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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三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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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濮阳南怎么变成那样?”沙少雅不敢相信的瞪着濮阳南。“他的脸不是圆得像月亮一样吗?而且……而且他的脸色好像死人……”
没人理睬她,大家都只顾紧张地盯着濮阳南喀嚓一声开了牢锁,盯着他脚步迟钝地踏出牢栏,盯着他抖着脚试图走过来,可才摇摇晃晃走出一步,便脚软地倒了下去。
“濮阳南,你怎么样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倒下时,猛然碰到迸裂的伤处,让他又蜷曲着身子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濮阳南,你到底怎么样了,说话呀!”大家急得一齐大叫。
可是,濮阳南还是只能呻吟,那么悲惨的呻吟,直到过了好半晌后,他的呻吟声才又慢慢消失,再喘了一会儿后,他才又放开身躯、翻身,然后又像乌龟似的缓缓爬向沙家人这边,中途至少停了七、八次才到达对面。
沙家人十二只手全都伸出牢栏外接应他,简直就像蜘蛛脚一样。大家一块儿扶着他靠着牢栏站起来,当他用小工具开了牢锁,然后跌了进去,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抱住他。
他喘息着露出笑容,两个酒窝可怜兮兮的浮了上来。“三……三姑娘,我……我来了!”
“你……你……”沙少琪哽咽着。“你这个笨胖子,谁叫你来的!”
濮阳南不以为意地又笑了笑。“我……开锁……看看……”
沙正严会意,立刻扶他坐好,让沙少卿和沙少远在后面挡住他,然后把琵琶骨上的锁链凑过去让他仔细看清楚。
濮阳南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随即从怀里又掏出另外两种小工具,一种是双叉头,一种是T字头,加上原来的尖头,所有的人都屏息盯着他熟练地以两只手同时使用三种工具。
虽然他的手仍然抖个不停,但至少他现在可以坐着,甚至他们还扶着他的手,比适才站着时省力许多倍。而且,锁链就在他的眼前,所以,他也只不过是灵活巧妙地撬了几下后,微微一声轻喀……
“开了。”他说。
愣了愣,沙少雅头一个就想欢呼出来,沙少卿及时捂住她的嘴。
“嘘!”
沙少雅会意地点点头,沙少卿才放开手,可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嘲讽道:
“那个皇甫雷还说这个锁世上只有他的钥匙才打得开呢!结果濮阳大哥还不是一下子就打开了。”
“所以,他才会叫做妙手嘛!”沙少远笑道。
濮阳南微微蹙着眉专心地为其他人开锁,而只要锁一开,就能把穿过琵琶骨的铁骨针取出,功力便立即可以恢复了。至于穿过琵琶骨的小伤,对练武的人来说,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只不过像是不小心被割伤一样。
直到最后一个锁打开后,濮阳南才松开眉宇,放心地低喃,“好了,全都开了!”而后便阖眼昏过去了。
沙正严忙搭上他的腕脉微一沉吟,随即当机立断地吩咐沙少卿背起濮阳南,他开路,沙少远殿后。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好,那就开始闯关吧!”
一看到空空如也的地牢,皇甫雷只是呆呆的伫立着,这是头一回,他深深体会到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在此之前,打死他都不相信除了他的钥匙之外,还有人能打开锁链。
可就是有人打开了!在此之前,打死他都不相信有人能把沙家六口救走。
可就是有人把他们救走了!
在之前,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得不到沙三小姐、得不到狂天十一剑和狂心十九掌的口诀。
可现在,他什么都落空了!
在此之前,他志得意满。
可现在,他茫然失措。
最糟糕的是,在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下,鬼刀山庄就得和狂刀山庄翻脸成仇了!
这下子,什么戏都甭唱了!
好,没关系,他可以从头来,再重新设计,总有其他办法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但是首先,他一定要找出那个家伙,找出那个救走沙家六口,破坏他所有计画的罪魁祸首,他一定要……
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只要平安回到狂剑山庄里,大家就安心了,但是,沙正严还是很谨慎地加强了山庄的巡逻守卫,并且暂时禁止儿女出庄,免得再出什么岔子,他们总不能靠濮阳南救一辈子吧?
而这一回,濮阳南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能坐起来,等到他能让人扶着下床走两步时,他身上的“积蓄”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以往的圆满福态不再,一眼看去,依然憔悴苍白的他俨然是一个瘦弱的病书生。
但这并不是他肯乖乖待在狂剑山庄养伤的原因,如果不是日日夜夜都有人守着他,白天当然是沙少琪,晚上则是沙少远或沙少卿,他早在能坐起来的时候就落跑了。
然而,很奇怪的,他们只是以那种“自己人”的态度亲切周到的照顾他,没有再跟他提及任何事,包括沙少琪在内。当然,他们不提,他更不会提罗!
只要拖到他跑得比他们还快的时候,他就可以开溜了。
但是,那一天,就在他第一次让沙少卿扶着下床走几步的那一天……
沙少卿扶着有点喘的濮阳南在房里的大圈椅上坐下,沙少琪立刻为他披上一件厚衣,再奉上一杯热茶后,就去整理床铺,而沙少卿则端着另一杯茶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
沙少卿心不在焉地啜饮着热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麻烦的问题。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正想开口,就发现濮阳南看着忙碌的沙少琪看痴了眼。他摇摇头笑了,而后把视线移到他的右手腕上,上头套着一个非金非银非铁的手镯,样子很拙,颜色更丑,乌漆抹黑的,却隐隐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那个……”他指指手镯。“颜色很奇怪,是什么质料呢?”
猝然闻声,濮阳南陡地一惊,忙收回心神,把视线拉回来移到沙少卿所指的地方。
“嘎?哦!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听师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就放在我身上了,还用一块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绢布包着。”
“哦!”沙少卿点点头,把茶杯放上茶几,而后把手伸过去。“能借我看看吗?”
“好啊!”濮阳南也放下茶杯,小心地把手镯取下放到沙少卿的手上。
沙少卿仔细端详半晌。“嗯!这手镯比较小,而且上面还有个‘恋'字,这原该是属于女人的吧?”
濮阳南笑了。“我师父也这么说,他说,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的字迹也是属于女人的娟秀字迹,所以,应该是女人的没错。我师父还开玩笑说,这说不定是我娘留给我订亲用的。”
沙少卿的双眸陡然一亮。“是吗?”
濮阳南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是这个镯子这么丑,女人大概都不会喜欢吧!所以我想自己戴着就好,从没想过要把它送出去。”譬如若翠就不喜欢,所以,当初他是另买一对玉镯子给她。
沙少卿的脸上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甚至带点狡猾。“那……”他悄悄探怀掏出一块白玉佩,上面有一只类似凤凰的天然花纹,“我用这个跟你换吧!”说着,他把串着银链子的白玉佩硬塞进濮阳南的手里。“这个漂亮多了!”
嘎?
濮阳南顿时愣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
而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沙少卿竟然把手镯转到沙少琪手上,“哪!这个是你的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然后就转身走人了。
耶?是……是她的了?
沙少琪放下摺了一半的衣衫,看着手上的镯子慢慢踱过来在濮阳南面前站定,这才把视线拉到他的脸上,跟着咧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当着他的面把手镯套上自己的左手腕。
“没错,是我的了,除非你砍了我的手,否则你别想拿回去了!”
濮阳南张口结舌作声不得,趁他脑筋还没转过来时,沙少琪也从他手里取来白玉佩帮他戴上,还顺便替他放进衣襟内。
“那也是我娘留给我订亲用的,你敢给我拿下来试试看,我发誓,我会立刻出家当尼姑去!”
濮阳南惊吓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沙少琪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移身在适才沙少卿的位置上坐下,望着他,神情蓦地转严肃。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濮阳南微微一愕,随即收起惊愕的神情,正起脸色静静地聆听。
沙少琪垂眸沉思片刻,而后抬眼盯住他。“我娘还未出世就订了亲事,但她逃婚了,因为她不爱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所以,她决定自己找自己的丈夫,找一个与她相爱的丈夫。她十六岁逃婚,直到二十岁才碰上我爹,二十一岁嫁给我爹,可是,她和我爹是我见过最最恩爱的一对夫妻了。”她微微一笑。
“他们恩爱得连当年才八岁的我就懂得羡慕他们之间的深情,而我娘也一直告诉我,女人一定要有爱,婚姻才会幸福,所以,当时我就决定,我的丈夫也要自己找,这一点我爹也同意了,而且,我的丈夫也一定要爱我,也是我所爱的人才行。”
濮阳南的双眸微微瞠大。
“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从十三岁开始,就不断有人来提亲,也有不少男人直接来追求我,真的,各种各样、好的坏的男人都有,但是……”她垂眸。“从来没有一个能令我心动,无论他的条件再好,或人品多出色,我就是无法找到一个能让我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直到……”
她悄悄地抬起眼。“那个淡淡的三月天里,我碰上了一个福福态态的胖子,他有一双最慧黠漂亮的眼睛、一对最可爱的酒窝、一副最灿烂迷人的笑容,他还有善良的好脾气,风趣的谈吐。第一次见到他,只不过是匆匆一眼,我就忘不了他了!”
濮阳南突然显得有些激动,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沙少琪羞赧地笑了笑,随即垂下眼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刚开始我不懂,我不懂那有什么特别含义,我只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老是想起他?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我就特别开心、特别兴奋?接着,我爹警告我不准再和那个人接近,那是山庄的规矩,我知道,也准备遵守,然而,每次一见到他,我就会忘了规矩、忘了我爹,只想和他多相处一时片刻。于是,我明白了,我找到那个我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了。”
濮阳南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悄悄地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荑,她也温驯地任由他握着。
“记得当时小妹曾经问过我,要是爹不同意呢?我回答她,我会用两年的时间来说服爹,如果真的不行,那么,我就离开山庄跟他走。”包住柔荑的手骤然紧握。
“后来,他一次又一次豁出性命地来救我们沙家,虽然这让我爹接受了他,然而,对我来说,我宁愿离开山庄跟他走,也不愿意看见他受伤、听见他呻吟,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心痛、那种不舍的感受,那……”沙少琪哽咽着。“真的很痛苦!”
“少琪,”见她哽咽,濮阳南心中一慌,就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其实他在心里早已偷偷叫过千万次了。“不要哭啊!我已经没事了嘛!”他想起身过去安慰她,却发现力不从心,勉强试了几次,也只是让自己开始喘了起来而已。
听到他的喘息声,沙少琪很自然地止住了哽咽,并抬眼看他是怎么了,却见他眉宇紧蹙、冷汗涔涔,她忙起身过去扶住他。
“你怎么了?累了吗?来,我扶你回床上休息。”撑着濮阳南回到床上,沙少琪让他靠着床头,再把茶端来。“哪!喝口茶……好点儿了吗?”
濮阳南疲惫地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沙少琪把茶杯搁在地上,“那你就再睡会儿吧!”说着,她拉来被子帮他盖上,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柔荑。
“少琪,你……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嫁给我吗?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因素吗?”他很认真地问。
沙少琪注视着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又深深的凝视他片刻后,美眸突然眨了眨。
“或许这样你就会相信我了吧?”
“呃?”
在濮阳南还没搞清楚她俯过身来的意图时,温暖湿润的红唇便已贴上他乾燥的唇瓣,一刹那的错愕之后,毫不犹豫地,濮阳南立刻收紧手臂搂住了她柔软的娇躯,尽情吸吮着她甜美诱人的热情。
好一会儿后,四唇依依不舍地分开来,两张嘴同样轻喘着。
沙少琪小心翼翼地偎在濮阳南的胸前,濮阳南则阖眼享受佳人温馨的柔情。
“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就成亲好吗?”
“好。”
第六章
由于濮阳南是孤儿,所以,一切成亲事宜便全权由狂剑山庄负责安排,时间预定在三个月后,也就是过年前,刚好可以让濮阳南名正言顺的以娇客身分留在狂剑山庄吃团圆饭。
而对沙少琪和濮阳南来讲,如果交换信物前的养伤阶段是熟悉期,那么,接下来这一段休养阶段便是亲密期了。
因为沙少琪要做女红,而且,濮阳南的伤还未全好,不适宜到处走动,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待在沙少琪的闺房里。濮阳南或者看看书,或者陪她聊天、逗她笑,甚至亲亲嘴,偶尔两人也会一起研究沙正严口授给他的狂剑口诀。
也有的时候,两个人只是搂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累了,濮阳南会在她的床上躺躺、睡个午觉,沙少琪还常常亲自下厨煮几样拿手菜给他品尝,看得其他人又是眼红,又是流口水的。
也就是这一段时期让沙少琪发现濮阳南不但风趣幽默,而且也很温柔,温柔得教人觉得仿佛夏天的冰融化了一样,总而言之,两人之间很甜蜜温馨,喜事的筹办也很顺利。
然而,佟云的出现却让一切乱了套。
住在邻县的佟云在听到传言后赶了过来,当他出现在狂剑山庄时,神情已经有点狂乱了。
“姨父,听说狂剑山庄在准备喜事,是真的吗?”
正在拟订宾客名单的沙家父子三人闻言,先是互觎一眼,而后以同情安抚的眼光投向他。他们都知道佟云对沙少琪的痴情狂恋,问题是,沙少琪对他没那个意思啊!
“是真的。”沙正严尽量放轻了声音,怕不小心刺激他。
佟云咬咬牙。“是谁?”
沙正严瞄了沙少卿一眼,沙少卿会意,他轻咳两声。
“呃!表弟,是三妹。”
佟云的脸色更显阴沉。“她要嫁给谁?”
“濮阳南。”
佟云一愣,继而大吼。“为什么?他不是狂剑山庄中最反对黑道中人的吗?”
“没错,但是……”沙少卿瞥一下沙正严。“狂剑山庄已废除那条规矩了。”
“为什么?”佟云吼得更大声了。
“因为黑道中人未必是坏人呀!”
跟着,沙少卿就详详细细地把濮阳南如何拼命解救沙家的经过告诉佟云,还告诉他濮阳南受尽委屈,还为了沙家两度把命都给豁出去了,只因为他对沙少琪的那一份深情。
“所以,是他让我明白自己过去是多么的偏颇无理,”作结论的是沙正严。“是他让我恍悟到黑道中人未必全是凶恶之徒,是他让我看到了什么叫做以德报怨,是他让我清楚了解到他对琪儿有多深厚的情意。”他顿了顿。“所以,我废除了那条陋规,也期待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我也一样能为表妹豁出性命啊!”佟云辩驳道。
“但是,三妹不爱你,”沙少远突然插了进来。“她爱的是濮阳南。”
“不,那是不可能的!”佟云怒吼。“她怎么可能会去喜欢那个又蠢又胖的小偷?不,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濮阳南救了沙家,为了这份大恩,你们才把表妹牺牲给他,对不对?”
沙正严皱起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会!你们现在就是在做这种事,为了报偿恩情,竟然牺牲表妹的幸福,你们好狠!”佟云狂乱地大叫。“不,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表妹是我的,你们不能把她嫁给别人,她是我的,我要带她走!”
沙正严的脸容倏地一沉,“胡闹!”他怒喝,蓦地愤然起身甩袖离去。
沙少卿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对沙少远说:“带他去冷静一下。”而后便低头继续研究名单。
沙少远更觉无奈,谁教此刻在这书房里没有比他小的人让他可以威风的使唤一下呢!
他硬将接近花轰边缘的佟云拖出书房,再拖到远离人烟的后园八角亭里,硬将他按在石凳上坐下。
“哪!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拿些酒菜来,我们好好喝两杯,然后你爱怎么疯就怎么疯,这边就吵不到别人了。等你疯够了,再去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一觉醒来后,你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话落,沙少远就匆匆的走向厨房,可一待他转个弯不见后,始终阴沉着脸的佟云便跳起来往沙少琪的闺房冲去。
虽然不用准备送给婆家尊长亲戚的“赏贺”,可至少鸳鸯枕和丈夫的新履也是要做的。
此刻,沙少琪正在房里埋头赶制女红,除了鸳鸯枕和新履之外,她还准备替濮阳南多裁制几件内衣、长衫,因为他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现在都是借沙少卿的来应付,可是他又比沙少卿高一些,所以还是不太合身。
她的女红一向就不错,这会儿做的东西特别,花费的精神也就特别多、特别专注,所以,当佟云突然像头疯牛似的闯进来时,她猝然吓得手一歪,针头就刺进了手指头,痛得她脱口就骂。
“是哪一个混蛋……咦?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继而又发现一直都是只看她的脸色,而从没有给她脸色看过的佟云,竟然是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表哥,你怎……”
“三表妹,你为什么这么傻?”佟云痛心地问。
“嘎?”沙少琪一脸茫然、满头雾水。
“就为了濮阳南救了沙家,你就要牺牲自己嫁给他来报偿恩情?”佟云兀自自说自话。“不值得呀!三表妹,你太傻了!”他宁愿这么想,这样他才有机会苦劝沙少琪“回头是岸”,然后他就可以迎接她上岸了。
沙少琪蹙起眉。“你在说什么呀?”
“不用再瞒我了,姨父都告诉我了。”
沙少琪越听越不对。“爹?”爹又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呀?
佟云沉痛地看着她。“三表妹,要报偿恩情不一定要牺牲你的终身大事吧?还有很多方法呀!譬如钱财什么的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等等、等等!”沙少琪忙举手阻止他再乱说下去。“我实在不了解你在说什么,表哥,我要嫁给濮阳南是……”
“是什么?”佟云大叫。“难道姨父不是因为濮阳南救了沙家这件事才改变初衷决定接受他的吗?”
“是那样没错,可是……”
“还有你,”佟云只想听自己愿意听的,其他的讲了他也不会听,所以,他立刻打断她的话继续大叫。“难道你不是在濮阳南救了沙家之后,才突然说要嫁给他的吗?”
“没错,我是,但……咦?南哥!”
眼角一不小心瞥见隐身在内室珠帘后的濮阳南,她才想起刚刚濮阳南聊天聊得累了,索性就在她的床上躺一会儿。她认真刺绣认真得忘了,也被佟云的来势汹汹给惊得忘了,看来,是他们吵醒了他,但是……
她刚刚有说什么会引起误会的话吗?否则,他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
沙少琪飞快地跑过去,担忧地摸摸他的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凝脸着他哀伤无奈的双眸,她更加不安。“你误会什么了吗?”
濮阳南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继而转眼朝佟云望去,后者则是一脸诧异不解地瞪着他。
咦?他不是胖猪吗?怎么会变成瘦皮猴了?
濮阳南神情古怪地看着佟云,他推开沙少琪向前两步穿过珠帘,更加望定了佟云,他轻声地问:“大庄主跟你是怎么说的呢?”
沙少琪心头一震。该死,他真的误会了!
“南哥,你别……”
她想解释,可是佟云在愣了一下之后,已经抢着吼了起来。
“怎么说?当然是事实啊!为了报价你的恩情,姨父只好……”
“表哥!”沙少琪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不要乱说呀!”
佟云不理她,照吼不误。“……把你喜欢的三表妹嫁给你,虽然三表妹根本就不喜欢你……”
“表哥!”沙少琪也跟着怒吼起来了。“你再胡说……”
“……可是你连救了她两次,”佟云吼得眼都红了。“还差点伤重而死,她也只好牺牲自己了……”
“表哥!”沙少琪气疯了,她劈手就是一掌。
佟云迅速闪开,嘴里依然大吼着。“……可怜她还要那么辛苦的去装出喜欢你的样子……”
犀利很辣的狂峰八掌如山峦般层层裹住佟云高大的身躯,佟云狠狠地躲闪,可他还是不要命地吼着。
“……她一辈子的幸福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锵一声,沙少琪翻身抽出壁上的宝剑,威力仅次于狂天十一剑的狂狱十八剑,宛若炼狱之勾魂锁般锁定了佟云全身所有致命的重穴,佟云惊恐得尖叫着窜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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