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哪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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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赶紧摆了摆手，示意接通了，吴月和林静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竖着耳朵听动静。然而还未待苏沐开口，那边传来的说话声却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虽然低沉，可是苏沐却还是认出来，这声音，是秦安然的。
　　
　　半夜十二点，苏沐望着棚顶，睡意全无，吴月和林静早已经睡下了，此刻发出均匀的呼吸，但她却神经突突的跳着，耳边不断地响起电话里秦安然那声娇媚的“喂”。她在等，等着秦安然回来，或者说，在等刘椴的电话。她不相信，刘椴会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窗外渐渐亮起了鱼肚白，秦安然仍然没有回来，刘椴送给自己的手机也安静的躺在她的手里。她的世界一片寂静。
　　
　　走廊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早起的女生去打水，苏沐微微蜷了蜷身子，换了个姿势。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麻了。微微合上眼睛，眼泪就劈了啪啦的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流进头发里，一点踪迹都没有。
　　
　　公共课，化学系和新闻系一起在一个大教室里。以往苏沐总是和刘端坐在一起，她写小说，刘椴写长长长长的化学式，可是今天，秦安然没来，刘椴也没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苏沐起身朝后走去，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刺儿头干巴巴的一笑，轻声问道：“武威，刘椴呢？”
　　
　　刺儿头回头看是苏沐，嘿嘿一笑。“嫂子啊，二哥昨晚上就没回来，说好像是陪朋友吧。不大清楚，他没打电话给你么？”
　　
　　苏沐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等他回来，你叫他给我回个电话吧！”说完，转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刺儿头一愣。拎着书包追了上去。“嫂子，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怎么，和二哥吵架啦！”
　　
　　苏沐抬眼无神的望了刺儿头一眼，突然咧嘴笑了。“没有！我昨天也出去玩了，早上刚回来，一晚上没睡觉，脸色能好么。我先走了啊！”说完，也不管自己脸上早就模糊了的泪水，也不管刺儿头诧异的表情，撒腿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去食堂吃午饭，屋子里静的让人觉得空旷。苏沐失魂落魄的坐到床沿上，突然忍不住扑到被子上失声痛哭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得累了，她就趴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许久，突然传来林静的声音。
　　
　　“诶？小沐你在啊！哈哈，有惊喜呦！”
　　
　　苏沐没有作声，仍是静静的趴着。林静把书包扔到床上坐到她的身边一面笑着一面把一个快递塞到了苏沐的脸边。
　　
　　“还记得那次在湖边咱俩的对话么，就是你鼓励我当外交官那次，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想当作家，可是我瞧你从来都不投稿，那天趁你不在我偷偷的把你的稿子复印了一份邮给了一个编辑，你看看，回信啦！”
　　
　　苏沐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坐起身拆开了邮件。
　　
　　里面有一封信，大意上是说小说写得不错，但是因为没有联系电话，所以只能冒昧的把信件邮了过来，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签约出版云云。快递里面还夹了几页签约文件。林静趴在一旁跟着一起看了信的内容，突然开心的大叫起来。“哇哇，小沐，你好厉害！”
　　
　　苏沐有些缓不过神来，仔细的将信读了几遍才确定这其中的意思。转头看了看林静，突然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林静笑着拍着她的肩膀打趣道：“喜极而泣啊！哈哈哈！”
　　
　　下午没有课，林静去图书馆学习，苏沐抱着膝盖躲在床角发呆，最后给唐勉和曲欢各自发了一条短信，说了小说的事。两分钟，曲欢打电话就打了过来。苏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曲欢沉着声音说道：“我在去你学校的路上，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雾海。小勉的妈妈病危了。”
　　




18

18、放手　。。。　
　
　
　　雾海是一座沿海的小镇，说不上富庶，但是民风却很淳朴。此时，太阳收了一整日金灿灿的光芒，将余晖柔和的洒向这片即将睡去土地。一辆暗红色的宝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拉起一阵旋风，然后稳稳地在一座大宅子跟前停了下来。
　　
　　李妈上午的时候就接到小姐打来的电话说晚上会有人来，所以早早便守在门口，此时见到宝马车停在门前便迎了上去。苏沐打开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李妈，而是李妈胸前挂着的一小朵白花。她的心抖了抖。
　　
　　李妈注意到苏沐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夫人刚刚过世了，你们就是曲小姐和苏小姐吧，我家小姐交代了我来接你们，快里面请吧。”
　　
　　苏沐点了点头，等着曲欢把车子锁好便同李妈一起迈上了那一阶一阶的高梯，只是每一步都那么重。她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虽然不清醒，但却仍旧能指着相片叫唐勉去找，可是短短半个月，人就去了……
　　
　　唐家的大厅里星星落落的坐了几个赶来吊唁的人，沉闷的说话声却让人觉得很沉闷。唐家也是从事房地产行业的，虽然没有曲家做得那么大，但是前来吊唁的宾客里也有一些是曲欢所认识的，难免停下来客套几句，苏沐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上楼去找唐勉，曲欢表示随后就来。
　　
　　上二楼拐了个拐角，苏沐一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竟是唐守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唐守义也看见了苏沐，想了一想转了路线朝她走了过来，苏沐暗暗握紧了拳。今天大家来他家给他妻子吊唁，他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再一次把自己赶出去吧？
　　
　　“唐……唐叔叔……”
　　
　　唐守义看了一眼苏沐身上的一身黑色衣裳，点了点头，开口居然温婉许多，这与苏沐不久前见到的的唐守义倒是判若两人。
　　
　　“你来啦，”他抬头瞥了一眼三楼，叹了口气。“多劝劝唐勉吧，如今她妈妈不在了，这世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却想搬出去，你知道的，人老了总是舍不得子女的，这么大的房子，她妈妈走了，她再搬出去，哎……更何况，女孩子家，我怎么放心。”
　　
　　苏沐听着唐守义絮絮叨叨的话，木讷的点着头，然后看他转身下了二楼。如果不是这么多年自己对唐家的纷争略知一二，恐怕他方才那一番陈情当真是要打动得自己痛哭流涕了。
　　
　　“真是条狡猾的老狐狸，虚伪透了。”
　　
　　苏沐一转头看见曲欢已经上了楼，正趴在二楼的围栏上看着一楼的大厅，她目光定格处，唐守义悲痛欲绝拉着房地产大亨秦家业的手老泪纵横，不明详情的人只道是他们夫妻情深。可苏沐却觉得胃里一阵痉挛。
　　
　　曲欢站直身子朝楼上撇撇嘴，然后抬步上了三楼，苏沐按了按胃部也跟了上去。
　　
　　三楼相对二楼更加清净了，完全听不到大厅里的喧哗。苏沐琢磨着唐勉现在可能在收拾她妈妈的衣物，所以按照记忆带着曲欢找到了那扇雕着玉兰花的木门。
　　
　　深吸了一口气，两个人敲响了房门，许久，屋里传来唐勉的声音。“进”。
　　
　　屋子里还是几天前的摆设，只是略显凌乱。苏沐原本以为唐勉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但是唐勉只是安静的站在床边把她妈妈的衣服一件一件叠的工工整整。她的脸藏在长长地卷发里面，一丝儿的表情都瞧不真切。
　　
　　“唐勉，你还好吧。”曲欢瞧着夕阳下的唐勉轻声问道。唐勉听到曲欢的声音慢慢转过了身。
　　
　　“你们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这屋子乱了点。”
　　
　　苏沐没有说话，朝前走了两步想帮唐勉，她宁愿唐勉拧着她的鼻子骂她，宁愿她蹲在地上哭泣，可她不愿意看唐勉像龟一样，所有的悲伤喜怒都躲到壳里面去自己承担。她害怕极了唐勉这个样子。
　　
　　“小沐，这是我妈妈的东西，我想自己来……”
　　
　　苏沐蓦地收回了手，有些惶恐的望着曲欢，曲欢叹了口气缓缓地走过来拥住了唐勉。“唐勉，我知道你很难过，哭出来吧，会好过些。”
　　
　　唐勉的身子微微抖动着，但她却仍旧勉强扯了一抹笑，那样子，很凄美。
　　
　　“干嘛要哭，你们都不知道，我觉得我妈妈死了挺好的，”她的声音抖了一下，很快便又平稳了下来。“离开了这个牢笼，可以去做自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做的事，走自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走的路，见自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人，这样挺好的……”
　　
　　苏沐转过身捂着嘴偷偷的流着眼泪，她认识唐勉十年，她一直都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就像一个无敌女金刚一样，有事情冲在前面，嬉笑怒骂完全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如今，就连痛苦都要这样隐忍。
　　
　　抬起头，苏沐的眼神突然被窗外的一抹身影吸引住了。
　　
　　“小勉……那个，那个不是……”
　　
　　唐勉抬起头看着苏沐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放下手里的衣裳脸色苍白的缓缓走到了窗边，然而当她看到苏沐所说的那个人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停转了，她不知道遇见他究竟该喜该悲。
　　
　　就这样在窗前伫立了良久，唐勉突然发了疯似的催促着苏沐去关门。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曲欢一愣，赶紧抱住了唐勉，唐勉一阵瑟缩，抱着头顺着墙角蹲了下去。苏沐慌慌张张的起身想要关上房门，但还是晚了一步，门外，男人盯着墙角的唐勉，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苏沐抿了抿嘴角猛的拉着男人出了房间，回手关上了房门。走廊里阳光迷离，一缕一缕投射到男人的身上使他的身影越发的高大。
　　
　　“你怎么来了？”
　　
　　男人盯着门上那朵玉兰花喃喃道：“我刚一下飞机就看到报纸上说唐夫人缠绵病榻许久，所以来看看唐勉。没想到……”
　　
　　苏沐抱着肩瞥了一眼窗口飘落的树叶，强硬的说道：“你看到了，现在走吧。”
　　
　　男人转眼盯着苏沐，脸上有种隐忍的愠怒。“苏沐，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苏沐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李安哲，闹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累么，如今你已经有了妻子，你妻子也有了孩子，你已经圆满了，放过唐勉不好吗？给她一个能够转身的机会吧，她为你毁了她六年，你难道想让她把一辈子都搭在你身上么？”
　　
　　李安哲从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苏沐，他脸上不悦的神色愈来愈浓，可是最后却泄了气。
　　
　　“苏沐，我只是想来看看唐勉，我只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
　　
　　苏沐摇了摇头，垂下满含着泪水的眼眸轻声道：“她很好，即使不好也只是暂时的，现在有我们陪着，将来还会有其他人，李安哲，你放手吧。”
　　
　　李安哲看着眼眶泛红的苏沐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苏沐，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是不是我和唐勉会是另一种样子，是不是如果我坚持下去，唐勉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我错了是不是？是不是？”
　　
　　苏沐转过头看着李安哲，咧了咧嘴角，轻轻摇头。“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用对错能衡量的，感情这回事，爱过就是爱过，痛过就是痛过，谁又能轻言如果。如果我知道事情会闹到今天这种局面，我当初就会把小勉带的远远的，远到不会遇见你。”苏沐转身准备回房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没有告诉唐勉你们搬去方城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以后最好也不要再出现了……”
　　
　　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合上，期间李安哲听到唐勉断断续续的啜泣，他觉得心快要碎了。有关苏沐说的如果，他想，如果时间还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唐勉的手。
　　
　　曲欢和苏沐留在雾海一直陪着唐勉，直到唐妈妈的尸身火化，入土为安。唐勉偷偷地在妈妈的骨灰里偷出来一小撮，她说，总要让妈妈去见见爸爸。
　　
　　葬礼那天，雾海下了这一年最后一场雨，雨水的腥气混合着落叶的腐朽味道，逼得人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辛酸。苏沐举着伞站在唐勉的身旁，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我的女神，我的无敌女金刚……
小勉，其实，妈妈真的会很幸福的！




19

19、兔子不吃窝边草　。。。　
　
　
　　曲欢开车在高速上疾驰着，唐勉累极，蜷缩在后座上，头抵着玻璃窗，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还是毅然决然的从唐宅搬了出来，不顾及千万家产的诱惑，也不顾及七大姑八大姨的阻拦，提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曾经生活二十年的地方。那天她的背影消瘦的让人觉得她就像个瓷娃娃，一碰即碎。
　　
　　苏沐坐在她的身旁，拿着外套给唐勉披上，然后也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曲欢通过倒视镜看到这两个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苏沐，你怎么了？”
　　
　　苏沐回了回神，盯着镜子里曲欢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你认识秦安然吗？我在小勉家看到她了。”
　　
　　曲欢哼了一声。“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没见过。是文娱大亨秦志远的千金。”
　　
　　唐勉微微挪动了一□子，侧着头轻飘飘的看着苏沐。“身家数亿，秦志远曾帮着唐守义坐过文娱宣传，两方合作过一个案子。怎么了？”
　　
　　苏沐有些吃惊，她只是略略知道秦安然家底不薄，只是身价过亿这样的阐述却着实让人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去S大呢？
　　
　　车慢慢驶进了市区。曲欢和苏沐把唐勉安顿好，各自回了学校。走在S大湿漉漉的街路上，苏沐觉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寝室里，秦安然正和吴月开着玩笑，林静坐在上铺抿嘴笑着没有出声。三人见到苏沐回来都笑着打招呼。
　　
　　秦安然从床上拿下来一个手提袋，塞到了苏沐的手里。“我出去玩给你们带的东西，这是你的，看看喜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
　　
　　苏沐把背包放在床上，有些木讷的伸手取出袋子里的东西。那是一件灰色的呢子风衣，款型大方，质地优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吴月喳喳呼呼的要苏沐穿上看看，眼睛里放着光芒。苏沐抿嘴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秦安然，起身站到镜子前把风衣套到身上。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安然，你去雾海了？”
　　
　　秦安然一愣。“你怎么知道？”
　　
　　苏沐低头去系纽扣。“唐勉是我朋友，那天我也在。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文娱大亨的千金呢。”她抬头对着秦安然微微一笑。
　　
　　屋里面一阵沉寂，吴月率先反应过来，狗腿的围到她身边，谄媚笑道：“是秦志远吗？啊，一定是啦，都是姓秦的，能担得起文娱大亨这名号的还能有谁啊，安然，你家里这么有钱啊！哇塞！真羡慕你啊！”
　　
　　秦安然瞥了一眼吴月没有作声，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沐。苏沐微微一笑。“干嘛不告诉我们呢。”
　　
　　秦安然似乎松了一口气，咧嘴笑道：“本来就没把这个当回事，也不希望大家看我的眼光有什么不一样，就没说。你们不要怪我啊！”说着又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苏沐点了点头。“挺好看的，怎么样，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吗？”
　　
　　苏沐同样通过镜子望着秦安然的眼睛。那双眼睛晶亮含笑，一丝的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苏沐甚至都要开始怀疑，那晚接听刘椴手机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秦安然。
　　
　　她转了个身，扯了扯嘴角。“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还想帮你牵红线呢，结果等了你一个晚上你都没回来，你不会就是跑出去玩了吧！”
　　
　　秦安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慌张，但是很快就平定了下来。“是呀，出去玩了，不然你们这些东西我从哪里变出来的！不要总是一直说我了，这衣服你到底喜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
　　
　　苏沐抬起手轻抚着衣服的料子，突然笑了起来，小心的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到秦安然的手里。“衣服很好，穿着也很漂亮，但是不适合我。廉价的牛仔裤，廉价的运动鞋，你觉得配你这件上万元的奢侈品合适么？”她对着秦安然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然后在三个人诧异的目光里打开门跑了出去。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刚刚好结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的人潮将失魂落魄的苏沐渐渐包围。她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在化学系的实验楼前的花坛边上坐了下来。她记得，刘椴今天有实验课，坐在这里总能见到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路上走着，随着有雨滴落下来，这零星的几个人也撒腿快速的跑离了。苏沐抬头看了一眼实验楼五楼亮着灯的那个房间，口袋里的手用力地攥紧。
　　
　　雨水越来越大，很快就把苏沐浇透了。身上湿漉漉的，冷的彻骨。天上不时的有闪电闪过，过一会儿就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她的身子微微抖着，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哭声掩盖在雷声里，竟然也不觉得刺耳。
　　
　　突然，一柄伞遮了过来，苏沐欣喜的抬起头喊了一句“刘椴”，定睛一看却是林静。她的脚上还穿着寝室里的拖鞋，看来出来的匆忙。
　　
　　林静撑着伞站在苏沐的面前，慢慢地蹲□子，抬手帮她把脸上粘着的头发剥开，然后小心的说道：“我们回去好么？”
　　
　　苏沐抱着膝盖，看着林静脸上温柔的表情，想要把眼泪憋回去，也想要给她一个笑容让她安心，可是心里面一抽一抽的疼着，那笑到了嘴角就扭曲起来。林静伸出手把苏沐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会好起来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定都能好起来的。”
　　
　　正安慰着，突然听到一边传来一阵呼喊，苏沐泪眼朦胧的看过去，刘椴穿着实验服把书包顶在头上正跑过来，他拂了拂身上的雨水，看着苏沐的样子忍不住责备道：“怎么搞的，下雨了都不能进屋子里躲一躲？感冒刚刚好你不知道吗？”
　　
　　苏沐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他，哽咽着问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刘椴一愣，手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环顾着周围的雨幕答道：“朋友来这边，我陪着出去玩了几天。”
　　
　　苏沐猛的站起身子揪住刘椴的脖领，一下子撞飞了林静手里的伞。雨顿时又兜头浇了下来，冷冷的让人失去了知觉。林静惊呼了一声，想要把两个人拉开，但苏沐只是一面哭着一面吼着。
　　
　　“同学么？朋友吗？我怎么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你要选她？你知不知道我半夜拨你电话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
　　
　　刘椴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惊慌，然后是心疼，最后居然转成了默然。
　　
　　“不要胡说八道了，先回去冷静一下，等你能正常思考的时候我们再谈！”
　　
　　苏沐哭笑着慢慢松开了手。“你以为我现在不冷静么？足足一个礼拜，我想了一个礼拜，煎熬了一个礼拜，冷静了一个礼拜，又在这雨里坐了一个多钟头，你以为我不冷静？刘椴？我就是不能明白，我想不通。她是我这两年来一直当做姐妹的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这样！”
　　
　　刘椴猛的转过头狠狠的盯着苏沐。“你也知道伤心难过了？那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和萧凡一起离开是什么感觉？你收别人的玫瑰我又是什么感觉？你彻夜未归难道要我相信你/他妈的还清白，不要总是说别人怎样，别说我和她没什么，就是我和她上/床了，那也是你逼的！”
　　
　　苏沐一下子收了声，瞪大了双眼看着发狂的刘椴，雨水灌进眼睛里，涩涩的疼着。
　　
　　刘椴拿着书包一阵翻腾。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手机抵到她面前。
　　
　　“你不是手机丢了吗？我告诉你，根本就没丢，你和他一起去鬼混，手机落在了饭馆，巧的是那天我也在，不然我他妈的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这一个礼拜他打来的电话和短信无数，什么生日歌，什么流星雨，什么山顶的一个晚上！他妈的！苏沐我告诉你，你自己淫/荡就不要腆着脸来说别人！”
　　
　　苏沐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林静尖叫着要刘椴住嘴，然而刚开了口却看见苏沐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刘椴侧着脸笑了笑，扬手把手机砸在地上，冲进雨幕朝远走去。苏沐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手掌发麻，整个人却连最起码的喜怒哀乐都感觉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从来不知道，人说话可以这么难听，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伤害起来才是最疼的。
彼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