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消万古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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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风立扬这才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又想起那位夜儿姑娘了？”
　　　　“对不起。”风立扬竟轻轻说道。
　　　　洛雪夜心中突然就生出几分内疚来，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位若柳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风立扬悠悠说道。
　　　　“美人。”
　　　　“不光是美，她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识礼，满腹才学的女子。”
　　　　“你对她评价颇高啊。”
　　　　“可是……她已经去世了。”
　　　　“啊？”洛雪夜假装很惊讶，“原来你才那么坚信不是她杀人也不是她栽赃？”
　　　　“不！”风立扬坚定的说道，“她根本就是那种人！我敢以我的所有替她担保！”
　　　　“你爱她吧？”洛雪夜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呢！”风立扬否认得极快，仿佛下意识的。
　　　　洛雪夜笑了笑，“她都去了，你否认和承认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了。”说着径自朝前走去。徒留风立扬缓缓跟在后面仿佛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在人群中，“大家快去看热闹啊，南城外打架了！”
　　　　顿时，大街上热闹起来。
　　　　“走啊，去看看……”
　　　　“谁跟谁打啊？”
　　　　“听说是俩男的！都长得很俊呢！”
　　　　“是啊是啊！听说有一个比窑子里的窑姐儿还妖媚！”
　　　　“那可有看头了！”
　　　　……
　　　　洛雪夜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猛然间眼中闪过一道光，“裴瑟！”两个男人……那另一个必然是楚未然！没有多想，脚下轻轻一点，只见人群中一点白色的身影如疾风一闪而过，洛雪夜已施展轻功朝南城外而去。
欺骗
　　　　　　　　　　　风立扬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洛雪夜的影子！连忙也施展身法朝城南而去，身形急闪，竟也是暗藏不露的高手。后面的侍卫连忙跟上。
　　　　南城外，此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
　　　　“看来你武功恢复了。”裴瑟嘴角扯出一丝悠然的笑意来，直叫围观者眼前一亮，不由得为那一笑的绝色倒吸一口气来。当然，女性偏多。
　　　　“看来你还是那么执着。”楚未然冷冷说道。顿时，又一部分女性对着楚未然两眼放光起来，怎么这个看起来也这么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神呢！
　　　　“我说过，除非你死，否则我绝对不会罢手的。”裴瑟飘飘然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楚未然更不以为然。
　　　　“本来是打算没有她在旁边保护你的话，我比较省事。不过，既然你武功已经恢复了，那我只有稍微辛苦一点了。”裴瑟说完又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露出来，他仿佛很享受被众人崇拜的感觉。
　　　　“你见过她？”楚未然眼神一凛，直逼裴瑟。他找了洛雪夜一晚上都没有找到，裴瑟居然见过她，难道？
　　　　察觉出楚未然的紧张，裴瑟轻笑，“确切的说，昨天晚上我们整晚都在一起。”
　　　　“她现在在哪里？”
　　　　“那……我可不知道了！”裴瑟看着楚未然越来越森冷的目光，心中竟有丝说不出的喜悦。原来，他也会这么在意一个女人！
　　　　“你！找死！”楚未然话音一落，已然出手。
　　　　裴瑟手脚也绝不呆滞，银光一闪，腰间弯刀早已出鞘在手。一个偏削，堪堪挡回楚未然的一掌。挡住了上盘，楚未然身形一转，右腿凌空扫出，裴瑟脚下一点，身形冲天而起，空中一个鲤鱼打挺，手中弯刀如皎月划破朝楚未然胸前逼去。只见楚未然身子朝后一压，双腿朝刀面一点，左掌拍地，身子竟朝后滑出，躲开那凌厉的一刀。借助楚未然挡住刀面那一股劲道，裴瑟一个旋身，银刀如闪般劈向身形未立的楚未然。楚未然右掌划出错过刀锋拍向裴瑟胸口，左手捻二字禅竟生生夹住了裴瑟的刀锋贴身而过。裴瑟连忙侧身避开楚未然的掌风，抬掌与楚未然拆招。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却因身形极快，旁人却未必看得真切。两百招后，裴瑟仍不落下风。但心中也不免吃力，自己凭手中宝刀让楚未然处处提防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而楚未然赤手空拳仍然如此游刃有余，只怕再过两百招自己也只是费力不讨好。以前欺楚未然身中奇毒，不想这毒被洛雪夜解了之后的他实力竟是如此强大。心中有了这般思量，手中竟有些分心，楚未然一道掌风劈来，仓惶躲开，不敢分心，又一刀回旋绞回敬过去。只见楚未然身形一变，脚下步伐加快，整个人影影绰绰竟似有无数分身，裴瑟心中一惊，从小在窝斯长大的他哪里知道这幻影神掌的玄妙。宝刀收回胸前防御，双眼死死看着眼前身影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模糊的楚未然，一丝冷汗不禁在背心暗暗流下。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落在裴瑟身边，一把将裴瑟拉出楚未然幻影构筑的掌风圈。身法如惊鸿般一闪，何等之快。
　　　　“是你！”裴瑟惊讶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雪夜。她没有说话，只看着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楚未然。楚未然也看着洛雪夜，黝黑的眸子里泛滥着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楚未然问道。
　　　　“本就是无谓的，何苦？”洛雪夜说道。
　　　　“我可没说过我会放过他。”裴瑟对洛雪夜笑道。
　　　　洛雪夜回过头，看着裴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最想要的是什么？”很认真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裴瑟，仿佛看到他的心底。
　　　　裴瑟一怔，无言。
　　　　“跟我走。”楚未然说道。
　　　　洛雪夜回过头，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伸出手，楚未然牢牢抓住。两道身影，翩然而去。
　　　　“喂！洛雪夜！”裴瑟唤道，愤愤然吼道：“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洛雪夜！才刚赶到的风立扬听到这三个字，犹如响雷轰在心中。她！竟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夜儿！怎么会？她骗他！为什么？不！风立扬眼中含伤，却只能无奈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眼前。夜儿！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认我？难道只是作为朋友也不能？你怎么可以！不！绝不！绝不！绝不让你再消失在我眼前！
　　　　裴瑟眼见楚未然和洛雪夜消失在远处，扭身也翩然离去，只洛雪夜那句话在心中击起的无限涟漪怕是无法在悄然平息了。围观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城中一处别院中，一位身着明黄长衫的男子立在一株玉兰树下仿佛想着什么。院子外匆匆跑进来一劲装男子却被随侍一旁的一位中年人拦住。劲装男子在中年人旁边附耳几句，中年人脸上一阵惊异，却很快平复下来。摆摆手，示意劲装男子退了下去。
　　　　良久，明黄长衫的男子仿佛收起自己的思绪，慢慢转身朝屋里走去，中年人跟着进了屋子。
　　　　关上门。明黄长衫的男子问道：“查出什么了？”
　　　　“据回报，那女子名唤洛雪夜。应该……应该是贵妃娘娘。”中年人小心翼翼的低头答道，眼神不停的瞄向眼前的男子。
　　　　只见眼前的男子一听到“洛雪夜”三个字，身子不由自主一阵微颤，手猛一下子握成拳。
　　　　“还有呢？”强压住微颤的声音，那男子继续问道。
　　　　“还有……玄王似乎跟她……跟贵妃娘娘走得很近。但贵妃娘娘似乎刚才在南城门外跟另外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离开了。”边说，中年人边抬眼看向那男子越来越深邃的眼神，好不容易说完，却已是满头满脸的冷汗。
　　　　明黄长衫的男子眯起了双眼，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中年人，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找到她。”
　　　　“是！”
相许
　　　　　　　　　　　人生存在这个世上，总免不了有茫然的时候，仿佛脚下有条条大路，却不知道该走哪条。不是因为心中没有了目的，而是不知道哪条路才是通往心中所想之处，举足为艰。身边有人，却仿佛是一个易碎的梦，任何举措都怕把这个梦打碎，故而千言万语终是不知如何启齿。于是，各怀心事，只剩紧得出汗的相握，连这样的紧握都充满着无奈的气息，让人慨叹唏嘘不已。何去？又何从？
　　　　太室山巅，临崖而立的两个人儿就这样沉默着。
　　　　“你不问我什么吗？”洛雪夜打破僵局。
　　　　楚未然抿紧了嘴唇，却还是一语不发，这实在不像他，可他不知道在她面前自己还能怎样。
　　　　“十五年前，洛氏被诛。而我幸免于难，被当朝御史欧阳家收养，名欧阳雪夜。十年养育，十年栽培，我却念念不忘的只有报仇。我要向风家讨一个公道！我知道，从头至尾，洛家并没有谋反，一切都是陷害。于是，太后诏令我进宫时我毫不犹豫的应诏进了宫。我杀了他的孩子，我对他下毒……我还……爱上了他。”
　　　　洛雪夜没有说“他”是谁，楚未然也知道是谁，“贵妃”口中的“他”除了当朝天子还能有谁？心中的愤恨压过嫉妒，嫉妒又吞噬着心痛，杂味五陈在翻腾在涌动。眉头越见紧皱，手中的劲道越发大了，洛雪夜生生一阵痛，却没有想抽回，都在痛吧。
　　　　洛雪夜继续说道：“可是王皇后查出了我的身份，我被贬为庶人出宫。最后，我用命保住了欧阳家。现在没有死去的我，永远也不可能是欧阳雪夜了。欧阳雪夜早在那天就已经死了，和皇贵妃的身份一起，死在那天。”一字一句，平淡平缓，娓娓道来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一个传说的故事，那么遥远，让人只能淡然叙述。洛雪夜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楚未然，轻轻解下颈项上的纱巾，一条寸长的细红长疤赫然映入楚未然的眼中。如此快捷的利器，如此狠绝的一刀，如此固执的铭刻。
　　　　“每当我在镜中看到这道疤痕，我都很愤恨，恨我自己的软弱，恨我行差踏错。但是，也是这道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过去的永远留在过去了，谁都阻止不了过去的发生，但却可以给未来一个深重的警醒。未然，我不告诉你，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许不了你我的过去，我无法轻易讲述，那些，我巴不得腐烂在记忆里的东西，我真的无法……”
　　　　“别说了……”楚未然深深的把洛雪夜搂进自己怀中，更紧，更用力，仿佛恨不得把洛雪夜揉进自己的身体。
　　　　“不！”洛雪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让我说完。”轻轻推开楚未然，望着他，微微一笑，“我刚刚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去找你？我要不要好好跟你解释？我要不要生你气，因为你不辞而别。可是，你让我跟你走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在心里答应了，来不及思考的就答应了。我甚至没有想要怎么跟你说……现在就说完了。我想，我给不了你我的过去，我还是可以许你我的未来吧，你，要么？”
　　　　百转千回，万般思绪，终究等到这句许他未来。楚未然狠狠吻上洛雪夜，有侵占，有掠夺，有疼惜，有缠绵，有太多太多。终于，他确定，她是他的……
　　　　轻柔的替洛雪夜系上雪白的纱巾，楚未然抚过洛雪夜的脸，“余生有你，夫复何求？”
　　　　远远的，云掩山间，临崖之巅，两道出尘绝世的身影定下了白首之约，心中无尽的幸福蔓延徘徊在崇山峻岭之间，只未可知，后路竟是如此崎岖……
　　　　携手下山，一路上竟也幽幽无尽好风光无限撩人意。
　　　　“你对裴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他好像很大震动。”楚未然问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你知道吗？昨天是他母后的祭日。”洛雪夜问道。
　　　　“……”楚未然不发一语。
　　　　“我想知道他的事。”
　　　　“自古后宫就是美人塚，他的母后是窝斯王第二个皇后，也是窝斯王最爱的女人。只可惜，天妒红颜，过早仙逝。她没有子嗣，裴瑟是她的养子，小小年纪因为他母后便在后宫受尽迫害。大概正因为如此，权利在他看来比什么都重要吧。可就因为他没有皇室血统，在他母后离世之后，窝斯王越来越不重用他。而我，作为窝斯王朝唯一继承人，自然是他欲出之而后快的人。”
　　　　“可是，我不觉得他心里最渴望的是权利。”
　　　　“哦？”
　　　　“我倒觉得他似乎很渴望一个能倾听他心声的人，也很向往有一个知心的朋友，甚至一个关怀他的亲人。”洛雪夜悠悠说道，这是昨晚裴瑟给她的感觉，那么寂寞的他，居然肯对自己这么一个不算朋友倒是敌人成分居多的人说那么多不着边际却繁冗的心里话。而今天，自己只是凭感觉脱口而出的话居然能让他如此破格的嘶声大呼，那么她的感觉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是吗？难道，你想让我做点什么？”楚未然好笑的问道，这个小女人现在竟然还有闲暇去顾及别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们有些地方明明很相同，你们也明明可以不用这样大动干戈。或许，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好兄弟，也未可知啊？”洛雪夜说完轻笑起来，“我是不是有点……妇人之仁？”
　　　　“或许，但就像你说的，也未可知。”楚未然笑着轻点洛雪夜鼻尖，“不过，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整天为这些事情烦心，我希望她快乐，无忧无虑的快乐。”
　　　　洛雪夜翩然一笑，快乐呵，呆在他身边的她就是快乐的，不是吗？很安心，可以忘记很多，只单纯为两个人的快乐而快乐。就算这样会让自己更加软弱，那又何妨？只因为有他而软弱，自然也会因为有他而更加坚强的。左手抚上颈上的疤，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那么无谓的怯懦和逃避不是更加愚蠢？
重逢
　　　　　　　　　　　山脚，已经有人恭候了。
　　　　黑红的八抬大轿外站满了侍卫，垂首候在轿外的不识别人，正是大内总管，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何公公。
　　　　洛雪夜脸色刹那苍白。
　　　　何公公看见洛雪夜，躬身走了上来，“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楚未然微微皱眉，略已猜到轿中何人，委实来得太快了。
　　　　洛雪夜望向轿门，是他么？这么快，他竟然知道了。这样的阵势，他想做什么？轻颤着闭上眼睑，他是要她死还是要她生不如死？“何公公，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并不是什么贵妃吧。”洛雪夜轻轻说道。
　　　　“娘娘……”何公公看了一眼洛雪夜身边的楚未然，欲言又止。
　　　　何公公如此坚持，想必她的身份他早已查清了吧。洛雪夜沉下气，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公公，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你可是大内总管，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是一个被贬的庶人。”
　　　　“你是在责怪朕吗？”一个怒气冲天的声音从轿中传来，声音一落，轿中人已经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是他，真的是他，那张早已渐渐在脑海中模糊的面孔，此刻如此鲜明深刻的出现在了眼前——风立天。他竟然真的，找到了她。洛雪夜看着风立天，仍是那张棱角分明如刀刻般的面孔，仍是帝王之气霸绝天下的气势，仍是那双精明的眸子。他没变呵。
　　　　“我无憾，你呢？”
　　　　“我无悔”
　　　　……
　　　　仿佛昨日的耳语，今日与君相见却物是人非了。洛雪夜轻轻屈膝，“草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立天并没有立即让洛雪夜起身，只刀般的目光射向楚未然，“你见到朕竟不跪拜？”
　　　　楚未然对他微微一笑，“我非风凌王朝子民，何须跪拜贵朝天子？”不卑不屈，答得理所当然。
　　　　“哦？那你是哪国的子民？”风立天冷峻的声调丝毫不减气势。
　　　　“小民来自窝斯王朝。”楚未然悠然说道。
　　　　风立天缓缓将视线移到洛雪夜身上，他多想能重新拥着她，想到夜夜在揽月殿外徘徊，想到为了他不顾形象的如此刻般立在她面前。可她，她竟然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她竟然那么迫切的撇清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她难道……真的变了？一股恨意在风立天的心中如狂风般呼啸。当初他以为她已经去了，为此他将她奉为女神般在心中为她，独独为她留下一片谁都闯不进去的天地。那天，在少林寺，见到她，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爱他的她，竟然会对另一个男人露出那样无邪的笑容。他以为自己只是看见一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女孩，他以为自己只是太想念她，所以才会眼花。就在听到何全（何公公）的禀报时，他心中仍然是不愿去相信的。但此时，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的爱妃，竟然真的给他戴上绿帽子。
　　　　“你，平身吧。”风立天半晌才说道。
　　　　洛雪夜缓缓起身，平视风立天。就算惊起雷霆风暴，她也只能面对，这是她做出的唯一的选择。
　　　　风立天也只看着她，并不言语。两个人似乎在暗中较劲，只等谁先打破沉默。洛雪夜的心却在沉下，越来越沉。
　　　　“你没什么可说？”终于，风立天问道，作为天子，他自认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洛雪夜心中一声叹息，“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皇上……”何公公有些不放心。
　　　　风立天抬手示意噤声，“走吧。”他还是不甘心的吧……
　　　　林中，只剩下洛雪夜和风立天。
　　　　“我……不是欧阳雪夜。”洛雪夜轻言道。
　　　　“你说过，你姓洛。”风立天说道。
　　　　深吸一口气，洛雪夜看得出来风立天是逼她自己说出一切，重逢难道依然是猜测？彼此猜测彼此？这永无休止的猜测。“我是说，我不再是当年的我。当年的我已经死去。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洛雪夜。”
　　　　“然后呢？让我当作从未见过你一般，只当你死去了？然后，回宫看着空荡荡的揽月殿去怀念我的月贵妃？”风立天冷冽的问道。
　　　　洛雪夜痛苦的闭上双眼。是这样吗？是这样让你牵挂着？是这样的被你深爱着？可伊人已随岁月去，如何能复当日痴痴无悔的情分！时间，际遇，丝毫不给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早已昭示我们之间在那一刀划下之时便戛然而止了。即便知道你会拒绝我的说辞，也绝没想到天子如你会给我如此这般的恩宠啊。
　　　　“忘了我吧，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眼前的。”洛雪夜无力的说道。
　　　　“可是你出现了！你知道吗？我都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洛氏一族平反，为你正名了。你却来告诉我，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竟然背着你的夫君另结新欢！”风立天忿然道。
　　　　洛雪夜摇头，“是我受不起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先皇会处置洛氏一门，为什么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肯为洛氏翻案？为什么我当日非死不可？我真的爱不起也恨不起，我累了，我只想远离……我只能放下，彻底的放下。”
　　　　“然后去爱别的人？给当朝天子带上一顶绿帽子？这就是你的放下？”很没志气，风立天痛恨自己竟说出这样的语言来，这不是一个皇帝该说的话，这更像是一个妒夫的语言。
　　　　“如果你坚持这样说，我无话可说。还是那句话，你的贵妃，早随欧阳雪夜消失在这个世界。”洛雪夜淡然说道。
　　　　“好！很好！你很好！欧阳雪夜死了，欧阳家总还有人没死吧。”风立天狠狠说道。
　　　　“你想干什么？”洛雪夜猛的看向风立天。
　　　　“我想要你跟我回去。”风立天冷冷一笑。
　　　　“不可能。”
　　　　“是吗？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的。”
　　　　“欧阳一家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可以？”洛雪夜难以置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当年让她完全信任的明君吗？还是这两年来，他也变了？变得无所不用其极。
　　　　“谁忠谁奸我比你清楚。但，隐瞒朕的贵妃生死真相，隐匿钦犯这样的罪，怕不是忠臣所为吧？朕可以容忍他们一次，是因为朕爱自己的贵妃，爱屋及乌的维护。至于第二次嘛，那可就难说了。”风立天冷冽的眼神盯住洛雪夜缓缓说道。
　　　　他成功了，洛雪夜在心中承认。洛雪夜可以抛下自己的性命不要，但绝不会抛下养育自己十年的恩人和亲人。
　　　　“别让我恨你……”洛雪夜咬牙说道。
　　　　“你却在让我恨你呢。”风立天看着洛雪夜，知道他赌赢了。
砸场
　　　　　　　　　　　楚未然看着风立天独自一人回来，上轿，离开。心中有一丝不安，连忙朝林中走去。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雪儿。”楚未然轻唤。
　　　　洛雪夜转过身，对楚未然微微一笑。不是第一次看她这样笑，却每次都让楚未然莫名的心动，那样绝色除尘的容颜，仿佛不是这世上的，像是稍不留心就会消失不见。
　　　　“未然。”洛雪夜朝楚未然怀中扑去，就放肆一下自己的心吧。
　　　　“他，没说什么吧？”紧紧搂住洛雪夜，楚未然还是有些不安。
　　　　洛雪夜摇摇头，心却像是被人揉搓着一般，痛到有些窒息。仿佛刚刚触摸到的幸福却转瞬间又一次在手中流逝了。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即将发生的事，她不敢去细想，只愿只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或许风立天只是为了面子。或者，楚未然并不会……
　　　　“在想什么？”楚未然隐约觉出洛雪夜有些不对劲。
　　　　“在想……我们离开这里去哪儿好好玩儿一下。”洛雪夜笑着说道。
　　　　“你想去哪儿？”楚未然轻点洛雪夜鼻尖，笑问。
　　　　“你当时为什么会去扬州的？”洛雪夜突然问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裴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