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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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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徐永晋啊……处长正在开会,现在没工夫接见你,还是回去吧,等下午再过来看看。”正在看报的干事抿了口茶,将报纸放下,抬起屁股到窗台提着热水瓶给茶杯里填满水,这个过程中,他就没用正眼看下徐永晋。不过既然在说到徐永晋的名字时,连他的少校军衔都懒得提,可见这个少校在上尉干事心中地位如何。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徐永晋回想起昨天去人事处的经历,不由抬头看了眼高悬在正当中的太阳,心里不由有些不忿。
小小的一名干事可以打着官腔让自己走路,堂堂上校薛处长在见了自己面后却嘘寒问暖,不光安慰自己,还将自己的临时军衔从少校提升为中校,虽然不用回第六师团,自己属于待业青年,可这个中校,还是能满足一下虚荣心的。
“嗨……竹竿!”
正让烈日搞的口干舌燥,浑身快要虚脱,大脑恍惚的徐永晋听到前面有人用中国话喊“竹竿”,声音很熟,至于是谁却分辨不出,茫然抬头望去,却见马路对面站着俩个穿着中国空军制服的军人,里面一人正冲自己招手。徐永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学校里有个绰号叫“竹竿”,至于对面之人自然是老熟人。
徐永晋咧开嘴,露出惊喜之色,大声道:“张浩天?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站在对面的自然是浔阳中学校长的孙子张浩天,见徐永晋认出自己,张浩天抛下身边之人,急跑两步,在马路中间与对面跑过来的徐永晋勾肩搭背在一起。
大家都是老熟人,用不着再管那些军规,至于马路中间是否影响交通,这里战争结束还没多少时间,马路上大半天看不到一辆汽车,又怎么可能影响交通?
“呵呵,没想到啊,我们这俩个老同学竟然在这里见面了。”张浩天看着徐永晋极为高兴,在徐永晋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笑骂道:“好小子!不错嘛,居然已经是中校了,可比做兄弟的有出息多了。要不是刚才喊了一嗓子,见你有反应,我还真不敢认你了。我在国内时,听同学说你在美索不达米亚打了不少仗,居然还没死,真是坏人活千年啊!”
话虽然难听了点,也恶毒了点,和祝福挂不上半点关系,可谁都能听出来,张浩天对在这里见到徐永晋是极为开心的。
“你个混蛋,几年没见了?三年?四年?***,这仗打的人都没了时间概念,真是该死的战争啊……不说了,总之有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上尉了!空军上尉,真是让人妒忌的要发狂啊。”
张浩天撇撇嘴:“你不是中校吗,该妒忌的应该是我。”
徐永晋脸红了一下,嘴里低声嘟囔着一串没有意义的单词。他不好意思向张浩天解释自己这个中校是临时的,打了这么多年仗,从尸山血海钻了几个来回了,可他正式军衔不过是少尉。这还是因为去年回部队的列车上与国父见了一面,留下那么点印象,不然现在他只能是军士长,面对当了上尉的张浩天,就算张浩天认出他,徐永晋也只能遮脸逃之夭夭了。
“不说这些了。”徐永晋将话题从军衔上转了出去,上下打量着张浩天:“我听大家说,你不是飞行员吗?”
张浩天上下看看自己,不解地说道:“是啊,我自然是飞行员。”
“你这是飞行员服装?我怎么总瞅着跟印象中不大一样?”
张浩天这才明白过来,指着袖子上不大明显的波纹:“你说这个?我现在是海航飞行员,这个是海航标志。”
“海航?我还以为打出块地盘,空军才屁颠屁颠跑过来进驻。原来是海航,这就难怪了……这么说,前段日子,在我们头顶兜***的,其中就有你在了。”
“我自然在上头,只要天气合适,我可都要过来松松筋骨。怎么样,还不错吧?”张浩天突然想起和自己一起出来逛街的军人,拉着徐永晋走到那位和张浩天同样打扮的飞行员面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中学同学徐永晋,比我低一级的学弟。至于这位,就是我们飞行员中骄傲杜申利少校。”
“你就是杜少校?”徐永晋脑海里好象被什么东西重重捶击了一下,让他半天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地球竟然这么小,在距离中国十万八千里的巴尔干地区,一个无法和中国大中城市相提并论所谓的大城市内一条遍布废墟的街道上,他徐永晋居然和大名鼎鼎的杜申利站在一起!
看着佩带了中校军衔的徐永晋,杜申利很是牵强露出一个笑脸——看他那表情,如果不是张浩天介绍,杜申利连笑都不会向徐永晋笑一下——微不可查点了下头,勉强道:“您好,认识您很高兴。”
杜申利连“首长”两字都懒得说,虽然就肩章来看,徐永晋军衔比他要高那么一级。
徐永晋没在乎杜申利的不冷不热,他现在正为自己能亲眼见到报纸上成天宣传的“伟大英雄”杜申利,幸福的都要窒息了。这可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当然,和与国父见面又差了那么一星半点,不过当时自己在国父表露身份之前,已经隐约猜了出来,国父亲口说出后,冲击力是有的,却也没那么大了。哪像现在?一个仿佛活在传说中的神话一般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这位杜大英雄再友善一些,那就更好了。
张浩天看出杜申利恍惚的眼神,知道杜申利并不高兴自己把他介绍给外人。自从空战中杜申利被奥匈战斗机飞行员击落后,这位空中王牌的精神就很成问题,不要说和他关系很铁的自己,就是海航那些普通飞行员也能看出杜申利不大说话了,神情恍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说的难听点,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废物。
张浩天知道杜申利之所以这样,那全是因为心病。一切都源于那场该死得空战。换了张浩天,被击落没什么,只要还活着就好。可是杜申利就不成了,想想看,一个被人吹嘘成永不会失败的战神,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并非不可战胜的,不光如此,还败得连内裤都被人拖了下来,这是什么滋味?
“只要我在天空,空中就不存在王牌!”
这是报纸上引述最多的杜申利“语录”。本来是用来提高国内百姓对取得战争最后胜利信心的,叙述多了,再加上取得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不管新手还是老手,只要面对杜申利,全成了他手下败将,渐渐的,连杜申利自己也相信他真的是战神附体,是胜利之神了。
爬的越高,摔的越重。在感觉最好的时候,神话破灭了,连带着,杜申利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自信满满的王牌飞行员了。
战争还在继续,强大的工业基础让中国可以制造出成千上万架飞机,只是虽然中国人口众多,却没多少人愿意投身风险性极大的航空事业,就空军来说,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数量并不多,至于有战斗经验,并且取得过空战胜利的飞行员,那就更加缺少了。虽然杜申利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从飞行角度来说,继续让他待在一线战斗部队里不合适,可又有谁能代替他的位置?失魂落魄的杜申利只能继续在部队中值勤。
作为搭档,眼看着自己的伙计沉沦下去,张浩天心急如焚,他明白光用漂亮的语言劝解是没有效果的,唯一可以做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待杜申利自己将心态调整好。今天海航部队难得放假一天,张浩天想着拉杜申利到市区散散心,希望尽快让自己的搭档恢复过来,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中学校友徐永晋。
“没想到在这里见面,老同学,一起去喝一杯如何?庆祝庆祝,这可真是再巧不过的了。”
徐永晋脸上显出犹豫神色:“这个……我还要去总部述职,估计……”
“咳,怕什么。”张浩天见到校友心情很好,打断了徐永晋的话:“述职什么时候都可以,也不差那么几分钟,看到没有,那边有家日本料理,咱们也去尝尝。”
张浩天不由分说拉着徐永晋就走,好象生怕他脚底抹了油,嘴里还嘟囔着:“说好了啊,你可是中校,这官比我们谁都大,薪水也比我们多,今天这顿饭该你请。”
哭笑不得的徐永晋只能半推半就跟了过去。心里暗骂:“开玩笑!我这临时中校值几个钱?你们飞行员小小一名少尉薪水都比少校高,还有补贴什么的,怎么吃顿饭还得我这个穷人请客?!”
刚靠近“日本料理”店,嘈杂的乐曲就让几个中国军人暗皱眉头,那么嘈嘈的地方,这分明是美国餐馆,那有半点日本饭店的气氛?
门还没迈进,里面冲出来几个酒气熏天的美国人——几人标准美国牛仔打扮,头戴一顶牛仔帽,脖子上缠着一条红巾,胯间别着两枝柯尔特左轮,左手拎着酒瓶,右臂搂着姑娘。战火过后的萨洛尼卡,马路上虽然还有垃圾,清理过后看起来并不觉得有多乱,这几个却好象螃蟹一样,脚底迈着迷踪步,时进时退,时前时后。只要在萨洛尼卡看到这种打扮的,不用问,肯定是“唐姆叔叔志愿军”中的美国好汉。
徐永晋、张浩天他们退到一旁,皱着眉头给“志愿军”让出道路。这些亡命之徒没能耐和敌人真刀真枪干一架,可面对盟友,他们一个个又都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一言不合拳脚相加是经常的,掏出手枪要和你决斗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对徐永晋他们来说,如果不是忍无可忍,没必要和这些“丧心病狂的野狗”斤斤计较。几个“好汉”搂着日本女人从徐永晋他们身边旁若无人走了过去,夸张而且刺耳的说笑让自认为正统军人的三位侧目而视。
“走,我们进去吧。”
“这些家伙什么时候才有点教养?”
“让美国佬有教养?老弟别开玩笑了,这些家伙都是没开化的野人,让他们懂得什么叫教养,那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希奇。”
“有个性,我喜欢。”
杜申利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徐永晋和张浩天听的一愣,看着杜申利的脸,想听听看他的下句是什么。张浩天还以为杜申利恢复正常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可是杜申利的优良习惯,可杜申利在说了那句话后,又当起了哑巴,让俩人等了片刻,他只是盯着远去的美国志愿军士兵。
张浩天有些失望,拉了拉杜申利:“算了,别理那些美国佬,还是进去好好吃一顿。”
一走进挂了江户料理的日本餐馆,徐永晋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皱眉头了。昏暗的灯光下,前面有一支小型乐团正在那里起劲吹着萨克斯打着锣鼓,几十个看打扮是美国志愿军的士兵,围在那支小型乐团周围,喝着酒跳着抽筋舞——那些跳舞的一会儿叉腰,一会儿拍巴掌,两条腿还不停地踢着,看起来就像……就像一头骡马在尥蹶子。
名曰“江户料理”,里面却没有日本人吃的生鱼片、寿司,也没有日本人喝的清酒,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白酒与烤牛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服务员都是大鼻子蓝眼珠的白种人,看起来一个个人高马大,三个中国军人站在他们身边,跟三个初中生站在大人面前一样。日本人是有的,看了半天,餐馆里居然有不少正宗日本人,不过这些都是女人,这些日本女人围在志愿军士兵周围,和那些大老爷们拼酒,陪他们跳“抽筋舞”。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这些人的年纪,只是听声音,大多年纪并不大。娇小的日本女人搭配上魁梧的美国男人,好一幅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徐永晋撇了撇嘴,这哪是什么日本料理,分明是不上档次的德克萨斯小酒馆。
第四十四章 封侯万里(二)
既来之,则安之。
三人找个靠窗的座位,这里光线良好,那些喜欢黑暗中当男人的美国人对这样的位置不感兴趣,倒是便宜了三个不喜欢吵闹的中国军人。
“侍应生!……来几瓶啤酒。”
“学长,没想到你英语说的不错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啦……我们空军常常要接待来自各国参观军人,见的多了,这口语也就上去了,不过和那些夷人比起来,他们说中国话倒比我说外国话更溜一些。”
徐永晋向后一靠,湿漉漉的衬衣贴在身上很难受,变换下姿势,将衬衣朝外拉了拉,脸上不以为然笑笑:“开玩笑,洋鬼子天生就不是学习咱汉语的料,让他们卷着舌头说话,没两下子舌头都要咬掉了。那些夷人能说好中国话?”
“请问,您是中国空军的杜申利少校吗?”
张浩天还没说话,旁边有人操着纯正的汉语普通话问了过来。一转头,旁边站着一位端着酒杯的金发女郎。
“您好,我是美利坚合众国《奥斯丁记事报》记者詹妮弗…茱莉,我能在这里坐坐吗?”说着,这位“詹妮弗…茱莉”记者也不等几个中国军人邀请,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面朝杜申利很是“暧昧”看着他——至少徐永晋他们三人认为这个女的是在勾引人——涂着猩红口红的嘴唇一张,吐出一串标准的普通话:“杜少校,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您的照片,很荣幸今天能在这里和您见面,您比照片上显得更年轻些……”
很难得,杜申利脸有些微红,摇了摇头,插口说道:“对不起,我想,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杜申利。”
“您不是杜少校?”詹妮弗…茱莉瞪大了眼睛:“……可是您和照片上的杜少校长得一模一样啊,而且恕我没看错的话,您身上穿着的制服是海军航空兵飞行员军便装,我知道杜少校现在就在海军航空兵,而且就在萨洛尼卡外面的航空母舰上。您怎么可能不是杜少校?”
张浩天侧头在徐永晋耳边,低声道:“听到没有?这洋婆子中国话说的比我们还地道!”
张浩天坐直了身子,盯着金发女郎的脸蛋笑道:“尊敬的小姐……我还是称呼您詹妮弗吧,詹妮弗,你的中国话说的真好啊,看样子在这方面你下了不少苦功呢!不过对西方人来说,东方人都长了同一幅面孔,正如我们看白种人千人一面,分不清谁是谁。小姐知道我说的意思吧?不错,您的眼光很准,我和这位都是海军航空兵飞行员,只是很遗憾,他并不是您要找的杜申利少校,而是种子牙少校。”
詹妮弗…茱莉奇怪地看着杜申利:“虫子牙?恕小妹无知,我看过百家姓,上面没有人姓虫,您的父母怎么可能给您取名叫虫子牙?虫子的牙齿?”詹妮弗…茱莉好象嘴里正在咀嚼一条毛毛虫,脸色有些发白。
徐永晋听得瞠目结舌,在这个中文学家嘴里,种——子牙,居然变成了虫子——牙,愣了一下,捧腹哈哈大笑。杜申利好象吃了只苍蝇,面颊不停地抽动着,也不知是在笑,还是牙疼。张浩天大张着嘴巴,嘴里只发出“嗬……嗬……”之声。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詹妮弗…茱莉看三人表情极为古怪,歉然道。
“自然错了,怎么是虫子的牙齿?他又不是蚊子或者蜜蜂。”
“闭上你那乌鸦嘴!”杜申利暗地里给了张浩天一肘,张浩天捂着肋部说不出话来。
杜申利转过头,两眼上翻,冷冷说道:“我想,我的名字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打扰我们喝酒了。”
杜申利的态度激怒了不少人,看着那个茱莉尴尬面色,自有护花使者出来打抱不平:“嘿!小子,你是怎么跟小姐说话的?”
含糊的中国话让三人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人说些什么。
杜申利还没开口,徐永晋撇撇嘴,靠在桌位上懒洋洋道:“小子?……我呸!老子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在酒吧里玩闹的各国军人,见这边有乐子好看,一个个围了过来。吵闹依旧,只是舞池子里已经没人继续扭屁股了。
这些人多多少少中国话也了解一二,只是徐永晋说的有些深奥,围上来的人们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徐永晋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小子”与“老子”,“人”与“鬼”之间的区别大家倒都知道,而众人也知道,在中国有些极端种族歧视主义分子,他们管外国人蔑视为“洋鬼”,这“洋鬼”和尊称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来的,现在徐永晋说“见鬼说鬼话”,脑筋只要没糊涂到家的,转两圈也能知道这个中国军官是在绕着弯子骂人。
酒馆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几十号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用他们本国语言大声咒骂三个坐得稳如泰山的中国军人,很遗憾,他们骂的徐永晋三人通通听不明白,只是用轻蔑的眼神在围着的各国军人脸上扫来扫去。
“这不是徐顾问吗?徐顾问可是大大地英雄啊。”
叫骂声中,飘出来一句软绵绵没声调的中国话。
“你是……”徐永晋斜眼四处寻去,周围不光有大鼻子西方人,也有塌鼻子的东方人,看身上军服式样,这些东方人该是日本军队军官,至于属于哪个师团,这他可分不清楚了。
“下官是第六师团十四联队西田中佐,徐顾问忘记了?我们前两天才在波利伊罗斯见过面。”
“波利伊罗斯?”
徐永晋脸上表情十分古怪,看着说话的那个日本小胡子。
徐永晋自然知道前两天自己是在波利伊罗斯,他到那里是现场观摩不可一世的日军乃木希典大将举行剖腹仪式,那么隆重的仪式,剖腹之人军衔又那么高,作为派驻第六师团的顾问,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
剖腹自杀是日本国粹,徐永晋以前只听说过,知道日本人已经将自杀上升为一门艺术,所谓剖腹,过程极为复杂,这段时间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可顾,无话好问,有这么个机会为什么不不过参观参观?到了现场,黑压压一片人头差点让他打了退堂鼓。
乃木希典的剖腹仪式让徐永晋大开眼界,他突然发现从小害怕刀子把手割破的自己,看到乃木大将把那把亮晃晃的军刀插进肚子里,在腹部开了一个十字形窗口,内脏从里面流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时,心里却想着要是第二大队那些官兵,在敌人阵地前,集体来这么一个仪式,说不定那些德意志人、奥地利人、匈牙利人、保加利亚人会吓得双股发颤,丢弃阵地逃之夭夭。
心里既然如此想象,脸上虽然想面带戚容,哀戚的程度也实在有限。不光没有落泪,他还好象、可能、也许、大概……露出了笑容,当徐永晋注意观察周围日军军官时,才发现那些人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狞视着自己,其中一个就是现在人群中的小胡子。
“这位是中国陆军的徐……中校?”茱莉这才注意到徐永晋肩章上的两颗豆豆——她刚才的注意力全让杜申利和张浩天飞行员服装吸引去了。
“既然不是杜英雄,请问我能采访这位尊敬的徐中校吗?”
“什么英雄……胆小鬼!支那猪!”
徐永晋还没说话,人群中钻出一句刺耳的话。
詹妮弗…茱莉转头看看,说话人在恨恨开口后,又闭上了嘴巴。
“我是《沃斯堡自由新闻报》记者罗伯特…怀特。徐中校,听说中国派驻日军顾问与日军关系并不融洽,中校认为责任在谁?”
“中校您好,我是《华盛顿明星晚报》记者威廉…福斯特,我曾经采访过巴士拉战役!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在美索不达米亚动用了五十万陆军,为什么登陆欧洲这种更重要的战役,只出动了一个旅,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中校,我是《纽约时报》记者舍伍德…艾萨利,请问……”
“我是《巴尔的摩太阳报》记者约翰…凯恩斯……”
徐永晋耳朵边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围着他嗡嗡乱转,他刚才还想揪出叫自己“支那猪”的混蛋,狠狠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可他还没站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几十名记者,一个个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或喊或叫冲着他抛出无数个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也分辨不出,只知道那些问题自己要是可以一一回答出来,中央政府可以聘请他担当新闻发言人了。
徐永晋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啪地一声,酒馆内骤然一亮,雪白的亮光闪过后,里面显得更暗了,可没多少时候,又一个白色闪电在徐永晋面前划过,亮光刺激的徐永晋两眼不停眨巴着,眼角有一种叫做液体的东西在滚动——如果流下来,他今天算是出丑出到家了。
徐永晋心底里无数遍后悔见到校友得意忘形了,早就知道美国志愿军中跟了几百名记者,那些记者在这里每天东游西逛无所事事。
在攻占萨洛尼卡后,前线就没什么大变动,要是为了能近距离从军方发言人口里套出点战况,他们还不如躺在家里沙发上看报纸来的更轻松些,反正军方发言人说的那些话,与新闻通稿没有任何区别,你连从字里行间挖掘新奇思路都不可能——军方发言人根本是在照本宣科,朗诵要刊登在报纸上的新闻通稿。
这些跟着志愿军,跨越大西洋,穿过地中海来到巴尔干的美国记者整天在各地搜集他们感兴趣的新闻,以前只知道他们只对自家的美国弟兄感兴趣,把个叫威廉…胡德…辛普森的普通牛仔,塑造成了下凡的上帝,或者将一个小分队级别的战斗,描绘成了改变整个地球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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