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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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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当真。”
“我想要……”桑玥的葱白纤指摸上面颊,偏头想了想,笑得春光灿烂:“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裴浩然心头一震,既为她脱口而出的话,也为她看似玩味、实则认真的眼神,她竟然想要他的命?哪怕在她那般陷害他之后,他也只归咎于她是讨厌他,从没真的认为她想杀他!而更令他不解的是,她压根就懒得遮掩对他的恨意。她就不心虚吗?
“给不了我就走了。”桑玥说完,华丽转身,不带一丝拖沓。裴浩然看着那抹倩影就要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之中,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挽留,桑玥皓皖轻抬,他扑了个空,五指却敏锐地一扯,将那道红色霓裳握入掌心。
恰好此时,慕容耀自另一个方向缓步而来,桑玥嘴角一勾,提起裙摆跑了过去,一靠近慕容耀,她就躲在了他的身后,呜呜咽咽道:“殿下,救我!别让他过来!”
慕容耀面色一凛,转身拍了拍桑玥纤弱的粉肩,再凝眸望向榕树下神色尴尬的裴浩然,他的手中霓裳飞扬,暗香似乎弥漫了一整片园子。
慕容耀要妖娆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极危险的光芒,桑玥趁热打铁地“哭泣”道:“殿下,我早提醒过你了,你不听,今日眼见为实,你才知道裴浩然的野心有多大吧?他说但凡你给的,他都能给我,他到底想干什么?谋朝篡位不成?”
裴浩然敛起眉宇间的尴尬,从容不迫地走过来,将手里的霓裳还给桑玥,微笑道:“桑小姐的贴身之物还是妥善保管的好,若被他人捡到怕是会对名节有损,幸而是殿下和我碰到了。”
一句话将故意轻薄变成了无意做好事,这下,慕容耀的眸光又复杂了几分,桑玥的鬼灵精怪他早有领教,裴浩然的狼子野心未必是假,一时间,他竟不知该信谁的话?或者二人的话里都有可疑之处。
桑玥发现了慕容耀的迟疑,心里冷笑,慕容耀总算学会怀疑别人了么?可惜你学会得太晚,我已经放弃你了。
慕容耀从裴浩然的手中接过霓裳,亲自给桑玥挽上,却在不经意间,低头瞥见了藏于衣领内的一朵“红梅”,他的身子倏然一僵,心里的酸楚几乎将他埋葬,他定了定神,对裴浩然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本王有话对玥儿说。”
本王?裴浩然的眼睁大了一分,从他开始对慕容耀提供经济支持开始,慕容耀就再没对他自称过“本王”。他幽暗深邃的眸中似有冷芒扫过,桑玥,你的确不简单。
他拱手一福:“告辞。”
裴浩然走后,慕容耀一手拉开桑玥的衣领,薄唇勾起诡异而危险的弧度,咬牙切齿道:“小玥玥,不老实了,对吗?”
桑玥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笑意凉薄:“我老不老实关殿下什么事?”
“看来你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慕容耀笑得花枝乱颤,桃花眼里的怒意却似奔流的江海,要将眼前之人一举淹没,“一个为官三十七天,却装病一个月不上朝的无赖到底哪里好?”
“无赖?”桑玥缓缓张开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眼眸,一股寒气萦绕于周身,“他有胆子藐视王法,你有吗?为了我他宁愿众叛亲离,你行吗?他厚脸皮到搭上自己的名节也要毁了百姓心目中的女神,你敢吗?”
慕容耀并非首次见到桑玥的咄咄逼人,但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她竟然替慕容拓说话了!他依旧笑得优雅,笑得邪肆:“我承认我没费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那是因为我在争天下,我要将南越最尊贵的身份跟你!不是让你跟着我受尽冷嘲热讽……”
桑玥打断他的话:“杀了慕容歆,杀了碧洛。”
“……”慕容耀愕然。
桑玥抿唇一笑:“我就相信你。”
慕容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等大业告成,我会将碧洛交给你发落。”
“卸磨杀驴?”桑玥笑了。
慕容耀眨了眨纤长的睫羽,蛊惑地笑着,只是那笑意有些空乏,并不足以令人信服:“她伤了你,我不会放过她,还有,这件事与我皇姐无关。”
桑玥扬起一抹似嘲似讥的笑,道:“慕容耀你扪心自问,真的一点儿也不怀疑慕容歆?”
慕容耀嫣红的薄唇抿成一线,桃花眼中的眸光隐隐攒动:“我说了,此事与我皇姐无关。”
“那你来干什么?”
慕容耀伸手要摸她的脸,她头一偏,避过。他压抑住心底的苦涩,道:“我听说楚蓉蓉死了,摄政王以为你是凶手,我怕他们会为难你,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桑玥凝视着他的眉眼。
慕容耀避而不答,话锋一转:“总之,我已经向摄政王说明,你当时与我在一起,明天一早你和桑将军就能回府了。”
“幕后黑手是慕容歆吧!”
“不是!”
慕容耀斩钉截铁,眼底却闪过一丝极强的慌乱,桑玥知道她猜对了:楚蓉蓉果然是慕容歆指使人杀害的,而龙和轩附近的那名刺杀她和莲珠的婢女想必也是慕容歆的人。慕容歆真真是歹毒,她的各种阴谋诡计皆用来对付敌人,但慕容歆为了将楚婳逼入绝境,对一个毫无威胁的表妹也下得了手!
“哼!”桑玥转身,消失在了慕容耀彷徨的视线中。
慕容耀阖上眸子,清冷的月辉洒在他纤长的睫羽之上,带了几分重量一般,压得睫羽轻颤,皇姐啊皇姐,你这回可真是害惨了我。
夜深,弦月躲进云层,繁星亦困倦,收拢了璀璨辉光,渐渐入眠。大地少了月辉星光,暗沉得像铺了一块墨色的布幕,八角琉璃灯被熄去大半,只在主要路口供一盏明灯。
暴室位于摄政王府以东的一处幽静偏僻的小院,依山傍水,风水倒是好,可惜进去的人多半会没命。从摄政王府的主要院落抵达暴室有两条路线,要么划船渡河,要么绕大半个府邸,穿过一处桂花树林。给暴室的犯人送吃食都选择水路,这样快捷方便。
樱桃蜷缩在铺了草甸子的木床上,经大夫诊治后,她悠悠转醒,晚上不停忙碌,未得机会进食,这会子只觉肚腹空空、饥肠辘辘。吞咽口水间,一名婢女模样的走了进来,樱桃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
那人将食盒放到樱桃的身旁,软语道:“樱桃,樱桃,你醒了吗?”
樱桃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中大骇,但仍闭眼不语。
“吃的放这儿了,你醒了饿了就打开吃吧。”那人推了樱桃两下,发现并无动静,冷冷一笑,离开了暴室。
樱桃睁眼,死死地盯着那个食盒,肚子依旧叫个不停了,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能吃!不能吃!
樱桃用舌头舔了舔唇瓣,一想起慕容拓的嘱咐,咬咬牙,将食盒从窗子里仍了出去,只听“哐啷”一声,食盒被砸开,紧接着,发出一地“吱吱”,“吱吱”的痛呼,俨然是老鼠!
幸好窗子很高,老鼠爬不进来,那些老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全是被下了催狂药的毒鼠,若樱桃不幸被咬死,连个伸冤的机会都没有!毕竟,暴室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老鼠了。
而樱桃一死,便再无人洗脱楚婳的嫌疑。
幕后黑手的心思当真细腻。
在远处的山坡上看完这一幕惊险戏码的桑玥和慕容拓同时吁了口气,他们真怕樱桃经不起饮食的诱惑打开那个盒子,届时为了救樱桃,免不了要打草惊蛇,惹人怀疑。
慕容拓心情大好,摇了摇掌心柔嫩的小手:“看来,明天就能替母妃洗脱冤情了。”
桑玥若有所思地远眺着那名侍女钻入桂花树林,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没有慕容拓这么乐观:“没到尘埃落定,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指证那人没用,得要樱桃指证。”
慕容拓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你怎么猜到凶手当时一定就在崇明殿的正厅?而樱桃居然也信你,配合着就‘晕’了!”
桑玥嫣然一笑:“如果我说我是瞎猜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搜查证据,你信吗?”
“我信。”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不得不说,还这是不错!桑玥单手勾住他的脖子,道:“至于樱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再不装晕,下一轮刑罚就要上身了。”
慕容拓心神一动,另一手捧起她的脸,肉麻道:“我原以为你铁石心肠,没想到你对未来婆婆蛮用心的。”
未来婆婆?她说了要嫁给他吗?桑玥瞪了他一眼,却惹来他一个深情的火热的绵长的几乎要将她吸入体内的吻……
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的机会,桑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慕容拓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都不停一下?等等,他亲的地方有些离谱了!
“慕——容——拓!你……你往哪儿亲?”
☆、【第九十六章】美人去兮美人来
翌日,天气晴好,晨曦如梭,穿透摄政王府的每一幢殿堂阁楼,唤醒睡姿不一、心境有异的主人或是宾客。
桑玥梳洗完毕后,对镜理了理云鬓,拉开胸襟,低头一看,一股子手机火升腾而起,竟然……竟然吻到这个地方去了!还留了一大片嫣红的“樱花瓣”,仿佛开在雪地里似的,色彩对比明显到了极致,刺目得令她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别扭。
看来以后得他远一点了。
崇明殿的正厅内,慕容宸瑞和楚婳端坐于主位上。慕容宸瑞身穿一袭藏青色锦服,袖口翻着玄色的边,用金线绣了虽蛰伏却略显凶悍的貔貅,端正严肃之中渗透着几许不可冒犯的霸气。他的眸光落在容侧妃的尸体上,为了不让人从中做手脚,尸体在正厅内停放了整整一夜。
容侧妃面色安详,如同熟睡了一般,三千青丝平铺在绵软的白色锦缎褥子上,秋风穿堂过,扬起几缕墨发,让人心生幻觉,仿佛那人的眼皮也会随时睁开一般。
瑞珠跪在她身旁,默默垂泪。
与她并排而躺的是楚蓉蓉,相较于容侧妃的安详,她的面色略显狰狞,从那僵直的发根似乎不难判断她临死前所受的挣扎和感知的惊恐。
周姨娘不忍地撇过脸,这个女儿命运多舛,先是去离间楚纤纤和慕容庆,再是挑拨桑玥和慕容拓,为什么楚家的庶女儿那么多,次次被人利用的都是她的蓉蓉?
楚婳依旧穿着紫色裙衫,只是颜色稍淡,又外衬了件白色的透明纱衣,远远看去,竟有种萧瑟惆怅之感。一夜未眠,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眼底的倦倦之意,于她而言,入府二十多载,过惯了被捧在掌心的日子,骤然失去丈夫宠爱,她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声望地位陷入岌岌可危之境,唯一让她庆幸的只剩慕容拓的转变了。
虽然她不待见桑玥,可她不得不承认,令慕容拓改变的人就是她一直想从他身边赶走的庶女桑玥。
容枭面色铁青,老目浮肿,想来夜里哭过,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有不痛的道理?他的身旁,是长子容付丙,亦是容侧妃的大哥。
容付丙握住容枭的手臂,面露一分压抑和痛楚:“父亲,你要节哀。”
容枭用拳头狠狠地揉了揉皱纹遍布的额头,端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
桑楚沐对容枭的悲恸感同身受,毕竟几个月前他也这般送别了长女。他倒是想离开,慕容宸瑞也准了他的要求,奈何桑玥非要看完这场闹剧,他拗不过她,只得一同留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秋风一阵一阵地灌入,大家静坐无言,偶尔齐侧妃咳嗽两声,余下的便是频率不一的呼吸了。
“父王,母妃。”慕容拓阔步而入,黑色短靴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他亲自将樱桃从暴室接回,经历一晚休养,晨间用了丰盛的早膳,樱桃的精神面貌大有改观。
樱桃跪在地上,给慕容宸瑞和楚婳磕了个头,声线沙哑道:“奴婢参加王爷,参见王妃。”
慕容宸瑞直奔主题,正色道:“你曾经在小木屋看到的可疑之人,是谁?”
樱桃不敢直视主子的面容,只得低头道:“奴婢看到的可疑之人……是容侧妃的贴身侍女瑞珠!她才是毒害容侧妃的真凶!”
瑞珠?
瑞珠跪着的身子就是一颤,侧目望向樱桃:“我的确去过小木屋,容侧妃吩咐我将她的披帛放好,我放了披帛后即刻离开了,可你不能因为我去过那里就将脏水泼给我!”
樱桃咬咬牙,道:“我进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从后门鬼鬼祟祟地出去,最开始我没说是因为我不知道凶手就是在小木屋出现过的人,昨晚经桑小姐一问,我才回忆起有这么一茬可疑的事。我之所认定你是凶手,因为你唯恐我活着将你供出来,居然半夜溜进暴室,企图用毒鼠咬死我!”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鬼鬼祟祟,什么从后门出去”全部都是慕容拓教她说的。反正,只要能证明王妃的清白,她撒一百个谎都成!
而事实上,慕容拓还真是歪打正着。
瑞珠激动得将腰杆挺直:“你血口喷人!我昨晚一直在房中歇息,今早天不亮就赶往崇明殿守着容侧妃,根本没有去过暴室!不信的话,”她看向慕容宸瑞,“不信的话,王爷可以将清荷斋的下人叫过来问。”
“你做得很是隐蔽,连守门的侍卫都被你给骗过了,区区几个丫鬟都怎生看得住你?”樱桃厌恶地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暗色的乌发上:“没有去过暴室,你身上的桂花香是打哪儿来的?整个王府就只有暴室附近有一片桂花林,别说清荷斋,就连王妃的昭纯殿都没有桂花树。”
听樱桃这么一说,众人凝神辨别,空气里还真有股子淡淡的桂花清韵。
瑞珠鼻子一红,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霎时成了弱柳扶风般的模样:“我……我就抹了点头油……”
慕容拓唇瓣微扬,对着门外吹了声口哨,一只身形高大的犬闪电一般跃入殿内,它通体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带着王者的凌厉和霸气,狠狠地把在坐的女眷吓了一把。
“啊——”年侧妃掩面惊呼,一把抓住娇兰的手,娇兰亦是吓得不轻,反握住她的。
周姨娘往后一靠,倒吸一口凉气。
除了桑玥和楚婳,唯一镇定自若的便只剩齐侧妃了,她淡淡地倪了一眼,捂唇咳嗽着。
桑玥眼前一亮,小慕儿已敛起如狼如虎般的势气,低低地呜了一声,趴在了桑玥的脚边,开始用头蹭她的腿。
一见这副场景,桑楚沐脸色大变,沉得像块黑炭,而楚婳的显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桑玥摸了摸小慕儿的脑袋,探出葱白纤指,轻声道:“小慕儿去找找东西,跟她头上一样气味的。”
不得慕容拓发话,小慕儿在瑞珠身旁打了个转,尔后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瑞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算万算,换了衣衫换了鞋,却忘记头发才是最聚集气味的地方,而她万万没想到,樱桃是在装睡!现在,她只能期盼慕容拓的猎犬别找到她藏匿的衣衫和鞋袜。
可令她失望了。
不一会儿,小慕儿叼了只脏兮兮的绣花鞋回来,一蹦一跳地在桑玥面前邀功。
一看见那只绣花鞋,瑞珠的身子就止不住地剧烈一晃。那只绣花鞋上沾满了泥污和碎烂的桂花花瓣,现在,她再矢口否认也没用!
“这是你的鞋子吧,瑞珠?”慕容拓让小慕儿将鞋子丢到瑞珠的身旁,年侧妃的侍女娇兰和樱桃异口同声:“是她的鞋子!”
慕容拓对着慕容宸瑞道:“父王,证据确凿,瑞珠昨夜的确去过暴室,樱桃所言不虚,那个装过毒鼠的食盒就在门外,上面定然也残留了瑞珠的气息,父王或者容侯爷要是不信我的小慕儿,可以让其它的猎犬前来辨认。”
樱桃又磕了个头,泫然道:“王爷,容侯爷,她才是毒害容侧妃和构陷王妃的人啊!”
瑞珠定了定神,低喝道:“樱桃!你亲眼看到我对垫子做手脚了吗?我不过是有事从后门出去,到你口中怎么就成了谋害容侧妃的凶手?”
樱桃啐了她一口:“你先是鬼鬼祟祟地从小木屋溜走,又半夜三更绕道去暴室杀我灭口,现在证据确凿,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瑞珠气得浑身发抖,对着慕容宸瑞磕了个头:“奴婢没有陷害容侧妃!奴婢在侯府就贴身伺候容侧妃,早已把容侧妃当作最敬爱的主子,哪里忍心对她下毒手?再说了,容侧妃一死,奴婢就失去了倚仗,奴婢没有理由这么做!求王爷明察秋毫!求容侯爷信任奴婢,不要让容侧妃枉死!”
容枭目眦欲裂:“瑞珠是我侯府出来的丫鬟,你们是想将罪名往我侯府这边推吗?”
慕容宸瑞深邃的眸淡淡一扫:“容侯爷,慎言。”
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微眯了一下,起身对着座上之人一福:“殿下,王妃,可否容臣女说几句?”
慕容宸瑞淡道:“准。”
“瑞珠,你把昨晚宴会散去后到容侧妃暴毙之前经历的事详细说一遍,我只想知道离席后她是否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瑞珠抹了把泪,道:“回桑小姐的话,容侧妃离席后,没做特别的事,奴婢一直跟着,容侧妃先是沐浴,再就开始看书,也不知容侧妃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看了一会儿说浑身酸酸软软,难受得紧,非要请王爷过来看看,奴婢亲自去禀报了王爷,谁料当王爷和奴婢赶到清荷斋的时候,容侧妃已经断气了,满屋子狼藉一片,侍女们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桑玥又请慕容宸瑞将伺候容侧妃的侍女全部叫来问了一遍,莫不都是与瑞珠的说法一致,这一回,桑玥笃定了心里的猜测。她浅笑如云,道:“容侧妃平时也是一点头疼脑热就会告诉殿下吗?”
容枭咳嗽了一声,他的女儿的确是有些娇生惯养。
瑞珠露出几许尴尬之色:“是。”
桑玥对楚婳和颜悦色道:“请问王妃和几位侧妃,在臣女离开碧瑶亭给慕容公子送书之后,你们又在那儿呆了多久?”
楚婳难得地主动回答了桑玥的问题:“不到一刻钟的样子,怎么了?”
桑玥敛起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静气道:“从下午的碧瑶亭一聚到晚宴散席,历经了整整三个时辰,在此期间,容侧妃并未表露出任何异常,而从散席到死亡,中途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容侧妃出现不适、越来越难受、以至于暴毙。所以,我斗胆猜测,容侧妃是回了房之后才中的毒。那毒的确是经下体熏入,却非来自垫子,而是容侧妃的亵裤,如果容侧妃死后不曾让任何人动过她的尸体,那么倒是可以请太医过来验验。”
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容枭在内都瞠目结舌。慕容宸瑞给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将容侧妃的尸体抬去了偏厅。
慕容拓路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可垫子上明明有毒。”
桑玥点头,不疾不徐道:“有是有,但只坐了一刻钟,又隔了亵裤、外裤和罗裙,时间不够多,根本没有熏进去。凶手之所以创造了那些现象,就是为了让众人将矛头对准王妃,制造王妃毒害年侧妃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害死了容侧妃的假象。如此一来,王爷和容侯爷都不会放过王妃,而即便绕了王妃一命,日后但凡年侧妃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都可以算在王妃的头上。这招一石二鸟之际,的确高明。”
容枭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是气桑玥污蔑瑞珠,还是起瑞珠背叛了容侧妃。
慕容宸瑞如玄铁般的声音砸在瑞珠惨白的脸上:“桑小姐分析得可有错?”
瑞珠不语,脸上汗珠像黄豆似的,一粒一粒往下滚。
慕容宸瑞的语气又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压弯参天巨树的威压,厚重得令人窒息:“谁指使你的?”
慕容拓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狡黠一笑,抬手落下,一气铿锵之响,瑞珠只觉得指尖一凉,匕首已深深地插入指缝的大理石地板中。她恐惧得无以复加,颤颤巍巍地抽回手,闭眼思付了片刻,紧着五官,突然一松,指向年侧妃:“是……是年侧妃指使奴婢的,年侧妃说这样就能除掉有权有势的王妃和年轻貌美的容侧妃,至于齐侧妃,她是个病痨子,根本不足惧。”
桑玥和慕容拓互视一眼,年侧妃?
年侧妃陡然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美眸中如过云雾,凄迷含泪,粉肩一耸一耸地抖着,那声,竟是半点也发不出了。
楚婳狐疑地扭过头,复杂的眸光落在年侧妃濒临崩溃的神情上,她本能地厌恶她,应该相信凶手就是她,可吐出口的话却意外地杨了个声调:“是你?”
年侧妃摆摆手,滑下椅子跪在了地上,泪如泉涌:“王爷,王妃,不是我!我没有!”
“年侧妃,东窗事发,瞒不下去了,你坦白从宽吧!”瑞珠低下头,愧疚得无法直视任何人,包括年侧妃在内。
桑玥诧异的眸光自年侧妃和齐侧妃身上流转而过,照理说年侧妃的嫌疑最大,但如果凶手是她,她如何算准了齐侧妃会故意激容侧妃让出垫子呢?
当时就是齐侧妃主动提出将垫子让给年侧妃,却被容侧妃这个爱出风头的人给抢了先。楚婳既然已经开口让下人去拿,齐侧妃为何多此一举?年侧妃多坐会儿冷石凳就立刻流产了不成?
齐侧妃的举动绝对不正常!
桑玥大胆地猜测:要么,是年侧妃与齐侧妃合谋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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