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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婚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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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家乡人也一样。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而会乱说玛奈克的坏话。玛奈克已经够惨了,如果他也死了,那要归罪于战争,就跟其他的阵亡士兵一样。你说对不对?  ***当玛蒂尔德回到达可斯的医院去找艾斯普兰萨时,他躺在床上,病房墙上贴着玫瑰图案的壁纸,他穿着灰色的睡衣,跟他身上肤色一样。那天是星期二,是他们在花园里谈话后的第四天。玛丽修女对玛蒂尔德这么快又回来找艾斯普兰萨并不高兴。他非常疲累,咳嗽咳得非常厉害。玛蒂尔德保证她不会逗留太久。  上一次她跟他道别时,曾问过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很难过地摇摇头说:“多谢费心,我什么都不要。我已经戒烟了。”这次,她给他带了一盒巧克力来。他向她道谢说:“你真好,但我不能吃巧克力。巧克力会把我的牙齿都粘住。”不过他觉得巧克力的盒子非常好看。他很愿意把巧克力糖分给别的病人吃,可是希望他们把盒子还给他。在离开他病房以前,玛丽修女把巧克力糖倒在她护士制服前那个像袋鼠胸前的育儿袋似的大口袋中,尝了一颗,然后说:“很好吃,味道好极了。我要给自己留一点儿。”  玛蒂尔德把她想到的问题都写在一张纸上。艾斯普兰萨用害怕的眼光看着玛蒂尔德把那张画图纸打开。他背后垫着两个枕头,画着秋天树林风景的巧克力盒子放在他床头柜上,靠着一个闹钟,把钟面完全遮住了,他们只能听到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玛蒂尔德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等了那么久才跟她联络,告诉她这些他早知道的事?  今年春天,虽然身体仍然虚弱,走路还是相当困难,可是,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从致命的感冒中复原时,他坐着一辆马车,找到不列敦角,想跟玛奈克的父母谈谈。但是,他绕了一大段路,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他们家,便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跟他们见面的愿望。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也不清楚与他们见面会让他们获得什么样的安慰。他把马车赶到波爱玛别墅前,在别墅的白色大门前停下来。玛蒂尔德坐在一把扶手椅内,她的猫围绕在身边,她则在花园深处作画,看起来那么年轻。于是,他又离去了。    
未婚寡妇(7)
接着,他又病了。他跟玛丽修女谈起战争时发生的事情。玛丽修女是拉拜纳镇的人,离不列敦角很近。玛蒂尔德不记得玛丽修女了。事实上,当她小时候跟别的小孩子在疗养院泡热水澡时,曾遇见玛丽修女很多次。修女听说在停战协定后,玛蒂尔德跟很多未婚寡妇一样,想与去世的未婚夫办理结婚手续。修女说服了艾斯普兰萨,要他挺身而出,因为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一样,证明玛奈克最后一封信的真实性,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证明玛奈克要跟玛蒂尔德结婚的坚强意愿。  玛蒂尔德向他道谢,她觉得没必要再加以说明。其实,她也有十多封玛奈克亲手写给她的信,封封都同样能证明玛奈克要跟她结婚的心意,这点她并不担心。她结婚计划遭遇到的是其他性质的困难,最难解决的是年龄问题。玛奈克的年龄虽然足够被判死刑,却还不足以独自决定婚姻大事。玛奈克的父母向来非常喜欢玛蒂尔德,可是自从玛蒂尔德向他们表露了要举行婚礼的心意后,他们便很怕再看到她。玛奈克的父亲虽然把渔船卖了,可是还保有奥赛格森林里的养蚝池。他现在对玛蒂尔德的看法是,这女孩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至于仍怀着独生子丧生之痛的母亲,干脆躺在地上打滚,嘴里叫嚷着她绝不让别人再伤她的心。  玛蒂尔德亲生父母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父亲说,只要他活着,玛蒂尔德就休想胡作非为。她母亲气得摔破了一只花瓶。玛蒂尔德最后一招是要人带她去朋比街上的医生那里,让他验明自己已非处女之身。看到医生开的证明,玛蒂尔德的父母瘫在彼此的怀抱里,为事情的真相痛哭了三个多钟头。她父亲不时从眼泪鼻涕中停下,咒骂玛奈克是个畜生,居然利用一个女孩的残废,趁机冒犯她。玛奈克的母亲则说:“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玛蒂尔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至于比玛蒂尔德大十岁的哥哥保罗,已经结婚了,有两个调皮得人见人怕的小鬼头,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就跟对其他奇怪事情一样,完全莫名其妙。  从此以后,玛蒂尔德不再对任何人提起她要结婚的决心,所以现在她当然也不会对艾斯普兰萨提起这件事。等到一年四个月以后,也就是一九二一年一月一日那天,她就是成年人了。那时候大家就知道,究竟是她,还是她周围的人会先放弃。  当她把跟艾斯普兰萨谈话的内容记下来的那天晚上,她特别注意到一件事,就是艾斯普兰萨没跟她提起任何在“黄昏宾果”事件后仍然在世的军官名字。例如: 那个在贝罗瓦桑戴尔下令要他押送犯人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  艾斯普兰萨低下头去。除了他想说的话以外,他绝不多言。他只是觉得玛奈克很可怜,而且觉得很感动,甚至觉得很“凄美”,一个像玛蒂尔德这么年轻的女孩,居然忠贞到要与已去世的未婚夫结婚。但他绝不会说出那些身不由己地被牵扯在这桩不幸事件中的军官名字,让别人去找他们麻烦。他当过兵,知道应该尊重上级,爱护战友。  塞莱斯丁是否还活在人间?  他根本无从知道。  那些押送犯人的本土部队兵呢?班杰明·高尔德下士呢?在已成废墟的村庄里给犯人疗伤的护士兵呢?  艾斯普兰萨撞起头来,很奸诈地瞧了玛蒂尔德一眼,一针见血地告诉她:“那些小兵、下士的证词,没有人会去理会,你什么都不能证明。如果你要利用我去告军部的话,门儿都没有。”  玛蒂尔德明白在他们会面以后,艾斯普兰萨也仔细地考虑了一阵子,所以她准备的其他问题都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可是她还是照单提出。  玛奈克受审时,是谁为他辩护的?  他不知道。  举行军事审判会的村落叫什么名字?  别人没告诉他。  在同一审判中被宣判死刑的其他十个犯人下落如何?  他耸耸肩膀。  那个法福里上尉的顶头上司叫什么名字?  他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依照他的看法,玛奈克的精神失常可不可能是伪装的?  不可能,这点他可以确定。  玛奈克是否要求他用特别的拼法来拼写他的名字?  对。否则他会写成玛奈克斯。  当他看了“那个人”写的信,而且后来把信一字一句抄下来时,是否有一种跟她一样的感觉,认为这封信的内容相当古怪,不合情理?  他听不懂她所谓的“不合情理”是什么意思。  这封信是一个死刑犯最后一次在纸上向他妻子告别。跟别的犯人不同,他写的很短,只有数行而已,但其中一半谈的是肥料的价钱,和一件他明知绝对见不到结果的交易。  艾斯普兰萨回答说:“显然你从来就没见过‘那个人’。”“那个人”粗鲁野蛮,绝对不好惹,但是沉默寡言,极端自闭,眼界不会超过自己的农庄和田野,就跟很多其他的乡下人一样。再说,艾斯普兰萨在信中要找的是有损军队利益的字眼,其他的与他无关。如果真的要挑剔的话,他倒是对“六分钱”信中影射和平主义的字眼迟疑了很久,不知是否应该网开一面。他最后是因为可怜他的妻子和孩子,才把他的信交给军中邮递员的。  认不认识一个外号“硬饼干”的人?    
未婚寡妇(8)
不认识。  当艾斯普兰萨冲口说出他不认识的时候,玛蒂尔德猜得出他是在说谎。她看到他受惊、逃避的眼神,她听得出“不认识”三个字后面的犹豫口气,而且之后马上来了一阵掩饰性的咳嗽。她保持静默,直直地看着他。他马上加了一句:“我只记得在‘爱斯基摩’信上的‘又及’部分看到过这个名字,此外什么都不知道。”  玛蒂尔德不想在这问题上坚持下去。  当押送小队走到“歌剧院广场”的战壕交叉口时,他跟法福里上尉在放置电话的掩蔽所里一共停留了多久时间?  这问题又让他吃了一惊。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十多分钟。为什么你要问?”  那张犯人们一起合照的照片是不是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拍的?  他想应该是的。因为他想不出任何其他时间那个叫普鲁士的士兵会有机会拍照,而他却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他要把犯人的信抄下来?有什么目的?  因为他想那些信很可能被信检处截下来,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而无法抵达收信人手中,因此预备在战争结束后亲自处理,让所有的信都平安抵达目的地。  在与玛蒂尔德见面以前,他跟别的犯人亲属见过面吗?  没有。他的伤势和后来的疾病都没给他机会做这件事。他之所以能去不列敦角,是因为就在附近,不需要走远路,而且他很高兴能重温驾驶马车的乐趣。至于目前,他不想在灰烬里寻找任何足以引起火灾的残余火种。  他后来有没有被升为军士,就像他的指挥官当初暗示的一样?  他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湿润的眼睛望着别处。玛蒂尔德不想又一次看到他失态痛哭,所以静默了一阵子。  结果是他自己回到这个问题上。他说,他退伍时的职位是军士长。当他在巴黎疗养时,军方来到他的病床前,颁授战争十字勋章给他。两滴眼泪从他无光的眼睛中流出,他用手指拭去,有点像个小孩。他喃喃说道:“这个十字勋章的确对我意义重大。”他透过另外几滴无法驱走的泪水注视玛蒂尔德,发抖的嘴唇半张着。她感觉到他马上就要口吐真言,对她坦白说出一些秘密,可是他摇摇头,只是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能。”  后来,当他冷静下来,能用较平稳的声音说话时,他告诉玛蒂尔德,有些事情他实在不能说也不愿说,请玛蒂尔德不要为此而鄙视他。现在,他单独一个人活在世上,有病又无用,如果国家因此取消他的养老金,那他要怎么生活?至于她,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些事情跟玛奈克没有关系。  玛蒂尔德回答说:“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艾斯普兰萨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小姑娘最好是依照命运的安排,快乐地过日子。你应该好好地利用青春时光,不要去捕风捉影,浪费时间。想要跟在战争中去世的未婚夫结婚是一种高贵的情操,可是,她应该忘记仇恨的部分。“黄昏宾果”只是千万个战壕中的一个;一九一七年一月六日,也只是一千五百个丑恶日子中的一天而已。玛奈克只不过是千万个不幸士兵中的一名罢了。  玛蒂尔德也许是想让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或者因为越来越不耐烦,所以用很坚决的口气说:“不同的是,第二天他还活着!他还活在这个战壕里。我不需要去找几千万个士兵,我只需要找到一个人,一个能告诉我他下落的人!”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着。她在静寂中又重新注意到房间里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艾斯普兰萨背靠着枕头,忧伤地在想着心事。她把轮椅往床前靠近了些,碰了一下他搁在被单上的那只灰色的手。她带着友善的微笑对他说:“我以后再来看你。”玛蒂尔德常常观察自己在镜子中的微笑。她能做出友善、阴险、毒辣、快乐、愚蠢、狡诈、带有说服力、狂喜等等各种不同的微笑。她惟一不会的,就是做出幸福的微笑。其实她也会,只是做得不太像而已。这就像在学校里一样,一个学生不可能每一门科目都是最优秀的。  玛蒂尔德在一条很长的白色走道中前进,帮她推轮椅的西尔万告诉她说:“乖一点,玛蒂尔德。你要乖一点。刚才你在跟那位先生说话时,我在报上看到一则新闻: 一个飞行员驾着一架双翼飞机,从凯旋门下穿过。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因为他感到忿忿不平,他认为在胜利大游行时,飞机没参加是很不公平的事。你了解吗?”  他的意思是: 玛蒂尔德实在不应该为这些事情操心。她只需看看四周的人就能明白,不但人,连猫、狗还有他们家的那只鹰嘴豆都一样,一个个变得没头脑、没心肝。  西尔万把玛蒂尔德抱起来放进车座位上时,又对她说:“你了解吗?只因为忿忿不平,他就驾着双翼飞机从平常大家步行走过的拱门下飞过去,这简直该送到精神疗养院去了!”  玛蒂尔德笑了起来。她觉得西尔万说得很对: 如果她有米勒或者凡高的天才,或者甚至有其他略逊他们一筹的十多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霸气书库
欢乐时光(1)
可是,“六分钱”的头脑里并不是除了工会以外什么都没有。他喜欢去参加马恩河边的舞会,他对自行车的兴趣跟对工会一样大。一九一一年,他是法国自行车大赛选手拉格朗日的机械工,那年的七月热不可当,打破了最高气温纪录。拉格朗日得胜的那天晚上,戴蕾丝必须把烂醉如泥的“六分钱”装在手推车里,从奥尔良门推到他们那时候住的巴尼厄镇。她那时候怀着老大,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第二天他酒醒过来,惭愧到极点,不但不敢看她一眼,也不愿意被她注视。那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一条毛巾盖着脸,像个中世纪的苦行僧。  除了这惟一的一次以外,她从来没见他喝醉过。他平常从不喝酒,只有在餐桌上才喝一杯,这还是因为在他们相识之初,她曾经告诉过他,她住在沃克吕兹省的祖母常挂在嘴上的一句俗语是:“汤后一杯酒,健康保长久。”他绝对不会把辛苦赚来的钱拿去赌博,或者拿到咖啡馆里去喝掉。有些人开他玩笑,说他是个吝啬鬼,事实上,他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拿回家交给戴蕾丝的周薪少了一些钱,那么不用问,他一定是拿去周济兄弟了。他真正的嗜好是去看冬季自行车大赛。因为他认识每个参赛的自行车选手,所以能够免费进场看比赛。每次看完比赛回来,他都兴奋得眼睛发亮,脑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头。戴蕾丝说:“如果我们有一个儿子,他一定会希望把他训练成一个自行车大赛的选手。”  西尔万陪着玛蒂尔德做了这趟巴黎之旅,当他回到戴蕾丝那儿去接玛蒂尔德时,两个小女孩刚好放学回家。八岁的珍娜芙已经知道用一个小熨斗烫手绢,而且不会烫伤自己。她神色严肃专注,玛蒂尔德看得出来,她很以自己能帮母亲的忙为荣。六岁的苏菲从外面带回一大堆梧桐树叶,然后将全叶剥得只剩下叶脉和叶梗。她把一片这样的艺术品送给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坐在她父亲的车里,一辆大型黑红色的标致车,开车的是她父亲“东内建筑公司”  的司机,这司机是个新职员,玛蒂尔德不认识他。她跟西尔万两个人坐在后座,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苏菲给她的那张剥光了叶肉的树叶叶梗。她问自己,如果她生了两个玛奈克的小孩,她是否能就这样把他忘掉。她不知道。她想她是无法把玛奈克忘掉的。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戴蕾丝·盖纳尔不像她有个富有的父亲。她父亲在战前就已经赚了不少钱,现在战后一片废墟,城市村庄都有待重建,她父亲的财源更是滚滚而来。  车子驶进巴黎时,黑夜已经笼罩了大地。蒙帕那斯一带下着雨,透过车窗,她看着街上一排排模糊的灯影在眼前闪过。  她心想:“可怜的‘六分钱’!就像一个上尉曾对艾斯普兰萨说过的: 我但愿能与你在另一个时空相识。至于你,‘六分钱’,我知道,你一定会坚持这个‘希望’,直到它令每个人都发掘出真相为止。”  ***玛蒂尔德给“那个人”的妻子写了一封信,寄到多尔多涅省去。那封信在她离开不列敦角前就被退回来了,上面盖了一个印,写着: 已搬家,查无此人。不管星象学家的理论如何,玛蒂尔德虽然在一月份出生,可是一定继承了金牛座的顽固,或是巨蟹座的执拗。那个小村叫做加比纳克村,她又重新写了一封信给他们那个村庄的村长,结果却是村庄的神父回的信。  亲爱的孩子:  加比纳克村的村长奥古斯都·布鲁先生今年不幸去世。接任村长职位的是阿尔贝尔·杜科。战争时他在卫生部门服役,光荣退伍后来到我们村庄。虽然他思想相当激进,可是对村民很友善。他是个好医生,仁心仁术,非常廉洁,从来不收穷苦病人的诊费,而我的教区里穷人又特别多。我对他非常钦佩。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贝努瓦和玛丽叶特·诺特达姆夫妇,所以把您的信转交给我。他们是在一九一二年夏天结婚的,我是他们的主婚人。我是看着玛丽叶特长大的。至于贝努瓦,他从来没去教堂上过教理课,可是我每次看到他在田里推犂耕田时,总要抓住机会把耶稣和马利亚的荣耀传授给他。他们两个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贝努瓦被遗弃在离加比纳克村几公里远的教堂石阶上,那座教堂叫做诺特达姆·戴·维尔杜,这就是贝努瓦为什么姓诺特达姆的由来。一个神父在教堂石阶上捡到他,把他抱到圣母往见会(编注: 一六一年成立的天主教女修道会)的修女那儿,结果修女非常疼爱他,不肯把他交出来,最后需要出动宪兵队去要娃娃。这个故事在当地家喻户晓,如果您哪天有机会来到我们这里,所有的老人家都能把事情经过详细地从头到尾讲给您听。  今年夏天,他们在我教堂前的广场上搭建了一座临时的英雄纪念碑。贝努瓦·诺特达姆的名字和其他十五个加比纳克村为国捐躯青年的名字都刻在上面。一九一四年,我们村里能服役的人不到三十个,您可以想像得出我们的损失有多么惨重,受到的打击有多么大。  从您的信中我可以感觉得到,您对我们的前任村长有很多怒气和不满。没有人知道贝努瓦是如何在战争中牺牲的,可是我们村里每个人都知道那一定是一场极难打的仗;贝努瓦是如此强壮有力,如果不是上帝的旨意,那就需要地狱的魔鬼才能把他从人间带走。    
欢乐时光(2)
玛丽叶特是在一九一七年一月中旬接到噩耗的。她立刻去找了蒙提那克镇的公证人,要把农场卖掉,因为她一个人实在无法再单独经营下去。她连家具也都卖了。临走的那天,她手里抱着小巴狄斯坦,坐在提叶老爹的马车上,随身只带了两口箱子和几个袋子。我问她说:“你要做什么?将来你怎么生活?”我牵着马不放。她回答我说:“神父,请不要为我担心。我还有我的儿子,我在巴黎附近还有几个朋友,我应该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我舍不得放他们走,紧拉着马不放。提叶老爹对我叫着说:“神父,赶快放手。如果你再不让我们上路,小心我抽你一鞭。”这个守财奴在大战中失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婿,因此对退伍回来的人随口辱骂,而且不断诅咒上帝。他就是诺特达姆农场的新主人。虽然以吝啬出名,可是公证人对我很肯定地说过,他给了玛丽叶特一个好价钱,可能因为他自己是过来人,因此特别能体谅玛丽叶特的不幸,从而看轻了金钱的引诱。这件事给我的启发是,纵使人性中有多么黑暗的一面,但是在黑暗中一定会有一角青天,透露出一线光明。亲爱的孩子,从这件事情上,我了解到上帝要趁这个机会,在我们生活中留下他的印记。  四月十七日,我们再度接到证实贝努瓦已去世的消息。我按照玛丽叶特留给我的临时地址,把信转寄给她。她住在巴黎盖吕萨克街十四号一间带有家具的出租公寓。可是,自从她离开我们村庄后,就没有人再听到过她的消息。如果您能够向公寓房东打听一下的话,也许能找到她的下落,并请您千万告诉我一声,我将感激不尽。我实在很想知道她和孩子现在过得如何。  上帝的仆人加比纳克村神父安谢摩·布勒忽一九一九年九月二十五日玛蒂尔德也给“普通法”的女朋友丁娜·隆巴迪写了一封信。像“普通法”一样,她把信寄到马赛城受难者巷五号龚特夫人处,请她转交。结果回信的是龚特夫人,她用的是紫色墨水,信纸是从小学生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玛蒂尔德花了很大的工夫,逐字逐句按照发音念出来,自己摸索着断句,几乎每个字都要用放大镜观察,然后借助一本意大利文字典的解释和翻译,总算明白了信的大意:  亲爱的小姐:  自从去年十二月五日星期四下午,我就没见过我的干女儿丁娜·爱米拉·玛丽亚。那天下午是她最后一次来看我,就像她在战前常做的一样。她送了我一盆菊花,让我可以放在我去世的父亲、姐姐和丈夫的坟前,一个鲜奶油蛋糕,一些番茄和青椒,还把五十法郎塞在白糖罐子里,一句话都没有对我提,避免伤害我的自尊心。  她那天的神情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没特别高兴,也没显得不高兴,而且看起来一切都好。她穿了一件蓝底白点的连衣裙,非常漂亮,可是短得露出了小腿,您可以想像得出是什么样子。她告诉我现在流行这种式样,可是我想您绝对不会穿类似这种样式的衣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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