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拒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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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九如刚从毕书记办公室出来，便接到毕书记的秘书高品的电话，说他晚上要请丰九如吃饭。丰九如和高品的关系相当不错，大前年高品对丰九如说他有个表弟在北原工商局当副科长，让丰九如照顾一下。丰九如心领神会，很快便把高品的表弟提拔到市技术监督局当了副局长。前年，高品的女儿考上大学，丰九如亲自去省城参加了升学庆典，给高品送去十万块钱的贺礼。去年，高品新买了商品房，丰九如又专门给他送去20万块钱的装修费。丰九如之所以对高品如此慷慨，高品心知肚明。
　　晚上，丰九如如约而至。高品透露给丰九如一个绝密消息，说北原有人给毕书记打小报告，告丰九如卖官。省委可能要在近期派工作组到北原调查这件事。丰九如问高品打小报告的是市长高风亮吗？高品说不是。丰九如也估计不可能是高风亮，因为以高风亮的性格，哪怕当面和他吵几句，也不会在背后对他使黑枪的。
　　在回北原的路上，丰九如一直没说话，他双目微闭，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柳海以为他累了，没敢惊扰他。其实，丰九如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心里亮堂得很也乱得很，形容成心如乱麻毫不过分。他没有想自己工作中出现的问题，也没有自我检讨和谴责自己的意思，只是绞尽脑汁地想着究竟是谁向毕书记打了自己的小报告？除了市长高风亮，北原还会有谁和自己过不去？能和毕书记说上话的不会是普通人，应该是市委常委的某个人吧？唉！难怪人们说保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呢！看来，自己要时刻提高警惕呀！
　　汽车驶进北原市区时，丰九如睁开了眼。也许是心理作用，回到自己的这片天地，他立刻感觉踏实了许多。他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心想毛主席不是说过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丰九如战天斗地，把北原搞得有声有色，政绩斐然。现在看来，恐怕又要和那些心怀叵测的小人斗上一番了。柳海见丰九如醒来了，回头说道：“丰书记，我姐夫刚才打来电话，说让你回来后先到他那儿去一趟。”丰九如点点头说：“嗯！那就直接去北苑大酒店吧。”
　　到了2801，丰九如正想给尚小朋打电话，尚小朋来了，问他说：“散会了？”丰九如说：“散了。”尚小朋在沙发上坐下，取了支烟放在鼻子前闻闻，又把烟插回烟盒，不紧不慢地说：“刚才信访办的唐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转告你，说他接到一封署名的金川县人民群众的来信，信里反映市里拨给金川的500万扶贫款只有100万落实到了实处，其余的都被县领导私分了。”丰九如吃了一惊，问：“是吗？居然有这种事。”他对金川很敏感，因为鲍晓军在金川任县长。他记得这笔款还是他和高市长亲自带着省、市扶贫办主任到北京跑下来的。按理说金川是北原最富裕的县，不该拿这笔扶贫款，但鲍晓军找了市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做不知罢了。可谁知，现在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把扶贫款私分了？丰九如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鲍晓军。他问尚小朋说：“晓军和这件事有关系吗？”尚小朋说：“信里提到了，事情可能就是晓军办的。”丰九如立刻蹙起眉头，点支烟使劲吸两口说：“这小子，他也不是缺钱，怎么尽给我找麻烦？”说着把刚点着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摁，心神不宁地说：“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第七章　　心机（2）
丰九如拨通鲍晓军的电话，声色俱厉地问了扶贫款的事。鲍晓军在电话里吱吱唔唔地说：“姐夫，这事也不像那些告状的人说的那么玄乎。这样吧，过几天我回去当面向你汇报好不好？”丰九如对着话筒沉声说道：“晓军，我可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要给我添乱子行不？你听着，别人我不管，你要是拿了钱就立刻给我退回去。不然，小心我拿你开刀。”说罢，不容鲍晓军分辩便压了电话。
　　尚小朋从丰九如的情绪上看出了什么，问他说：“九如，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好，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丰九如叹口气说：“何止是不顺心。小朋，还记得干爸在过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对咱们说的话吗？别看北原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呀！　有人看着我不舒服，到毕书记那儿打了我的小报告，毕书记几乎要雷霆震怒了。”丰九如把毕书记和他的谈话以及高品向他透露的消息大致向尚小朋讲了一遍，尚小朋听了也是眉头紧蹙。过了好半天，他冷峻地说出一句令丰九如浑身震悚的话来：“九如，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觉得这北原怕是呆不长久了。”丰九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缓缓走到他无数次伫立在那里的那扇宽敞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这座曾经让他的心飞起来的城市。他觉得它好像在刹那间变了个模样，像个狰狞的恶鬼，张大血口要把他吞噬下去一般。猛地，他回头望着尚小朋冷笑道：“小朋，不会的！你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中国的事情，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政治！你要玩不了政治就别想在政界混。想我丰九如在政界玩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我是不会轻易言败的。”
　　尚小朋知道丰九如说的有道理。他明白自古以来，权和钱一直是炙手可热的东西。但，钱又是权的狗腿子，钱只有把权伺候好了伺候高兴了伺候舒服了，你才能赚得更多更经得起风云变幻。放眼中国成功的民营企业家们，他们哪个没有权力的庇护？哪个不是和他们的地方官水乳交融？哪个不是和市里省里，甚至是更高的领导没有一点关系？否则，他们就偷不了税、贷不了款、起不了步、当不了人大代表，当不了政协委员，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名誉和财富了。
　　尚小朋了解丰九如，他知道丰九如是个胆大的时候可以胆大包天，胆小的时候却胆小如鼠的人。他对那些写反腐题材的作家很有看法，认为那都是些脱离生活的胡编乱造，穷酸文人的凭空想象。因为电视剧里的腐败分子不是副书记就是副市长、副主任。其实，他们虽然有权力，但那权力是受一把手限制的，无法达到剧中描写的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步。现实生活中，经理是企业的一把手，书记是政府的一把手。就像在北原，身为市委书记的丰九如拥有着绝对的权力，没人能和这种权力公然抗衡，就算是检察长、公安局长也不能，更别说什么刑警队长，什么检察官了。因为你的权力或许就是从他那里买的，因为他随时可以剥夺你手中的权力，随时可以把你打入冷宫，随时可以让你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或者干脆让你滚回家搓麻将去。绝对的权力可以造成绝对的腐败，这不是危言耸听。正因为这样，丰九如才可以在北原呼风唤雨。
　　当然，丰九如也有胆小的时候。市委书记不能做的事他从来不敢公开去做。他不敢堂而皇之地到酒店开怀畅饮，不敢明目张胆地找情人，不敢洗桑拿，不敢泡小姐，不敢说脏话，不敢随地吐痰。虽然这都是生活小节，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不谨慎就会被人从权力的巅峰拽下来。他的胆小不仅表现于此，他怕蛇、怕老鼠、怕癞蛤蟆，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怕有人暗算，怕有人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他一闷棍。真是胆大的人不一定伟大，伟大的人未必胆大。
　　尚小朋知道丰九如最大的弱点是喜欢钱，这是大多数官员的通病。可世人谁不喜欢钱？比尔？盖茨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了，可还是成天忙着赚钱。自己有数亿的身家了，看见钱还是一点也不讨厌。何况出身贫寒的丰九如？童年的清贫使得丰九如对“贫穷”二字产生了极度的恐惧，他这几年虽然弄了不少钱，但他还是不满足。和那些小干部、老工人、中年的下岗职工比，他的钱多得没处放，和荣毅仁、柳传志、刘永好比，他的钱少的可怜。常言道：钱多有钱多的花法，钱少有钱少的花法。吃馒头、烩菜是吃，吃龙虾、鱼翅也是吃；喝散酒、二锅头是喝，喝人头马XO也是喝；坐夏利、坐桑塔那是坐，坐奔驰、坐宝马也是坐；去金川水库、去狼窝掌是旅游，去夏威夷、去富士山也是旅游。更何况孝敬父母要钱，儿子买宝马、买别墅要钱，女儿留学要钱。自己下了台、离了位要钱，将来儿子的儿子，女儿的女儿也要钱……丰九如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过得更好才贪婪财富的，他是为了许多人过得更好才去追求财富的。
第七章　　心机（3）
那天下午，丰九如没去上班。他和尚小朋一边喝着红酒品尝着北苑大酒店最拿手的金牌菜肴，一边分析形势商量对策。丰九如不希望在他精力充沛年富力强的时候退出政治舞台，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堵住那些满腹牢骚的老家伙们的嘴，凡是有点名望和名气的老干部，家里有孩子当科长的，都给他提拔成副处或者副处待遇，副科长的提拔成正科，科员提拔成副科或主任科员，下岗的安排上岗，每家都照顾一个。同时，他还要做好工作多出政绩，让北原的经济更上一层楼，确保自己的政治地位更加稳固。当然，能搞到的钱还要继续搞，万一两年后真的在北原干不下去了，手里也还有钱。只要有钱，就不愁到省里活动个厅长干，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可以照享不误。
　　尚小朋再一次领略了丰九如的睿智，政治家到底是政治家，政治家的头脑是商人永远都难及项背的。
　　自从发现蓝婷在外面有了情人，宋群的心情一直很郁闷。说实话，他是很爱蓝婷的，蓝婷不但长得漂亮身材优美，还颇具气质。尤其是当了文联副主席后，更注意行为举止和个人修养了，身份有了品位高了，比以前更具风韵了。但是，宋群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他对蓝婷很苛刻，他要求蓝婷对他绝对的忠诚，可蓝婷偏偏耐不住寂寞崇拜权力，主动投怀送抱做了丰九如的情人。
　　宋群回到北京后，总觉得心里堵着点什么。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会想，蓝婷现在干什么呢？是在家里看电视还是陪着情人喝得醉眼朦胧，在娱乐城潇洒地连唱带跳呢？晚上睡觉做了梦，醒来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猜测蓝婷是一个人在家抱着枕头睡，还是刚和哪个男人做完爱，正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于是，他便小人似地往家里拨电话。有时候电话没人接，他便再拨蓝婷的手机，可蓝婷的手机一到晚上就关机了。这时，他就更睡不着了，认定蓝婷肯定又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便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着蓝婷。不过，蓝婷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的，开始的时候还好，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可渐渐地反感了，骂他说：“宋群呀，你无聊不无聊？你真是个小人，你还有完没完了？是不是想把我折磨死你才高兴呀？咱们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你这像个特务似的真讨厌。”宋群想解释，可蓝婷好像把电话线摘了，电话光嘟嘟地响就是没人接。时间一久，蓝婷索性每天晚上都要把电话线摘了，让宋群搞不清她到底在家不在家。
　　宋群不放心，抽空儿回了北原几次。他从蓝婷的态度和语气上看出蓝婷对他越来越冷漠了。他找了分管领导，想调回北原守在蓝婷身边监督她，可分管领导的态度很明朗，调回来可以，但不能按现在的职务给他安排工作。宋群纳闷，驻京办是个肥缺，别人抢着去还去不了，领导为什么把他拴在那儿不放呢？再细细一想，有些明白了：和蓝婷勾搭的那个男人必定是北原的某个大人物，他之所以把自己放在驻京办就是为了方便他们偷情。又想起那次在北苑大酒店遇见蓝婷，还是怀疑到了尚小朋。他知道尚小朋和丰书记的关系；市里除了尚小朋，谁还有如此的能量可以决定他的任免和工作调动呢？
　　宋群虽然怀疑到了尚小朋，却不敢找尚小朋的麻烦。尚小朋是北原的知名人物，他不仅是北原的第一富豪，也是市委书记的把兄弟，他不仅和北原上上下下的领导官员都有交情，还搜罗了一帮在北原大有名气的黑道人物做手下。只要丰九如是市委书记，北原就没人能扳得倒尚小朋。要是和尚小朋翻了脸，自己明天暴尸荒野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无奈之下，宋群索性采取了放弃的态度。当然，你能不仁我就可以不义；你能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我也能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偷情。于是，宋群很快就和一个叫方岚的女人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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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岚是驻京办的会计，是个很开放很会自做多情的女人。她本来长得挺端庄，但描了过重的眉、涂了过浓的唇、抹了过厚的脂粉后，就显得很轻浮了。她有着暴露的癖好，喜欢穿低领衣服，喜欢把一对丰乳和深深的乳沟露出来。她说话嗲声嗲气的很会在男人面前撒娇。方岚虽然比不上蓝婷漂亮有气质，但她今年才26岁，很年轻也富有活力。头两年，她相中了常来驻京办的丰收，一见丰收就“丰哥！丰哥！”地对丰收献殷勤，恨不得立刻就坐进丰收的怀里。丰收也和她好过一段时间，但只是想玩玩她而已。丰收本就是个花花公子，他感兴趣的是方岚那对呼之欲出的丰乳。他亲了她、摸了她、睡了她，把她玩够了之后又把她给甩了。气得方岚骂丰收是流氓、是骗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霸气书库
第七章　　心机（4）
方岚爱打扮，需要钱装点自己。所以，当宋群给了她些好处后，她便笑逐颜开地钻进了宋群的被窝。
　　宋群原准备回北原过春节，可蓝婷打电话说她姐姐病了，她要趁春节放长假到东北看她姐姐去，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回来。宋群觉得回北原就自己也没什么意思，加上刚和方岚好上，卿卿我我地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方岚也缠着他说：“既然你老婆不在家，你还回去干什么？干脆咱俩凑合个年算了！”宋群拿不定主意，说：“我老婆到是无所谓，可孩子呢？”方岚抱着宋群的胳膊撒娇道：“让孩子去她姥姥那儿不就行了，你老婆不是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吗？你也过完十五再回去，这样一举两得，既陪了我又回去陪了老婆孩子。”宋群爱面子，又当着领导，他怕丢人，没和驻京办的任何人提起过蓝婷在外面有情人的事。当然，他也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留在驻京办和方岚过年。方岚又给他出主意说：“云南四季如春，咱们干脆到云南去玩玩吧。”宋群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便和方岚双双登上飞往云南的航班，到云南游山玩水去了。
　　云南的石林美丽绝伦，闻名遐尔。它是由水流沿石灰岩的垂直裂隙溶蚀而成的自然景观，陡峭林立，形态奇特，有鬼斧神工之妙。宋群正牵着方岚在石林观赏美景的时候，却听得方岚惊讶地说道：“宋主任，你看前面那个女人和你老婆长得真像。”蓝婷每次去北京都住在驻京办，所以方岚认识她。宋群没有在意，他知道方岚眼睛近视，便随口问道：“是吗，在哪儿呢？”宋群顺着方岚的手向前望去，果然前面一个女人背影很熟，身材和走路的姿态都和蓝婷极相似。他连忙紧跟上去，心想，是呀！那女人怎么和蓝婷那么相像，莫非真是蓝婷？不会吧，她不是到东北她姐姐家去了吗？但，宋群很快就惊愕了，因为那女人的面孔他再熟悉不过了，她的确就是蓝婷。刹那间，宋群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一般，他停住脚泥塑般痴痴地朝蓝婷望着。他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见她，他的思维急速运转着：蓝婷为什么欺骗他？她是和谁一道来的？
　　方岚见宋群一脸惊愕，迸气凝神地望着那女人，问他道：“嗳！看清了没？那是不是你老婆呀？”宋群不想让方岚知道前面的女人正是蓝婷，女人多不会保守秘密，万一她哪天失口把这事说出去，还让他如何在驻京办做人？所以，他拍拍方岚的肩，呵呵一笑说：“你这眼神呀，回去还是配副眼镜吧。那怎么会是我老婆？不过，她倒和我老婆长得挺像的。”又说：“嗳，怎么刚喝完水又渴了？小方，你去买两瓶水吧。”方岚叨叨说：“刚喝完又渴？你也不怕喝多了找不着厕所。”宋群支走方岚，像盯哨的特务一样从侧面绕个圈儿靠近了蓝婷。但是，当他看到和蓝婷一道同行的几个人时，他再次惊愕了。因为和蓝婷并肩而行的竟然是市委书记丰九如，而丰九如的旁边则是大漠集团总裁尚小朋和蓝婷的好友夏雪。夏雪正挽着尚小朋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个一直让宋群困惑的谜底终于在偶然间被揭开，宋群明白了，原来蓝婷的情人并非尚小朋而是丰九如。夏雪才是尚小朋的情人。
　　假如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有蒙面人截住丰九如，用刀指着他的胸口，他会毫不犹豫地摘下手上的金表，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也许还会吓得尿湿裤子，跪地求饶。但，在政治舞台上，不管风如何劲雨如何狂，丰九如都不会言败。
　　那次从省城回来后，丰九如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了省委会议精神，也对自己做了一次肤浅的自我批评。他说：“现在有人反映我在干部使用上用我的同学太多，用狼山的干部太多，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同志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同学多是大学生，他们有知识。中央再三提出要科技兴国，什么是科技？科技就是知识。我们不用那些大学生，难道要用文盲兴国吗？还有，狼山的干部我也用的多了些。中国有句古话叫‘知人善任’。还有一个‘内不避亲，外不避仇’的典故。尽管我们的干部各有优点和长处，但我不了解他们，不了解就不好使用啊，他是搞工业的行家我却让他去搞农业，他写一手绵绣文章我却让他去管理企业，这是官僚作风是误国误民！但，狼山的干部我了解，我在狼山工作了八年，他们的长处和缺点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用了他们，这就叫知人善任。现在，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不都干的非常出色吗？”丰九如的这番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自我批评，而是辩解。中国人的特点之一就是对权力的敬畏，丰九如是北原的天，是北原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所以，他的辩解没有也不会得到质疑。当然，丰九如也不是空洞的理论家，他结合北原的实际情况提出一个新战略：深化农村生态建设，加快城镇工业化建设步伐，力争在两年之内使北原贫穷落后的面貌有所改观。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心机（5）
之后没几天，省委真的派工作组来到北原。但是，得了好处的老干部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没听说过丰九如卖官的事。他们非但没有说丰九如的一句坏话，反而在工作组面前把丰九如大大赞赏了一番。
　　丰九如的新战略思想立刻得到了市委和省委的肯定，市报和市电视台也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报道和评论。一时间，丰九如的名字再一次在北原家喻户晓。
　　丰九如有着政治家的头脑，尚小朋也有着企业家的思维，他既然不能肯定丰九如将来在北原的政治地位，便给丰九如出主意在实施他新战略思想的同时，也要搞好北原的城市建设，在北原搞一个形象工程。工程项目他已经考虑好了，把现在的街心广场扩大一倍，搞一个三公顷以上更美丽、更壮观、更具有现代化气息的新广场，让北原的老百姓有个休闲活动的好场所。当然，这个项目肯定是由大漠集团承建了。
　　如今的官员，出政绩的手法大同小异，多是盖高楼修宽马路建大广场。所以，丰九如觉得尚小朋的建议非常好，好就好在新广场建成了是他的又一个政绩，好就好在如此浩大的工程尚小朋又可以赚上一笔，因为尚小朋赚了也等于他赚了。乌纱是戴在头上而不是长在头上的，戴的时候难，摘下来却容易，而钱和任何人都是永远的朋友。况且，他对尚小朋很放心，尚小朋懂得什么叫目光长远，他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去偷工减料去搞豆腐渣工程，这就是尚小朋的过人之处。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段时间正是人们忙着备年货的时候，工作会很松懈。但今年有所不同，丰九如像是新官上升三把火一样突然变得信心百倍、斗志昂扬，白天晚上没完没了地开会，研讨实施新战略蓝图的具体方案。方案一个接一个地出台，报纸、电视、广播都行动起来，大力宣传、热情讴歌。就连毕书记也亲自打电话过来，对丰九如的新战略思想给予了肯定和表彰。
　　回北原开会时，鲍晓军单独向丰九如做了汇报，说金川领导班子私分扶贫款确有其事，只是不像群众来信讲的那么数额巨大，并且他已经开始做工作回收那笔钱了。丰九如听了后也没太严厉地批评鲍晓军，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都经不住金钱的诱惑，何况下面的干部？他们也是人嘛！
　　这时，鲍晓琴接到女儿丰硕从英国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她希望爸妈能在春节放长假期间到英国探亲玩几天。鲍晓琴没去过英国立刻动心了，只是丰九如工作太忙脱不开身。丰收听着了信儿，说他也想妹妹了要陪鲍晓琴一道去英国。鲍晓琴便和丰收在这段时间，忙着办护照、跑签证、订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