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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伶宠翻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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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
“我这儿还有一块不错的樟木,我要你也替我雕一尊千手观音,倘若雕得好,我自有重金酬谢,如何?”
孙玄羲唇边浮起一抹微笑。
“好,一言为定。”
“合春号”老板也笑了开来。
“你住什么地方?我让人把木头给你送过去。”
“我来长安都是住在『西明寺』里,雕完十六罗汉像后正要返回洛阳,所以在长安暂时没有住处。”
“要租房子住吗?”
“雕一尊干手观音少说也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我身边已没有太多银子可以租房子住。”孙玄羲挑眉笑笑,收起老板还给他的五锭银子。
“我有一间屋子空了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人住,如果你愿意——”
“合春号”老板忽然顿住,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我看算了,那间屋子多年没有打理,恐怕早已残破得不成样子了,大概也没法住人……”
“只要租金够便宜,残破一点儿没有关系。”当全神投注在雕刻上时,周遭环境通常影响不了他。
“如果你愿意住,我绝不收你的钱,但是……”
“合春号”老板又支支吾吾起来。“那屋子之所以荒废在那儿……其实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那屋里……曾经冤死过一个姑娘,所以没人敢住。”老板畏怯地缩了缩脖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另外帮你找租金便宜些的……”
“没关系,我愿意去住。”孙玄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不怕吗?”
孙玄羲笑着摇头。
“那个地方在哪里?”他相信自己正气凛然,鬼物难以近身。
“就在那有名的『乱茶坊』正后方。”
“『乱茶坊』在何处?”他来长安后始终待在“西明寺”里,所以没听过这赫赫有名的茶坊。
“就在这条朱雀大街上,你往安福门那儿走,问人便知。”
孙玄羲点头表示明白了,背起麻布袋走出“合春号”。
“正背着『乱茶坊』那间贴了符的屋子就是了,你先去,木材一会儿便到!”“合春号”老板朝他的背影喊着。
还贴了符?孙玄羲心里觉得好笑,也并下以为意。
来到“长乐坊”大门前,他狐疑地看着牌区上写着的“长乐坊”三个字。
“请问『乱茶坊』在何处?”他随便找了个路人问。
“『乱茶坊』?你眼前的不就是了!”路人一副你没长眼睛的表情。
孙玄羲纳闷着,明明写的是“长乐坊”,怎么人人硬指着说是“乱茶坊”呢?难道他眼睛有问题?
顺着茶坊旁的巷子转过去,果然有一间大门上贴了符的房子,他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前院里杂草丛生,枯草间蔓生着新长的野草,屋内四处结满蛛网,经过一间厢房,里面的桌椅、床板上都铺着厚厚一层灰。
来到后院,他看见杂草丛中有块石板地,旁边有一口井,井旁还有一张矮石几。他瞧这块地方很适合他雕刻用,所以对这间荒废已久的宅子颇感到满意。
“孙公子,木头给您送来了!”
孙玄羲听见前院有说话声,来到前院,只看见古桧木和樟木静静躺在杂草中,送木头来的人早已经走了。
他走出大门探头望了望,看见他的路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仿佛见了鬼般纷纷走避。
有这么可怕吗?他困惑地进屋,关上大门,把两块木头搬进了后院。
似有若无的微风吹过来,带来飕飕凉意。
他拍掉手上的灰尘,双手合十。
“姑娘,打扰了。”
围墙后隐隐传来悠扬的丝竹乐音,孙玄羲不由自主地侧首望去,看见淡黄色的薄纱长袖游龙般地飞出墙头,随着乐声曼妙翻飞着。
他蓦然想起,这道墙后面就是“乱茶坊”。一双浓眉不禁微微蹙起,万一在他最需要静心雕刻时,这吵杂的乐音会不会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我累了,今天不练了。”
苏合香一身香汗淋漓,躺在红木雕花的美人榻上拿衣袖扬风。
“细细姐,你要不要先把汗湿的衣裳换下来,免得受凉了。”巧珍忙着给她端热茶、递手绢。
“巧珍,这年冬天我只病过一回,够厉害的是不是?”苏合香捧着热茶喝,一脸得意地说。
“这也值得高兴?”巧珍白了她一眼。“你那回病了半个月,高烧不退,差点没把兰姨吓死。”
“往年冬天我总要病上个三、四回,今年只病了一回,可见得我的身子骨是愈来愈硬朗了。”她衷心期盼夏天快点儿来,兰姨说不定肯恩准她出游去。
“希望是这样就好了。”巧珍取来衣衫给她换上。“你那水做的身子呀,一病起来就整得茶坊里人仰马翻,还是当心点儿好。我知道你想出门玩想疯了,但总要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出游啊!”
“我知道。”她低头系着衣带,忽然间握住巧珍的手,眨了眨睁圆的双眸,凝神倾听。“巧珍,你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巧珍疑惑地张望四周。
“墙那边有声音。”她压低声音说。
“什么?”巧珍吓得跳到她身后。“是真的吗?你别吓我!”
“是真的,这两天我一直听到墙那边有声音。”苏合香倒不怎么害怕,只是很好奇她听见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不会吧——”巧珍脸色发白。“细细姐,你想会是……她吗?”
“不知道,说不定只是老鼠呢。”她不想吓坏巧珍。
嚓嚓嚓!墙后头清清楚楚传来了声音。
“哇!细细姐,真的有声音!”巧珍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苏合香身后。
苏合香定了定神,那声音听起来很像在磨着什么东西似的。
“你去搬梯子过来,我一定要瞧瞧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细细姐,你可千万不要啊!万一吓出病来可怎么好?”巧珍几乎快哭了。
“我身子没那么娇弱。”她不耐地挥挥手。
“细细姐,你在说笑吗?茶坊里就属你的身子最娇弱了!”巧珍实在怀疑她对自己身体的认知程度。
“哎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总要弄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以后,才下会自己被自己吓死呀!快去快去!”她挥手催促。
“那也别是你自己亲自看呀!要不我去找四五六他们来看,多点人壮胆也好。”茶坊里有九名乐工,名字分别从一排到九,巧珍想到了体格最壮的小四、小五和小六。
“不行,太多人来会把那声音给吓跑了。你谁都不许找来,悄悄把梯子搬来给我就行,快去!”她坚持要自己一探究竟,何况若真是“她”的鬼魂出现也没什么好怕的。
巧珍哭丧着脸衔命而去,半晌,费力地搬来了一具木梯。
苏合香悄悄把木梯竖靠在墙上,让巧珍在底下扶着,自己蹑手蹑脚地爬上木梯。她刻意把一脚放在上一阶,另一脚放在下一阶,心想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可以逃得快一黜。
“细细姐,你小心点儿!”巧珍在底下紧张兮兮地轻喊。
她深深吸口气后,从墙头悄悄地探出头,屏息地朝底下快速地瞄一眼——
两块好大的木头率先映入她眼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两块木头?她的视线疑惑地越过木头,落在发出掬水声的井旁。
咦?是个人?心中才闪过这个疑惑,她不禁也觉得好笑起来。是个人不好吗?莫非自己还真想见鬼呀?不过,她倒真希望是“她”的鬼魂出来和自己说说话。
苏合香偷偷观察着那个人的举动,发现他坐在井边磨着几把形状奇怪的刀子和斧头,她的心脏猛地一紧,背脊流过一道寒意。
那人在磨刀子,他该不是什么盗贼之类的吧?
“细细姐,看见了什么?”巧珍在底下不安地问。
“嘘,别吵!”她要看清楚这个人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要是真准备干坏事的,一定告诉兰姨报宫去。
那人穿着简单的灰袍,没束发,看起来年龄很轻,五官也很端正好看。他在擦拭那些怪刀时的神情平和沈静,没有半点邪恶之气,看起来实在不像个会干坏事的人。
“喂,你是什么人?”她忍不住出声问。倘若这年轻人误入歧途,她可得好好劝他回头是岸。
孙玄羲听唤,慢条靳理地仰望攀在高墙上的绝色女子。他很早就听见她们在墙那边窃窃低语的声音了,所以听见苏合香的叫唤声时并不惊讶,不过在看见苏合香姣美的面容、水漾的明眸后,他仍是失神了一瞬。
“你在那儿干什么?”见他没回话,苏合香清了清喉咙又问。
“细细姐,你到底在跟人还是跟鬼说话?”扶着木梯的巧珍圆睁了眼。
“一个男人啦!”苏合香低头抛下一句。
“天哪,一个男人!”巧珍的表情好似比听见鬼还惊恐。“细细姐,你忘了兰姨给你订下『三不让』的规矩吗?男人不让碰、不让近、不让言,你怎么能让男人跟你说话!”
“不是我让男人跟我说话,而是我自己找他说话,别啰嗦了!”苏合香微恼地斜睨她一眼。
孙玄羲抬眸看着苏合香,猜想着她应该是隔壁“乱茶坊”里的舞伶吧。竟然还有什么“三不让”的规矩,真是好笑。
“喂,我问你话呀,你怎么不答?”苏合香盯住他,问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问话的态度太无礼,我可以不答。”孙玄羲继续擦拭他的扁凿、雕刀和斧头。
苏合香讶然瞠大双眼。多少男人引颈企盼着能有和她说说话的机会,而这一身灰布袍的男人居然对她的垂询不赏脸,也没半点为她意乱情迷的模样。在茶坊里跳了六年的舞,苏合香还是头一遭遇到对她态度如此不客气的男人。
“好吧,我问话的态度也许不好,我向你道歉,那我重新再问一次。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对这男人实在太好奇了,心想低个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因为那间屋子对她有非凡的意义,她绝不容许有人在里头胡作非为。
“我是洛阳雕刻师,暂住在这里,雕完一尊佛像便走。”孙玄羲淡淡地答道。
“雕刻师?”她双眸骤亮,这是她从未遇见过的行业,对他又更好奇了。“你雕佛像吗?”
“不只是佛像,我什么都雕。”他回答得轻淡。
“好有意思!男人我见多了,就没遇见过你这种男人。”她趴在墙头上笑得好自然。
苏合香随口两句话听在孙玄羲耳里却是极为轻浮。
“姑娘,我暂住在这里,必须斋戒净身以完成佛像,所以请你以后莫再来打扰。”他低着头冷漠地收拾雕刻工具。
“你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打扰你的。”她笑咪咪的,好客气。“不过,我没看人雕刻过,能不能偶尔让我待在你旁边看你雕刻?成不成?”
“姑娘,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孙玄羲无奈地再重复一次。“我要斋戒净身完成佛像,请你以后莫来打扰。”
苏合香困惑地挑眉。“我也说了呀,你做你的事,只要偶尔让我待在你旁边看看就好了,我不会吵你的。”
“就算你不吵我也不行。”他冷漠地拒绝。
“为什么?”她讶异地问。
“因为你是女子。”
苏合香怔了怔。
“那又怎样?”她眸心微黯。
“斋戒净身最忌女色。”他淡瞥她一眼。
“什么女色!”她昂起下巴。“你可能没弄清楚我的身分,我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女色,我是长安城第一舞伶!”
“舞伶?”他眉一凝,淡淡低吟。“那比一般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了。”
第二章
这一夜,苏合香舞得精彩,姿态盈盈,说不出的曼妙,观者陶醉入迷,喝采声不绝。
没来?她美眸在台下赏舞的客人中搜寻着。可恶,那人真的没来!
一曲舞毕,她提着薄纱裙疾步回房。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让她愈想愈着恼,愈恼就愈气闷。从小到大,她就是兰姨、茶坊里的乐工、侍女们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宝贝,更是赏舞的客人们眼中不可多得的一代舞伶,她对自己一向是那么的有自信,不论容貌或是对歌舞的天赋,她都相信自己即便不是凤凰也会是骄傲的孔雀,可那男人的一句话仿佛突然间拔光了她最引以为傲的羽毛,让她又痛又狼狈。
“细细姐,累了吧?喝口水歇一歇。”巧珍一见她回房,便立刻端来清香的玉露茶。
“巧珍,你说说,那个人为什么看不起我?”她双手抱胸,在房内来回疾走,忍不住抒发胸口的闷气。
巧珍呆愣住。“哪个人?”
“就昨天在墙后头看见的那个男人呀!”唉,真是迟钝。
“他看不起你?”巧珍像听见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笑了两声。“那怎么可能嘛!谁敢看不起你呀!你可是『长乐坊』的摇钱树耶!有多少男人想抱住你的腿求你嫁给他——”
“不,你没听见他对我说话时的那种语气。”一想到那男人目中无人的冷淡态度,她就觉得不甘心。“他说我比一般的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他那是什么意思牙?好像我是什么碰不得的脏东西,我可是长安城第一舞伶呐!巧珍你说,他为什么看不起我?”
巧珍被她问傻了,她哪会知道那个男人为啥看不起细细姐?
“哎呦,细细姐,何必为了那人的一句话心烦呢?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别理他就是了。”巧珍笨拙地安慰。
“我也想不理他。”苏合香捧着脑袋坐下。“可是他那句话戳得我心口好难受,害我昨晚一整夜都睡不好。”糟糕,有点头昏眼花,也不知是没睡好还是被那男人给气的。
“细细姐,你先躺躺,小心别气坏了身子。”巧珍见她脸色发白,忙扶着她到美人榻上躺下。
苏合香乏力地合上眼,深深吸口气,试着乎复心情,感觉到巧珍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了薄被,然后退了出去。
他为什么看不起她?她不禁又想起这个在脑中翻滚了几百次的问题。
佛像雕刻师很了不起吗?……是吧。他雕的是满天神佛,自然是了不起的。菩萨在他手中现出尊相让世人膜拜,那双雕刻菩萨的手自然是很了不起的。还有他那双淡瞥她的眼眸,清澈中透出一种高洁与淡泊的光,与她平日所见的男人下一样,明明看着她却又好似没看见她。
她翻过身来,睁开眼,望着窗外高挂的一弯新月,幽幽叹口气。
自小她就体弱多病,可是对激烈的舞蹈却充满了狂热,她很爱很爱跳舞,尤其爱那种回旋狂舞时的昏眩快感,当帛带轻纱飘飘飞扬时,她会觉得自己随时都能飞上天去。
幼年时,她总是以舞为乐,为了满足她对跳舞的渴望,兰姨特地请舞伶教习她各种舞蹈。她天生伶俐,对歌舞音乐极有天赋,再难的舞她一学便会,兰姨为了给爱跳舞的她一个发挥的地方,毅然把“长乐坊”的楼下大厅改设成一个圆形舞台,让她的精湛舞艺得以展现。
“长乐坊”原本只是一间单纯的茶坊,在她十四岁那年首舞一曲“苏合香”之后,从此便声名大噪,吸引了许多男人为争睹她的舞技姿容而来。兰姨将她改名苏合香,并且只读她以舞酬客,不让碰,不间近,不让言,这特地订下的“三不让”规矩,使得苏合香在长安城的名气愈加响亮。
虽然身为舞伶只是个娱人的角色,但是所有仰慕她美色与舞技的男人将她捧成了无上至宝,她从来不曾因为舞伶的身分而看轻、看贱自己,也对平时练练舞、偶尔上上台享受众人崇羡的目光、闲暇时乘车出游的生活方式感到很满意。
然而,她所感到心满意足的一切,却教一句话给割裂了一道缝——舞伶,比一般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
到底,那是什么意思?一般良家妇女是怎样?舞伶又是怎样?为什么她仿佛听出了轻贱之意?若不问个清楚,她今夜甭想睡了。
她蓦地起身,推开门往后院围墙走去。
孙玄羲正用斧头在樟木上削出他要的轮廓。
前面的“乱茶坊”还真不是普通的吵人,白天有茶客的喧哗声,晚上则是喧哗声加上笙歌不断,吵得他头痛欲裂,更别提好好静下心来动手雕刻了。
好不容易夜深了,笙歌停了,喧哗声也少了,他才去净完身,准备开始工作。
“喂,你今天为什么没来看我跳舞?”
墙上传来清脆带着抱怨的嗓音,让孙玄羲懊恼地蹙起眉头。
“姑娘,我已净了身,请你莫来打扰。”他抚额低语。
“我有话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今晚睡不着。”苏合香趴在墙头,执意问道。
“姑娘。”孙玄羲抬首望她,黑眸写满不悦。“你一向不把别人的话当成一回事吗?”
“错!”苏合香在墙头上高高俯视他。“就是太把你的话当成一回事了,所以才会被你那句话搞得整夜都睡不着。”
“请问是哪一句?”他很忍耐地问。
“你说我比一般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那一句。”就是这句话阴魂不散地缠了她整整一夜。
孙玄羲承认那句话确实说得太快,没料到她竟如此介意。
“好。”道歉吧。“倘有冒犯之处,望祈见谅。”
“你不要想敷衍我,你说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没那么好打发。“我是长安城第一舞伶,为什么比一般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你?我希望你说清楚。”
“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我在斋戒净身中,所以忌女色。”他不懂她到底要什么解释。
“不是这样,你会那么说分明是因为看不起我。我为什么让你看不起?长安城第一舞伶为什么你看不起?”她是骄傲自负的孔雀,莫名其妙地受了伤,坚持要他给一个伤害她的理由,不然就太冤枉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孙玄羲站起身,视线直直地望着她,语调轻轻淡淡。“当时我的话是说得快了点,倘若我目前并没有因要雕刻佛像而必须斋戒净身,便不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你要斋戒净身便斋戒净身,与我有什么相干?”这样的解释更让苏合香听得困惑混沌。
孙玄羲异常头痛。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洛阳了,爹娘一定非常想念他,如今却为了得到一块古桧木,被“合春号”老板的千手观音像给耽误在这里。他希望最快能在三个月之内完成,好尽快回洛阳去,可是今天第一天开始工作,就被“乱茶坊”的喧扰吵得白白耗掉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安安静静地工作了,偏她又来打扰,他实在不想再跟她这么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姑娘,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也说明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样还不能让你平息怒气吗?”他神情冷淡,语气也很冷淡。
“我并没有发怒,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看不起舞伶?只是这样而已。”他到底明不明白她受了什么伤呀?
“因为舞伶是取悦男人的女人,所以我说你比一般良家妇女更不能亲近。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够清楚了吗?”他用一脸平静的表情诚实吔说道。
显然孙玄羲不够明白苏合香受了什么伤,他选择用诚实的刀再伤她一次。
苏合香这会儿终于弄明白了,原来他认为自己是个取悦男人的女人,所以才会看不起她。
不!她的舞是为了自己而跳的,她不取悦任何人,更不只是取悦男人而已!他对她一点儿也不了解,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的舞不是取悦男人用的,我为的是取悦我自己!”她恼怒地喊道,双手用力撑起身子爬上墙,纤足稳稳踩在墙顶,慢慢伸开双臂保持着平衡。
孙玄羲被她突然的举动惊住,下意识地奔到墙角下张开双手,万一她不小心栽下来时可以及时接住她。
“你做什么?太危险了!快下来!”他怒瞪着她大喊。
“我跳舞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我取悦的是我自己而不是男人!”她站在高高的墙上,缓缓抬起脚尖,一手轻扶着脚背,另一手扬起,指尖细腕优雅灵巧地如水皮般舞动起来,宛如孔雀舒展的羽翼。
“你当心——”她居然在高墙上旋身舞动,吓得孙玄羲冒出一身冷汗。
苏合香有绝佳的平衡感,当看似要跌下墙时,她柔软得恍若无骨的腰肢又总可以适时地稳住她纤巧轻盈的身躯。她肩披着帛带,展臂舞动欲飞,在她玲珑起舞之时,轻薄的舞衣如涟漪般一圈圈地绽开来,白纱帛带在夜空中飞扬飘动,仿佛她随时会乘着风凌空飞去。
当她灵巧的双臂顿挫有致地颤动时,像极了展翅飞翔的凤蝶;当她抛出雪白双袖在月光中翩然翻转时,那身子好似被月光吸去,像要飞天的神女。
她在月下舞得忘我,美得夺魂摄魄,孤傲的眼神从容优雅地攫住他的目光。
孙玄羲受到了极大的撼动,被她吸引着、迷惑着,他的呼息渐渐抽紧,心跳渐渐加剧,终于感受到长安第一舞伶夺人心魂的魅力了。
苏合香忽然一阵昏眩,足尖踩了空,整个身子往前一倾,自高墙上坠了下来。
“啊——救我——”
孙玄羲倏地回神,在她坠地之前张臂接住她。她的身子虽轻,但下坠的力直太猛,所以她整个人几乎是“撞”入他怀里,他脚下一个不稳,往后仰倒,连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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