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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情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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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三两,好贵喔!”
“你想买剑?”
也许是下意识想弥补童年时的缺慽,水漾儿特别喜欢在这种人潮中钻动,喜欢吃庙会里买卖的小吃,也爱在庙会摊子上买东西,因为庙会摊子的东西总是比一般店家便宜。
“嗯啊,我的刀都快烂光了嘛!”水漾儿嘟囔,还抽出自己的小蛮刀给蔺殇羽看。
其实她应该是使剑的,可是师父要养九个徒弟也是很吃力的,幼时练剑法,用的是木剑,自己削一把就有了,但长大后要出门、要防身,可就不能用木剑了,只好去锈子买那种打造坏了的便宜货——多半是刀,随便砍几下,刀刃上就是一整排缺口,她的小蛮刀都快变成梳头的发梳了。
“走吧,我们上西域。”
“呃?”
西域?
为什么要到西域去?
西域的宝剑有比较好吗?
没听说过呀,就算真的是,她也买不起嘛!
不过,能到西域去玩玩也不错。
所以水漾儿就兴高采烈的跟着蔺殇羽到西域去了,自然,他们是一路玩过去的,只要水漾儿一见到新鲜的玩意儿,随便喊声停,蔺殇羽就会陪她逗留下来玩个尽兴。
“那个!那个!”水漾儿兴奋地大叫。“那是什么?我没见过耶!停一下让我仔细瞧瞧好不好?”
“嗯。”蔺殇羽的回答永远都只是一个单音。
不过,倘若水漾儿有注意到的话,蔺殇羽的回答虽然一成不变,冷冽的表情始终如一,但自他养伤期间开始,每当目光落到她身上时,他的眼神就愈来愈不一样了……
可惜,水漾儿只顾玩她自个儿的,始终没察觉到异样。
最后他们来到伊黎,蔺殇羽才把她往山里带,在山与山之间来回,那边挖,这边挖,也不知道在挖什么。
“蔺公子,你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没回音,水漾儿耸耸肩,好吧,那就趁这机会来练武吧!
上天柱山祭墓时,临走前,俞镇宇特地教了她一套剑法和掌法,让她先死背起来,有空再好好领悟一下——她的练武资质虽只是中上而已,但记性奇佳,不然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么幼小时发生的事。
但一路玩来,她根本没时间练武,而现在,可不正是时候了。
于是蔺殇羽继续这边挖洞,那边也挖洞;水漾儿就练她的剑法,又练她的掌法,双方各忙各的,倒也不无聊。
一个多月后,蔺殇羽终于挖到两大块青色的“石头”……
“到绍兴去吧!”
绍兴?
现在又是要到绍兴干什么?
水漾儿满头雾水的又跟着蔺殇羽回到中原,来到绍兴,先到赤堇山,又是这边挖、那边挖,挖出数块灰色的“石头”;再到若耶山,还是这边挖、那边挖,挖出几块黑褐色的“石头”。
最后,在若耶溪畔,蔺殇羽又雇人建造熔炉、鼓风炉。
忙了半个月后,他突然跟她要指甲,等她把指甲剪给他,又未经她同意便剪去她一小撮头发,在她的吃惊、抗议声中,硬把她拉上熔炉上方,先把指甲和头发掷入熔炉中,再割破她的手指,让几滴鲜血流入熔炉内,这时候,她反而不再抗议,也不挣扎了。
他要为她打造武器吗?
数天后,在声声响亮的打铁声中,水漾儿终于能够确定,蔺殇羽真的是要特地为她打造武器。
不知道他是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给她呢?
要打造武器并不算太困难,找块铁矿,放入熔炉内熔化,再取出来敲敲打打成了型,加上把手,那就是一把武器了。
但要打造上乘的武器,那就不只是“辛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为了去除杂质,得到最精粹的本质,得挥着沉重的铁鎚,历经千锤百链,一再放入熔炉内,一再取出来敲打,重复再重复,鼓风炉不断拉动,熔炉内的高温可以熔化任何再坚硬的物质,尤其是在这种酷夏的季节里,炽阳高照,炎热如火,这根本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了的折磨。
才半个时反,水漾儿就受不了了。
她老早就避到林子里凉爽的树荫下,练武练累了,便坐在老树根上,遥遥望着毒辣的日头下,蔺殇羽裸着上半身,认真地一鎚鎚击打着艳红的赤铁。
起初还不觉得怎样,她也不是头一次看见男人光着臂膀,一再重复的动作看久了也会腻,宁愿看树上的小鸟打架还比较好玩,或者看蚂蚁搬蚱蜢的尸体也挺有趣的,不然干脆眯眼打个盹好了。
但久而久之,她发现最后她的目光总是会回到他身上,也许是钦佩他能够无视火辣辣的炽阳,无视熔炉高温,坚持在那里一鎚鎚的敲打那块闪着火光的熟铁。
上官风说他意志力惊人,果然不是盖的。
不过要她说实话,她会承认好奇的成分比较大,虽然相识两年,但她还是觉得对他这个人感到陌生得很,总是眼睛看着他,心里却在想: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就算得知他某些童年往事,但想了解他那个人也还是不容易,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冷脸,眯着一双冷眼,又不爱说话,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杂七鸟八?
譬如说,她想买把剑,他却决定要亲自打造一把剑给她,为什么?
问他,他不说话,只用奇怪的目光瞟她一眼,这就是他的回答,天知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沟通就没有了解,最后,她只好回到原点,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既然思考的对象是他,眼光自然而然也就老是朝他那边飞过去,思考他,也研究他。
他看上去瘦削,但一光着膀子,才知道原来他的身材结实得很,每一使力,肌肉便鼓成一团团,上回重伤还留下来的疤痕纵横在白皙的肌肤上,汗水宛如分流的小溪,一条条流淌过那一团团的肌肉、一块块的疤痕,滴落在砂砾上……
好个男人!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晕眩逐渐袭上脑部,思绪开始浑沌起来,看着看着,心的怦跳也开始加速,连呼吸也局促起来了……天,她是怎么了?
她赶紧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不信邪的再度打直了眸子朝溪畔看去,看他专注的拧着眉宇,看他烧红了铁块,看他奋力挥鎚,看他将逐渐成形的锻铁放入溪里冷却,看那鼓成一团团的肌肉,看那一块块的伤疤,看那一条条的污水……
很快的,同样的感觉又一次虏获她,但这次,感觉更清晰了。
那样有点儿忐忑、有点儿心神不宁,又有点儿贪恋、有点儿热切兴奋的情绪,挥之不去,逐之不退,更恐怖的是,她还有种冲动,想亲手摸摸他的肌肉到底有多结实,也想尝尝他的汗水又是什么滋味,这种莫名其妙又过火的渴望,使她不禁慌乱了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下意识抚上双颊,她才察觉到自己的脸热得发烫,不,她浑身都燥热不已,不是因为夏日的闷热,而是身体自然的发热……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四师姐。
记得四师姐和大师兄尚未成亲前,每一见到大师兄,四师姐脸就红了,还会手忙脚乱地搞砸手上正在做的事,当时才十三岁的她好奇得不得了……
“四师姐,你干嘛脸红成那样?”师父说不懂的事就要马上问,她最听话了。
“见到喜欢的人就脸红,那是不由自主的呀!”四师姐害羞地回道。
“是喔!”
“是啊,不但会脸红,还会心慌意乱,好紧张好紧张……”
“这么惨?”
“但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好开心,又好兴奋……”
咦咦咦,那……那不就是她现在这样了?
难……难不成她喜欢他?!
对于这种全然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世大发现,水漾儿的反应是:惊吓得差点掉头逃之夭夭,可是她才刚跳起来,连转身都没来得及,不知道为什么,蔺殇羽突然回过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骇然一惊,心虚的立刻又坐回树根上,硬扯出一脸假笑嘿嘿嘿。
待他又转回去专心打铁,她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慌乱的心也冷静下来了。
师父说,要面对现实,不能逃避,好吧,好吧,她就老老实实承认她是真的喜欢上他好了……
不,不对,哪有那么简单就喜欢上了,她又不是花痴!
她只是……只是……
对了,她只是心动而已,对,心动而已……
可是,这也很奇怪啊!
他的俊美容貌不曾迷惑过她,他再是高雅挺拔也不会让她多看一眼,他赐予她的恩情并没有打动她,他显赫的背景更看不在她眼里,他带她到处吃喝玩乐也没有让她特别感激,可偏偏她就为他那种粗豪的男人昧心动了……
她是哪根筋拐错弯了?
冬至前,熔炉终于熄火了。
放在水漾儿面前的是两把剑,首咯长一些的短剑。
一把比一般长剑略短几寸的长剑,还有一把匕首,“你的个子娇小,这种长度的剑比较适合你。”蔺殇羽淡淡道。
“好……好……好漂亮!”水漾儿惊叹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武器,她却说出宛如见到难得一见的艺术品般的赞叹,这也难怪,光是那两把剑的剑鞘就已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了。
再轻轻抽长剑出鞘,只闻得一声清越的颤响,犹似琵琶的尾韵,飘飘渺渺的吟颤中,一抹青碧的璀璨光华已如一汪流水般流泄而出,那流水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烟,仿佛幽林中的淡淡雾氲。
“太美了!”
一再惊叹着,水漾儿凝目细瞧,只见那剑身不但比一般剑短,也窄了一些,宽仅约一指半,平面成兰叶型,最令人惊奇的是,一般的剑都是亮铁银芒,而这两把剑却青翠如玉,晶莹若水晶,锋芒呈现一片碧绿的柔光,宛似秋水泓漾,使她无法不怀疑,这把剑真的是武器吗?
似乎能看出她的疑惑,蔺殇羽握住她的手竖起锋刃,拔下一根头发轻轻丢出,但见那根可以算是毫无重量的头发,一碰触到锋刃便断成两截了。
这个厉害!
“好……好……好利!”水漾儿只能不断的发出赞叹。
蔺殇羽收回手,再拿起她原来那把烂刀,直接往她面前一送。
“砍!”
“砍?”
她迟疑一下,轻轻“放”下去,深怕一个不小心毁了这把“精致的艺术品”,谁知剑刃几乎才刚碰到那把烂刀,竟像是菜刀切豆腐似的,眨眼间,那把烂刀就被“切”断了,她顿时傻眼。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她还没开始使力砍耶,它怎么就变成两段了?
“最好别自个儿伤了自个儿。”说罢,蔺殇羽便转身要启程上路了。
好毒!
水漾儿不甘心地噘起小嘴儿,赶紧收好两把剑,三两步追上蔺殇羽,两人一起跳上马。
第7章(2)
“又要上哪儿去了?”
“上和田去,找几块翡翠宝石,好镶上剑柄、剑鞘。”
“……”
翡翠?
宝石?
还几块?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宝剑”这两个字是这么来的,镶上“宝”石的“剑”武器好不好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安上昂贵的宝石,才能称为宝剑……
他在耍富啊!
可是蔺殇羽十分坚持要在剑柄、剑鞘上镶上翡翠宝石,就他而言,必得镶上翡翠宝石才算“完工”,水漾儿也只好随他了,最后,那两把剑的剑柄、剑鞘终于镶成他满意的样子了,水漾儿立刻用布把双剑重重包裹起来,免得被人偷了!
在她眼里,那已经不是“剑”,而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蔺公子,快过年了,你都不用回谷去过年吗?”
“不用,从我踏出夺魂谷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了。”
他就那么憎恨他父亲?
不过,她也没资格说他,都这么久了,她不也一样无法原谅她爹,就算她爹还在世,一旦她离开那个家,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在天柱山过年?”
“嗯。”
于是,这回换蔺殇羽跟着水漾儿走,要回天柱山一起过年,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天柱山上,有一项最大的考验正在等着他们……
不,是她!
向来,蔺殇羽多数时间都是单独一个人在江湖上到处走动,但不管是夺魂谷的人,或者是元雾、杜非则或韩彰要找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不仅仅是元家、杜家和韩家在全国各地都有铺子,就连号称“鲜少有人出谷”的夺魂谷,其实在谷外也有许多生意,只是除了夺魂谷自己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是属于夺魂谷的生意而已。
所以,要找人,只要随便丢个问号出去,很快就有哪里的铺子传回消息,说夺魂公子何时曾在哪里出现过,于是很快就可以找到人了。
而适回,要找蔺殇羽的是杜非则。
不过杜非则并没有亲自来找蔺殇羽,而是遗人送来一张大红喜帖,还附上一张信纸,上书短短一行字。
我成亲时你一定会来,你答应过我了!
“既然杜少爷是你的好朋友,他成亲,你是一定要去的!”
“……”
“喂喂,你答应人家了耶!”
“……”
“蔺公子,你想言而无信吗?”
“嗯。”
还真的“嗯”呢!
水漾儿翻了翻眼,嘴一张就想跟他讲道理,可是两瓣唇一分开,马上又阖上了,这个人脑袋里根本没有“道理”这两个字,讲再多他也听不进去。
要跟他讲道理,不如跟他讲“故事”。
“小时候,我家是很穷的,两亩薄田,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年,赋税一缴,就什么也没剩下了,”她慢条斯理地道。“但我爹很疼哥哥和弟弟,生活再是拮据,每当附近有庙会时,爹就会带哥哥和弟弟去玩,顺便买几文焦糖渣儿……”
“我不求一定要去逛庙会玩,但那焦糖渣儿,我也好想、好想、好想吃喔,可是……”她叹息。“从来都没有我的份,我只能流着口水看哥哥弟弟吃,好羡慕、好羡慕。直到有一回……”
说到这,她突然捏紧了手上的喜帖。“弟弟不小心掉了一小片渣儿,我躲在一旁屏息注视着那一小片渣儿,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等他走远了,我马上冲过去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弄干净上面的尘埃,正想塞进嘴里,却被人一把抢了去,是我爹,他说我偷了弟弟的焦糖渣儿,又死活揍了我一顿……”
她扬起一抹可怜兮兮的笑。“为了那一小片焦糖渣儿,不到半指甲片大的焦糖渣儿,我整整哭了两天还停不下来,好幼稚,对吧?”
低头,她细心抹平被她捏出折痕来的喜帖。“直到我娘悄悄跟我说,她一定会买给我吃的,于是我不哭了,就从那天开始,我日日夜夜盼望着,一句承诺,我满怀希冀的等待了将近一年,终于,我娘从我爹那里偷到了一文钱,当娘把那一小包焦糖渣儿放在我手上时……”
她深深叹息,好幸福、好满足。
“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了,我娘实现了她的承诺,给了我一小包焦糖渣儿,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扬起泪光隐然的眸子,她静静地把喜帖放回他手上。“对你来讲,一句承诺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我而言,那一句承诺的实现,改变了一切,我的幼年记忆一直是很悲惨的,但至少在那一天里,我是快乐的,我的童年时代,起码有那么一天是值得我念念不忘的,你懂吗?”
妖异的丹凤眼深邃如幽井,眼神又不太一样了,默默凝视她半晌后……
“你希望我去?”
“我希望你说出口的承诺都能够实现。”
“……那我就去吧!”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水漾儿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及时吞回去。“那你要留在杜家过年吗?”
“不。”简洁而断然的回答。“天柱山。”
不知为何,一听他这么说,水漾儿心头一阵甜,莫名其妙开心起来。“好,那我等你。”
于是两人当即分道扬镳,一个往天柱山,一个转至两日路程外的杜府。
这时,那双曾经偷窥过他们的阴郁目光又出现了,悄悄的盯着他们,他们依旧没察觉到。
更不知道,那双目光一直都断断续续地跟着他们……
豁除了五狐之外,三鬼帮里最受古媚看重的就是九刺客:丧灵、冰女、旋风、火影、疯妪、肉宝、狂徒,以及一对双生姐妹妩林和妩动。
五狐使脑筋虽是一流的奸诈狡猾、无耻下贱,但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姿势摆出来刚刚好够骗骗人而已,因此,当要办正事时——特别是那种杀人见血的事,就得靠武功仅次于抗蛇与黄畸癞的九刺客,而他们也从未让古媚失望过。
但这回,他们一接到任务——绑架夺魂公子,当场就一脸呆样的傻住,差点没脱口抗议古媚是有意要陷害他们的。
之后,虽然他们硬着头皮接下任务——不得不接,却使尽各种藉口拖延时间,不是找不到夺魂公子,就是时机不对,或者地点不宜,甚至连天候不佳这种理由都拿出来搪塞了。
由月影门、千叶庄和擎天帮的前车之监可知,意图绑架夺魂公子,无异自寻死路,不如去绑架皇帝老子更安全。
不过,拖得再久,终宪还是要拖出一个结果来,也是凑巧,正当他们想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好死不死的被冰女瞧见傅伟下山到小镇上买日用品,一路跟踪下来,总算得知俞镇宇师兄弟搬到哪里去了。
这下子简单了,只要等到水漾儿和蔺殇羽分开,单独回天柱山来,届时,就可以威胁水漾儿用蔺殇羽来换她的师兄姐了。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临了……
当水漾儿回到天柱山,远远一看到师兄姐们的新木屋,原是迫不及待的脚步不由为之一顿,眼睛瞪大了,旋即又举步小心翼翼地前进几尺,再停下。
往前望,就在木屋前,她那六个师兄姐们也不晓得是被点了穴道,或中了什么迷药,几个人杂七杂八的堆成一团,不能动,也无法出声,只拿一双双焦急、无奈的目光望着她。
再往旁看,一个全身火红的男人笑吟吟的对她点头。
“终于回来了!”红衣男人似乎很开心。“我就知道,过年时你应该会回来,果不其然,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
水漾儿仔细打量片晌。
“呃,我应该认识你吗?”
“不,不认识,不过……”红衣男人的语气十分亲切。“我是三鬼帮的人。”
三鬼帮?!
水漾儿心头凉了一下。“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我们帮主想怎样。”
不都一样。
“好吧,你们帮主想怎样?”
“想用他们……”红衣男人两眼朝俞镇宇几个身上一瞥。“换夺魂公子。”
水漾儿并没有很吃惊,早在见到师兄姐们躺了一地那一刻开始,她就猜到对方的目标不是她,就是蔺殇羽了。
“如果我说不呢?”
“不?”红衣男人揶揄似的轻笑,目光再往后瞄。
在俞镇宇六人所堆成的人堆周围,还有八个老少不一的男女,各个手上都拿着一支管状筒子对准了那一堆人。
“瞧见没有,他们手上的东西,那是苗疆千蛊门的暗器『万针穿心』,虽然并非真有万针,但一次就能射出一百八十根毒针,针针见血封喉,只要擦破一点皮就没命了。如果你不想用夺魂公子来换他们的话……”
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红衣男人继续很有自信的微笑,相信水漾儿应该懂得他未尽之言。
她懂。
但不知为何,水漾儿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吴常冷静地想起二夫人曾经问过她的一句话:
“换了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当时,她的回答是: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事到临头,我才会知道该怎么办吧!”
现在,与沈康所面临的相同困扰果真临头了,她不能不顾师兄姐们,也不能把蔺殇羽交给他们,那么,她应该如何抉择呢?
答案立刻在她脑海中浮现,于是她深深的、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跟你换!”
第8章(1)
跟元家、韩家一样,杜家是武林名门,也是富商大贾,杜家大少爷要成亲,自然是铺张已极,喜客满山满谷,要在人山人海中找一个人并不容易,那就好像在沙滩上找一粒特定的沙子一样困难。
不过要找夺魂公子就很简单了,只要找到一张只坐着三个人,其他座位没人敢搭上屁股的宴客桌就行了。
但此刻,竟有第四个人胆敢坐上那桌,而且还是坐在夺魂公子旁边……
“咦?水姑娘,你怎会来了?”元霭惊喜的叫道。
半声招呼都没打,水漾儿就忙着先拿起筷子来大吃大喝,“我来……”用筷子指指蔺殇羽。“找他的。”
“怎么,分开几天都舍不得吗?”元霈挤眉弄眼,笑得很暧昧。
“才不是,我是找他有事。”
“哦,什么事?”
“大事!”
“呃?”
三天后,水漾儿独自一人走在天柱山的山路上,手上牵着一匹马,马背上挂着一个人。
当她步向木屋时,红衣男人已然在屋前等候她了,只是不见俞镇宇等人。
她并不奇怪,想来从山下开始,就一直有人在监视着,她一出现,监视的人就立刻上山来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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