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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罗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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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凤泪眼之中,无限柔情,她仰首凝视在金白羽的脸上,低声道:“我要你找个僻静之处,我陪着你疗伤祛毒!”
金白羽一迭声道:“我已告诉你,我没受伤,没中毒!”
“不会!”杨玉凤执拗的道:“食人魔尊的阴寒毒掌人尽皆知,你骗我!”
金白羽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他抓耳挠腮退了两步,双掌摇个不停的道:“我实在没有伤……”“呸!”杨玉凤追踪而上,娇叱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倔强,你试着运功瞧瞧,食人魔尊虽是黑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吓唬人!”
金白羽道:“不是在下倔强……”
杨玉凤不容分说,拉着金白羽的衣袖,正色道:“假如那老魔没下毒手,他会随随便便的就走吗?”
金白羽被她纠缠不清,嘴角一撇道:“好!现在你要我怎么样?”
“试运功力!”杨玉凤真的按着金白羽的双肩,使他跌坐下来。
她自己也盘膝在对面三尺之处,催促着道:“开始呀!试试有没有中毒!”
金白羽只好如法炮制,力凝丹田,精纳命门,心平气和,片刻,已气走全身,通行无阻。杨玉凤一双凤目,盯在金白羽的睑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哈哈!”金白羽弹腰而起,爽朗的一笑道:“杨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咦!”杨玉凤一脸不解之色,自顾道:“难道那老魔是自寻台阶、借机下台!不会的呀!奇怪!”
金白羽可不愿把自己既练了“羽书”心法,又有密陀神珠可避百毒的秘密,轻易的告诉杨玉凤。
他是急欲脱身一定,并不理会杨玉凤的狐疑,拱拱手道:“姑娘!请了!”
料不到,杨玉凤道:“请什么?我跟你一块儿走!”
金白羽一楞道:“你跟我到哪儿去?”
杨玉凤毫不考虑的道:“你到哪儿,我也到哪儿!”
金白羽道:“这怎么行?”
杨玉凤俏皮的道:“这又有什么不行?”
金白羽急道:“在下有事要到赤枫岭!”
谁知杨玉凤道:“赤枫岭有什么了不起,血盟帮也吓不住我杨玉凤呀!”
金白羽无可奈何的道:“杨姑娘!你到底要怎样呢?为何要跟着我呢?”
杨玉凤小嘴一鼓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因为你受了阴寒毒掌呀!”
“这!”金白羽道:“适才不是已经证明没有吗?”
杨玉凤煞有介事的道:“三天!我要跟你三天!”
“为什么?”
“因为食人魔尊说三天之内毒发!”
“要是我并没中毒?”
“三天之后你再赶我走!”
“这……”
“你想!万一三天之中,你身上的毒发作起来,谁照应你?谁看顾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杨玉凤说着,又伤心起来,双目连眨,嘴角抽动!
“好了!好了!”金白羽既怕她又哭起来,又被她的神情所感动,只好道:“咱们一块儿去吧!千万别哭!”
“你答应了?”杨玉凤回嗔作喜,一抹眼泪,大摇大摆的与金白羽并肩疾行。
这一天,杨玉凤每隔一个时辰,就提醒金白羽一次,要他试行聚力运气,察看有无中毒的迹象。
金白羽虽然不胜其烦,但一则是她好意,二则深知拗不过她,只好依言行事。
一路上说些江湖纷争,武林的掌故,却也驱走不少的旅途寂寞。
到了九江口,已是万家灯火的入夜时候。
请续看第六部《变生不测》
第一回直闯禁地
血盟帮的总舵——赤枫岭,与九江口虽是一水之隔,但因黑夜没有渡船,无法过江。
两人就在江岸找了一家高升客栈住了下来。
一明两暗的正房。
金白羽在东首暗房。
杨玉凤住在西首内室。
约莫是二更天左右。
金白羽运功已毕,正待和衣而卧。
忽然,西首房内“嘤”然一声低沉的惊呼,短促的一叫,又复归于沉静。
金白羽以为是杨玉凤梦中呓语,并不以为意。
咻——
劲风划空而过,正是由西厢房顶越过来的。
“不好!”金白羽暗喊一声,跃下床来。
月光照在院落地上,但见十分粗大的一条影子,一掠而逝。
料不到九江口乃是商贾云集的地区,竟有夜行人掠过。
金白羽不敢怠慢,穿出院落,轻叩杨玉凤的窗门道:“杨姑娘!杨姑娘!”
半点也没有回音。
他更加吃惊,此刻顾不得许多,震开窗门:“噢!”
但见床上被子凌乱,床头灯光已熄,空洞洞的雅室,哪有杨玉凤的人影。
金白羽毫不迟疑,展功认定适才人影消逝的方向,全力追去。
江畔芦花随风摇曳。
月光下水波淼淼,一片静穆!
足有盏茶时分。
眼前是一个大江的汊港,拦住去路。
四下并无人影。
金白羽又急又气,心想:“万一杨玉凤为人掳去,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青衣修罗这万儿,便没脸在江湖中混了,可栽不得这么大一个跟斗!”
然而,茫茫长江,泛泛月色,又到哪儿去寻半点蛛丝马迹呢?
正在他无计可施之际。
咿呀!咿呀!吃——吃——
一阵极其清晰的摇橹之声,夹在波水声中随风传来。
金白羽一矮身形,隐于芦苇丛中。
借着月光放眼瞧去。
但见一只小艇,快如离弦之箭,由江心摇了过来,正向这港汊中驶来。
小艇上有两个人,正在边摇边谈。
一个尖嗓妇人道:“七妹天生的高傲性情,明知我们接应她,她偏偏不到江边上船!”
另一个有些嘶哑喉咙,也是女声道:“她只管高傲,总有一天万花会的这块招牌要砸在她的手上!”
“万花会?”
金白羽的心中不由一动。
万花会乃是大江下流的一个江湖帮派,为首的人称“百花娘子”程桃,却也有些名声。
不容他多想,小艇已渐渐驶近。
先前那个尖嗓子的又道:“白天看见的那小妞,像是个行家,人也很俊,难怪大姐一眼就看上了!”
哑喉咙的道:“那俊的小妞,却陪着个土头土脑的楞小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分明是说的金白羽与杨玉凤。
尖嗓门的又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小妞一看就知道是个黄花大闺女!说不定那青衣服男子是她家的佣人!”
“哈哈……”哑嗓子的咧嘴破锣似的一笑道:“两个人进了客栈,哪有好事,我敢打赌,保险天一亮黄花闺女变成了红花小媳妇!”
“呸!”
一阵橹声,小艇突的一转向,迳钻入了芦苇深处。
金白羽只急得一身是汗。
怎奈,自己水上的功夫毫无所知,而且看近实远,那小艇最近的时候,也有三五十丈。
所以能听得出艇上人的谈话,金白羽是全凭内功修为。
三五十丈的距离,以金白羽的轻功,当可以凌空腾身,落在艇上。
可是,万一动起手来,人家水性精通,弄翻了船,后果不堪设想。
先前,金白羽原料着小艇驶上岸来,自己出其不意,生擒活抓。
如今,船在江心突然转向……
他略一沉思,心想,既然找对了方向,有了眉目,不愁你们飞上天去。
他心切救人,顾不得许多,一弹身,展尽所有的功力,陡然穿上了十余丈外的芦苇丛中。
他要借那软弱的芦苇,存身二次再起。
这是一种十分吃力,又消耗内功的冒险行为。
一连几个纵跃,并未再见那小艇的影子。
金白羽既急且怒,继而前纵。
“咦!”
原来这一港汊,也不过是百丈的水域,那些水域,一半是芦苇如麻,一半是泥泞淤塞。
过了这片芦苇,才真正是个港湾。
静静的港湾,最刺眼的是一只随波摇荡的小艇。
金白羽大喜过望,他三两个起落,就到了小艇系停的岸边。
月光下,小艇上白色的“万花九号”四个字,十分明显。
他正待登艇追踪。
港内,又是一阵桨声水声,是向港外来的。
金白羽一晃肩,退入芦苇之中。
果然,一只比小艇略大的双橹船,咿呀咿呀的摇出港来。
船上四五个粗脚粗手的中年妇人,正坐在船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
那大乌篷船舷之上,也分明写着“万花十三号”五个粉白大字。
金白羽心想:“我不识水性,又不知水路,乘小艇进港,实在麻烦,不用藏头露尾,干脆……”他身随意起,一式飞龙出水,人如一道飞虹穿出芦苇,无声无息的落在船篷之上,大喝一声:“停船!”
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
船头上的几个妇人齐声惊呼,那船尾摇橹的妇人,也吓得一楞。略略一楞之后,其中之一的妇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瞎了眼睛吗?看不出是红毛港的船!”
金白羽冷冷一哼道:“我不管你红毛港绿毛港,把船调回头摇去!”
发话的妇人似乎是一群的头目,大喝道:“朋友!你想想清楚!”
“啪!啪!”
人影一晃,金白羽猿臂舒处,连掴了那妇人两个耳光,怒喝道:“谁是你的朋友?”
那妇人根本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觉两颊其疼澈骨,不由双手捧着脸,被打傻了!
金白羽仗剑拦着舱门而立,威风凛凛的喝道:“听见没有!快将船调回!”
这船粗工似的妇女,谁不怕死,忙不迭的道:“是!是!”
一则她们怕死,二则是因他们将船驶回港去,心理上有恃无恐。
片刻之间,船头已转向港内。
金白羽的神剑一晃,闪出大片蓝晶晶的刺眼光芒,喝道:“谁也别想动歪心思,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我的剑指着谁,谁就回答,没指的不准开口!”
那几个妇人一字排在船头上,只有喏喏的份儿。
金白羽一指为首的妇人道:“红毛港是怎么回事,何人为首!”
“噢!”那妇人两眼发直,忙道:“红毛港是我们万花会的窑口,会长就是鼎鼎大名的“百花娘子”程桃!你不知道吗?会首她……”“住口!”金白羽又指着第二个道:“今天晚间万花会是不是派人到九江口掳了一个黄衣女子回来?”
“这!”那妇人一楞,十分诚恳的道:“我是厨下的粗工,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那妇人脸被吓得惨白,有些颤抖的道:“可能……一定会的,因为庄主这两天要来,这是规矩,一定会的!”
金白羽不由糊涂了,奇怪的道:“你再说明白一点!什么庄主要来?”
那妇人讷讷半晌,才说道:“古庄主是会首老相识,每月古庄主都到红毛港来,一次住二三天,每一次除了会首陪他之外,还要找一个大姑娘陪他!”
“哦!”金白羽心想:“古庄主?莫非是风陵庄主古长卿?”
想着,又指着第三个妇人问道:“你说!古庄主是不是风陵庄的古长卿?”
那妇人吓呆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把头不住的乱点,双膝一软,瘫在当地。
为首的妇人连忙道:“大老爷!她的胆子最小,古庄主就是古长卿!”
金白羽不由咬牙切齿,心想:
“古长卿原来是个面带忠厚内藏奸诈的小人,而且是个淫棍!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着,又将断剑指向第四个妇人道:“你们怎知道古庄主要来?”
那妇人十分强壮,也很大胆的道:“前天康师爷来说的,说古庄主要到红毛港住几天,避一避……避避一个叫什么龙的喇嘛!我们这就连夜赶到九江口去采购山珍海味的,也是为了款待庄主!”
金白羽打量这几个妇女的神情,料来不是虚言。
尤其是“玉扇郎君”康捷从此路过,还有神龙喇嘛的事,是这些人编造不出来的。
他想着,冷喝一声道:“算你们命不该绝,没有胡说八道!快,将船摇进港去,一路上有人查问,由你们应付……”喇……一只水鸟被惊,展翅飞起数丈。
他一式飘花飞絮,双手各并二指,快逾闪电的点了几个妇人的穴道,弹身从船头一射,人已到了左首的大旗杆之上。
万花会的关防实在严密。
“当!当……”
饶是金白羽动如狡兔、快如奔电,却也惊动了值夜之人。
一阵锣声乱响,震动夜空。
偌大的红毛港,立刻灯火大明。
正门开处,蜂拥般跃出八个妖娆的妇人。
金白羽一见,知道无法再隐身形,也勿须再隐身形,由旗杆上一式落絮飞花,纹风不动,衣袂不振,现身在大门之前的坪子上。
八个娇好妖娆的女子一见,各抡手中短剑,霍地围了上来。
金白羽双手插腰,岳峙渊停,朗声道:“哪一个是程桃!”
八个女子不由一怔。
其中一个穿红的娇叱声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直呼会首的名号!”
金白羽闻言双目一寒,脚下不动的沉声道:“程桃就是你?”
红衣女子失声一笑道:“瞎眼猫!姑娘是中路护法!”
“呸!”金白羽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道:“叫程桃出来!”
红衣女子哪知金白羽的来历,勃然大怒道:“你配吗?”
娇叱声中,挥动手中短剑,招呼另七个同伴道:“拿下!”
“住手!”大门内一声娇叱,四个青衣少女引导之下,走出一个黑衣妇人。
那妇人黑色劲装,身披黑色披风,皮肤也黑渗渗的,脸型却不太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住打量着场子中的金白羽。
先前现身的八个女子急忙退到两侧,同声道:“参见二会首!”
“免!”黑衣妇人缓步下了台阶,冲着金白羽微微一笑道:“我乃本会二会首,姓柳,小字叶青,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金白羽不答言,冷森的道:“万花会的事你可以做主吗?”
柳叶青微微动容,也冷然的道:“身为二会首,当然可以做主!”
“很好!”金白羽大剌剌的道:“先把劫来的黄衣姑娘交出来!”
柳叶青不由一楞,十分迷惘的向侧身的青衣侍女低声道:“有这等事?”
青衣侍女虽未答话,但却微微颔首。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我看你对红毛港的事并不完全知道?”
柳叶青略略一怔,才道:“本会属下甚多,会首之下有八大舵师,分掌大小事宜,何怪之有!”
金白羽不耐道:“这些我不管,你能不能交出人来!说!”
他的话说得声色俱厉,冷漠至极,最后一个“说”字短促宏亮,隐含威力。
柳叶青挥手向青衣侍女示意,并低声说:“请七舵师!”
青衣侍女去后,她才苦笑对金白羽道:“阁下闯入本港,咄咄逼人,不知是用江湖之礼相见?还是以仇敌之心决斗?”
“废话!”金白羽冷森的道:“我生平不知道这些臭规矩!”
柳叶青微有不悦道:“如此说阁下不是武林中人了!”
“废话!”金白羽道:“谁同你们攀交情,我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我再来惩罚祸首!”
“要是不交呢!”叱喝声中,一个紫衣女子由大门内电射而出。
落在石阶之前,寸草不惊,从容至极的对着柳叶青恭身道:“七舵大师,洪杏参见二会首!”
柳叶青略略一让,口中道:“七妹!今晚你出港去过?”
洪杏十分骄横,并不回答柳叶青的话,一回身,扫了金白羽一眼,娇声娇气的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个楞小子!”
一股无名怒火,起自金白羽的心头。
只因他还没追出杨玉凤的下落,不愿轻启杀机。
第二回大江滔滔
他勉强按下怒火,手摸神剑剑柄,沉声道:“是你干的好事?”
洪杏浪声浪气,一扭三摆的道:“嗯!”金白羽几乎气炸了肺,兀自按捺下来,含怒道:“现在我要你再送出来!”
洪杏道:“没有那么容易!姑奶奶要看看你凭什么苗头!”
金白羽双目之中冷芒如电,沉声道:“在下要是兵器出手,不见血是不会收起来的!”
洪杏也卖老大的道:“姑娘也是同你一样,亮家伙!”
她的一言未了,抖手摘下一双链子锤,迎风振腕,舞了丈余一个锤花,“吧!”砸得地上青石火星乱跳,又厉声叱道:“你是要人还是要锤?”
“我要你的命!”
金白羽的话音才落,只见眼前蓝芒乍闪“嗤!”的一声,红光四溅,血腥骤起。
“啊哟!”
万花会的人全给吓糊涂了。
“咕通!”洪杏的无头尸体,仰天倒下。
再看金白羽手中断剑已经收起。
出剑、发招、死人、收剑,一气呵成,不过是眨眼不及的事,在场之人全没看清楚。
金白羽对着柳叶青道:“凭在下这一剑可以向万花会要人吗?”
柳叶青的黛眉深锁,幽幽的道:“阁下是江湖传言的青衣修罗?”
金白羽神色不动道:“就算是吧!”
柳叶青颔首道:“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又向青衣侍女低声吩咐道:“敲动玉罄,请会首出坛!”
青衣侍女应声去了。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你既不能做主,足见你尚识时务!”
柳叶青喟叹声中,一阵阵轻脆悦耳的金玉之声随之而起。
一对对纱灯,一对对的提炉。
像皇帝出狩一般,足足十四对,灯光摇晃,香烟袅绕,二十个女子,众星拱月似的拥出一面黄桑黄罗伞下,一个三十上下的绛衣妇人缓步而出。
那妇人白净面皮,细眉如月,十分美好,睫毛如扇之下,目如秋水,只是隐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轻佻意味,虽说是艳如桃李,但没有半点秀气。
柳叶青侧身阶前,低声道:“小妹参见会首!”
绛衣妇人略一拾手,已把一双眼神落在阶前的金白羽身上,轻启朱唇道:“阁下是青衣修罗金大侠!”
“然也!”金白羽森冷的道:“你就叫程桃?”程桃身后的众女,不由全是一震,作势欲起。
她淡淡一笑,并不作恼道:“我们可不是外人!请到大厅奉茶!”
“不用!”金白羽喝道:“先交出杨姑娘来!”
“哦!”程桃面含娇笑,回首道:“快请七舵师引来的杨姑娘出坛!”
金白羽戟指着程桃道:“百花娘子!只因我已将祸首罪魁的洪杏惩戒,所以不为已甚,可是……哼哼下次再有些风吹草动,传到我姓金的耳朵里!青衣修罗的手段,你们也清楚!”
程桃乃一会之首,眼看自己心爱的属下横尸场子之中身首异处,也不由一阵难堪。
她略一迟疑,终于忍下道:“这乃是一种误会,不过……”恰巧这时四个妇人押着双手被绑的杨玉凤出来。
她的话头一转,喝道:“快快松绑!”
杨玉凤一见金白羽,不由娇呼道:“金大哥!她们使用闷香……”喊着,由台阶之上纵身跃落金白羽的身前。
金白羽只顾向百花娘子道:“这一次我杀了洪杏,你绑了杨玉凤,咱们谁也不欠谁!”
“金大侠,咱们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金白羽闻言,不由冷峻的一撇嘴道:“你是指的古长卿?”
程桃不识相的道:“可不是吗,古庄主……”“住口!”金白羽怒吼一声,如同春雷乍轰,接着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口道:“等我抓住证据,要你们血祭在下的神剑!”
程桃不由一怔道:“金少侠,你这是什么话?”
金白羽直截了当的道:“希望借你之口,转给古长卿知道!走!”
他说完,拉起杨玉凤,退下石阶,就待踊身上船。
程桃双目一寒道:“既然如此,这档子事还算没了!”
金白羽冷冷的道:“这是我青衣修罗第一次手下留情,告诉你,不是慈悲,是要留活口,好让古长卿耍不得赖!”
“好!”程桃也微愠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万花会今晚认了!”
金白羽冷冷的道:“也算你识相!”
语落,人已退到先前那只大乌篷船上。
杨玉凤也尾随上船。
金白羽快如闪电一般,双手连点之下,解了先前那几个老妇人的睡穴,喝道:“开船!”
几个妇人像做了一场大梦,揉揉眼,互相发呆。
“开船!”金白羽沉声一喝,又道:“九江口对岸!”
几个老妇人见他进出自如,又带着七舵师掳来的杨玉凤,同时,总坛内毫无追赶的迹象,谁敢不听他的话。
几个人七手八脚,又将船向港外驶去。
奇怪的是,先前的三道椿卡,此刻完全没有动静。
眼看东方欲曙。
朝阳已渐渐上升。
彩霞放出万道金光,映在江面上泛起片片粼光,雄壮耀目。
乌篷船已出了红毛港。
杨玉凤红着脸,不胜娇羞的道:“只因我一时大意,累你折腾了一夜!”
金白羽苦苦一笑道:“也幸而有你这一时的大意……”杨玉凤更加无地自容的娇声道:“人家都气死了,你还要笑我!”
金白羽正色道:“我是真话,若不是有昨夜一回事,我还不相信古长卿是另有一面的枭雄?”
杨玉凤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嘛!听我父亲在时说,他是近几年才闯名立万的,而且全凭着勾心斗角,使用权术,一脸的仁义道德,一肚皮的男盗女娼!”
姑娘家说到“女娼”二字,不由低垂粉颈,羞得不敢抬头。
金白羽叹息一声道:“江湖险,人心更险,江湖人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
两人说话之际,大船已驶入长江。
金白羽指着茫茫晨雾的江对岸,吩咐道:“你们把船驶到对岸!不要想起歪念头!”
那些老妇人生在港湾,对于弄船,当然是十分内行,应声之中,直向江心驶去。
眼看到了江心。
滔滔江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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