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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犯罪事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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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会是这样的。”她的眼睛不安地在眼眶里左右移动了两下,接着说,“他那天第一次跟我提起了方智闻,他说他有个同学很聪明,把自己的事业干得有声有色的,长得也不难看,他问我有没有兴趣见一见。我一开始根本没兴趣,后来他劝我,女孩子还是应该找个依靠,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妈妈身体不好,如果有个男朋友,关键时刻也能出点力。哈,听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我就问他,如果有目的地找男朋友,会不会太功利了?他答不上来。我又问他,你找强薇是不是也是因为想找个人照顾你的生活?他想了会儿,才回答我,他说,他喜欢强薇,是因为——本能。”她深深吸了口气,顿了顿说道,“本能,这两个字,我听得好清楚,虽然出租车司机在车里放音乐,但是,我真的听得很清楚。”她的目光在杜森的摆放整齐的桌上停留了一秒钟,才慢慢露出安静的笑容,“后来,他一直在说方智闻的事,于是,我就同意跟这个人见面了。”她道。
“听说你跟方智闻现在是恋人?”
“嗯,可以算吧。他这人还不错。”她简短地说。
“案发当晚,李继文的生日宴会结束后,你见过他吗?”
她摇摇头。“没有。我约了他,但他失约了。我从10点一直等到他10点半,我实在懒得等他了,我就走了。”
“你碰到强薇吗?”
“我碰到她了,大概25分吧,我们说了几句就分开了。她好像在找陈奇,她怀疑陈奇去超市了。”
“跟你分手后,强薇去了哪里?”
钟思慧神情严肃地想了想,说道:“我没跟着她,我只看见她朝小区的方向走。”
“你找方智闻有什么事?”
“我……”她迟疑片刻,说道,“我想找他借钱。我妈在用一个新药,是自费的。我想也许……”她的口气骤然变得很冷,“他没来,不过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知道你要向他借钱吗?”
“他不知道。所以也不能怪他。”她宽容地笑了笑道,“我刚刚说了,其实他人不错,对我也挺好。”
“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杜森笑着问道。
“结婚?”她瞪圆了眼睛,讪笑道,“您说什么啊。我可不是强薇,我才不会那么早结婚呢。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妈妈,我希望她化疗之后,病情能有所好转,然后,我想陪着她四处转转,她这辈子太操劳了,什么地方都没去过。我已经计划好了,就用老色鬼留下的钱陪她去旅游,然后,再給她买间房子,小一点没关系,反正就我们两个住。自从跟我爸妈离婚后,我们一直在外面租房子过,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是我妈的梦想,我得想办法帮她完成。”
根据钟思慧的档案,钟思慧年方21,目前是A大学二年级的学生。父亲李小江跟其胞弟一起经营一家私营饭店,1997年,他与钟秦离婚,钟思慧被判給了母亲,从此之后,母女俩便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钟秦没有再婚。杜森觉得最有趣的是钟思慧的父亲,在离婚两个月后,李小江出门采买原材料,之后就一去不返。从1997年到1999年的两年间,他曾经陆续写过几封信来报平安,说自己一切都好,过几天就回来,但这样的承诺一再食言,李家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按照广州的地址派人去找,也一无所获。李家人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是在1999年6月20日,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在等待多年没有结果后,李家人终于在4年前申请李小江死亡。
“你对你的父亲还有印象吗?”杜森问道。
“我爸?”她表情活泼地说,“他不喜欢我,我以前成天咳嗽,把他烦死了。那会儿,他们的饭店生意不好,他说是我把霉运招来了,为这个,他老是跟我妈吵架。后来他们就离婚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她耸耸肩,笑着说,“他怎么样都跟我们没关系。我和我妈早就把他忘了。”
附录:陈奇自白书(4)
本来以为从此之后,失眠症再也不会困扰我,谁知道自从去年祖母去世后,它又卷土重来。又跟很多年前一样,每到晚上我便无法入睡,方智闻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嗤之以鼻,在我看来,求助别人打开自己的内心,不仅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也相当愚蠢。我想失眠症之所以会在我的人生里重现,可能跟我太过孤独有关。事实上,爱热闹的祖母去世之后,家里一下子沉寂下来,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方智闻建议我早点跟小青结婚。
“你的问题就是太寂寞了,有个女人做伴就好了。”方智闻到处劝人结婚,一旦有人听了他的劝,他又反过来笑对方傻,我很了解他。
小青是我的女朋友,当时我们已经交往一年多,却还没有实质性的肌肤之亲,这让我不免感到有点遗憾。我知道小青并非一个害羞保守的人,她只是不想盲目付出,她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男女交往,最后吃亏的总是女人。”所以她做事很谨慎,从不越轨,偶尔也会给我些小诱惑,但随后又会把我推得很远。祖母去世后,我曾暗示小青搬来跟我同住,但她没有回应,我猜她对我们的关系也没什么把握,所以一直处在摇摆不定中。
我觉得小青对我的态度跟她的母亲有很大关系。小青的母亲是个精明的中年女人,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声音又尖又响。第一次见面,她就旁敲侧击地问我跟小青进展到哪一步,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随后她又问起我的收入状况,而最令我难堪的是,她总是详装关切地询问我父母的死因。
我想小青可能曾跟她说起过我父母的事,所以她才会如此好奇。因为这件事,后来不管小青如何邀请,我都没再去过她家,连她母亲的生日我也缺席,这让小青很不快。蔷薇出现的时候,我们正在冷战,我们几乎有两个多星期没见面了,起因是两件事,第一件是,有一次在街上走,我想拉她的手,她拒绝了我,第二件是,我身体不舒服,打电话让她給我带点吃的来,她不仅没来,还在电话里教育我,说我该学会独立生活,她觉得我祖母把我宠坏了,对此,我不以为然。
蔷薇来得很突然。
有一天半夜,我刚刚服下安眠药,就听到阳台上有响动。我平时总喜欢开着阳台的落地窗睡觉,虽然很多人都说这样不安全,但是我却觉得,睡觉时如果能闻到楼下的花香也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我住二楼)。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那晚,我正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睡意的来临,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阳台上有动静,那时候药力已经发挥作用了,我的脑袋昏沉沉的,很想睡过去,但理智告诉我,阳台上有人。于是我勉强下床去探个究竟,却不料刚走到阳台,就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女孩。
她坐在阳台的地上,一看见我,马上就站了起来。她看上去不超20岁,打扮得很朴素,黑色短夹克配牛仔裤,一头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
我问她是谁。她神情有些慌乱,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也不打算拔腿逃跑。当时我怀疑她是个小偷,但看她手上没有工具,又觉得不是。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她是谁,可能是我的口气很不耐烦,所以,她立刻承认她自己是小偷,还问我会不会把她捆起来。我并不相信她的话,我猜她可能是个离家出走的少女,但她怎么会突然降临在我家的阳台上,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对她说,如果她是小偷,可以从我家拿走一件东西,然后立刻走人。我的话让她很吃惊,她愕然地看着我问道:“你不拦我?真的那么大方?”
其实我只是太疲倦了,我不想跟她废话。
但我的话并没有赶走她,她迟疑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张狂地说:“我可没说要走,现在出去,我会被抓住的。”她一边说,一边满不在乎地脱下外套铺在地板上,随后很自然地席地而坐。“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呆一会儿。”她很天真地说。
她穿着件宽松的花衬衫,从领口的缝隙处可以隐隐看见衬衫下面的一小片光滑的皮肤。我觉得她刚才脱去夹克时的那股爽快劲中包含着某种暗示,因为感到困惑,所以我就像录像机倒带那样一遍遍在脑中重复她刚才的动作,渐渐的,一股燥热不安的情绪在我的血液里涌动起来,睡意渐渐散去,在这样的夜晚,我禁不住用眼光审视起她的身材来。我发现,她的腿很长,衣服虽然土气,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腰肢的轮廓却很明显。
她坐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板上,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心不在焉地问她几岁了,她说她19。我又问她,是不是不打算不走了。她大概以为我又在赶她走,她朝阳台外面快速看了一眼,低声哀求道:“我在这儿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怎么样,收留我吧,我会报答你的。”
我感觉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在幽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模模糊糊的,而她的声音就像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求求你了。”她轻声说,又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接着,她慢慢朝我爬过来,像在寻求保护,又像是想亲近我——大概两种都有,最后,她在我的沙发前停了下来。
其实我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她,我想她是谁?从哪儿来的?想干什么?但那一刻,嗅觉代替了其它感觉,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我猜她是攀着楼下的花墙爬上来的。
“好吧,我收留你,你怎么报答我?”我微笑地看着她,随后慢慢从沙发上下来,坐到地板上,她的身边。
她盯着我的脸,许久没有说话,我们相持了两秒钟,我正在想,也许我该坐回我的布艺沙发,她开口了。“你想要什么?”她问道。
我不太喜欢她说话的口气,但还是禁不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很漂亮,是一种未经雕琢的美。虽然我已经很困,但我依然是个男人。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給吗?”我问她。
她别过头去,朝我祖母留下的博古架望去。我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看,而是在思考。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她的左脸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刚刚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我没看到。有人打过她?她干过什么?是逃出来的吗?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喂……”我叫她。
她蓦然转过头,脸上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如果,如果你让我留下,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她没再说下去,而是伸出了她的手,但当她的手碰到我的手时,她仿佛遭到电击一般猛地往后一缩。接着,她似乎为自己的退缩感到羞愧,磨蹭了会儿,轻声说道:“对不起,让我想一想,我不是……”她没说下去。但我的欲念已经渐渐褪去。
她的伤痕,她的话,她说话时的神情都让我觉得她是遇到了难处,她不是随便会跟人亲热的小太妹,我并不想乘人之危,于是我对她说,她可以暂时在我家里休息,但在天亮之前,她必须离开。说完这些话,我就关上台灯,兀自爬上了床,我真的很累,安眠药正在发挥效用。
但大概是因为有陌生人在屋里的缘故吧,我睡了仅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是不是还在。她果然还在。她把黑色外套盖在自己身上躺在沙发上打瞌睡,我一走近,她立刻睁开了眼睛,这时我发现她脖子上、手臂上各有两道明显的瘀伤。我相信曾经有人把她暴打过一顿。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勉强坐了起来,问我几点了,我告诉她,半夜一点,她哦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看她的样子像在生病,如果是我的朋友,我会劝她留下来再睡一会儿,但因为她来历不明,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只能保持缄默。
她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套上黑夹克,然后伸手解开早已经散乱的马尾巴辫子,一头乌发垂了下来。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像瀑布一样飘散开来,头发里飘来阵阵洗发水的香气,不知为什么,这种气味突然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以前她在家时常常洗头,因而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洗发水的香气。
看她似乎准备走,我问她:“你精神不好,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想起了冰箱里的牛奶和我昨天从超市买来的冷冻小馄饨。
她看着我,笑了起来。她问我,我家有什么吃的。
“牛奶、小馄饨、方便面,还有牛腩便当。你想吃什么?”我说完有点后悔,我担心她会真的半夜三更让我为她煮小馄饨,她只是个突然闯入我家的陌生人,我没理由为她服务。但没想到,她却笑盈盈地反问我:
“你饿吗?你想吃什么,我煮給你吃,我会炒蛋炒饭,还会煎鱼。”
“我半夜从来不吃东西。”我道。
“哦,”她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但马上又露出笑容,她耸耸肩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我从前门走。”她指指我的房门,好像在征得我的同意。
我点了点头。
但当她走到门边时,我突然说了句话,我说:“你身体不好,再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听到这句话,她很惊喜,立刻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我们两人又再度各自安睡。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依偎着我,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抓住一条条细细的手臂。我没犹豫,侧过身,将它放在了我的后腰,我没去研究她是不是醒着,总之她没反抗。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有点伤感,便孩子气地抱紧了她,而她在我怀里发抖,此时,我强烈地感受到她是一个女人,她热腾腾的手攀在我的肩上,虽然没有重量,但那特有的温度却像加热器一样渐渐烤暖了我的全身。
那天晚上,她成了我的俘虏。虽然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反抗,反而体贴地迎合着我,这让我感动万分。自从跟小青谈恋爱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跟女人有肌肤之亲,虽然来得突然,但我一点都不后悔,也没有负罪感,我而且我蓦然发现,这场艳遇,我是期待已久,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激情过后,我便沉沉地睡去了,我做了一个恬静的美梦,我梦见自己坐在一个开满蔷薇花的院落里喝茶,而小女贼则趴在我身边睡着了,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落下。
那天后半夜,我睡得很香。早晨醒来时已经七点多了,阳光很好,我在书桌一角发现她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行字:“我认识你,每天,我从学校一直跟踪你到家。你站在阳台上的时候,我就在阳台下面看着你,今晚我是故意爬墙上来见你的,在我离开前,我想看看你。谢谢你让我达成心愿。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我,请别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蔷薇。”
从那天之后,我就一直神不守舍,总是无法遏止去回想那天晚上的激情场面,我完全没想到,被平凡的生活渐渐磨光棱角的我也会有这样的艳遇,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渴望再度见到她。每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我总是不自觉地四处张望,我想看看她是不是就在我周围。
我再遇她,是在她深夜到访后的第三天下午。当时,我正停下脚步在书报亭买报纸,一回头,看见了她正跟另一个女生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梧桐树下说话。她仍然穿着那件黑夹克和那条牛仔裤,那条裤子上面有几块明显的污迹,很脏。
我急匆匆走了过去。跟她在一起的女生就是钟思慧。蔷薇背对着我,正想说什么话,思慧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转过身来,看见是我,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没开口,因为当时我的心情很激动,另一方面,我只顾看她了,白天的她,更美。
“哈,陈老师来了。”思慧说。
“你认识我?”我分神瞅了她一眼。
“是啊,我认识你,”她答得很爽朗,她说,“我跟她一起跟踪过你。我们是A大的,在你们中学对面。所以你不认识我们。我叫钟思慧,她叫强薇,我们两个都曾经暗恋你,不过她比较痴情,而我,已经变心了。”思慧说完这番话就哈哈笑着,骑上身边的一辆自行车,飞快地穿过了马路。
思慧走后,我就跟蔷薇攀谈了起来。她先说的话,她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很可爱吧?”
“还可以。”我心不在焉地朝思慧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回头看她,“原来你就叫蔷薇。你姓蔷?”
“是强壮的强。”
“这姓很少见。”我道。
她没回答,看看我,又低下了头。我有点想去拉她的手,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我得走了,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了。”过了会儿,她道。
我刚刚隐约听到她们的对话,蔷薇好像准备辍学离家出走。于是我劝她:“放弃学业不明智,你会后悔的,你应该……”其实我是没话找话,我想留下她,但因为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待我们的“那一夜”,所以我无法开口。我的话说了一半,她就笑了起来。
“得了,别说了,我不是个好学生。好学生就不会半夜三更跑到你房间里来了。你没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吧?”
“当然没有。”我的目光扫过她的脖子,瘀伤已经淡了许多。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的伤,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出走?”我问她。
她不吭声。
“既然你不是小偷,你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我又问,我记得那晚她跟我说话时,曾经不断回头朝窗外张望。
“我怕我们家的人看见我。”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投向别处,若无其事地说,“我家就住在你对面,我们住3号的三楼,你住7号的二楼,你又大开着阳台门……其实我妈以前很注意你,她还认识你奶奶,她到你家打过牌。我跟踪你回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你就是她说的那个‘老太婆的孙子’,她以前常提起你,说你奶奶打麻将时,你偶尔会代她来两副,每次都手气奇好,一下子就能赢很多钱,我妈还说你特别傲,从不理人,但你跟你奶奶特别亲。你不叫她奶奶,叫她资深美女。哈哈。”她笑了,又指指自己的耳朵说,“我妈说的话,我总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所以这次我后知后觉了。”
没想到她就住在我对面。
“你妈是谁?”我禁不住问道。
“她叫凌素芬。”
这个名字立刻让我想起一个身材瘦削,神情有些哀戚的中年女人,记得她喜欢把脸擦得雪白,我祖母还給她起了个外号叫——白板。
“你说的是……”我差点叫出“白板”这三个字,连忙改口,“你说的是教授夫人?”
“对,就是她。”蔷薇脸上忽然现出羞愧的神情,她骤然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但我没权利拦她。
“你上哪儿?”我轻声问道。
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很奇异的光。
“你……能送我到火车站吗?”她问我。
“你要上哪儿?”
“W市。”
我想,在她眼里,我们只不过有了一夜情而已,所以,我没问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我送她去了火车站,看着她上了4点10分开往W市的火车,分别的时候,我給了她五百块。我想尽可能地帮她。
送她上车后,我想跟她告别,但又觉得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在站台上依依惜别会不会显得很傻?所以我准备什么都不做。但令我意外的是,我刚准备走,她就忽然从火车上跳下来,一边高声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朝我奔来,当我回转身时,她猛然扎进了我的怀里。
“我喜欢你。”她紧紧抓住我的衣领,两眼放光地望着我,气喘吁吁地说,“那天,那天晚上的事,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不过,你不用对我怎么样,把我忘了也行。但我会记住你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喜欢你。”
这些话就像让我喝了杯热开水,我觉得周身都热了起来,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接着,我就像她的男朋友那样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搂着她,甚至还亲了亲她的头发,我知道她有点脏,但我觉得她的脏,就像孩子脸上的油彩,那是一种纯净的脏。就在我亲吻她头发的时候,她把她的脸快速偏转了过来,我正好吻住了她。我们就这样在站台上拥抱了一两分钟,她的身体暖暖地卡在我怀里,最后,我费了点劲才把她挖出来,我告诉她,再不走火车就要开了,她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那个拥抱显然鼓舞了她的士气。她在上车的一刹那,还回头看我。我朝她挥了挥手,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我看见自己跳上火车,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我们就在颠簸的火车上躺了下来……颠簸,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颠簸。
(对不起,我写得很啰嗦。这已经不像自白书了,看不下去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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