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红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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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被表姐称作姨夫的人，眼圈潮红的站在旁边像一尊雕塑动也不动。此时的他不知作何感想，如果没有他，表姐现在也许正带着孩子伴着丈夫幸福地生活。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无论夏季的怨愁，还是冬天的残酷，都将随生命的终结而变的毫无意义。惟独让表姐牵挂的，也许就是眼前的男孩和白发苍苍的父母。

　　在众人面前，表姐很平静地掏出早已写好的遗嘱，要求大家在上面签字。表姐早已把遗嘱内容给我说过，但最后安排我先保管着房子，待孩子十八岁后再交给他，我也不知表姐是怎么想的。

　　人已到这个份上，正蹒跚在死亡的边沿，别人对遗嘱的公平与否，是无法张口提出异议的。父母此时看到的已不是钱，而是白发送黑发的无奈和心碎。她姨妈呆若木鸡，无论如何也不会想通怎么给她们家这么多遗产。那个畜生此时也许不知该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是诅咒还是庆幸。只有眼前的这个男孩，他看到身边的这位“姐姐”真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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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完字后，表姐让我到市区给孩子买多多的衣服、鞋子、玩具。我一切照办，但我感觉自己的心很痛。

　　两天来，表姐一会也不让小男孩离开她的身边。可她的身体已实在不行了，处在了弥留之际。当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让小男孩叫表姐妈妈。小男孩也许因为我们对他太好了，很听话，甜甜地叫着“妈妈”。表姐的热泪再次湿满双颊。

　　我的妈妈听说表姐病的厉害也和爸爸一起赶来了，此时的表姐已无法开口说话。就在他们赶来的下午，表姐进入了昏迷。我们都围在她的病床旁，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用眼神和我说话，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把小男孩抱起放到她的身旁，拿起她的胳膊揽住孩子。表姐满意地闭上眼睛，溘然长逝。

　　赵雨生过来帮着我，按表姐生前的意愿，在徐州南郊的山上买了一块墓地，火化后葬在了异乡的野地里，成为了永远的孤魂。

　　来的亲人都走了，保姆也走了。独留我住着一座空房子，我好伤心、孤独、落寞。孤灯只影，我单手托腮，沉思着。明天的太阳还要升起，明天的日子还要度过，我必须振作起来

　　4

　　很长时间，我都无法从孤寂中解脱出来。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什么顷刻间就这样没有了。表姐应当说本来是一位很好的女孩，聪明、漂亮、贤淑。可又为什么红颜薄命，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赵雨生好久不来了，我也没有理由让他来，因为我身边已没有自己不能做的事。但我想让他来，特别是晚上，一个人实在太难过。可我又害怕，让人无限遐想的夜晚，怀春的女孩与钟情的男孩在一起，好比干柴遇烈火，能不燃烧吗？所以我不敢打电话给他。

　　店里的生意好的出奇，可以说日进斗金。大概和我的努力有关系吧！我从劳务市场不停地招收小女孩，一般都是十六到十八岁的，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好哄，容易受骗。进店后吃好的穿好的，再让能说会道的小姐给她们洗脑，当嫖客亮出白花花的银子时，可怜的妞儿，就着了道。也可以说从此就改变了人生之路，把人间地狱看作了天堂。

　　小姐里也有给我惹祸的，其中有一个叫姚雪的女孩，在我们店里干了四个月，被客人包夜带回了家，夜里趁那个老男人睡熟的时候偷了两万元的工程款跑了。那家伙不愿吃这个亏，来到店里吵吵闹闹，口口声声要我们陪他钱，否则就报案。

　　我也很生气，吵他为什么不把钱放好。质问他如今的小姐有几个是好东西。本来就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温柔乡里拿根铁棒当成针，能不上当吗？

　　我告诉他，报案可以，我们奉陪到底。小姐出了门就属于个人负责，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关店的事。并且小姐跑了，虽然卖淫却没抓住。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嫖客，按规定警察要罚他五千元钱的。

　　好在老家伙不是个傻瓜，能够明白我的话有几分重量，更知道报案的后果。一旦报案，偷钱的小姐抓不住，反而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最后再罚上五千元钱。这样哪头轻哪头重，他是能掂量出来的。

　　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连呼上当，收起那得理不饶人的七分霸气，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的跺脚离去。

　　对待人打九九不能打加一，否则会激化矛盾的，到最后双方都受损。本着这个原则，也为了安慰那个丢钱的可怜嫖客，于是我安排个黄花闺女陪他几夜，算是赔偿。那家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打掉牙自己吞进肚里去，也算花钱买个教训。

　　一天中午，赵雨生打来电话，并开口向我借2000元钱，还要我把钱送往青年派出所去。我有些吃惊，在我的意识里总感觉往派出所里送钱不会是个好事。

　　我带着钱来到派出所，才知道他骑自行车送水时和别人撞了。违反交通规则的是他，应负全部责任。好在没有伤人，但把别人的电动自行车撞坏了。人家的要求也很合理，愿意把损坏的车子折价倒给他。

　　赵雨生平时生活很节俭，挣的钱自己留一点生活费，其余的都寄回家去，所以紧要关头连2000元钱也拿不出来。他堂兄已离开徐州到别处发展，所以不得不找我帮忙。俗话说一分钱能难死英雄汉，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交了钱，把损坏的车子送到修理铺。我们一起回到我的住处，做了几个好菜，拿出一瓶干红，配上可口可乐，我想好好的为他压一下惊。赵雨生在我面前显得心事重重，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我劝他遇事想开些，不要放在心上。他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先谢谢你的帮助，不过你的钱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还。妹妹又要拿学费了，唉！上大学花钱实在太多。”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那钱就算我资助妹妹上学了，不够我可以再给她。来，我们喝酒。”

　　“不能，绝对不能。我一定还给你，我怎么能花你的钱。”

　　“不要客气，我们是同学嘛！其实你没受伤就好，钱是人挣的，以后还会有更多。”

　　在不知不觉中，一瓶干红被我俩喝完了，他理所当然比我喝的多。我的酒量在饭店练习的已不算小，不过喝完这些酒还是觉得有些头晕。我虽然不想喝那么多，可今天是我请客，不好意思说别喝了。

　　他还是醉了，我扶着他睡到我的床上。下午我没有到饭店去，在家里照顾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庞，在睡意浓浓中，更显得漂亮俊秀。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一丝丝怜意，在浅醉的朦胧中，痴痴地望着那张看了还想看的脸。

　　晚上我们都没有吃饭，他还在沉睡中，我不忍心叫醒他。轻轻的鼾声就像远处飞机掠过的余音。我给他重新掖了掖被子，自己抱着棉大衣到沙发上睡了。

　　没有被子的夜晚，多少有些寒意。我实际难以入睡，紧裹大衣，想着一个少女顾有的心事。和一个男孩子在同一室内度过一个夜晚，是我还没有过的事。不过也没有伴虎侧卧的感觉，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异样。

　　半夜里，他醒来了，我听到了他起床的声音。我装做睡着，一动也不敢动。他朝我这边走来，我眯着眼，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站在我的身边，稍一会又进入居室，抱来被子轻轻地盖在我的身上，我很感动。孤身在外，能有人关心，实在是件幸福的事。

　　他开始找水喝，热水瓶是压气式的，虽然找到了却弄不出水来。我知道，我们农村没有这玩意，我刚来时和他一样，不会用。他就像老虎遇到了刺猬，团团转而不知从哪里下口。

　　我不忍心看着他渴，于是起来给他倒水。当我微笑着把水递到他手里时，说了句“我刚进城时也不会。”我怕他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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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嘲地笑着：“我这土包子什么也没见过。”

　　“我和你一样的，只不过早来两天。但我们也不要看不起自己，我认为只要努力，和城里人相比，我们成功的机会更大。”

　　“我和你一样的想法，我也有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只是不知干什么好。”

　　“没有人会教你究竟做什么好，哪一样好自己到市场去找。”

　　“好的，我听你的，我一定能做好。”

　　那个冷冷的夜，却温暖了我们的心。通过长时间的交谈，我们已互相有所了解，早晨分别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我知道他妹妹读大学，一年一万多元学费，家庭经济非常紧张，这次撞车对他来讲犹如雪上加霜。他爸爸妈妈在地里刨食，收入仅能裹口。

　　当天我到邮局以他的名义往他家里汇了5000元，地址我早就知道，收款人是他父亲的名字，当然也是从他嘴里套出的。

　　我还要定期给我舅舅舅妈打电话，问候他们。老人很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忽然间没了，真不知他们的晚年如何度过。我想没有什么可以驱走他们的心哀。

　　我很可怜表姐的孩子，说是可怜那个孩子不如说是可怜我的表姐。我有一种复杂的心情，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我经常和孩子联系，关心他的学习和成长。

　　赵雨生来找我商量，说在新区干露天烧烤肯定管。让我陪他一起考察一下，我只要点头，他就想法贷款起步干。

　　我完全支持他，陪他到新区转了一趟，晚上又去了一次。经过考察，我认为可以干。他说马上就去办贷款，我说我可以资助他。他好象很惊奇，但因为我们不是太熟悉，还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也就没有再往下问。

　　我拿出一万元钱交给他作为本金，并且晚上我也过去帮助他，生意还好。做的是大型烧烤，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兄妹烧烤。我当家把摊子放在徐州师范大学一分部南侧，这里人气特别好。果然如我所愿，选这个地方非常好。来吃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品种也越增越多，从十几个品种增到二十几个，在所有的烧烤摊子里，我们的品种是最多的，我们的味道也是最好的。但主打产品都差不多，首先是羊肉、羊眼、羊球、羊肺，其次是牛板筋、武昌鱼、鱿鱼、臭干、青辣椒、茄子等。品种繁多，不胜枚举。

　　工人我们用了十多个，桌子有八十张，规模在新区是最大的，利润却不是最多的，我主张长久经营，薄利多销。所以我反复地叮嘱赵雨生，不要暴利，好在他很听我的话。

　　做生意暴利，就好比杀鸡取蛋，最终受损的是自己。赵雨生在我的指导下，脚踏实地，稳步推进，所以生意越来越好。慢慢的利润稳步上升，夏天一晚上一般可以挣四百到七百元。但我还是经常提醒他，不要沾沾自喜，要居安思危，要想到明天可能挣不到钱。

　　饭店的生意也如我意，我的收入更是急速上升，对于我们来讲，钱已不算什么，但我和赵雨生还是小心翼翼。

　　一次晚上下雨，雷光闪闪，隆隆如天崩地裂。赵雨生把我送回家，我很害怕，央求他不要走陪我。他思考一会，还是留了下来。过去也是他送我，但从不在我这里留宿。

　　晚上电力线路出了故障，黑灯瞎火的。突然一个落地巨雷顷刻间炸响，我吓的扑到赵雨生的怀里，瑟瑟发抖。男子汉就是男子汉，他稳如庙里的佛爷，一条巨臂紧紧地楼着我，巍然如磐石。

　　雷声过去很久，我依然紧紧地抱着他，他也同样搂着我，都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我盼望着雷夜长久，再久些。

　　两年后，我们各自的生意都如日中天，我们也变的更成熟了。他后来知道我往他家里寄的钱，很是感激。他做生意的本钱，我寄的钱，还有替他陪电动自行车的钱，总共17000元。他拿出20000元还我，多余的说是利息。我没有接，却掉了泪。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的眼泪只值两万元吗？他把钱收了回去，我破涕为笑。他问我怎么办，我说了他一句傻瓜，让他用人顶帐。他高兴地把我抱起来转了三圈，其实我们早已心心相印了。

　　表姐的孩子在深圳读书，我去看了一次，还算好。小家伙长的像妈妈一样漂亮，学习也好。我替表姐喜悦，这世上有她生命的延续。

　　我的工作，我羞于启齿，一直没有告诉过赵雨生，更没带他到饭店去过。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一个妈妈桑，这个职业，和旧社会的鸨娘没什么区别，是受万人唾骂的。

　　我和赵雨生爱的如火如荼，我感觉自己非常的幸福。但我也很苦恼，我这个行业，很是挣钱，实在不舍得丢。可赵雨生对我已开始怀疑，因为他每次问我做什么，我都把话题引开，顾左右而言他。

　　赵雨生终于打听到我是饭店的小姐，说直了就是妓女，外界的人不可能把我和小姐分得清。但他却不动声色。

　　晚上送我回来，他喝的浑身酒气，明显的醉了。他没有回去，和我相依躺在床上。他的手慢慢开始不老实，先是放到我的背部。我以为他醉了，没有动。那手却开始向下滑动，已越过绷紧的腰带。我用力把他的手推开，他却突然坐起来，猛烈地解我的腰带、衣扣、拉链。

　　我很恐惧，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每一份领地。他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脸红的好似正在下蛋的母鸡，已失去理智的他简直不可理喻。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斯文害羞的男孩醉酒后会变成这样。

　　在他的野蛮进攻下，我实在忍无可忍，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朝脸煽了他一巴掌。他果然变的清醒起来，坐到椅子上一声不吭。

　　我很生气，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不能等到结婚那一天吗？我明白的告诉他，我的身体只有结婚后才能交给他。他不屑一顾地说。

　　“我们都不要装了，我没有醉，你根本不是什么处女。”

　　“你放屁！你能比我清楚吗？我绝对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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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小姐都说自己清白，不过我愿意相信。”

　　“你说话不要这么酸，我不是小姐，我以人格担保。”

　　“你出污泥而不染，看起来只有我相信了。”

　　我很伤心，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说的清楚。他夜里就走了，他实际没有醉。我爱他，却留不住他。

　　我不愿意放弃他，我想找他说明白。同样是晚上下了生意，我来到他的住处，我想把一切都说给他听。我想尽一切办法解释，他也在静静地听。等我说完了，他提出一个条件，要我把贞操现在就交给他，如果是处女，一切都不用解释了。

　　表姐在世的时候，多次告戒我，一个女孩子，婚前一定要守住贞操，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逾越雷池一步。表姐的话是用生命换来的血的教训，是用一生赌来的悔悟。我坚信表姐的话是对的。

　　我没有答应赵雨生的要求，但我告诉他结婚后他就会知道，并且现在就可以结婚。他的理由是结完婚发现也晚了，他不想做个离婚者。

　　我无力回天，带着一个伤痛的心回家。夜很深了，舅舅打电话说表姐的姨夫姨妈在深圳出事了。本来不关我的事，因为牵扯到表姐的遗产问题，请我也到深圳去一趟。

　　来到深圳，才知道表姐的姨夫姨妈被人谋财害命。当时小孩在学校读书免遭一劫，那两口子却被人杀死在家里。

　　我很可怜表姐的孩子，失去了两个母亲，父亲也没有了。如今孤苦伶仃，谁能为他遮风挡雨？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收养孩子，带回徐州。和小孩的爷爷奶奶及我的舅舅舅妈谈了几次，并许诺给他们不少的钱款，才同意我把小孩带走。

　　我和孩子来到徐州，再次去找赵雨生，已是人去楼空。他的生意撤了，租房也退了，手机更不通了。往他老家打电话，都说不知道他的消息。

　　我带着孩子来到表姐的墓前，我告诉他，这是他亲生母亲的坟。让他把我们带来的纸钱点着。小孩已经十多岁，知道事理了。在红红的火光前，他哭了，我也哭了

　　
第九章　走在青春祭坛里
（九）

　　钱莉个人档案

　　1978年10月6日出生26岁

　　身高：米体形：修长　皮肤中等　52公斤

　　给人印象：恬静、亲切、性感、善谈

　　体绣：无　

　　文凭：初中毕业

　　走在青春祭坛里

　　第一节

　　树叶变黄，然后落下来。阴雨浸湿了街道，机动车过去，溅起的应是泥水。冬天正在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压过来，然后在某一个夜晚，雪花就俘获了久违的地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又都令人防不胜防。

　　这个冬天也让我防不胜防。

　　就是这个冬天，无意中我和他好了起来。他叫孙元，人长的很帅，高高的个头，性格有些内向。

　　当时我和公婆开个饭店，孙元和几个人来喝酒，后来他醉的一塌糊涂，站也站不起来，吐了一地一身。他的几个酒肉朋友也醉的东倒西歪，根本顾不了他。我出于同情，鬼使神差地把他扶到我的居室。帮他脱掉外衣，并洗干净放在外面晒着。

　　他的朋友陆续地走光了，却没有人想起还有一个他睡在我的房间里。公婆也没有注意到他。晚上生意结束的时候，公婆一起回自己的家了。这个空旷的大院子，平时晚上只有我和儿子。儿子很小，才三个月。我的丈夫因为打架被送往劳改农场吃皇粮去了，把我一个青春女子孤单地扔在家里，那份寂寞无人能知。特别是这冬天的夜晚，更是孤苦难熬。过去睡觉前总是丈夫把被窝暖热，我躺在他的怀里，儿子躺在我的怀里，其乐融融。如今，我自己来暖被窝，心中好凄凉。

　　我喊醒孙元，并端了一杯水递过去。他糊里糊涂地把水喝完，眼睛扫了一遍屋子，吃惊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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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我怎么睡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跑到我居室睡的，你也太猖狂了。”我微笑着且温柔地看着他，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

　　“请别生气，都怪我喝醉了，我真混。”他拍着脑袋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

　　“也不能全愿你，都怪酒吧！你睡在这里我没有生气。”我三分含羞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照顾。父母又要担心了。”他在寻找自己的外罩，并且起身要走。

　　“我每天晚上都害怕，睡不着觉，并且你的衣服也没干。”我斗胆委婉地想让他留下。

　　“还是走吧！你丈夫来了不好解释。”他说话时有些犹豫。

　　“他改吃国家供应了，三年内不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我都吃惊自己怎么这样大胆地让一个男人留下。

　　孙元还没有结婚，是个处男。晚上终于留在了我家里，让我再也不感到孤单。说实话，一个正值旺盛青春的女人，真的无法缺少男性。特别是灯影婆娑的夜晚，心里的苦楚无人能知。

　　孙元一时填补了我的空虚，让我感觉生活还算实在。公婆对我也很好，饭店挣的大部分钱都交给我，丈夫虽然在劳改农场不能寄钱来，可我也没有感觉生活窘迫。

　　有人说色胆可以包天，这话不无道理。我们上来还有所顾忌，怕我的公婆看到。后来感觉东躲西藏的实在太累，我家地里的活也没人干，于是让他干脆从阴暗里走进阳光，明目张胆地出进我的家。

　　公婆都是很精明的人，儿子不在家，怕我再嫁，所以忍气吞声，尽力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倒让我感觉自己有愧在身。

　　他每天晚上都要到我这里来，我尽量做些好吃的等他来并陪他一起吃，三个人在一起，感觉很温馨。他帮我干活特别卖力，中午一般不回家，我做好饭送过去，共同在地里吃。

　　一次他和我商量，要跟他表哥去外地打工，并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远门。我不舍得他走，拼命地挽留，最后他跪在了我的面前，求我放他出去锻炼一下，我只有含泪答应。

　　他走的时候，路边虽然没有让人惜别相挽的长亭，我依旧抱着孩子十里长相送。到了镇上看着他坐上汽车后挥泪话别。我揣着一颗空荡荡的心回到家里。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两个男人都前后离开了我。成了眼前的镜中花水中月，冰冷的被窝再也没有人为我暖，地里的重活更没有人帮我干。望着夜晚的孤影残灯，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悲从中来，不禁潸然泪下。

　　饭店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来吃饭的人好多都赊帐，资金慢慢地周转不开了，日子已不象以前那样好过。我的奶水不够吃，还要买奶粉喂养孩子，公婆虽然给予接济，但生活一点也不宽裕。

　　我后悔当初没有听妈妈的话。我和丈夫是在外地打工认识的，后来恋爱结婚，妈妈一直都是反对的，并告诉我总有后悔的那一天。现在终于应验了妈妈的话，我的丈夫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如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