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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乱·红颜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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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算计，这个姑娘断断是不能让她留在宫中的，若然留下不知还要惹出多少事端。待福全的婚事一了，她便决定找玄烨好好的聊聊，这孩子比起福全要更加地明大理识大体，应当不需要自己费这样的心神。若是玄烨能同意将沁雪嫁去土谢图部给察珲多尔济为侧室，不但可以解除自己心头的顾虑，还可以为蒙古会盟起到推进的作用。正可谓是一举两得，双管齐下。
庄妃的这个盘算当然可算得上是完美，若能依她所想，一切的纠葛都可迎刃而解。她和苏麻喇姑正自一面聊着，一面心中暗暗思忖着。福全和常宁已经来到了慈宁宫外。
“太皇太后，裕亲王和恭亲王在宫外求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传话。
“不是同你们说过了吗？两位王爷来不用通传，尽管领进来就是了！你们这群笨奴才，怎么就是教不明白呢？”苏麻喇姑生气的教训着进来的小太监。
“喳！”小太监头也不敢抬的应了一声，颠颠的跑出去了。
苏麻喇姑看了看庄妃，“格格，您说，他们这一遭来会不会为的是，您给裕亲王爷指婚的事儿？”
庄妃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来品了一口，“猜什么，一会儿不就知道了？福全也病了几日了，该来给我请个安了不是？”
此刻，福全、常宁已被小太监领着进到了里屋。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了！”二人同时跪下身来，口中称福。
“起来，起来！苏麻喇姑啊，给他们看个座！”庄妃乐呵呵的说着，“福全啊，病了几日身子可好些啦？不必这么急着来给我请安，该再好好歇歇才是。”
“皇祖母！”福全双目有神，丝毫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大约是方才常宁在他府上告诉他庄妃给他配婚之事时，心头一急竟发出了一身的汗，病，倒仿佛是一下子好了许多。“皇祖母，孙儿听说您给孙儿指了个婚事？”
果然是为的此事而来，庄妃心中合计着该如何说服福全，“是啊，芷馨这丫头我看着许久了，很是不错。若让她日后出了宫去岂不可惜，不若许给了你，也好替我好好的帮衬着你、照顾着你。”
“皇祖母！”福全方待要说，却被常宁由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福全毫不客气的甩开常宁继续说道，“皇祖母，芷馨确是个好姑娘不假，可是孙儿尚不想再娶，求皇祖母能收回成命。”福全总还算是没有急得糊涂了，没有不顾一切的将沁雪说出来，只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先将这门亲事推掉，后面的事再另做打算。
这孩子终究还是为了沁雪，好在他还能有礼有节，可见还不至因此事而失了分寸。庄妃心中思忖，略顿了顿说道：“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福晋再好也已去了多年了，该是时候给你再找一个知心的人儿来照顾你了。既然是迟早的事儿，赶早不如赶巧，正巧有这么个好丫头摆在眼前，难道你还等着别人将她抢了去不成？”
“皇祖母，她去之时孙儿曾经答应过她，五年之内绝不再娶。皇祖母，您难道要让孙儿对已故之人背信弃义吗？”福全这一招真是绝的可以，连庄妃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理由拒绝婚事。是啊，对死者的承诺怎可轻而不顾呢？这么一来，两年之内，庄妃就再没有理由给他张罗婚事了。
庄妃的心又沉了下来，看来要解开这个结，自己是想的太容易了。
第六十七章 表心意 芷馨道出胸
福全拿出庄妃都不曾预料到的借口，轻易的回绝了她为自己安排的婚姻。从慈宁宫里出来之时，日头已经开始西沉。
看着一路低头仍在想着什么心事的福全，常宁忍不住又扯了扯他的衣袖，“二哥，你还想什么呢？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全都做了，这会子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我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一门亲事，你怎么就非要推了呢？”他顿了一顿，看看福全似乎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的意思，便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沁雪，沁雪是好，可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又何必去等一件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呢！”
福全仿佛聋了一般，也不回话，仍旧低头往前走着。突然之间，他猛然抬起头来对常宁说道：“常宁，你先回去，我想亲自去找芷馨解释一下。”
常宁一楞，自己这个二哥还真是多情，连婚事都推了，还去解释个什么劲呢？“二哥，有这个必要吗？反正你也不会娶她了，解释不解释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我若不去同芷馨解释，她一定会误会沁雪。沁雪在宫中难得有如此知心的朋友，我不能又害得她再失去一个姐妹。”福全的神情认真而严肃。
又是沁雪，常宁心中暗暗感叹，好在自己及早抽身而退，否则，止不定也变成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了。“嗯，那我陪你一道去吧？”常宁其实口不由心，若是他见了芷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许了个婚，又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退了个婚，换了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变故，更不用说此事早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是了，有你在，反倒会让芷馨难堪。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不过你可别呆得太久，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再过些时候，就不方便再在后宫中逗留了。让人逮着，那怕你是王爷，也百口莫辩的。”常宁提醒罢福全独自一人先离开了皇宫。
“芷馨姐姐，”一个小宫女嘻嘻笑着跑进芷馨的屋内，“有人在外面找你呢，你猜猜是谁？”
芷馨正往香炉中撒着一把薰香草，“嗯，我那里能知道呢，这几日里来的竟是些我压根儿就没打过交道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你这会子这样问我，我倒哪里猜去？”
“嘻嘻，这个人呀可不同呢，是一个你想见的人。”
“别和我绕弯子了，快说吧。”
“是裕亲王爷，这会儿正在延禧宫门外等你呢！想来是等不及要见他的亲娘子了吧。”小宫女说罢，咯咯笑着跑了开去。
芷馨听罢先是微微一楞，放下手中装着香料子的瓷瓶子，一路思忖着走了出来。“裕亲王爷，您不往院子里坐坐？”看着福全正面带笑容的在门外候着自己，芷馨心头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必了，我不喜欢你们惠主子的为人，还是不要遇上的好，免得又惹闲气。”
“呃！”芷馨点了点头仍旧面色平静的问道，“王爷，您这么晚了还来这儿找奴婢，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一路上福全心中编排了许多好听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当口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我其实，是…”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伤了好人，吞吞吐吐间，面上的笑容显得越来越尴尬。
却不曾想不等他思索好该如何将事情告诉芷馨，芷馨已经先开了口，“王爷，您是不是来告诉奴婢，您不想娶奴婢？”一语竟毫不掩饰的挑破了话题，
福全满面惊愕的盯着面前这位端庄美丽的姑娘，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爷，您不必说了，也不必为难。其实，奴婢早就猜到王爷您一定会来找奴婢的，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罢了。”芷馨说着低下羞红的面颊，揉捏着手中的绢帕，然后继续往下说道，“其实，奴婢同沁雪是十分要好的姐妹，奴婢也早已看出王爷您对沁雪的心意。奴婢知道，此次太皇太后赐婚并非王爷您的意愿，奴婢也不曾奢望能有福气侍候王爷。王爷能为此事，专程来同奴婢做个交待，奴婢已经十分感激王爷了。”
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好女子啊！福全被芷馨的一番话所感动，若不为沁雪，她的确是一个值得共度一生的好妻子。
“芷馨，我实在是很抱歉，我并不想伤害你。前些时日，我一直卧病在床，直至今日我方才知道此事。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容许此事传扬到如今这般田地的。芷馨，你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可惜，我福全没有这个福气。你若果真心中有怨，就只怨我一人便是，千万不要误会沁雪，她对此事是全然不知的。”福全注视着芷馨的表情，深恐她会因此心生忧怨。
不料芷馨竟突然噗噗一乐，“王爷，您也太小瞧芷馨了。其实，此事的结果芷馨早有预料，再说，沁雪同奴婢的关系不是王爷您所看到的如此而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奴婢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奴婢又怎会误会是她从中作梗呢？更不用说，她早此时候还特地来向奴婢道过贺呢。”
“好，好，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可惜，我…”福全颔首，面前这个女子实在让他感到愧疚，她越是明理通达，自己就越发的感到对她有所亏欠。
并不等福全将话说完，芷馨便又将话题接了过去，“只不过，王爷，奴婢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王爷是否能够…”她说着话，面上略略带起羞涩，低下头偷偷地用眼瞟着福全。
“呃，你尽管说，只要是本王能够做的到的，本王一定答应你。”福全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芷馨，这样的姑娘是不会对自己提出什么有意刁难的要求的。
芷馨瞧着福全的模样又笑了，笑得如风拂柳叶般的轻柔，“王爷，您就不怕奴婢有意刁难吗？若是向您讨个天大的恩典，那您岂非着了奴婢的道儿？”
“你不会的！”福全又一次毫不犹豫的说道。
“其实，奴婢也没有什么请求，只是…。奴婢想说，若是有朝一日，您同沁雪无缘共结白头之时，能够…，能够第一个想到奴婢。”芷馨的声音越说越小，及到后来时几乎是虫鸣蚊哼，可是福全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可爱的姑娘，福全的心竟然有些怦然。她知道自己对沁雪的心思，也知道沁雪和皇上的关系，可是，她不介入，也不嫉怨，却愿意等待一个可能失败的自己。她的人美，可是她的心比人更美，沁雪能有这样的姐妹真是不虚此生。
福全看着面前这个竟然让他有些许动情的女子，微微的点了点头，慢声说道：“我，答应你。”他做出了自己对她真挚的承诺。
芷馨目送着福全走远，面上挂起满足的笑容，虽然这个承诺让人觉得如此的遥远，如此的不可期待，但是她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不会失去这个男人。
第六十八章 繁花景 储秀宫迎来
福全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方才芷馨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感动。正在沉思之间，慢步走过园中一片假山之前时，突听到假山之后有人在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福全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记得我说的话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假山之后传来。
“是的娘娘，奴才知道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应道。
“那就去吧，一定要小心从事！”那个女子低声交待着那个同他说话的太监。福全只听到那太监喏了一声，脚步声隔着假山越来越远。
奇怪，听口气和太监的态度应该是宫中的哪位娘娘，可是宫中但凡是康熙宠爱的妃嫔福全都十分的熟悉，没听到过这个女子的声音啊？似乎还有些番外口音。喔！听说我病得这几日，回部进贡来几个美女，难道是其中新封了什么嫔妃吗？后宫之事，少管为妙，反正斗来斗去习以为常，也不会伤到皇上，管他的呢！福全不曾多想，看看幕色已经笼下天空，急忙快步出了皇宫。
福全走开之后，打由假山之后探出一个人影，却果然是一个回部女子。只见她四下里探了探头，见无人在旁这才走出假山之后，朝着储秀宫而去。
晚饭时候，慈宁宫传过话来，说是太皇太后请皇上过去一同用膳。康熙因手中事务不曾处理完结，便让沁雪先过去给庄妃回个话，只说是略略晚些时候，待处理妥手中事务便即过去。
沁雪领了康熙的命，径自往慈宁宫去回话。却在乾清宫外不远之处，遇上了李德全领着前几日御书房中的那个回部女子由自己身边走了过去。那个女子走过沁雪身旁之时迟疑了片刻，缓缓地停住了脚步，回眸带着审度的目光轻瞄着沁雪，眼眸中荡漾着沁人心肺的娇柔风情。
她袅袅婷婷的轻移碎步来到沁雪面前，朱唇轻启发出如莺燕般美妙动听的声音，“请问，你，是不是沁雪姐姐？”
沁雪看着她动人的体态、婀娜的身姿，心中禁不住微微一颤。这样的女子，莫说是男儿见了，就是自己此刻遇上也是说不出的喜欢、艳羡。她看着那女子勾人心魄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
“呃，前几日我刚进宫时，打御书房内出来，就见着你了。当时，我只当是个普通宫女。昨儿晚上，听着宫人们议论方才知道，原来你是沁雪姐姐，皇宫之中顶顶有名的人物。我叫阿伊亚，初来宫中多有不识礼数之处，日后还要请沁雪姐姐您多多照应才是。”
前面的李德全本来已经走了过去，见阿伊亚回头来与沁雪说道，又急忙跟了过来，“沁雪，阿伊亚已经被万岁爷册封为伊贵人了。日后，她也是咱们的主子。这不，我刚奉万岁爷的命去宣的旨，伊贵人一定要我领着来，当面跪谢圣恩。”
“呃，奴婢实不知道，未曾给伊贵人见礼，还请伊贵人不要怪责才是。”沁雪连忙给阿伊亚蹲了个礼，口中忙不喋的赔着不是。
“呀，快别这样说！”阿伊亚连忙蹲下身子将沁雪扶了起来，“其实，我已听奴才们说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日后见面可不敢这么多礼。我今年十九了，不知姐姐芳龄？”
未等沁雪回答，李德全已在一旁插了嘴，“喔，这样的话伊贵人您，比沁雪丫头还略长了两岁呢！”
“喔！这么说来，我该叫你妹妹了！沁雪妹子，若得闲时一定记得来储秀宫陪我说说话啊！这宫中之人我大多不熟识，他们也都嫌我们说不清你们的话，不愿同我们说话聊天，来了几日我们几个姐妹可都闷坏了呢！”她的确操着一口方言气息十足的汉语，听起来十分的费神。
“嗯！一定的！奴婢得空必定会去陪伊贵人说话的。伊贵人若有什么需要，也请随时吩咐奴婢。”
“如此，姐姐我先走了。”说罢，轻摇着身子同着李德全走开了。
沁雪看着她远离的背影，不由得楞住了神。好美的女子，确是有着与中原女子不同的一番韵味。虽说娇俏，却不妖冶，虽有风情，却十分端重大方。她这一来，只怕连佟妃娘娘也要‘让贤’了呢！她的神思随心游走，好一会子方才收了回来。
看看月色已经抬上了天际，连忙紧着步子赶到了慈宁宫。同庄妃带过了皇上的话，便静静地一旁侍候着。庄妃交待着苏麻喇姑先将饭菜温下，这才回身注视着旁边站立的沁雪。
这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诱人的魅力，想想同自己年轻之时倒有几分相似。或许，是自己太过重视玄烨了？或者，是自己太过在乎大清江山了？这小姑娘真的会给大清带来什么祸端吗？自己当初也曾引出不少风流韵事，大清江山在风雨飘渺之时，不就是被自己给扶起来的吗？庄妃的心中盘旋着一连串的问题。
“沁丫头。”庄妃沿着炕边坐下，低声唤着沁雪。
“太皇太后，您有什么吩咐吗？”沁雪急忙应声走进庄妃。
庄妃指着身边的座椅让沁雪坐下，而后牵过她如早春初笋般细嫩的小手，一面轻柔的抚摸着，一边十分郑重的说道：“沁丫头，皇祖母问你一句话，你须得老老实实告诉皇祖母，不可有半分隐瞒，知道吗？”
看着庄妃如此郑重的眼神，沁雪的背上已经泌出了冷汗，不知道接着下来庄妃会同自己说些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庄妃，小心的低下头来轻轻的点着。
“我问你，你喜欢福全吗？若不好说时，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即可。”庄妃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沁雪的反映。
沁雪没有想到庄妃竟如此直接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心头一震抬起头来，瞧向庄妃肃目的眼神。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回道：“太皇太后，奴婢以为芷馨同裕亲王爷当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
这一句话听来仿佛是答非所问，可是却已将沁雪的心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出来。又不至让她因回答这样尴尬的问题而羞涩难堪，巧妙机智的让庄妃都有些感叹。庄妃轻抚着沁雪的秀发，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那，若是福全非你不娶，你又当如何呢？”
第六十九章 情无奈 慈宁宫退步
庄妃的问题让沁雪再一次感到为难，她该如何回答，才能既准确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又让这位政治老人放心呢？她已经完全明白庄妃问话的用意，庄妃无非是担心福全对她用情过重，而她又不愿嫁给福全，中间再搅进皇上，唯恐他们兄弟二人因为她而会发生什么争执、误解或是不睦，所以，想要借话试探自己的态度。
她思索了良久，终于轻拾目光回应了庄妃探寻的眼神。“太皇太后，沁雪情愿终身不嫁，如果太皇太后觉得奴婢还算尽职尽责，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候着太皇太后。”
沁雪的话让庄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的欣慰，她轻轻地舒了口气，思忖着自己的担心或许太过多余。她的这个孙子历经了多少的风雨历练才能坐稳如今的江山，以他如今沉稳老道的性格应当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而坏了兄弟情谊。沁雪的回答也明显的已经看穿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她能这样坦然的面对自己的问话，足以证明她果然心无旁念。不若先将此事暂且放下，待看着日后事情的发展再做打算不迟。
庄妃心中拿定了主意，情绪也跟着轻松了下来。她正同着沁雪闲唠着家常，康熙举步迈进了内堂。下人们连忙张罗着将晚膳摆了上来，庄妃和康熙坐下身来预备用膳时，却发觉不见了玉漱。
“哎，玉漱呢？”康熙扭过身问着站在他后面的沁雪。
“喔！皇上，奴婢已差人去唤格格了，她可磨蹭着呢，你们先用吧！”苏麻喇姑站在旁边接上话来。
正在说时，玉漱已一个蹿身蹦了进来，稚嫩的声音娇气的叫着，“哪个又在说我的坏话呢？三哥哥，替我罚她！”说着就跑到康熙身边坐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沁雪，嘻着脸眨巴了眨巴眼睛，又对康熙说道：“三哥哥，明儿把你的宝贝沁儿借我用用可好？我想让她教我抚琴呢！”
“怎么沁儿会抚琴吗？朕怎么不知道？”
“嗯！抚的可好了呢，我是在宜嫂子的永和宫里听到的。”
康熙本人十分精通乐理音律，甚至对西洋乐器也有一定的研究。沁雪不愿意锋芒太露招人猜忌，所以除了佟妃之外，她从未在外人面前摆弄过乐器。只那一日在永和宫中，被宜嫔央告不下，这才随意拨弄了一曲，并不曾想到却被打从宫墙外走过的玉漱给听见了。此时，康熙听到玉漱的话，竟盯着沁雪露出神秘的笑意。
沁雪怕他怪责自己隐瞒了他，便忙不喋的解释道：“奴婢，也不过是闲来顺手玩弄玩弄罢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三哥哥，究竟成不成啊？你倒是说句话呀！”玉漱在一旁半晌没有等到康熙的答复，心中有些着急了。她使劲的摇着康熙的手臂，耍赖的央着他答应。
“依了，依了！朕敢不依吗？若不依时，你今儿还能让朕回去吗？”康熙无奈的点着头答应了玉漱。玉漱这才兴高采烈、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
总算是让玉漱闹完了一出，庄妃终于有了机会开口说话。“玄烨，福全和芷馨的事，就暂且缓上一缓吧！”她说着略顿了一顿，“福全今儿下半晌来找过我，他说，他曾许下诺言，五年之内绝不再娶，如今方才三年，他不想对她死去的福晋违诺。既这么着，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她言语之间显露出对福全些许的不满，在场的人除了玉漱都听的出来。什么五年不娶？无非是搪塞之词罢了，说明白了就是他不满意庄妃给他安排的这门婚事。庄妃有多大的体面啊！热热闹闹的折腾了一场，到头来却被福全的一句话给打了回来。虽然她心里也知道不该责怪福全，但是终究觉得失了颜面，说出话来，语气自然也就不好听。
玉漱正夹了一大块肉往嘴里送，听庄妃这么一说，也不等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便一边叭叽着嘴一边迫不急待的问道：“嗯，不会吧！这事儿不是都已经说定了吗？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这会子才说不成，那芷馨怎么办哪？”
康熙见这么大块肉都封不住玉漱的嘴，连忙又夹了一块送到她碗里，“呵，皇祖母，这事儿孙儿是知道的，确实是有这么一说。当时，皇祖母提及之时，孙儿竟一时给忘了。这会子您这么一提，孙儿又记起来了。”康熙本就不大赞同庄妃强行要将芷馨许配给福全的做法，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反驳，听了福全这个十分合情合理又天衣无缝的借口，无论如何也要帮着附和一声。可是看见庄妃狠狠的从旁瞟了他一眼，只得哑了口却低头偷偷的乐着。
“哎，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芷馨怎么办啊？这都闹的沸沸扬扬了，突然又说不成了，人家一个大姑娘家日后怎么见人哪？”玉漱的格格脾气又上来了。
“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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