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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消万古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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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机关在哪里？”洛雪夜问道。
芸倩点点头。
“那地道出口呢？”洛雪夜又问。
芸倩摇摇头：“芸倩从没进去过，夫人说机关只能用一次，是防止有人追击。”
多么缜密的心思，怕也不是这个女人一人之力吧。忽然想起楚未然的父亲，那个楚闻鹤口中没有出息的男人。只怕是这一切的事也有他的功劳吧，他应该是有想尽办法护住自己的妻儿吧。不然仅凭洛家在天祁山庄的实力是不可能有这么周密的后招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洛雪夜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
芸倩探究的望了洛雪夜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心意
回到房间，洛雪夜便埋首于草药堆里了。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楚未然的身体……甩甩头，不再多想。一夜无眠，直到天亮，洛雪夜才呼出一口浊气来。看身边火炉子上的药已经沸了，洛雪夜把漆黑的药汁箅进碗里，朝楚未然的房间去了。
跟浅云约定的是三天后，也就是后天了。无论如何这两日里必须把楚未然的身子调养到最佳状态。至于他体内的残毒，只能等出了天祁山庄再找地方清除了。
刚进门，就发现楚未然已经起床了。洛雪夜对他盈盈一笑，楚未然竟然呆住了。晨曦的阳光不刺眼的透过窗棂倾洒进来，恰好落在洛雪夜的身上，仿佛透过洛雪夜水透的肌肤再滑落到地上，那张在梦里牵挂的出尘面容盛满了温暖清透的笑意。此刻楚未然看见的如梦中仙子般的景象仿佛只是自己一心向往的幻境。
“怎么？睡一觉起来不认识我了？”洛雪夜打趣道，原来他也有这样呆呆傻傻的时候，不禁又是一笑。
“雪儿……”楚未然竟然只痴痴冒出这两个字来。洛雪夜轻轻走到他面前把脸凑到他眼前，挥挥手，“你还在梦里没醒么？”眼中的笑衬出一对精灵的眸子。
想也没想，楚未然一手揽过洛雪夜，湿热的唇对准樱红一点印了上去。洛雪夜还未及反应，就早已淹没在那炙烈而缠绵的情意中去了。只残存的意识里把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案桌上。若说平日的淡薄里只丝丝情愫在滋长，那么此刻便是肯定了心意之后最热烈的爆发，谁还能顾及过去？谁还记得那些困扰的血缘？他们都不是纯澈的水晶，所以他们才更珍惜这难得的情感。那些肮脏残忍阴谋算计，已经够了！此刻，他们谁也不是，只是洛雪夜和楚未然。两颗不由自主为对方付出，不由自主彼此信任的心而已。
当洛雪夜娇喘着软倒在楚未然怀里时，脸上的红霞不禁又让楚未然一阵心神荡漾。楚未然在洛雪夜耳边轻轻吹着气说道：“如果就是这样，永远，多好！”
洛雪夜没有回答，永远太远了，她看不见。但她知道，过去还没有完。楚未然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他说“如果”。是仇！他的仇，让人觉得辛酸。她的仇，让人觉得惨然。他们应该有共同的仇人吧，但……他却是她仇人的孙子。丝丝凉意驱走了刚才火热的情意。是啊，如果……世间的一切若只是“如果”，该多好啊！
看楚未然喝过药，洛雪夜便继续为他运功疗伤。昨日的一掌虽然让楚未然受了内伤，但好在他自身内力深厚倒也并无大碍。只是魍魉的毒却有反噬的迹象，洛雪夜必须替楚未然把毒素封住。不然，以前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不说，保不准还有更大的危险。
楚未然看洛雪夜眼下有淡淡的黑，本不想让她如此劳累。但又一想自己如若不能及时好转也必是她的拖累，也只得让她费这番神了。
直到日头偏西，洛雪夜才苍白着脸撤回自己的内力。楚未然连忙吩咐芸倩备好晚饭，可回头却发现洛雪夜已经靠床睡着了。轻轻对端着食盒进来的芸倩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芸倩倒也识相的退了出去。楚未然轻声来到床边，把洛雪夜抱上床，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中的容颜，久久舍不得移开眼去。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上就有了从未消失的疲累？第一次见她如耀眼的金凤般时，那张易容的脸上也是这样的疲累么？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多余的人，有仇不能报，却只能生生被仇恨蚕食着心，永远在地狱里煎熬。不知道原因只知道结果的煎熬着。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守护不了爱的人，没有爱的人守护。直到那天，他在她的榻上醒来，看她吃惊的问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中了二十多中毒时。他才知道，原来世上也有人会关注他的身体。“你当我的药人好了！帮我试药！反正我救了你，你总该报答我吧。”楚未然想到这里不禁一丝微笑从眼中蔓延出来。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楚未然做她的药人，她胆子实在不小。不过，那天，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怜惜。不错，是怜惜，一种痛心不舍的怜惜。是那才让他答应了她的吧？
洛雪夜睡得不安稳，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是那些过往吧。她身边那些保护她的神秘杀手，她刻意隐瞒的身份。除了这仇，怕是还有其他吧。楚未然轻轻为洛雪夜抚平那又皱起的秀眉，“什么时候，你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呢？”
一直昏睡到太阳高照洛雪夜才悠然转醒，抬手却发现手被人抓得紧紧的。低头一看，是楚未然，他合衣躺在自己身边。一抹暖意顿时充盈心间。只这轻微的动作却也让楚未然猛的醒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饿了？”楚未然问她。
洛雪夜点点头。
“你先梳洗一下，我让芸倩准备早点。”楚未然说完下床出去。
洛雪夜有刹那的恍惚，仿佛一生已经悠悠然过了很长很长，平淡如水的期盼就是这样的早晨而已。只是，那些过往，顷刻间又如潮汐般蜂拥而至，洛雪夜不由得甩甩头。强压下心中的异样，起身，回屋梳洗。
早点很清淡，估计是真饿了，洛雪夜吃了不少。楚未然一脸笑意看着自己，洛雪夜没好气的横过去，“别笑了，再笑我都吃不下去了，感觉我跟这盘子里的一样了！”
“恩，”楚未然竟然很正经的点点头，“秀色可餐！”
洛雪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只眼角的余光还是没能漏下芸倩一闪而过的失落。洛雪夜没有告诉楚未然芸倩的另一个身份，她觉得还是留给芸倩自己说比较好，毕竟她一直都是他的贴身丫头。
恢复了精神，洛雪夜又替楚未然诊过脉，确定楚未然此刻只要不使用内力，其他一切都无碍时，两人便商量起逃离天祁山庄的事情来。不知道是楚闻鹤太自信还是对这个孙子仍然爱护，这两日也没有过多为难近远居里的生活。但洛雪夜还是有丝不安，楚未然虽然同样疑惑，但也只能稍稍宽慰了洛雪夜一下。要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刘伯
近远居一向安静，可今天不同，今天的近远居特别安静。
当楚闻鹤知道近远居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只泛起冷冷的笑意。一股强烈杀气让刘平都有些不寒而栗。
楚未然第一个从密道里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跟着出来的洛雪夜和芸倩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刘伯，竟然是你这里。你连我都瞒过了！”芸倩首先热络的叫了出声。
“小丫头，这有什么好奇的。”刘伯笑道。
也是，当日楚未然说刘伯是他娘的人，那必然也是跟芸倩很熟悉的，此刻这样一看，想必又是夫人的后招了。刘伯微笑着立在三人面前，似乎已经久候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天楚未然带洛雪夜躲避跟踪进入密道的那间屋子。这么一间屋子竟藏住了这么多的秘密，而且看来还不止这些。
“小姐，让你受苦了。”刘伯没等三人先问，径直向洛雪夜叩拜下去。
洛雪夜一惊，连忙扶起刘伯，“刘伯，您老这是干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你们现在还不安全，少爷从小就喜欢往我这里跑，楚闻鹤肯定会让人过来搜查的。你们先跟我去个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告诉你。”刘伯说着，转身轻轻将桌上的油灯一扭，这房间中的第三条密道赫然出现在脚下。
这条密道似乎更为精致，期间还有不少机关。刘伯领着三人东拐西转，终于在一面石壁前停了下来。一摸暗门，石壁立马向地面沉了下去，现出了里面宽大的石室。
待到石门重新关上，刘伯才松出一口气来。点亮了屋内所有的灯，石室顿时如白昼般明亮起来。
“小姐，少爷，暂时就委屈你们住在这里了。我会每天都来给你送食物和水的，你们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在浅云没有来接你们之前，你们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刘伯依旧微笑着。
“浅云？”洛雪夜更好奇刘伯的身份了，浅云怎么会跟刘伯这么熟的？就算浅云三人发现了那幅对联也不会轻易信任一个陌生人的。
“小姐，你认识这个吧？”刘伯拿出一块翡翠腰牌来，上面赫然一个“洛”字。洛雪夜一看，了然。那不是一般的玉腰牌，那是洛家十八魅影的象征，淳于先生、浅云他们身上都有这个。原来刘伯居然是十八魅影的九商之一。
“小姐，孤鸿传来消息说有蹊跷，所以我让浅云跟竹秋另做打算。至于眼下，小姐还是帮少爷拔毒要紧，毕竟楚闻鹤的武功已经不是小姐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刘伯说得隐晦，但洛雪夜是明白的。在天祁山庄有些事情她也没想明白，但翻来覆去找不到关键在哪里。其次，孤鸿肯定对刘伯说起了楚未然跟自己的事，所以刘伯才笃定楚未然是可以帮到自己的。若只她一人，就是此刻大摇大摆的出去也是有逃走的胜算的。但她不会抛下楚未然，楚未然也断不会让她走。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那么单纯的，不想分开。
“刘伯，”洛雪夜看了楚未然一眼，楚未然回以了然的笑容，洛雪夜报之一笑，继续问道：“未然的娘，我应该怎么称呼呢？”
刘伯初时一愣，忽然明白过来，笑了，道：“夫人是洛家养女，不然她也不会想要收留芸倩丫头，那么疼那丫头了。”
顿时，一口郁结已久，却默契的都不去触碰的闷气自洛楚二人胸中舒缓过来。洛雪夜与楚未然相视一笑，竟有些酸楚在回荡。此刻才敢真正去想，如果……如果真是兄妹，怎么办？若没这结果，怕是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去触碰这个心结。只敢望着，咫尺却天涯的望着。
芸倩眼瞧着，有些酸意湿了眼眶，却别过头狠狠忍住。只是那眼中的清澈不再，多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
半月后，当楚未然从一桶清水中出来后，洛雪夜终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欣慰的看着楚未然，笑得如初春的梨花般，“本姑娘今天以后就允许你使用内力了！”声调有说不出的娇俏，陪上那灵动的眸子。楚未然不禁也顾不得身上湿嗒嗒的衣服，一把揽过洛雪夜，埋头印上那张樱唇。刚还生灵活现的洛雪夜此刻也只能软倒在楚未然的怀中了。顺着唇一路往下，楚未然轻轻的吻上了洛雪夜的雪颈，似不解恨，竟一口咬住了洛雪夜的小耳垂。引得洛雪夜在他怀中不由得一阵轻颤。这感觉透过两人都已湿透的衣服传递到楚未然身上，一股炙热的火在下腹燃烧起来。此刻娇喘不已的洛雪夜自是没感觉到楚未然的变化，只知道楚未然更疯狂的吻瞬间又落了下来。
正当楚未然想就此要了洛雪夜时，一个细微的声响传来。两个武功都不弱的人儿自然而然的听见了。香艳旖旎的景象戛然而止。看着楚未然懊恼的神情，洛雪夜不由得连羞涩都忘了，大笑起来。弄得楚未然脸一下子黑了，尴尬不已。
待两人整理好衣衫后，石门已经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浅云、竹秋、流夏和刘伯。洛雪夜脸上红晕未消，明眼人一看便知，刘伯笑得灿烂至极。洛雪夜脸更加红了。倒是浅云状似浑然不知的说道：“有异动。”说罢递给洛雪夜一张字条。
纸上是淳于先生的字迹：西方新星未定，中庭遗祸仍有。避中取西为好。
去窝斯？洛雪夜看向楚未然，不由的想到楚闻鹤那晚的话来。或许，楚未然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她。
夜离
楚未然的伤好完也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洛雪夜担心刘伯的安危，毕竟楚闻鹤总会察觉出蹊跷，在天祁山庄的范围内，刘伯的安稳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我记得我派下的商谱中在京城还有一处没有实施，刘伯你就去京城接手吧。”洛雪夜说道。曾经着手整理九商时，洛雪夜就写下商谱，九商在本有基础上根据商谱的建议和线路继续发展，最终目的是暗中垄断各自行业。
“商谱？”楚未然很好奇。
“呵呵……”刘伯笑道：“臭小子！你拣到宝了你还不知道呢！我家小姐可是经商奇才，九商的实力在她的管理下壮大了几倍不止呢！”
楚未然顿时明白过来，洛雪夜这几日也对他说过十八魅影的事。一道由衷欣赏的目光看向洛雪夜，“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得了个宝贝呢！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洛雪夜将笑意泛滥进眼底深处。被人这样宝贝着的幸福就快要让她忘了所有那些阴晦。但心中仍有一个声音在挣扎着：这些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从暗道出来，穿过丛林就是管道了。这是上次楚未然带洛雪夜走过的。刘伯没有跟着，他有他离开的方法，不能打草惊蛇。孤鸿的回报是今晚天祁山庄没有异常行动。所以，洛雪夜一行六人才决定今晚离开。但此刻，楚未然回头对洛雪夜无奈的一笑，“看来，孤鸿的情报有误啊。”洛雪夜看了看这片漆黑的林子，太安静了。这样的夜，这样的林子，这样的安静就完全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除非，有埋伏！
“浅云？”洛雪夜轻唤，她知道，没有谁的直觉会比他更准。
“估计不下三十人，个个都是好手。”浅云淡淡说道，仿佛只是陈诉事实，而非回报敌情。
“每人五个，应该没问题吧？”洛雪夜轻笑说道。
“每人五个？”楚未然问道，不解的看着洛雪夜那深沉的笑意，又是这样的笑，只有她心里有算计的时候才会出现。
洛雪夜微微转身，看向芸倩，没有说话，只对她微微笑着。芸倩也看着洛雪夜，没有表情，却带着探究。轻轻叹气，芸倩有种落败的神情，对楚未然说道：“少爷，我也会武。”
楚未然大吃一惊，他竟然不知道也没察觉！
“她这是你的盲点而已，没什么奇怪的。”洛雪夜知道，芸倩的伪装虽然还不是极好，但对于楚未然来说，他是从没想过要去怀疑的，自然放松了没有过多注意。一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子，那么娇柔的一个女孩子而已，这就是楚未然的想法吧。但，只怕是楚未然离开这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已。
楚未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一瞬间，让人难以察觉。洛雪夜却轻巧的拉起楚未然的手向前走去。前面是什么，不知道，但能手牵手时就尽量珍惜，洛雪夜忽略心中那片阴影这样想着。这时间无多，不是吗？
楚未然的脸色冷峻起来，一股杀气在蔓延。四周是晃亮的火把，楚闻鹤居然来了。能让浅云都察觉不出气息也是情理之中了。
“看来，你们要替我分担了。”洛雪夜笑道。
浅云看了一眼洛雪夜，有疑问但没问出口。倒是竹夏轻唤：“主上的意思是？”
“你放心，我不介意全替你分担了。”楚未然说道，看似玩笑但却严肃得紧。
他明白，他总是明白自己所说所想。洛雪夜笑了，真的笑，笑得那么透彻，却也那么淡然。
“不。”洛雪夜坚决道。总是仇人，仇该亲手报吧。你们总是亲人，总不该互敌生死吧。洛雪夜如是想。
楚未然抿紧薄唇，看着洛雪夜，她没有看自己，眼神中却有不容违抗的坚定。他真的不在意的，早在抱着自己母亲冰冷尸体的那一晚，他就不再是他的孙子了。漫长的十年，他找不到自己在意的任何事物，只剩一具没有所谓的躯体，千疮百孔。直到她，不论是易容术下刻意隐瞒的她，还是眼前如此坦诚的她；不论是那个醉倒在他怀里的她，还是这个让他无病缠身的她，都是他现在唯一想守护的。可他，还是不能阻止。
没有再多的语言，洛雪夜轻轻一跃，落在楚闻鹤面前。那么勇敢，不是那个当年一心求死的她。她昂起头，缓缓说道：“洛家满门，因你死。今天，我必须血债血还。”没有笑，没有背，没有怒。因为太多太多，她已经没有表情可以表达。
“哼！”楚闻鹤冷哼一声，“就凭你？”
抿紧双唇，洛雪夜的右掌渐渐凝起寒霜。旁边的楚家家将立时围了上来，浅云竹夏流夏三人迎将上去。楚未然没有动，楚家人也不会动他，他只轻轻瞥了一眼芸倩。这一眼，冷，冷得芸倩一个哆嗦。芸倩底下头，只一片刻，却仿佛思量了许久许久。再抬起头来，神情却似下了一个决定般，没有犹豫，挥掌击向楚家家将。楚未然的眼神自那一瞥之后便牢牢锁在洛雪夜身上，再未移开。仿佛预见悲剧，一丝痛在眼中，他焦虑的紧张洛雪夜每一个动作。对手是楚闻鹤的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啊！
洛雪夜纤影笼罩在森森寒气中欺身向楚闻鹤一掌挥出。楚闻鹤心中暗惊，这小女娃居然会寒冰神掌，要知道没有数十年的功力要练此功必是自损的事。冷笑，楚闻鹤飞身避开锋芒，幻影拳立马施展起来，一双精光闪烁的眼死死扣住洛雪夜的身形，要找出寒冰神掌的破绽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天地间分分合合，竟似看不清彼此出招的瞬间。
洛雪夜凭着无人能及的轻功，竟也让楚闻鹤在三十招内没能占得一点好处。反倒是楚闻鹤，一双手掌一接触到洛雪夜满身寒气便有被封住血脉的危险，而迟迟不得近身。楚未然却越看越急，要知道寒冰神掌施展时间越长，反噬力越大，再这么下去，洛雪夜必会危及自身。一百招后，楚闻鹤渐渐发现洛雪夜身边的寒气不似刚才浓烈了。掌风便越来越紧，再过二十招，洛雪夜的护体寒气必然不攻自破。楚闻鹤脸上冷意渐深。只看得楚未然一手冷汗。
正在这当口，只见洛雪夜身子一飘忽，不顾身后楚闻鹤追击而出的一掌，只身向前飘去。楚未然正想飞身上前，却腾的发现洛雪夜左手掌隐隐闪出暗红。烈焰掌！就在楚闻鹤那使出八成功力的一掌就要贴上洛雪夜后背之时，洛雪夜一个燕回扭身迎击，火亮般的手掌对上楚闻鹤那一掌，天地间一声巨响，复而寂静。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各自向后飘落下来。洛雪夜一个趔趄，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下，红得惊艳。楚闻鹤却站得奇稳。孰高孰低，已见分晓。
“主上！”浅云最后一刀解决了身边的楚家家将，却看见这一幕，绕是再沉稳的人也不由得心一紧，呼出声来。
“雪儿！”楚未然更是心中一痛，戾气顿生。
云逝
一丝淡然的笑浮现在洛雪夜脸上，她的眸子却越发的明亮起来。笑着，依然是那样绝尘的笑容，却有令人寒澈心扉的森冷。烈焰未灭，寒冰未消，洛雪夜左手炙红，右手凝霜顺势一划，竟是两仪生四相之卦。一掌劈出，冰火两重，天地失色。楚闻鹤脸上再无冷笑，凝神沉气，要知道烈焰掌和寒冰神掌本就已是天下至高的掌法了，却从未有人能身兼两种传世神功的。虽然洛雪夜的掌法并不纯熟，内力也不够深厚，但这样集两种神掌于一身又不要命的打法也着实让他有些吃力。楚闻鹤不再有所保留，暗暗运气，双掌竟冒出丝丝青绿之色。楚未然不由一惊，这竟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鬼毒神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洛雪夜的身法何等之快。眼睁睁的，就那么任无力感如炸雷般袭来，痛！惨白的身影，惨白的面容，飘零般坠下。身体第一时间的反应是飞身抱住那就快抓不住的身影。
“雪儿……”楚未然看着怀中的洛雪夜，悲痛的呼唤着。
努力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却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洛雪夜淡淡的抬手拭去嘴角的鲜红，却总也拭不完。身体已经麻木了，只是鲜血不停的溢出，洛雪夜无奈的笑了笑。楚未然红了眼眶，只能紧紧搂住她，紧紧的，就怕还有一丝空隙，她就随风而逝了。
楚闻鹤的情况也不是很好，闷哼一声，竟也有甜腥入口。气息已乱，体内寒热两种气流肆无忌惮的乱窜起来。没想到洛家也能出这样一个丫头来，楚闻鹤也知道当初小看了洛雪夜。他冷眼看向楚未然，“杀了她！”
抬起头，楚未然眯起双眼，却仍有一道如刀般凌厉的眼神射出。裹着浓浓的恨意，一字一句的话语从牙缝里蹦出：“不要逼我对你出手，我没有你那么残忍！”话虽这样说，但想起母亲冰冷的尸体，怀抱着深爱之人孱弱的娇躯，楚未然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浓烈的杀意来。楚闻鹤不禁皱起了眉，“你难道还是不懂我的用心？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天下被别人握着，而自己只能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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