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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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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民不告,官不究,如今人人都在讲这句话,好像这句话已经成了一以贯之。屡试不爽的真理。同样的事,没人告什么事也没有,若有人一告,立刻就全完。如今的单位,尤其是企业,什么样的问题查不出来?只要你扳下脸来,要什么问题就能查出什么问题,就看你上一级当领导的怎么掌握分寸了。
  李高成昨晚想好的指导思想,也就是想同市委书记杨诚商量商量怎么掌握分寸,怎么把握度的问题。两个正确理解,这是前提;两个正确对待,这是原则。在这样的前提和原则下,然后派出调查工作组,既要理顺群众情绪,也要稳住干部队伍,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才能着手下一步的工作。也就是只有到了这时候,才能考虑如何把公司运转起来,如何把公司搞活的问题。
  他当时觉得这是个最稳当的策略,也是个最牢靠的办法,至少不会出了大问题,也不至于会闹出个什么大冤案大事端来,惹得人们耻笑,最后让你自己也下不来台。
  然而当他今天面对着这些再次找来的职工代表、面对着这两本厚厚的上访材料时,昨天让他思之再三的想法和观点的理论基础,顷刻之间便动摇了、坍塌了。
  面对着这厚厚的一本万人签名的请愿书,面对着这不知经过多少人明查暗访、得之不易的调查材料和帐目清单,面对着这么多工人的呼声和企盼,面对着如此令人触目惊心的腐化和如此明目张胆的丑行,虽然这一切并没有真正开始调查,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认定,但你就能这么随随便便、轻描淡写把这一场如此严峻而又激烈的矛盾冲突,变成两个正确理解正确对待吗?事情就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吗?双方都有责任,批评加自我批评,各打五十大板,事情也就过去了,问题也就解决了,满天的乌云一下子也就全散了,中纺的问题真的就能这么解决了?也真的就这么好解决吗?


  是想徇私隐情、瞒心昧己呢?还是太有点漫不经心、麻木不仁了?
  当时自己在中纺公司那么多的干部职工面前,曾做出了那样信誓旦旦的保证和许诺,自己当时的情绪是多么的激昂和热烈!然而等到一转过身来,当那些自己当初提拔起来的手下再次恭恭敬敬地坐到自己面前时,那些保证和许诺,那些激昂和热烈似乎一下子全都变调了、变冷了。面对着你过去的部下,尽管你是那样的毫不留情、冷面如铁,但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种昔日的同事情结仍是那样的牢固和难以分离。
  说穿了,对中纺的问题你还是下不得手,也不忍心下手。你还是想和和稀泥、抹抹光墙,凑凑合合地把事情绕过去也就算了。如今大家过得都这么艰难,都这么不容易,既解决问题,又谁也不伤害,这才是顾全大局、保持稳定的上上策。既然是和平年代,为什么非得把人民内部矛盾变成敌我矛盾?再说,如果一有人告状,一有单位集体上访,就立刻答应全部条件,下边说怎么办,政府就答应怎么办;下边说要处理谁,政府就答应处理谁;下边说搞腐败的是谁,上边马上就大张旗鼓地查处谁。不闹不管,一闹就全管;不闹不给,一闹就全给。如果政府的形象成了这样,下边大大小小的企业都争相仿效,长此以往,有朝一日政府可就真的要永无宁日了。这才真正是不利于深化改革,不利于社会稳定。
  想想自己所考虑的这一切都是如此有道理,自己也确确实实是从大局出发、以大局为重。但不知为什么,今天一面对着这些一脸憔悴、满腹沉重的干部职工代表,一面对着这两份厚厚的。沉甸甸的请愿上访材料,所有的这些道理便全都让他感到是这样的无地自容、羞面见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反差为什么会这么大,今天见了这个,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冲动和激越;明天再见到那个,思想立刻又会来个180度的大转弯。
  是能力太差,还是太感情用事了?
  平时的那些理智都到哪儿去了?假如中国所有的干部都像自己这样,那政府的事情岂不是全都乱套了?
  他让自己冷静了一阵子,然后给中纺公司挂了个电话,让马上通知公司的总经理郭中姚和党委书记陈永明立刻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再见见这两个人。他想再次印证一下自己的感觉,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有什么人在欺骗瞒哄了自己。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便同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个人仍是那么一脸惶惑恭顺而又小心翼翼的神色,打招呼的声音他几乎都没有听得见。悄悄地进来,悄悄地坐下,又悄悄地眼巴巴地瞅着自己。那神态、那表情,就像两个孩子见到了严厉的父亲一样。
  也就是这么一下,李高成的心里止不住地又颤了一颤。他突然觉得,自己眼下的这种感觉、这种情感,也真的就像老子见了儿子一样!
  他禁不住地在心里责问自己,为什么一见到中纺的这些领导,自己脑子里生出来的第一个感觉就会是他们真的会变吗?真的会像人们反映的那样吗?真的会有那么坏吗?
  总感到他们并不容易,总觉得他们还是像过去那样,总认为他们的本质很好,一句话,打心底里总是想护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这便是你那个很难撕开的同事情结,那个永远也会绕在你心底里的战友情结。
  也许,真不应该让自己来处理中阳纺织集团公司的问题。既然是自己提拔起来的班子,那自己理应回避。否则,很可能让你陷入到一种两难境地,只会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
  但你回避了就能跳出这个两难的境地吗?你越回避别人很可能越会怀疑你的态度和立场,你越回避别人很可能就越会认定你的暧昧。而一个市长态度、立场不明朗,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问题上将有很多人不会表态,你暧昧他会比你更暧昧。这是你市长的领地,你没有态度,别人最终只会看你的哈哈笑。好了当然是你的荣誉,坏了、出了事那你也只能自作自受。反正应该是你的事情,连你也不想管,别人又何必好腿插上一脚泥?
  这也一样会让你进退两难。
  看来最终还得你管,与其这样,迟管不如早管,被动管不如主动管。何况你是一市之长,像这样大的问题也只能由你来拍板定夺,你想躲也躲不了,想避也避不开。
  没有事情的时候,似乎什么人也当得了官,连老百姓也说了,你要是连个领导干部也当不了,那你还能于了啥!想想也没别的,无非就因为现在是和平时期。假若一旦有了事端,有了真正的大事端的时候,对一个领导干部来说,可就真正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能干还是不能干,将才还是庸才,真货还是假货,犹如真金见烈火,顷刻间就能显出你的原形来。
  李高成想到这儿,便牢牢地盯着他俩,良久,才说了一句连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吃惊的话:
  “好啦,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也不必再绕什么圈子弯子了。我今天把你们这么急急地叫过来,就只问你们一句话,一句实话,一句掏心窝的话,一句一点儿也不掺假的话。你们各回答各的,用不着商量,也不必解释,也不必担什么责任。我就只问你们,中纺究竟有没有问题,你们究竟有没有问题,中纺的班子究竟有没有问题?到底有没有?如果有,究竟有多大?属于违纪,还是属于违法?我说过了,不要解释,不要辩解,简简单单,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
  办公室里好一阵没有一点儿声息,寂静得就好像无人存在。
  党委书记陈永明不断地向总经理郭中姚看了一眼又一眼,但郭中姚却好像陷入了一种旁若无人的沉思之中,好久好久,既没有看李高成一眼,也没有看陈永明一眼。从郭中姚的表情上好像什么也看不出来,既看不出紧张,也看不到压力,更看不到惊慌和害怕。郭中姚的这种沉思,就好像是一种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一切都不顾了的沉思。只是一种微微的伤感、一种微微的沉重、一种微微的沮丧、一种微微的绝望。然而正是这种微微的东西,却让李高成感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自己的这些话是不是太让人无法接受、太让人感到伤心了?或者,是不是太让人感到屈辱、太让人感到难以回答了?
  这真的很难回答么?
  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两个字就足够了:没有。
  我没有把国家的钱装在自己的兜里,也没有占过国家和企业的便宜,更没有化公为私,把集体的财产据为己有。
  这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作为一个国家的干部,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领导,作为在这个国家、在这个国家的老百姓里有着相当威望的一个名称:共产党人,这个问题真的应该很好回答。
  除非你已经确实做了见不得人的、有愧于这个身分和名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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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介于两者之间的回答吗?也就是说,一方面我并没有做过那些利令智昏、以权谋私的事情,但另一方面,我确实也干过那些见不得人的、有愧于这个身分和名称的事情。所以,这个看上去如此简单的问题,确实让人非常难于回答,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会有这样的回答吗?或者真的会有这样的答案吗?
  李高成默默地瞅着眼前的这两个公司的主要领导,也一样好久好久一声不吭。他觉得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能说,也不应该说。因为他觉得只要他一说点什么,甚至一流露出点别的什么表情来,办公室里这种正颜厉色、栗栗危惧的气氛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他觉得有点顶不住心理上压力的好像不是眼前这两个下属,而恰恰是他自己。对一个始终漂泊在市场经济的风口浪尖上的企业领导,你有什么理由让他一尘不染、冰清玉洁?
  以你自己来说,你能吗?你做得到吗?你能很容易地拒绝一次非参加不可的极其丰盛的宴会吗?你能轻而易举地把从各个方面各个渠道接踵而至的钱财礼物全都一干二净地拒绝掉吗?你能同那些明知道有腐败行为却又找不出任何证据的干部和上级领导保持距离、不进行一切来往吗?你能对那些有着特殊身分、于某一项工作有着重要作用的人物和上级领导的嗜好与要求严加拒绝、不予理睬吗?
  再算一算你自己,每年每月从你手里批示出去的带有贿赂性质的礼品礼物有多少?只要你愿意,堂而皇之、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邀请你参加的饭局几乎时时都有!仅去年的一次不算大规模的商品交易会,只是对那些港商、台商、外商的招待费、娱乐费。观光费、礼品费就有数千万之多!
  如果有什么人或者上一级的领导问你这算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能不能用两个字一下子就回答清楚?
  他不禁又想到了妻子昨晚给他说过的那些话,造成这种情况的责任大家都有,国家有、政府也有,没有理由只让中纺的领导来承担,也同样没有理由让你个人来承担。因为这本来就是集体的责任,并不是个人的责任。
  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又一次想起了妻子的话。
  办公室里依旧很静很静。
  与总经理郭中姚的表情举止相反,党委书记陈永明显现出来的则好像是没有任何主见的东张西望。一会儿紧张地瞅瞅郭中姚,一会儿又偷偷地瞧瞧李高成,似乎想从别人脸上看到什么答案或暗示后,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回答。
  不过这也难怪,在中阳纺织集团公司,陈永明虽然是个党委书记,但从资格上讲,郭中姚要比他老;从年龄上看,郭中姚也比他大;从能力上说,郭中姚也确实比他强;何况如今是厂长经理负责制,在中纺公司具有法人代表身分的是郭中姚。所以一个企业的党委书记,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或者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自己的位置,往往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摆在了依从的地位。作为党委书记的陈永明,也许他早已把自己摆在了第二位,或者他以自己的准则,清楚这个时候只能先让郭中姚来说,只有明白了郭中姚的意图和想法后,他才能定好自己应该怎么来回答。从另一方面来说,陈永明的压力毕竟要比郭中姚小得多,因此陈永明能有这种表情和举止也就不难理解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郭中姚依然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陈永明依然是那样毫无主见地东张西望。
  也就是在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几乎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电话是吴爱珍打来的,这不禁使李高成颇感意外。平时妻子极少会这时候给他来电话,妻子知道这是他最忙的时候,即便是有重要的事情也很少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至多是告诉他的秘书一声,让秘书在他不太忙的时候把要说的话转告给他。这其实也是他们夫妻之间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和规矩,尽量避免在双方工作都很忙的时候相互打搅。尤其让他感到纳闷的是,妻子知道他今天一早要见市委书记杨诚的,又怎么会在这时候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里?
  妻子的话语今天显得特别柔和,让李高成感到有点恼火的是,妻子好像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情。说了好半天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事儿,也没说到正题上。好在他这会儿也不便发火,其实也想拖拖时间,所以也就由着妻子有点不着边际地往下说。然而说着说着,便有些让李高成警惕了起来,他渐渐听出了妻子电话的来意。
  “听说中纺的几个告状的,一大早就闯到你的办公室里去了?”妻子好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哦?你也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堂堂的大市长,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妻子话里有话,似乎在告诫他什么。
  “那也不会有这么快么,要是没人给你通风报信打报告,你哪能人还没走就什么也知道了?”李高成也话里有话,但却说得含而不露。
  “有这么多人关心你盯着你,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说到这儿,妻子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哎,高成,说正经的,那几个告状的都还在你那儿?”
  李高成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还在你那儿,那我就长话短说。”妻子当真了,话音也压低了许多,“真是怕出来的狼、吓出来的鬼。你看看,这不说来就来了。你去了一趟中纺,所有的事情不都朝着你来了?这个责任明摆着不就是想让你一个人承担么?我问你,到目前为止,杨诚没有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市里别的领导也没人给你打电话吧?”妻子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也确实没有,一不过我昨天已经让吴新刚给杨诚打了电话了,说好了今天一早就要同杨诚碰头的。“
  “吴新刚算什么,他只是个小秘书。杨诚你一个市委书记,正儿八经的一把手,这么大的事情,只听小秘书的几句话,就那么放得下心来?一天一夜了,连电话上也不问问?这不明摆着要把这一堆糊涂事全都往你这儿推么!”李高成注意到,明摆着这个词,妻子已经说了两遍了。
  “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对什么事情都请来猜去的,那还能干工作么。好了,要没别的事,回去了再说吧,这儿还有客人呢。”李高成对妻子在电话上毫无顾忌地说这些话很不以为然,所以他想挂了。
  “听着,我话还没说完呢。”妻子一副不依不饶的劲头,“你也知道,你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也没说过什么的。可这件事同别的不一样,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想想,工人们闹事能跟你没关系?市里的领导没一个人过问这事能跟你没关系?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找到你的办公室里还能说跟你没关系?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你派人去查么,无非就是要把中纺的领导班子连锅端掉么!事情要是真走到这一步,你还能说不是冲着你来的,还能说跟你没关系,还能说事情没那么复杂?我昨天就说过了,查中纺就是查你,端中纺的班子,就是想端掉你。你要是掉以轻心、满不在乎,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让我说,他们既然已经找了你,那就让他们也找找杨诚、也找找别的人。不管是谁来找,你都一视同仁,不要让他们光找你一个人。你也用不着老把责任往自己这儿拽,你离开中纺这么多年了,中纺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今的事情就这样,越是个人的责任,就越有责任;越是集体的责任,就越没有责任。越是个人的责任,事情就越大越多;越是集体的责任,就越是什么事情也没有。要是一查就查到大家头上,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要是一查就查到某个人头上,那可就没完没了,吃不了也得让你兜着走。一会儿见了杨诚,查与不查、管与不管,让人家来定。你也不是不知道,眼下不管哪儿都这样,无论啥事,谁想管也就成了谁的事。国有企业的问题,连中央都觉得头疼,咱们这会儿又拿得出什么好办法?就算你把中纺的问题查清了,把中纺的班子全端了,中纺的问题就解决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高成好了好了连着说了好多遍,才总算把妻子的话匣子给止住。
  放下电话好半天了,妻子的那些话似乎仍在耳旁统来绕去。妻子的话有道理没道理,他倒没更多地去想,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妻子的这一套丰富的“官场经验”和“政治原则”,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在什么时候装进妻子的脑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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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让人感到可怕而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妻子的反贪局长要是也这么当的话,那可就太有问题了。
  当他抬起头来有些询问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时,才发现他们好像已经默默地注视他好久好久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随着这个电话,似乎已经完全变了。
  李高成突然觉得,对眼前的这两个人来说,这个电话打得真是太及时了,几乎就等于是救了这两个人的驾!
  他不禁有些纳闷,妻子是怎么知道了一大早有人找他的事情的?他走的时候,妻子分明还在酣睡之中。
  肯定是有人告给了她的。
  那么是谁告给的她?告给她的意图何在?她又为何打来这个电话?仅仅就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介入吗?
  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电话铃这时又响了起来。
  市委书记杨诚的电话:
  “老李,我一直在等你呀,是不是今天上午过不来了?”
  “昨天中纺的那些职工代表又找来了,另外有些情况还想再核实一下。”李高成看了看表,然后说道,“你看这样吧,20分钟后我就过去。”
  “要这样我看就放到下午吧,都快11点了,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谈完的事情,正好中纺那几个职工代表也到我这儿来了,我不妨也先听听他们的。咱们干脆到了下午再好好谈一谈,你看怎么样?”杨诚的语气非常柔和,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气。
  “可以,下午一上班我就过去。”
  李高成放下电话,肚里悬着的那颗心好像一下子也放下了。
  原来那几个人也找了杨诚!此时此刻他们就在杨诚的办公室里坐着!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压力减轻了许多,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起来。猛然间,妻子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如今的事情就这样,越是个人的责任,就越有责任;越是集体的责任,就越没有责任。越是个人的责任,事情就越大越多;越是集体的责任,就越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感觉有些警惕和惭愧起来。妻子把这些行为举止变成语言表述出来的时候,你感到是那样的厌恶和可怕,然而当你每天的言行举止确实是像妻子所说的那样时,你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什么。同前者相比,这岂不是让人感到更为可怕的事情?
  他再一次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也同样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良久,他朝他们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说:
  “你们要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回去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来。”
  党委书记陈永明终于急了:
  “李市长,你问的话,真的是不好回答呀。你要是只对我个人,那我当然敢向你保证,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但你要让我说中纺的班子有没有问题,整个中纺有没有问题,那我真的没法回答,真的不好回答呀。这么多的干部,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真的是不能断定有没有问题呀。”
  瞅着党委书记陈永明那张沮丧的脸,李高成突然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确实是问大了。自己当时的出发点,其实也是自己一开始介入中纺的问题时就感到最担心的一点,那就是害怕中纺的整个班子都出了问题,换句话说,也就是中纺的班子问题,其实就是一个集体腐败的问题。如果这是事实,对中纺的问题是一种看法;如果这不是事实,对中纺的问题则就是另一种看法。这一点也许正是中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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