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哪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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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分手呢？”心里有一丝丝的酸涩，苏沐却还是轻声问了出口。
　　
　　萧凡笑笑，将相纸又往后翻了几页，那一页里宝珠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海风鼓起裙摆，一朵白色的木兰花插在耳畔很是美丽。
　　
　　再往后便是空白。
　　
　　“我们没有分手啊。”萧凡起身倒了一杯冷水，喝了一大口努力平静了一下。“三年前的夏天，八月二十三号。我和宝珠一起去三亚，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宝珠三年前就过世了。那一张相片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念想。”
　　
　　屋子里静静地，只有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还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苏沐的手微微一抖，相册“啪”的一声合拢起来。那种沉浸在阳光中的温暖感觉一瞬间消失，苏沐只觉得手指间都是飕飕的凉意。
　　
　　萧凡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握着水杯的手微微地抖着。
　　
　　这一段记忆被自己封存了有多久了，三年后拿出来却依旧叫人觉得心痛得要命。宝珠，不知道在那边你是不是还好？
　　
　　一双手温柔的从身后环住了萧凡的腰身。苏沐将脸贴在萧凡的背上，心里面是忍不住的愧疚。她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一早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她不会同他闹，她总不愿意看到他难过。
　　
　　萧凡握着苏沐的手，慢慢的转过身子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人这么站了许久，静静地谁都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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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小齐在楼下做早餐，萧凡躲在房里弄电脑。洗漱完毕出门再一看，萧凡已经跑到楼下去了，胡克一身皮衣，冻得鼻头通红，抬头看见苏沐暧昧的笑了起来，直到萧凡甩给他一个白眼总算消停了下来。
　　
　　小齐熬了稀饭，苏沐趴在桌子上一面刺溜刺溜的喝着米汤一面拿眼睛瞄着那两个坐在客厅里唧唧歪歪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男人。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屋子里异常的明亮。吃饱喝足，苏沐靠在椅子上拍了拍肚皮，拉着小齐东扯西扯。
　　
　　胡克手里拿着文件正和萧凡讨论年会事宜，突然皱着鼻子四下里望了望。“屋子里一股什么味道？小齐，你把什么东西烧焦了？”说着，他还站起身来顺着味道寻了过去。走到楼梯口突然回头看着萧凡问道：“好像是木头烧焦的味道，你楼上搁什么了？”
　　
　　萧凡微微蹙了蹙眉也站起身来朝楼上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只见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有白烟从门缝里冒出来。他略一回忆，突然脸色一沉喊着小齐去打119。
　　
　　苏沐从椅子上跳下来，踱到萧凡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有烟呢！”
　　
　　萧凡一面扯着苏沐往门外走，一面沉声答道：“可能是我下楼的时候烟头忘记掐灭了，说不准把什么文件给点着了，闻着这味道恐怕都波及到书柜上了，我们先撤出去！诶，你干什么！”
　　
　　萧凡只说到书房着火，苏沐却是心头一沉，来不及多想人已经冲上了楼。萧凡伸手一拽却是什么都没有拽到，一种恐惧突然就侵袭了身上所有的细胞，将小齐往胡克怀里一推，拔腿就追了上去，胡克看着这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傻了眼，拖着小齐跑出去屋子自己又冲了进去，在大厅里找了一圈，把窗帘扯下来浸了水，湿漉漉的披到身上就往楼上跑。
　　
　　他跑到三楼的时候，苏沐和萧凡两个人正拿着被子扑打书柜上的火，浓烟滚滚，脸上被熏得黢黑，看上去很狼狈。
　　
　　“还顾这些干什么，把命保下来要紧，快点进来，这窗帘浸过水了！”他一手拉着苏沐一手拽着萧凡用力的往外拖着，苏沐却像着了魔一样，劈手夺过那帘子猛的往柜子上一扑，也不顾剩下的火星子，打开烧的有些破破烂烂的柜门抄起一样东西，这才拽着萧凡和胡克往外跑去。
　　
　　消防队来的很快，他们跑下楼的时候已经远远的听到了汽车发出的警铃声。小齐站在楼下急的翘脚，看到他们三个跑下来，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一时间什么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感谢真主阿拉都喊出了口，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她的信仰。
　　
　　胡克撑着膝盖看消防车往楼上喷水，喘着粗气朝苏沐竖起了大拇指。
　　
　　“诶呀我的三舅奶奶活祖宗。我可真是见识到什么叫爱财如命了。你到底是抢出了什么呀！”
　　
　　萧凡也瞪着眼睛死盯着苏沐等她解释，黑黑的脸上只有那对眼珠子翻着眼白，看上去倒像是包青天在世，苏沐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萧凡惊魂未定，看到苏沐还敢笑，或其控制不住朝着她吼了起来。
　　
　　“你到底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长脑子了吗？你以为着火是过家家玩游戏么，你还敢往里面冲，你不要命啦！”
　　
　　苏沐看他生气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鲁莽了，要是火势真的涨起来，不要说自己，就是萧凡和胡克都要折在里面了，可是心里却又有点委屈，低着头寻思了半天把手背到后面掏出来一个东西拖到了萧凡的面前。当萧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一下子就静了声，所有的埋怨都哽在了喉咙里，只是激动的看着苏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克看了看和自己一样不明所以的小齐。直起腰凑了过来，从苏沐的手里抢过那个沉甸甸的黑皮笔记本，伸手掀了开来。然后也忍不住僵住了。
　　
　　那个黑灿灿的本子是一本相册，此刻相册里面的女子坐在海边的岩石上，任由海风吹拂，笑的嫣然。
　　
　　




47

47、车祸　。。。　
　
　
　　萧凡的房子三楼受损比较严重，找了工人来修理，自己跑到了胡克家寄住。苏沐回学校收拾了一下准备回雾海，唐勉一个人留在方城也是无事可做，架不住苏妈炮轰，收拾了行李也打算跟苏沐回老家。曲欢家的公司里到了年底事情越发的多了起来，本想着也去苏沐家里蹭一个春节过，却被她爸逮了回去。
　　
　　因为苏沐她们系放假比较晚，所以错过了学生回家的高峰期，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人迹寥寥。不过一向准时的那一班火车却破天荒的晚点了。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候车厅为旅客准备的电视，听一些花边新闻倒也不觉得无聊。
　　
　　唐勉恢复的很快，除了偶尔会出现神游的状态，又变回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样子。苏沐明白情伤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不过她有想要过去的欲望总归让人高兴。
　　
　　车子晚点了三十五分钟后依旧没有来，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女主播开始让人越发觉得讨厌，不过镜头一转总算换了一幕。屏幕上，一辆银灰色的车子与一辆装载着年货的货车相撞，破碎的玻璃散落在红彤彤的年货里，异常的乍眼。
　　
　　苏沐从包里掏出来一袋饼干嚼着，味同嚼蜡，想了想又塞回了书包里。伸手挎着唐勉的胳膊长长叹了一口气。
　　
　　“又是车祸，这两家铁定是要过不好年了。”
　　
　　唐勉笑着推了推她的头。刚想要打趣她两句，一抬头却微微愣了一下。她摇了摇苏沐的手，轻声问道：“那车子是路虎么？车牌号是多少？”
　　
　　苏沐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答道：“是路虎，诶，跟李安哲那一款很像呀……”这句话一说出口，唐勉整个人的身子都震了一下，苏沐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口，捂着嘴巴死死地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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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医院门口挂了两派红彤彤的灯笼，把这个平日里几乎全是白色的肃穆地方装点的也有了一丝的喜气。
　　
　　唐勉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挂在门沿上硕大的“门诊”两个字脸色越来越苍白，苏沐扶着她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的战栗。
　　
　　唐勉疾走了两步，打了一个趔趄，勉强的撑着门垛才没有摔倒，惊得苏沐一身的冷汗。两个人拖着行李从火车站跑过来，可是如今到了门口却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生怕前面等着自己的就是生离死别。
　　
　　她撑着门垛，额头上渐渐有汗水溢出来。平静了良久才红着眼睛抬起头盯着苏沐轻声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去了。”
　　
　　苏沐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灰白色的墙体，伸手扶着唐勉，然后点了点头。然而两个人反身往回走了两步，唐勉却又停了下来，她闭着眼睛哆嗦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声音发抖。“不，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去看看，小沐，一定不会是他的对不对？”
　　
　　苏沐的眼睛有些酸痛。一样颜色的车是巧合，一样牌子的车是巧合，可是，一样的车牌号难道还会是巧合么？但她却仍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将唐勉抱进怀里轻声安慰着。老天啊，小勉承受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真的不打算放过她么？
　　
　　医院的大厅里病人星星点点，丝毫没有因为春节快要到来而有丝毫的减少。在这个世界上，疾病向来都不会容情，欢喜越大，带来的痛苦也越大。
　　
　　通往抢救室的那条走廊走着异常的冗长，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刃上，疼得厉害。起初唐勉走的很慢，最后却几近跑了起来，苏沐气喘吁吁的跟在她的身后，转了一个弯却看见唐勉突然停了下来。
　　
　　一张抢救床上躺了一个人，由护士缓缓地推出抢救室，白布蒙在脸上看不出他的样子，所有的画面瞬间定格，记忆打着旋从脑袋里面窜出来。
　　
　　那一年，秋叶落尽，整个城市都在下雨，灰蒙蒙的一片，她躲在树根下哭，浑身上下湿透了，瑟瑟发抖。一个男人撑着伞走到她的身前，为她撑伞，给她递手帕，他告诉她：女孩子要爱惜自己哦，别怕，我带你回家。
　　
　　别怕，我带你回家。
　　
　　就是这一句话，他成了她小小的世界里面的神。即便后来发生了这许多的事，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可是却仍旧没有怨怼和责怪。她一直都相信，只要他在，她就一定可以有一个家。
　　
　　一直等在手术外面的老太太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唐勉浑身打了个哆嗦慢慢的回过了神。她脚下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泪水早已经铺天盖地的滚落下来。她捂着嘴无声的啜泣着，望着苏沐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等我？”
　　
　　世界晃动了一下，在苏沐的惊呼中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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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病房里只点了一盏夜灯，苏沐和曲欢靠着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唐勉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昏睡着，陷在床体中只有薄薄的一小层突起。若不是仪器上显示着她的生命迹象，苏沐几乎要以为唐勉已经随着李安哲去了。
　　
　　医生例行的走病房，查看了一下唐勉的状况，在病历上写了几笔。曲欢拉着苏沐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跟了出去。医生也明白她们的意思，站在门外等着她们两个，待到病房的门关好，这才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太过担心，病人现在状况良好。”
　　
　　苏沐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之前说动了胎气，现在怎么样了，这孩子能不能保住？”
　　
　　医生翻看了一下病历，安抚道：“没什么大事情，现在基本稳定了，只要病人这两天不再受什么大的刺激，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根据B超来看，胎儿发育状况良好。”
　　
　　有了医生的话，两个人总算是放心了，在外面研究了一会儿推开门一看唐勉已经醒过来了。她看着苏沐和曲欢，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苏沐忙从包里翻出来纸笔给她，她就写了几个字。
　　
　　我要见他。
　　
　　苏沐和曲欢对视了一眼，都默不作声。最后曲欢坐在床边拉着唐勉的手劝道：“去见他免不了受刺激，医生刚刚还说，要是这孩子你还想要就得保持心境平和。所以，你安心养病，哪都不许去。”
　　
　　唐勉看着曲欢眼泪突然就滚落下来。她拿着笔刷刷的又写了几下，苏沐看到她写的是：让我去，我会好好的。
　　
　　曲欢还想再劝劝她，唐勉却突然发了疯一样，拿着笔不断地在“我要见他”这几个字上画圈，力道之重，纸页被划得已经破烂不堪。她扯着手上的针头，不顾一切的拔了下来，然后一面捶着床一面张大嘴巴哭着，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飙。
　　
　　苏沐看她发狂的样子心里也揪着的发疼，紧紧地抱着她，哭着喊道：“唐勉！我让你去，但是你要好好的听到没有，不为别的，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
　　
　　唐勉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趴在苏沐的肩头呆呆的望着窗外，半天才哑着嗓子努力地挤出了几个音节。苏沐努力的辨认了良久才听出来，她说的是：我要见他。
　　
　　李安哲的妈妈本来不准唐勉去看李安哲，但是后来打击过大昏了过去，唐勉趁着这个当偷偷地溜进了停尸房，苏沐和曲欢留在外面等她，所以也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打这之后，唐勉就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虽然仍旧不能说话，仍旧精神萎靡低沉，可是每一顿饭却都吃的很多，饭后也必定要吃上一些水果。短短一个礼拜，人也丰腴了一些。
　　
　　这一日，送走了萧凡和方静安，苏沐又催着曲欢赶快回公司处理事情，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苏沐坐在唐勉的床头给她削苹果，不时的说一些听来的笑话给她听，唐勉抚着肚子，只是安静的笑，眼睛里却空洞的异常。苏沐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了。
　　
　　因为心不在焉，刀锋一偏在手指头上割了一个口子，唐勉眉头一皱，赶快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块手绢给她裹上，等到血止住了，她才思忖着拿起桌上放着的纸笔写了几个字。苏沐找了个创可贴摁上，笑嘻嘻的问道：“有什么想吃的么？”
　　
　　唐勉摇了摇头，把本子塞到苏沐的眼皮底下。
　　
　　明天是他的葬礼，你帮我去上一炷香。
　　
　　苏沐咬着嘴唇想了想没有答话，唐勉摇了摇她的手，又接着写到：好不好。帮我送他一程。
　　
　　抿嘴微微笑了一下，苏沐把苹果拿过来搁到唐勉的手里。“我会去的，你就安心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我都会做好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唐勉微微一笑，弯着眼睛恰到好处的遮盖住了眼里的伤，张嘴在苹果上咬了一口，转过头眼泪却仍旧滚落下来。
　　
　　对不起，不能亲自去送你，但你要记得，我不曾怨过你，不曾恨过你，在那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好好地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的，等到我有一天去了你那里，你一定要记得你曾经的承诺，记得给我一个家……
　　




48

48、邱明玉　。。。　
　
　
　　李安哲的葬礼来了不少的人，单位的领导，平日里的朋友，再算上邱明玉那边的亲戚朋友，殡仪馆的灵堂里也站满了人。
　　
　　苏沐去的时候，李安哲的妈妈正拉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哭着。邱明玉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硕大的墨镜看不清是什么表情。长长的卷发遮挡住额头上还包着的绷带，脸色显得有一些苍白。院子里生长了密集的藤蔓，攀爬在灰色的墙体上，就好像锁链一样将这里的灵魂长久的锁住。不过苏沐觉得，在夏天，这里一定是绿油油的，一定很美。
　　
　　邱明玉略略转动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沐，想了一下，便走了过来。苏沐对着她略略颔首，道了一声节哀顺变。
　　
　　邱明玉咧嘴苦涩的笑了一下，向着外面望了望，然后轻声问道：“我们聊一聊怎么样？”苏沐顺着她的目光向着屋外灰色的天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两个人刚要出去，李安哲的妈妈却哭喊着冲了过来，一把将邱明玉拽到了身后，就像护着幼雏的老母鸡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苏沐。
　　
　　“你们又要耍什么鬼心思？我跟你说别妄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她的，我的儿媳妇就只有明玉一个！只要我活一天，她就休想取代了明玉！”
　　
　　灵堂里原本就很安静，被李妈妈吼这么一嗓子，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苏沐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念及对方年事已高，又刚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抱着肩膀看着院子里的枯藤。
　　
　　邱明玉被众人这样盯着看，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瞥了一眼苏沐，脸上浮现出抹红晕，她拉了拉李妈妈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妈，我只是有些事想要和苏小姐谈一谈，不会出事的，我去去就回。您老小心身体。”
　　
　　李妈妈听邱明玉这么说，突然就哭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明玉，妈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安哲走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苏沐听着李妈妈的哭诉，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抬腿跑到院子里躲清静。天上阴云沉沉，似乎是要下雪了一般。苏沐的心里乱乱的，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邱明玉这才安抚好了李妈妈，一脸抱歉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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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馆的周围并不见什么好的酒吧，想来，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渗着寒气的建筑物周围买醉，所以，也就不见什么商家在这周围营业。兜兜转转，总算是在街头的拐角处找到了一家还看得下去的茶楼。
　　
　　茶楼里有一点阴暗，店家在四个角落点了小夜灯，想来是为了缓和气氛，结果却适得其反，使整个茶楼显得越发的恐怖渗人。邱明玉点了两杯绿茶。等到侍者下去，这才抬起手摘下了脸上那副硕大的墨镜。苏沐也这才注意到，她的眼角还有着一道一厘米长的伤口。
　　
　　邱明玉伸出青葱的手指抚了抚眼角的伤，朝着苏沐虚弱的笑了一笑。那笑里夹杂了好多情绪，苏沐看的并不分明。
　　
　　其实她们两个并不熟悉，即使是那一次最激烈的摩擦，归根究底也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此刻如此安静的相对而坐，气氛颇有些尴尬。直到侍者把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端了上来，邱明玉这才幽幽的开了口。
　　
　　“她还好么？”
　　
　　苏沐心知她问的是唐勉，眉毛一挑端着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挺好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邱明玉有些惊讶，忍不住出声问道：“她是真的爱他的吗？”
　　
　　苏沐被她问的忍不住咧嘴笑了。“爱又能怎么样呢，生死相随吗？唐勉之所以是唐勉是因为她将很多事看得明白，她很少去做没有结果的事，这算一件。不过我想，李安哲过世了，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击垮她了。”
　　
　　邱明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苦涩的摇了摇头。“一个女人懂得爱自己，不作践自己那是因为有人爱着她，有时想想我都嫉妒她，我用三年想要捂暖他的心，可是她一出现他立马就成了一汪水，我一直都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但或许，我现在懂了一点。”
　　
　　苏沐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杯底的茶叶没有作声。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邱明玉又开口讲起了当日的情况。
　　
　　“那天我们去民政局的路上，在一个路口和那个卡车撞上了，当时，他拼死护在了我的前面。”说着，她抬起头得意的朝苏沐笑了一笑，仿佛在宣告，李安哲还是爱她的，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其实唐勉才是输的那个人。
　　
　　苏沐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呷了一口茶。“你不必太得意，大抵上，李安哲这么做还是觉得对你有亏欠，但是，亏欠并不等于爱。”
　　
　　邱明玉皱了皱眉头。“苏小姐说话还真是犀利。”她叹了口气。“你知道他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苏沐揉了揉突突疼着的太阳穴，只是安静的注视着邱明玉。见苏沐久久不语，她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他说，算是我替唐勉给你赔个不是，也算是给我们的孩子积德了。”她吸了吸鼻子。“苏小姐，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他根本就不爱我，即使是他为我把命搭了进去，可是，他脑子里想的还是唐勉。他护着我只是因为心里对我亏欠而已，可是，既然他不爱我，那当初当初他为什么要娶我？”
　　
　　苏沐躲在茶水蒸腾的雾气后面翻了翻眼睛，撅着嘴唇把浮着的茶叶吹开。
　　
　　当初他的确是不想娶你，要不是他老妈一颗二闹三上吊拆散了他和唐勉，唐勉自己又不争气的离开了方城，无论如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