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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流伤,一笔夕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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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湛斐无所谓的耸耸肩,又瞄了一眼那堆烟花:“他们去听新年音乐会了,我偷偷跑出来了,想和你们在一起啊。Blue姐和夏夏呢?”他四下张望着,好奇无比。

    我帮爸爸把饭桌抬进客厅,看看电视上的时间:“快到了。苏薇已经在路上了。”

    “夏夏!”林湛斐喊了一声,打乱了我和爸爸的脚步。我抬起头,看见夏夏背着那把火红色的电吉他站在门外,愣愣地盯着地上同样鲜红的心形烟花图案。我微微一怔,双眉不自觉的蹙在一起。我正打算出门看看,却被林湛斐抢先。将黑未黑的天色下,林湛斐拉着夏夏的胳膊轻轻的摇晃,双唇微启,我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夏夏始终未曾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将搭至眉眼的发丝绾过耳后。

    我别过脸,假装一本正经地摆放碗筷,眼前依旧是夏夏愣愣站在院中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薇的单车铃声响起。我勾起一个微笑,拍拍手迎了出去,刻意忽略掉院中的夏夏和林湛斐。

    “呀,英小泺!新年最后一天快乐哦~”苏薇裹得很严实,声音被炮声吞没仍然掩饰不住她的喜悦。我不语,微笑着伸出食指轻点她的眉心。出门之前我已经跟爸爸打好招呼了,让他利用这一段时间点燃院中的烟花。听到院中传来“嘶嘶”的声音后,我才走到苏薇身后,用手蒙住她的眼睛和她一起走进四合院。

    苏薇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双手冰凉但是有汗渍的潮湿,“喂,你干吗?……”我调整一下呼吸,崴一歪头让烟花周围的邻居散开,这才放开手,轻轻环住苏薇的腰。她显然没有来得及对眼前的一切做出反应,好半天才从喉咙中挤出细小惊喜的尖叫。我的唇角绽放出花朵,俯下身子耳语:“苏薇,我爱你。”苏薇的双肩因为欣喜而微微颤抖,片刻她竟回过头,闭着眼寻摸我的双唇。我亦没有迟疑的迎上她的吻,也无心在乎四合院中还有多少围观的邻居。

    掌声和欢呼声响起,礼花满天。苏薇的手臂缠绕上我的颈,她微弱局促的呼吸漫过我的鼻翼,渗透进我的心。

    英泺,我也爱你。


    元宵节以后,我被批准休息几天。

    彼时的画册签售会已经结束,我顺利签约进了一家杂志社,成了某个知名作家的专栏的插画画手。导师说,如果继续努力下去的话,我这颗“画坛新星”一定会越发明亮起来。

    我低低地笑两声,套上羽绒服,打车去了流伤夕阳的排练厂房。

    苏薇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规,三天前应邀去了外地一所知名艺术院校作交换演出。仿佛这个新年,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如果不是亲自看到了苏薇在电视上的表演、如果不是走在大街上会被画迷们认出追着向我要签名,直到如今我可能都不会相信我们曾经用尽一切争取的竟然不经意间就成了真。

    蛰伏过后的腾飞。

    其实在大年三十见过夏夏和林湛斐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怎么联系过了。毕竟彼此都太忙,而且夏夏也再不会像曾经那样频繁的进出四合院了。

    车还没有开到厂房我就隐约听到电吉他和键盘混合出的和谐乐曲。又是一首新曲子呢。我向窗外望了望,想。

    “听到音乐了没?”司机冷不丁问我一句,格外突兀。

    我点点头:“嗯。怎么?”

    “听不了几天了。”他干笑两声,有几分苦涩的味道,“这里面训练的两个孩子是我女儿的同学,听说实在交不起厂房的租费了,下个月就得走人。也是啊,父母不可能由着他们乱来,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还不如好好学习,干点正事。”

    我付了钱下了车,司机的话一直响在耳边。

    “一切都明朗了起来”,似乎我又忘记了,流伤夕阳仍旧没有看到黎明。




chapter12

我走进厂房,乐声还在继续。民谣的曲风,是林湛斐最擅长的。

    “哥?”夏夏停了下来,冲我挥挥手,笑容中都没有一丝阴霾。我看看蹲在一边关音响的林湛斐,也装作没事人一样牵一下唇角,按一按架子上的键盘:“继续练呗,曲子挺好听。”我佯装咳嗽一声,又说:“你们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么?”

    “没有。”话音未落林湛斐就接了一句,他“倏”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挑一下眉反问夏夏,“没困难,对吧?”

    “没有没有!”夏夏一愣,慌忙摇着头,双颊瞬间红成一片。这是她撒谎抑或紧张时的反应。我垂下眼睑,有些不悦。我知道他们不愿意再麻烦我,可我帮助他们从来都是心甘情愿,我真的很想看他们成名,看他们日益优秀。真的真的很想。我缓了缓,浅浅一声叹息:“你们既然叫我哥,就是把我当哥看了,我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我就是你们的哥,所以,我想告诉你们,夏熙妍和林湛斐,在我这里,你们大可不必伪装。”我原地踱了几步,顺便打量这间简陋寒冷的厂房,“去我画室练习把,虽然没有这里宽敞但起码很暖和,手指都冻僵了又要怎么弹琴呢,好不好?”


    在学校的树林发呆,想不出好的切入点画这次的专栏插画。在学校的日子已经没有原来平静,有大小的会议出席,有大小的事务处理,还有苏薇所谓的“有大小的美女接见”。醋味十足。我傻呵呵地乐出声,却未曾觉察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一个人傻乐什么呢?”装做轻松却格外尴尬唐突的语气。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我没有回应,也打消了走的念头。依然坐在原地认真的发呆,望着了无生气的枯枝。风声很响,已经有了些临近傍晚的寒意。我起身,拉好上衣的拉链,僵硬的手臂拍着裤子上的土,背起画板准备离开。

    “对不起……”我被拦住了,不得不止步。“真的……对不起……”

    我嗤之以鼻,侧过脸不想与那双眸子对视:“似乎,我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向媒体爆料了吧?”我幽幽地自下而上认真端详面前的人,语气嘲讽。“或者说,你是想天马行空瞎编一通?”

    “对不起……”又是那不痛不痒的三个字。

    我皱起双眉抬起头还是看见了那张异常熟悉的脸和温和的眉眼:“我不想听。别说了。简皓,现在说这些,实在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就好像在完好的皮肤上划下一道很深的伤痕,尽管医治的如何完美如何及时,伤疤仍会有,到死去那一天都不会消失。你懂么?”

    简皓比先前更没有底气了,他躲闪开我直视的目光,低语:“我没有奢望你可以原谅,我单纯的道歉真是没有什么价值,可我还是要说,英泺,对不起。”他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鞠躬。我微扬眉梢,没有丝毫情感波动,未等他直起身子就转身走开,在心底掉落一声冷笑。

    我听到简皓懊悔的深重叹息,片刻,又是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我一怔,不由放慢步子,有多多少少的预感,知道简皓此刻做了什么。

    “英泺,我明白你不会再当我是兄弟,我也明白我的一句话对你的伤害是我做多大努力也无法弥补的。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是我第一个为止下跪的人,我的道歉,没有丝毫虚假。”铿锵有力的坚持透露说者的执著。我淡淡一侧目,又在下一秒回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行走,不急不缓。这一次,连冷笑也没有留下。

    你用你的背叛告诉我,什么才叫做决绝。


    完美的扫弦。曲毕。

    “英泺哥。咋样?”林湛斐抱着吉他侧身看着我,声倾泻忐忑。

    “不错啊……诶,你问我还不是闲得,我就一乐盲。反正我的感觉挺好,你或许应该问问苏薇。”我蹲在地上化水粉颜料,侧脸被电暖器照得发烫。林湛斐不语,吮吸着双唇思考几秒钟,又在乐谱上加了几个音符,这才说:“改天给她听,改天去四合院逛一圈,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blue姐了。”他说完又清一清嗓子,不干脆的咳嗽几声。

    夏夏见状,忙放下纸笔,拿起桌上的水杯,也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倒着开水:“冬天太干燥,多喝点水,保护好嗓子。”林湛斐听完夏夏的话,馒头微笑着应允,我却看到他的双颊逐渐升温,变成绯红。我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感觉到右手边的暖水瓶被夏夏踢了一脚,缓缓倾斜。

    “小心!”我下意识地去接,可接到的已经是倒出暖水瓶的满满一壶开水。

    灼烧的疼痛,还有女生的尖叫。

    医院。

    我半躺在床上,任护士小心地为我的右手上药然后包扎,顺便听她絮叨:“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处理的得当,一两个月以后就会好了,不然多耽误事儿啊。”我闭着眼“嗯嗯啊啊”的应着,又不忘安慰一边小声抽泣的夏夏,场面甚是混乱。

    “英泺!”风风火火地推门,风风火火的语气,苏薇一贯的风格。我睁开一只眼看看包得并不算严实的右手,低声问护士:“烫伤不是不能包扎么?”

    “你都流血了,不包怎么行?敞着淌血啊?!”她瞪大眼睛吼我,一副“不懂就闭嘴”的傲人样子。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索性用被子蒙住头,也无暇考虑来苏水的味道有多难闻了——比起来苏水的味道,我更害怕苏薇心疼的样子。

    苏薇走过来,爱抚地拍我两下,掀开被子。因为我现在只有一只手,所以此时的苏薇显得力大无穷了。她皱着眉,隔空摸一下我的右手,焦急地问身边的护士:“这次烫伤会不会影响到未来右手的灵活度?”护士想了想,继而摇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还是得多休息一段时间的。”苏薇点点头,坐在我身边。护士又说:“回家好好调养,等会儿就可以出院了。”语罢,知趣地离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苏薇这才面露担忧,仔细端详我的右手,好像要看透棉纱下的烫痕,“我都没来得及给英阿姨说就跑来了,林湛斐说的匆忙,电话里也听不太清。真是……多大个人了还会被开水烫到,小心一点嘛……”

    “苏薇姐,怪我……”夏夏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站起身,眼角还有未消的泪痕,“我踢翻了水瓶,英泺哥去扶才被烫伤的……”她没有说完,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苏薇瞬间冰冷的表情。这是苏薇大发脾气的前兆。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的宁静。

    “苏薇……”我轻轻拉拉她的衣袖,一如对妈妈撒娇要糖吃的孩子。她却并没有松口的意思,盯着我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是这样么?”

    我别过脸,避开她咄咄逼人的质问,不置可否:“我没事儿,没关系的。”

    “是这样么?!”

    “……是。”我不情愿地含混回答,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行了,我不是好好的么?真的没关系……”

    “你伤了你画画的右手你跟我说什么‘没关系’?!”苏薇彻底火大了,她站起身,也带起一阵风,“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得,英泺,你以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剁了你的手都跟我没关系!就当我蓝苏薇自作多情!”

    巨大的关门声后,是门外不知情的护士们的侧目和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道。

    “哥……对不起……”

    我深深呼吸,重新钻进被子,翻个身,说:“算了。”


    晚上一个人回到家,多数的棉纱已经取下,只是象征性地在手臂上过了一层,算是保护。深冬的夜晚,寒冷幽静,我没有马上进门,而是倚在墙边,盯着邻家的灯火,心底是裸露着的大片空白。

    住进四合院有六年了吧?我扭脸看看苏薇和夏夏曾经的家,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我从来不是善感的人,亦不会留恋过去的人,不堪的过去也的确没什么好留恋。不过,这里,我肯定会眷恋一生吧,哪怕终会离去,甚至就这样,永不相见。

    蓝苏薇,抑或夏熙妍,不管她们中的哪一个,因为我的出现生命中又额外承载了太多,已经无法用孰轻孰重说明了。只是,我仰望苍穹,眸中映耀月亮的光芒,还是要做出个选择的。

    我转过身,推门进屋。

    “妈,我回来了。”




chapter13

冬日清晨,薄雾冥冥。

    会有一个月不能画画了。我看看右手的烫伤,像红烧鱼的鱼皮,覆盖着微红的手掌,一直延伸至手腕。难看异常。

    “认真涂烫伤膏,不要偷懒,会好起来的。”我拿起茶几上的药膏,上面贴着苏薇写的便条,字里行间竟和今早妈妈出门时的嘱咐一模一样。我的鼻息轻轻吐出宠溺,随手拧开瓶盖,一点点的小心涂抹。仍旧有轻微的疼痛,混合膏体的清凉。

    彬彬有礼的敲门声后,我挑眉,看到门外林湛斐身形的轮廓。

    “门没锁,推。”我简短的吩咐,左手仍没有停止擦拭。他进来坐下,直勾勾地望着我,居然没有一丝表情。“怎么了?夏夏呢?”我迅速看他一眼,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却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把玩着药膏的包装盒。我便不再多问,涂好药不紧不慢地擦干净左手。我知道他一定有话对我说,就在这十分钟之内。

    许久以后,他终于喑哑着嗓音说:“昨天,你还在医院的时候,blue姐和夏夏见了一面……”我的手停止摩擦,习惯性地推一下眼镜,没有打断林湛斐。“她确实说的有点过分了……还惹哭了夏夏。我明白blue姐没有错,她是在捍卫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捍卫归捍卫,气焰盛得凌驾于别人之上,不妥吧……”他顿了顿,重重叹一口气,双手绞在一起,“因为喜欢她,我才会告诉你这些。英泺,我今天的每一句话,都是平等的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讲给你的。其实,自从你给了她第一个微笑的时候,她就喜欢你了……”

    药膏从手中滑落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弯腰去捡,不小心压到右手,白色的膏体黏上衣服,又带来一阵疼痛。林湛斐无视我的窘困,帮我捡起药膏装进盒子,自始至终一本正经。末了,他站起来,背对我,身影颀长:“她在麦田。一直都在。”

    我目送着林湛斐离开,突然抓起手边的外套冲出家门,都没有顾得上用棉纱盖住受伤的右手。我一路狂奔,连车都忘记打,就这样一直跑啊跑,好像很久以前我带着夏夏从众人的围观中逃脱。

    “自从你给了她第一个微笑的时候,她就喜欢你了……”

    “她就喜欢你了……”

    “喜欢你……”

    喜欢我……

    喜欢我。是么?

    光秃秃的麦田,太阳依稀显露光辉。夏夏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长发披散被风扬起,一如既往的安静。我的心一疼,看着她太过瘦削的背影,失去了奔跑的力气。这个孩子,要怎样才能在你的眉心涂抹明媚呢?要怎样才能让你哪怕一分钟也好的安心微笑呢?要怎样才能让你追赶上触手可及的幸福呢?

    究竟,要怎样做呢?

    “夏夏……”须臾,我颤抖着开口唤她,却又害怕她转过身,望着我,眸中不似有什么内容。我感觉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微微一怔,双肩在下一秒便格外明显的开始抖动。

    她在哭么?

    我的心脏更深的疼痛,但脚步却沉重的无法挪动一步。

    有细小的抽泣飘过来,飘进我的心髓。

    她在哭。她真的在哭啊。'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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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硬生生的裂成了几瓣。我狠狠地闭了闭双眼,终于走到她面前低头不语,双手是彻骨的冰凉。她侧了侧身,抹掉脸上的泪痕,不理我。

    “夏……”我试图去扳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别这样……”我有点急了,看着她闪躲,一言不发。林湛斐说的没错,苏薇真的委屈她了。我叹息一声,这才想起包扎一下右手,说:“你怎样都好,只要可以快乐……我一直很想保护一个孩子,她沉静、安宁、一声不响的让人都觉察不出她的存在。你知道么,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想要庇佑她,因为我相信,我们身上有太多通性。”我向远处眺望,感受太阳的温暖,“可是,我从小到大给她带来的却只能是无休无止的麻烦,让她难过……”

    “哥!”夏夏突然打断我,扑在我的怀里,把我抱得很紧:“没有……你没有让我难过,你没有给我麻烦,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让你为难……对不起……”

    我听懂了,她话里的每一句的意思;我也听懂了,她整整隐瞒了六年的深藏的疼痛。我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抚她的抽泣:“傻孩子,不要哭。你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倒是我……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让你独自背负沉重,我无力帮助。

    谢谢你,悄无声息的情感,漫延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我抬头,在逆光的投影里看见了另一份执着,尽管落魄,但是我清清楚楚,夏夏未来的归宿,是他,而不是我。


    “你去哪儿了?”送夏夏回到家却未曾想到会在半路上碰见苏薇。她戴着可爱的绒线帽子,声音没有多少温度。我浅浅一皱眉,侧着身子绕过她,没有说话。“你干吗?!”她扯住我的手臂,口气如女王般盛气凌人。我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走到路边,并不看她:“苏薇,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一直当作是太爱而害怕失去所以全心全意的接受,可是,太过分便是禁锢了。我,不喜欢……”

    她仰面看我,不可思议的表情:“英泺你什么意思?!”

    我长长出一口气,摆摆手,突然失去了和她理论的兴趣:“瞎说的。回家。”

    “靠!回个屁家!”她的粗口阻止了我的脚步。她三步并两步的边说边追上我,像个家庭妇女一样拉扯我的衣服,“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回屁回,说清楚啊!什么叫太爱就是禁锢?什么叫你不喜欢?你说啊,说清楚!”

    大街上的行人用看戏般的神情瞧着我们,悠然自得,幸灾乐祸。我索性甩开苏薇的手,自顾自地疾步向前走。“英泺!为了夏熙妍,你竟然可以这样说我!哼,她算个什么东西!”苏薇喊得很大声,像一桶油,浇盛了我心中的怒火。我尽量平静,不去理会。“英泺,你为了那么一个贱坯子,真不值!”

    “蓝苏薇你说够了没有!”我突然转身,吓坏了紧紧跟着我的苏薇。她一怔,接着又冷笑出声:“怎么?我说错了么?你看你现在恼羞成怒的样子,至于么你?英泺你看看清楚,谁才是真正陪伴你的人!她不过和她妈一样,骨子里都流着戏子的血,天生的贱命!”

    我暗暗握紧拳头,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充斥着无休无止的愤怒。苏薇一口一个的“贱坯子”还是击破了我的底线,让我彻底爆发:“蓝苏薇!你再说一个试试!”她并不害怕我的威胁,反而提高了声调,句句尖锐:“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你不要被她貌似的清纯迷惑了双眼!看看她的生活环境,能把她锻造成圣女才真是笑死人!既然那么喜欢那个贱坯子那就去找她啊!去啊!分手算了!”

    “分就分!”我吼出这句话以后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要消耗殆尽,只能拼命往前走,不能逗留。

    “姓英的!你有种走就甭再回来!”

    我没有回头,却依稀记得很久前,我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一语成谶。

    天空飘起细碎的雪粒,落在我身上,瞬间凝成水珠。我缩了缩脖子,前所未有的寒冷让我不得不加快回家的步伐。我只是疑惑,为什么连一丝难过或不舍都未曾有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见过苏薇。

    右手的烫伤渐渐好了,在这期间一直是夏夏全力的照顾我。流伤夕阳在这段时间陆续在网上出过几首新歌,因为清新透明的曲风也有一些可喜的反响。不过,我们谁都闭口不谈苏薇,闭口不谈那个夏夏间接表白的清晨。

    撕下前一天的日历,新的一页赫然写着“今日立春”。我回身看看窗外,干枯的枝桠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新绿,半空可以看见麻雀的影子。春天来了啊。我低头笑笑,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围巾准备收进衣橱,看来是已经不需要它了。围巾的拐角绣着一个小小的字母“L”,我无意间看见,心脏像被谁捏了一下,格外难受。

    围巾是立冬时苏薇送给我的。我拿着围巾怔怔站在衣橱前,看着那个“L”。

    “哥!”夏夏推门走进来。我一慌张,把围巾塞进衣橱,像个偷窃未遂被抓现行的小偷。“你干吗呢?”

    “哦,这不立春了么,我把春装倒饬出来。”我“砰”一声关上衣橱,“你怎么来了,有啥好事?”

    她摸摸两条长长的辫子,很少见的笑容明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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