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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 热泪 热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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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政府重新给他一块地,说发大水都是老龙河造成的,政府没把老龙河修好。还有,他大儿子计划生育的事。纯女户,还想生第三胎,给结扎了。老头认为是政府让他断子绝孙,一直怨恨。牛镇对这情况比较了解。当时,还是牛镇上门做的工作。老头到现在,还常常骂牛镇。说起来,牛镇还是他的堂侄子,可是,为了工作,牛镇没少遭这老头的罪。”
莫正秋建议说:“让牛镇再去说服他,行不行?”
钟小凯大腿一拍,说:“嘿!牛镇最怕的就是这个!”
正好,牛有为进来,听见了钟小凯这一句。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走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杯子,咕噜噜喝了几口,说:“这天,怎么这么闷热!”抹抹嘴巴说,“刚才,我想起来了。他的小儿子牛得法,在中山大学读书,学的是法律。很有可能,是他在背后给老牛筋出主意。我明天就找他去。”
众人眼睛一亮。
追缉嫌犯(1)
廖远山注意到,公安局长周纪刚一直没有发言。小会议室里,那样热烈的气氛,周纪刚从头到尾都是在一个角落默默地坐着,静静地听。记得上次周纪刚风风火火到他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周纪刚思维缜密,在很多问题上,很有见地。他从刑警大队长到副局长,莫正秋到了县委,他接了班。可以说,是很受莫正秋器重的。
廖远山回忆起,那次周纪刚讲述有关打击丰安黑恶势力时的情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廖远山第一次比较详细地了解了“两何”案情的来龙去脉。
“两何”案件发生后,两个主要嫌疑人何二才、何树强的失踪,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很大的难度。通过了解和分析,可以推测,两个嫌疑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当时专案组的方案是,尽快缉拿“两何”。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何”渺无踪迹。
与此同时,另一个由公安局精兵强将组成的扫荡黑恶势力的专案组迅速组成,并由主管领导莫正秋亲自挂帅。这次扫荡,把曾经一度活跃在丰安各乡镇和县城的黑恶团伙打得七零八落,团伙头目相继落网,剩下一些虾兵蟹将,溃不成军,作鸟兽散。战果上报省市公安部门,引起强烈反响,丰安公安局受到表彰,专案组荣立集体二等功。在庆功大会上,莫正秋正式宣布,丰安黑恶势力已经清除,用他的话说就是“全部完蛋”。
“两何”案情重大,在案发第二天,县公安局整理材料,上报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在内部网通报全市,要各县公安局协助,一有线索,马上汇报到市局刑警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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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案发第二天,在距离丰安一百五十公里之外的左岭县,犯罪嫌疑人与警察擦肩而过,消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这天下午,左岭警方因为别的案件,在省道设卡,检查过往机动车。大约下午6点多,一辆黑色嘉陵摩托车从县城方向开来,沿着省道开,看样子准备出左岭,到临近的右岭县去。左岭县跟右岭县接壤,从警察设卡的地方到右岭,只有十多公里。
在南方这个水土丰美的省份,从地理位置上看,北江市属于西伯利亚,而左岭右岭,又是西伯利亚的西伯利亚。沿着国道,从省城出发往北,走过宽阔的平原沃野,渐渐进入丘陵起伏的过渡地带。再往北走,扑面而来的是连绵逶迤的崇山峻岭。崇山峻岭间,隐藏着一个北江市。进入北江市的第一个县是丰安县,与外省交界的是紧密相连的左岭右岭。穿越北江市的国道,是北江市至关重要的大动脉;而浩浩荡荡的北江,则是北江市的血管。
北江的支流遍布全市的山山岭岭,比较大的有小北江、老龙河、彩云江。北江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哺育着沿江的儿女;北江又是一个性情乖张脾气爆躁的父亲,发起火来,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近年,中央有关部门像重视三峡一样重视北江,投入巨大的资金,在北江的下游——临近北江市市区的地方,构筑北江水利枢纽工程,横空筑起大坝,把北江拦腰截断,造出一个青山绿水间波光潋滟的湖泊,美不胜收。
左岭在北江的上游,丰安在北江的下游,无论是自然条件,还是经济基础,丰安远远在左岭之上。这个省有三个少数民族聚居的自治县,北江市占了两个,一个是左岭苗族自治县,一个是右岭壮族自治县。
黑色嘉陵摩托车在距离警察设卡十多米之处突然掉头,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因为路边竹林繁密,加上又将近黄昏,看样子,骑摩托车的人起初没有发现警察。一个民警跳上一部警用摩托车,向着黑色嘉陵摩托车追去。过了一会,黑色三菱摩托车乖乖掉头,跟民警回到设卡的地方。
看过他的证件,没发现什么可疑。
“你叫何树强?”
“是。”
“丰安长岭镇大转弯村人?”
“是。”
“到左岭干什么来了?”
“看亲戚。”
“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
没回答。
“问你呢!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
支吾许久,答不上来。
另一个民警仔细观察这个叫何树强的人,突然按住他的后背。从他裤腰上,搜出一只被锯断了枪管的猎枪。雷鸣登双筒猎枪。
“说!怎么回事?”
何树强低头看脚,结巴着说:“是……猎枪,我跟亲戚一起,去,去山上,打猎。”
因为左岭是少数民族自治县,又地处山高林密的山区,当地苗民有打猎的传统,虽然后来政府通令禁止打猎,并收缴枪枝弹药,但还是有一些山民私藏枪支,警方也常常截获上山打猎的山民。
“亲戚在哪村?叫什么名字?”
何树强说出了一个地名人名。警察商量过后,对何树强教育了一番,收缴了他的猎枪,暂时扣下他的身份证,放他走了。
半个小时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李佩豪到了左岭。最近,右岭县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凶手在逃。市局对这个案件很重视,着李佩豪亲自办理。这天,他从右岭公安局出来,顺便到左岭看看,想跟左岭刑警大队的同行沟通一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经过设卡地段,李佩豪下车跟民警聊了一会,抽了支烟。李佩豪问民警,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民警说:“没什么特别的。前天有个江西人开的大货车,装了一车走私烟,已经交给工商局去了。”李佩豪要看看执勤记录,民警说,今天的还没写好。等会写好了,再请李大过目。在基层,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官职一般只叫开头一个字,省略了后缀。比如丘县长简称丘县,钟书记简称钟记,李大队长简称李大,如果是副职,一般把那个“副”字也省略了,这样叫的人顺溜,听的人也舒服。晚餐的时候,李佩豪问左岭刑警中队的盘望洋,这几天有没有情况。盘望洋大致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李佩豪听了,没表态。吃到一半,李佩豪谈起了昨天发生的丰安凶杀案,在说到凶手用的是雷鸣登双筒猎枪时,盘望洋忽然打断李佩豪问:“雷鸣登双筒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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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缉嫌犯(2)
李佩豪点头说:“没错。”
盘望洋说:“巧了。”
李佩豪说:“什么?”
盘望洋说:“雷鸣登猎枪。”
李佩豪放下筷子,瞪住盘望洋,急切地问:“怎么?有什么情况?你快说清楚!”
盘望洋说:“傍晚的时候,我们收缴了一支猎枪,就是雷鸣登双筒猎枪。”
李佩豪着急起来:“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盘望洋回答:“我也是刚才临下班的时候才知道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李佩豪说:“刚才我经过那里,还停留了一会。他们没说这个情况。那个人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
盘望洋说:“他们不知道丰安发生的案件,就以为是山民私藏的一般猎枪。对了,已经扣留了那人的身份证。”
李佩豪说:“马上问问,什么名字?哪里人?”
盘望洋拿起手机,跟手下打电话。放下电话,他说:“何树强,丰安人!”
李佩豪一听,把碗一推,拿起搭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对盘望洋急切地说:“赶紧走,去看看那枪。”
去公安局的路上,李佩豪用车载电话拨通了丰安刑警大队大队长魏相龙的手机。魏相龙听了,很兴奋,对李佩豪说:“我马上赶去左岭。”
两个小时后,魏相龙在左岭公安局与李佩豪他们会合。
经过确认,骑黑色嘉陵摩托车,持“何树强”身份证的人,正是何树强本人。很有可能,何二才跟何树强在一起。左岭公安局的民警说,扣留何树强身份证的时候,跟他说过,要他两天内来拿回去。可是,既然是何树强,就绝对不会再回来。这也进一步证实,丰安凶杀案跟他有直接关联,也可以说,他就是凶手之一。市公安局的协查通告是下午4点传到左岭公安局的,那时候,设卡的民警已经在路上。
魏相龙连连叹息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公安干警在左岭、右岭以及整个北江市境内,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但是,“两何”像空气一样,在人间蒸发了。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侥幸逃脱后,频繁作案,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连杀九命,并在一次公安干警追缉的过程中,开枪打死一个民警。案情惊动省委和公安部,省公安厅发出“一号通缉令”,要全省干警通力协作,尽快把两犯缉拿归案。这都是后话。
廖远山看过省厅发布的“两何”案情内部公告。公告说,“两何”在丰安杀死何添丁后,逃蹿到边远山区的左岭县、右岭县一带,改名换姓,藏匿在一户苗族村民家里。
三个月以后,也就是同年11月23日,两犯在左岭县持枪抢劫一部运载木材的东风牌大货车,残忍地枪杀包括货主一家三口和司机在内的五名受害人。
今年5月3日,警方在珠海发现两犯踪迹,并组织侦查。但是两犯很狡猾,再一次在警方的抓捕行动中逃脱。3月9日,省城郊区一家大排档发生械斗,械斗中两人死亡。经验证,死者是被雷鸣登猎枪击中要害致死。警方在调查取证中,很快确认,凶手就是负案在逃的何树强、何二才两人。
6月13日,国道中山路段的一个收费站,警方在执勤过程中,发现两个骑摩托车的可疑人物。民警正要上前盘查,两人掉转车头,夺路狂奔。民警马上意识到,可能是何树强、何二才。一边紧急向上级汇报,一边开车追缉。负案累累的罪犯丧心病狂,对追缉民警开枪射击,一位民警中弹身亡。
6月15日,省公安厅发布“一号通缉令”。
廖远山感觉到,周纪刚向他汇报这个案情的时候,并不是毫无保留。本来周纪刚汇报的主题是丰安的社会治安,在说到打击黑恶势力的行动时,廖远山对“两何”案件表示出极大的关注。周纪刚当然不知道,省委任命廖远山为丰安县委书记那一天,正是省公安厅对何树强、何二才发出通缉令的那一天。当时,他的老朋友,省公安厅刑侦处的王处长幽默地对他说:“远山,你说这是巧合吗?我说不是。这是要考验你呢!到了丰安,对丰安的警务多督促督促。治安好了,其他行业才能兴旺。”
廖远山问周纪刚:“周局长,按理说,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经过这么强有力的打击,丰安的社会治安应该有明显的好转。怎么现在打劫、抢夺、赌博等违法犯罪活动还是很猖獗?”
周纪刚沉默良久,叹口气说:“廖书记,难啊!”
廖远山说:“无论多难,一定要把丰安的治安搞好。没有好的治安环境,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周局长,辛苦一点,就拜托你了!”
现在,廖远山和周纪刚从南水镇政府出来,一起坐上廖远山的三菱吉普。汽车在国道上跑了没多久,拐进了一条乡村土路。上车前,廖远山只对周纪刚说:“周局长,跟我到一个地方去。”也没说是什么地方。
当汽车拐进乡村土路,坝子村就在前头时,周纪刚明白了。周纪刚问:“廖书记,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廖远山说:“被踩了一脚,不碍事。我是心里不舒服,难受,憋闷,你说这事情闹的,我能不生气吗?”
周纪刚说:“廖书记,说句实在话,当时的情形,你不应该上去。”
廖远山说:“我不应该上去?对,我应该像你们一样,躲在阴暗角落,看热闹!”说到后来,廖远山声调提高,明显是抑制不住心头怒火。
追缉嫌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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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刚低下头,没有搭腔。
廖远山努力克制着情绪说:“周局长,请问当时你和莫副书记他们,是不是就躲在一边?”
周纪刚沉默。
廖远山转头逼视着周纪刚,怒不可遏地说:“好,周局长,我原来以为你是个正直充满正义感的人,没有想到,你跟他们,也是一丘之貉!”
周纪刚把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车子到了坝子村村头,他问:“廖书记,我们这是到村支书家呢?还是到牛安康家?”
廖远山说:“老牛筋!”
百姓苦啊!(1)
牛安康家在坝子村的西边,门口有一口池塘,池塘边两棵老榕树,榕树下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一看就知道,这些石头是做凳子用的。进门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里零乱地放置着农具。对着天井的是两间平房,房间狭长,大约二十多平方米。屋子里开着一扇小窗,木头做的窗棂和窗门。白天光线很暗,晚上开一盏节能灯,也是朦朦胧胧的。站在门口看,可见青砖、红瓦、青苔,可以看出,这间屋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廖远山吩咐把车停在村口,和周纪刚走路进村。周纪刚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就到了牛安康家门口。月色很好,远山如烟,池塘像一面镜子,又像一匹绸缎,含蓄而温和。廖远山仰头看着老榕树,围着树转了一圈,然后,把双手放在斑驳苍劲的树干上,感受老树的温度和沧桑。
周纪刚拍了拍一块石头,对廖远山说:“这些,都是黄腊石。这么光亮圆润的黄腊石,在丰安也不多见了。”
廖远山摸了摸石头说:“我知道这种石头,质地非常坚硬。”抬头看着池塘,感慨地说:“这么好的月色,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在榕树下玩跳格子,一边跳,一边唱起了歌谣。
上午轮子转,
中午盘子转,
下午骰子转,
晚上裙子转。
廖远山起初没听清楚,见两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很可爱,以为他们在唱当地的儿歌。仔细听下去,才听明白了。
一个女孩唱——
一等人,掌实权,批条画圈就来钱;
二等人,是官倒,倒了批文倒指标;
三等人,有后台,弄点名堂就发财;
四等人,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
五等人,交警队,马路旁边吃社会;
六等人,管车船,马达一响就要钱;
七等人,当导游,年年月月吃回扣;
八等人,干个体,宰了老张宰老李;
另外那个女孩突然拉她一下,不让她往下唱,说要一人唱一半。接着,她跳一步唱一句:
九等人,当电霸,不给好处就抽闸;
十等人,手术刀,拉开肚皮要红包;
十一等人,管收税,不塞票子你倒霉;
十二等人,是教师,一年四季欠工资;
十三等人,老大哥,工厂关门没吃喝;
十四等人,耕田佬,交了粮食收白条;
十五等人,是盲流,不知何处是尽头。
周纪刚吃惊非小,想请廖远山离开。可是廖远山听得很认真,周纪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两个女孩发现了他们,并注意到廖远山在看着他们。小女孩停下来,害羞地看着廖远山。
廖远山蹲下身子,用柔和的声音对两个女孩说:“小朋友,唱得真好。几岁啦?”
一个女孩说:“我十岁,她八岁。”
八岁女孩笑嘻嘻地说:“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
廖远山和蔼地说:“原来是姐妹俩。在哪读书呀?”
女孩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回答:“中心小学。”
廖远山亲切地说:“我来猜猜。”指着姐姐说,“你读三年级。”又指了指妹妹说,“你读二年级。对不对?”
两个女孩高兴地拍手叫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呀?”
廖远山装做俏皮地说:“我当然知道喽,我会猜。咦,刚才你们唱的歌很好听,还有吗?”
妹妹抢着回答:“有,有很多。”
廖远山问:“都唱给叔叔听听,好不好?”
两个小女孩轮流上场,亮开嗓门唱开了。姐姐先唱:
干部下乡,鸡鸭遭殃;
小车一响,村长心慌。
妹妹接着唱:
村骗镇,镇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
尽管大家心里明,还是一直骗到国务院。
周纪刚靠近廖远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廖远山笑笑,问他:“好听吗?”
周纪刚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两个小鬼在哪学的。”
廖远山问:“小朋友,这歌叫什么名字?在哪学的呀?”
做姐姐的回答:“在学校学的。好多人在唱,就跟着唱。我不知道歌名叫什么。”
周纪刚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妹说:“我叫牛盼弟,我姐姐叫牛连弟。”
周纪刚问:“哪个是你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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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用手一指旁边的屋子,说:“喏,就这。”
廖远山和周纪刚目光交汇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廖远山说:“原来,你们是康伯的孙女呀,我们正要找他呢。”
连弟盼弟姐妹俩很高兴,连忙把两人往家带。进屋一看,牛安康却不在。
连弟说:“阿公喂猪去了。我去叫他。”
廖远山拉住连弟说:“别急,我们在这等他。”
屋子很窄,光线暗淡。连弟从床底下拖出一张小板凳,请廖远山坐。周纪刚把堆在床边的衣服杂物往里推了推,坐在床沿。周纪刚是大个子,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一坐下,屁股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连弟很懂事。从墙角拿过一个热水瓶,灶台上取两个碗,又在桌子的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握着一把茶叶,分别放在碗里,倒上水。给廖远山和周纪刚一人端一碗,乖巧地说:“叔叔,你喝茶。”
百姓苦啊!(2)
盼弟搬过一台小电风扇,对准廖远山,打开开关。
屋里最显眼的摆设是两张床铺,一大一小。大的是带顶的老床,床眉上雕刻着图案。油漆已经剥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床脚用青砖垫起,有一边断裂了,用木料重新接驳过。并排的一张小床是用两块床板架起的,床板下面,两头各放一条长板凳。两张床都铺着竹席,油光闪亮。大床的竹席中间破了个洞,用一块黑色的布片缝了个补丁。看得出来,蚊帐原本是白色的,时间长了,变得黑不溜秋,有几个地方打着补丁。
靠近窗口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散乱地放着一些东西,有小孩的作业本,万金油,还有几个瓶瓶罐罐。进门右手边有一个灶台,灶台边有一张小饭桌。水泥地板油黑,灶台边上黑呼呼一大块,像是什么汤水洒的。抬头看,半边木阁楼,中间一根横梁。横梁上钉一根铁钉,吊下来一根拇指粗的光管。最显眼的是屋子正中央墙上贴的毛主席像。
廖远山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又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说不出的难受,难以言表的沉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南方这么一个丰饶富足的省份,还有这样贫穷的人家!而从这里到省城,也就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他读书的时候,北方来的同学常常以为南方没有穷人,大家的生活都很好,很有钱。即使不富裕,也不可能贫穷。他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上学、工作都没有离开过省城,生活条件优越、富足。到丰安之前,他看过一些资料,知道丰安是个山区县,经济相对落后,民众生活水平相对低。然而,他理解的是,即使“相对”三角洲富裕地区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看牛安康家,全部家当加起来,恐怕也不值四百元,除了那台小电风扇外,那些早就被城里人淘汰的普通电器,再也看不到一件。似乎这场景不是在新世纪曙光初露的今天,而是在二十年前。甚至在三十年前!
“叔叔,热不热?”乖巧的连弟知道小电风扇不顶什么用,忙拿出两把扇子,递给周纪刚和廖远山。屋里闷热非常,蚊子在眼前飞来飞去,逮着机会就咬,轰炸机一样。不一会,廖远山和周济刚已经满头大汗。
外面传来一阵歌声,谁家的录音机在播放《春天的故事》。
春雷啊唤醒了长城内外,
春辉啊暖透了大江两岸,
啊,中国,中国,
你迈开了气壮山河的新步伐,
你迈开了气壮山河的新步伐,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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