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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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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羞辱桑柔
    “验身。”
    桑玥的声音轻如三月飘飞的柳絮,入耳时却立即变为万年玄铁,压得桑柔喘不过起来。
    验身原为入宫的秀女必考之项,有经验的老嬷嬷令其横卧床榻,褪去亵裤,目测色泽。再令其分腿跪于薄沙之上,用翠羽挠其鼻端,打喷嚏过后若薄沙并未被吹走,则为处子之身。
    但前朝有一名青楼女子用特殊的功法闭了下体的气,居然蒙混过关被选入宫中,直到行房并未落红才为皇帝警觉。自那以后,所有验身都加了一项——探指入穴。
    桑柔和大夫人极力反对,但事已至此,除非杀了曲修宜,否则桑柔的清誉是毁定了。所以桑柔只能选择验身。试想一个云英未嫁的千金被陌生的老嬷嬷扒了裤子、看遍、摸遍,这种屈辱够桑柔喝一壶的吧!

    最终的结果当然令曲修宜失望了,他出了定国公府还在喃喃自语,难道昨晚是场春梦?可明明那么真实,她亲口说:
    “我这里有块梅花形胎记,你可要记住了哦。”
    “我为了你连世子妃都不当了,你必须对我好!不许你娶桑玥,你只能娶我,而且明天一早就去向我父母提亲。”
    活见鬼了!
    曲修宜不知道的是,桑柔给他下的药名为五石散,除了能扰乱心性,亦能产生幻觉。桑玥不过是让慕容拓找了个青楼女子塞进他房间,翻云覆雨的同时在他耳边不断重复那些话,便让他有了那样的记忆。

    羞辱桑柔固然是桑玥的目的之一,其二嘛,由曲修宜揭穿大夫人同王妃的阴谋,比从她口中说出要更有说服力。父亲和大夫人这会儿只怕正在里面吵呢!
    大夫人柳眉微蹙,按住胸口,痛苦道:“老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那么早给玥儿议亲的。我向来疼她,也知她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怎会胡乱给她议亲、平白惹你不悦?”
    桑楚沐半信半疑,冷道:“你与摄政王妃从前也算好友,保不准你真就同她合计着将玥儿嫁给那个无赖!”
    大夫人此刻将曲修宜的本事学了个全,信誓旦旦、言辞灼灼:“老爷,那曲修宜说的话哪里能信?他污蔑柔儿的清白,说得煞有其事,结果呢?柔儿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指不定明日他又上别家去闹腾了。除了正常的宴会,我与王妃并无过多走动,哪里就能合谋算计玥儿了?再说,她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
    桑楚沐纵然雄韬伟略,英明神武,但并不精通家宅之事。看着大夫人病态怏怏、委屈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叹道:“其他女儿无所谓,柔儿和玥儿的婚事并非你能做主。”
    不是“不要擅作主张”,而是“不能做主”,大夫人愕然,柔儿便也罢了,她明白老爷一直希望将柔儿嫁给靖王为妃,可她并不看好这们亲事。靖王虽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却也是皇权的落败者,哪比得上摄政王世子风光?
    至于桑玥,老爷难道也已为她选好了夫家?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又听桑楚沐宽慰道:“好了,你持家甚为辛苦,我都知道。素琴做事还算得力,今后就让她帮你吧。”
    这种宽慰,大夫人宁可不要……
    阳光明媚,寒风依旧。
    桑玥和桑莞并肩而行,桑秋怯弱地跟在身后,唯独桑丽选了另一条路,不与她们同行。
    “桑玥!你给我站住!”
    桑柔气呼呼地从后面追上来,许是奔跑过度、许是怒气过剩,她的脸狰狞到了极点。她毫不客气地抓住桑玥的胳膊,双目如炬道:“是你窜通了曲修宜来害我的,是不是?”
    那个只有未来夫君可以碰的地方,却被一个老嬷嬷用指头给进入了。证明了她是完璧之身又如何?那种涩痛、屈辱,像一块厚重的污点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上,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抹去!
    桑玥甩开她的手,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溢出寒光几许,冷笑道:“大姐说的什么话?我可是见都没见过曲公子。怪只怪天妒红颜,曲公子为大姐的美色所折服,这才壮胆来提亲。大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感动?”
    桑柔本就狰狞的脸立时成了猪肝色,抡起手就要扇过去,却被桑玥犀利如刀、寒凉似冰的眸光一扫,手掌僵在了半空。
    好阴翳的眼神!
    桑玥淡然一笑:“大姐,你有空在这儿对我发火,不如早点抄完那一百遍佛经给祖母送过去吧,指不定待会儿刘妈妈就过来催了呢!”
    说完,再不理她,迈步向前走去。
    桑柔只觉得血气上涌,就快冲破她的头顶:“桑莞!你给我站住!不许巴结她!”
    桑莞身子一颤,仿若一脚踏在了强胶之上,半点也挪不动。说到底,多年被桑柔欺压似乎已造就了她体内的一分奴性,心中骂骂可以,真要与之抗衡还是欠缺桑玥那样的勇气。上次陷害桑柔抄一百遍佛经不过是因为初被解禁,气得很,一时口无遮拦。而眼下,桑柔一发威,她还真怕了。她拉了拉桑玥的袖子,希望桑玥能替她解决这个难题。
    桑玥笑容浅浅,悠然自得地看着桑莞,想两面讨好绝无可能,既然要选边站对,就得将另一方得罪彻底。
    桑柔见桑莞迟疑了,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似威胁还诱惑:“四妹,再过几日就除夕了,皇上在宫中设宴,你不想去么?”
    桑莞一听,两眼放光:既然是宫中的宴会,自然群英荟萃、名流云集,往年父亲母亲只带桑玄夜、桑玄羲和桑柔参加,她一个小小庶女根本想都没得想。
    “大……大姐,我真的可以去?”这便是动摇了。
    桑柔恣意一笑,抽出帕子擦了擦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粉尘,美眸轻转:“是啊,而且我还可以教你识字、作画、抚琴,这样到了宴会上也不至于太孤陋寡闻。不仅如此,以后大大小小的宴会,我都能带上你。”
    桑柔给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桑莞几乎忘了切肤之痛;她的心很小,小到刚好能装下一方虚荣。她咬咬牙,眼睑快速眨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大姐,你今天就能教我吗?”
    桑柔嫣然一笑,似娇艳欲滴的玫瑰,美得不可方物:“走吧!正好今儿裁缝来了,我让她给你做两套入宫赴宴的裙衫。”语毕,挑衅地看着桑玥。
    桑玥依旧笑得淡然,仿若一朵水莲,出淤泥而不染,也不为俗事所忧。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没有气到桑玥,桑柔心中不爽至极,她看向身后的桑秋,挤出一副笑靥:“三妹,你也一起来吧。”直接是命令的语气,在她看来,桑秋最是胆小,绝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谁料,桑秋涨红了脸,两腿不停打颤,却吐出了一句几乎气死桑柔的话。


☆、第三十一章 慕容拓生气了
    “二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源源不断的赏赐被送入棠梨院,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新鲜贡橘……看得桑秋目不暇接,心中艳羡:二姐真厉害,同为庶女,却偏得父亲这般疼她。
    莲珠一边对着单子,一边数着东西。丁香和茉莉则吩咐下人将东西分门别类放入相应的地方。
    桑玥赏了丁香和茉莉一对上等的翡翠镯子,乐得二人合不拢嘴。最初老夫人将她们送给二小姐时,她们是不大乐意的。一来,二小姐是个庶女,不遭大夫人待见;二来,早听说二小姐是个小气的主儿,老爷赏赐的好东西她从不送人或打赏。
    可一个月的接触,彻底颠覆了她们的对二小姐的看法。别的先不说,二小姐赏罚分明是绝对的。做好了,双倍赏赐;做砸了,亦是双倍惩罚。下人们可都是卯足了劲儿在办事。
    桑玥将贡橘分成三份,一份让丁香给祖母送去,一份让茉莉送到桑秋的院子,另一份嘛则是让钟妈妈送往五姨娘的院子。自己,竟是没留下一星半点。
    钟妈妈有些心疼:“二小姐,冬季的瓜果本就难得,何况是贡橘。我听说,大小姐那儿都没几个。要不,留点自个儿吃吧。”有时候她真希望二小姐还是从那般小气,起码不会如此苛待自己。
    前世桑玥嫁给裴浩然后,生活的奢侈程度不亚于后宫妃嫔,这些贡橘在她看来其实一点也不稀罕。她明白钟妈妈是心疼她,道。“我去祖母那里吃也一样,对了,大哥送过来的血燕,一并给五姨娘送过去。还有这个”,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给钟妈妈,“是解毒的药丸,你让五姨娘服下吧。”为了谨慎起见,慕容拓走后,她用小刀刮了一点药丸喂了小鸡,今早那只鸡还能“唱”能跳的,想来无毒。
    桑秋歪过头,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含羞带怯道:“二姐,我吃不了那么多。”
    桑玥淡淡抬眸,她们娘儿俩的日子本就过得凄苦,如今六姨娘更是被逼疯送入了佛堂,桑秋的生活只会更加拮据。六姨娘是她逼疯的,不过那是六姨娘咎由自取,她并不会因此而对桑秋心存愧疚或同情,她这么做只是奖励桑秋方才激怒了桑柔而已。而桑秋一点也不明白她影射的含义,于是她只能把话挑得像日头那么明:“吃不了那么多,就选一些给大哥送去,讨好了大哥便也讨好了祖母,知道么?”
    桑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行了个礼与茉莉一同回了院子。
    屋子里再没第三个人,桑玥从袖中掏出两个像晚霞般橙红的东西,塞进莲珠的手里:“吃吧。”
    莲珠只觉手中一沉,一股清香扑鼻,不禁诧异道:“小姐,这……这是贡橘?给奴婢吃的?”
    桑玥点点头,方才打开锦盒时,她注意到了莲珠眼中一闪而过的渴求,但她既将贡橘送给了祖母,便不能同时赏给下人,不然,便是对祖母不敬了。
    莲珠眼眶一红,哽咽道:“小姐,你自己吃吧,这么好的东西给奴婢吃,糟蹋了。”
    桑玥微微一笑:“好东西因人而异,你喜欢吃的未必是我中意的。再有,在我心中,人的贵贱之分不在身份。”
    莲珠不再推辞,欣喜收下了。
    桑玥选了些稀奇的珠宝,递到莲珠手上,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再去上次那家当铺换银子,我敢保证这回绝不少于一千两。”
    莲珠杏眼圆瞪,嘴巴张得几乎能放下一枚鸡蛋:“就……就四、五颗弹珠子能换一千两银子?那可是当铺啊,小姐,东西的价格都是一压再压。”
    桑玥扑哧笑了:“这是玛瑙,你方才还点过数的,忘了?”
    莲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桑玥又道:“我只要五百两现银,其余的让杨掌柜换成银票。”
    “奴婢还要把定国公府的令牌显出来吗?”
    桑玥挑眉一笑:“只怕你的画像都被裴记当铺的人给供起来了,哪还需要什么令牌?你只管去,若一千两之外还有多的,我给你存成嫁妆。”
    莲珠小脸一红,嘟哝道:“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二人又笑谈了几句,莲珠才拿着玛瑙出了棠梨院。
    不多时,大姨娘便差人传来了话,桑玄羲回来了,他昨日遭遇刺杀,幸而为人所救,此刻那救命恩人就在花厅。
    桑玥望着窗外半是晴朗半是阴霾的天空,心情复杂,脑海中的思绪飞速旋转。
    据慕容拓所言,宸枫生于乾元年十月二十,与桑玄羲的生辰完全吻合,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耳边又回想起六姨娘的话:“他叫大夫人‘娘’——”
    “臭丫头!”
    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桑玥的思绪,她转身,脸上还带着几许凉薄的日晖,白皙得几乎透明,似天山顶上最纯净的一捧冰雪。而那双幽静深邃的眸子,清晰映着慕容拓俊美无双的脸。
    “你不是在花厅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慕容拓清澈无瑕的翦瞳依旧冰冷、桀骜,但语气不若之前那般生硬:“谁告诉你我去了花厅?”
    桑玥垂眸,目光落在一旁的万年青上,心里已猜了七八分,却故作疑惑:“下人禀报说我二哥回府了,此刻正与他的救命恩人在花厅闲聊呢,你昨夜说宸枫行刺桑玄羲,却被你阻挠了,难不成你骗我?”
    慕容拓听着那刺耳的不信任之言,气得牙痒痒,但瞅见她含笑的眉眼,瞬间明白她是故意气他,于是冷哼了一声:“我要是猜的没错,花厅那个赝品肯定是宸枫!他杀不了桑玄羲,便装成救命恩人混入定国公府,这样,他可是有大把的机会杀死桑玄羲。”
    赝品?
    这两字如一根细针挑破了桑玥心底的疑团,她似乎理解宸枫为何一心要置桑玄羲于死地了。这个猜测很大胆,甚至荒唐,似月光下飘忽的黑影,大风一刮便能将它卷走。但它却又那般真实,令桑玥无法将其从脑海中抹除!
    看着她眸中噙含的似讥似嘲、阴翳森冷的笑意,慕容拓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蹙,遂想到了什么,双手插抱胸前,淡道:“臭丫头!说好的,今天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许反悔!”
    桑玥浅浅一笑,对上那深邃得几乎将她吸进去的眸子,淡道:“我的原话是‘做完这几件事,我就让你大哥见到她’。”
    “有何区别?”
    她移开视线,去桌边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却不喝,只握住茶杯取暖,道:“拜托你告诉慕容世子,让他亲自来,我自会让他见到。”
    他将茶杯随意搁在旁侧的矮柜上,眸子里窜起一层火苗:“臭丫头!你耍我?”
    这家伙说变脸就变脸,桑玥轻叹道:“这怎么是耍你呢?要见她的人是慕容世子,又不是你。我不告诉你,并不代表慕容世子见不到她。有冲突么?”
    她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好了,我要去会会我二哥的‘救命恩人’了,慕容公子,请、自、便。”
    臭丫头!从头到尾都是在唬弄他、耍他、利用他!或许,她根本认识大哥口中能弹出天籁之音的人!阴险狡诈的臭丫头,惹他?
    他忽然拉住桑玥的手,将其反扣与身后,俯下身……


☆、第三十二章 宸枫之谜(一)
    桑玥只觉得一股幽香和热气扑鼻,慕容拓的脸已与她的近在咫尺,或许,更近。
    她后仰,他前倾。
    他发怒,她却……笑了。
    “你想怎样?”
    他想怎样?慕容拓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一颗心却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该死的!这个臭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怕他?
    桑玥睫毛轻眨,偷来日晖一缕,亮得慕容拓几欲睁不开眼,只听到她清凉如溪水的声音:“慕容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的举动若被人瞧见了,毁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名节。”
    慕容拓又把身子压低了几分,鼻尖几乎要抵住她的,强壮镇定道:“我无所谓,怎么,你怕了?”
    热气扑鼻,带着些许薄荷的清香,桑玥想扭过头,但那就意味着她输了。于是,她莞尔一笑,顶级云雾的芬芳喷薄而出,淡雅、沁人心脾:“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不是说我狠毒、无耻吗?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无耻。”
    说完,她干脆身子一软,整个人靠在了他的手臂上,脸上挂着淡定闲适的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心灵最底层的地方,埋着一丝忐忑。
    慕容拓被她这么一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俯身揽住她的腰……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四目相对,连空气都凝固了,静谧得好像呼吸和心跳也全部停止,只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提示着房里的二人,时间有在流动。
    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却又像过了上百招,二人的额上皆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的眸子深邃如谭,望不见底,慕容拓企图从中探出一丝一毫的恐慌、或者异样,可令他失望了。这个臭丫头,仿佛从来就没怕过他,不论是初次差点杀了她,还是现在作势要凌辱她,她永远都是那么淡定。
    不要命也不要清誉的女子,他还是头一回见。
    “二妹。”
    一声轻唤,如晴天霹雳在耳旁炸响,剧情大逆转,二人不约而同地直起身,什么对峙、什么挑衅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二人都明白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臭丫头,你不是每次都这么走运!”语毕,他跃窗而出。
    “慕容锦若想见她,明日申时,凉亭。”桑玥轻若柳絮的声音飘出,尔后轩窗被合上。
    桑玄夜打了帘子进来,方才他似乎听到一声不同寻常的异响,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矮柜上的茶杯上,上面还荡着浅浅的涟漪,似被轻轻惊扰过。
    “大哥,你回来了。”桑玥微微一笑,行了个礼,亲自斟了茶奉上,并拿起慕容拓留下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听说二哥受伤了,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行刺定国公府的人?”
    桑玄夜接过茶杯,目光中不再有疑惑,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二妹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其他人。他宠溺地看着桑玥,探出手理了理她鬓角的乱发,对她的问题并不十分在意,道:“玄羲受了点轻伤,不碍事。年关将至,盗贼猖獗,多以打劫钱财为主,我已经禀报了京兆尹,希望他彻查此事,并加强京城的巡防。”
    “听说二哥的救命恩人也来了,父亲和母亲打算如何谢他?”桑玥故意将“母亲”二字咬得极重,说实话,此刻她有些迫不及待想欣赏欣赏大夫人看见宸枫时的表情,该是怎样的精彩绝伦?
    桑玄夜的目光自桑玥的脸上移开,唇角的笑容逐渐凝结:“说起这个宸公子,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芳年华的名角,可惜是个戏子,不然父亲倒是想在军队里为其谋个官职。现在,他的旧居被毁,暂住定国公府。”
    桑玥唇角一勾,住下了?以后可有得玩了。
    月上半空,树影斑驳。
    紫竹轩内,酒香四溢,琴箫和鸣。
    桑玄羲一袭青衫,似翠竹挺立于萧瑟的天地间,他的五官不若桑玄夜的那般刚毅,多了分柔和,俊逸得令人心动。大概是常年在儒家修习的缘故,他的身上有股十分浓郁的书卷气息,以及文人特有的清高。
    他最是讲究门第和嫡庶之分,原本像宸枫这类戏子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但不知为何,从看到宸枫的第一眼,心里便有了他的影子。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莫名地就想靠近他、莫名地就想了解他、莫名地就觉得和他在一起有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一曲作罢,桑玄羲双手按住琴弦,缓缓启齿:“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宸枫勾唇一笑,绝美的容颜将天上的明月都比了下去。这是一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樱花般的唇、桃花般的眼,如雪的肌肤,下巴微微翘成一个美人弧。唯一令人伤怀的是,他的眼角有颗泣血的滴泪痣。
    人说,滴泪痣,半世飘蓬,孤星如命。
    他将玉箫负手握于身后,在月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左小指已不复存在。轻缓舒柔的声音自他喉头流泻而出,“桑公子有家人、有地位、有健朗的身子、有聪颖的脑子,你还感叹什么?”
    “我是替你感叹,央央京都,竟不知父母身在何处,如此惊才艳艳,却被迫沦为戏子,真是造化弄人。”桑玄羲侧目望着宸枫绝美的轮廓,轻声道,“宸公子,我还没请问你的生辰。”
    “我的生辰同你的一样。”宸枫绕有兴趣地盯着桑玄羲,“世上还有这样离奇的巧合,你说是不是?”
    桑玄羲诧异地抬眸:“宸公子也是乾元年十月二十号出生?”诧异过后,心里泛起一抹欣喜,“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不仅有缘,还是一通孽缘。宸枫的桃花眼中满是讥讽与寒凉,但他撇过脸,并未让桑玄羲瞧见,“好了,我歇下了,桑公子请回吧。”
    桑玄羲走后,宸枫自垂花门进入内院,却被眼前之人狠狠地吓了一跳。
    “你……”宸枫欲言又止,目光绕过她,企图在暗处寻找什么。
    宸枫草木皆兵的样子让桑玥暗觉好笑,嘴角微扬道:“怎么,心虚了?怕慕容拓忽然跳出来拆穿你的阴谋?或者,再断你一指?”
    宸枫心中一震,嘴上却不依不饶:“二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慕容公子,什么阴谋,我不明白。”上次他明明……戴了面具,她不可能认出他来!
    “你能一眼认出我是谁,还说听不懂。”他不愿承认,桑玥也不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她话锋一转,悠然道:“听不懂没关系,我又不是来给你上课的,我是来帮你的。”
    宸枫嗤之以鼻,桃花眼中尽是嘲讽,上次若没慕容拓,她早死在自己的掌下,如今她孤身一人闯入紫竹轩,正好,借机报了那断指之仇!


☆、第三十三章 宸枫之谜(二)
    宸枫变拳为掌,一击杀招就要朝桑玥招呼过去。
    桑玥忽然转过身,留了个背影给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淡道:“杀了我,你还能活着走出定国公府?”
    宸枫的掌僵在半空,桑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次转身,对上他愕然的眸子:“你是打得赢我父亲,还是打得赢慕容拓?我既敢来,自然是给人留了线索。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来这里的目的?一句话醍醐灌顶,让宸枫的理智瞬间占了上风,但他的怒火却变得无处发泄,如被堵在堤坝内的洪水,越涨越高。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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