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张浩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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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我怒道。我开始怀疑儿子的这一切都是妻子教的。

　　没有谁教，儿子笑了起来，难道，你不觉得他该死吗？他居然把墓碑朝一个小孩的尸体上推，该死该死。儿子喃喃道。

　　我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急忙撑住身边的一只桌子，半天没有说话，我看见儿子又走向阳台看着外面的大楼，说道，大楼怎么不倒呢？

　　我大叫一声，跪倒在阳台上，吼道，儿子！儿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你是谁！你是谁！

　　儿子调过头来，笑道，你怎么这么健忘？刚刚还在梦里梦到我呢。

　　什么？什么？我叫道，你说你是？

　　我就是那个被王红军推倒墓碑后被压在下面的小孩。儿子忽然冷笑起来。

　　你……我的寒毛直竖，但是我又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

　　你，你说，你说……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红军，和他的父母的死都是罪有应得，他推倒我家祖上的墓碑。死是他必然的下场！儿子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凶光，但是很快又消逝了，他又冲着我笑道，爸爸，你更该死，你不应该怂恿他推倒墓碑。所以，我要做你的儿子，让你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可能，不可能……我眼睛都直了，我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响着，我的心仿佛甭了出来。

　　我的儿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王红军的父母的确早早就死了，他的父亲莫名其妙地从二楼跌了下来摔死，他的母亲后来做皮肉生意，在一次肮脏的交易中被一个歹徒勒死。但是，我的儿子，我眼前的这个小孩是我的儿子，怎么又成为了那个小孩！？

　　你怎么知道爸爸小时候的事情？我跪在地上问道。

　　爸爸，你放轻松一点。儿子走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颤抖的身躯，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人做事应该对自己的事负责，即使你那个时候小。

　　你说得都是真的？我颤抖着问道。

　　是的，爸爸，儿子开始回忆道，但是我的死和你们无关，那天夜里，家里没人，我以前的爸爸怕我一个人出事，于是把我放在牛棚里，让牛照顾我。结果，阴错阳差，我恰恰就是被牛压死的。

　　第一个发现我尸体的是爷爷，他生怕我的父母发现这一切，于是把我抱了出去，扔在了祖坟后面。

　　你们推倒墓碑使我以前的爸爸发现了我，所以他一怒之下把牛杀了，也就是那天你所看到的。儿子忽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们那天不把墓碑推倒，我也不会成为你现在的儿子，真的要谢谢你，爸爸。

　　我呆呆道，但是这件事根本不关王红军父母的事，为什么他们……

　　儿子笑道，他们的父母在你的家做假酒，你居然一直不知道？我的爷爷就是那天喝了假酒中毒后，死在桥洞里的。

　　那么，为什么王红军死了我却没死？我问道，是我在怂恿他推倒坟墓的。

　　儿子冷笑起来，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化为了虚无了，但是你不可以死，我刚才说了，你必须抚养我，抚养我成人，我们一笔勾销。

　　可是，这件事你不觉得荒诞吗？我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你是怎么使他们一个个死去的？

　　儿子看了我半天，用食指堵住自己的嘴唇笑道，秘密。

　　我的手撑不住我的身躯，我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我看到儿子弱小的身躯面对着窗外，长叹道，墓碑会倒，大楼为什么不倒？

　　我拼命地挣扎起来，向外面跑去，到了楼下，我站在街上冲着行人咆哮，我又冲着满世界的星星傻笑，我感觉到星星都是黑的，满世界的黑暗使我感觉大楼都倾斜了，我在迷乱中感觉到大楼倒了，它倒地的姿势，和儿时看到的被王红军推倒的墓碑一样。

　　
　　当然，这是一个已经过去的往事了，对于这件往事的真实性我还没有考虑，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的假想，或者这是真的，但是，管它呢，反正我的儿子很乖，我的妻子很体贴，我的工作很安定，我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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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一点，现在，你只要经过我住的楼下的那条大街上，一定会看到一个男人穿得整整齐齐，指着天空傻笑，嘿，楼倒了，楼倒了，你们怎么看不见，你们怎么看不见……

　　
第七篇：窥视
　　
　　
　　我身居高处，这使我隐约有种优越感，并且常常在清风中俯视人间。　

　　啊，我的空洞多么肉麻多么无聊多么白痴，其实我不过是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四处欣赏而已。　

　　即使在夜晚来临之际我依然沉浸在美景之中，我喜欢拿着望远镜看远处的江面，看灯塔，看轮船，耳边泛起汽笛的响声，再让晚风吹拂浑身，那感觉，妙不可言。　

　　在此我要强调一点，我从来不拿望远镜偷窥别人的窗口，我觉得最起码那是不道德的，别人的隐私是不可以窥视的，我认为。但是那天晚上的犯了一个错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肯定这是否是错误）。　

　　我拿着望远镜站在阳台上，我在久久地欣赏远处交错的轮船后，又将望远镜指向了天空。　

　　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星星，只有孤独的月亮。　

　　我于是又拿着望远镜四处乱描起来，整个人间星光点点，都处于睡眠状态，只有我兴奋地四处看着。这时候，我看见了一组奇怪的镜头从望远镜里闪过。　

　　我当时大吃一惊，急忙回想刚才那一组镜头。　

　　我好象看到有人爬在别人家的窗口偷窥别人。　

　　我于是再次拿起望远镜向刚才的位置看去。　

　　哦，是的，我看到了，望远镜给我呈现出来了。一个黑影，正爬在别人家的窗口朝里面看着。他的身体缩成一团，我将望远镜变焦，想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只看清了他的侧面，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似乎非常乐意偷窥别人，他的嘴微微地抖动，张得老大。　

　　我将望远镜微微向被偷窥家的窗子看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很奇怪，这个偷窥者在看什么？　

　　我忽然觉得这个偷窥者很可恶，应该有必要惩治一下他，我看到楼下的保卫处还亮着台灯，于是我快速地给他们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马（我跟他很熟），我告诉他有人在偷窥别人，他立即兴奋起来。我具体告诉了他的位置。　

　　然后我又一次站在阳台看着，望远镜呈现的是那个人依然朝里面张望，我把镜头直对着他的脸，依然是他的侧面，哦，等等，这个时候，他的脸忽然转过来，惊恐地向我看来！　

　　我吓了一跳，但是一想我屋子里的灯都关了，他怎么会看到我，于是我镇定地继续监视着他。　

　　我又看到小马悄悄地向他逼近。　

　　很快，我听到小马一声大吼，你干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立即奔跑起来，小马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摁倒在地。　

　　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人很快被小马带到了保卫处。我看到他的脸上很脏，穿着象是这一带的民工。　

　　好了，给他一个教训吧，叫他以后少偷窥别人。　

　　
　　我刚刚准备睡觉的时候，小马打了个电话过来，声音显得很惊恐，要我立即过去。　

　　我想是不是要我做个人证，于是我大胆地下楼了。　

　　进了保卫处，那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慌张，眼睛不安地向我看来。　



　　我对小马说，就是他，就是他！　

　　小马却表情怪异，说道，慢点，你听听他说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于是问那个人，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似乎经历了什么伟大的事（不就是卑鄙的偷窥么），他满脸汗水，用脏手摸了一把脸，身体还不住地抖动着，开始叙述他的偷窥一幕。　

　　
　　我是那边工地的瓦工，晚上我都要到你们小区来上厕所的，我从来没有偷看旁人的意思。　

　　今天晚上，就是刚才，我到你们小区来上厕所，我想想四处也没有人，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解决，厕所还在里边呢，我不想跑那么远。　

　　我刚刚尿完，忽然听见有个女人在笑，把我吓了一跳，我四处看看，没有人啊。　

　　然后我又听到一个小孩在笑，我到处看，发现声音是从我尿尿旁边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我害怕了，以为被别人看见了，于是准备跑，这时我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说，妈妈我也要看。　

　　我想坏了，我尿尿真被别人看见了，但是我又听到那个女的声音，她说，好孩子，你看不见。　

　　我一想，女的怎么会喜欢看我这种人尿尿呢？这事蹊跷。于是我胆子放大一点走到窗口朝里头看。我妈，不看不知道啊，里面虽然乌黑的，但是墙上挂的一张蜡烛照着的照片闪闪发光啊，我看见一个女的遗像挂在墙上，我绝对没有骗你们，我要是骗人就让我不得好死，我们农村人不喜欢骗人的！　

　　下头就更害怕人了，我一开始以为是鬼在说话，但是我看见真有两个白影子在说话呢，我一看啊，一个白衣服的女的坐在横梁上朝外面看呢，小孩站在下面朝上面看，老喊着要看，妈呀，把我吓死了。　

　　
　　这时我怒道，骗人！纯粹胡说！　

　　民工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小马，同志啊，我真的没有骗人呢！　

　　小马这时看了看我，说道，你听他继续说，如果是瞎掰的我自然会惩治他。　

　　民工说道，我真的不会骗人的，我真的看见有个女人在里面的。　

　　我冷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对证！走，跟我到那个房子里去！　

　　民工立即叫道，妈啊，我不敢！　

　　我又冷笑道，那你就是在骗人！你说我都敢陪你去了，你还怕什么？　

　　小马说道，就是，你去不去？　

　　民工愣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好吧！死就死了。　

　　于是我们三人按照民工所说的，向那个房子走了过去。　

　　那个房子不大，但是显得很漂亮，从外表丝毫看不出什么骇人的地方。我问民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　

　　民工似乎不太敢过去，他指着那个窗户道，就那扇窗子，上面有个洞。　

　　我和小马对视了一下，小马回头看了民工一眼道，你也过来。　

　　民工向后退了退，嘴张了张，但还是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其实我和小马倒都有点怕，三人总比两人好点，这时我感觉民工也挺可爱的。　

　　我找到窗户的洞向里看去。但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立即怒道，你瞎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什么女的小孩，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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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也朝里面看了一眼，忽然叫了一声。　

　　我忙问道，怎么了？　

　　小马往后面退了两步，说道，我看见了。　

　　我惊讶道，是吗？我怎么没有看见。　

　　于是我又向里面看去。但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我奇怪地说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马说道，我真的看到了！真的！　

　　民工这时说道，那边还有个窗子，我到那边去看看。　

　　我没有理他，又向里面看去。还是漆黑一片。小马看我的表情奇怪，开始怀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错觉，于是又爬在洞上看了看，又大叫一声向后退去。口中不住道，真的有一张照片！真的！　

　　我正奇怪着，忽然民工大叫一声跑了过来。我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民工浑身发抖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个女也爬在这个洞前，一会把眼睛放在洞上，一会躲到墙后呢！　

　　我不由浑身一抖，立即明白我为什么看不到，而小马可以看的原因了！　

　　三人同时大叫一声，回头就跑。　

　　
　　这事搅得我心神不定，三天后我渐渐平定，但我又想到一个疑点，于是找到那个民工问道，我记得你那天晚上一个人爬在那边看时，还朝我这边楼上看一眼，为什么？　

　　民工想了想，说道，噢，我听见那个女的跟小孩说，哈哈，妈妈观察那个人已经好久了，他站那么高，手里还拿个望远镜呢！

　　
第八篇：金陵遗梦
第八篇：金陵遗梦

　　
　　
　　一个老作家说：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你的反面。　

　　
　　那天晚上，吕海云睡得比较晚，因为男朋友迟迟未到的电话使她躁动不安。　

　　每天晚上，那个叫黄振的男孩都会给她打个电话，这也是他们感情必须品之一，从五年前他们在大学认识以来，天天如此。即使现在黄振在日本工作，她在南京工作。　

　　所以今天晚上九点的时候，电话还没有来，使吕海云难以忍受。这如同让一个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太太去享清福一样，憋得慌。虽然这种比喻不太恰当，但是感觉上的确如此，真的总会感觉缺点什么。　

　　诸位不难明白乔丹还想打球，泰森还想打拳，他们需要。　

　　眼看着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电话仍然毫无动静，吕海云不免沉不住气了，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　

　　窗外月光皎洁，空气都有一种柔柔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多么适合两个异地的有情人的甜言蜜语啊。吕海云仰起头叹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冷冷的感觉。　

　　她急忙返身回到衣柜前找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她孤芳自赏，那件衣服的确漂亮，但是黄振却难以看到，显然他现在在日本忙着他自己的工作。　

　　现在能看着她线条的只有她自己，尽管如此，她还是对自己的现状感悟出了一点点的满意。　

　　接着，她面对着镜子开始了长时间的发呆。　

　　
　　同时间　不同地点　（一）　

　　
　　这个时候的神户，夜市显得很喧闹，那个叫黄振的男孩正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市发呆。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他应该拿着杯咖啡静静地品尝，并且给爱人拨个电话来问候一下。　

　　但是他此刻却颓废地面对着窗外看着。他的精神显得及其恍惚，仿佛阳台枯萎的白花一样。　

　　外面的人们忙碌地四处奔波着，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一样，窗外的风这时吹了进来，黄振的黑头发与白衬衫随着风轻轻地摇摆着，黄振仰起头来张开了嘴，然后一股浓烟冒了出来。他忽然紧紧抓住窗帘，猛地撕了下来。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　

　　黄振回头看了电话机一眼，脸上显露出惊慌的神色，他好象埋头考虑起是否要接这个电话。在考虑了将近十秒钟后，他走到了电话机旁。　

　　喂？　

　　是黄振吗？讲的是日语，显然对方是个日本男人。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日本资料研究所的小川。　

　　黄振这时忽然紧张起来，请问我的照片您研究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黄振先生，您照片上的这个人的确存在，不过现在已经去世了，他叫赤星义雄，生于1910年，原居神户市福一路，早年参军，后来是日本军事厅顾问，在1977年去中国访问的途中因为脑溢血突发，死在了中国南京。　

　　黄振的腿忽然一软，跪在了地上，您没有骗我吗？　

　　对方缓缓说道，是的，没有。　

　　然后黄振精神恍惚地挂上了电话。　

　　窗外又吹入了一阵风，风使得黄振浑身哆嗦起来，他仿佛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黄振刚刚与吕海云打完电话后，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回到了家中。　

　　日本的屋子一般建得很小，黄振的屋子也不例外，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并且很快昏昏入睡了。　

　　寂静的夜里，黄振因为口干忽然醒来，于是起身来到外面的冰箱找水果吃。　

　　冰箱里有两只苹果，一只完好无损，另一只都烂了，于是黄振把烂的苹果扔掉，将那只好的苹果拿到了厨房里。　

　　当他带着昏昏沉沉的头脑来到厨房洗水果的时候，用惺忪的双眼扫了镜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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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这不经意的一扫使他大嚷了一声，立即后退两步抓住自己的头发瞪着镜子。　

　　他看到的居然是一个人的背影。　

　　黄振立即用双手猛击自己的脸庞，以验证自己是否在梦中。　

　　但是随之他看到的是，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黄振更加惊恐了，大叫一声就要逃离厨房。　

　　他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脸，身着日本传统的服装，在他的身后，也就是在镜子里面的深处，是一张日本天皇的照片。　

　　黄振的腿还没有动的时候，看到那个老人的嘴居然动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黄振。　

　　黄振大叫道，你是谁！　

　　那个老人的嘴不住地动着，似乎想说话，但是却没有声音。　

　　黄振忽然想起这个奇怪并且恐怖的人可能是个日本人，于是用日语大吼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那个老人这时向黄振看了过来，眼神依旧怪怪的，他开始四处摸着，并且寻找起来，仿佛想找一个出口走出镜子。　

　　黄振这时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有了这个想法后，立即付之于行动，他跑到了卧室找到了自己的照相机，大喘了两口气，偷偷地躲在厨房门口看着。　

　　那个老人似乎还在寻找出口，四处看着。　

　　黄振在这个时候立即将他的脸抓拍了下来。　

　　那个老人似乎发现了黄振的照相机，他愤怒地撞着镜子，然后瞪着黄振。黄振急忙返身便跑。　

　　只到现在，黄振依然在办公室中不敢回家。他好奇地将照片送到了当地的资料所，希望能查出点什么。　

　　但是，现在他已经支撑不住了，尤其是刚才资料员小川的话不断在他耳边重复着。　

　　“您照片上的这个人的确存在，不过现在已经去世了，他叫赤星义雄，生于1910年，原居神户市福一路，早年参军，后来是日本军事厅顾问，在1977年去中国访问的途中因为脑溢血突发，死在了中国南京。”　

　　神户市福一路。黄振喃喃道。　

　　黄振如今在日本的家就在那儿。　

　　
　　
　　同时间　不同地点　（二）　

　　
　　吕海云长久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显得无味起来。毕竟，一言一笑，甚至一件衣服，没有人同你分享是不快乐的。　

　　她于是在桌子上摸起一只苹果随意地咬了两口，又走到镜子前麻木地看着自己，然后叹了口气，又长久地注视着自己。　

　　当一个字你长久地注视时，常常会迷惑眼睛，感觉它好象不象那个字了。所以吕海云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好象变形了，不由笑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又麻木地看着镜子。　

　　忽然，由无味与麻木转为尖叫了。　

　　因为眼前的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太婆的脸！　

　　她大叫了一声，看着镜子。　



　　显然，那个老太婆也看到了她，作出了奇怪的表情，她的两张嘴微微地张着，细小的眼睛露出了惊慌地神色，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着，嘴开始动了起来。　

　　吕海云大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问道，你是谁？　

　　那个老太婆在这个时候四处摸了起来，她的脸很快出了镜框，好象她将头探到后面寻找着什么。　

　　然后，那张脸又重新返回了镜框。老太婆静静地看着吕海云，似乎说不出话来。　

　　吕海云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内心一阵恶心，急忙跑了出去，爬在卫生间吐了起来。　

　　
　　老人的回忆　

　　
　　1977年，南京。　

　　一个叫赤星义雄的老人带着忏悔与自责，坐在专人私车中看着车窗外的一切。　

　　当车行至燕子矶的时候，赤星义雄急忙问中国翻译，这个是什么地方？　

　　当得知这个地方是燕子矶的时候，他不由长嗟短叹起来。　

　　他告诉翻译，他们曾经在这儿杀死了几万名中国的俘虏。　

　　翻译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您自己也动手了？　

　　赤星义雄点头道，是的，当时我是第六师团第十三联队的二等兵，我们奉命来到下关执行任务，结果看到很多尸体躺在城前，已经堆成了山，我记得大多是老百姓，我当时还问了旁边的队长，为什么无辜的百姓也杀？　

　　队长瞪了我一眼，你管这么多干嘛？　

　　然后我们来到扬子江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江面上飘着几万具尸体，大概都是从远处飘过来的。　

　　说到这，赤星义雄低下头忏悔起来。　

　　翻译急忙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又看见什么了？　

　　赤星义雄想了想道，我们从中华门闯入后，一路上见人就扫射，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路上都是尸体与血，我们的坦克是压着这些尸体开过去的，那个时候南京城就是地狱啊。我记得我看到了小孩的尸体都堆成了一团，令我看了心惊肉跳，而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