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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颓的花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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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计然看了看米老头,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嘲笑?苦笑?冷笑?这时恰好又有一个人败下阵来,李计然急忙把书包放下来垫在地上,坐上前去,他摆好棋子,老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发出嘶哑的声音:“你先走。”李计然也不客气,右手一挪,兵三进一,老人嘶哑的声音又响起:“不错,仙人指路。”随手架起中炮,做出要攻城的样子,李计然立刻马二进三,再走得两手,李计然摆出了屏风马的阵势,屏风马是他爷爷最拿手的,自他看起,从未败过。米老头在其他几局棋前稍一停留,又立刻赶过来随手走出一步,李计然也终于体会到跟米老头下棋的痛苦了。米老头的棋力绵绵汩汩,恍如汪洋大海,他从心所欲的一步棋,却与后几步棋配合得天衣无缝,局面上的棋绵里藏针,虚虚实实,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李计然每一步都看似如履康庄,但到了后来却都成了误入桃源。再下得几步,李计然已基本无战斗力,只得认输起身,他看了看表,才过了七八分钟而已。

  他钻出人群,看到灰衣老头的摊摆在了十几步远的地方,他眼角的皱纹更多了,沉重得已经几乎让眼睛睁不开了,在他面前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恰似棋盘上稀稀落落的几个棋子,李计然不觉有些心酸,他扶了扶眼镜,跑着步回去了。

  李计然每天输的两块钱是李父李母给他下午乘公交车回家的路费,他输了钱之后,就只能长期发挥小学时随李强追赶摩托车的脚力跑步回家。刚开始每天只需六七分钟就血本无归,到后来则要一刻钟后才铩羽而归,有时半个多小时都还靡战不休,因此 回家常常迟了,幸好李父李母忙于生意,只要李计然成绩上还过得去,他们也就没有多问。

  等到李计然能够跟米老头下到半个小时的时候,米老头有点不高兴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李计然,他的泛着冷光的眼神看得李计然毛骨悚然,米老头低声对李计然说:“你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吧?这个星期天早上你来。”说着走出一手,将李计然看似形势大好的棋势完全封死。

  星期天早上八点过李计然去的时候,米老头已经等在空地上了,没有学生的校门口,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冷冷清清。米老头指着地上摆好的一局棋说:“来吧,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吧。”

  李计然摆出了屏风马的阵势,他希望自己这次没有走错,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实在厉害。他从屏风马开始变鸳鸯马,再变为连环马,直到变为卧槽马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马这辈子也只能老骥伏枥了。失去了马的李计然很快全线崩溃,他看了看表,只过了几分钟而已,他颇为尴尬地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米老头哈哈大笑:“我叫你来,不是要赢你的钱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我的屏风马用的不好。。。。。。”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米老头笑着说:“《橘中秘》讲夹马炮,《梅花谱》重屏风马。你那个屏风马不该走的时候走,该走的时候不走,马都被你用死了。一点也不知变通。”李计然心道:我的马变来变去,还叫不知变通?米老头却叹了口气说:“但更重要的是你太想赢了,你一想赢,难免就会只攻不守,不能纵观全局。”他自嘲地说:“我自己何尝又不是太想赢了呢?”

  “那个灰衣老头是不是您把他下输了,他才走的啊?”李计然忽然问道。

  “是啊,他的局,他们的局都是我破的,那块空地也是我赢回来的,为了一碗饭,我这哪是在下棋啊,我简直是在逼命了。。。。。。”米老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人啊,其实就是过河的卒子,身不由己。”他随手拈起一个卒来,放在手心说:“棋如人生,棋德为先,棋品为尚,棋深为高。三者中,棋深倒在其次,何谓棋德?观棋不语,落子无悔,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伙子,我看你下棋太执着了,你这样是下不好棋的,象棋之道,渊深海阔,莫测神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有不败的棋呢?若想不败,除非不下棋。‘争先非吾手,静照在忘求。’这十个字你要记住啊。”他放下棋子,吁出一口气继续说道:“若论棋艺之精,又有谁比得上我大哥呢,我充其量不过多背得几本棋谱,我大哥却是将这些棋谱都融汇于心,棋盘上的每一个点都被他悉心研究过,‘以乱世为棋盘,利器为炮,精兵为马,良将为车,二十年下一局棋’。”

  李计然刚想问:“那你大哥在哪呢?”

  米老头又叹了口气说:“下棋下到这个地步,老天就不会让他活多久了。孤卒无名,连个名头都还没有闯出来,就死了。我摆的残局叫生死劫,我大哥至死也没能走破,其实哪有走不破的残局呢,无非胜负和而已,他还是太执着了啊。我到处摆棋,一是为了生活,二来也是希望有人能走通此棋,了却我大哥的遗愿。”、

  他重新摆好棋子,对李计然说:“你的棋艺也算不错了,应该也是有很好的启蒙,只是瑕疵太多,锋芒毕露。要想在象棋一道上走下去,这些都是必须得改的。”他顿了顿说:“以后想下棋就每个星期天早上来这儿找我吧,平时就不要过来跟我捣乱了。”李计然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脑子里却想着他那句“若是不想输,除非不下”只觉完全是一句屁话,既然都不下棋了,哪还用得着去讨论什么输赢。不过同独孤九剑一样哄哄人罢了,“无招胜有招”,哼,哪有这样的事。

  此后每个星期天,李计然都会借口去学校图书馆看书,跑到校门口下棋,有时遇到刮风下雨,就转移到街道两边的屋檐下继续。米老头每次都会给他讲解一两个残局,然后跟他下一两盘全局,他说他不摆残局是因为这很不公平,拿一个自己钻研了很久的残局跟别人下,那简直算欺诈,他反复说自己用下棋来赢钱已经是在侮辱棋道了,如果是靠残局来赢钱,赢了也是耻辱。李计然觉得他说话时而疯疯癫癫,像个棋疯子,也不理会,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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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的上学期即将结束,天气转冷,悬铃木的叶子几乎落尽,光秃秃的树干直指灰蒙蒙的天,不知寓意着什么。街道两旁的摆棋人越来越少,来下棋看棋的人也越来越少,米老头的摊前也是冷冷清清,他的一件棕色的中山服在寒风中吹得猎猎的响,他裹紧衣服,蹲在地上,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似乎要融入雾霭沉沉的暮色中去。李计然有好几次都想走过去跟他说说话,下下棋,但想到约定的星期天早上才能去找他,也就作罢。接下来的期末考试让李计然无暇去理会那些挨个消失的摆棋人。

  放假后,李计然回到了李家村,等到寒假结束,李计然再回到A城的时候,凄清的校门口,哪还有摆棋人的身影?李计然忽然觉得很悲伤,他沿着干净得只有风吹过的街道,来回地走着,恍惚间竟然怀疑起这些人是否出现过,生活太平凡了,如同一池静水,总会出现些石子来打破平静,然而不管这些石子当初出现时荡出过多大的波纹,到最后却还是要归于平静。

  悬铃木的树下,探出了几茎浅绿的草,他笑了笑,春天还是来了。
第六章
李计然初中毕业的那年夏天,李强转业回来,李强的家里人为他摆了宴席接风洗尘。李计然回到李家村时,李家村里鞭炮声正震天地响,原来马铃兰结婚了,婚礼也选在当天进行。马家的二层楼房前停满了各色车辆,但由于马家是外姓,李家村里的大多数人还是去了李强家。那是李计然自小学毕业后,第一次有机会同时看到这两个人,他从马家走过的时候,看到马铃兰正跟着一个西装笔挺,却比她还矮小半个头的年轻人穿梭于酒席前敬酒。他在马家的院子前立着看了一会儿,马铃兰穿着云淡风清的新娘礼服,衬得皮肤更为白皙,她长得更漂亮了,成熟中有一种略为柔弱的感觉,她旁边那个五短身材的新郎不时地拿眼瞟瞟她白皙的胸部,嘴巴里似乎要流出口水来,让李计然一阵厌恶。远处,六指儿家的竹林依然郁郁葱葱,这让李计然不禁想起了几年前那两双互相握着的微微发抖的手。

  李强的家里已经来了很多的人,但李计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李强,他穿着一件迷彩的背心,皮肤黝黑,胸前、手臂的肌肉暴起,果然有点像李小龙了。李强也看到了李计然,挤过人群出来,他长得更高更结实了,足足比已经一米六五的李计然高了一个头,他看到李计然显得很兴奋,用有力的双手扳住他的肩膀,不说话,只是冲他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时候,马家震天的鞭炮又响了起来,一队车队沿着乡村土路开过来,李计然知道他们这是要兜个圈子出村,抖抖威风。当先是一辆黑色的别克,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后面跟着一连串挂着各式标志的车子,一辆辆搔首弄姿地开过,李强放开李计然,看着由远及近的车队,眼里忽然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感来,他将拳头攥紧,手臂上冒起根根青筋。李强家里也涌出很多人来看热闹,不时发出“啧啧”地赞叹“听说新郎是县财政局长的儿子,家里有钱有势。”“马家又找到靠山了,真是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啊。”“听说那个男的长得不怎么样,委屈我们李家村的村花了。”“长得好不好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市场经济,钱就是长相,哈,哈。”李强呆呆地站着,望着卷起一阵尘土而去的车队,一粒灰尘飘入他的眼中,他用手揉了揉双眼,在外当兵,长年风吹雨打的双眼很脆弱,他揉了几下,流下了几滴苦涩的泪。这时候,李强家的鞭炮也响了起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每一声都像是在他的胸前炸开,他伸手摸了摸李计然的脑袋,拥着他进去了。

  李计然只在李家村待了三天就回去了,其间李强陪着他去钩了些黄鳝泥鳅,让他带回去。李强决口不提马铃兰的事,只说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到外地去打工,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篓子里相濡以沫的一堆黄鳝泥鳅,稻田里稻子青青,水透过脚趾缝,浸上脚背,腻腻的,凉凉的。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此时的李计然正拖着一条拇指粗的黄鳝慢慢离开洞口,阳光混合着夏天青草的香气,暖暖地照在背后,他们看起来还仿似小时候般的无忧无虑。

  李计然回到A城以后,李父李母开始商量着他读高中的事,秉着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夫妇二人最后一致决定将其送往邻近的C城的一所重点高中。

  在C城的几所高中里,实力最强的就是四中和六中,本来六中一直稳坐全城的头把交椅,但这几年四中实行跨越式发展,尽管大家都还不明白诸如语文数学一类的如何从现实主义跨到魔幻现实主义,从1+1=2跨到1+1为何等于2,但四中的不断发展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大有赶超六中之势,并在李计然初中毕业那年的高考中彻底打败了六中,升学率、上重点大学人数、平均分各方面都超过了六中。四中将宣扬其成绩的横幅挂到了六中校门口,六中本来也想挂几条横幅,聊以慰藉慰藉全校师生,无奈那几条横幅稀稀疏疏地挂出去,在四中“状元”“第一”的映衬下,仿佛是投降的白棋。六中校长一怒之下,下令全线大撤退,也不在C城登广告,也不拉横幅上电视了,招生时首次跨出校门,拿着前几年的辉煌战果去了外地,颇有些消极抵抗的味道。李父李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将李计然送进六中的。

  李计然进入六中后,六中开始将校区迁往郊区的西河边上,意图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卷土重来。在C城,关于六中搬迁学校有这样的传言:某中学因为出了两个高考全省状元,家长们纷纷搬到附近来住,或租房或买房,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方便子女们从学校后门进入学校。偏此中学处于闹市区,周围空余地块稀少,让那些颇有些经济头脑的房地产商与学校领导们扼腕叹息。六中虽然还没有出过两个高考省状元,但是六中的校长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早已发现,六中以后定会出现两个高考状元,学校附近房价必定大涨,为了减少家长们的负担,于是将学校迁到了距离市中心几千米外的城西河畔。

  搬迁后的学校,位于两个半岛上,三面环水,南面正对着一座山,山高水长,流风甚美。虽然才刚建成一期工程,但校园里已是树木葱郁,鸟语花香,青石板的人行小径,现代化的建筑物,适合观光、旅游、开会、渡假、养老,总之,干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读书。

  李计然在这所花园似的学校里养了一年老,除了学会辨认窗外叽叽喳喳的鸟是公的还是母的,是在调情还是在偷情外,不能不说实在是一无所获。高一结束的时候,李计然感觉自己像是丢失了一年,回理来路,脚下却突兀地生出一条山涧,不由得直冒冷汗。

  一进高二,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文理分科。

  对于分科的问题,李计然想得不是很透彻,一直以来他的文理科都很平均,并没有哪科特别突出。在李父李母旷日持久地争论中,他用抓阄的方式决定了读文科。

  六中的分科方式很特别,同时在文理科中抽调一些学生来组成重点班加以特别培养,这些抽调出来的种子选手们组成了五个班,其中一班是文科班,二三四五班都是理科班。李计然在高一养了一年老后,期末考试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倒也考了个不错的成绩,被抽到了一班。

  开学的当天,李计然才乘车从A城赶到六中,错过了开学典礼,匆忙之中竟然忘了戴眼镜。李计然的近视本来有六百度,养了一年老,老花眼与近视眼互相中和,居然降到了五百度,但是没戴眼镜时,仍然是看什么都有一点模糊不清。

  李计然摸索着走进了一班的教室,找到靠后的一个座位便坐了下去,反正什么也看不清,还是趴下睡觉吧,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而已。李计然很奇怪,当他趴下睡觉的时候,往往会进入一种混沌的状态,不知道是睡觉让他想睡觉,还是想睡觉让他睡觉。他正沉浸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中,忽然被一阵猛烈的摇动弄醒了,他睁开其实没有闭上的眼,看到的第一个物体是双眼皮,李计然自己是单眼皮,而这个双眼皮层层叠叠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层,只能笼统地称为双眼皮,双眼皮下是一双微肿的眼镜,嵌在一张看起来非常可恶的脸上,其实这张脸如果完整地看起来还是挺英俊的。 

  这个男生叫朱开四,因为双眼皮双得十分有个性,很多人都叫他四眼。朱开四是个自谓非常有文学才华的人,所以文理不分的高一他混得相当郁闷,常常仰天长叹:时运不济,怀才不遇。按照“怀才就像怀孕”的说法,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怀胎九月的孕妇,小心翼翼又得意洋洋。高一结束后,朱开四提前几天就报了文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第一天进文科班,朱开四觉得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了,就像分娩前那样兴奋,他坐在教室的后面,抱着钱钟书的《围城》,希冀能引起注意,可是他很快就感受到流产的痛苦了,周围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聊天说笑,而旁边的那个人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朱开四嗜睡,“我趴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趴在面包上”是他的真实写照,但为了今天能一鸣惊人,他做了不少准备,预备有人问他“你在看什么书啊?”他就欠身答道:“钱钟书的《围城》,其实我觉得他的书呢。。。。。。”然后由此延伸到《谈艺录》《管锥编》,以显示其深厚的文学功底。臆想中的事没有出现,他尚能容忍,要是出现了臆想之外的事,他就颇有些愤怒了。

  他半转过身体,使劲摇了摇旁边正睡觉的人,摇醒后,他就奇怪地发现这个人的一双小眼睛一直盯着他鼻子以上的部位看,他反倒不好意思了,早就有人说过,他鼻子以上的部位晃眼一看很像周润发,这个人一直盯着那个部位看,很明显已经看出四分之一个周润发来了,别人如此识相,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恰好此时有老师进来了,朱开四乘机下台:“别睡了,班主任来了。”小眼睛一愣,说了声谢谢,坐起身来。

  班主任名叫严玉清,朱开四是认识的,本来以他的分数是进不了一班的,他的舅舅领着他到班主任家里一番好说歹说,拍胸脯捶桌子保证朱开四在文科方面是天才,只恨不得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李太白转世,朱开四的父母又为学校建设贡献了一笔不小的资金,才勉强进了这全校的文科精英班。

  严玉清整天将脸板的像上好的楠木棺材板,鲜有表情变化。一直都是教的文科重点班,若是六中的文科出了北大生,那一定是在他班上。这几年由于学校管理不力,战略谋划失当,文科形势每况愈下,理科班里人才济济,清华生有增无减,而文科中考北大的却是凤毛麟角,成了“大清天下北大荒”的局面,为了能实现六中文科的全面伟大复兴,今年文科重点班的学生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严玉清走进教室,刚才还有些喧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他对这种现象非常满意,走上讲台,略微颔首说:“同学们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文科班的学生了,欢迎你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他顿了顿,指着自己半秃的脑门说:“我姓严,教你们的语文,现在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他的话刚一落下,教室里立刻又嚷开了。

  坐在朱开四后面的是他高一时的同班同学陈煜,长得文文秀秀,身高只有一米###,比朱开四矮了十多厘米,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一看就是一个读文科的料。当朱开四将眼镜移往陈煜旁边的时候,他有点晕眩的感觉,好家伙,此人竟然比朱开四还高出许多的样子,一身的黄牛紧肉,此刻铜铃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正打量着他的朱开四,朱开四慌忙说道:“你好,我叫朱开四。。。。。。”后面的话却在肚子里趴窝了,死活不肯出来。没想到此人身材虽然魁梧,待人却很友善,他友好地笑了笑说:“我叫刘浪。”刘浪梳着九十年代初非常流行的偏分,当朱开四仔细观察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刘浪的牙齿居然都是从三七分处向两边豁开,也是偏分。

  短暂的喧闹后,严玉清拍了一下掌,表示他有话要说,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讲解了班规班纪,不外乎“禁止XXX”“不得XXX”“应该XXX”“否则XXX”还附带透露了违规犯纪之后的种种惩治办法,如罚扫地、擦黑板,“出捐”交罚款,甚至还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在全校捡塑料瓶卖钱充公的办法,此项举措导致后来朱开四同学由文学青年向着收荒匠迈进,他率领着一群老头老太们组成“校园拾荒队”整日在六中的各个角落里游荡着。

  严玉清最后宣布:男生都坐到后面去,女生都都坐到前面来,男女不能混坐,以防出现早恋的情况。他威胁说:不要去尝试啊,我曾经亲手拆散过好几对鸳鸯了。得意之情居然一反常态地溢于言表。听到下面怨声载道,他又苦口婆心地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成才呢?”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男男女女们不情愿地分开了,朱开四、李计然、刘浪、陈煜本就坐在后面,倒也乐得省心,一直坐着没动。

  严玉清等教室里变换了阵型后又说道:“下午我们民主选举班干部,有意者交上自荐书来。”由于是重新分班,寝室也是重新分配,严玉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了学,让那些住校的回寝室整理内务。  

  李计然刚走出教室,就碰到了正为他搬行李来的父母,李母把他的眼镜递给他,一边不住地数落他,李父帮他把行李搬到寝室,塞了些钱给他,就又忙着和李母回去照顾生意了。

  李计然进了寝室才发现,陈煜、刘浪、朱开四都在里面了。这是个六人住的寝室,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自称“蔡某人”,长得还算正常,另一个叫张小强的长得獐头鼠脑,一个尖峭的脑袋仿佛是个锥鞋的锥子,不住地向李计然他们介绍——当然如果是对女生那就叫推销:“蔡XX是以前他们班的第一名,文章一流的棒,有人称为蔡智恒二世……”李计然还好,朱开四心里早愤愤不平了:我的才学还没露呢,所谓“才美不外现”,我这是隐藏实力,臭美什么?

  下午选班干部的时候,出现了惊人一幕,递上来的自荐书只有几份,差额选举算不上了,按均分配都不行,只能按需分配,谁报哪个职位就当选哪个职位,剩下的,严玉清看着哪个顺眼就点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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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班长居然是那个自称“蔡某人”的蔡云飞,一个叫谭敏的女生当上了团支书,李计然向她瞟了一眼,见她长相剽悍,穿着朴素,确实很有革命本色。文体委员是一个叫田师师的女生,长着一张娃娃脸,像白塑料似的泛着光,带着两个明晃晃的大耳环,下垂的耳坠,让李计然想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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