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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戎-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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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有将近万人。这七个部落对于汉廷的扩张反应不同,有的主张抵抗,有的主张投诚,三个较大部落之一的酋长剌察尔就是最坚定的投诚派,他羡慕托普嘉和穆沁在投诚汉廷后得到的好处,希望自己也能如此。
萧铁奴知道剌察尔的来意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让剌察尔的使者感到很惶恐,不知道这个威名远闻的汉廷将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跪下,磕头,代表他们的族长剌察尔表示自己对汉廷的忠诚。
“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萧铁奴说:“可是大汉的官位和爵禄,是有限的。穆沁和托普嘉都为我们大汉立下了大功,而且又和我们有联姻,所以我们能够互相相信。可是你们弘吉剌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急切希望得到汉廷支持以支配整个弘吉剌部的剌察尔,听到使者的回话后十分失望。但他族中的长老却说:“他没有答应,可也没有拒绝。我看他的意思,是要我们立下功劳,并和他们结亲。”
剌察尔觉得很有道理,又派了使者告诉萧铁奴:他们愿意献上弘吉剌部的勇士作为汉军的前锋,献上弘吉剌部的女儿作为萧铁奴的姬妾。
萧铁奴这才答应,剌察尔大喜,带了人马前来会合,萧铁奴眼见天气即将大寒,决定先找个地方避开这个最寒冷的季节。他把剌察尔留在身边,而让他所部一半的勇士约八百人,连同剌察尔献上来的女儿一起送到种去病军中去。
“恭喜啊——”种去病的部将都对他说:“还没和耶律铁哥交锋,种将军便先得到八百勇士和美人。”
种去病哈哈一笑,便留下了剌察尔的女儿,命她作侍卫打扮。不久萧骏回来,种去病招他入帐喝酒,席间注意到剌察尔的女儿眼睛呆呆地看着萧骏,不肯移开。种去病眼光扫到,心想:“这女孩动心了。”看看萧骏,见他以少年而经风霜,眼下已颇有男儿味道,决定成人之美,当晚便送了萧骏一份大礼。
第二日清晨,哨骑发现契丹敌情,种去病已经在草原上晃荡了几个月,岂愿长久无功,当即发兵追赶,蹑着这部敌骑的尾巴,一路朝可敦城进发。
萧铁奴进军的速度,远没有种去病那么灵活,因为这次北上,他所面对的环境和所担负的任务都和种去病完全不同了。这次汉军出长城已不再是为了奔袭,而是为了平定漠北——尽管汉军拥有更加犀利的武器已经漠北诸族所没有的严格纪律,萧铁奴所能集结起来的兵力也比任何一个草原部落来得强大,但对于能否完成任务萧铁奴还是没有把握。草原和沙漠之间,有着太多的变数。
不过,在和弘吉剌部接触后,萧铁奴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传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漠北开始流行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以草原牧歌的方式流传,而内容则是一个预言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将会有一位英雄奉上天的意旨,来结束大草原混乱的现状。
“看吧!就在南方!那个英雄将带着铁与火,那是用来焚灭邪恶的拦路者;他还拥有一口能抱住整个大地的袋子,里面装满了珠宝与粮食,用来帮所有草原上的子民度过每一个寒冬!”
那长长的牧歌,据说从好几年前就开始流传,不知从哪里传来,也不知是谁传来,总之大部分部族都在传唱,由于传唱的部族是如此之多,所以在传唱的过程中不免发生一些变化,但基本的故事框架却没变。
“这个故事是哪里传来的呢?”萧铁奴想,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南边那个喜欢搞神搞怪的人:“会不会是老七?”
萧铁奴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于是他询问剌察尔,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这个传说出现的地方,如果和汉部商人出现的地方相一致,那么始作俑者是杨应麒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嗯,这个传言,一开始似乎是从南方开始的。”剌察尔说。
萧铁奴听到这句话内心就冷笑了起来,心想:“果然没错!一定是老七!”
“不过……不过那时候大家并不怎么放在心里。”剌察尔说:“因为我们都觉得不可能。”
萧铁奴怔了一下,问:“不可能?为什么?”
“因为南方来的那个传言,是不可能在草原上实现的。”
萧铁奴便问南方来的那个传言和现在这首牧歌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过了好几年了,我也不大记得,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剌察尔说:“当时好像也是在传,说南方会出一个朝廷来帮我们度过荒年的冬天。嗯,萧大帅你知道,荒年的冬天,对我们来说不仅是灾难,甚至是地狱!”
“嗯?”萧铁奴心想:“听起来南面来的这个传言,倒很像老七一直想做的事情。”
不过萧铁奴知道,杨应麒想做的是确立一种政治制度,或是确立一种经济模式,调汉地的余粮来帮草原民族度过荒年,用以确保这个地区不因为乏食而出现过分的动荡不安。杨应麒的这个构思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不过到底该怎么做,却一直没琢磨出一个很好的方式来。杨应麒曾想过用商业,让汉地商人和草原牧民互通有无,但要实现这一点不但在交通上存在问题,在民情上也存在障碍——草原上的人并不是很适应商业交换,对他们来说,最直接的方式毋如用抢!
而现在这首牧歌,表述的内容和杨应麒的想法并不完全一样。
“可是,”剌察尔说:“后来西边又出了这样一首牧歌,嗯,和以前那个传言不大一样,不过大家却都喜欢听,而且有很多人相信。”
萧铁奴再次一怔:“西边?怎么会是西边?”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首牧歌确实是从西边传来的。”剌察尔道:“据说西边还有一个高僧在给大家解说这首牧歌呢。”
萧铁奴更奇怪了:“高僧?”
“恩,听说是个很有道行的高僧呢,既能驱魔,又会治病,正是经过他的解说,大家才相信的。”剌察尔说:“去年我的小儿子病了,我曾派人去寻访过那个高僧,希望他来弘吉剌部作客,并帮我那小崽子驱魔,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据说那个高僧是到处走,没有一定的住处。后来我那小儿子的病好了,加上一直找不到他,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第二九三章 远族来归何意(下)
萧铁奴到达大盐泊后,收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托普嘉也已西进,而且已经越过大盐泊,但还没有赶上种去病,他们双方打算在达旦九部的故地会合。第二个消息是种去病传来的,说之前弘吉剌部送来的那个女子,已经被萧骏收了。
“哦——”萧铁奴听到这个消息后,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笑了起来:“这个小子,功劳没立,女人倒先上了!”
不过他对这种事情并不反感,他觉得男人就应该在女人身上才能变得成熟起来。由于前方的局势开始进入紧张状态,所以一些非战斗群落被送了回来,桑莹也在其中。
萧铁奴见到桑莹的时候,这个少女已经怀孕了。他将桑莹交给他的父亲,让他好好照顾,又赠送了剌察尔许多丝绸和珠宝。
剌察尔当初还以为萧铁奴将他的女儿给了部将,谁知道是给了儿子,想到能和萧铁奴结亲不禁喜出望外,令他高兴的不但因为萧铁奴赠送给他的大量财物,更是因为萧铁奴对他说:“小孩们胡闹,没举行婚礼就先把孩子怀上了。不过,要和我联姻的话,你的势力不免不配衬。我打算支持你做整个弘吉剌部的族长,这样才能配得起这桩婚事。”
剌察尔听到这里忍不住跪了下来,一边感谢上天的恩赐他好运,一边感谢萧铁奴的重用。
萧铁奴的大军还特意在大盐泊附近逗留,萧铁奴派出了三千骑兵,支持剌察尔回弘吉剌部,宣布汉廷支持剌察尔成为弘吉剌诸部的首领。
一个月后,得意洋洋的剌察尔领着七千多名草原汉子前来归附,请求作为萧字旗的前锋。
“可以。”萧铁奴答应了,赠送了剌察尔一批犀利的武器,又调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归他指挥,命一员将领做剌察尔的副将,帮他整顿部落的纪律。
大军重新上路,向西走出四百多里后,前方传来消息:种去病已经和耶律铁哥有过正面交锋。种去病派人送来了九十多个敌军首级,胜败却没有明言,萧铁奴哼了一声道:“去病多半没占到什么便宜。”
又走数百里,托普嘉那边传里警讯:南方再次出现金军,而且这次是大军!托普嘉被金军偷袭,损失不小,如今已经回避,请萧铁奴赶快派遣援军。萧字旗赶上和托普嘉会合,问明战斗过程,知道这一部金军很硬,不易对付。
部将或劝萧铁奴谨慎行事,萧铁奴却冷笑道:“女真人和我在漠北打仗,我还要怕他么?”
托普嘉道:“金军大旗上打着耶律的旗号,也许对方是由契丹人统率!”
萧铁奴笑道:“契丹?一个过气之族,何足为惧!”侦骑四发,不久打探到金军所在的方向后,便命剌察尔为先锋逼逐金军,剌察尔所部才归萧铁奴帐下,正要立功,冲击起来奋不顾身,金军望见萧字旗帜,不敢恋战,收敛退兵。
剌察尔得胜,十分得意,便请继续追击。
在这次接触后萧铁奴已知道金军的将领确实是耶律余睹,心道:“应麒曾说他和耶律余睹接触过了,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易帜,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
便派人广派流言,说耶律余睹准备和自己联手南下云中,杀宗翰、取大同。
这个流言完全是从外部传入,并不是金军内部有重要将领作呼应,所以可信度本来不高,但耶律余睹身处嫌疑之地,听到这个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后颇感忧惧,又自忖斗不赢萧铁奴,当晚便退出二十里,萧铁奴派托普嘉和剌察尔轮番进逼,耶律余睹只是后退,并不出战。
萧铁奴心道:“耶律余睹不和我打,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边托普嘉便劝萧铁奴不如趁势先南下,解决了大同,也是大功一件。
萧铁奴道:“不行。我们的既定方略是先北后南,则去病那边必是依这个策略进行,而燕京那边也必是依照这个策略接应。现在我们南下或许可以得利,但燕京那边未必会赞成我们临时更改战略,而且去病在北边还不知道打得怎么样呢,万一前锋、后援都断了线,那可就难办了。”
当下便派人送了一封信给耶律余睹,邀他决战。耶律余睹非但不战,反而一直退到倒塌岭以南去了。萧铁奴便不再南逼,派人带了个口信给耶律余睹道:“耶律大石这钉子,若不拔出你我都难受,不如等我先拔了这颗钉子,再到阴山和你打个清楚!”留下托普嘉殿后,便率领大军去和种去病会师。
走了约半个月,南边没有不稳,北边却传来了大捷:种去病已经攻占了可敦城,如今正和耶律铁哥在古回鹘城对峙,请萧大帅速来增援。
萧铁奴一听,马上下令大军全速进发,在离近乌孤山还有二百多里的地方,又受到了一个消息:蒙古部的合不勒引领蒙古诸部以及临近部落约二万人,正赶来会师。
萧铁奴先是大喜,随即有些疑虑,心想:“我们去辽南后,与合不勒可好久没消息了。当初东进时也没功夫去拜访他,只派人送了个口信,之后也没回音。他这次来却是为了什么?真的要来帮忙?”他想起当年蒙古勇士的精神面貌,心想:“合不勒的人精强善战,比托普嘉、剌察尔他们都强多了。不过若我们扶植他的话,却怕将来养虎为患。”
“锄强扶弱”是折彦冲、杨应麒和萧铁奴在草原政略上达成的共识,萧铁奴此次北来,并不需要一个极强有力的盟友,而只需要一批不太弱的附庸,从这个角度考虑,托普嘉、剌察尔等都是非常理想的人选,而合不勒就显得太过强势了一点。
就在萧铁奴想着该如何处理与合不勒关系时,剌察尔忽然问:“萧大帅,合不勒和你认识?”
萧铁奴点了点头说:“他和我们是老朋友、老交情了。”
剌察尔有些奇怪:“他们蒙古部远在斡难河,怎么……怎么会和萧大帅是老朋友、老交情?”
萧铁奴微微一笑,将当年长征远遁时和合不勒定交的事情说了,道:“当年若不是缺了阿鲁蛮,或许他就是我们第八个兄弟了呢!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剌察尔忙赔笑道:“没有,没有。”又道:“萧大帅,我们弘吉剌部和蒙古部有些交情,不如让我去接应他们。”
萧铁奴想了一下道:“好吧。见到了合不勒代我向他问好。告诉他,虽然事隔多年,但大哥和我并未忘记当年的情谊。”
剌察尔连声称是,第二日整治队伍领兵去了。在他出发之前,萧铁奴秘密召来剌察尔的副将,叮嘱道:“剌察尔好像有些奇怪,这一路你留心些,若他有什么异心,先斩后奏!”
不久南边传来了消息:折彦冲登基了。和这个消息一起到达的还有另外一个喜讯:折彦冲正式册封萧铁奴为元帅了!
第二九四章 大汉如日方中(上)
漠北旷野之中,年月迁延如瞬息,汉地人群密集之地,军政大局却是一日三变!
当日杨应麒从折彦冲的大帐中出来以后,分别与杨开远、萧铁奴一会,曲端也随杨开远来拜见杨应麒。之后杨应麒又到燕京与卢克忠商议了一些燕京新城建设之事,便打道返回塘沽,告知韩昉、陈显、陈正汇等,准备着手办理折彦冲登基之事。
陈显大惊道:“在塘沽登基?”
杨应麒道:“不错,燕京太过残破,只能以塘沽为临时行在了。陈显老且派人筑坛,公美负责文书贺表,正汇知会山东宿儒,等狄叔叔到了,便即登基。”
韩昉道:“不会太仓促了么?”
杨应麒道:“我也想办得风风光光、从从容容,不过事情逼到头了,只能从权。登基只是一个仪式,一切为大局着想。”
陈正汇道:“真要对漠北用兵么?”
杨应麒道:“是。”
陈正汇道:“便是要对漠北用兵,也不一定要大将军亲自去啊!”
杨应麒道:“战事若顺利,大哥确实不必亲自出马。不过也不一定不去。一切都看到时候的形势需要不需要。现在我们且依大哥必须亲征来考虑。再说,大哥登基,对稳定人心振奋士气是有正面作用的。”
二陈、韩昉也都知道折彦冲是否亲征,不单是从军事角度出发,还牵系许多政治层面的问题,这也不是他们几句话能决断的。何况杨应麒才从燕京来,杨、萧诸帅均在彼处,这件事情显然是汉廷几大首脑共同决定了的事情,便都不再论说,分别办事。第二日塘沽所有政要便联名上表,请折彦冲登极。各地又要献祥瑞,杨应麒不许。
韩昉道:“若无祥瑞,恐下愚以为我大汉皇帝,天威有欠!民心如此,请从之。”
杨应麒道:“圣人得于天,本于民,祥瑞皆怪乱之表,不上也罢。我大汉之得民心,在于惠民之政!大家把赈灾之粮、济贫之钱发下去,对百姓来说便是祥瑞!”
韩昉见杨应麒意定,便不再劝,回头却张罗了几份万民表来,以示折彦冲大得民心之意。
这边塘沽礼仪部门忙着为折彦冲的登基开国之庆典张罗,那边前线的军事行动却没有停止。宗弼趁着秋冬,组织了好几次军事行动,意图突破曹广弼的防线,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挡了回来,双方损伤都颇惨重。曹广弼先选游骑时时奔突进河南抄掠,又命王宣、李彦仙分别从洛阳、鲁东威胁宗弼后路,不让他有机会集结大兵。又依宗泽遗法,东西沿黄河一线、南北沿梁山泊、桓、泗布列连珠寨子,以抵金兵。宗弼也仿其法,在大河对岸设箭楼城寨以抗,金汉北交界的怀州、卫州、开德府、安利军、博州一线,东交界的濮州、郓州、济州、单州、徐州,延绵千里,全成军事重灾区,汉金军队在此拉锯战,无日消停,百姓活不下去,大多迁入山东、河北、河东以避兵火,也有一小部分被金人驱往河南。不过由于曹广弼防备得密,在这条战线后面的腹地州县,大部分便得保安宁。
宗弼向北赢不了曹广弼,向西北又被李彦仙扼住,果然有意向南,以窥宋室。
这时秦桧已经回到江南,告诉赵构杨应麒已经答应“南自南、北自北”,又允诺不会打出赵佶、赵桓这张牌。赵构听到这个消息才算安心了些许。眼下汉廷在鲁南、渭南等与南宋接壤的地方都部署了重兵,东海的水师又虎视眈眈,既无罅可趁,赵构便不敢仰敌。何况他面临的内部压力也很大:杨应麒从辽南到山东,再推行到两河的渐进式政治改革成效颇为显著,环渤海经济圈一日比一日繁荣,河北的民生也恢复得甚快,南宋士林对新汉政权治下的士风民风都十分欣赏甚至羡慕,有抱负的士子在风气上都向北方士林之翘楚看齐,同时要求南宋朝廷推行类似的改革,以恢复江南、荆楚、巴蜀的民生。
新汉政权的新气象,是一整套社会、政治、经济制度历经十几年才逐渐发展起来的,断非一日之功,一人之力,一些措施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比如汉廷大刀阔斧地减免河北诸州县的农业税赋,便是建立在汉廷财政状况良好、商税收入颇丰又有积年存粮的基础之上,南宋政权在残破之余,财政状况数次濒临破产,又背负着“岁币”的大负担,如何能有这样的手笔?
尽管如此,赵构和他的大臣们还是能够支撑下去,不但缓和了整个南方的紧张局面,而且还推行了一系列励农励商的政策,加上和新汉政权的几项条约中,如果不计算割地的话,南宋政权其实也是得到了好处的,比如通商所得到的税收便远大于每年交纳给汉廷的岁币,而和约订立以后汉宋之间再无战争,也为赵构稳住南方的局面提供了良好的外部形势。
随着时日迁移,南宋政权不但国库情况逐渐好转,而且还让农人得以休养生息,境内商业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赵构君臣的这些努力虽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地步,但也博得了许多人的认同,不但境内“中兴之主”的论调再次上扬,就是杨应麒在北方见到他取得的成效也赞口不绝,连叹若易地而处没法做得比他更好。
汉宋双方在和平往来中渐渐有和解的迹象,并越来越像一对友邦,比如去年南宋境内遭灾,汉廷听说后便主动同意减免岁币,前提是宋廷必须用这笔省下来的钱去赈济灾民。
就这样,汉宋虽然在政治军事上仍处于分裂割据、敌友难分的情况,但经济上和体制上却在日渐趋同,并互相影响。不但汉宋如此,就是处于汉宋之间的宗弼势力,统治虽然黑暗得多,但其行政上和经济上也不可避免地被汉zf和宋zf带动。
“真复杂呢。”在登州,才十来岁的林舆在听老师讲说时事后,推了推折允文道:“你说以后我们和小南朝会不会不打仗,就这样下去了?”
“那怎么可能!”和林舆同岁的折允文道:“等我爹把金人灭了,就轮到小南朝了!”
“是么?”林舆道:“我没见过打仗,不知道打仗是什么样子。”
折允文兴冲冲道:“你没见过,我见过!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嗯,我也不记得几岁了,爹爹就带着我去看打仗!那时我哥说他不想去,还被我爹臭骂了一顿呢!”
林舆问:“好玩么?”
“好玩!”折允文道:“将来我一定要像爹爹一样,领着千军万马,踏平南宋西夏!”看了林舆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时候我让你做副将!”
“我不要。”
“那……做先锋!”
“我不要。”
“那……我让你做军师!”
“军师?”林舆嘟了一下小嘴,反问:“军师能赚钱吗?”
“赚钱?”折允文满脸的鄙夷:“整天说赚钱,那是小人的行径!等打下了江山,还怕没这些?”
“呵呵……”林舆打了个哈欠说:“那先祝你长大了,这天下还有仗打。”
折允文奇道:“为什么会没仗打?”
林舆道:“被老头子们打完了,你不就没仗打了?”
折允文呆了一呆,随即咬牙切齿祈祷起来:“天啊!千万别让老头子们这么快把仗打完!”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匆匆跑来,叫道:“二公子,二公子,大喜事!大喜啊!”却是一个伴读的书童。
折允文忙问:“什么大喜事?云中打下了吗?”
“不是。”那书童道。
折允文闪过一丝失望:“那有什么好恭喜的。”
林舆插口道:“那才要恭喜你呢!你刚才不是说,希望老头子们别这么快把仗打完吗?”
折允文支颐想了一下,笑道:“也是,也是。”
那书童问道:“两位公子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林舆反问:“你刚才说大喜,却是什么事情?”
那书童满脸兴奋叫道:“大将军要登基了,你们还没听说么?”
两个小家伙对望一眼,林舆笑道:“哎呀,允文啊,恭喜啊,你就要成为皇子了。”
折允文哼了一声说:“做皇子,那有什么,我要做的是将军!”又推了一下林舆说:“等我长大了,做将军,你做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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