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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三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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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能扰乱楚望天的心神,令其生出破绽,丁原就有更多机会把楚老魔打得落花流水。
一时间,她就像只欢快的百灵鸟,妙语如珠,说个不休。
一会儿将楚望天捧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当世泰斗;一会儿又骂他是灭绝人性,只喜听小人吹嘘拍马的老混蛋。令楚望天时而喜,时而怒,好不头疼。
但他依旧是木无表情,眼睛更是无时无刻不盯在丁原指尖的竹筷上,心中暗自定下计议,待解决丁原后,第一要紧的事便是拔了这丫头片子的舌头。
丁原见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小姑娘颇有几分自己少年时的古灵精怪,甚或犹有过之。
他不齿藉机占得便宜,劝阻道:“冰儿,不要纷扰楚宫主心神,只管相信你丁大哥就好了。”
他刚一开口,楚望天手中的竹筷挟着一缕尖锐啸音出手,筷头幻出七道光影飞点丁原脉门、五指与虎口,竟是要趁对方说话分心之际,突袭猛攻。
丁原好像早有预料,一字字入耳清晰和缓,继续劝阻农冰衣,一面双指一转,竹筷虚画出一个圆圈,将楚望天的攻势尽数囊获其内,迫其正面交锋。
楚望天手腕一振,七道光影合成一束,石破天惊刺入圆心,锋芒直指丁原虎口。
丁原蜷缩的中指飞速昂首一弹,发出道无形罡风,“叮”的击中竹筷,令楚望天手指一麻,偏离了方向。
他不等对方变招,转守为攻,竹筷斜刺挑出,一气呵成,点向楚望天拇指。
楚望天竹筷用老,已不及回防。他捏筷的双指内收,小指朝外一勾,缠向丁原的竹筷。丁原筷身后撤,与楚望天横扫回来的竹筷“啪”的一交,各自弹回。
直到这个时候,丁原才说完最后一个“了”字。
假如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能相信,这当中他已与楚望天针锋相对、寸土不让的激斗了数招。
农冰衣叫道:“好啊,楚老魔,你趁人不备,出手偷袭,算什么前辈高人?十足是个低人、矮人、矬人!”
久久不得还嘴的那些黑衣人总算逮到了机会,其中一个口齿伶俐的赶紧道:“高手相争,无所不用其极!何况宫主他老人家不过是想考教一下那小子的戒备之心,哪能算是偷袭?”
楚望天无功而返,心里已生出一丝焦躁,听手下又在胡说八道,忍不住低喝道:“闭嘴!”手中竹筷大开大阖,居高临下劈向丁原手背。
丁原竹筷往上一顶,将翠霞剑派的“中流砥柱”化入其中,以逸待劳,巍然不动。
楚望天的筷身就仿佛主动要一头撞上对方的锋芒,好在他变招极快,半途之中竹筷横移,化刚猛无俦的劈杀之式为阴柔多变的飞挑,疾刺丁原虎口。
两人互有攻守,激战越酣,于方寸之地里竹筷飞舞翻腾,极尽各种不可思议的招式变化,丝毫不逊色于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对决。
一双普通的竹筷,在两人手中你来我往,越斗越快,到最后变成两团蒙蒙光影,乌芒冲霄,“嗤嗤”鸣响不绝于耳,已全看不清楚招式动作,更无从判断究竟谁占着便宜,谁屈居了下风。
转眼拼过二十个照面,丁原体内的真气被全面激发,欢腾流转,鼓啸盈荡,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他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生恐时间一久牵动毒伤,立意要尽速拿下此局。
眼见楚望天的竹筷刚柔并济,泼水不进,他心中也不由生出敬佩之意,暗道:“这老魔的修为名不虚传,十大高手之誉的确实至名归。在招法变幻上,恐怕连鬼先生也要略逊一筹。
“幸亏我这一年来没有丝毫懈怠,苦修不辍,否则今日未必能挡得住他狂风暴雨般的攻杀。”
话是这么说,却同时激起了丁原好胜之心。
他心知如此中规中矩的缠斗下去,再有百十招也分不出胜负,若想速战速决,惟有兵行险招,出其不意。
他一个虚晃,迫退楚望天的三式连发,旋即食指弹出,将竹筷射向半空。
楚望天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竹筷吸引过去。
丁原哈哈一笑,五根指头点按弹屈,将曾山二十二字拳中的“山”字诀挥洒得淋漓尽致,更能因地制宜,另出新式,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压向楚望天,将其整只右手全部笼罩在重重指影之下。
楚望天也当真了得,面对突变临危不乱,竹筷“唰”的横扫,“啪啪”两声击退丁原食指与中指的连环夹击。
可那边丁原的拇指凌空虚按,宛如崩山裂石的浩荡罡风陡然轰到,却是一式“一”字诀。
楚望天小指、无名指双双弹射出一缕劲风,“啵”的撞击在那股浩然罡风上,右臂一麻,手背被余劲刮得生疼。
他白眉一挑,心中诧异道:“这小子好深厚的功力,老夫这三甲子的修为竟也不能占到上风!”
丁原也同样吃了一惊,他这手已运上八成的功力,希望能震散楚望天的守势,令小指暗藏的杀招能迅雷不及掩耳的突入中宫,一举奏凯。没想到自己还是把楚望天想的太简单了,对方虽然吃了点小亏,却只用两根手指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势,事到如今只能改弦易辙,小指风驰电掣般刺出,转点楚望天右腕脉门。
楚望天一招不慎,空有竹筷在手却施展不得,无法发挥优势。好在他见机极快,一直隐忍未发的中指飞速抬头,顶上前去。
丁原心如镜台,早将对手的后招变化洞察若明,小指在空中骤然停滞,令楚望天中指打到了空处。
这一下节奏的变化让楚望天措手不及,醒悟到大势不妙时,一根指头已经完全暴露在丁原的火力底下。
丁原一声清啸,小指破云射日,正点在楚望天中指的第二道指节上。
楚望天闷哼一声,手上传来一股锥心刺痛。他深吸一口气,迫出丁原攻入体内的指力,竹筷孤注一掷,劈向丁原手背经脉。
丁原见好就收,先一步撤手疾退。
楚望天焉肯善罢罢休,竹筷转劈为刺,嗡嗡清鸣,朝着丁原掌心戳来。
丁原双指一扬,稳稳接住落下的竹筷,倒转筷头,以厚重的尾部迎头痛击。
“啪”的一响,两根竹筷首尾相联,不差毫厘的顶成一线。
丁原从竹筷顶端狂涌而出的真气,如同迎面撞在一堵铜墙铁壁上,被楚望天的“忘情真罡”硬生生挡住。
可两人谁也不愿先撤手退让,各自催动功力,僵持不下。
楚望天已领教了丁原招式变化的厉害,更是想仰仗着三甲子的精深修为力压丁原,扳回颜面。故此,出手更加的不遗余力,惊涛骇浪般的真气源源不绝迫向丁原,立意要这小子筷断人伤。
农冰衣看着两根竹筷在空中纹丝不动的凝滞住,心里一沉道:“哎哟,不好!楚老魔欺负丁大哥年轻,想用功力硬吃!”
她家学渊源,自然明白比之招式拼斗,眼前情形又凶险上万分。两人俱都全力出手硬撼,只凭各自的真实修为,再无丝毫的取巧余地。一旦哪方先告不支,或疏忽大意,被对方的真气攻入体内,后果是不堪设想。
农冰衣急得一跺脚,不懂丁原为何舍长就短要与楚老魔比拼功力,万一激发了体内火毒,可如何是好?
但她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屏息凝神望着空中僵持的竹筷,心下暗暗祈祷老天保佑,教丁大哥能旗开得胜。
万如海夫妇一惊,此战意义对他们而言非同寻常,胜则生,败则死。
在内心里,万如海自然期盼丁原能赢,可两人一较上功力,就什么也不好说了。
他耳畔听见妻子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心里也和自己一样的紧张之极,轻声安慰道:“悦妹,不用担心,看这位小哥神态从容,身形沉稳,一定不会轻易落败的。”
妇人稍稍宽心,却才察觉丈夫的手心里,尽是涔涔冷汗。
楚望天久攻不下,头顶开始冒起淡淡的一蓬蓝色水气,一波一波的忘情真罡越攻越猛,双目里宛如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继而连雪白光洁的须发也逐渐转成了靛蓝,手里黑黝黝的竹筷更是闪烁流动起一抹蓝光。
万如海悄悄吸了口冷气,惊道:“不好,师父的”忘情八法“已然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这位丁小哥终究年轻,可能要吃大亏!”
果然,丁原手中的竹筷渐渐朝上弓起,一点一点的被楚望天磅礴澎湃的忘情真罡挤压,渐露不支之相。
这一点莫说万如海,随便谁也能瞧出来。
那些黑衣汉子见楚望天占据了上风,立时欢声雷动,鼓噪喝采。
农冰衣紧张的透不过气来,也没心思再去和那些汉子斗嘴。她目光瞟向门外,只盼有哪路神仙就此经过,能助丁大哥退敌。
谁知,从镇子东首,还当真来了一队和尚。领先的两个老僧手持禅杖神色肃穆,后面八名中年僧侣身着黄色僧袍,一个个虎步龙行,气势不凡,不知比门口的黑衣汉子高明出了多少。
她先是一怔道:“咦,这不是云林禅寺的和尚么,打头的好像是无观和无痛两位大师,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忽然醒悟到其中原因,她立刻面色大变,寻思道:“哎哟,糟糕,莫非他们就是丁大哥说的追兵?眼下丁大哥跟楚老魔正打到紧要的时候,想躲都来不及,这可怎么办?”
丁原恍如未觉,他早臻入空明之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悄然运起化功神诀,消融楚望天破入自己体内的忘情真罡,缓缓将对方引入了陷阱。
有道是欲取先与,丁原有意示弱,呈露败象,令楚望天生出骄纵轻敌之心,消耗其忘情真罡。暗地里丁原却在一步步凝聚“大日都天翠微真气”,引而不发,以待对方再而衰,三而竭。
楚望天却只当丁原不堪支撑,却让农冰衣等人白白担心了一场。
却说无观、无痛两人率着八名门下弟子走到店铺门口,却被黑衣汉子伸手拦住道:“站住,你们这些秃驴没见我家宫主正在里面大展神威,教训鼠辈么?”
无痛大师脸上古井无波,低喝道:“施主请让步!”双手合十大步闯了进去,那些汉子的手臂撞在无痛大师的袍袖上,莫名其妙的一个踉跄,东倒西歪的闪到了一旁,眼睁睁瞧着这群和尚走入铺子里。
无痛大师看清铺内情形,禁不住低低“咦”了声,与无观大师齐齐停住身形,站在一旁观望。
他们自恃身分,自不愿在这个时候出手捉拿丁原,静待桌旁的两人分出胜负。
就见丁原手中的竹筷越弯越高,直弓起一寸多,无观大师暗道:“这年轻人居然能在楚望天的面前强撑这么久,也算殊为不易了。没想到楚老魔居然也在这里,稍后我们擒拿丁原,莫要横生枝节才好。”
他尚未想定,丁原蓦然一声长笑,竹筷如蛟龙怒张,“啪”的绷弹伸直,积蓄多时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气”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好似决堤洪涛汹涌席卷,一举反攻进楚望天手中的竹筷。
楚望天手腕一震,对面一股浩浩汤汤的洪流已冲破了自己的防线,势如破竹,一泻千里的涌到,借着竹筷反弹振直之力,更是不可一世。他马上明白自己又中了丁原以逸待劳的诡计,却为时已晚。
“嗤嗤”声不断,两股当世无伦的真气全力相抗,店铺内突地罡风四起,吹得桌椅摇晃,杯盏颤动。
农冰衣等人不由自主退到了墙角,苦苦运力抵御。
“喀喇”一声,两人身前的木桌第一个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力量,四分五裂地塌了下去。
丁原与楚望天巍然不动,双手好像生根一般悬在空中,彼此清楚这已是一见分晓的最后关口。
忽然楚望天低哼一声,竹筷一抖率先脱离,直刺丁原心口。
丁原左掌劈落,右手中的竹筷凌空掠向对方咽喉。
楚望天左拳轰出,击偏丁原的竹筷,可自己右手的攻招也同样被对方化解。
两人坐在椅子里兔起鹘落又斗了数招,手中竹筷几乎同时“啵”的迸裂,化成一蓬齑粉随风飘散。
丁原趁势起身道:“承让了,楚宫主。”
楚望天胸口的郁闷越加明显,一口鲜血被自己压在咽喉久久盘桓。
他自知是输了丁原半筹,虽然对方全凭取巧,可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伤势只会加重。眼看蓬莱仙会将至,在这个时候受上内伤,着实不值。
更何况,丁原已经收手,自己倘若不依不饶,众目睽睽之下也有失身分,因此他心念飞转,哈哈一笑跟着起身道:“果然是后生可畏。丁原,你我后会有期!”
他瞥了眼云林禅寺的僧众,心里纳闷,不晓得这些人到底是何来意。但彼此正魔殊途,那些和尚就算不助丁原,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要在平日,这些人就这么闯进来看自己与别人较量修为,自己说不定会出手教训这些秃驴一番,可现在却要尽速寻个僻静地方疗伤。
万如海夫妇惊喜交集,虽然楚望天没有明说宽恕了他们,但这种情势之下,恐怕暂时也不会再难为他们了,夫妇二人又有了脱身的机会。在二人心中,对丁原这位救命恩人感激之至,更是对他年纪轻轻却卓越不凡的修为钦佩不已。
楚望天轻抖袍袖,向云林禅寺众僧问道:“诸位大师,莫非是为老夫而来?”
无观大师摇头道:“贫僧此来非关楚宫主之事,实为寻访丁小施主。”
楚望天一怔,捻髯道:“既然这样,老夫便不打扰了。”
他已看出,云林众僧瞧着丁原的眼神里,人人暗藏愤慨,只怕说“寻访”二字不过是表面客气。等自己一离开,两厢爆发血斗也不一定。
无观大师躬身合十道:“楚宫主请了。”
楚望天大袖一拂,洒然而去。只是来时鼓乐喧天,走时却偃旗息鼓,手下一众鸦雀无声,那些人倒也乖巧,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嘴多舌,自触霉头。
万如海再次跪倒,深深叩首道:“师父,弟子祝您老人家一路顺风!”
楚望天昂首从他身边走过,迳自去远。
第八章围捕
无痛大师猛一拄手中禅杖,喝道:“丁原,你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哗啦”一声,丁原与楚望天刚才坐过的两张椅子齐齐碎裂倾倒,只留下八根寸许长的腿柱扎入青石地面,兀自耸立。
农冰衣叫道:“无痛大师,你们为什么要抓丁大哥?”
无痛大师一愣,不知道这女娃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瞧着农冰衣有些面熟,又实在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他疑惑道:“阿弥陀佛,请问这位女施主贵姓芳名,如何晓得贫僧的法号?”
农冰衣道:“无痛大师,您不认识冰儿了?三年前我还曾随爷爷到贵寺拜访过呢!”
无痛大师顿时想起,恍(书)然(网)道:“原来是农医仙的孙女冰儿姑娘,恕贫僧眼拙,刚才居然没有认出来。”
想三年前农冰衣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所谓女大十八变,更何况是自女童变成了一个少女,也难怪无痛大师等人没能立即认出。
无观大师疑道:“冰儿姑娘,你怎么会和丁原在一起?”
原来他们早得着线报,言道丁原与一个少女昨夜入宿此镇,可万万没曾想这少女居然是农百草的孙女,而且看样子与丁原颇为熟稔,这可有点棘手。
无观大师当然不会怕了农冰衣,但其祖父农百草乃天陆正道十大高手之一,况且有医仙之美誉,与各派交情均是深厚。
试想哪家耆宿未曾受过伤病,甚至云林禅寺的数位高僧也曾得农百草妙手回春。假如因这事开罪了医仙,众人从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农冰衣答道:“我昨日在云林后山采药,碰巧遇着丁大哥受伤,便救了他到这镇上。本想今天一早就领着丁大哥去找我爷爷,谁知就在这铺子里碰见了楚老魔。
“对了,大师,您还没告诉冰儿,为什么要抓丁大哥呢!”
无痛大师沉声道:“冰儿姑娘,你还有所不知。昨日正是这个小贼,在敝寺后山不思洞中,暗下毒手,杀害了一愚师叔。
“无涯方丈已颁下法旨,邀集天陆各派同道布下天罗地网,围捕丁原,好为一愚师叔讨回公道!”
农冰衣大吃一惊,她虽然已经知道,云林禅寺在找丁原的麻烦,可着实没有料到丁原这个祸事竟然闯得这么大。
七十余年来,天陆正道统一出动,上天入地,围捕追杀一人,确属绝无仅有。再往上追溯,据农冰衣所知,也仅有苏真一个先例而已。
但她旋即摇头道:“不,丁大哥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无痛大师,冰儿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无痛大师道:“冰儿姑娘,你不要被丁原的假仁假义所骗。他杀害一愚师叔之事,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决计错不了。”
农冰衣望向丁原,似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丁原似是安抚的冲她一笑,面对云林众僧淡淡道:“你们既然认定是丁某所为,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不过,要想抓住丁某,怕也没那么容易。”
无痛大师怒道:“丁原,你还执迷不悟?此刻天陆正道数百高手正从四方云集,你即便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飞。”
他这话虽有夸张,但七大剑派联手围捕,却是事实。
须知一愚大师尽管隐退多年,但他毕竟位列云林四大神僧中,而丁原偏巧又是翠霞派的弃徒,无疑将天陆正道两大支柱全部卷了进去。
丁原不以为然道:“那也不见得,当年贵寺又可曾奈何苏大叔?”
无观大师道:“此一时,彼一时。丁原,你还是随贫僧返还云林,听候发落吧。”
丁原傲然一笑,道:“丁某问心无愧,为何要跟你们走?”
此言一出,等若除了动武再无他途可循,铺子里立时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八名云林禅寺的二代弟子各据一方,只等无痛、无观一声令下即刻动手拿人。
农冰衣忽然大叫道:“丁大哥,告诉冰儿,一愚大师不是你杀害的!”
以丁原脾气,素来不喜欢解释啰嗦,但面对农冰衣充满期冀与纯真的眼眸,他竟是不忍拒绝,低低一叹道:“丁大哥没有骗你,杀害一愚大师的凶手确实另有其人,我也正在找他。”
农冰衣眼睛一亮,道:“丁大哥,我相信你。你是少年英雄,一定不是坏人,冰儿陪你一起上云林,向无涯大师解释清楚。
“再不行,我就求爷爷出面,你绝不会有事的。”
丁原哑然失笑道:“冰儿,你太天真了。倘若你丁大哥所说的话,这些和尚肯相信,又何至于要上天入地,七派齐出追杀我?
“真要上了云林,恐怕连丁某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他这话倒不是随口说说,想那一恸大师如何能轻易放过自己?得此机会能除去他这枚眼中钉,这老和尚何乐而不为?何况他们手上捏了所谓的人证、物证。
无观大师摇头道:“丁原,你对敝寺成见太深,才会有这种想法。假如当真非你所为,敝寺也绝不会颠倒黑白,冤屈无辜。”
丁原漠然道:“假如云林禅寺真如大师口中所说这般高风亮节,明辨是非,老道士也就不会死了。当日诸位大师,又可曾给过阿牛和我师父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不必说了,想留下丁某,凭本事说话吧!”
农冰衣道:“丁大哥,冰儿来帮你!”
丁原心头一动,思忖道:“这小女孩儿与我相识不过短短半天,倒也热心,我却更不能拖累了她。”
他微微一笑问道:“冰儿,你真想帮丁大哥的忙?”
农冰衣认真点头道:“丁大哥,我答应要带你去找爷爷,冰儿说出的话一定算数。”
丁原道:“可是丁大哥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想托付给你,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农冰衣精神一振,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紧张,兴奋道:“丁大哥,是什么事情,冰儿一定给你办成。”
丁原转身道:“万二哥,铺子里可有纸墨,借小弟一用。”
万如海连忙道:“有,我这就去拿。”
他转身走进里屋。
无观、无痛二人不明白丁原想干什么,但料他在光天化日众僧包围之下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当下也不阻止,随这几人忙活。
万如海取来纸笔,放在桌上,悄悄以传音入秘的功夫道:“丁小哥,你尽速从里屋朝后面突围出去,在下替你挡住这些和尚,谅他们也不会拿我怎样。”
丁原同样以传音入秘道:“多谢万二哥好意,不过这些个云林禅寺的和尚,丁某还不曾放在眼里。”
他背过身去,挡住无观大师等人的视线,提笔飞书,片刻写就数行短信,待笔墨稍干便折叠起来,交到农冰衣手上道:“冰儿,稍后无论丁大哥能否杀出重围,无观大师他们一代高僧,定不会为难于你。
“事后,你就将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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