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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郎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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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衣的表情已恢复,又是一副冷冷不搭理人的酷模样,巧的是,流衣的神态竟与他如出一辙。是了,难怪她当初会觉得嗣衣似曾相识。不过,只要傅四哥一靠近,流衣周身的疏离感就会立即消失无踪,就像现在——
  傅意北正低身在流衣耳边说话,流衣一个浅笑,双颊生晕,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曲曦眨了眨眼,想把眼前这一幕眨掉,却让人撞了一下,才发现婚礼已经完成,众人正要入席。
  现在她哪有胃口?
  正在犹豫间,嗣衣在曲曦面前站定,仿佛发出无言邀约。
  神奇的,曲曦懂得嗣衣的意思。
  曲曦现在知道婚礼前嗣衣带她去睡觉的地方就是他的屋子。
  一样的简单设计,一样的朴实家具,只除了多出墙上一幅画。
  那是一幅真人一半大小的画。画中人坐在石上,左手搁在膝上,右手拄着剑,直视着观画人的双眼中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及一抹……深情?这是画者眼中的嗣衣?
  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她发现自己对嗣衣一无所知。她是很善于和别人攀谈,可是嗣衣看起来就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个性,就和流衣一样。
  但流衣自有傅四哥去暖化,而嗣衣呢?又有谁取代得了流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为什么不喝喜酒?”曲曦忍不住问。他又不像她,在此地是个陌生人,虽然他看来也不像是可以和人聊天叙旧的料,不过至少得露个面捧场一下才是。
  “不方便。”嗣衣左手执瓶,右手拿杯,倒了杯酒给曲曦。
  左撇子的确有些不方便,但她知道这只是借口而已。她并不打算揭破。
  每个人总会有不想示人的一面,何必勉强。
  曲曦微笑举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嗣衣没有否认,默默和曲曦对酌。
  他曾经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护着小六,爱她、惜她,那种情感仿佛天经地义的,从他看到小六的第一眼就产生了。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等待,默默的守候。到头来才发现,十二年的光阴抵不过一个意外的相遇,短短的一个月,他护持到大的小妹就让人家拐跑了。
  真要说的话,若非傅意北的出现,他也不会发现他对小六的感情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却发现得太晚,失去表白的机会。
  只要小六幸福就好,就算给小六幸福的人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嗣衣黯然品尝心中那份苦涩感。
  他不知道为何他会对曲曦一见如故,但在大厅上看到她凝视博意北的眼神时,那拼命压抑着情感的挣扎表情深深吸引了他。
  直觉的,他认为她会是很好的聊天对象,因此,看到她茫然呆立在人群中,他就想也不想的朝她走去。
  他个性冷淡,向来不喜与人亲近,今天却自然的揽着她的肩,让她睡他的房间,甚至还找她一起喝酒。他与兄长都没有这般亲近,更何况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是他应该要避之惟恐不及的人,却为何……
  曲曦对嗣衣的内心起伏丝毫不觉。
  “他们很相配。”这句话说出口,胸臆间充塞的窒碍陡地消散许多。她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嗣衣握杯的手一紧,不甘不愿。“我知道。”
  “其实我知道就算没有流衣,傅四哥也不会爱上我,只是有时我忍不住会想:如果流衣没有到傅家庄的话,结局会是怎么样?
  “以前听谷里的姐妹们谈论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长得如何如何迷人时,我只觉得那种片面印象过于肤浅,却没想到……”
  曲曦发觉讲得愈多,她感觉愈舒畅,忍不住滔滔不绝:“……吊床是傅四哥的一个侄子帮我做的,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那样悠闲的过日子,躺在吊床上吹着风,好像午觉也睡得特别香甜……”
  为曲曦突然的多言皱起眉,嗣衣默默不语。
  “你觉得我的话很多吗?”曲曦终于注意到一直是自己在唱独角戏,停下问了嗣衣一声。
  “……不会。”眼前一双晶亮的眸光让嗣衣说出违心之论。
  “就当是可怜我很久没和人讲话了,听我发发牢骚吧。”看得出嗣衣不善于安慰人,曲曦也不晓得自己何来冲动。有些话就是无法对相识的人说出口,反而能对陌生人侃侃而谈。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嗣衣正要回答,曲曦却兀自继续:
  “我以前不相信的,要不是……”
  一整个晚上,嗣衣就听着曲曦讲述她如何发现姥姥和沉默是祖孙,但因姥姥痛恨沉默体内的另一半血液,而不愿承认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曾是她渴慕的亲情竟有如此残忍内幕,她在沮丧之余,出走至北境,遭遇狼群包围,侥幸让傅意北搭救,并在傅家牧场逗留了两个月之久。
  除了在听到傅意北以天神之姿出现那段时,“哼”了一声做为回应之外,嗣衣从头到尾没有再说话,一瓶酒十之八九进了他口中。
  微风拂进林间,吹进屋里,掠过两人颊边,只见四眼迷蒙,两人皆成醉态。
  嗣衣醉酒,而让曲曦微醺的,是往事、
  沉默敲敲曲曦的房门,在许久没有回应后,她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而进。一进房即见曲曦伏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张地图,正埋头苦写着。
  果然——
  这样无视于旁人存在、兀自沉醉其中的性格,怎么适合独自行走江湖呢?如果无法劝她留下,那么就是要与她相伴天涯了。沉默暗自的想着,刻意不去想自己正值新婚期间的事实。
  观了个空档,沉默让曲曦知晓她的来到。
  “新婚燕尔,怎么不多陪陪你相公?”曲曦不着痕迹的将书案上的图卷收起。
  沉默苦笑。山衣正为她在新婚第三天就舍下他而和她冷战中。要不是山衣拦她,早在婚礼隔天她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要当心点,出门在外,不像在水月谷一呼百诺的,万一旁人别有居心,你这样最容易下手了。”沉默叮咛着,担心主子昔日恶习难改。
  她记得曲曦曾在她制伏三个对头商家聘来的杀手后,从帐册中抬头问她:“刚刚你有叫我吗?”她就此寸步不离曲曦。
  “这儿是神农山庄,不是龙潭虎穴,我不需要步步为营吧。”就是因为对此地安全有足够的信心,她才会将警觉心降低。见沉默脸色并不稍缓,她又加了几句:“拜托!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只有我让人家吃亏,哪有别人令我吃瘪的机会,是不?”她对沉默挤眉弄眼,模样甚是俏皮。
  忆及以往曲曦巾帼不让须眉的种种事迹,沉默总算神色稍霁。
  “你是要来问我的行程吧。”曲曦倒是先把沉默的来意说出来了。
  沉默不是第一次和曲曦相处,自然对她料事如神的能力不感讶异,仅仅点了点头,等着曲曦说话。
  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曲曦在脑中整理一遍后,才道:
  “一块朴拙的木头,经由人工,可化成千百种巧妙的形状,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乐趣,令人愿倾毕生之力投入。这种希望灌注全神的意念你能了解吗?
  “你知道我的个性,要我像寻常女子般好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是不可能的,甚至连操纵各地商号的营运也不能再引起我的兴趣。既然太过规律的日子过不来,我只好自己去寻找变化了。
  “太过久远以后的事我也不能确定,但十年八年之内,我会在雕刻上下功夫,也许先在主要集散地住一阵子,等有了足够的资金,我会去西域,好好探访玉石之乡。
  “对于我的计划,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考虑到沉默正值新婚,曲曦隐瞒了她正遭到姥姥全面封杀的部分。
  “单身女子并不适合这样的计划。”沉默皱着眉听完,几乎是马上提出了反驳。
  “这的确是一大困扰,不过别担心,既然我能男扮女装替水月坊打下一片天,以相同伎俩在人群中混居个几年,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曲曦的回应也很快。
  既然当不成一般女子,那么就不要当女子吧!反正她满脑子的思想以及一身技艺,已足以凌驾一般男子,那么当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突发状况很多。”沉默仍没被说服。
  “人生就是这样,不是吗?”她可是打定主意了。
  第二章
  尽管曲曦没有明说,嗣衣仍可以想见她来到神农山庄的过程必定十分艰辛。她脸上的疲累即使经过几天的休息仍无法完全恢复。
  他本来是要去整理行囊准备出庄,却不小心听到她将要离去的消息,于是刻意绕道经过她暂居的院落中。
  喝完酒的隔天,两人像是刻意避开彼此,即使有人好奇询问他俩关系,他们也不约而同的说彼此是泛泛之交。
  可不是,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超过两天呢!偏偏他们花了一个晚上互吐苦水,虽然大部分是她说他听,但在程度上来说,比起一般的泛泛之交已是亲近大多。
  嗣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好瞧见曲曦送沉默走出门外。隔着一段距离站定,他还是没有决定要不要上前和她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的身影。
  送走沉默,曲曦信手在一旁树上摘了片叶子,轻含叶缘,试着叶子的韧度。
  很好,她已经可以完全不带感情的谈起“水月谷”这三个字了。
  原来,舍弃一段情感这么容易。
  取叶就口,一曲轻快小调悠扬的自她口中传出,在晌午时分里飘散,弥漫于一方天地。
  也是秋高气爽的日子。
  那是在她借住傅家牧场时,有一回傅意北和傅青山叔侄俩兴起时所吟唱的曲子。她的记性好,凭着记忆,在找着乐器后,便一个音一个音的找出来。遗憾的是,她的乐声中怎么也找不回当初所听的奔放豪阔,只徒然令她忆起神伤的过往。
  是茫然无依的自怜情绪作祟吧,令她又想起那些点点滴滴。
  心思一转,想到自己从今以后不再处处受人牵制,五湖四海尽可肆情遨游,不觉豪气一生。
  再怎么难捱的时刻都会过去,何必执着?还有大好日子等着她呢!
  曲曦专注于让音符翻飞,使不甚响亮却绵长不绝的乐声随她的情思起伏,没有注意到一个硕长身影在不远处默默伫立着。
  嗣衣是那样凝神听着,没注意到他周围一向冷漠的空气一下子柔和起来,平时淡漠的眼神因缅怀起深藏记忆中的片段而显得温暖。
  他知道曲曦和他有相同的伤,但除此之外,她还给他另一种感觉——
  透明的音律随风迎面而来,澄清了他的心,却又将之扰乱了。
  一时想不通那是什么样的情感,嗣衣放任自己的心思沉浸在乐声中,在音符骤变时领受到演奏者的情绪转折,如有说不尽的潇洒豪情充塞胸臆,唇边不由得跟着添上一抹轻扬笑意。
  就像绷紧的绳子在不注意的瞬间断去一般,纠葛多日的纷乱思绪也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理清。一种顿悟的感觉,碰上了,眼前一切似乎便豁然开朗。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他何苦为难自己?
  没有人注意到嗣衣心境上的转变,要不是嗣衣主动找傅意北下棋,众人还真不敢相信他们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
  为了不给他们压力,众人还得装作不经意的路过他们下棋的地方,但谁也不敢逗留太久。
  曲曦闻讯,也兴匆匆来凑热闹,她一派大方的坐下,无视于背后无数道指责她不识相的目光。
  嗣衣瞄她一眼后,继续专注在棋盘上。曲曦看了棋盘一眼,见嗣衣所执红棋正围杀傅意北所执的黑棋,兵临城下,黑棋一方岌岌可危。
  半刻钟后——
  “我输了。”傅意北终于俯首称臣。他自认棋力中上,但仍遭嗣衣杀得溃不成军。
  嗣衣颔首回礼,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其实有机会嬴的。”曲曦语出惊人,连带激出嗣衣微感讶异的表情。
  看见曲曦双手并用将棋子回复她初来时的局势,嗣衣眉眼一扬,接下了挑战。
  既然不是正主儿在对奕,众人也就没有顾忌,纷纷围上前观看。小小木桌旁,挤了不下二十个人。
  “这位姑娘是何来历?”
  “听说是阿默的旧识,从水月谷来的。”
  “看样子棋艺不错,四少一下子打她不下。”
  众人的低声耳语进不了两人的耳里,过了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也全都转移,一时之间,偌大空间竟是悄无声息。
  “将军!”清扬悦耳的女声打破众人的屏气凝神。
  嗣衣一双剑眉微蹙,在确定自己的退路全遭封死时,漾出笑容。
  四少在笑了!不是明明输了棋吗,怎么会……怎么会……众人面面相观,以为情伤刚复原的嗣衣自尊再次受创,精神状态有点反常。
  “怎么样?”曲曦徵询对手的意见。
  “很不错。”嗣衣承认了她的实力。
  “其实我占了一点便宜。”毕竟她刚刚已经看过他的棋路,不像嗣衣对她是完全陌生。
  “无妨,来日方长。”不对,她就要离开了。嗣衣皱了下眉,对自己心中隐隐浮动的陌生情绪感到困惑。
  “没想到曲曦的棋艺这么高明。”傅意北眼看曲曦起死回生,语带赞叹。
  “我还有许多才艺是你不晓得的呢。”曲曦递给嗣衣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奇异的消弭了嗣衣的浮躁。
  说起才艺,让嗣衣想起了另一件事。如果曲曦擅音律,说不定……
  “我们也要在这两天离开,不如咱们结伴而行吧?”傅意北挺怀念这个个性爽朗的姑娘,便临时起意邀她同行。
  “这……说到这个,我的行程还没决定呢。”曲曦装迷糊,迎上嗣衣若有所思的眼瞳,立刻有了新说词:“对了,我正好有些问题要请教嗣衣。”
  有问题要问他?嗣衣倒好奇起来了。
  “我先回去拿个东西,待会儿去找你。”曲曦努力不让自己看似落荒而逃,但一个弹跃起身离去的动作仍是稍嫌急躁了些。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曲曦好像在闪避我。”傅意北转向一宣在旁观战的妻子,想知道她是否有同感。
  “你太多心了。”边收拾残局,嗣衣毫不犹豫的答。
  她逃避的可不只是他而已。
  从那一夜、那一曲,嗣衣隐约察觉到曲曦不为人知的一面,大略捕捉到她的行事风格,自然明了她正极力想摆脱某些事物,而不单单只是要逃避傅意北而已。更何况,他相信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因素可以影响她。
  因为她已经可以不带眷恋的看着傅意北——刚刚他很仔细的确认了这点。
  向来自认理智的嗣衣却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会去注意、甚至在意曲曦的反应。
  微愕于嗣衣的回答,傅意北疑惑的和流衣对望一眼。等到嗣衣走开,傅意北才问出口:“嗣衣和曲曦很熟吗?”
  带着耗费数日策划的心血结晶,曲曦再次踏进嗣衣居处,却在门廊前停下脚步。
  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嗣衣的屋子位于神农山庄最深处,屋后倚傍一大片竹林,高耸入天的摇曳青绿赋予此地得天独厚的沁凉及白自然乐声。曲曦还记得当初自己是一沾枕就入眠,不仅仅是因为生理上的疲累,也是绝佳的地理环境使然。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曲曦索性放弃思索,推门入内。
  嗣衣正温茶待客,料想来的人必是曲曦,头也不抬的招呼:“坐。”
  曲曦依言落座,顺便拿了杯子伸到嗣衣面前。嗣衣睨她一眼,还是替她斟了杯茶。
  看来得等她喝完这杯茶才能谈正事了。呼吸着满室淡淡茶香,嗣衣觉得看曲曦品茶比自己喝茶更享受。
  茶水面上隐隐透出温润光泽,再看到浓淡适中的颜色,曲曦简直要笑眯了眼。她捧起杯,感受到适中的温度,闭目嗅闻扶摇直上的香气,感觉到沁入心脾的惬意,再啜饮一口留在舌上,然后咕噜一声:“啊,好茶!”
  嗣衣也为自己斟了杯茶。早已知情的事没有必要再多说,他直接切入重点:“你不想多留一阵子,或者干脆住下来?”
  “我已经做好计划了,想向你徵询些意见。”边说着,曲曦自怀里拿出一张图卷,递给嗣衣。
  接过图卷,嗣衣低首研究,只见一张通往西域的路线图上做了十来个记号,空白处则记载了预计到达及停留的时间。
  “就算不离开水月谷,你依然可以做这样的旅程,而且可以更无忧无惧,为何硬要担这种风险呢?”
  低沉好听的嗓音加上温和的语气,比强势逼问更易令人说出实话,或许也因为这几天来,她已经视他为推心实腹的至交。
  迟疑了下,曲曦才答:“我厌倦了商家送往迎来的生涯,处心积虑谋取私利的行径令我想远离,这种说法你能接受吗?”预料会遭到质疑,她道出一部分的解释,至于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部分,她也不知该如何诉诸言词。
  “以物易物,供需互求,我看不出有值得大加挞伐的地方,神农山庄也以此为生。”顿了一下,又道:“不然,你以为我们与世隔绝吗?”嗣衣承认出自己也不愿意长时间待在外面的繁华世界,但曲曦和他并不属于同类人。
  意识到曲曦仍不愿坦诚,嗣衣眼神一黯,说不出此时心底涌上那股闷闷的感觉是什么。
  曲曦愣住了,一半是因为没想到嗣衣会回她的话,另一半原因则是嗣衣好似说出了她看不透的盲点所在。
  她仔细想了想,才又道:“我不想拖累他人。”尤其是像沉默这种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挚友。
  她太随性,总累得旁人代她受过。有机会补偿的话还好,偏偏她知道自己有时挺粗心的,压根儿没注意到旁人的牺牲。
  “是怕别人拖累了你吧。”她不说明原委是因为不想让三嫂知晓吗?还是单纯想提防他这个陌生人?
  嗣衣语中饱含的讥诮令曲曦有丝窘迫,一时接不上话。
  怕别人拖累了她?也许吧,只要有旁人在,她得分神去照应,或者是反过来给人添麻烦,这样彼此牵绊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一个人就能活得好好的,干么要拖着另一个人自找麻烦呢?更别说是一大群人了。
  “自私。”嗣衣口中蓦地冒出这个字眼。
  “什么?”她没听错吧?
  “那也算是一种自私。”嗣衣补充原来的语词,成了完整的句子。
  他这是在批判她吗?曲曦的表情明显不以为然,开始准备要反击。
  从曲曦的表情他便知自己的说法并不被接受。“我知道了,就送你到这儿吧!”嗣衣指着地图上一个据点。“就这样了。”
  就这样?她以为他还会跟她争论上些时候的。端详着嗣衣,曲曦这才发现他左手微扬,嘴唇掀动,但却听不到他的话声,倒是门外传来一阵寨奉。
  “你刚有说此干么吗?”曲曦怀疑的问,以为是自己耳力不济。
  “没事,两只死耗子而已。”庄里总有一些热心过头的人,自以为是的恣意妄行。
  他与她不过才认识几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众人凭什么以为他和她之间会发展出爱情?
  虽然说不出他对曲曦的感觉,但有过一次经验的他自认至少可以分辨出那不是爱情。
  那……他对她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看了曲曦一眼后,“就这样。”还是保持原议。
  曲曦原以为她和嗣衣算是已建立良好关系了,没想到现在嗣衣又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令她好生挫败。好在她不是那种受打击后会一蹶不振的人,略微调整呼吸后,她就恢复正常的心情。
  曲曦正打算要告辞,却见嗣衣从橱柜一个小角落里拿出一卷东西,递给她。
  “你看得懂这个吗?”
  “是什么?”曲曦纳闷的接过。
  嗣衣不语,给了一个“你看了就知道”的眼神。
  质料是羊皮制成,从上面的色泽及斑驳情形来看,可以想见完成已有一段时间。通常,只有地图会做这样的处理……不会吧!难道是藏宝图?当然,曲曦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是……琴谱。”将图卷完全摊于桌上,曲曦眼睛看着,嘴里跟着哼出曲调,时而展眉,时而蹙额,似乎有点疑惑。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言行,嗣衣已趁刚刚转身取物时平复情绪。“你能将这首曲子重现吗?”他一反方才冷漠面容,略带期盼的望着曲曦。
  “你能告诉我这曲子打哪儿来的吗?”实在是曲风太怪异,上面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号。不是当代的作品,这点她可以确定;如果是古曲的话,也超过她所认知的范围。
  “我母亲留给我的纪念。”嗣衣并没有再加解释,是不想多说,也是因为根本所知不多。
  “那你应该听过喽。”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母亲经常弹琴给我听,但我只记得……”嗣衣突然眉峰一蹙。“总之,我非常盼望能再听到一样的曲调。”特别是最近这些日子,嗣衣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原来是母亲的遗物啊!
  曲曦知道嗣衣也是孤儿,却不晓得他仍存有对母亲的记忆,想必神农庄主收养他时,他已经不是年幼无知的孩童了吧。
  “那天你吹的那首曲子,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我猜想,也许你会知道。”嗣衣其实并不晓得自己是否真期待曲曦给他什么确切的答案,但他很确定他喜欢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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