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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尽头的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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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一块石板,使我们成为夫妻。}

  那时候,学校的老师们晚上和民兵一起睡觉,生活十分艰苦,每人每月靠挣几十斤小米维持生活。直到1945年8月日本鬼子投降,胶东人民才过上了太平生活。

  {关于大哥:大哥于栽是个多才多艺的青年,他的讲课富有诱惑力,有名的于铁嘴,他把抗日救国的歌曲教给同学们唱,把实现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编成快板,每次演出都招来了许多当地的老百姓。闫小绮是演唱队的骨干分子。后来我才知道,大哥在《新亚日报》的副刊上发表了很多抗日救亡文章,影响很大。}

  升入胶公中学:

  1946年春天,大哥让我到胶公中学考试,当时去了八个同学,全部被录取。学校按照军队编制,生活上也是军事化,学习内容突出时事政治,搞生产运动,军事训练。有时也上一部分文化课,培养目标是党政军干部,吃的玉米和地瓜干都生了虫子,同学们俩人一组拿着分配的玉米到老百姓家磨面,磨完后不扫磨底,回食堂称了不够称,后勤人员批评我们对工作不负责任。可是扫了磨底老百姓不愿意,下次就不让去磨了,搞得学生苦不堪言。晚上睡觉,冬天冷还好受一些,到夏天就遭了殃,蒲草里跳蚤虱子咬,上面有蚊子叮,宿舍里没有蚊帐,学生整夜睡不着觉,第二天上课打瞌睡,生活会上挨批评不说,还要写检查。弄得学生稍有怨言惊动了领导,就要说思想政治上有问题。

  1946年秋天,国民党进攻平度的枪炮声在学校就听到了,为了安全起见,上级决定学校搬到海阳发城,一架老式钢琴,几十个棒小伙子搬了三天,一步一步硬是抬到了发城,抬到新的学校,我们十几个男同学全累趴了。

  由于大哥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因此我养成了读书看报的习惯,有好几年不见大哥的面,只能在他激情飞扬的文字中找寻他的踪影。有一天我翻看“胶东日报”见到报纸上有滨北师范招生的消息,主要是为了培养滨北地区的师资力量,生活费每人每月九十斤小米,当时,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因为柳娘患了严重的疾病,把家里的财力基本掏空了}所以我极力申请学校,请求转到滨北师范,通过多次申请,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滨北师范:

  来到滨北我才知道,这个学校是由诸城北部和胶南南部新建立的一个新县,校舍及其简陋,借用老百姓的草房作教室,我的个子高,进出必须低头,好几次不小心,把脑袋碰了大包。教师的素质水平也很差,比原来的学校更原始落后。至于伙食,就更糟糕了,每天两顿饭,上午是小米和地瓜干混会饭,下午是干菜叶和小豆腐。胶东人到这里很不习惯,每天都吃不饱。招生广告上每人每月供给六十斤小米,根本就不能兑现。记得有个同学回胶东老家,母亲让他带给我一瓦罐酱豆,不等走到学校,全吃光了。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就让父亲赶着骡子,送来了两驮篓粮食和一大坛子酱豆。{很多年以后,我的一个同学成为军界重要人物,还念念不忘母亲腌制的酱豆}

  当时形势十分紧张,国民党对山东展开重点进攻,大哥调离了珠玑,到了济南。很长一段时间,与老家失去了联系。因为战争需要,学生提前毕业,全部分配到党政机关工作。

  参加革命工作:

  1947 年春天,滨北全体同学到专署驻地培训半个月,有专员作形势报告,动员同学们一切服从战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最后,大部分同学分配到了滨北专区各县市机关工作。我和董岳被分配到了高密县的户镇粮所。当时所有机关工作人员必须配合当地群众搞土改复查,我亲眼看着有些所谓的地主富农被活埋,还有的被剃了阴阳头,死在贫农的乱枪和棍棒之下,由于受极左路线的影响,有相当一部分干部实行宁左无右的路线,认为越左越是革命派,所以伤害了很多勤劳致富的农民。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呼镇的一家大地主被活埋的场面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地主的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临死前偷偷地掏出了一支金笔塞到我手里,希望我能救他。可是,我的家庭出身决定了我不能挽救他的生命,眼看这地主一家老少被活埋,心里感到了土改的残酷。我悄悄对董岳说,你赶快去对面山上放几个爆竹,以后我再给你解释。

  董岳和我是老乡,我们俩谈话比较投机。因此,他不多问什么,就跑到山上大声喊抓特务!埋人的民兵听到喊声,抗着锨镢一起往山上跑。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土坑里的人几乎都死了,在活埋之前,地主和他的几个老婆都趴在地上了,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也被锋利的铁锨砍削去了半个脑袋。唯一能活着逃出来的,也许就是那个十七岁的青年。我看到土已经埋到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由于高密离地战区青岛比较近,国民党派出大批间谍、特务和土匪对解放区进行残酷的报复。机关人员晚上必须配合群众民兵进行防范,有时候是周夜巡逻,上级发给机关人员每人三尺雨布,困了就铺在地上打个盹。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抓到特务,却抓到两个罪大恶极的汉奸,这些家伙给日本鬼通风报信,杀人放火,天生就不会有好下场。后来,我把那支金笔给了董岳,骗他说是老家的人用一头骡子换来的,董岳象得了金娃娃一样高兴。

  过了半个多月,县粮局下调令调让我和董岳立即到滨北专区支前司令部做粮食供应工作。由县粮局的李局长带我们到诸城报道。那天下着大雨,我们吃了一点饭,就冒雨往诸城出发。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去诸城的一条公路被洪水冲了一条大沟,也不知水有多深。李局长说我先过,如果我过去了,我就喊你们,如果我不喊你们,就说明我被冲走了,你们就不要过了。

  我和董岳含着泪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了李局长的喊声,他说你们不要急,我回去接你们。李局长从河的对岸淌着深水游过来了,他说你们一人牵住我的一只手,咱们一起过吧。约计走到沟中间,因沟底不平,我一只脚踏空了,身子一翻,落到一个漩涡里去了。李局长大声喊,小于不要急,等漩涡向上旋的时候,李局长随着水的力量,把我拉出来了。当时我惊魂不定,全身发软,好容易过了那条大沟,休息了片刻,李局长说,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到支前司令部报道,我们三个人又冒雨前进了。

  我们到达诸城时,天还不亮,一问才知道,夜里两点支前司令部已经向莒县出发了。李局长让我们睡点觉,等天亮再出发。

  第二天早晨,李局长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地吃了一点饭,跟随着李局长向莒县走,到了莒县一问,支前司令部又向日照县进发了。当我们赶到日照县一问,有的说支前司令部向五莲县去了,有的说可能又回到了诸城。李局长说,咱们向专署机关请示一下,该怎么办。我说专署机关在何处?他说现在无法估计。在战争年代,一切大小机关都无固定驻地。李局长神色严肃地说,咱们还回高密的呼镇粮所吧,如果说我们没有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犯了错误,甚至受处分,有我个人承担,决不牵连你们。

  我和董岳回到呼镇粮所不到一个月,我又接到了上级的调令,让我去高密县井沟区粮所任会计工作。当时井沟区驻地在田庄村,这里的情况比呼镇还要复杂,大批的特务、土匪白天潜伏在庄稼地里,晚上大批土匪纠集还乡团包围村镇政府驻地,指名道姓地咒骂区、村政府的负责人。

  有一天我和粮所的一个小青年到区里开会,刚走进一片高粱地,就遇到了国民党特务,他们用手枪指着问干什么的?站住!我们知道情况不妙,随口胡编了几句便窜到了庄稼地里往东跑,敌人开了枪,那枪声一直追到呼镇政府。幸亏有县武装部门抵抗,工作人员才安全撤离。

  区政府转移:

  农历七月中旬上午###点钟,区政府被包围了。老百姓从北面大批地涌来。区政府紧急集合,区委书记说,同志们,国民党派了大批武装部队来进攻,各单位组织转移,无论情况多么危机,都不准个人行动。

  区武装掩护我们转移,可是无论跑到那里,都有四面的枪声包围。当时处境十分严峻,我们盲目硬冲是冲不出去的,各单位负责人只好带领自己的同志到老乡家去分散隐蔽。

  粮所的同志来到一个农户的家里,家里的年轻人都跑了,只有一个老头在看门。所长说,老乡请原谅,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到你们家隐蔽,只要敌人不来你家搜查,千万不要开门出去。所长刚说完,就听到街上有国民党的叫喊。我说所长咱们呆在一起,敌人来了容易暴露目标,我看可以在西厢房里隐蔽几个。所长说可以。我刚要去西厢房,助征员老李说,小于我也去。

  我们俩刚到盛粮食的厢房,插上门躲在粮囤的后面,就听到国民党的大兵在外面打门,房东老头刚打开门,敌人就开枪打死了粮所的一个同志。紧跟着,后面又进来一个司号兵,他一脚踢断了西厢房的门闩,在粮仓后面发现了我们,吓得他一个高跳到院子里,大声喊这里有土八路。我说老李啊,咱们的目标已经暴露了,咱俩冲吧。老李说,我老了,不能冲了,你年轻冲出去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你冲吧。

  我顾不得多考虑,拿起手榴弹向院子冲去,用力过猛,手榴弹在街门外爆炸。这时北屋的敌人用冲锋枪和步枪集中火力向我射击,那天下着小雨,只觉得眼前蓝色的子弹花一串串,奇怪的是这些子弹象是长了眼睛,都贴着我飞过去,没有一粒伤害到我。当我冲到大门口,门外的三个敌人用刺刀正对着我的胸口,北屋的敌人从背后扭住了我的胳膊。

  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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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士兵用绳子紧紧地捆住我的双臂,一个敌营长问我土八路藏在哪里?我说不知道。敌营长手里拿一根铜管朝我的身上猛砸,并对他手下的士兵说,看紧他,不能让这个土八路跑了。

  当天国民党向南走了十几里路,在一个村子里住宿。士兵把我带到团部去,一个军官问我,你们给那些部队供给粮食?###大部队往哪里去了?你是共产党员吗?老百姓让你们土八路害苦了,交不上粮的封门拉驴,你们土八路太可恶了。我的回答还是不知道。敌军官发怒了,大声叫喊:不说实话给我狠狠地打!卫兵拿起大木棍没头没脑地朝我打来,等他们打累了,就把我带到一个屋子里,里面可能有二、三十个人吧,我只认识区政府的一个小文书,其他的人都不认识,从服装上看大概多数是农村基层干部。

  这天晚上七、八点钟,几个士兵从这个屋子里提出了另外的七个人,押着我们向西边的山坡上走,士兵打着手电筒,象一团鬼火,这时,我们听到山坡的那一边有手榴弹和枪声,带头的敌人命令我们向后转,把我们八个人拉到一个大房子里,岗哨森严,关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那几个士兵吃了早饭,把我绑在一棵大树上,将另外的七个人带走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几声枪响,我猜测可能是那七个人牺牲了。

  这时,国民党部队向诸城行进,几个士兵强制我挑着一担子粮食,足有一百多斤,下午太阳快落山了,国民党部队进了诸城,他们把我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约计当晚###点钟,八路军攻打诸城的炮火十分猛烈,关押我的那个院子里炸响了两颗手榴弹,这时,一个军官匆匆地来到看守我的士兵面前说,今晚诸城能否守住,现在很难说,如果八路攻进来,你们就处决了这个土八路,免得留有后患。看守的士兵立即瞪大眼睛盯着我,那眼神阴森而恐怖。

  战火烧红了夜空,八路军从西门冲开一个缺口,敌军调集了若干挺轻机枪,集中火力朝西门方向射击。八路军许多战士伤亡,有的战士死在壕沟里,鲜血染红了大地。天亮的时候,枪声渐渐地弱了下来,八路军撤走了。

  诸城战役是国民党64师156旅的正规军,大部分是广东、广西人,战斗力相当强,再加上全部是美式装备,是很难对付的。

  过了几天后,士兵把我带到旅部,一个姓叶的军官问我怎么样,想怎么办?我说我想回家当老百姓种地。他问我是胶东什么地方的人,我如实地回答了。军官沉静了片刻问我,你和家里有联系吗?你回家能找到自己的亲人?见我不说话,他又问:你愿意不愿意当兵?

  我知道坚持原来的观点是很危险的,于是我说愿意当兵。他说我们已经把###消灭了,你别痴心枉想了,你要老实,好好干,说不准,将来还能见到你的亲人。军官让人把我带到了一个连队,在他们的严格看管下,整天挑水、劈柴、搬运粮食,行军时挑着重担。

  1947年9月,三河山战役打响了,诸城的国民党64师156旅去增援,只留下一个营守卫诸城。结果增援的大部队刚刚开走,当天晚上我军就解放了诸城。

  增援的156旅刚开到昌邑县,就被我军截击住了,战斗非常激烈,156旅被包围在三个村子里,军官派一个连的兵力在村西的一个大土丘处突围,其余部队到村子里紧急修工事。结果这个连很快被我军打垮,剩下七八个人,连长带着他们撤回村里,立即被禁闭起来。三天后,三河山战役结束了,国民党吃了败仗,撤到高密县城进行休整,那个国民党连长被枪决,理由是没有接到撤退命令擅自撤军,违犯了军规。

  国民党156旅在高密住了一个星期,又转移到胶县,国民党刚撤离,当晚我军就解放了高密。这时山东的战局形势一片大好,国民党部队节节败退,他们也意识到败局已定,所以军心涣散,有些士兵悄悄议论起来,有的说山东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有的说64师在山东打仗有功,很快就开到南京保卫国民党中央政府。有的人劝我说,小于你现在不想办法脱离部队,等去了南京,你就回不了胶东老家了。无论他们怎样议论,我一句话都不能多讲,更不能表态。自己反复在心里琢磨到底如何是好呢?

  死里逃生:

  1947年十月,驻胶县的敌军向兰村进军,那天上午,我所在的连队派在前头,接近中午到达兰村,那天正好兰村赶大集,我向连长请假到市场买烟吸,没想到连长批准了我的请求,他说你快点回来,司务长号了房子,回来晚了,就找不到自己的连队了。我说十分钟保证返回。

  赶集的老百姓见到部队来了,立即就四散而去。我随人群出了北门{当时首批队伍刚到,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站岗}约计过了十分钟,从北门跑出两个士兵,手里端着枪向我追来。我一看情况不妙,把军大衣一扔,就往东北方向跑,这时后面的士兵开了枪,他们捡起军大衣一看啥也没有,追在我后面撵了一段路就回去了。

  我继续向东北方向奔命,跑到一个村子,一看有围墙,只见西门有两个穿黄军装的兵站岗,他们端着枪向我跑来,干什么的?举起手来,不不然就开枪了!我心里想,真倒霉呀,瘸驴单走窟窿桥,这时候不能犹豫,否则他们更会怀疑。我回答:156旅的侦察兵,到北面执行任务。士兵问,有证明吗?我回答说有。他们说拿出来看看。我解开衣扣,从内衣口袋里拿出符号来。{这符号是在单衣换棉衣时我偷偷撕下来的,装在内衣口袋里,以防备逃跑时用,没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场}他们一看说,这算什么证明。我说在执行旅部长官的命令时,任务紧急,不用开证明,必要时符号就是证明,不信你们跟我到兰村旅部去核对一下,我要说明白,耽误了侦察任务由你们负责。走吧,你们跟我去一趟吧!

  一个士兵对他的同伴说,让他走吧,真耽误了任务咱可担当不起。另一个板着脸不表态。我理直气壮地说,对不起,我的时间有限,先走了。约计离开他们有一百米,我撒腿就跑。站岗的士兵知道上当了,朝我开了几枪。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多里。

  当我跑到即墨县的黄湾村,才知道这里是解放区,一个警卫员见我穿一身单衣,好象不详细,把我叫到营部去查问。我一看营长是谭忠瑞{我大哥的同学}他端详一会儿说,你是于栽的弟弟?我说,您的记忆力真好啊!他说读书的时候,经常到你家去玩,你母亲待人真好啊。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把自己的情况跟他汇报了一遍。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到底是老解放区的人,没给解放区的人民丢脸。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还要回原单位工作。我说,可是胶济线还有国民党占领,他说,国民党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达了。等胶济线解放了,你一定要回原单位工作。我说知道了,请你放心。

  谭营长告诉我,即墨地区还没有完全解放,特别到了晚上,国民党潜伏的特务还在这一带活动,你今晚上就不要走了,等我办完了公事,咱们好好聊聊。这天晚上,谭营长亲自吩咐警卫员安排好我的伙食,如果没有白面的话,就到老乡家里买点白面。一会儿警卫员叫我去吃饭,炊事员烙了一张大饼,几乎都让我吃光了。晚上八点多钟,谭营长到伙房来了,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让文书给我开个通行证,又给了我十几斤粮票、两盒纸烟,还有几元钱,他说这样在路上饿了可以派饭吃,又说你早些休息吧。

  这天晚上的下半夜,炊事员起床做饭,我问为什么这么早就吃饭?炊事员说,营部命令,别的事就不知道了。一会儿战士们就领饭吃了,炊事员让我和他们一起吃,刚吃完饭,谭营长就在南面的大院子里讲话。我心里想,部队一走开,剩下我一个人在大伙房里肯定不安全。因此,等谭营长刚讲完话,我就拉住他问,你们是不是有作战任务?你们走了我自己在这里很害怕。他说刚才侦察员回来报告说,有一部分敌特还乡团在岭山一带活动,我们准备天亮前包剿他们。部队向南出发,咱的老家向东北方向走,你不能跟着部队走。他喊警卫员,让他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把我送到老乡家休息,等天亮了再走。

  道别了谭营长和他的部队,我到一个老头家过宿,过了一个钟头,心里老不塌实,归心似箭,我再也不能等了。只好麻烦老大爷,让他开了门,我要继续赶路。

  我刚走到东西大街,看到一个人贴在墙角,如果往西走就会与他碰面。我猜想这么早出来,绝不是好人,往北一看,有条胡同,我立即向北走,刚走几步,就后悔了,如果是条死胡同,这不就麻烦了?已经这样走了,就硬着头皮往前走吧,刚出胡同口,那个人追了上来,大声喊:干什么的?站住!拍着手走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我回答:妈的,你口气不小,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过来!

  我知道老和他对当不好,撒腿就往北跑,他手里的短枪向我射击,我一口气跑到大沽河边,这时太阳有一竿子高了,国民党进攻山东时,我军把桥拆了,河水结了冰,我脱了长裤,水到齐腰深,等过了河,穿上裤子又跑,直跑出满身大汗,走到一个村头,向老大娘要了一块地瓜吃,给她粮票,老人怎么也不要,大娘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谁家不遇难,我儿子出去支前到现在还没回来。

  约计走到九点多钟,我来到了平度县的古岘镇,这里有解放军来来往往,我的心里塌实多了,一直走到天黑,来到了莱西瓦庄村,吃了晚饭,村里负责人说,你愿意就在民兵屋里宿,不愿意就走。我商量他能不能找一个老人的炕借住一宿,或者有顾长工的地方,跟他们住在一起也可以。这个负责人态度蛮横地说,都没有。生了一肚子气,在民兵屋里挨了一宿冻,第二天早晨爬起来就走,当时自己就象个叫花子,路过大姑的村庄,怕给亲戚丢脸,就绕着小路躲开了大姑的房屋。刚走出村头,听到有人喊于根,大姑扭着小脚追上了我,她把我拉回家,给我做饭吃,又把姑父的破棉袍让我披上。

  从大姑家道别出来,我走到了莱阳北半乡,看到一所学校,里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我蹲在操场边上,抽支烟歇一歇,刚抽完了一支烟,下课的铃声响了,从教室里跑出一群敲花棍的孩子。以前,我上小学的时候,也参加过花鼓队,象这样因陋就简把树棍染成花花绿绿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奇心促使我想见识一下花棍的敲法,这时候,从教师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闫小绮。

  本来我想躲开,刚要跑,闫小绮在后面喊老同学留步。她告诉我,莱阳的南半乡也快要解放了,为了迎接解放,她们正在排练节目。学生们围场一圈,动作整齐,很潇洒地敲着花棍。闫小绮说,她的家离这不远,非要拉我去她家。闫小绮的学生们见我俩拉拉扯扯,都围了过来,我挣脱了闫小绮的热情挽留,头也不回地跑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没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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