖弥彰。
我走在路上,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天边的落日一分分地浅了下去,将这个世界的光亮渐渐掩盖。
道衍如今已封官僧录司左善世,要见他多有不易。只是在今日自徐皇后宫中出来之时,远远见到太液池畔,两个身影伫足而立,却是朱高炽和道衍二人。
一路俱是僻静之地,那树木枝叶隐蔽,却是将我挡在了阴暗之处。我站在原地,静静观望了一会,便转身去了。
园中极静,燕儿唧啾,好一派早春景象。
转眼便是三月初春,卉木萋萋,采蘩祁祁。江南的草长莺飞,杂英满芳,比起北方,真是多了几分旖旎之姿。宫中为了朱高爔一事而放缓下来的喜事,也已渐渐收拾起来,皇上和皇后之意,大概是将安成和常宁同日出嫁,为的是一扫近来宫中阴霾之气。
这日清晨不知为何,心中郁郁难忍,便坐在采荷亭上赏花。风吹来,满池湖水发出细微的声响,满园晴光,幽静无比。
正自闭目养神,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凝神注视,睁眼一看,朱高煦正靠在栏杆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多日不见,此刻见到他,心中颇有尴尬之意。他却毫不在意地一整衣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笑道:“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昨晚是谁送了萱草来,让咱们的以宁郡主终于安睡呢?”
我站了起来,扁嘴道:“谁说我安睡呢?我是烦闷得睡不着。”
他笑了起来,道:“烦闷什么?烦恼自己嫁不出去么?”微眯着双眼,脸上有干净痞痞的笑容。我忍不住啐道:“好好的,又来贫嘴了!”
他却也不恼,一转身斜倚在栏杆旁,看着满园碧水,笑道:“宫里喜事将近,你的喜事看来也不远了。”
我昂首道:“我不嫁人。”
他回过头来,脸上浮现一缕笑,道:“说什么傻话呢?”
我静默了一会,低声道:“难道就不能由我所愿吗?我不想嫁人,为什么就非要我嫁?”下意识地抿起嘴角,冷冷一笑:“一个人终老,也没什么不好。”
他叹了口气,道:“傻话,天底下的女子,哪个象你这样?孤独终老,总不如有人相伴。”静了一会,又道:“况且,咱们宫中的女儿们,是再做不了自己主的。大明朝那么多公主,不也就出了你母亲一个?”
我咬紧了嘴唇,低头不语。他语气渐渐放缓,低声道:“父皇心中,应该也早已有打算。”
我心里一股寒意渐起,明白他说的是真,却又不敢去想。低声道:“我不想嫁,难道旁人就能逼我不成?”
他道:“倘若是父皇,就用不着逼你。——他是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没人可以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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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四十一、拒婚(上)
更新时间:2008…8…4 13:18:13 本章字数:2204
我猛地抬起头,他一双瞳孔深不见底,黑滢滢地直盯着我,我心中怦怦乱跳,脱口道:“他便是皇上,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心底却涌起一股痛楚,一颗心渐渐往下掉,直觉三十六层地狱,永远到不了尽头。便这样悬挂着,绝望而哀凉。
他眼里渐渐泛起怜惜之意,语气却是依旧平缓,道:“小七,他有这样的权力。”
是的。他有这样的权力。他是皇帝,要谁死就死,要谁生就生。朝堂之上,市井之中,不是就已死了那么多人?
原来,我的未来,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从南京去了北平,又从北平回了南京。和他相爱、和他分离、和他永诀。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为什么别人的穿越生活,都可以过的风生水起,惟独我、最是随遇而安的我,却是这样的无奈与挣扎?仿佛是一张网,网住我,无法呼吸。
夜已深了,四下里寂寂无声。我缓步走在宫苑之中,不知不觉,已来到常宁所住宫门之外。常宁正坐在灯下看书,见了我来,起身而立,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我笑道:“睡不着。想着你也没睡。”
她微笑道:“旁人忙碌,我却反而空闲了。正想找人来聊一会子。”说着,让了我坐下。
二人坐在窗旁,夜十分的安静,天气凉了,外面走廊上守夜的宫女在低头打着瞌睡。房里流丽光华、喜气洋洋,到处是一派新嫁的好景象。我心中丝丝沉痛,道:“你快乐么?”
她脸上笑意淡淡,道:“也没有不快乐。”看着天边繁星,低声道:“这是命定的事实,我早料到了。”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转过头去,仰望着满天星光。远处是宫楼上朦胧的灯光,忽明忽灭,天空上青澄似碧,全无一丝异色。
她忽低声道:“小七,你喜欢的是二哥,还是四哥?”
我一楞,道:“什么?”
她轻轻微笑起来,道:“从前在北平,你曾和二哥出走沧州。我们都以为,你喜欢的必然是他。可是上次,见你大病一场,四哥又和若离……”她安静地看着我,眼中莹光闪烁,“这样的心灰,虽是面上淡淡,我却也看得出来。”
我微微一笑,昂首不语。她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我手,声音极低:“不要太苦了自己。”
我笑起来,轻声,但却真挚地道:“谢谢。”
池中粼粼碧水泛着微光,我坐在地上,仰望着眼前紧闭的宫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美丽温柔的影子。
“姐姐,”我喃喃地、低声道,“我不快乐。一点也不。”
“朝荣殊可惜,暮落实堪嗟。若向花中比,犹应胜眼花。这样的大度与潇洒,我终究是做不到、做不到……”
“这将要到来的命运,我害怕,却无能为力……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心里这样的痛、这样的痛。从来不与人说,可并不表示它不会痛。夜阑人静,总有些心事涌上心头,让人辗转反侧。可是今夜,坐在这蓝天之下,我却慢慢趴在膝盖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沉沉。醒来的时候,晨曦微露,耳边是阵阵的鸟鸣唧啾声。一刹那间有些恍惚。待得醒悟过来,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披上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这毯子柔软温暖,我缓缓拿在手上,一时感慨万千。楞楞坐了许久,才缓缓站了起来,低声道:“谢谢。”
将它细细抚平折好,小心放在门前的台阶上。犹自站了一会,方转身去了。
这日众人坐在坤宁宫中叙话,朱棣忽道:“常宁和安成是何日办喜事?”徐皇后温颜笑道:“下月初二。”朱棣点了点头,眼光看向了我。我心里一惊,低下了头去,听得他道:“小七也是年纪,该指一门亲事了。”
来了,来了。
我心中砰砰乱跳,思绪繁杂,只听得徐皇后笑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朱棣道:“依朕看,咱们家大儿子就很好。”说毕,呵呵大笑。
我猛地一惊,万料不到他说出来的居然会是朱高炽。一颗心纠到了极处,只是默默低着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徐皇后微笑着点头道:“炽儿仁厚友爱,性情温和。和小七倒是甚为般配。”
朱棣道:“那等这两个女儿办完了喜事,再来办这件大事罢!小七,你是咱们朱家的人,舅舅和舅母自然绝不会亏待你。”
朱高炽……朱高炽……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了最后,又回到了起点。那么,我所做的一切、所经历过的事、所流过的泪、所忍过的苦,又有什么意义?
那漫长而低落的岁月里,他曾是我黯淡生活里唯一的光亮。朱棣既然说了绝不会亏待我,那么难道——是有立朱高炽为太子之意了么?
我猛然心惊,虽仍是面上淡淡,心中却早已百转千回。
张氏出身低寒,虽已立为世子妃,然未必便是当然的太子妃。朱高炽也曾是我心中所爱,倘若跟了他,将来为后为妃,都是一生荣华尊贵。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历史上的朱高炽,真是在夺嫡之争中最后胜出,当了皇帝的。
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冷,那么疼痛,便象是丢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心底深处,有空落落的隐秘的惊悸和怅然。
只听安成在一旁笑道:“小七该跟父皇母后谢恩了呢!”朱棣和徐皇后的眼睛,也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缓缓站起身来,切切走到二人跟前,心里却慢慢泛起一阵莫名的痛楚。抬起头来,与他们目光对视,有一时的手足无措,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跪了下来,低声然而坚决地道:“小七不愿嫁。”
这一下语惊四座,朱棣霍地站了起来,半晌,又缓缓坐了下去,沉声道:“为什么?”
第五卷 四十一、拒婚(下)
更新时间:2008…8…4 13:18:13 本章字数:2345
斜阳余辉落在窗棱之上,影照荧荧。他身上的龙袍,流红带金,玉龙蟒带,光华刺目。我低声道:“没有为什么。”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然而一字一句,却是清晰可辨,仿似掷地有声。
殿中一片死寂,我与朱棣目光对望,他眼光闪动,良久、良久,方道:“小七,朕曾饶过你一次。可是,你们大家是知道的,我朱棣向来只饶人一次。”他声音冷冽,缓缓道:“你违逆朕的意思,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么?”
我心中恐惧非常,然而已经豁了出去,便已不管不顾,恭声道:“皇上如何处置,小七无怨。”声音微微颤抖,一双眼仍是盯住朱棣,没有丝毫退却。
他纵声大笑,怒道:“即便是死也不愿嫁,难道当我朱棣的儿媳妇,就是如此羞辱之事?!”砰地一声,桌上杯碟已被他摔落地上,碎片水花四溅而落。“这就给朕拉出去,杖毙!”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我只觉浑身发抖,整个人顿时瘫软无力。只木然跪在原地,动弹不得。诸人均是大惊,常宁已出座跪倒在地,呼道:“父皇!”
朱棣猛一挥手,怒道:“谁敢说情,便连她一起罚!”殿中空旷,这一声怒吼便如炸开来一般,震得人心头发颤。却有一个声音,平静然而轻缓地道:“父皇,那就请将我一起罚了吧。”
我蓦然转头,只见跪在常宁身旁,容色如常,目光清冽地看着朱棣的,正是安成公主。
——安成!
我心中微微一惊。朱棣面色如严霜,森然道:“你不怕死?”
安成一笑,道:“女儿自然怕死。只是要女儿眼看家人遇难,生不如死,那还不如与其同死。”
朱棣目光如电,冷冷道:“她算什么家人?”
安成道:“当日是太祖皇帝将小七送到北平来的。小七来府中之日,父皇和母后便已待她如同亲生。此后靖难,历经多少变故恐惧,小七从来都与咱们家人同进退、共患难。南军来攻之时,她拼死卫城,以致身受重伤,卧榻不起。这都不算家人,那试问父皇,什么算家人?难道是谷王么?还是宁王?还是李景隆之人?”
朱棣并不看我,只是冷然而笑。安成又道:“小七既不愿嫁,自然有她不愿嫁的道理。父皇和母后恩爱甚笃,必定明白琴瑟和谐,是要二人相处得宜。小七如若不倾心于大哥,即便勉强,又有什么意思?”
微风徐徐,吹得殿中轻绡缓飘,她神色恭谨,眸光流转。低声道:“父皇和母后赐婚,女儿十分感激。为人父母,总是全心为子女着想,因此这婚事必然也是思虑妥当。只是,倘若驸马不是女儿属意,女儿也会推辞,不愿答允。难道父皇便因此,要将女儿也处死么?”
那一侧亮透透的大窗子里,映进来润泽的光。朱棣默默看着安成,脸上忽浮现一缕笑颜,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她。”
安成侧了侧脸,笑了起来,道:“她并未给女儿什么好处。并且,从前在北平之时,女儿曾与小七打架,她还打了女儿一个巴掌。”说着,眼中盈笑,又道:“可是,在女儿与她一同在林中迷路之时,她并不肯独自抛弃女儿脱逃,还对女儿照顾周全。从那时起,女儿就起誓,这个恩情,此生定要报答。”
慎重磕了个响头,道:“女儿的心,请父皇成全。”
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睛直盯住朱棣。徐皇后柔声道:“皇上,孩子们齐心,是咱们的福气。”朱棣叹了口气,道:“女儿家也有这样的心思!”苦笑了笑,转脸对我道:“也罢,朕饶你一死。只是,日后朕不想再见到你。”挥了挥手,轻声道:“大家都下去吧。”
我默默磕了个头,低声道:“多谢皇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宫殿。
一阵风过,柔华似水。满园树木,漱漱而响。我走近安成,道:“谢谢。”
她莞尔一笑,道:“谢我什么?我该谢你才对。”调皮的歪了歪头,道:“从此以后,我可以与你坦然相对,再不用心怀歉疚了。”我笑道:“我倒从未觉得你欠过我什么。”她笑道:“怎么没有?四哥和大哥从前就老说我欺负你。”说着,低低笑了起来,道:“可能你凶起来的样子,他们没有见到过。”忽然想起了什么,停口不语,脸上微现怅惘之色。我心中一痛,转开了头去,默默不语。
这一年的南京,平静如常。然而我的生活,却起了微澜。
那日拒婚之后,朱棣不日即下令正式册封我为永宁郡主,赐郡主府一座。从此,便正式搬出了皇宫。
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么?
这样想着,我嘴角不禁起了一丝苦笑。朱棣——似乎不是一个这么宽大且健忘的人吧。
郡主府并不比宫中繁华,然而,却比宫中多了一样让我十分快乐的事情。那,就是自由。
虽然宫中跟了出来服侍我的嬷嬷们个个虎视眈眈,可总有疏忽的时候。每每这时,我总会趁此机会,偷偷溜出门去,在街上闲逛。也许,总是人间烟火,才是最能让人感觉到温暖与安稳的吧。
有些时候,朱高煦会来看我。两人有时对弈,有时出去散步,而更多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坐在一旁看我做事。看我吹箫、看我画画、看我读书。流光的影子淡淡地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安静、恍惚。
他从不问我,为什么要拒绝这门婚事。只有一次,是很晚很晚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两个人坐在回廊之上,仰头看星。他忽然道:“你还在等四弟么?”
我微笑道:“没有。”
他道:“那,你为什么要拒绝父皇的旨意?”他的声音很低,夜风寥寥,我眯起了眼睛,道:“你听过这句话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他笑了起来,道:“我没听过。可是我也知道,这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首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象只偷了油的猫,道:“我没有诗里说的那么伟大。可是,既然没有了爱情,为什么还要我失去自由选择的权利?既然生命无味,那我宁可连生命都不要。”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双眼眸莹亮耀眼,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敬请收看下一章:四十二、送别
第五卷 四十二、送别(上)
更新时间:2008…8…4 13:18:14 本章字数:2051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这首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的诗,从前看到的时候,总会觉得激昂。然而现在,却觉得无可奈何。
我只是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子,向往的,是最家常平淡、然而却是幸福恒久的生活。可是这个愿望,在古代,因为难以实现而显得这样的渺茫与可笑。
永乐元年七月,常宁和安成同时出嫁。两位驸马都来到京中迎娶娇妇。天下大赦,全国同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平淡无波。
朝中争斗却愈加激烈,立太子之争已从朝堂之上,蔓延到了肆野之中。人人都在心里揣测,接下来的储君该是哪位。
是温润斯文的大皇子朱高炽?还是桀骜勇猛的二皇子朱高煦?
群臣和百姓们,心中都暗暗有了自己的答案。
这注定会是一场残酷而漫长的斗争。我并不想参与到其中去。四年的靖难生活,一次没有结局就湮灭了的爱情,已让我对任何斗争和变故都失去了参与的兴趣和勇气。
时光飞梭,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已是永乐二年。
安成已与宋琥返还甘肃。这天,是常宁和沐昕回到云南的日子。
我与朱高煦、朱高燧三人牵马相送。城外驿道上,笔直的树木荫蔽四周,身后是迤逦蜿蜒的护兵卫队。常宁一身淡红衣裙,直衬得脸如朝霞,一双眼睛,却澄澈似水,容色卓然。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沐昕已坐上了马去,朱高煦和朱高燧亦在不远处等着我。常宁微笑道:“你回去吧。”
她的笑容明媚,风华嫣然。我心中却是一片怅然之意,她低声道:“我还会回来的。”我忍不住问道:“他没有来送你,你怪他吗?”常宁离开之事,皇帝已发了诏书,张辅必定知晓。然而今天,不但朱高炽未来,张辅也不见人影。
常宁微微一笑,轻声道:“他不会不来送我。他一定是不愿与我相见,徒添伤心。”唇边绽起一个笑颜,嫣然道:“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就在不远处。即便他真的未来,在他心里,也必定对我时刻牵挂。这就够了。”
她笑意吟吟,竟是全无哀伤之意。我心中佩服,道:“常宁,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她低低笑了起来,却又叹了口气,道:“这样的勇敢,我倒宁愿不要。”绽颜一笑,道:“我走了。”
翻身上马,策马走到朱高煦和朱高燧身边,对他二人挥手告别。又转头对我道:“小七,我很开心。”一挥手,径直策马朝前而去,不再回头。沐昕向我们抱了抱拳,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跟去。
我怔怔站在原地,心里却渐渐释然。也许,常宁做的对,相爱何必定要相守?漫长的岁月,或许终究会磨灭彼此的爱恋。爱,也许就是美在无法拥有。
张辅,他日后会成为大明王朝最优秀的将领。历经成祖、仁宗、宣宗、英宗四朝,为平定交阯之乱立下大功,威名远震。掌中军都督府事,直进太师。
这样想着,不由得朝朱高煦二人一笑,道:“咱们去喝酒,怎样?”
三人骑马往回走去,转过山坡,忽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凝神望去,却原来正是张辅!
想起常宁刚才说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微微叹息。朱高燧已叫道:“张将军!”
张辅茫然回过头来,见到我们,惘然一笑,道:“你们也在这里。”
我笑道:“我们正要去喝酒,要不要一起?”
他微微一楞,朱高煦已在一旁笑道:“她最是睥睨俗世的一个人,不用管她是男是女,咱们今日一醉方休罢了。”
我嗔道:“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挥动马鞭,轻轻一拍他所骑之马的脖颈,那马儿受惊,仰天长嘶了一声。众人齐声大笑。
四人在酒肆里沽了酒,来到郊外。
星辰已起,满天莹光淡淡,甚是好看。席地而坐,几杯酒下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俱是默默无语。眼角唇边都带上了一丝愁绪。我咳了几声,笑道:“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朱高燧苦笑道:“咱们拼命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却只能坐在这里酒入愁肠!”我举起酒杯,笑道:“这长夜凉风,对酒当歌,难道不就是最惬意的生活么?”朱高燧摔一摔头,道:“说什么对酒当歌,父皇真是偏心,论功劳,论声望,哪样不是二哥最好?偏这太子位就这么难定!”
朱高煦淡然道:“三弟,你醉了。”朱高燧猛一起身,怒道:“我哪里醉了?今日咱们去见父皇,他是什么样的想法,难道二哥你还不知道?这太子位凭什么就非得让他来当?我就不服气。”
朱高煦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说话,静静而坐,淡淡道:“倘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倘若我不要,他要就拿去吧。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笑道:“你们男人要谈论朝堂之事,明天回家再谈。今晚咱们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张辅淡淡一笑,眉眼间都是黯然之意。朱高煦大笑了起来,高声道:“不错!咱们今晚只谈风月,不醉不归!”
四人拿起酒杯,对饮而尽。到后来犹觉不尽兴,干脆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干了起来。
喝着喝着,话也渐渐多了。朱高燧酒量不好,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指着我道:“小七,你到底有什么好?倔强又不够温柔,为什么大哥就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我已有微醺,笑道:“大哥怎么就对我念念不忘了?”
第五卷 四十二、送别(下)
更新时间:2008…8…4 13:18:14 本章字数:2475
他拍着手道:“父皇原要将你许给大哥,你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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