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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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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芷若附和道:“可不是么?表姐,依我看,还是搜身吧,搜身是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可是……”长平公主颇为为难,“可是府里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客人那么多,挨个搜身,怕是要惊扰到几位老前辈了,那样,我会于心不安,算了,就是一支钗,我回宫后向父皇请罪吧。”
此话一出,众人顿觉这个公主识大体、懂孝义。
吏部侍郎夫人的脑海中闪过荷塘边发生的争执,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看向长平公主,恰好此时,长平公主也在看她,那眼神,温柔而含了一丝莫名的意味,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咽下口水,垂眸不语。
桑玥唇角含笑,吏部侍郎夫人倒也不笨,讨好归讨好,但绝不会肝脑涂地。
长平公主抬手,用帕子擦了擦汗,看样子,担忧得不行。
冷芷若面露难色:“若真的丢了钗倒还好,我相信皇上顶多认为你粗心大意,责备几句就完事了,可万一有人存了心思害你,让你钗流落民间,被登徒浪子拾到,你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田女官建议道:“冷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公主,奴婢相信御用的钗大家都认得,不敢私自据为己有,毕竟,这是杀头的大罪,除非那人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非要冒这个险。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惊扰老前辈们,如果大家是无心的,拾到了肯定会归还,可公主您坐这儿听戏已经半个时辰了,那人无所动静,证明那人铁了心的要与公主作对,如此,搜索的范围可以缩小,只有近过公主身的人才有机会下手。公主今儿与哪几个人接触过,就搜谁的好了。”
桑玥理了理宽袖,眼底的笑意,意味难辨。
长平被冷芷若的话狠狠地震到了,眼底闪动着惊魂未定:“我今天就见过了大皇兄、二皇兄、芷若、桑小姐、姚小姐和李小姐。”
田女官对着云澈行了一礼:“既然如此,还请大皇子做主,让丫鬟们搜查一下几位小姐的身。”
冷芷若摊开手:“我没意见。”
李萱和姚馨予忽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也没意见。”
“等等,我有意见。”桑玥不疾不徐地开口,阳光从窗棂子透射而入,照着她秀美的脸,如同敷了层淡雅的金辉,鬓角的青丝随风而舞,拂过她轻巧的鼻尖,凭添了一分飘渺之姿,“为什么只搜我们的,而不搜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呢?依我看,应该把二皇子叫来,一并接受搜查。”
冷芷若不屑地冷笑一声:“桑小姐,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什么人?会贪恋长平公主的钗、亦或是存了心思害她?”
“你干脆说,你是长平公主的表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长平公主的事,盗贼就是我和馨予、萱儿其中的任意一个,想不到央央冷府,一次又一次地冤枉我姚府之人的清白,这样的宴会,不参加也罢,馨予,萱儿,我们走。”说着,一手拉过一个,迈步朝外走去。
冷芷若呵斥道:“站住!你心虚了是不是?大家看,她们分明就是心虚了,所以想趁机开溜!”
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冷芷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从前你不曾对我下手时,我虽看你不顺眼,但不想把你怎么着,现在么,等着瞧吧!
语气十分坚决:“我还是那句话,不把二皇子叫过来一并搜身,我就不答应。”
长平公主的瞳仁动了动,对田女官吩咐道:“去请二哥过来吧。”
“慢着!”桑玥叫住了正要远去的田女官,“为了公平起见,不应该由公主的贴身女官去请,万一她提前给二皇子通风报信怎么办?那样,即便他身上有,最后也没有了。”
好狂妄的口气!这摆明了是在污蔑二皇子,什么叫“即便他身上有,最后也没有了”?
长平公主的第一个反应是:桑玥对云阳做了手脚,那钗……跑到了云阳的身上?她陡然忆起,在荷塘边,桑玥被冷芷若绊倒,云阳出手搭救,二人不可避免地搂在了一起……
长平公主想得到的,云澈也猜了大半,若果真如此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压制云阳的机会。他神色一肃:“一视同仁吧,不止云阳,我也一并接受搜查,就在右侧的偏厅吧。”
尔后,给侍卫打了个手势,“把二皇子请来。”
云阳闲庭信步地来了,当被告知要搜身寻找长平公主的金钗时,他平淡无波地应下,并未表露一丝一毫的犹豫。
冷府的侍女和田女官仔细检查了冷芷若、桑玥、姚馨予和李萱,侍卫们也查探了云澈和云阳的。
当众人再度出现在大厅时,气氛变得诡异了。
他们并未搜查到长平公主口中的金钗,却搜到了冷芷若的绣花丝帕!
春天的风吹在众人脸上,冷暖各不同。
云澈、冷芷若、长平公主,三人的脸色难看得像涂了层杂烩的油彩,唯独被戴了准绿帽子的云阳一脸闲适,半分愤怒都无。
冷芷若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方帕子怎么会跑到大皇子的身上去了?
姚馨予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和桑玥相视而笑,拽她落水,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一句话叫做“百口莫辩”,讲的大抵就是如今这种状况。只是偶尔,峰回路转亦能存在。
惜华郡主起身,走到云澈的身边,拿过帕子,浅笑含嗔道:“长平公主,你也真是的,我拜托你借一方冷家特有的冰蓝丝帕给我观赏,你倒是犯懒,直接给了大皇子,他跟我是一个人么?我们……可还未成亲呢,传出去,可不叫人笑话我们两个?”
这样明目张胆地承认同云澈的亲昵关系,于女儿家的清誉或多或少是有影响的,可比起云澈多年来树立的良好形象被毁就无足轻重了。
桑玥笑容浅浅,陆德妃倒是给云澈寻了个好未婚妻。
长平公主眉眼弯弯,道:“是的呢,我就想制造一个你跟大皇兄见面的机会。”
惜华郡主羞涩一笑,众人释怀了。
当事人云澈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到底是谁在害他?
思绪翩飞,忆起了竹林里那名跌跌撞撞的白衣女子,只有她,接近了自己!
她到底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惜华郡主已转身朝外走去,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把心一横,快步追上。
艳阳高照,天空澄碧得没有一丝杂质。
惜华郡主的心却乱到了极点,云澈在假山旁拦住了她的去路:“惜华,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
惜华郡主撇过脸:“大皇子,你今天见了冷芷若没?”
“见了,但我们根本没有独处,你不要乱吃飞醋。”云澈本能地吸了口凉气,回答迟缓了片刻,可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缓落在惜华的眼中成了心虚的表现,她后退一步,语气疏离了几分:“大皇子,惜华并非那蛮不讲理之人,要独占你,我们成亲之后,皇上和德妃娘娘肯定会着手为你纳几个身世显赫的侧妃,我个个都吃醋,吃得完吗?我只是想说,大皇子苦心造诣那么多年,决不能在关键时刻行事踏错,冷芷若是谁?她是冷贵妃相中的儿媳,你要跟她撕破脸吗?”
“我说了是误会,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帕子是如何出现在我身上的。你我本该是世上最相互信任的人……或许这只是一条挑拨你我关系的拙计,你上当了,可就不妥了。”
惜华郡主到底是吃醋了,她行了个礼,在丫鬟的搀扶下去往厢房歇息。
云澈倒是想追,一名侍卫快步行至他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他勃然变色!赶紧朝着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
他赶到花园时,那里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身旁的侍卫高声禀报:“大皇子驾到——”
众人这才纷纷转过身,散开让出一条路,行礼问安:“参见大皇子!”
人群中央,是那名蒙面的白衣女子,她瘫坐在地上,因哭泣的缘故,削弱的肩膀瑟瑟发抖,几乎要把自己淹死在泪缸里。尽管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但仅凭那曼妙的身姿和绝美的眉宇,就不难判断出面纱下的容颜有多么倾国倾城。
荀义朗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一出皇子和青楼女子互生情愫的戏码,意态闲闲地依靠在一棵桃树下,看着冷昭如何处理这一档子混事。
冷昭对云澈拱了拱手,道:“大皇子,这名女子鬼鬼祟祟的随着戏班子混入了冷府,方才企图冲入大厅,被侍卫拦下,谁料,她竟满口胡言,说……说她是来找大皇子的!”
冷昭讲的与侍卫通报的一般无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全都是争对他,云澈不禁有些缺乏耐心了,目光一扫:“我不认识……”
“她”字未出口,视线已落在了她的脸上,这不就是紫竹林中撞入他怀抱的女子?他的浓眉遽然一蹙:“是你?”
众人瞠目结舌,大皇子果真认得她?
那名女子欣喜若狂地望着云澈,哽咽道:“大皇子终于肯见如娇了么?”
如娇?玉如娇?鄱阳城的名妓玉如娇?花园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难怪传闻说玉如娇性子古怪,爱见谁便见谁,即便皇子来了也照样拒之门外,她卖艺不卖身,权贵富商无一人能强迫于她,早传闻她有个厉害的靠山,而今得见,原是大皇子?!
天啊!洁身自好的大皇子……居然是玉如娇的入幕之宾?!
云澈甩袖,负于身后:“如娇?本皇子根本不认识你!你究竟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本皇子?方才在紫竹林……”
玉如娇打断他的话,梨花带雨道:“在紫竹林是如娇情不自禁了,可是如娇实在太过思念大皇子,所以……”
唔!紫竹林……情不自禁……各种臆测如冬季飞雪漫天飘。
云澈恼羞成怒:“玉如娇!本皇子行事光明磊落,何曾见过青楼妓子?来人,给本皇子将这满口胡言的女子拖出去仗毙!”
这大概是云澈有生以来头一回失控,他不得不下狠手,寿宴变成了鸿门宴,他不怕刀山火海,唯惧流言蜚语,若此事传回父皇的耳朵里,父皇会怎么看他?很失望吧!
“大皇子!你……你居然要杀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居然要杀我?”
“谁跟你一日夫妻?信口雌黄!还不把她拖下去?要等本皇子亲自动手吗?”
两名侍卫上前,玉如娇的美眸陡然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厉芒,她拼尽全力甩开侍卫的禁锢,愤恨道:“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从宽袖里摸出一枚羊脂美玉的环形玉佩,中央镂空地雕刻着一个“澈”字,如此繁复的工艺,在民间是绝对做不出的,“大皇子,你宠幸如娇时,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的?‘如娇,我替你赎身、在京都给你都买一座大宅子、日日相见、夜夜温存,我虽无法娶你过门,但在我心里,你才是唯一的挚爱’!大皇子,你都忘了吗?”
“啊?那是大皇子的玉佩吧?”
“居然在玉如娇的手中……”
“日日相见,夜夜温存……想不到啊……”
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对于云澈这个会武功的人而言,即便细若蚊蝇的声响,他想听也一定能听到。
可恶的女人!不仅塞了冷芷若的帕子给他,还顺手牵羊地盗走了他的玉佩!最后倒打一耙,不知廉耻地毁灭他的清誉!
云澈怒了,像头被拂了逆鳞的雄狮,多年严苛训练下养成的涵养顷刻间荡然无存,亦或是,他骨子里原就是个火炮,一点就着!只不过,从前那些人,都不曾真的敢点而已!
云澈低喝一声,拔出了侍卫的宝剑,双目泛着嗜血的凶光,唇色青紫,双颊颤动,早已怒到了极点。他挥手,毫不留情地朝着玉如娇的头颅砍去。
铿!
不知名的石块击落了云澈手中的剑,他猛然侧目:“谁?”
荀义朗优哉游哉地伸了个懒腰:“大皇子,这可是华阳夫人的寿宴,你确定要见血光?”
云澈被荀义朗这么一提点,立即回神,后背惊吓出了涔涔冷汗,方才他若一怒之下杀了玉如娇,才真正坐实了和她的关系,轻则落个“负心汉”的骂名,重则会被扣上一顶“滥杀无辜”的帽子。
对方真是厉害,掐准了他的软肋,一个劲儿地戳,戳得他理智全无,先是帕子,后是玉佩和妓子,差点儿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朝荀义朗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远处的桑玥好整以暇地观赏着花园里的精彩戏码,止不住地赞叹,这可比《紫钗记》好看多了。
冷昭的惊愕绝不亚于现场的任何一人,他的眸子里浮现出极其复杂的波光,似暗涌、似流辉,叫人捉摸不透。
玉如娇和裴浩然的关系鲜有人知,他正好是其中一位。他还不知道玉如娇是桑玥的细作,昨晚事发过后,裴浩然即刻回了院子歇息,一大早又忙着接待宾客,二人连个照面都没打。至于玉如娇为何又跟大皇子扯到了一块儿,大抵是个阴谋,只是这阴谋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他不敢妄下定论。
那么,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帮助云澈识破玉如娇的诡计,可那样或许会暴露裴浩然和玉如娇的关系;二,由着玉如娇对云澈胡搅蛮缠,但这样又会令云澈对冷府心生怀疑,毕竟,冷府守卫森严,怎就让一个妓子混了进来?
无论选择哪种,似乎都对冷府不利啊,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把玉佩还给我!”云澈的咆哮声如平地惊雷在百花吐蕊、春风和煦的花园内慕然炸响,众人如雷贯耳,齐齐打了个哆嗦。
玉如娇吓得花容失色,乖乖地抱玉佩递给了云澈,颤声道:“你……你当真……要杀人灭口?”
“你私自擅闯民宅,本就是一桩罪,来人,把她交给京兆尹,严刑拷问,势必查出陷害本皇子的幕后元凶!”
“是!”侍卫押着玉如娇离开了花园。
众人散去,只剩云澈和冷昭,云澈双目如炬地扫过冷昭低垂的眉眼,张嘴,欲言又止,最终甩袖离去。
冷昭捶了捶手,梁子怕是结下了。
云澈走到一处避暑凉亭,命侍卫放下帘幕,隔绝了外人的干扰,兀自阖上眸子,开始平息漫无边际的怒火。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自东南方徐徐飘来,像惬意的凉风,吹散了他满腹郁结的肝火,他挑开一侧的帘幕,循声望去,只见微波粼粼的湖面上,一抹蓝色的倩影坐于船头,随意拨弄着琴弦,可即便是随意的拨弄,那琴声已宛若天籁。
阳光下,湖面上,双重光辉交映处,她风华绝代,万人惊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亦不例外:“去,把桑小姐请来。”
不多时,桑玥便依言步入凉亭:“参见大皇子,不知大皇子找我何事?”
云澈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本皇子方才听你的琴音,荡气回肠中似含了一分惋惜,你在惋惜什么?”
桑玥微微一笑:“看来,大皇子不仅懂音律,还善于揣度人心。”
一定高帽子戴上,云澈心底的阴霾又散去了不少,唇角微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桑玥躬下身,自白色鞋底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金钗,放到了石桌上。
云澈定睛一看,不由地大骇:“长平的金钗?”
“不错。”
“你为何偷了长平的金钗?”
桑玥摸了摸琉璃夜光杯:“若真是我偷的,我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哪里还会让大皇子知晓呢?我是个受害者,长平公主挽着我的手去往荷塘边时,就已往我的袖子里塞了这支几乎没什么重量的钗,我也往云阳的身上塞了东西,可惜,最后没能搜到,想必他在我动手脚时有所察觉,转身便处理掉了。”
如此,便能解释,为何桑玥不当场戳穿长平的阴谋,而是点名要搜云阳的身了。云澈吁了口气,桑玥淡淡一笑:“怎么?大皇子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激你同意搜身,让你颜面扫地?”
不可置否,他当真这么怀疑过,桑玥的笑弧扩大,眼底的光芒渐渐晦暗难辨:“冷浩然是玉如娇的入幕之宾。”
“什么?”云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玉如娇是冷浩然的人。”
“你怎么知道?”
她若有所思道:“机缘巧合,昨日家兄去逛了乾坤悦雲轩,无意中发现冷浩然进入了玉如娇的房间,玉如娇是清倌,从不接客,大皇子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我没必要拿我家兄的名节开玩笑,因为大皇子相信与否,和我真的半点关系都无。”
云澈语气缓了缓:“如果你撒谎,我一定能找出破绽的。”
破绽?从哪里找?裴浩然?长平?桑玥端起一杯茶,垂眸,掩住流光溢彩的讽刺。她可不怕长平会跑去揭发玉如娇的真实身份,因为那样势必会扯出昨晚营救桑妍的举动,裴浩然拐骗南越定国公府千金,并雪藏两年,若被云傲知晓,不砍了他的脑袋才怪?
况且,即便她要说,云阳也是不让的吧。
谁都有野心,冷贵妃的儿子更不例外。
“大皇子为人谨慎,这是好事,尽管去查,看看这一年玉如娇到底都在和谁暗中联系。”
云澈的心摇摆不定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如果玉如娇是冷浩然的人,她给我塞帕子,不应该塞冷芷若的,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桑玥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对呢,他们正是猜中了殿下的心理,所以兵行险招,帕子一事只是个插曲,重头戏是殿下的玉佩。他们利用冷芷若险些毁掉却没有毁掉的名节换取了殿下的信任,又有什么不值得?若我猜的没错,即便惜华郡主不替大皇子解围,长平公主也会的。说他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牵强了,但事实不外乎如此。他们联手,打算一箭双雕,除去我和殿下这两个最肉痛的眼中钉,哦,冷浩然从南越就开始追求我,这个应该可以解释长平公主对我的恨意了。”
云澈陷入了沉思,正是因为冷芷若是受害者之一,他才勉强没有把玉如娇和冷府联系在一起,但,桑玥真的可以信任吗?
“你为什么帮我?”
桑玥直言不讳:“因为我也差点儿成了受害者,我比你幸运的是,我察觉并抢先做了应对策略,现如今,大皇子有所察觉了,是继续坐以待毙,还是抢占先机?”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间,一日时光又自指缝间悄然溜走。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她算准了云澈会信她想让他信的。
一切,总算是拉开了序幕……
离开凉亭,往用膳的归林轩走去,刚走了一半,在一处山石环抱的鱼池旁,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双手插抱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四章】拓拓是狼还是兔?
面如冠玉,发如鸦青,眸似星河,鼻若悬胆,嘴角挂着纨绔不羁的笑,偏双颊嵌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纨绔中便含了一分纯真可爱,这名男子不是姚奇,是谁?
姚奇捏了捏桑玥的小鼻子:“妹妹好本事,蛰伏一年终于开始行动了,让三哥猜猜,你之所以无所顾忌地开始痛打冷府,想必我那小侄女儿桑妍安全返回南越了吧!你可真是个天生操劳的命,怎生一刻都不停呢?”
姚晟深思熟虑,姚豫天赋异禀,但论脑袋瓜子的灵活程度,二人均不及眼前这位风流才子——当朝状元郎姚奇。令人费解的是,姚家人,包括他的生母南宫氏在内,都未从见他在书房一日呆满过半个时辰,他成天瞎跑乱转,到了饭点才回,为此,他不知道挨了姚清流的多少鞭子。
有一回他三天三夜未归,被姚清流吊在房梁上抽了足足一百鞭子,痛得晕死了过去,高烧了好几日,差点儿见了阎王爷,陆氏和南宫氏哭得死去活来,陆氏还扬言,若姚奇死了,她也不活了。
好在,他大概过于顽劣,阎王爷都讨厌他,又将他踹了回来。本以为,他会痛改前非,谁料,半月后,身体康复,照旧游山玩水、不见人影。只是,大抵怕南宫氏和陈氏操心,他没有再明着触犯过家规,改为偷溜,譬如,昨夜。
可就是这么个疯玩成性的人,居然高中了状元!
这个哥哥对她是最宠爱的,可戒备心理也是最强的,不然,他不会在所有人都入席用膳时,仍旧悄然尾随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并非毫无警觉,只是,与其一个人瞒着,不如拉个人替她遮掩。
她夸赞了一句:“三哥真聪明,难怪高中状元的不是刻苦勤奋的大哥和二哥,却是你这顽劣的三哥。”
“你怎么也该让我们见见妍儿的。”姚奇弱弱地叹了声,“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方才还故意毁我清誉,我什么时候去过妓院?利用人的本事,你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言辞责备,语气却含了一分担忧和后怕,显然,在姚奇看来,她桑玥还不足以单枪匹马挑唆云澈和冷府作对。
“我只说家兄,可指名道姓说是三哥你呀!”桑玥开了个玩笑,尔后神色一肃,耐心地解答他的疑惑:“实不相瞒,冷浩然虽然拐走了妍儿,但这两年对她应是极好的,所以妍儿和他的感情很深,总哭着要叔叔抱,摆明了昭告这两年冷浩然一直在照顾她,你说,我要把这样一个妍儿送回姚府,外祖母一怒之下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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