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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罗-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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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一叹。即使对不住故者,仍欣慰莞菁最后是和亚米尔罕走到一起。摇了摇头,待至阁前,我下辇进里更衣。许是先前又和未央起争执,坏了心情,望着几身平日穿惯的素色宫装,越发沉郁,瞥了眼恭立近旁的伽罗宫女,心血来潮:“给本宫弄套你们的民族服装。”
也算入乡随俗,我令侍女候在屏外,径自进里换上光鲜亮丽的衣裙,待将梵游交予的事物收在怀里、若无其事地出外时,便见几个稚气未脱的小宫女满眼艳羡。我淡笑,学着她们伽罗国的舞娘,有模有样地抖肩扭腰,看得她们一时忘了规矩,心花怒放地拍手叫好。见我这邻国来的皇女毫无架子,招手相邀,也便放开心性,跟着起舞。一时间,帝储闺阁中笑声不断,仿是回到过去在婵媛坊里和姑娘们嬉笑怒骂的日子,我恣意笑闹,直待沉郁尽消,方才尽兴,给每个小宫女发了一锭赏银,令退左右,出寝居沿拱桥去到另座小岛,拜访那位猫儿般慵懒的女主人。
“听殿下那里的嬉笑声,奴家好生羡慕。”
将伺候的宫女悉数打发走,我走进里去,便见碧纱窗前,女子慵倚软榻,轻摇团扇,毫未一丝羡慕样。在此扑朔迷离的局势,这位假新娘尚可怡然自得,确不愧是婵媛坊的当家妈妈桑。我心悦诚服,席地坐在织纹华美的锦毯:“还有三天就要出嫁,「皇姐」看来心情不错。”
悦竹但笑不语,自近旁玉几端起莲纹瓷盘递到我面前:“也不知他们打哪儿听说公主爱吃这桂花糕。虽不地道,却是有心。”
我一愕,依言尝了口,虽是甜腻了些,可敦阳当地并无桂花树,做这糕点的新鲜桂花须得千里迢迢从羲和国运来。即使是为讨好羲和公主,也无必要这般大费周章,效仿唐玄宗,来个劳民伤财的一骑红尘妃子笑……
我微皱起眉,因此想起先前在甘州,亚米尔罕曾告诉我当初提议联姻的人是他,可力劝祖父迎娶德蓉公主的却是王叔,并荐自己的心腹前来羲和促成此事。原以为只是阴谋夺嫡,借机除去王侄,可亚米尔罕事后想来,那时格史泰积极推动联姻,坚持向淡出世人视线已久的德蓉公主提亲,似非替父王择选新后,而是他自己非卿不娶。而急不可耐地要将莞菁迎去伽罗,也未必只是为了坐稳王位……
因是不曾想过格史泰许是一石二鸟,打从一开始便卯上莞菁。脑中寒光乍现。可未待我细想,半敞的窗外忽得探进一颗脑袋,险些惊叫出声,可见悦竹淡然自若,对不速之客摇扇打照面,扯了扯嘴,待望清倒挂屋檐的少年,更是啼笑皆非:“小王爷不知男子若是擅闯公主闺阁,要杀头的吗?”
严格说来,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还称不上男人,可显非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尔后的情形更是昭示两人间的友情在我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突飞猛进,便见少年矫捷跃进窗内,径自盘腿坐我身边,悦大小姐则默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囊,玉手轻扫,将先前我做来和她打发时间的纸牌倒在矮几,旁若无人地和少年打起梭哈。
116 贰拾肆章 ? 风誓 '二''VIP'
瞅着吊儿郎当的小女婿,我似笑非笑。
九皋人的高大身材,羲和人的精致面容,包括未央在内,无人怀疑这挺拔俊逸的少年其实只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所以给他安了个随行侍官的差事,美其曰为我这个未来岳母保驾护航,可惜从未见他务过正业,反与士兵们称兄道弟,最常听说的也是这位被怪师父带坏的小王爷在底舱设赌局赚外快,一月下来,足够他在枺匙罘被牡囟危鲂」婺6某 H绱苏獍悖呤切陌怖淼玫叵硎荇撕凸裨钡挠旁酱觯呤遣灰庞嗔Φ厮压挝音撕徒康馁郝弧8猩跽撸春桶俸夏泵妫涯筒坏眉拍腥墙澳俏患侔绻鞯钠两憬恪
看着斗牌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我暗为百合不值,直待一局终了,我这负心的小女婿方才抬头回岳母的话:“小王这次不告而别,助羲和帝储平乱,于情理实在对不住父王和七叔。若和「德蓉公主」私下偷会,损及公主清誉,令伽罗新君蒙羞,良心上也可过得去。”
其实只是迷上纸牌游戏,也亏他想得出这通歪理邪说,我摇头失笑:“你娘如果知道你和她最宠爱的悦姑娘这般亲近,定会扒了你的皮。”
繇州谁人不知悦大小姐与滕州牧「鹣鰜情深」,她这古灵精怪敛于内的儿子想必也曾耳闻,侧过身去搂过他的「悦姨娘」:“谁让娘这样大方,舍得让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抛头露面,活该让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但亲儿,连少隽的这位红颜知己似乎也对这偷情游戏乐在其中,便见悦大小姐慵慵一笑,风情万种地依偎入怀,水眸潋滟,深情对视,看得我未来岳母头皮发麻:“敢情小王爷是不想娶咱们家百合了。”
少年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这才松开怀中软玉,君子坦荡荡地洗起牌:“姨娘,咱们继续。”
许是少隽的独生子,悦竹与他毫未疏漠,似有若无一丝温情的笑意。对这插科打诨的小女婿,我也只有无奈一笑,取出梵游给的那张羊皮。正反两面绘有错综复杂的地形,背面标注各处宫所,当是王宫地形。而正对我的那面则是蜿蜒曲折,宛若迷宫。见我望着羊皮卷,面露困惑,身边的少年侧首瞥了眼:“宫里的人向来喜欢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诚然,枺车幕食堑紫乱灿兴耐ò舜锏拿艿馈H绻沂掷锏娜肥峭ㄍ豕炒Φ拿艿劳迹笥未雍味茫伟道锶糜胛遥慷晕仪桌促ぢ薜哪康模挚闯龆嗌伲靠苫崾撬缇筒碌轿掖诵胁⒎橇龆矗愫透袷诽┐ㄒ黄刖胛停
眉头蹙得更深,我暗恼这人立场暧昧不清,若是有心与我为敌,何必这样意味不明地帮我。反复推敲,仍是难解真意,更恐格史泰已知我和亚米尔罕正在密谋宫变,正暗暗担心前去联络王孙部众的莫寻,身边二人强拉我加入牌局:“岳父大人那等心思与身手,断不会有差池。”
虽是好意,令我转移注意,可我心不在焉,两人又毫不手软,直到赔进我身上所有价值连城的首饰,方才罢休。许是趁机讹岳母,怕我恼羞成怒,婚事告吹,少年边数战利品,边正而八经地咬文嚼字:“若岳母大人恐其中有诈,小婿愿往一探。”
自然相信他并非借机刺探伽罗内廷,可他到底是九皋国的小王爷,若有闪失,不但难向少隽交代,更可能挑起纷争。我自然不允,他耸耸肩,颇是遗憾:“原想去王宫打探我家媳妇的下落,可惜岳母大人不信任小婿的身手,惟有作罢。”
虽说近一月来,「岳父大人」从不给他好脸色,可我这岳母倒是由着他厚皮厚脸地贫嘴。不过这回事关重大,我淡笑抬手,轻戳他的脑门:“放心吧,你的宝贝小媳妇现在别处。至于王宫密道,等你岳父回来再说。”
于是乎,夜澜人静,风尘仆仆的岳父大人与他的小女婿殊途同归,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入,便见寝居中一灯如豆,一对年轻男女相对半卧,各自支首锦垫,兴味正浓地玩着纸牌。尤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其中那个女子身为一国储君,毫无形象可言,近前摊了一堆从女婿手里赢回的珠宝首饰,与对面吊儿郎当的少年一人怀揣一个盛满鲜果的高脚银盘,时不时往嘴里扔颗葡萄,实是悠哉游哉。不过真实的情形倒不若他瞧见的这般没心没肺,前几个时辰,只要风吹草动,我都会抬头去看,自然不会错过脚步声,望向杵在纱帘外似笑非笑的男子,如释重负,用他的母语问候奔波一整天的皇太子殿下:“辛苦了。”
眼里的冷淡须臾消散。莫寻无奈摇头,瞥了眼颌首打照面的小女婿,掀帘进里,席地坐我身后:“你身子刚见好,莫要劳心伤神。”
“哦。”
讪讪收了纸牌,我直起身子,轻揉微酸的右肩:“那边准备得如何?”
“虽撤换了守将,不过敦阳一带的守军本听命于王孙。若是不成,城外还有我们的人,随时可以攻进敦阳。”
亚米尔罕在自己的封地有五千精兵,格史泰自然严加监视,难以暗调入京。不过常年跟在老国主身边,负责京畿守卫,故而兵力不及侄儿的格史泰才会走邪门歪道,欲在迎亲途中下毒手。现亚米尔罕重返伽罗,民心所向的他暗中集结旧部,兵变攻下王宫并不难。这回护驾前来伽罗的两千西军也是有实战经验的精锐,其中五百人已然随我进城,其余驻扎城外十里的戎卢山脚,到时便可里应外合,强行接管敦阳城防。故而当务之急,便是王宫守备。因是格史泰从封地带来的亲兵负责守卫,一旦起变,只有硬攻。不过王宫依山而建,地势陡高,易守难攻,而且到时身在王宫中的我若失手,就会和假扮公主的悦竹一起成为格史泰的人质。如能借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王宫,自然求之不得。不过莫寻和我有同样的顾虑,无关梵游掳女之恨,而是不知他到底是敌是友:“明日我将这王宫的地形图带去给王孙殿下的人,请他们辨其真伪,再行潜入一探虚实。”
听莫寻有意亲入虎穴,相对而坐的小女婿淡笑捋起虎须:“岳父大人可准小婿一并前往?”
如不是小女婿出言挑衅,我也不知男人对「根」的观念原来这样强烈。即使世人眼里的赔钱货,年过而立才得一女,自然视若珍宝。有谁胆敢觊觎他的独生女,就是他即莫寻的仇人。须臾间,墨瞳杀机毕露。我在旁幸灾乐祸,暗慨当年苍秋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有他一半爱女,尚在襁褓的旻夕也不至一见亲爹,如见前世冤家,哭闹不休。可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少年到底是别国王公。莫寻终是忍下怒气,冷言冷语:“我一人前去即可,不劳小王爷费心。”
“岳父大人实在客气。”
似未感到呼之欲出的杀气,少年若无其事地火上浇油:“小婿来此,就是为了见百合小妹一面。若能助岳父大人一臂之力,不但能早日见上我的小媳妇儿,将来百合小妹若是问起,小王也能心安理得地告诉娘子,你家夫君曾为了你赴汤蹈火。”
“你……”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为了这门八字还没一撇的亲事较真,莫寻就此而言,也算是个可爱男人。叹了一叹,按住蠢爸爸的手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小王爷身份敏感,独去也不妥。不如互相有个照应,就是有诈,你们也可保彼此全身而退。”
更能趁此机会,增进彼此了解,升温翁婿情……
我阖了阖眼,很识时务地将这美好心愿保留心底。对面的少年则打着哈欠,慵懒点头。既是帝储发话,莫寻也不好拂我面子,勉强同意,待小女婿揣了纸牌跃窗而去,揉起眉心。我不禁失笑:“女儿那么小,就有人追,你这做爹的该高兴才是。”
乖女儿羊入虎口,仍隔岸观火,幸灾乐祸。莫寻轻瞠了我一眼,可想到女儿,愁云惨淡。我只得柔声宽慰:“等梵游说出百合的下落,我们去瞧瞧是怎样的人家。”
若是安顿在寻常人家,过几年平静生活,对百合来说,倒是一桩好事。可在此之前,须先摸清那户人家的底细。不管贫富贵贱,只要温饱无虞,心地良善便可:“姑且相信那人给孩子寻了一户好心的人家。”
莫寻点头,神色黯淡。近来每每说起女儿的将来,他便这般隐隐遗憾。大抵知他为何如此,牵过他的手:“反正你已知道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轻抚因是常年练剑而磨出厚茧的掌心,我平和一笑:“只要你牢记我们有个女儿,不论将来如何,这都是斩不断的羁绊,至死维系。”
就算茈尧焱无心推波助澜,强逼莫寻娶其他女子,我和他也难结成夫妻。那男人爱怎么着,悉听尊便,早有前例,重蹈覆辙,也不过多心痛一回,“就算为了保我们母女二人的性命,回去后爽快办婚事,然后安生过你的日子。”
不无意外,他立皱起眉,起身就要离去,却被我拽住衣角,“往后我们可能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独处。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出这伽罗国……”
他若成婚,我们便要以礼相待,断不能再有逾越。凝住他沉黯的眼,我勉强挤出一抹温柔笑容,像个耍赖的孩子,紧攥他的衣袖连连轻曳。拗不过我,他终是一声轻叹,复又坐了下来。
“记得你的生辰是七月十八。”
莫寻略怔,笑着点头。先前我被梵游掳走,忙着打听我的下落,如不是我提醒,他已忘记满三十,须过整岁生辰。可仍不以为意:“生辰无非过个形式。有你记着就够了。”
“那可不成。”
我摇头:“老人说大生日定要做寿,才能长命百岁。就算没吃到长寿面,这贺礼还是要收的。”
他不明就里。我煞有其事,摸摸下巴:“原想生了百合,也算是份大礼。可惜到现在还没让你抱着女儿……”冲他眨眼,我狡黠一笑,“若是不弃,我这娘亲倒是可以代劳。”
见我厚皮厚脸,他啼笑皆非,可却之不恭,紧搂住我,顺道蜻蜓点水,低首轻啄朱唇,当是索取额外附赠:“很久没人给我庆生。多谢帝储殿下关切。”
他生在夏天,和我相识后,夏天便变得不同寻常,不是见我嫁作人妇,就是为我所累,朝不保夕地逃亡。我心中一酸,倾身印上他的唇,极轻,极柔,却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目露欣喜,正待缠绵,我却偏首蜿蜒而下,在他颈侧轻柔啮咬,似有若无地撩拨。对我这出格之举,他绷紧了身,手足无措。我微一笑,倾身向前,待惊怔的男子恍过神来,已然被我放倒。忙不迭按住游移在胸膛的柔荑,无可置信地惊瞠:“你在做什么?”
“勾引朝廷命官。”
我挑眉,冲他柔媚一笑:“难不成即大人以为本宫没资格做你庆生的贺礼。”
终是明了适才拐弯抹角,原是要将他吃抹干净。莫寻赧极反笑,许以为我逗他乐子,扶着我的腰,正要坐起身来,可被我堵住唇,强按了回去。
“上次确是我烧糊涂了,不过这回我清醒得很。”
不予他开口的机会,我淡说:“不管这里,还是我那时代,男人想要亲密,叫做「情不自禁」。换作女人,就是无耻放荡……”俯身轻吻他渐然幽邃的眼,侧首枕在他肩窝,“茈尧焱很清楚我的个性。你若成别人的丈夫,有客柔的悲剧在前,就算将来我成了皇帝,你也不会再有情不自禁的机会。所以只有现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抱我,让我真正成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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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回我还是得压下一腔痛郁,若无其事地微笑祝福。可又次拱手相让前,我要他抛却顾虑,尽情地爱我,即使孤寂终老,也不至留撼。苦笑了笑,自他掌心轻轻抽手,我柔唤他不为人知的名字:“清曜……”冲他眨眼,“你当真不想要我?”
软玉在怀,似有若无地摩挲,任他定力甚佳,可在这伤风败俗的小女子跟前,顷刻间,分崩离析。便见本末倒置惨遭觊觎的朱雀守大人面色诡异,皱眉隐忍,半晌仍不见我厌倦这危险的游戏,几不可闻地低咒,闭眸,显是打算眼不见为净。我一笑,轻扯他腰间的衣带,终是惹得他忍无可忍,复又捉了柔荑,颇是局促:“你身子尚虚,不宜……”
半是无奈,半是赧然。我柔笑,托首半撑在他胸膛:“记得我对你提过,你们云桑国在我前生的那个世界叫做日本。而那里有个作家写过一本书,叫做《失乐园》……”其中的男女主人公因是偷情,为世俗道德不容,最后决定殉情,“而方式就是在肌肤之亲的高潮,服毒自尽。所以两人被发现的时候,尸身紧紧相连,再难将他们二人分开。”
即使是我那时代,渡边淳一的这本书也曾惊世骇俗,众说纷纭,褒贬不一,莫说这位出生在封建时代的保守男子,瞪圆了眼,难以相信我竟看过这等荒淫的东西,眉头皱得更深。我耸耸肩:“我们那里的人并不忌讳提起男女之事。不过这本书刚出版的时候,也极受争议。我起初也觉得颇是荒唐。”
不过现在想来,那二人定是爱到极致,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世俗非议,“也算是种无言的抗争吧,即使挫骨扬灰,也要永远在一起。”
文字描摹的爱情多少夸张,可也透着一股妖娆,为之蛊惑。俯下身去,轻吻微凉的唇,即使离经叛道,也不背叛自己的心,阖起眼,愿否舍命陪君子,待看他的抉择。良久,静谧的屋中只听见彼此渐重的心跳。对我动情,是他万劫不复的起始,现下更是弥足深陷,再难自拔。反身将我压在了身下,猛得拉过薄毯,将两人封在其间。缠绵的亲吻,温柔的纠结,即使夜凉如水,仍融化在他强而有力的怀抱、如火灼身的缱绻。
“悠然……”
紧扣住我轻颤的十指,他俯首贴耳,隐抑已久的炙情化作声声沉吟,情深似海。只是一声回应,许便是一生的桎梏,我但笑不语,只是打开身体,包容他毫无保留的身心,在他掀起的澎湃激潮跌宕起伏。情至深处,如生羽翼,须臾间,直入云霄。情难自禁,我愉悦轻吟出声,可清醒如初,这幸福不过昙花一现,待到天明,只有无可奈何花落去。
紧搂身前的男子,深深契合。只此一夜,断不分离。凝望他卸了最后一丝戒备,安然入睡,我眷恋抚他面容,既喜且怅,终是含笑,阖眸,无声落泪……
117 贰拾伍章 ? 虹萦 '一''VIP'
来时坐轿前往夏宫,直到今日公主大婚,策马徐行在直通王宫的中天大道,才见识伽罗的王都敦阳。虽不及枺炒笃畚埃梢蝗缳ぢ奕说娜惹楸挤牛宦劢ㄖ剩故堑琅悦裰诘囊率危骼鱿柿粒钊硕恳恍隆N也唤锔叽浇牵蛔〉阃泛托Γ鼐戳脚栽馗柙匚璧陌傩眨词剐闹敲鳎獠还歉袷诽┓凼翁降募傧蟆
“岳母大人果是一笑倾众生呐。”
牵马的少年侍官仍是一脸事不关己。淡扫两边回响热烈的男性民众,压低了声,没大没小地调侃未来岳母。我但笑不语,连着马蹬向前一踹,少年身形微顿,即便气定神闲,抬手轻掸左臂的脚丫子印:“只愿我家小娘子将来温柔可人,莫要有母必有其女,成日拳脚相加,欺侮自家相公。”
“牵你的马,少给我贫嘴。”
许是一脉相承的师叔师侄,对这油嘴滑舌的小王爷,很自然地就像当初对待他那位喜欢毛手毛脚的「苍叔叔」一样,该出手时便出手。只是今日王宫夜宴,胜败难料:“你其实可以留在夏宫,不必跟来的。”
如果生变,凭他的身手,绝可安然逃离敦阳。可少年耸耸肩,话不对题:“那位清河王若像小婿一样做个闲散宗室,岂不快哉。”
我怔了怔,虽恨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过小女婿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赌上一切去做只辛苦的笼中鸟,的确不划算。”
虽不能亲入民间,可有莫寻和小女婿做我耳目,渐知这格史泰并非无能之辈。但是好高骛远,不若亚米尔罕亲和踏实。故而比起嫡次子,老国主更信任自己的长孙,群臣与百姓也大多拥戴王孙。因是嫉恨侄儿在朝野的威望,格史泰最后走那等旁门左道,也是不以为奇。不过这样一来,只会适得其反,令民众更加偏向遭人暗算的亚米尔罕。而收了兵权,也不代表士兵们会效忠于他。
“既然根基薄弱,更该耐心笼络。”
可坊间传闻格史泰性情浮躁,确有几分道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开始就大开杀戒。即使我没有出手相助,只要亚米尔罕设法潜回伽罗,召集部众讨伐叔父,朝野内外定会群起拥之。到时不但格史泰万劫不复,莞菁也势必受牵连……
回首看了眼富丽堂皇的马车,我暗自庆幸莞菁现在甘州,也颇是感佩她的未来老公办事效率极高,已在敦阳内外布置妥当。如无意外,当可顺利夺下敦阳城的制控权。不过王宫内有三千精兵把守,格史泰若是顽抗,虽可强攻,但干戈能避则避。瞥了眼前方端坐马鞍的一个男子,淡问深藏不露的小女婿:“你家师父到底在外惹了多少女人?”
为避风流债而开始钻研易容术,连带徒儿们也各个精于此道。端详在前开道的冷傲男子,我微眯起眼,点头赞许:“连这欠揍的神情也一模一样。”
许是常年耳濡目染,那等瞧不起人的阴险笑容也与他的上司如出一辙。我淡讽一笑,虽和佞人势同水火,不过现在同坐一船,自然希望正往无量山密道入口的未央能够顺利潜入王宫。由此想起昨日莫寻负伤归来的一幕,我看向与未央的替身并骑的男子。
虽未亲见,不过亚米尔罕曾听祖父说过王宫某处确有密道入口,直通山脚。只是内里机关重重,须靠修造者留下的地形图才可安然进出。不过此图为历代国主收藏,亚米尔罕也难辩真伪,我自然反对莫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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