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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夏校园纪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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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当年还有一段恩怨在。
“妈,不请客人坐吗?”
罗蝶起将母亲压坐在沙发上,扫了眼门口玄关始终站定的男人,以及站在门外两名黑衣手下。她走过去:
“请进来坐。孟先生。”
孟宗昊的目光直直锁定在她身上,由远而近,就看着她走来。
“罗蝶起?”低且有力的声音,是惯于发号司令的语调,简洁有力地传达讯息。
罗蝶起点头:
“我是。您是专程来看我的?”
他没有进去坐的打算,站在玄关,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又道:
“我儿子中意你?”不客气地显出困惑,为着他找不到的美丽;所以眼神更加锐利。
“他向你报备?”这会儿她的口气有兴趣极了。
孟宗昊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被揶揄了。撇开那个念头他回应:
“我不介意他未满二十岁就有想要的女人。”
“但困惑的是你生的儿子眼光竟差劲至此?我发誓,我没学过降头术,也不会下蛊,更别说巫术了。”她故作天真的语气是十七岁女生该会有的,但由她口中逸出,却是不折不把的嘲讽。
不料,孟宗昊却仰首大笑,一点也不介意被眼前的初生之犊捉弄。
“他确实有品味,我已能了解他的眼光。”收住笑,他的眼光有些许遗憾。
罗蝶起摇头,回答他脑中可能会想到的。
“不,即使你晚生个二十年,所品味的女人也不会是我,你顶多是讶异见到你所不曾接触过的女人罢了。不是喜欢,只是欣赏。”
孟宗昊一双看透性情的利眼盈满不容错看的欣赏与惊叹!这会是一个十七岁少女所该有的智慧吗?而且她是个“女子”。
“你有兴趣当”铁血堂“的顾问吗?”他问得认真。这种女子绝对是足智多谋的军师,但当伴侣?男人的眼光看的是表相肉体。娶为妻子?就是匪夷所思的想法了。他儿子为什么不明白妻子与谋士的差别?
“我没兴趣,谢谢抬爱。”她一语双关地拒绝。有些好笑,事情还没进行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吧?婚嫁或顾问?老天,她天真无邪的世界几时复杂起来了?
罗澄昀走过来,不悦地叫着:
“你少打我女儿的主意,我们罗家的女人只会嫁给忠心于妻子的丈夫,你们孟家是没希望的。”
孟宗昊并没有看向依然美得像火的罗澄昀,美色只是他的慰藉品,也只在需要的时候。
当年她不能成为他的,他也就不执着,反正女人多的是,他不会专注于一人,所以如今她再美也与他无关;他只注意眼前不美,却深深吸引人,使人想要与她亲近、谈话的小女子。
“似乎你们家的女人都与孟家无缘。”
“本来就是,你死心吧!”罗澄昀发挥母鸡保护小鸡的本色。
“妈。”她以眼色请母亲闭嘴。“孟先生,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您不觉得您专程前来,只为看一个女人,未免太隆重了?”她笑弄他不在乎女人的态度居然能因儿子心动而视为大事,
“不早,也不隆重。有些事要做就得趁早,免得因迟到些许而扼腕。”孟宗昊意味深长地说着:“没料到,这样的父母居然生得出你这种孩子。”
她扬眉,笑笑不语。猜测孟宗昊的前来,是否为孟观涛的行动之一,至少他的到来会施压到她的家人,让人忘不了指腹为婚的事,那么,这一步棋是为了摆平她父母了?然后顺便让他的父亲来了解她?孟观涛想必笃定父亲会中意吧!因为看得出孟宗昊是惜才爱才的人,无论初步同不同意她成为孟家媳妇,但他老人家不会放弃延揽她。
如果这是孟观涛的进攻,那她是要攻呢?守呢?还是以静制动?
罗澄昀当然受不了不言不语的沉默情况,硬是介入两人眼光的交流对峙中:
“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女儿不会与你们黑道有牵扯。还有,如果你儿子看上我女儿,请他收敛一下,不要来拐我女儿。”
孟宗昊微一颔首:
“小孩子的事,我们大人插手做啥?告辞了,欢迎你来舍下做客。”告别的对象是罗蝶起。
跛行却气势强烈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外。
上了车,一名手下立即咕哝:
“少爷的品味未免太差。”
车行了许久,孟宗昊才沉吟道:
“美女轻易可得,聪明的女人也不少,但这两种女子都常是自恃特色而目中无人,难有内蕴深藏。我以为那种修为至少要有叁十年的历练,这个罗蝶起,二十年后不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了,难怪涛儿中意。这样的女子,恐怕是世间仅见的了。”
望了眼手下全然不能意会的表情,孟宗昊燃起一根烟,迳自吞云吐雾。吐纳间,相和着的,不知是感叹还是钦佩——
对于这么一个聪明不外露,谈笑能用兵的女子,外表,反是最不重要的事了。
校长室内一“家”四口的会议再度召开。
即使罗蝶起再叁保证孟宗昊的拜访没有其它目的,但罗澄昀依然当成大事件来处理。
第二天中午的午餐时间在校长室合并共用。
很明显的,桌子上二大份饭盒,有一盒已吃到盘底朝天,另一边则因不受青睐而依然满满如初;自然,就是那千篇一律的蛋炒饭了。
酒足饭饱,打完了嗝,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是季濯宇的邀功:
“喏!你们看到了,自从我宣布要追求妹妹,敲边鼓完了之后,追求她的人就出现了,并且不止一个!我的方法够好吧?”
罗澄昀只差没吼出粗话:
“你妹妹才十七岁,要人追干嘛?看吧!惹上孟家父子。”
“你忘了还有刘伯扬,那个刘荣升的儿子。”季鸿范冷冷地提醒。绝对不或忘那位刘“老”先生来展中任教是要追求“他的”女人。
“他不是问题啦!书呆子一个,怎么配得上我女儿?”罗澄昀暂时没空理会前任老公的弦外之音。
“女儿,你倒是说一些感想呀,不要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表情,OK?”吵不起来的季鸿范只好也不甘不愿地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并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基本上他不认为全天下有任何男人配得上他宝贝女儿,所以即使有追求者出现,相信也入不了蝶起的法眼。他放心得很,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抢得走他女儿的感觉真好。
罗蝶起收起正在看的报纸,虚应了一下:
“这些都是小事情罢了。”
“什么小事!孟宗昊上门来看你,那意思已接近选媳妇了,要是你那外公脑袋又不清楚地将你订给了他家,那你这辈子的眼泪都不够流的。”罗澄昀心中挂念的只有这一点。
季濯宇揽住她肩:
“妹子,就你看,那孟观涛配得上你吗?”他没见过那个如雷贯耳的人物,但想必不是泛泛之辈,未来的黑道老大,应该有些不凡气势。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在十七岁给人拐跑吗?”罗蝶起笑问。
“不会的,你不笨——啊——”
真惨,一记锅贴打上了他超级俊男脸,打跑了他接下来的话尾。
“死小子。意思是我笨喽?”母亲大人发威,双手齐发,各自拧住一边脸颊扭动。
季鸿范代为回应:
“如果你不笨怎么会未到法定年龄就嫁人生子?”
“该死的,那是你这只宇宙无敌大淫魔勾引天真无邪的我。”炮口转向。
季鸿范如愿以偿地有架可以吵。
身为人家子女的只有抱头鼠窜地逃命了。
“死小表,被你给坑了。”季濯宇走出校长室,一肘勾住妹妹脖子,已经可以明白地知道自己被陷害的过程。蝶起妹妹的厉害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地往她要的方向去走,挖了坑洞也会有人自动往下跳,而且被陷害了也不知不觉。
罗蝶起低声笑着,慧黠地看他:
“哟,有进步。”
“连哥哥也陷害,嗯!”他一手揉着脸,哦,真疼,恐怕变成樱桃小丸子了,两颊各有一圈红肿。
她靠在他怀中,很好心地揉他脸,代表自己心中无限愧疚。
“来,各亲一下,为兄就原谅你。”季濯宇面对她,半玩笑地与她玩闹,将她勾在怀中。
“不行,你的脸上开始长胡渣子,亲起来不舒服。”
“那我就不放你走,并且发动第二波追求攻势,让你被流言传来传去……”他老兄开始唱起某女星的成名曲,相当地自得其乐。
蝶起忍住笑地看他发表“凄美”——凄惨、“绝”美的嗓音,耍赖蛮缠的本事一流。
“哥!”她想推开他好去办正事了,但季濯宇不甘心放手。
于是他笑嘻嘻地亲了她额头一记。
还来不及发表感言,他已被提起丢向身后,好巧不巧撞入校长室之内。“碰”的声响下,吓住了里头吵得正兴起的前任夫妇。
“儿子!”两声尖呼同时响起。
罗蝶起有些呆怔地迎向一双狂怒霸气的眼,指控的眼光犹如撞到老婆背叛的场面。孟观涛!
他猛地一把抓近她,伸手用力揉擦她额头,像是要擦去什么不洁的东西。
“你做什么?”罗蝶起忍住痛,冷静地问他。
“你让他碰你!他是谁?”
季濯宇跳了起来,冲过来就要还上一拳,结果让他给避开。孟观涛微一使劲,让罗蝶起返到安全距离,所以没躲过另一记拳头。很快地他肩膀中了一拳。
后来,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决定先打一架再说。
罗蝶起抚平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她冷声告诉母亲:
“打架滋事,各记警告两次,停课思过一星期,放学以前公告。校长,请发公告函。”
不愿理那两只正在互斗的公牛,她拍拍灰尘,娉然走回学生会办公室。生气的泡泡直涌上心,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
就让那两只公牛去上头条版吧!
下午六点,学生全走光了,学校内只剩值班的老师与工友。
夕阳尚未完全消逝,满天空挥着的是将墨未墨的淡彩,由酥黄色调晕染成蓝紫。这样的好时光,是秋天独享的美景。
由向西的窗口投入,点点金光像金砂织成的布匹,完美地装饰成窗帘,沐浴金光中,像是一种礼赞,很难不被感动。
校对完了明日要发去排版的校周刊;果不其然,校刊社没有放弃今日午间的大新闻。
“美丽校长与英俊男老师”,是她布线已久的结果,迟早她会让人揭发;但“争风吃醋,两大俊男挥拳相向”,其中影射的人当然是她了。
是她力主新闻自由。即使标题耸动且八卦,又是牵涉到她,都没有她置啄的余地;反正这种东西于她无伤。大凡世间的蜚短流长虽为人所津津乐道,但周期性一过,也容易让人遗忘,所以她不担心;了不起,贡献一则话题罢了。
她比较在意的,是中午那场野蛮的架。
不得不沉下心思去研究孟观涛瞬间爆发的举动。摒弃理智,最直接的反应,往往映照出那人心中真正在意的。
那么,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又凭什么理由去与濯宇打架?分明没立场的人居然动手动得那般理直气壮。恐怕,他是真心的了。
“没在木棉道等到你,找就料定你会在这里。”
暗夜拢上天幕,几乎快占领整片天空,西方的橘光,已不能给大地任何光亮。没有开灯的学生会办公室,除了窗口的残光,再也伸手不见五指地陷入黑暗。而孟观涛低沉的声音,就是由黑暗中传来。
他也走来到窗前,与她并立看着西方渐逝的微光。
她身子依在窗棂的木条上,侧着脸打量他。既然濯宇的脸变形扭曲得精采,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可怜了两张帅哥脸。
“你生气了。”他伸手轻轻抚过她凉凉的面颊。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起先他是谁都无所谓,后来知道他是季濯宇,才饶了他。”他前些日子才得知季氏父子原来居然是罗氏母女的至亲,当然是父亲告知的;也解开了他某些疑惑。
“饶?”好自负的用语。
“他身手不错,但毕竟不像我出生环境的奇特,所必须专研防身健身之事。”
她摇头,看向他墨黑中的炯亮眸子:
“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代表你不够了解我。”
了解他?何必呢?她不语,将窗户拉下,上锁。找到书包,她看向他:
“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动,隔着叁大步的距离,在黑暗中依然能精确地看到对方的眼。
他像在下誓言:
“我对你势在必得。”
罗蝶起扬眉,直接问: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他走近她,托起她下巴:“而我的庭训教会我:永不迟疑。”低头轻亲她额头,又喃道:“我喜欢你的气势,打一照面对我的挑。如果你想抗拒,最好反省是你自己找上我的。在我面前占上风的女人绝无仅有的你,怎能不教我印象深刻?”
她为这种亲近感到无措。退开两大步,不与他有任何接触。一手贴住额头。
“不要轻薄我。你不会忘了明日起,你有一星期的闭门假可以休。”
他不忌惮她笑道:
“我就欣赏你执法时的神情!没有人会比你更出色了,但,惹怒你才是我的收获。你终于也像个凡人,也有正常的时刻。”
她走到门外,等他出来。便锁上门,与他一同走下楼。回他道:
“我一直都与其他人没两样,当然会有各种情绪。”外人把她当神看,她却不会对自己有那种不正常的期许。她自知平凡,只不过喜怒哀乐的表现不会太突显,也不会过于放纵自己。
走到校门口,他突然牵住她的手,与她正视:
“别再让他亲你,即使他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他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而且一旦正式宣告便不容违背。
她没有应允,只是深深打量他:
“在这件事情上,你冲动得莫名其妙,而且你也没问我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是上教堂才问的。追求也是侵略的一种行为,我不需你同意。”
不愧是未来的老大,这种回答够霸气。
罗蝶起抽回手,想了一想,于是决定道:
“好。我期待着。”
第六章
第一次段考过后,校园内的各项活动又活络了起来,通常因为校庆即将到来,各社团为了发表成果而动员社员投入社团活动中。
这学期较为引人注目的是班联会与学生会的权力斗争。就如季濯宇当选时所说的,他要把班联会拉抬到与学生会平等的地位,参与各项活动的表决会议,所以“”上的火药味渐渐转浓,扑朔迷离地让外人看花了眼;因为大家同时也记得班联会长曾当众宣布要追求学生会长。一个人怎么能精神分裂到同时把一个人当敌手与情人?所以喽,这就是好玩的所在了,完全符合“展中”办活动的精神,自然也将季濯宇的声势拉抬得老高。
不过。即使罗蝶起不甚在意,可有旁人看了不服气,为了会长的声誉而出头。
昂责盯住季濯宇的柯盈然就是其中一个。会有人追求罗蝶起不是不好,但倘若那人只是以追求来造自己的势,利用了会长,那就是她不能坐视的了。
由今日公布栏上得知,季濯宇这个K中高材生,不仅是二年级的榜首,总平均分数更是列为全校之冠,连向来稳坐第一的刘伯扬也被挤到第二名去。可以明白地看见,有众多封号的季帅哥,如今又多了“第一才子”的美名。
真是令人看不顺眼透了。
周叁下午是社团活动时间,不必午休。于是用完餐后,柯盈然立即抱了一大堆报表要往学生会而去。实在是教室内的吵杂令人心烦,一长串围着季濯宇叫恭喜的人,尤其别班的女子也前来当音效,间或发出花痴般的傻笑,令人看了作呕。她冷冷横了一眼,就要由后门走去,
“柯同学!”同班的同学兼康乐股长叫住她。
她转身,扬着习惯性的微笑:
“有事?”被封为美人就没有“傲”的权利,否则会招致莫名其妙的流言,因此笑容是最安全的表情。
“今天下午叁点,我们班上同学决定回班上庆祝榜首落在我们班。如果学生会事情不多,你可以回班上参加吗?我们开个小舞会庆祝。”
柯盈然注意到季濯宇透过人群看她反应。她笑了,笑得天真精灵极了。
“舞会?好呀!猴子舞还是土风舞?再适合不过了。”巧笑倩兮地说完,不待康乐股长由她的笑容中回魂,她已翩然走出教室,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经过二年C班,遇到方筝,两人结伴到学生会。
“开心什么?榜首的事?”方筝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午餐之前她才上完网球课。不过她绝对不穿那种短得吓人的裙子,而是一身俐落的男性运动服。益显得她一七叁公分的身高衣架子。
“又不是我当榜首,开心什么。”她不屑地应着。
“啧,总平均九十九分,要不是作文不可能有满分的分数,这人根本是科科一百分了。
真是虎父无犬子。“她翻开手中的资料:”我比较过了,比起上学期的分数,今年叁年级的全体总平均上升了五分。及格者占了七成,八十分以上占了两成。如果长久维持下去,今年叁年级的成绩会很可观。“
柯盈然凑过去看,笑了:
“好个季老师。”
方筝再翻开另一页。
“季老师教的二A班数学成绩也有不错的成果,居然没有人低于五十五分,最高分甚至是满分。上一次期末考后分班,二A的学生最低分是四十分。列为重点加强班。”
“咦?蝶起的数学并没有进步,依然保持六十五分上下。”柯盈然惊讶地叫着,在全班都大幅进步的前提下,罗蝶起持平的成续真令人讶异。
方筝上夹子:
“你管她有没有进步,”
“她似乎不想拿高分。”
“反正她维持在全校百名内就行了。”
柯盈然叹气道:
“但是那个季濯宇是榜首呀。”
方筝推了她一把,笑道:
“拜托,她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操心?不甘心的话,努力干掉季濯宇呀。蝶起自己心里有数。”
虽然好成绩是学生会的成员必备条件,但榜首之位并非人人想坐的,量力而为就成了。
柯盈然勾住她手臂,娇俏地扮了鬼脸:
“我才不要把生命全浪费在啃书应付考试上,维持一定的水准就可以了,谁理季濯宇那个傲人呀,留给刘呆子去对付吧!”
两位俏丽且美得各具特色的女子谈笑间已走入行政大楼,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个男子,收听到她们整段谈话的内容。他没有再跟过去,双手插在裤袋,依着栏杆迳自笑着,许久许久没有动作,只一迳看着已无人的楼梯口。
“濯宇,一起来玩球吧!”
远处传来呼叫声。
“好,来了。”应了声。季濯宇住操场走去,脑中依然深思着一件事,与一个人——柯盈然。
同个时间。将近午后一点,原本也该去学生会的罗蝶起却硬是被叫到季鸿范私有的办公室听某人鸡猫子鬼叫,哦,不,应该叫训话才是。
双手摆出无比忏悔的下垂貌,交握在膝上。她坐在父亲面前的椅子上,头往下俯的角度将近九十。肢体语言为:她非常地忏悔。
不过,依她唇上那抹忍不住的笑来看,九十度角的低头,为的是怕训话的人看到她在笑会吐血身亡。为人子女岂可不孝?所以她尽可能地把头往下垂,差不多可以与地面齐平了。
“哦!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在滴血!我仰天长啸呀!”季鸿范心肝地叫着。
而他那没良心的女儿终于关不住笑意,趴在桌上大笑了起来。
“不许笑!小没良心的!你给我考这种成续!为什么每一科都九十分以上,独独数学卡在六十分上下?”这真是他毕生的耻辱。
当年他还没拐跑前妻时,是她的数学家教,让他由四十分的惨成续飞升到九十分以上,尔后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必他教,哪一次考试不是满分的?基因好嘛!再说到那票被联考遗弃到南阳街当游民的学子们,凡是由他带的班级,数学全是最强的,他甚至曾创下全班数学没有不及格者的纪录!
耻辱呀!他宝贝女儿要是真的笨也就罢了,偏偏每一科都极好,独独数学给他难看!这教他这个数学天王的脸往哪儿放?
昨夜改考试卷时,甚至还摔坏了好几副眼镜,以为自己未届四十就得到老花,他季某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把数学考成这样?
六十五分!
哦!吐血!他想切腹!
“为什么不先算计算题?叁题叁十分全没了:如果你列出公式,为父我至少可以做一点水,给一点分数。你居然给我空白一大片,为什么!”
“时间不够。”她正经地回答。
“你速度有那么慢吗?”
“那么,公式没有背好。”
“你少给我找藉口!”季鸿范大小眼地瞪她。
罗蝶起双手举起:
“爸,太复杂的算式我做不来,看了头疼,索性放弃。”其实对数学一科,她只要知道有及格就不会太拼命去解题。
“我就知道!”季鸿范决定道:“女儿,往后放学到我那儿吃晚餐,顺便补习,公式多做就会了,不必死背。”
“我没空。”她乾脆地拒绝。
“反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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