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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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患（12）
“独立集团”在荔城市的大片开山填海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拆迁几处危旧公房的情况发生。而每遇到此情，“荔房集团”都摆出一种不配合的架式，这样渐渐加深了双方的矛盾，许多事就闹到了有关上级部门。尽管“荔房集团”次次挨批，而且知道这是变更不了的结果，但他们就是要和“独立集团”作对。至少，他们可以拖延一下“独立集团”房产开发的周期而让对手情绪受挫。罗解放一伙有时就搞些这样的小恶作剧来满足心理的某种需要。但他们没有想到，这种酷似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当初“独立集团”在拆迁中遇到公有房产时给“荔房集团”的一些优惠条件后来统统地取消了。

　　见小打小闹没什么结果，罗解放想到了用黑帮势力到“独立集团”工地去捣乱一招。

　　在荔城市，黑社会势力被号称“铁头”的李继龙，“死就死”的金鹏飞和后来居上的曾大成瓜分，此三人在荔城市被称为“荔城三霸”。

　　经过罗解放的反复思考，认为这三大黑派与“独立集团”发生矛盾太招人耳目，到时候难以收场，于是他放弃了这种想法。取而代之的是直接到外地请杀手攻击“独立集团”的几名荔城公司负责人。

　　当时任“独立集团”荔城公司的老总叫彭锦波，这位毕业于湖南大学土木系的中年人精通本职业务。他是八十年代初从湖南老家调到深圳工作的，在这里他结识了在深圳开发房地产的港商贺长青。贺长青通过和彭锦波的交往，认为这个会吃辣椒的湖南人不仅精于业务，而且有管理才能。为了把彭锦波挖到手，贺长青还真动了一番脑筋，那时跳槽之风还未兴起，许多人特别是一些有了稳定收入的知识分子的“国营单位情结”可谓根深蒂固，贺长青决定用新车新房和高薪来打动彭锦波。贺长青没想到那次会见条件还没一一道出，彭锦波就清楚了他的心思。贺长青见彭锦波如此精明，干脆挑明说手下正缺彭工这样的人才，如不嫌弃，可到我们公司来，一切条件都好说。彭锦波见贺长青如此器重自己，真有些感激不尽，但他没有喜形于色，只是爽快地答应了贺长青的邀请。贺长青没有收回心里的承诺，该给的物品都给了彭锦波。而彭锦波最看中的是“独立集团”的工作环境和员工们的高涨热情，这在吃皇粮的设计单位是不具备的。　

　　彭锦波被贺长青安排到“独立集团”深圳分公司任技术骨干后，身价一下子涨了许多，不免心里乐滋滋的，于是工作热情更加高涨。为了配合贺长青的工作展开，彭锦波还从原单位及湖南挖来不少技术骨干，让他们加入到贺长青的阵营中。

　　1992年房地产升温后，贺长青把彭锦波调到“独立集团”荔城分公司任负责人。

　　在荔城，彭锦波的才华有了一次淋漓尽致的发挥，他的出色表现让贺长青十分满意。但作为“独立集团”荔城分公司的老总，在与“荔房集团”不断升级的摩擦中彭锦波不可避免地站在了争锋相对的最前沿，于是他成了罗解放精心策划中要除掉的第一目标，尽管彭锦波对包括“荔房集团”在内的所有业务对手都存有戒心，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生意上的对手会对他下致命毒招。

　　也许是彭锦波命不该绝，罗解放一伙安排的两次行刺都没有将他置于死地。

　　第一次是1994年的夏天。罗解放心腹雇用的杀手经过精心策划，将行刺地点定在了彭锦波位于荔城的独立大厦办公室。

　　行刺那天酷热难当，杀手身着西裤短袖衬衣自如地窜到了独立大厦第八层。杀手的右手插在裤口袋中，紧握着一把“79”式军用手枪。当杀手从总经理室门边的女秘书处得知室里只有彭锦波一人时便径直往里冲去。女秘书见状，上前拖住杀手的左手腕。杀手心急之下用力甩开，女秘书便“呀”地一声摔倒在地。听到门外响动的彭锦波一下警觉起来，他迅速地从抽屉里取出手枪上好膛对准门外。当冲进办公室的杀手见想要刺杀的人反而举枪对准了自己，不免一阵羞恼。他知道此行已泡汤，二话没说，对着地开了一枪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彭锦波没有去追，他认为那样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罗解放对行刺未成大为光火，但他没有叫心腹去过多地责怪那个杀手，佣金也多给了杀手许多。那杀手自然对罗的心腹感激不尽，并表示如果有可能下次仍由他来干。罗的心腹没有表态，只是要杀手回老家去避一避。

　　彭锦波断定此事为罗解放所唆使！他打通了当时在北京与高层人物来往的贺长青的住所电话，把此事的经过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贺长青知情后匆匆飞回荔城，他吩咐彭锦波加强戒备，其余的一切由他的手下完成。彭锦波知道“独立集团”的一些做法，所以只是点头而不多问一个字。贺长青回北京没几天，罗解放那台购买没多久的全新“马自达”929型黑色高级轿车在他的“玉皇大酒店”正门前于光天化日之下被炸得面目全非，爆炸带来的震动还将酒店的几处玻璃给震裂了。

　　同样，罗解放知道这是“独立集团”的人在反扑。但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再收手就等于承认失败。罗解放当然不肯就此罢手。

　　由于“独立集团”采取了严密的保护措施而使罗解放的人无从下手，就这样平静了一段日子。

　　跟许多香港富豪一样，贺长青在他的财富积累过程中从未放弃过极端手段。于是几十年的商海生涯少不了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面。不过贺长青在处理这种万不得已的棘手问题时总是三思而行，极力做到无声无息并天衣无缝，这样警方便无从下手，否则上了当局的黑名单对他的业务展开和公众信誉度都是有影响的。但有一点，贺长青几十年来从未做过投机生意，而且他骨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这大概与他顽固的儒学求稳思维有关。所以他一直从事的就是简单意义上的买卖关系，从没有过一本万利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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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患（13）
1994年10月份的一个傍晚，一直在独立大厦外蹲点守候的两个杀手终于寻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那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彭锦波的那台大“奔驰”轿车单独从独立大厦的侧门开出来。杀手们见车上只坐着彭锦波和司机两人，而且后面没跟其他车辆，便不声不响地开着那辆“铃木250太子王”摩托车紧紧地跟在彭锦波的大“奔驰”后面。大约走了半公里路程，杀手见身后确无响应的车队便决定下手。他们将摩托车超到轿车左前侧，当彭锦波的司机刚刚醒过神来，一颗手枪子弹便射进了他的头颅。司机应声倒在方向盘上，轿车失控地往前窜去，直到一头撞到不远处的水泥隔离护栏上才停住。杀手们骑着摩托追上去，对着打开车门夺路而逃的彭锦波连开几枪，彭锦波应声倒下。歹徒见彭锦波头部和后背全是鲜血，断定他必死无疑，便加快车速消失在幕色之中。

　　但彭锦波命大，硬是从死神那走了回来。他头部中的那颗子弹刚好从口腔中穿过，没造成生命危险，只是打掉了几颗牙。而背部中的枪弹都没打中要害，只是在做手术取子弹时锯了两根肋骨。但这次手术后，彭锦波的身体一下子垮了许多，他知道要想恢复到原来的状况已不可能。

　　彭锦波的再遭暗算让贺长青很是恼怒，他心里有了除掉罗解放的决心。但贺长青没有马上动手，他得赶紧安排一个得力干将接替彭锦波。

　　唐光剑成了这一角色的最佳人选。他于1994年底到达荔城市，成了“独立集团”荔城分公司的新老总。这一年贺长青正好七十岁。　

　　在去荔城之前，贺长青对唐光剑详细交待了那边的情况，以使唐光剑对自己将要工作的环境有个大概的认识。贺长青给了唐光剑在荔城分公司的一切处事权利，还说有办不了的事可以与他商量，唐光剑表示照办。其实唐光剑心理明白得很，贺长青如此器重自己是他确有不凡的本事，否则的话，他一个从没沾过建筑边的人去管理一个大的建筑公司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贺长青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虽然唐光剑坐在荔城分公司的头把交椅上是个象征意义上的定位，但他的存在和工作能力能给他的部下带来一种踏实和稳定感。而且唐光剑是那种脚踏实地的人，心里没有投机暴富的理念，这一点也是贺长青所赏识的。尽管唐光剑所有的财富都是靠投机买卖得到的，但这些并没有影响他日后稳打稳扎的处事原则和工作作风。

　　既然成了“独立集团”荔城分公司的老总，唐光剑也不可回避地站在了和罗解放明争暗斗的最前沿。尽管他们俩从前没有任何冤仇，但现实有时就是这么残酷。

　　林晓生窝在宽大的单人红木沙发里，左手边的茶几上放着红酒和冰块，从空中散发的气味中可以断定他还喝过浓香型的高档白酒。

　　这是唐光剑在荔城西海岸一处超大豪华别墅，别墅的四周几百米内都看不到建筑物，取而代之的是人工栽植的各式各样的热带植物和花草。别墅的大客厅面对宽广的海面，那蓝色的海水和蓝色的天空时常融汇在一起，真让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林晓生提起钢化玻璃酒杯，猛喝了一口冰冷的红酒，然后慢慢咽下。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海面，虽然脸上没有倦意，却还是给人一种打不起精神的感觉。林晓生上身穿一件白色纯棉无领T恤，下穿一条宽大的红底白花休闲短裤，脚上是白色厚棉运动袜和耐克运动鞋，那神态真像一名网球运动员中场休息时的模样。林晓生身高一米八，中学时代的体育锻炼和师范大学的体育专业练就出了他高大强壮的健美身材，加上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平日里给人一个活脱脱的硬汉形象。可最近由于长时间的囚禁生活，掠去了他脸上不少的锐气，皮肤也因缺少阳光照射而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和弹性。

　　林晓生感到自己有点醉了，这才是他想要的一种意境。只有这样大脑才能放松下来，好象尘世已离自己远去。

　　林晓生是唐光剑身边最信任的一个心腹，凡与外界发生重大冲突而不能回避时，他就成了唐光剑的代言人，哪怕真刀真枪地置对方于死地也毫不犹豫。林晓生当然明白这些行为的后果将会怎样，但他自跟了唐光剑后就只信赖唐光剑。在林晓生的心目中唐光剑无异于一个圣人，凡事只要按唐光剑的旨意去办绝对不会出问题。这一点唐光剑全都做到了，而且每次都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有些灾祸不可避免，可到了唐光剑这里顶多有惊无险。唐光剑确有这种逢凶化吉的魔力。这一次林晓生的劳狱之灾，如果不是唐光剑传话给他死不开口，证据已被警方逼到嘴边的林晓生将必死无疑。

　　林晓生现在一想起这些就心有余悸，那伴随自己近半年的脚镣确有一种催毁人意志的作用。为此林晓生很多次产生这样的幻觉，那就是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向刑场……

　　唐光剑走进客厅时林晓生没感觉到，只到唐光剑绕到他的正面看他时才不由眼睛一亮，于是本能地冲唐光剑点点头，说：“回来了，剑哥。”

　　唐光剑点点头，挨着林晓生坐了下来。

　　林晓生一抬手腕，看了看手上的“金劳”，说：“都六点半了。”

　　唐光剑点点头，然后盯着林晓生，说：“你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

　　林晓生摇摇头，苦笑道：“还不一样。”

　　唐光剑伸手拿过那瓶红酒，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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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患（14）
林晓生说：“午睡醒来，闲着没事。便开了瓶红酒，要不要来一点？”

　　唐光剑摇摇头，说：“等晚饭时再喝酒。”就把酒瓶放回到了原处。

　　林晓生有些扫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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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光剑见状，用手摇摇林晓生的肩头，说：“记住，你是我的兄弟。作为兄弟，我不喜欢你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事比坐在牢里面不自由还难受吗？”

　　林晓生摇摇头，说：“这……”

　　唐光剑的话步入了正题，他说：“别再想你家的那些烦心事了，统统地忘掉它们。”

　　林晓生脸部的肌肉一下子紧张起来，他问唐光剑：“如果你从牢里出来，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老婆儿子不见了会怎么想？”

　　唐光剑不以为然地答道：“这很正常。”说着他用眼直盯着林晓生，“因为你所做的一切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你让她整天心惊肉跳，为你的生死担心受怕，她当然会彻底地失望。所以，再不想在这种生活环境中呆下去了，就在你的视线中消失了。”唐光剑停了停，接着说，“这不能怪你的妻子……只能怪命运。”

　　林晓生又叹了口气，他知道唐光剑有一肚子说服他的道理。而且凭剑哥的口才和做事的决心，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那里扭转局面。想到这，他哭丧着脸毫无底气地说：“剑哥，我现在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我祈求你的帮助。”

　　唐光剑今晚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见林晓生的观点出现一点松动，觉得有必要抛出自己的整套计划，于是说：“我只能做到你的家庭不至于破裂。”

　　林晓生眼睛一闪，仿佛找到了什么希望。

　　唐光剑说：“但你必须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这样还能保住你的面子。”

　　林晓生说：“剑哥，快说给我听。”

　　唐光剑：“我是这样想的，先把你老婆和小孩送到美国去住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你们俩的矛盾缓和了，你再去美国找她谈。”

　　林晓生一听，脸上仅有的一点笑容又不见了。

　　“只能这样做了。”唐光剑说，“我送你老婆去美国的意图她会很清楚的，我要让她知道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阻止她和你离婚。反过来，如果她呆在国内，你的习性我是知道的，你没有那个耐心，肯定会弄个两败俱伤。美国就不一样了，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还有，你的儿子可以在那里接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你好好想想看。”

　　林晓生点点头，垂下脑袋深思去了。　

　　唐光剑见火候已到，便拍拍林晓生的后背，说：“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晓生，你曾经做过老师，深知孩子受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况且我们会安排最好的学习环境给你的儿子。”

　　林晓生扬起头，他嘘了口气，说：“谢谢剑哥，只有这样了。”

　　唐光剑的脸顿时舒展开来，他说：“这才像个男子汉。好了，别老板着一副脸，郁闷的心情做不出好梦来。”

　　林晓生苦苦一笑，还是满脸无奈的表情。

　　唐光剑接着说：“让你的理智战胜你的欲望吧，不敢面对现实就不要去憧憬未来。”

　　林晓生觉得唐光剑这句话有水平，他振振精神，说：“剑哥说得对。”

　　唐光剑站起身，说：“来，今晚我请你吃饭。海鲜还是湘菜？”

　　林晓生：“我随便，听剑哥的，别说还真觉得饿了。”

　　唐光剑笑道：“因为我让你豁然开朗了。今晚的酒多喝一点没关系，是气顺。别气不顺的时候老灌‘五粮液’，那样对身体的危害更大。”

　　林晓生说：“我只知道郁闷比酒精更伤人。”

　　唐光剑点点头。

　　林晓生站起身，不是很情愿地对唐光剑说：“剑哥，我想通了，照您的主意办，这样对我的儿子有好处。”

　　唐光剑为林晓生打气，他说：“你放心吧，所有的事全由我包了。”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出了客厅。

　　林晓生这次从牢里放出来回到家却不见了妻儿，一下子乱了阵脚。为此唐光剑也大伤脑筋。他一边伺候林晓生天天花天酒地以淡忘此事，一边找到林的老婆苏秀苦口婆心地反复劝和。无奈苏秀去意已决，任你唐光剑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后经过和孙正海的几次商量，才想出让苏秀出国居住这一招来。于是两人分头行动，由唐光剑劝说林晓生，孙正海去做苏秀的思想工作。

　　相对而言，孙正海这边的工作就显得难多了。为了配合唐光剑的意图能一步到位，孙正海可以说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他将与林晓生之妻的谈话地点定在唐光剑势力范围内的一家高级饭店的小型豪华包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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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秀见孙正海把自己约到这间小巧别致弥漫着古朴风情的豪华包厢共进晚餐就断定是为她和林晓生之间的事来的。她感慨孙正海不愧为唐光剑的军师，做起事来真是细心，就连吃饭时都叫酒店的服务生播放充满怀旧色彩的轻音乐，这无疑是想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苏秀和林晓生是大学同学，也是体育专业的，因此她那高高的身材显得异常丰韵并充满活力。苏秀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善良和诚实。

　　孙正海不管苏秀是否明白他今天约她吃饭的真正目的，就是不谈林晓生，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轻松话题。这样反倒给心知肚明的苏秀制造了某种心理压力，于是她在吃过晚饭坐下喝茶时把话题挑明了。

　　苏秀问孙正海：“你看我们是否可以开始进入今晚谈话的正题了？”

　　
隐患（15）
憋了很久的孙正海终于找到了话题的切入口，他看着苏秀，真诚地一笑，说：“好吧，我们就来谈谈你和林晓生的问题吧。”

　　苏秀垂下眼皮，说：“我的态度已很明确，我和他的关系任何调解都是无用的。”

　　孙正海点点头，说：“但离婚的结果反而会让你更失望。”

　　苏秀看看孙正海，性感的嘴角轻轻往上一翘，露出干涩的笑容。停了一会，她轻声问道：“你在威胁我？”

　　孙正海连忙摇头：“不不不，你曲解我的话意了。”

　　苏秀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孙正海。

　　孙正海说：“你想想看，你和他离了婚，算是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可一旦日后你和哪个男的相好，他一时糊涂，干出了蠢事……”

　　苏秀一听，那双美丽的大眼射出许多怒火，她说：“那样他就太卑鄙了。”

　　孙正海说：“所以我们要避免这种卑鄙的萌芽。”

　　见苏秀没插话，孙正海亮了底牌，他说：“说句实话，剑哥不想看到你们俩口子离婚。”

　　苏秀很轻地“哼”了一下，说：“又是那个剑哥。”

　　孙正海点点头：“你也知道剑哥和林晓生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苏秀看着孙正海，欲言又止。

　　孙正海接着说：“当然，剑哥现在想了一套对大家都好的方案，说白了，每个人都可以自圆其说，都可以为自己找一个体面的台阶。”

　　苏秀摇摇头：“谢谢剑哥的好意，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孙正海反问道。

　　苏秀看着孙正海，想听听唐光剑到底有什么高招。

　　孙正海说：“剑哥准备把你和你的儿子送到美国去。”

　　苏秀一惊：“干什么？”

　　孙正海说：“让你儿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可以陪读，也可以继续读书深造。”

　　苏秀问道：“这就是剑哥的主意？”

　　孙正海点点头，他的神态散发出一种威严，似乎他的话是一锤定音，已没有更改的余地。

　　苏秀低着头，沉思了许久。这中间孙正海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香茶静静地听着音乐。

　　苏秀重新将头抬起，她说：“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剑哥的确想得很周到。”



　　孙正海眉头一展，说：“我也这么认为，那你就照办吧。”

　　苏秀问：“如果这次林晓生放出来，我没有躲避他，你说剑哥会不会想到把我们母子俩送到美国去？”

　　孙正海真没料到苏秀会提出如此刁酸的问题来，他面露难色，绕个弯把苏秀的话挡了回去：“我只知道有了导弹之后才会有反导弹的导弹，这是一种相辅相承的因果关系。”

　　苏秀无言以对。

　　孙正海继续说：“但你不要怀疑剑哥帮助你的诚意和他的财力。”

　　苏秀说：“好吧，看在剑哥的一份苦心上，我接受这个提议。”

　　孙正海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略显激动地对苏秀说：“谢谢你的理解，只有这样做才是万全之策。剑哥还说了，如果你有什么不动产要处理，他愿意高价回收，免得你有后顾之忧。”

　　苏秀摇摇头，说：“这倒不很重要。”说着她叹了口气，“唉，其实林晓生也挺难的。如果我和他是朋友，我想我们之间会相处得很好，但毕竟这是一个家庭。”

　　孙正海点点头，他发现苏秀其实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人，她和林晓生之所以闹到今天的局面还真没她什么不对的地方。

　　孙正海取出手机，拨通了陈康手机的号码，他要把自己的辉煌战果在第一时间里报告给唐光剑。

　　此刻唐光剑和林晓生等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