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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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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幢房网、一条条街道,周围的精致逐渐由雕栏玉砌变为林荫湖泊,耳旁的喧闹也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此起彼伏的鸟叫蝉鸣、蛙吠水啸。
奔波了大半个时辰,桑玄夜终于在一处左面山坡、右面荷塘的小道上截了桑玥的马车。
“二妹,你是要去哪儿?”桑玄夜吁了口气,和颜悦色地问向马车里的人儿。
车夫给桑玄夜行了一礼,桑玄夜不理他,弱弱地吸了口气,又道:“二妹,我不是要干涉你的行为,我只是关心你,我说了,以后不会再让你独自出门。”
真的生气了?桑玄夜翻身下马,挑起锦花垂帘一看,顿时愣住了:“子归?玥儿呢?”
子归面无表情:“不知道。”
桑玄夜恨得咬牙切齿!竟然被玥儿给摆了一道,好一招金蝉脱壳!子归素来只听九姨娘和玥儿的话,他问了也白问!想用强,也不行,他和两名暗卫加起来也未必是子归的对手,想从她口里撬出玥儿的下落,无异于登天!
桑玄夜只觉得烦心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
他几乎可以确定,玥儿是去私会慕容拓了!
他,只猜对了一半。
途径碧波万顷的仙湖,桑玥挑起一侧帘幕,顿时,一股热风扑鼻,钻入她的衣襟,似一团烈火灼着她娇嫩的肌肤,她蹙了蹙眉,放下帘幕。在她身旁,是一袭墨色锦服的慕容拓和超级亮堂的莲珠。
莲珠有些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很多余。
慕容拓一直握着桑玥的手,好吧,与其说握着,倒不如说是在把玩。他时不时用大拇指摩一摩,时不时用食指按一按,越玩越爱不释手。
桑玥另一手托着腮帮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瞅见他侧脸的完美轮廓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朵。桑玥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慕容拓……该不会……真的从未历经人事吧?
“慕容拓。”笑得诡异。
“嗯?”继续玩着她的小手。
“王妃……给你送了几个通房?”
慕容拓随口答道:“记不清了,每隔一段时间送几个,算算,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吧,怎么了?”
话音刚落,莲珠给他挤眉弄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她送是送,可……”
“我没收”三个字未出口,桑玥已经抽回手,挑起帘幕的一角,语气如常:“到山脚了,下车吧。”
莲珠给了慕容拓一个“自求多福”的苦笑,尔后给桑玥戴上面纱,扶着桑玥下了马车。几十个通房?哼!那小姐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不如嫁给靖王殿下,起码人家从不把花花草草带回府,甭管外边儿如何风流,府里却是干净得很!
慕容拓迅速抓住桑玥的手,手心凉的出奇。桑玥推开他的手,淡淡笑道:“人多,莲珠你在马车上呆着,去了反而引人注目。”
“是,小姐。”
慕容拓的心像被细针戳了一下,她不吃醋?她不生气?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为了避免引起灵慧的注意,慕容拓带着桑玥走了一条小路,从寺庙的后门进入。后面傍山,山路比之台阶难走许多。到处是丛林灌木,乱石陡坡,偶还有几只野兽巡过,至于老树上吊着的毒蛇毒虫不知凡几,即便冷静如桑玥,也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烈日当头,气温还在升高。树荫碰上剧烈的爬坡运动,那一方阴凉根本不足以抵消炎炎酷暑。偏桑玥不同意接受慕容拓的提议,坚持自己徒步行走,这不,问题来了。还未爬上半山腰,她就体力不支,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慕容拓单臂一伸一勾,将她揽入怀里,薄怒道:“叫你逞能!”尔后不顾她的反对,背起她,施展轻功,几纵几跃,朝着普陀寺奔去。
在寺里跟着灵慧学了一个月的武功,慕容拓早把里面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他轻松地避过了沙弥们的视线,闯入香凝皇后居所附近的林子。越是接近院子,所感受到的杀气就越凛冽,慕容拓知道,那是大周死士练就的幽冥寒功所致,即便毒蛇猛兽都畏惧这股肃杀之气。真要硬闯,他并无胜算。不过,只要是人就要吃饭,只要吃饭,他就有机可乘。开玩笑,寺里的这一个月,上至方丈、下至伙夫,他不知道打通了多少关系!
果然,午时,沙弥们送来了饭菜,大周死士分批就餐。紧接着,他们陆陆续续去如厕。刚开始,大家尚能憋住,一批一批地去,保持院子外有人留守。
一刻钟后,场面混乱了,他们跑厕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交替得越来越紧凑,留守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所有人好像疯了似的涌向龚房。要抢啊,不抢的话,只能露天如厕了!
桑玥趴在慕容拓的背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慕容拓的“成果”,幽静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一抹笑意,看不出来,那么桀骜的一个人,竟然放得下身段主动与小沙弥们周旋,和尚不同于俗人,想要收买他们,光靠威胁是不够的。慕容拓……有心了。
桑玥圈在慕容拓脖子上的手臂突然紧了紧,慕容拓却并未感受到任何异常,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不能让桑玥有丝毫的危险,所以必须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令人忐忑的是,这个完美的时机他不确定会否真的存在。
他的额上布满细密的薄汗,逐渐汇聚成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几乎要落进草丛,桑玥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拭去,生怕衣衫滑动会发出异响。草丛下方是一块光滑的顽石,若汗珠滴落,极易引起那群人的警觉。
终于,南面出现了“缺口”,慕容拓催动内力,施展忍术,带着桑玥没入了后院。
“谁?”丫鬟思焉正在后院晒衣服,听到异响,出于直觉,她单手摸出腰间的软剑,转身面向慕容拓和桑玥时已亮好一记杀招。
打起来,慕容拓自是不会吃亏,可惊扰附近的其他人可就不妙了。桑玥迅速从脖子上解下玉佩:“等等!你认不认得这个?”
思焉定睛一看,骇然失色,一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几分,似要跪在地上,“你……你……它怎么在你的手上?你是谁?”
桑玥凝思片刻,据实相告:“我是姚凤兰的女儿,桑玥。”
突然,一个谪仙美人自房内窜出,一把抱住桑玥,泫然欲泣:“恬儿!”
恬儿?桑玥和慕容拓互视一眼,恬郡主?
☆、【第八十五章】顺妃娘娘
慕容拓不由地多看了那名白衣女子一眼,虽然暗中盯梢她已久,但如此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尚属首次。她未梳发髻,任由三千青丝似水,柔顺地披帛在肩上、背上,不得不说,见惯了自己娘亲的花容月貌,再见这名女子,依旧有种十分惊艳的感觉。
可是,她为什么抱着桑玥叫“恬儿”?
桑玥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有些愣神,即便五姨娘也甚少这般抱她。桑玥本能地想推开冷香凝,但一念及她是五姨娘的好姐妹,抬起欲推的手变成了轻轻的安抚,那声,竟也染了几分温柔:“皇后娘娘,我不是恬郡主,我是桑玥,姚凤兰和桑楚沐的女儿,桑玥。”
香凝皇后?慕容拓惊诧地看着她们两个,大周的香凝皇后?
桑玥给了慕容拓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恬郡主是香凝皇后的女儿,也是冷瑶的外甥女。我和恬郡主随身携带的玉佩一模一样,大概她是将我当成恬郡主了。”
原来大周皇后不仅没死,还被关在南越的普陀寺!冷瑶到底唱的哪一出?慕容拓的眸子里写满了狐疑。他原先还在纳闷呢,冷瑶费尽心思将一个疯子囚禁于此,究竟意欲所何?现在知道这个人就是大周皇后,他好像明白了一点冷瑶的意图。
冷香凝丝毫不理会桑玥的话,她自桑玥手里拿过玉佩,牵着她的手依旧不肯松开,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欣慰无比的笑:“恬儿,来,我给你做了新衣衫。”
冷香凝像捧着一件世间的珍宝,欣喜的同时竟然有些局促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这珍宝就突然消失了似的,这让桑玥有些无所适从。
即将跨门槛时,冷香凝突然回头指着慕容拓,警惕地蹙眉:“恬儿,他是谁?”
桑玥怔了怔,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慕容拓不悦地两眼望天,朋友?一个朋友?哼!
谁料,冷香凝伸手就是一巴掌拍上了慕容拓的脑门,低声喝道:“追求我的女儿还敢这么傲慢!”
慕容拓眸光一暗,桑玥对他摇摇头,她神志不清,你也神志不清?
“我警告你,对我女儿要捧着、供着、护着、疼着,你敢让她受丁点儿委屈,我叫云傲那个混蛋灭了你的九族!”
云傲,不就是大周皇帝的名讳?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香凝皇后貌似记得他?
慕容拓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怎么跟桑玥刚开始一样讨厌?
冷香凝拉着桑玥进屋,这是一个古朴典雅的房间,左侧是放着大理石的木桌,木桌上有个可供观赏的砚屏,画着几朵淡雅的白莲;右侧是雕兰花红木梳妆台,镶金卷边铜镜巧妙地嵌入其间,铜镜下的锦绣妆盒一字排开,纤尘不染。正对面是一张挑银丝纱帐,用凤尾金钩挂于两侧,紧挨着床尾的是一个一人高的衣柜。
思焉自衣柜中取出两套裙衫,一套是红色束腰罗裙,一套是湖蓝色水纹曳地群,递到桑玥的面前,小声道:“这是娘娘亲手缝制的,你收下吧,就当……哄娘娘开心了。”
“喜欢吗?”冷香凝笑着问向桑玥,美眸中满含期许,生怕桑玥会拒绝似的。
还真把她当恬郡主了!桑玥淡淡一笑:“喜欢。对了,皇后娘娘,你能告诉我这块玉佩的来历吗?”她指了指冷香凝手中握着的玉佩,“它不是姚家祖传的玉佩吧?”
冷香凝根本不理会桑玥的问题,只痴痴地看着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恬儿,你竟然叫我皇后娘娘?我是你娘,你叫娘……要叫娘……”
桑玥不禁有些尴尬,叫小姨或许她能叫出口,叫“娘”……有些难以启齿了。
思焉一边拍着冷香凝的肩膀,一边给她擦去眼泪:“娘娘,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公主殿下,是姚小姐的女儿,桑玥。”
冷香凝吸了吸鼻子,看着桑玥,那眼神,竟然比小猫的还无辜三分:“我不管,你叫我一声‘娘’。”
“这……”桑玥叫不出口。
冷香凝忽然一改哭泣的神色,唇角慢慢扬起,笑得如花般灿烂,四下看了看,仿佛确定周围没有隐患,才凑近桑玥悄声道:“我们做笔交易,你叫我一声‘娘’,我告诉你这块玉佩的来历。”
慕容拓和桑玥面面相觑,慕容拓浓眉轻挑:看吧,找个疯子答疑解惑,不是自讨苦吃?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认得你的玉佩?
桑玥默默地踩了慕容拓一脚,笑了笑,道:“你先告诉我。”
“告诉了就叫?”冷香凝瞪大明若流波的眸。
桑玥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狡黠,点点头:“嗯。”
“你会不会耍赖?”
“你要是觉得一声不够,我可以叫你两声,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这块玉佩的来历。”
冷香凝用手指一比,红唇嘟起:“两声哦!”
“嗯,两声。”桑玥笑得花枝乱颤。
慕容拓扭过头偷笑,桑玥真是会糊弄人,两声“娘”不就是“娘娘”?
冷香凝雀跃地击掌,将玉佩重新挂回桑玥的脖子上,无限爱怜地摸着她鬓角垂下的几缕秀发:“这块玉佩是……”
“娘娘!院子里遭了贼,属下进来查探。”前院骤然响起男子低沉的禀报声。
冷香凝身子一晃,花容失色:“恬儿……”
思焉压低音量:“这位公子赶紧带着桑小姐离开吧。”
“恬儿……”冷香凝依依不舍地拽住桑玥的衣袖,那模样,像个孩子在求父母别抛弃她。
思焉自门缝里瞥见那群人正匆匆赶来,扭过头:“娘娘,让桑小姐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果然拖不了太长时间!慕容拓拉过桑玥的手:“我改天再带你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拓的最后一句话点燃了冷香凝的希冀,她将衣服塞进慕容拓的手里,无比郑重道:“臭小子,好好照顾我的恬儿!”
慕容拓点点头,一手拿着衣衫,一手抱住桑玥,施展轻功,在思焉的掩护下,从后门跃出。
上了马车后,慕容拓和桑玥同时吁了口气。
“都准备好了吗?”桑玥自莲珠手里接过茶,又递到慕容拓的手中。
慕容拓一饮而尽,挑眉一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却说桑柔自普陀寺领了个开过光的辟邪香囊,又抽中了一根上上签,这心里是喜不自胜。马车上,一刻不停地端详着黄色的镶有佛纹的香囊,这香囊的气味异常芬芳,刚好能遮盖她身上尚未除尽的腐臭。
绿芜一边打着扇,一边奉承道:“小姐今年的运势一定很旺。”
“那是!”桑柔将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恣意道,“我求了支姻缘上上签,看吧,即便没有母亲的周旋,我一样会嫁得好。”
绿芜微笑着附和:“小姐与恬郡主齐名,并称南越第一美人,这天底下的男人莫不都是对小姐翘首以盼,小姐只管慢慢挑就是。”
桑柔丢了颗荔枝在绿芜的身上,意态闲闲道:“你这妮子嘴甜了一回。”
绿芜按耐住心底的不悦,拿起荔枝,恭敬地笑道:“多谢小姐的赏。”
“哐啷”一声,车子一偏,桑柔扑在了绿芜的身上。她吓了一条,随即怒火横生,挑开一册的帘幕,问向随行的侍卫:“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的话,右边的轮子陷入土坑里了。”
“车夫是怎么赶车的?这么宽的路竟然陷进坑里了?没长眼睛吗?”
车夫悻悻地答道:“奴才眼拙,没瞧清草堆下有一个坑儿。”
因车厢严重倾斜的缘故,桑柔很难坐稳,无奈之下,她只得在绿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烈日当头,酷暑难耐,等待众人抬车的过程显得无比漫长。而说来也怪,那坑里仿佛带着吸力般,八名侍卫怎么推也推不动。
桑柔热得快要中暑,不是刚刚抽了个上上签吗?怎么运气还这么差?
就在她越来越掩饰不住心底的火气之际,一辆白色的刻有旭日东升图腾的马车迎面驶来。
“桑小姐。”
她抬眸,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帘,竟像是冰雪般,透着一股罕见的凉意,一直清爽到她的内心深处。
“裴公子。”
裴浩然看了看马车,心下了然,微笑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桑小姐若是不嫌弃,我送你回府吧。”
他原本听所桑玥要来普陀寺上香,于是跟了过来,谁料在寺里扑了个空,无功而返之际,竟让他遇到了桑柔。
桑柔抬手睥睨了一眼高空的骄阳,美眸被刺目的阳光戳得微痛,凭心而论,她当然不想继续在烈日下暴晒,但……与裴浩然同乘一辆马车,被他人知晓,传对名节有损。
上,还是不上?她思虑了片刻,终究还是吃不得苦头,随裴浩然上了马车。
裴家的马车与定国公府的马车有所不同,风格有些异域,简塌上铺着一层光滑的叫不出名字的软垫,厚厚的,一坐就凹了进去,柔软舒适。桑柔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垫子?我孤陋寡闻,从未见过。”
裴浩然亲自倒了杯果茶,自密封好的盒子里取了冰块放入其中,递到桑柔的面前,语气和善道:“这是皮垫,外面采用牛两层皮所制,内塞数层压制的海绵,透气性不太良好,用在马车上却令人的舟车劳顿显得舒适许多。”
“海绵又是什么?”桑柔不禁来了兴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顿时暑气锐减,浑身舒畅。
“海绵是一种西洋人用的类似于棉花的东西。”裴浩然的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幽暗深邃的眸极具吸力,令桑柔有些错不开视线。风儿卷起一片帘角,阳光就那么透射了进来,照在他浓眉下的一双翦瞳中,居然滋生了一种夺目勾心的色彩。
“桑小姐。”裴浩然从桑柔的眼神里读出了异样,“桑小姐,你怎么了?”
桑柔不说话,打翻了茶杯也浑然不觉。她绽放了一抹绝世笑靥,像一株曼珠沙华,绚丽而妖娆,妩媚而清新。她的双颊泛着桃花瓣般的粉红,柔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她的眼眸如盛满了醇香的蜜酒,那丝丝目光,甜得令人心醉。
她探出柔若无骨的手,葱白指尖轻轻划过裴浩然的唇瓣、眉眼、耳垂……
裴浩然身子一颤,捉住桑柔不安分的手:“桑小姐……”
桑柔的另一只手却像条小蛇般滑入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膛上肆意游走……
面对这样的诱惑,能克制自己的恐怕只有太监!裴浩然的理智渐渐淹没在桑柔的风情万种里,但他仍保持了最后一分理智,他推了推桑柔越来越近的身子,喉头滑动一下,道:“桑小姐,我们这样……于理不合……我们……”
桑柔却是不管,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裴浩然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坍塌,他深吸一口气,扣住桑柔的头,把心一横,开始与她唇舌相依。
车外,艳阳高照;车内,热火朝天。
是谁,拂落一地衣衫?是谁,流泻一室温存?
冰肌玉骨,健硕胸膛,坦诚相见之际,一丝浓郁的腐臭自桑柔身上传来,钻入裴浩然灵敏的嗅觉深处,他就像泛舟湖上、欣赏江南美景时却突遭船裂,整个人掉进了冰冷的湖中,所有欲望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桑柔乌黑肿胀的左乳上,一股极强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他拉过衣衫给桑柔披上,声线里带了一丝微弱的颤抖:“桑小姐,我们不能这样!”
桑柔的唇红得娇艳欲滴,眼魅惑得令人沦陷。她一把跨坐在裴浩然的腿上,女性的神秘娇嫩徐徐刺激着裴浩然的底线。
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欲望再次勃发,纵然心里万般恶心,身子却迅速觉醒,开始叫嚣!
裴浩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反常!难道说,几个月的相处,他真的已经喜欢上了桑柔?
“嗯……”
桑柔的一声轻喘,成了最后一根压弯骆驼的稻草,裴浩然阖上眸子,托住桑柔的纤腰,狠狠地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快点结束,他只希望快点结束!
随着身子的律动,桑柔的酥胸在他脸颊上来回蹭着,一边是诱惑,一边是折磨,他偶一睁眼,瞥见桑柔的伤口正在流出红黄交加的脓血,厌恶地胃里一阵翻腾!可身子想要!
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可以确定的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想、也不能碰女人了!
就在二人即将攀上欢情的高峰时,异变突起,无数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张夺魂的大网,网罗之处,拼命啃噬着一切生灵的性命!
帘幕被箭风掀起,露出里面相互痴缠、还未来得及分开的一对交项鸳鸯。
远处的山坡上,桑玥拉开金弓,搭上箭矢,“咻”的一声,箭离弦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夺命弧线,准确无误地穿透了桑柔的脊背!
一切并未结束!那箭头破腔而出!眼看它就要洞穿裴浩然的心脏,裴浩然全力击出一掌,“咔嚓”,桑柔肋骨筋脉俱断。她连痛都来不及、闭眼也来不及,就那么芳魂早逝了。她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情欲和一丝未达高潮的不甘……
裴浩然慌忙地穿上衣衫,匆匆瞥了桑柔一眼,想要将她丢下马车,否则被人发现桑柔与他发生了这种事,还死在了他的身边,他不被扣上一个先奸后杀的罪名才怪?
然而,他晚了一步!
他掀开帘幕时,曲府和镇国侯府的马车正分别从两个方向而来,前是林妙芝,后有曲修宜,他……避无可避!
慕容拓从身后抱住桑玥激动得有些颤抖的身躯。
是的,桑玥很激动。前世的一桩桩、一件件像闪电般自脑海里划过。桑柔的欺辱,与大夫人合谋让裴浩然毁去她的清白,设计害她失去两个孩子……那么多血海深仇!在无数个夜晚化为梦魇折磨着她的心智。她曾经替桑柔想了无数个死法,最终决定这样做,前世桑柔与裴浩然相亲相爱、狼狈为奸,这一世,她成全这对狗男女!桑柔,这种死法,够体面吗?
“桑玥。”慕容拓紧紧地抱着怀里冰块儿一样的人,心里隐隐作痛。桑柔该是对她做了多少恶事,才被她如此憎恨!
桑玥的胸口剧烈起伏,桑柔死了,大夫人也要油尽灯枯了,可眼下,还有一个最令她深恶痛绝的仇人!
裴浩然,从今天开始,我要一点一点地剥夺你所拥有的一切!将你一步一步地逼下万丈深渊!
桑玥回到棠梨院时,桑玄夜一脸铁青地坐在椅子上,丁香和茉莉战战兢兢地立于两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们极少看到大少爷发这样大的火,那双犀利的眸子跟老爷的一般无二,威严得吓人。
“大哥。”桑玥打了帘子进来,语气里并无多少惊讶。她今天摆了桑玄夜一道,他不跑来找她的麻烦,那才叫奇怪了。
丁香和茉莉如释重负,二人齐齐给桑玥行了一礼:“二小姐。”
“你们退下吧。”桑玥对二人打了个手势,二人退了出去,顿时,房里只剩她和桑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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