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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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挨到开追悼会，罗解放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母亲明天就将出葬了。

　　虽然只有五六天时间，但罗解放仍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就算所有的体力活都用不着他动手，然而频频来悼念和进贡的大小包工头的接待工作还得由他出面安排，所以在不影响收钱的前提下罗解放巴不得丧事快些办完。好在事先预料的来自亲戚这边的刁难没有发生，但不少同族们所投来的不友好目光还是让罗解放受够了。

　　罗解放的靠山刘丙生在罗老太出葬的前一天上午派来了一个生活秘书，说是协助罗解放料理一些事情，这当然使罗解放深感欣慰。他想自己的老主子在省城还蛮关心自己的，虽然派来的秘书晚了一些且呆的时间短了一些，但仍然能体现领导对部下的关心之情。

　　罗母的追悼会也是极具排场的，光唱戏的就请了一个地方剧团。今天是三天大戏的最后一台，那些即将拿到较多报酬的演职人员都唱得很卖力，有的演员甚至把好久都没显露的看家本领一下全抖了出来，这让许多当地老百姓和打工仔们饱尝了眼福和耳福。

　　忙碌了近一个星期的大厨师们开始做收拾炉灶的准备工作了，象这样有面子的死人“流水席”他们一生之中都难遇到一两次，所以还真有点依依不舍之情。

　　话说回来，罗家老太太的这次丧事办得还真够奢华的，光说这吃喝一项，每天就有近十名专人负责进城去“玉皇大酒店”调货进货，虽说是“流水席”，但每餐饭的档次之高非一般酒宴可比，至于所有人抽的烟喝的酒都是中档以上的。心细的人就会想罗解放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态在操办母亲的后事吧，这么有钱的一个大老板花一些钱为自己的母亲操办丧事应该是九牛一毛轻而易举吧。这样的人还会转念一想，还说不定罗老太的丧事费用由谁出呢，也许某个工头早就把这几万块钱纳入到他某个工地的预算当中去了，反正羊毛不会出狗身上。

　　十一点钟，随着戏台那边最后一声锣锤敲定，追悼会的帷幕总算落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密密麻麻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所有看戏的人都随着鞭炮的响声或缓或快地离开此地，而那些唱戏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头和乐器道具等物件，一些演员粗略地用矿泉水为自己卸妆。

　　
隐患（71）
鞭炮声停了下来，罗家祖屋的四周又一次彻底地恢复了平静。这时，小小的声音都能传出很远，尽管大多数人的耳朵早已被刚才还异常嘈杂的喧闹声给震木了没反应过来。

　　就在所有人忙着自己手头事情的当口，突然停电了。

　　刚开始还有人以为这是一次意外事故，也就没有谁拨电话去相关部门问个究竟。但很快就有人觉得不对头，于是拨通了电业部门的值班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不可奉告。

　　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了。

　　整个灵堂漆黑一片，本来一个热闹非常的地方一下陷入到死寂状态还真让人的大脑不能适应。唯有罗老太遗像前那两根突突冒着火舌的蜡烛在发出惨淡的微光，这更使人头皮发紧不敢出大气。胆大的人有了办法，他们走到灵台前拿起那些没点的蜡烛一根一根地点燃，然后放到人群稍微集中的地方，这下还真起到了一点缓和作用。　

　　然而电到底什么时候来呢？

　　有人就忍不住了，他们开始骂粗话。罗解放只好亲自去跟那些朋友和手下说几句好话，以缓解大伙急燥的情绪，总不能出现阵脚大乱的局面吧？

　　罗解放心想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眼下还有很多事要理顺，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又停个什么电，这不明摆地给人添乱吗？想到这，罗解放一阵烦燥，汗水就不自觉地从身上的各个毛孔往外涌，出了汗人更烦，好在四周黑黑的一片，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罗解放重新回到祖屋。刚在堂屋里坐下，堂屋的电话响了。罗解放一个亲戚提起话筒，一听是找罗解放的，就叫罗解放接电话。

　　罗解放正处在心烦意乱之时，一听有电话，便不情愿地起身走到亲戚那边接过电话说起话来。

　　“喂。”罗解放说，“你是谁？请说话……”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用普通话回答。

　　罗解放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惊恐向他袭来，让他全身都开始发麻，想说什么，挤到嘴边又说不出：“……”

　　“咱们明人不做暗事。”那边仍用普通话说，“你母亲是我开枪打死的。”

　　罗解放的脑袋“嗡”地一响，他努力压住心中的恐惧，轻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对方回答。

　　“我们可以面谈吗？”罗解放说，“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可能吗？”对方反问，“你以为我那么天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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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解放还想说什么，对方把电话挂了。

　　罗解放又被淋了一头雾水，但有一点得到了应证，那就是他断定凶手就在这些前来悼念的人当中。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不论是大小工头，还是朋友对手，包括唐光剑这样的人在内，

　　罗解放都认为他们有杀害自己母亲的可能，只是他不敢肯定凶手到底是谁。

　　罗解放僵硬地放下电话筒，缓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边坐下。由于光线太暗，他周围的人都没有看出他此刻的表情，更不知电话谈的内容。

　　罗解放心里那个气呀，这不明摆地骑在他的头上拉屎吗？他努力地回忆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确实从来没有印象，他会是谁呢？或者，为谁服务呢？罗解放越发感到恐惧不已，因为这个人最近几天一直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刚才准确无误地把电话打到堂屋来，而且是知道自己刚从灵堂前坪那边进的堂屋，就足以证明此人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罗家祖屋堂屋里的这个电话号码。

　　罗解放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对在场所有人员来个彻底排查，但联想到那样做打击面太大得罪的人太多又只好作罢，说不定是某个疯子给酒灌的故意打个匿名电话造个恶作剧吓吓人也不一定。而一想起这个匿名电话可能是恶作剧，罗解放那绷紧的心又放松了不少。

　　正当罗解放在恐惧中胡思乱想之际，灵堂前坪那边发生了不小的骚乱。罗解放一听又在心里骂开了，他还以为是不同的派别打群架了呢。于是站起身，迈开双脚小跑似地出了堂屋往灵堂前赶去。

　　十几根强光光柱在灵堂前坪四处扫动，罗解放一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罗解放的二弟走到他跟前，说：“全是公安局的人，看样子是个什么集体活动。”

　　罗解放这下想到了为什么停电，怪不得刚才有人抱头鼠窜呢。罗解放心想这几天帮忙的人中确有不少外流分子，说不定身上藏有几桩恶性案件，而如果这些落网之鱼在我这里被公安逮住，那我也脱不了窝脏之嫌。

　　正在罗解放一筹莫展时，救星出现了。原来今晚负责罗解放老家这一片搜捕任务的政府官员就是顾香萍，说白了，那些公安人员由顾香萍带队。

　　罗母遇害后，顾香萍没有到灵堂来悼念，而是叫自己的老公捎上花圈来的。这几天因为儿子染上艾滋病毒一事，顾香萍的心情可以说是坏透了，整日整日地茶饭不思，连工作的热情都没了，哪还有精力跑这么远去奔个什么丧！再说顾香萍升官后很少回丈夫的老家看看，就算平常下基层到这里来指导工作也是走马观花，所以对此处印象不深。今天晚上，省里统一行动，进行“严打”追逃行动，顾香萍负责指挥荔城县公安局的工作。一接到任务，顾香萍就有一种预感，会到罗解放的祖屋走一趟。

　　还是顾香萍的面子大，她在灵堂前和罗解放寒喧了两句后就把所有的公安人员全带走了，这使得混在灵堂里的牛鬼蛇神们躲过了一难，那些坏分子当然会庆幸自己福大命大。

　　
隐患（72）
公安人员走后，罗解放有一种说不出的烦燥。尽管顾香萍刚才对罗解放解释说她也是行动前才得到的通知根本无法和家人联系，但罗解放仍然认为顾香萍的话是一口托辞，什么纪律原则都他妈是见风使舵的。

　　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正常的公安人员联手打击犯罪分子的行动，但罗解放却不这么简单地去看待，他总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那天夜里再也没有来电。情急之下，罗解放叫来几部大小车辆，对着灵堂打开所有车前灯照明。没想到这一招挺管用，虽然灵堂四周远没有前几天晚上那种亮如白昼的感觉，但能见度足以不影响所有人的自由行动。于是不少人嚷嚷这一招早就应该想到了，害得他们刚才摸了好一阵黑。

　　天刚破晓时，罗解放按照当地习俗把母亲埋葬了。虽然出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入土的场面宏大奢华，但这些都掩盖不了罗解放的内心恐惧。那种不祥之兆在他的心头已定了形。

　　罗老太太的死就这样成了一件无头案。从那以后，罗解放的身边也多了几个保镖。

　　第十五章

　　整个空间被单一昏暗的深红色所笼罩，以至于人们相互之间看不出对方的本色。高档音响不停地播出动感极强的摇滚音乐，一个个身材极佳的俄罗斯少女裹着不同式样的薄沙外套随着音乐的节奏沿着T型舞台走着模特步伐，在这薄如蝉翼的外套里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少女的所有秘密。

　　这就是李继龙所经营的银海大酒店歌舞厅里最近推出的特别节目。由于这些俄罗斯女人还兼顾卖淫业务，所以银海大酒店的营业额短时间之内冲到了极限。

　　唐光剑、孙正海、林晓生、方立宏等人和“铁头”几个人就坐在T型台的一侧，这也是李继龙那小子有意安排的，他说市委市政府都有人坐在前排，你一个非政府人员还有什么担心的。

　　美女的诱惑力是无穷的。T型台上这些俄罗斯妓女还真能打动唐光剑等人的凡心，只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比美女更重要的是和李继龙谈正事。

　　坐在唐光剑侧边的“铁头”很是得意，他瞧瞧唐光剑的脸，说：“哎，唐老板。”

　　唐光剑偏过头，看着李继龙。

　　“你觉得这些外国妞怎么样？”李继龙问，他脸上露出少许下流的笑容。

　　唐光剑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敢打赌，”李继龙又说，“咱汉族人在全世界所有的民族中是最不善歌舞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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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光剑比较赞同李继龙的这一观点，就说：“因为我们从古到今所受的教育精髓就是做人务必含蓄。”

　　李继龙认同地点点头，他笑道：“所以你唐老板总是沉着一副脸，让人感觉你深不可测。今天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你看中哪个美女，告诉兄弟一声，我帮你作主搞定。”

　　唐光剑冷笑了几声，他说：“李老板以为我的心思在这？完全相反，我现在正想怎样和李老板就出租车的管理费一事作个结论。刚才李老板山珍海味地一通招待，现在又请我们到这里来看模特表演，是不是李老板今晚不想谈此事了。”

　　李继龙听了，心里一阵得意，你唐光剑也有等不及的时候，这下我总算看到了。想到此，他说：“唐老板着什么急嘛，兄弟我还不是想让你先轻松轻松。”

　　唐光剑说：“我这人做事有个缺点，那就是不拖拉。”

　　李继龙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找一个包厢谈。外面太吵了，再说谈事方便。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事，就为了一个钱数。”

　　“那好吧。”唐光剑说完站起来。

　　“铁头”见状，也站起身，两边的随从同时站起来。

　　李继龙随即把唐光剑等人带到不远处一个中等包厢里坐了下来，待服务员重新把茶水端上后，李继龙开始了今晚的正题。

　　李继龙说：“唐老板是个爽快人，我也如此。这样吧，我也不瞒唐老板，本来兄弟只要顺达公司每月交两万元，考虑到唐老板不给我面子，兄弟只好按道上的规矩来处理此事了。不然我会被道上的人指责处事不公平，那样我也没有面子再在荔城这个地盘上主持公道了，你说是吗？”

　　唐光剑知道李继龙所说的没给他面子是指前几天他叫孙正海和李继龙谈判的事，没想到李继龙那次见唐光剑没到场而大发雷霆，什么事都没谈就不欢而散了。为了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才有了今天唐光剑到李继龙老巢来谈判的事情发生。

　　“李老板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听了刚才李继龙那些话，唐光剑估计李继龙又要耍什么损招了。

　　李继龙摇摇右手食指，说：“说到面子，唐老板应当知道我的一些为人方式，独立集团在荔城开发房地产我是没有收过一分钱的。”

　　唐光剑听了觉得好笑，心想你有这个胆量吗？

　　李继龙见唐光剑没有回应，继续说：“所以说我这人做事还是讲规矩的。但是，顺达出租车公司从现在起每月上交两万五，一分都不能少。”

　　唐光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但他没有发作。僵了大约半分钟，唐光剑冷冷地说道：“那不可能。”这是他的心里话，他一分钱都不想交给李继龙。

　　李继龙自傲地一笑，他说：“怎么唐老板也有卡壳的时候。好，看在唐老板的面子上，我减一点，每月两万三。”　

　　唐光剑正式决定除掉李继龙这狗杂种，一旦他下了决心去做一件事，是不会走回头路的，也就是说李继龙已死到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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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患（73）
“还有一点，我一直弄不明白。”李继龙皱着眉头，问唐光剑，“你唐老板这么大的产业为何偏偏收购那么小小的一个出租车公司？”

　　唐光剑不想回答李继龙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对李继龙说：“好吧，就这么定了。”

　　李继龙一听，得意地点点头，那神态无异于打了大胜仗后的将军，只见他笑着说：“爽快。”

　　“这下满意了吧？”唐光剑看着李继龙，故意问道。

　　“怎么能这么说。”李继龙说，“今后大家还要合作的呀。来，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说着李继龙对唐光剑伸出右手。

　　唐光剑伸出右手和李继龙握在一起。为了稳住李继龙，唐光剑决定让他暂时占占上风，便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继龙还真以为达到了目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唐光剑不好对付，几个回合下来也不过如此嘛，李继龙心里这么想。

　　唐光剑说：“我看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也答应了你的要求。”说着他站起身，“那就不打扰了。”

　　李继龙也站起身，他说：“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唐光剑说：“不必。”就和孙正海一行离开了这总共才呆了几分钟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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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继龙见唐光剑一行出了门，一改刚才强装的斯文。他看看自己的同伙，讥讽地冷笑道：“去他妈的，什么玩意，敢跟我玩？瞎了眼！”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他妈再怎么样也比他们强！老子敢爱敢恨，也敢畅快淋漓地坏一回。而他们呢？和那些当官的人一样，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种人站在人群中顶多是个太监！”

　　李继龙的手下听了大哥的这番妙论都点头赞成。

　　在走廊里，唐光剑对林晓生说：“干掉他，这事你去处理，有什么疑难我们商量着办。”

　　林晓生点点头，他知道剑哥会这样做的，这口气谁他妈都咽不下去。

　　唐光剑自言自语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偏不信！”然后他又对孙正海说，“赵光辉那边的工作可以加快步伐了。”

　　孙正海点点头，他们所说的赵光辉是铁头的一个心腹，此人是个杀手，铁头用他来专门

　　对付金鹏飞。刚才谈事时赵光辉就坐在李继龙身边。

　　唐光剑说干就干。但除掉李继龙决非一句话那么简单。此人因为江湖上过结太多积怨太深，而且还是公安部门的打击重点，所以遇到风吹草动都表现得格外谨慎小心缩头缩脑，这与他狂妄自大的性格有所不同。因此，除掉李继龙不能露出任何风声，否则鱼就不会上钩。

　　唐光剑的既定方针，还是从赵光辉那打开突破口。第一，赵光辉是衡阳人，对唐光剑来说有利用的机会和条件，就算赵光辉不倒戈，但只要能做到唐李开战后他扮演旁观者的角色就够了；第二，李继龙是荔城黑道上的瘾君子，他手下的兄弟肯定会觉得这样的大哥不可靠，因此军心不会很牢固。赵光辉是个精明人，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再说他和李继龙的关系是一种雇佣关系，很难想象有牢不可摧的感情基础。

　　唐光剑和孙正海坐在一辆全新马自达“929”型黑色轿车的后排，开车的是陈康，林晓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们今天就是去郊外临海大酒店和李继龙的左右手赵光辉进行秘密会谈的，促成这次会晤的牵线人就是孙正海。

　　轿车是公司为方力宏配备的。由于是新牌照，荔城市许多人还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所以唐光剑今天选用了这辆车去办事。他的那几台大奔驰也太打眼了，就像风向标，走到哪里别人都清楚里面坐的是些什么人。

　　“你对赵光辉的诚意有多少把握？”唐光剑问孙正海，这个问题他不是问第一遍了，因为他不想在这个结骨眼上出任何漏洞。

　　孙正海摇摇头，他当然想把事情做得圆满。孙正海说：“只要他是一个人来谈，那希望就很大。”

　　唐光剑说：“我们再多给他一些信心，这件事我想立即拍板不会成问题。”

　　“应该没问题。”孙正海说。

　　……

　　赵光辉站在临海大酒店608房的窗前，他将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撩开一条细缝，居高临下地看着酒店前坪进出车辆的动静。

　　唐光剑所坐的黑色马自达轿车进入赵光辉的视线，该车直接上了通往酒店正门的斜坡。

　　赵光辉放下手，让窗帘恢复原样，然后走到靠椅前坐下，点燃一只香烟吸了起来。今天他选的这家与李继龙银海大酒店一字之隔的临海大酒店608房和唐光剑谈事是绝对安全绝对秘密的。

　　赵光辉个头不高，只有一米###，由于脑袋比平常人略大一些，就更显得矮。好在他皮肤白净，五官也不难看，那深度金边近视眼镜还能衬出一些书生之气。否则，真的像一个五流土匪的样子了。

　　赵光辉今天穿得比较考究，深红色短袖T恤，咖啡色薄毛料西裤，黑色皮鞋闪着光亮，白色的棉袜没一丝灰尘。他的这一身行头包括皮带在内都是鳄鱼牌的，所以从上到下呈现出十足的尊贵和气派。

　　赵光辉吸着香烟。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了，每当遇到什么问题，不管他插不插得上手，他都要逮着烟出气。这样做按他的话说既能集中思想又能稳定情绪。

　　门铃响了，赵光辉断定是唐光剑来了，便把手中的半截香烟在烟缸里按灭，然后起身走到房间的门口将门打开。见是唐光剑和孙正海，就说：“两位请进。”

　　唐光剑和孙正海进了房间。待赵光辉把门关上后，三个相互握手问候。

　　
隐患（74）
“两位老板请坐。”赵光辉指着两张靠椅说。

　　唐光剑和孙正海照办了，赵光辉面对两位客人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孙正海见大家都坐了下来，就开门见山地说：“赵老板，我们明人不讲暗话，今天唐老板和你会面就是要和你商量一些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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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辉心里很明白，他看了唐光剑一眼，说：“唐老板，前些天孙老板单独找过我，说您有事要与我商量。我觉得很突然，不好一口答应。后来孙老板又找我提及此事，我便给了他一个答复，于是有了我们现在的面谈。”

　　唐光剑从赵光辉的寥寥数语中看出此君是个办事讲究章法的沉稳汉子。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唐光剑说：“我知道你是衡阳人。”

　　赵光辉点点头，心想这一点好象不是什么秘密了。

　　唐光剑说：“一个外乡人能在荔城这块地盘打下今天的江山就证明你不简单。”

　　听了唐光剑的夸奖，赵光辉微笑着谦虚地摇摇头。

　　“除了勇猛，你还是个明白人。”唐光剑话锋转到主题上来，“既然赵老板是明白人，我就不再绕弯子了。”

　　“那您就直说了吧。”赵光辉说。

　　“你现在的老板李继龙在收保护费的问题上破坏了我做事的原则。”唐光剑说，“虽然我表面上满足了他的要求，但我决不会让这种状况再继续下去，也就是说我不想违备我的处事原则去打开任何口子。”

　　赵光辉没有说话，这件事他比较清楚。

　　“而如果李继龙仍把我和其他客户一样对待，向我索要高额保护费，那么我们之间肯定是达不成一致的。”说到这里，唐光剑有意停了一下，接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白了就一点，我和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