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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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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导员将报纸扔进抽屉,哐的锁上,说:“规定就是纪律,怎么可以违反呢?”
“你以为我是来接新娘啊?”罗卫国火冒三丈,“你喜欢就留给你收尸好了。”
这一招杀手锏果然见效,指导员老老实实包好报纸,塞进皇上的口袋。
三十:突围计划
看守所少了皇上,无非是少了一块抹布。九号房可不一样,皇上是九号房的拖把,没了拖把固然整洁多了,可是让人心里不踏实。指导员在喇叭里表扬了九号房内务整洁、作风严谨,说打坐有利于反省问题,九号房要坚持,其他号房要学习。喇叭没提皇上遇赦的事,好像皇上是一篇锦绣文章中的一个错别字,轻轻删除就是了。皇上当然不是抹布或拖把,遇赦事件对九号房的影响是耐人寻味的。独眼提出要兑现奖励:
“指导员,你不是说检查受表扬,一人奖励一碗肉的吗?”
这是傍晚时间,指导员不过是值班巡视,随便看看各号房的情况,独眼的话把他叫住了。指导员笑了,由于笑容极其艰难才爬上面颊,显得相当古怪。指导员说:“手伸出来。”
独眼不明所以,想了想,将手伸向监窗。指导员朝独眼的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连笑容一块吐了,板起脸说:“还要奖励吗?还要拿碗来,老子屙一泡屎奖你。”
指导员背剪双手,伸长脖子骂骂咧咧。独眼急着出去外间洗手,只有三个人听清了指导员近乎自言自语的牢骚:“老子自己都要免职了,还他妈的奖励?”
听清这句话的人是小如、九爷和帮主,小如心底一沉,偷觑九爷一眼;九爷不露声色,盯紧帮主;帮主漾了一下嘴角,这个动作微不足道,但掩饰不了心头的喜悦。一个问题突然旁逸斜出,假如指导员免职,帮主轻而易举就能实现换房的目的。这一点,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区别在于帮主希望这一天尽早到来,小如和九爷则希望有足够的时间来掏这个已经撬开的保险柜。帮主喜欢用歌声来表达他的扬扬得意,这次也不例外:
“太阳上山唱一回,
太阳下山也不回,
叫上月亮来作陪,
东西南北。
生活有滋有味,
想唱我就张开嘴,
喽喂嘿喽喂,
越唱心里越美。”
由九爷亲自指挥的强制行动发生在早餐后,稀饭下肚,汗水就出来了。几个显赫人物脱去上衣在通铺上走动,九爷没脱,尽管衬衣紧紧贴在前胸和后背。九爷拧开风油精的瓶盖,闻一闻,打个响亮的喷嚏,等帮主一步三摇踱到跟前,九爷举起它说:“我又要抹你的屁股了,是自己脱裤子还是我们帮你脱?”
九爷一开口,小如下令全部人出去外间。帮主抓紧裤头说:“狗急还咬人哪,别欺人太甚。”
“那好,”九爷拧回瓶盖说,“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喝的是冷开水还是矿泉水?”
“号房里哪来的矿泉水?”
“别装傻充愣啦,我说的是闵所长被杀的那天晚上,梅健民和王苟喝的是真酒,你喝的是水。他们喝醉之后你去现场作案,完事了你回到客家农庄,独自补喝真酒,以达到跟他们同等程度的醉意。我的问题是,你跟他们一起喝的是冷开水还是矿泉水?”
汗水突破皮肤,使帮主湿漉得像一个雨中遭遇追杀的人,把恐惧与绝望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
“我想了很久了,”九爷说,“这是你既作案又醉酒的唯一解释。”
帮主的眼睛里燃烧着背水一战的勇气,猛兽那样一跃而起,扑向九爷,要夺风油精。九爷猝不及防,眨眼之间,风油精已经是帮主的掌中之物。听到异样的响动,独眼冲了进来,帅哥、黑脸和小如也冲了进来。独眼横腿一扫,帮主便四肢着地,他们一哄而上,帮主寡不敌众,被牢牢按倒在通铺。他们七手八脚,将帮主的短裤退到腿弯处,抢回风油精,抖了一滴在肛门。
他们松开帮主,帮主就势打了一个滚。帮主无法知道是谁往他的肛门滴风油精,但他准确无误地看到风油精又回到九爷的手上了,九爷拧紧瓶盖含在嘴里。
那滴风油精戳子似的钻进直肠,帮主嘴里呜啦呜啦乱喊乱叫,也不拉上短裤,任由耻处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
“交通,去帮他拉上短裤。”刀疤其实在揶揄,交通信以为真,看准一个空隙靠上了帮主的身体。不料,帮主屈起一条腿,狠狠一踢,交通就摔下通铺。
这时,大家都穿戴整齐,盘腿坐好等待点名,给帮主腾出打滚的位置。
今天点名的是女管教李英,刚打开夹子,帮主不堪入目的情景把她的魂都吓掉了。李英啪地合上夹子,向指导员报告去了。指导员出现在监窗的时候,帮主已经站起来,并拉上了短裤。不等指导员开口,帮主就一手捏紧屁股、一手指证独眼主动报告:
“他们在我屁股上抹风油精,我受不了啦。”
独眼说:“哪来的风油精?帮主不愿打坐,说他没什么好反省的。”
指导员的脸色变得铁青,无言以对。
“独眼龙污陷好人,指导员你看。”帮主转过身脱下短裤,朝指导员撅起屁股。
“解小飞,我命令你,站起来,穿上裤衩,向后转,面对我。” 指导员的声音像地府里的判官司那样阴沉,“好了,废话少说,你告诉我,风油精在哪里?”
帮主指证九爷,“在他身上。”
指导员哼了一声,“上次你也说在他身上,结果呢?兴师动众大查房,查出一个屁没有?”
“这次不用查房,”帮主说,“风油精就在他嘴里,你命令他张嘴就真相大白了。”
“命令他张嘴容易,”指导员逼了一步,“嘴里没有呢?”
“除非风油精会上天入地。”帮主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如果不在他嘴里,我愿意被炸鱼。”
“张嘴。”指导员命令九爷。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九爷,不知道九爷嘴里会出现什么奇迹。奇迹还是出现了,九爷张大嘴,因为坐在第一排,指导员能够完整地看清他口腔的全部空间,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
“狗日的解小飞,上次在领导面前胡说八道的老账还没跟你算,新账又欠上了。竟敢三番五次戏弄本官,老子不操你妈,你就以为老子的鸡巴没用了?今天老子不但要操你妈,还要操你祖宗八代。人渣!王八蛋!狗娘养的!”
指导员从监窗口消失了,当他打开铁门出现在铁门外时,手里拎着根电棍。帮主知道这次劫数到了,手忙脚乱穿上衬衫和裤子。指导员等急了:
“还不出来,要派武警来请吗?”
帮主战战兢兢走到外间,指导员一语破的:“把衣服全脱了。”
悲伤潮水一般淹没了帮主,他像小媳妇那样抽泣了,边哭边脱衣服。帮主这一哭,指导员怒气冲天的表情就掺杂进了一丝怜悯,但嘴还是坚硬的:
“少来这一套,查不出风油精愿意被炸鱼,谁说的,你自己说的。快出来。”
帮主走出铁门,赤条条的就剩下裤衩了,指导员命令他就地躺在九号房门口的水泥板上。火辣辣的太阳此时尚未直照,水泥板已经是闪烁生光,酷热充满空气,九号房的里里外外都在炫耀着盛夏的威力。指导员锁上铁门,手持电棍站在走廊的阴凉处监视帮主。送饭的方孔没开,能窥探帮主的只有小圆孔了。透过它,小如看到帮主躺在“抗”字底下,为了减少与水泥板的接触面积,忽而像弓一样拱起来,靠脚跟和后脑勺抵着地面;忽而身体沉重地下落,卷曲到膝盖触到下巴;忽而又挺得像筷子那样笔直,筋络神经质地哆嗦。有几次帮主妄图坐起来,指导员的电棍一指,他又软了下去。脑袋和后背不能两全其美,帮主选择了保护脑袋,十指交叉枕在后脑勺。这样也不行,因为指导员下了一道新命令:
“翻身。往前爬两米。”
透过圆孔观察的人换成了独眼,独眼看到“宽”字底下的帮主后背一片通红,真的像一块炸过的鱼。“炸”前胸远比“炸”后背难受,因为五官、心脏、生殖器等敏感部位都在前面。帮主一次一次的屈起腿想以四肢架空躯体,都被指导员的脚扫平了。帮主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呻吟,任由嘴角的口水流淌,独眼甚至能看到滚烫的水泥地蒸发口水而冒出的一缕青烟。呻吟来不及获得指导员的同情就失效了,一只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掩饰了整个看守所各种各样的声音。
接近午饭时间,帮主才踉踉跄跄回到九号房,除了大腿内侧,全身都红透了,是那种带褐色的通红,仿佛血液都凝固在皮下组织。指导员锁上铁门,从圆孔交代:
“千万别洗澡,一洗就脱皮了。”
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使帮主的身子扭扭歪歪地抽搐着,他就这么坐在过道角落原先皇上发呆的地方,脑袋抵在膝盖上,双目紧闭时昏时醒。帮主全身迸发出巨烈的疼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感到自己还活着,面部肌肉一松弛,咧开的嘴角就流出了唾液。
帮主吃饭睡觉都坐在那里,因为没有力气走动又不能躺下。第二天早晨,帮主的身体有了变化:全身都披满了血泡。血泡大如拇指、小如绿豆,呈黑褐色微微隆起。血泡起来,痛感反而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轻的麻痹酸辣。
一天一夜没睡好,帮主有点昏昏沉沉。九爷慢慢走过来,弯下腰,向帮主出示了风油精。帮主的神志完全被激活,知道此情此景并非梦境,人为刀俎我为良肉,帮主想反抗,但只有反抗的欲望而没有反抗的勇气了。见帮主的眼里流露出怯懦,九爷笑了:
“我想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我再问一遍,你跟梅健民和王苟一起喝的是凉开水还是矿泉水?”
帮主闭起眼睛,将脑袋搁回膝盖上,一副死老鼠不怕猫拖的无赖样子。九爷拧开风油精瓶盖,凑到帮主的鼻尖:
“回忆起它的味道吗?你可以保持沉默,我可以挑烂你的血泡,抹上它,到时候你的身躯会有被长矛刺穿的感觉,皮肤将比被烧灼还难受。”
“魔鬼!”
“你这话不公平。”九爷握紧风油精,紧挨着帮主蹲下,像是一对好朋友在促膝谈心。“你杀了人,为什么要我来承担魔鬼的恶名?”
“你先告诉我,昨天的风油精哪去了?不然我死不瞑目。”
“昨天你是对的,它就在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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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指导员叫我张嘴时,我将它吞下去了。”
九爷的话不但没有解开疑团,反而让帮主更加疑惑。“你知道直肠比咽喉更宽大吗?理论上讲,凡是能吞进肚里的东西就一定能拉出来。”九爷松开拳头,给帮主欣赏风油精。“早上屙出来,我叫黑脸洗得干干净净,你看,就标签纸被胃磨坏了,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帮主彻底被击垮了,不仅是肉体,首先是精神上的一败涂地。悲哀充满了帮主的心,这种悲哀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对手太厉害,这是周瑜“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帮主的心为悲哀所洞穿,道出的真相就更透亮了:
“我先去客家农庄踩点,向服务小姐要了一瓶开水、两个瓷盆、三瓶‘石门湖’酒,她看我是一个剃光头的陌生人,又没点菜,不理我。我报出王苟的名号,并说这些都是为他准备的。我拎着这些东西上了包厢,开水倒进瓷盆,开了一瓶酒倒进另一个瓷盆,打算等开水凉了装进空酒瓶里。开水太烫了,我怕时间来不及,又下去总台要了两瓶矿泉水,灌满了空酒瓶。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喝的是矿泉水。装酒的瓷盆塞在酒柜底下,现场回来,我一口气就喝了,然后撇下沙发上睡着的梅健民,跟王苟下了楼。”
三十一:神秘的九爷
省司法厅领导进行的安全大检查,除了释放被公安部门遗忘在看守所几十年的皇上,还办了另一件实事,建立“亲情感化室”。亲情感化室是针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律依据是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办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案件的规定》第二十三条,“看守所应当充分保障被关押的未成年人与其近亲属通讯、会面的权利”;目的是便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与家人沟通,有利于对他们的教育、感化和挽救工作;首长指定的负责人是女管教李英。在九号房,交通就成了首长安全检查的第二个受益者。
从亲情感化室回来,交通笑得非常灿烂,酒窝就更深了。装七层肉的塑料袋交给独眼保管,交通还神秘地掏出一个小纸包,用小指逗一逗。帮主以为是什么昆虫,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团印泥。
“这有什么鸟用?”
“不知道。”交通找来一张纸,把小指上的指纹印上去,“李管教忘在桌上了,我忍不住挖了一团包回来。没用就扔了呗。”
“用是肯定有用。”帮主想想说,“留着做扑克吧,画红桃、画方片都用得上。”
完成一副五十四张的扑克牌是工程浩大的事情。帮主费尽心机才翻到一枚遗漏进九号房的铝质纽扣,将它磨成小刀片又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以纽扣为刀、以《昆虫记》为尺,帮主开始按扑克牌的规格裁剪报纸和稿纸。第二天早上的稀饭汤帮主留了半碗,用于两层报纸加一层稿纸的粘贴。粘贴好了晾干,再用圆珠笔画上数字和黑桃、梅花和副鬼,画红桃、方片和正鬼时印泥派上了用场,帮主用火柴头一点一点的勾上去。在扑克牌上画人头是不现实的,光对角的标记就够帮主喝一壶的了。
画扑克标记最需要集中注意力,帮主只顾自己画扑克,后院起火也浑然不觉。后院就是交通,起火就是跟九爷达成口头协议,这个协议彻底揭开了闵所长的死亡之迷,使王苟的生命走向终结。
九爷坐在墙根阴影的水桶上看自己的脚尖,九指交叉托住额头,这种姿势很容易让人忽视。交通就忽视了九爷的存在,赤裸着上身,趴在圆孔观望“宽抗”去了。
“你可以申请假释。”
听到这句话,交通的眼睛离开圆孔,转身扫视了一遍。外间只有他和九爷,但九爷仍然在看自己的脚尖,交通疑惑了:
“你是跟我说话吗,九爷?”
九爷抬起头,笑了,舌尖习惯性地顶在细细的白牙之间。“坐到我的身边来,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交通胆怯地靠近九爷,坐在他身边的空桶上。“看着我的眼睛,”九爷面向交通说,“这样能确保你说实话。”
交通不但没有正视九爷,反而闭上眼睛,女孩似的睫毛高高卷起。“我害怕。”交通说。
九爷又笑了,干枯的笑从肺部无声地冲出喉咙,使交通皱起眉头别过脸,惊厥地躲避它。“你想出去啦?”九爷温柔地说,“你是从来不窥探圆孔的,这几天爱窥探了,我知道你想出去。”
九爷捏住交通的乳头,轻轻捻动,交通想闪开,九爷捏得更紧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不可怕,帮主才可怕。帮主对你的屁股感兴趣,我,想帮助你。”
交通睁开眼,见九爷没有食指的左手不再捻他的乳头,不过是扣在胸脯上,于是安静地想听九爷说下去。九爷说:
“最高人民法院曾经颁布过一个规定,好像叫《关于办理减刑、假释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大概是第十二条还是第十三条说,对犯罪时未成年人罪犯的减刑、假释,在掌握标准上可以比照成年罪犯依法适度放宽。你的罪名是奸淫幼女吧?”
见交通点点头,九爷接着说:
“你的堂妹娟娟案发时才九岁,虽然是她主动,怎么说呢,她太小了还说不上是主动勾引。总之不论她是否愿意、是否主动,因为她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要跟她性交,你就构成奸淫幼女罪。”
“这个我知道,检察院的人就这么说。”
“现在机会来了,所里一定想抓一个挽救成功的典型,这么可爱的小男生,李管教正心疼你哪,为什么不申请假释呢?”
“我爸不懂这个,他不怎么识字。”
“你舅舅不是在乡政府当经委主任吗?”
“他不认我了,说我丢光了他的脸。”
“叔叔?”
“叔叔巴不得我枪毙更高兴,他说娟娟长大了嫁没人要,我要养她一辈子。”
“呵呵呵呵。”九爷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去问问学者,他们大学里还有处女吗?什么嫁没人要,人家做十年八年鸡还得从良生儿育女。”
“我知道他吓我,还不是没拿到钱气的。”
“一千块赔偿费?怎么不给他?”
“我家没钱,有钱我早上高中了,还当交通?”
“我给你一千块怎么样?让你叔叔领着娟娟去法院申请,就说你们两个年幼无知、家里缺乏劳力,这样最能受人同情了。”
交通粉白的脸憋得通红,无言以对。九爷用指甲上下刮动交通挂满汗珠的胸膛,抽抽鼻子说:“你放心,我对这一身肉毫无兴趣,尽管有一股女人细腻的味道。”
交通松了一口气:“我爸常说领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回报不了你的。”
“聪明的孩子。”九爷的九个指头绞在一起,赞叹说,“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出息。可是,我这一千块钱非常好赚,就像从自己家的饭甑里捡起鸡腿那么简单。你跟帮主这样说,‘九爷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吧。’就这句话。”
交通搔搔头皮说:“你们好像一直在逼他说出什么,连九爷都逼不出来的话,我能管用?”
“你最管用。”九爷离开水桶,笔直地站在交通面前,“你再这样说,‘如果你不告诉九爷,我就告诉李管教你鸡奸我。’明白吗?”
交通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刷地红透了,“我,那个。”
“你说不出口是吗?你说不出口我照样可以让李管教知道帮主鸡奸你,我可以叫全号房的人作证。到那时候,你就不可能获得假释了,更不可能得到一千块钱。”
“不是。”交通显得十分为难,“如果解大哥不承认呢?”
“我不是说了吗,可以叫全号房的人作证。当然,你们两个除外。”
有了扑克,帮主要求在第一排打坐,小如同意了;帮主又要求交通坐在他旁边,小如也同意了。从监窗往下看,是看不见墙角的,帮主和交通说是打坐,其实在玩一种叫“尖乌龟”的游戏,将牌甩在墙角,管教无论什么时候来检查都万无一失。
跟交通打扑克消解了帮主打坐的痛苦,快乐重新播撒在他心田,快乐多了要满出来,歌声就突破他的喉咙,回荡在九号房的里间外间:
“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地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得哪呀哟哪呀,
别得哪呀哟,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每天从早饭到点名这段时间都用来打坐反省,点完名帮主就唱歌,没有人能阻止他唱歌,就像没有人能阻止他放屁一样。直到有一天,交通粉碎了帮主的快乐,心中的快乐一消失,喉咙就枯干了。从此,帮主再也唱不出美妙的歌声,沉默得像冬天的蝉。
这一天点完名,帮主还想打扑克,交通却停止了出牌,嗫嚅说:
“解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九爷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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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收拢捻好的牌,等交通说下去。交通说:“你就告诉他们算了。”
帮主没有答话,用扑克扇了交通一记耳光。交通细细的眉毛打了一个结,定了定决心,又说:“不然我告诉李管教,说你,说你欺负我。”
帮主狠狠一掷,扑克散在墙角,用巴掌再扇了交通一记耳光。交通这下生气了,站起身扔了扑克,一拧屁股走人。
帮主反手一捞,攥住了衣角,衣角的主人却说出了九爷的话。九爷站在帮主的身后说:
“你是从犯,怕什么?要死也是王苟先死。痛痛快快说出来,不是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吗?何必夜长梦多呢?”
帮主一张一张地拾起扑克牌,摞在手中。九爷蹲下来,贴近帮主的后背,说话温柔似水:
“你可以沉默,交通可不会沉默,他要跟我合作,全号房的人都愿意跟我合作,共同指证你鸡奸交通。在整顿号房纪律的风头上,至少判个五年八年的。”
帮主仍然在摞扑克,只是动作迟缓了许多。九爷的嘴从身后探向帮主耳根,决心用舌头给他致命的一击:
“我检查过交通的肛门,他得了直肠炎,原因是你太粗暴了。”
九爷的悄悄话像一只巨手,猛地一推,帮主的头就撞墙了。九爷扶帮主坐好,两人就面对面了。“魔鬼。画皮。披着羊皮的狼。”帮主的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咬碎了吐出来。
“骂得好骂得好。除了我,谁有魔鬼的聪明才智?魔鬼是谁你知道吗,魔鬼就是天使中的老大。”九爷露齿一笑,并无声地鼓掌。“好了,该回答问题了。”九爷说:
“当梅健民和王苟喝醉时,你戴上乳胶手套,穿上梅健民的皮鞋、拧出他的钢笔套,并把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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