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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罗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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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金白羽不由大声道:“于我何干?”

“贤弟!”古长卿深情的先叫一声,又道:“不要忘了“连环”二字!”

“连环?”金白羽依然不解的道:“连环二字作何解释?”

古长卿娓娓的道来说:“贤弟!这连环二字,是指的最先发现尸体之人。也逃不过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之手!”

“哈哈……”

金白羽闻言,不由豪迈的长笑起来。

他的笑声甫收,便朗声道:“前辈!你是说我?我会像秦岭三鬼一样,死在这面令牌之下?”

古长卿点点头道:“是的!”

“哈!哈!”金白羽冷笑两声道:“为什么?”

古长卿道:“这是九凤令主的规炬!”

金白羽有些不解道:“九凤令主!就是此令的主人?”

“是的!”古长卿一点头,接着道:“九凤令主二十年前名震江湖,近二十年,却从未听人提起!听说已归隐到庐山千层瀑白云谷!”

金白羽问道:“这面令牌是什么意思?”

古长卿道:“九凤令主威镇武林之际,每逢杀人,或是先以令牌示警,或杀后留一玉令,事先接令之人,七日之内可以自行了断……”金白羽极感兴趣的道:“七日之后?”

古长卿道:“七日之期若不自行了断,七日之后,其死状之惨,令人无法想像!”

金白羽笑笑道:“很有意思!”

不料,古长卿正色道:“另外,在死者身上留下玉令,那第一个见到尸体之人,也视同接到了玉令一般!”

“哦!”金白羽不由心中一动道:“也要在七日之内自行了断?”

古长卿神色一整道:“是的!”

金白羽显然并不介意自己是首先发现秦岭三鬼尸体的人,却津津有味的问道:“这是什么理由呢?”

古长卿苦苦一笑道:“武林中若要讲理由是讲不通的!”

金白羽又追答道:“难道他们杀了人后,还留下来看清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吗?”

“这……”

古长卿微微一怔,终于苦笑摇头道:“这是九凤令主的事!老朽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正色道:“小兄弟!你小心一点也就是了,九凤令主可是一代武圣,人在正邪之间,是轻易惹不起的!”

金白羽见他那副神乎其神的样子,不由有些儿的好笑,忙道:“九凤令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古长卿摇头摆手道:“见过他的人,谁能活着,所以,除了问死人之外,谁也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他口中说着,人已缓缓站了起来,拍去衣衫上浮土,十分关切的道:“老朽知道贤弟你也是一代人杰,武功之高,堪称登峰造极,但是……”他故意的望着金白羽,语音也随之一顿。

金白羽不由道:“但是怎的?”

“但是……”

古长卿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九凤令主的声音,实在是如同春雷,一响天不知,武林中敬若神明的人物!你千万不可忽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在下与这位令主缘樫一面,实在是终身遗憾,假如能见一见,也未必不是幸事!”

古长卿微微一撇嘴道:“依老朽之见,还是不见的好!”

“哈哈……”

金白羽的豪情大发,不由对着满天月色,发出朗笑,震得宿鸟惊飞,林木萧萧。

古长卿的眉头深锁道:“老朽钦佩贤弟这种临危不乱的豪情!”

“临危!”金白羽大声道:“在下从来不知道临危二字的解释,何况,大丈夫,何惧之有!”

“好!好!”

古长卿竖起大拇指,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拱手又道:“贤弟珍重,老朽告别了!”

说着,肩头微晃,迳向山脚跃去,几个起落,已没入夜幕之中。

金白羽摸了摸手中的“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今夜的事也真凑巧,古长卿也碰上了。

要不是碰上古长卿,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块怪令牌,因为,自己绝不会去翻动秦岭三鬼的尸体。

碰不上古长卿,纵然自己看到了令牌,也不会知道九凤令主这个人!与这些二十年前的往事!”

一阵鸡啼,远村吠吠。

东方方明,泛出一片鱼肚白。

敢情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将大明。

金白羽揣起玉令,向金陵客寓而去。

由于他担心杨玉凤尚未离去,因此,他一路缓行,安步当车,浴着晨光,却也使人头脑清新不少!

到了客寓,已是晨牌时分。

好在他是经常通宵不归的,店家却也不以为怪。

金白羽进了自己的房门,正待更衣稍憩。

忽然,他眼前一亮,顿时呆住了。

原来,在自己的枕畔,竟有一个半点不差的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绿荫荫的玉牌,触目惊心的“死”字,栩栩如生的九只飞凤。

“这……”

金白羽不由目瞪口呆。

他不是被这块追魂索命的令牌吓祝

而是感到这事太突然。

甚而,他觉得这令牌是自己身上的那一块。

等到探手怀内摸出身上的一块,并排的放在一起,才觉得枕畔的一块是另外一块,不用说,这块玉令是冲着自己来的。

换一句话说,这块小小的令符,可爱的玉佩,是为了追自己的魂,夺自己的命而来的。

想到这里,金白羽不由忽然起一个童心。

他想:“古长卿曾说:见令之后,七日之后自行了断!若不自己了断……”“我就不了断!看看有什么花样?”

金白羽自言自语,把两块玉令向枕下一塞,反而心胸坦然。

折腾了一夜,竟然不管玉令之事,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醒来,已是黄昏时候。

他略事梳洗,打算到秦淮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但是,秦淮画舫笙歌,只是不见绮罗春的踪影。

回到店内……

店小二含笑道:“公子!适才有人给你送东西来!因为你不在,他留下来了让我转送给你!”

说着,捧上一个织锦的小包袱。

那小包袱不过五寸大校

金白羽以为是金韵心,或是杨玉凤、王彩云三人中的一人给自己送来的。

因此,回房打开包袱,乃是一个红缎的锦盒,锦盒之中,骇然是一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

金白羽不由又气又恼,暗想:“怎的这样凑巧,偏生我出去了。”

想着,连忙叫来店小二道:“店家!送物品来人是什么样子?”

小二道:“年轻的小伙子,身体很壮,外地口音!”

金白羽料着一定不会是九凤令主本人,又问道:“什么时候?”

小二不加思索的道:“就在相公你出去未久就送来了!”

金白羽又道:“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店小二摇头不迭道:“没有!他交代小的务必转给相公之外,没留下什么话!”

“哦!”金白羽陷入迷惘之中。

小二见他沉吟,忙道:“相公!有甚不对吗?”

“没有!”

金白羽挥手遣走了店小二,他觉得事有凑巧,除了再去追问古长卿之外,别人未必弄得明白。

第五回玉令逞威

静静的秦淮河。

在晨光曦微之中,那些招蜂引蝶的画舫,夜来有了客人的,早已摇到远处隐蔽的柳荫深处,没有客人的,也收桨抛锚,歇了下来,等到黄昏时再出来兜揽生意,赚出生活。

金白羽并没见到古长卿。

据说,古长卿因事回去风陵庄,要十天之后才能回来。

他独自踽踽的沿着秦淮河岸,毫无目的的走着。

忽然,前面不远的岸上,一道矫健的身影,快如流矢狂奔如飞。

那人一身葛布衣衫,左手提着一个大得出奇的篮子,里面似乎盛满了鱼肉菜蔬,看来十分沉重。

可是那葛衣人提起来,仿佛轻如鸿毛,身形居然是上乘功夫。

金白羽一时好奇,赶上前去。

相隔不过三五丈,更使他吃惊的不由叫了出来,大声喊到:“白义!白义!”

敢情那葛衣老者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

葛衣人耳闻喊声,似乎也大吃一惊。

他略一回头,也已看出了是金白羽。

但见他顿时脸上变色,急切间,右手在脸上一抹,索性回身停步,站在堤上,尖着嗓子喝道:“谁是白义黑义!一大早碰见了鬼!”

“咦!”金白羽也不由一楞。

原来看得真切,分明是留有花白短须的老仆白义。

为何转眼之间会变了呢?

这人身材衣着与白义无二,一头渗白的头发,脸型,还是白义的样子。

只是光秃秃的嘴巴,并未留须。

嗓门尖尖的,也与白义同。

金白羽只好苦笑道:“在下认错人了!”

那葛衣人十分不悦的道:“奇怪,我天天在河堤上走,偏偏你会认错人,别人不会认错人!”

说完,提起菜篮,箭一般的走了。

金白羽无端遭人抢白一阵,不由呆在堤上。

心想:“奇怪,这些天,一连都是岔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明明是有胡须的,为何转眼之间……”“他本来没有胡须,他用手一抹……”“还有他那身功夫……赶上去问明白……”然而,河水淼淼,烟波茫茫,那葛衣老人的身影,已无影无踪。

金白羽苦苦一笑,自言自语的道:“白义是没有这份能耐的,他根本没有练过武……”“不见得吧!”谷之阳突然在身后现身,含笑而前,拱手又道:“金兄!你准知道白义不会功夫?”

金白羽由于沉于凝神倾思之中,谷之阳何时到了身后全然末觉。

闻言不由红着脸道:“哦!谷兄!我所说的是绮罗春画舫上的老仆白义呀!”

谷之阳淡淡一笑道:“小弟说的也是他!并无别人!”

“这……”

金白羽一时不知如何说,心忖:“难道自己又看走眼了!”

谷之阳早又带着三分不乐之色道:“金兄!连那个丫头的身手也是不凡哩!”

金白羽疑惑的道:“谷兄!你说的是紫鹃?”

“嗯!”谷之阳点头道:“反正!绮罗春画舫上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来龙去脉,瞒不过我!”

金白羽见他十分认真,不由苦苦一笑道:“他们不会是长春岛的人吧?”

“金兄!”谷之阳的神情一肃又道:“八成不会错!”

“哈哈哈哈……”

金白羽不由仰天大笑。

他因为一心疑惑谷之阳是太阳谷里的人,所以才说绮罗春画舫是长春岛的人。

原因是长春岛与太阳谷,乃是誓不两立的敌对门派。

料不到他这一句戏言,竟使谷之阳认以为真。

他忍不住一阵大笑之后,接着又道:“谷兄:你想,长春岛一门,乃是武林中的班头,江湖上的领袖,他们会流入风尘之中卖笑吗?”

谷之阳正色道:“江湖上事,无奇不有!”

“不!”金白羽辩白道:“白冷秋的身世,谷兄大约不知,所以才有这一猜。”

谷之阳点头道:“这一点我承认还没有弄明白!”

“所以罗!”金白羽接着道:“假若白冷秋是长春岛的人,怎会又被长春岛劫去呢?这不是也太矛盾了吗?”

“这……”

“谷兄!”金白羽拦住了谷之阳的话道:“不要疑心生暗鬼,小弟却有一事,向你请教!”

谷之阳忙道:“请教二字实在下敢当!”

“说来话长!”金白羽指了指河畔一排柳荫之处道:“我们到那边去谈谈好吧?”

“好!”谷之阳已缓步向柳林中走去。两人坐在垂柳之下,十分宁静。

金白羽道:“谷兄!你的武林经验、江湖阅历都十分老到,而且可说是经多识广!”

谷之阳忙道:“金兄过奖……”

金白羽开门见山的道:“你可知道还有一个九凤令主?”

“呵!”谷之阳突然一怔,不答反问道:“金兄为何突然提到此事问到此人?”

显然的,谷之阳是知道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谷兄!你是知道的了!”

谷之阳的脸色一红,点头道:“略知一二!”

“甚好!”金白羽说着,探手怀内,摸出那三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牌,随手在身前草地上一摊,一字排开,微笑道:“那这三块令牌,你该不陌生了!”

“金兄!”谷之阳的身子一震,突然由坐地弹身而起,倒退丈余。

同时,他双目凝神,振腕作势,分明已运功戒备,意存一搏。

金白羽料不到谷之阳竟如此紧张。

他微笑招手道:“谷兄!这是做啥!坐下来!坐下来!”

谷之阳肃然的道:“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白羽含笑招手道:“小弟并无恶意,所请教的,就是这三块玉佩令的问题!”

谷之阳这才散去真力,缓步走回先前所坐的地方,双目凝视着三块玉佩道:“金兄从何处得来的?”

“坐下!”金白羽指了原先谷之阳所坐的大树根,然后道:“很是奇怪,因为……”他把三块令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谷之阳倾神而听。

等到金白羽一口气简单的说完,谷之阳才十分迷惘的道:“这件事却大有出入了!”

金白羽道:“谷兄有何高见?”

谷之阳拱手道:“据小弟所知,九凤令主的玉佩令,一共只有九面。”

“啊!”金白羽不由插口道:“好家伙!一口气送了我三分之一!”

谷之阳不理会金白羽的话,依旧目凝滚滚河水,十分神往的道:“在九块令牌之中,毁在长春岛三片,毁在太阳谷三片……”“啊!”金白羽不由插口道:“如此说,他本人只剩三片了。”

谷之阳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九凤令主由武林中退隐的最大原因,因为一连栽了两个跟斗,九凤令主落成了三凤令主,怎能有脸再混下去!”

金白羽听得津津有味,不由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

谷之阳点头道:“二十年前,太阳谷与长春岛因为发生了一场天大的误会,同时退出中原,接踵而起的,就是这位九凤令主!”

金白羽道:“这叫做时势造英雄!”

谷之阳道:“九凤令主有鉴于太阳谷长春岛初在江湖露面,就震惊武林,使人谈虎变色,一举成名,他也来一个依样画葫芦,如法炮制!”

金白羽问道:“不分正邪,遇上即杀?”

谷之阳摇头道:“专找名门正派,寻上门去,先留玉令,七天之内杀人!”

金白羽道:“真有这等凶法?”

谷之阳点点头道:“九凤令主据说练的是一种先天罡气,出手霸道,的确有九分火候!”

金白羽微微一笑道:“罡气也者,仅得乎中而已!”

谷之阳一拍双手道:“对!金兄,你一语道破!”

金白羽道:“为何?”

谷之阳继道:“九凤令主凭着那份罡气,竟在旬日之内,横扫当时的九大门派,十大帮会,连食人魔尊的师傅,也是在接到九凤令的第五天横剑自刎的!”

金白羽道:“果然不凡!”

谷之阳又如数家珍道:“九凤令主志得意满,若能急流勇退,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不料他就在巅峰之际,野心更大起来!”

金白羽道:“什么野心?”

谷之阳微有喜色的道:“他一夜之间,连将三面九凤令送进太阳谷……”金白羽不由一惊道:“结果呢?”

谷之阳微笑道:“他没有得到好处,反被本……”他忽然脸色一阵绯红,嚅嚅半晌才道:“反被本……本来已退出中原的太阳谷人给他留下暗伤,废了他的左膀!”

金白羽也十分得意的道:“太阳谷果然是太阳谷!”

谷之阳又含笑道:“谁知九凤令主野心未灭,又闯进长春岛,一夜也发出三道玉令,约长春岛的人到中原来分个高下!”

金白羽忙不迭的道:“后来呢?”

“后来!”谷之阳接着道:“长春岛焉能放过他,当时虽没要他的命,却把他的一只右臂给废了!”

金白羽不由拍手道:“妙!九凤令主岂不是双臂齐废!”

谷之阳道:“事情真绝呢?”

金白羽不由催促道:“如何绝法!”

谷之阳娓娓的道:“太阳谷把三块令牌在汴梁城公开展出,无巧不巧,长春岛也不约而同的将三块玉令在金陵展出!”

“哈哈哈……”

金白羽笑不可抑,喜孜孜的道:“九凤令主当然无法立足,没有脸再混了!”

“所以嘛!”谷之阳道:“从此,九凤令主像一阵风样,昙花一现的退出武林,二十年来,没有再露面,想不到……。”

他说时,一双眼神落在地上那三片玉令之上,久久不移。

金白羽道:“料不到二十年后,他又看上了我这个不成材的青衣修罗!”

谁知,谷之阳摇头道:“大有文章!并不简单!”

金白羽道:“谷兄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谷之阳皱眉沉思了片刻道:“这三块玉令接二连三的到你手,大出九凤令主做事的常轨!”

金白羽不解的道:“为什么?”

谷之阳道:“玉令追魂,七日了断,若不自裁,死刑最惨!这是江湖人对九凤令主的十六字诀,玉佩令一发,死已注定,从来没有连发三道令符的!”

金白羽道:“噫!他对长春岛,太阳谷不都是发三道吗?”

“这就不同!”谷之阳道:“九凤令主并不清楚长春岛与太阳谷究竟有哪些人物,他的三道玉令,是指明要三大首领的性命,所以才发三个,对于个人,他从来一人一令,如今……”他沉吟半晌,终于摇头,又道:“再说,他也不能把仅有的三块玉令,一股脑儿都发出来!”

这……

金白羽也觉得谷之阳所说的话不错。

然而一时却猜不透九凤令主的真意何在。

他拾起地上的三块令牌,缓缓站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到七天之后,自有分晓!”

谷之阳也道:“金兄若有用我之处,小弟随时听候调遗!”

金白羽忙拱手道:“多谢!不过!不敢劳动谷公子!”

谷之阳正色道:“九凤令主既然重出江湖,又先从你这四位四大魔尊的强中之强发出玉令,金兄也不可等闲视之!”

金白羽点头道:“谷兄说得是!但是,在下倒要看看九凤令主有什么惊人的绝学!”

说完,扑去衣襟上的落叶,又道:“多承指敦!”

“岂敢!岂敢!”

两人拱手而别!

金白羽一路百思不解,想不通九凤令主,将仅有的三块令牌倾囊发出,与自己有什么梁子?还是要拿自己来开刀,杀一儆百,重振二十年前的雄风?想着,已进入闹市。

正是掌灯时分。

第六回九凤令主

六街三市,已是万家灯火。

就在将到客店之际,一条短巷的转角之处。

突见百剑盟的玉扇郎君,像幽灵似的,正从自己所住的客店里闪了出来。

那玉扇郎君似乎也已发现了金白羽,由店门中一闪身,像水里的鱼样三转四扭,没入人群之中。

金白羽本想用鬼影千变身法,穿过人群,追上前去。

他没把区区一个“百剑盟”的军师放在眼下,料想他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然而,进入自己房中,点亮了灯火。

“噫!”

金白羽不禁目瞪口呆。

枕畔,又是一块“九凤追魂连环令”,绿荫荫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耀目生辉。

急切间,他摸出自己身上的三面玉佩。

“一个不少呀!”

他奇怪这面新玉佩的来历。

更想起了谷之阳的话:“九凤令主变成了三凤令主……”九凤令主应该只有三面令符了。

那么这第四面令符,是从何处来的呢?除非来自……太阳谷,或是长春岛?

太阳谷也好,长春岛也好,名头全都高过九凤令主,当然不会借着九凤令主来吓唬人!

那么,这第四面玉佩是……

金白羽如坠五里烟雾之中。

他心烦意乱,困扰至极。

他并不怕九凤令主来追命夺魂,只是受不了这个扑朔迷离的困扰。

正巧,耳听店家在外面高声道:“谷公子!你老也回来了!”

金白羽忙不迭迎出房去,但见谷之阳正向东厢他自己的房子走去,赶忙的叫道:“谷兄!谷兄!”

“哦!”谷之阳应了声,含笑道:“金兄也回来了!”

金白羽招手道:“请谷兄过来一叙如何!”

“遵命!”

谷之阳折身到了西厢正房。

金白羽已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到自己卧室,一面口中道:“谷兄!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你瞧!”

他指着枕畔那块九凤令!又将自己原来的三面托在手上,追问道:“谷兄!据你说,九凤令主应该没有第四面九凤令符呀!”

谷之阳也茫然道:“适才柳岸之言,小弟没有半点虚假!”

金白羽苦笑道:“可是,这令符……这是千真万确的呀!”

“这……”谷之阳一时也是满头水雾,讷讷半晌才道:“这是没法解释的,除非……除非九凤令主又造了另外六面!”

金白羽道:“不可能,你看!”

他说着,把先前的三片令符取出来,叠在一起,又指点着道:“谷兄!这玉石的花纹是假不得的!”

然后,他又把枕畔那一块并在一起。

四块九凤玉佩,天衣无缝,玉石纹络,完全吻合,没有一丝破绽,色泽尤其一致无二。

谷之阳喟然一叹道:“可惜太阳谷长春岛的六面玉佩我们不能得到一片,假若有一片的话,就可以对证一下!”

金白羽道:“对证什么呢?”

谷之阳道:“因为眼前只有一个可能,那是九凤令主又新制了九面令符。除此之外,这个第四面令符,不可能在此出现!”

金白羽苦笑道:“想要从太阳谷或长春岛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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