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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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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有些累乏,一进门就恨不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忍住疲惫,吩咐莲珠将楚婳送的裙衫放入衣柜中,自己则坐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朱钗一一取下放入锦盒。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使劲儿地吸了吸,闻了闻,唤来莲珠:“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我从前用过几回的。”
莲珠粉唇嘟起,哈着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左嗅嗅、右闻闻,摇摇头:“没有啊,小姐,你的鼻子太灵了吧?我除了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儿,再无其它了。”
重生后,她的五感叫普通人强了许多,单论耳力,与慕容拓都能一较高下。桑玥再次凝神聚气,用手在空气里扇了扇,确信那股极淡的香气确实存在。她嘴角一勾,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么乖顺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会是个贼!
“莲珠,你清点一下首饰钱银,可少了什么?”
“是!”莲珠仔细搜罗了一圈,拿出账本一一对比,最后得出结论:全部健在!且连翻动的痕迹都没有。
手法真是高明。“今天是谁在守的屋?”
“钟妈妈和奴婢。”
桑玥拉开衣柜底端的暗格,看见桑楚沐交给她的盒子还在,一颗心稍稍松动:“你去把子归叫过来,从今天起,她就住棠梨院。”
能瞒过钟妈妈和莲珠,那人算是有两下子,不来个厉害的,岂不让那人钻了空子?棠梨院好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荒唐的事了。
“还有,你派人盯紧她的动向。”桑玥比了个手势,莲珠的眼底堆满惊诧,怎么会是她?小姐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做起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二小姐!”钟妈妈打了帘子进来,嘴角含笑,“四小姐在佛堂晕倒了!”
桑飞燕当真是一点就通。桑飞燕受伤,祖母暂时免她罚跪,她撑着孱弱的身躯跑到佛堂诚心思过,其心日月可鉴啦!
桑玥端起莲珠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道:“我叔父去看她了?”
一提起这个,钟妈妈不高兴了,蹙眉道:“是啊,原本二老爷同二夫人都歇着了,一听四小姐跪着抄佛经竟然抄到昏迷,急得外袍都没穿,在中衣外披了件大氅就让人推着轮椅过去了。真是,四小姐怕是要翻身了。”
桑楚青一直对桑飞燕避而不见,并非真的厌恶她,而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希望她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原本桑飞燕掉进粪坑之后,桑楚青就忍不住要见她了,但一想到她不规矩的行为,加上韩玉从旁挑唆,他愣是忍住没见。两天之内,桑飞燕第二次昏迷,这回不是因为闯祸,而是罚跪抄写佛经,桑楚青逮住了台阶,不下来才怪!
“那现在呢?”
“现在二老爷守着四小姐,说等四小姐醒来他再回房。”
桑玥不禁失笑,亮晶晶的眸子里映射着烛火徐徐跳动的锋芒:“二夫人今晚要独守空房了。”
莲珠疑惑道:“不至于会昏迷一夜吧?四小姐身子骨弱是弱了些,可就吹点冷风,还就能昏迷一宿了?”
“等着瞧吧,某个人要翻身了。”不过于桑飞燕而言,翻得越快,死得也越快。
一只鸟儿飞上窗台,桑玥幽静深邃的眼眸一亮,探出手解下它脚上绑着的丝带,缓缓放平:臭丫头!一切安好,勿念!
勿念么?桑玥垂眸一笑,烛火映红了双颊……
桑楚青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凝视着昏睡中的女儿,尽管不省人事,她依旧眉头紧锁,似有千千结沉闷于心,怎么化也化不开似的。
她的唇和脸一样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又像是抹了层灰面,干燥得快要裂开。尤其是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她就会浑身抽搐几下,口中痛苦地呢喃:“父亲!父亲……”
每当这时,桑楚青就会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边摸着她的面颊、抚平她紧蹙的眉,一边心疼得软语安慰。而当桑飞燕听到他的声音后,真的就会慢慢地平息,呼吸渐顺,再度昏睡。
这样的桑飞燕,令桑楚青感到愧疚,他思考了许多,韩玉是才是罪魁祸首,飞燕一个孩子不敢违抗嫡母的命令,她也是身不由己。韩玉虽被禁足,但怀了身子,所以自己整日整夜地陪着她,倒令她不似受罚,更似享受。
反观飞燕,被禁足、被罚跪、偷偷跑去瞧心仪的男子又惹了飞来横祸……是自己对飞燕太冷淡了吧!
翌日,桑飞燕睡眼惺忪,半梦半醒地问:“我在哪儿?”惊醒了靠床浅眠的桑楚青,桑楚青面露欣喜,“飞燕,你醒了?这是你的房间。”
桑飞燕再两眼一红,扑进桑楚青的怀里,眼泪像泉水般呼啦啦地冒泪,“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喜欢我了,我不怕罚跪和禁足,我就是好怕失去父亲……”
紫兰听到动静,端了温水过来,见桑飞燕哭得厉害,将水放置桌上,跪在了桑楚青的面前,声泪俱下道:“二老爷,您就原谅四小姐吧,四小姐真是太可怜了,您都不知道那些下人私底下怎么议论四小姐,又是怎么克扣四小姐的伙食的?四小姐原本身子骨就弱,还竟给些素菜素汤,这些天,别说山珍海味,连肉末都见不找一粒。”
她的话有些夸张了,却又八九不离十,肉是有的,都是肥肉,还真的每盘就两三片儿。
桑飞燕不怕桑楚青查证,因为如今府里的大小事宜都是滕氏在管,桑楚青或许认为这些都是滕氏授意、故意惩罚她的,桑楚青当然不会去找滕氏当面对质。
“当真有这回事?”桑楚青抓着轮椅的手背青筋暴起,“你怎么不告诉我?”
紫兰和桑飞燕交换了一个眼色,哭道:“奴婢去二夫人的院子禀报过好几回了。”
桑飞燕趴在桑楚青的怀里,热泪躺在桑楚青的手上,像刚刚烧落的烛泪,烫得他发怵:“父亲,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我叫紫兰找你,你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碎了?”
桑楚青俊逸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紫兰你几号去找过我?”
紫兰止住了哭声,掰着指头细数:“一号、二号和三号都找过,因那几天是四小姐的小日子,四小姐腹痛难忍,奴婢原先打算求您免了四小姐罚跪的,可是……”
可是韩玉拦截了消息,没有告诉他!紫兰未说完的话,桑楚青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阖眸,单手抚着桑飞燕的背,像在江南府邸的任何一次那样,慈祥和蔼:“现在你知道错了?”
桑飞燕像只小羊羔,乖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嗯,女儿知道错了。”心里计量着,父亲是没听懂紫兰的暗示,还是有意包庇韩玉?
桑楚青叹了口气:“早点把伤养好,月底随你祖母一同去见靖王殿下吧。”
桑飞燕心情大好,举眸望着桑楚青的下颚,忍住激动的情绪,薄嗔道:“不要,我要陪着父亲,他们都去赴宴,父亲一个人留在府里多孤单。”
桑楚青露出久违的笑:“傻孩子,陪父亲的机会多的是,见靖王殿下的机会可弥足珍贵啊。”既然喜欢,就去争取吧,以定国公府同靖王的关系,飞燕嫁过去应该不难。
桑飞燕俏脸一红,用手捂着脸,似怒还羞道:“父亲,你惯会取笑我!”
天啊!父亲竟然不反对!她原先以为父亲知道后会勃然大怒,怪罪她不知廉耻,这么小就芳心暗许,还好还好,父亲支持她。
哼!韩玉,桑玥,你们两个就等着见鬼去吧!
桑楚青面容憔悴地离开了桑飞燕的院子,随即,各种天材地宝像不要钱买似的一箱一箱往里送,这是在告诉府里的下人,桑飞燕是他桑楚青手心里的宝,谁也轻视不得!
当桑飞燕在紫兰的搀扶下到福寿院给滕氏请安时,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四小姐重获自由了。
十一月三十号,靖王府设宴。
滕氏携韩玉、桑玄夜、桑玥、桑飞燕、桑秋和桑丽一同赴宴。这是近三年来,滕氏首次出席宴会,她打扮得十分隆重,身穿极品蜀锦做面、上好冰蚕丝做绒的褐色琵琶襟长袄,薄而暖,镶玉罗珠翠于袖口和下摆,举手投足间,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与她相比,经常出席宴会的罗氏破例地缺席了,桑玄羲素来不爱热闹场合,遂也没来参加。
桑玥穿一件湖蓝色百褶裙,裙裾用足银线修了几朵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浪花,她袅袅娉婷,浪花朵朵翻腾,越发衬得她美丽清冷。百褶裙上是一件纯白色兔毛羽赏,绒毛柔和温暖,对襟处镶了三颗拇指般大小的菱形蓝宝石,乍一看去,洁净高雅、华贵万方,这身装扮,没有繁复的图案,没有多余的色彩,就是蓝和白,也不似其它裙衫有丝绦有鎏金带,它就镶了三颗璀璨夺目的蓝宝石,可又有谁知道,每一颗蓝宝石都价值千金。
当楚婳看到桑玥最终选了这套裙衫赴宴时,眼底除了惊艳还有一丝赞赏,她一共送给桑玥十套裙衫,这一套不是最贵的,不是最打眼的,却是最贴合桑玥气质的。以往赴宴,她总是最晚的一个,如此方能彰显她高贵的身份,但今天么,为了桑玥她可是早早地步入了靖王府的亭匀殿,直惹得旁人议论纷纷,大抵都是夸赞慕容耀比太后还有面子之类的话。
桑玥即将在定国公府的席位落座,楚婳吩咐樱桃将她叫到了摄政王府的席位上。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王公子弟,儿子又不在,她可得把桑玥看紧了!尤其慕容耀对桑玥也有那方面的心思,她就更加要给桑玥冠上一个摄政王府准儿媳的身份,看谁还敢打桑玥的主意!
桑玥一坐下,楚婳就拉过她的手,开始向各位宗亲介绍,那语气、那神态,只差说“这是我家拓儿的女人”了。
桑玥扶额,楚婳真不是一般地霸道,这是在变相地毁掉她的名节啊,全南越都知道慕容喜欢她,她如今又与楚婳把臂同席,今后,怕是无人敢上门提亲了吧!
楚婳一边打着心里的小九九,一边思付着等儿子回来要怎么向儿子邀功,如此,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既然是慕容耀设宴,那么,一个叫做裴浩然的人势必会出现。
果不其然,当虚席渐渐被赴宴的宾客填满时,一道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款步而入。他一如既往地从容优雅、气定神闲,俊朗的脸上挂着冷然的微笑,尽管在笑,叫人心生畏寒。看来,摒弃皇商身份之后,裴浩然也放弃了那副见人三分和气笑的嘴脸,如今的他,倒是有些傲骨了。
裴浩然感受到了两道不怀好意的眸光,顺势望去,桑玥早已错开视线,与楚婳聊得兴致勃勃。
他幽暗深邃的翦瞳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华光,桑玥,原来你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我吸引,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慕容拓做了那样的事之后,竟然还能分心在我身上寻找什么!不过,你当真厉害,那样周详的算计都被你给巧妙避过了,今晚,你羊入虎口,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楚婳,能否护你周全?
☆、【第一百零四章】比死更难过!
日暮时分,夕阳照进六角红边窗子,流泻了一地金色余辉,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清晰地发射着刺目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央,有两道缱绻交缠的身影,浅吟、低吼、绵延不绝的喘息、晶莹剔透的汗珠,无一不彰显着满室旖旎风光无限。
麟思欣长健硕的身形恰好立于一朵白莲花上,高雅的图案徐徐刺激着慕容歆的感官,她越过麟思的肩头,看到彼此交缠的身影绽放在白莲花的花瓣之间,强烈的刺激令她愈加敏感。
麟思莹润的唇瓣吻过她锁骨下的秀丽山河,与她抵死缠绵,飘摇似仙。
或许外表越是圣洁的女人,内心越是燥热。慕容歆便是如此,她对欢好的迷恋程度已超乎了寻常人所能想象的地步,尤其,对象还是麟思这万里挑一的俊美男子。
她曾有过无数男宠,但从无一人能像麟思这般让她走火入魔、欲罢不能。她最初看上的是宸枫,可惜宸枫宁死不从,床弟之事讲究的不就是你情我愿?她也想了法子的,最后没能令宸枫就范,反而猎获了麟思这个人间极品。
自从有了麟思之后,她再没碰过其它男宠,这说明什么,慕容歆不敢深想。
一阵颤栗,热浪灼化,袭击着她的四肢百骸,那种极致的愉悦几欲要了她半条命。她酥软无力地搂着麟思,任由宸枫走到床边,将已无一丝力气的她平放在铺了桃红色丝绵的精致大床上。
“麟思。”她睁着迷离如蒙了一层雾气的眼眸,娇喘着唤着他的名。
“嗯?”麟思简单地披了件长袍,取来桌上的汤药,用勺子搅动几圈,自己尝了一口,温柔地道:“凉了,可以喝了。”
在庆阳时,麟思待她并不怎么恭顺,行房往往也草草了之,不甚欢愉。自从回了京城,麟思简直对她好得不像话,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欢好时更是花样百出,还有甚者,常常折腾得她次日根本下不来床,好比今天,从午膳到日暮,他们就没歇息片刻。这令她享受之余,亦心生疑惑,总觉得麟思有着某种目的似的。
大概她就是这么个多疑的人。
思绪飘飞间,情欲尚未完全褪去的迷离眼眸里染了一分冷然,麟思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到床头柜上,拉过锦被遮住她极具诱惑的风光,自己则一并滑入,侧卧,单手支着头,凝视着专属于她的、少有的妩媚娇颜:“公主总是疑心我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两年的相处,饶是木头也有感情了,我对公主来说,究竟是什么?”
慕容歆无言以对,麟思自嘲地笑了:“也罢,反正我就是个身份低贱的戏子,能得蒙公主宠幸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真心真意于我而言,是奢望了。”
真心真意?麟思想得到她的心?慕容歆没来由地就是一怔,随即怒火冲破眼眸里迷情的水雾,化为眼角两道犀利的寒芒:“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宫自然会厚待你!”
语毕,直起身,却两腿一软,又倒入了麟思的怀中。麟思拿过稀薄得几乎透明的亵衣给她穿上,锁骨下的两朵红梅若隐若现,惹人遐思。
麟思忍不住自身后抱紧她,苦涩地笑了:“公主一连几晚都宠幸别人了?”
那声,明明是漫不经心,慕容歆却听出了压抑的意味,她背靠着麟思,目光落在越来越暗的白色鎏金窗纸上,她是召见了别的男宠,可……可她却没有碰的欲望!那么多个晚上,不论是谁、怎么挑逗她,她非但不享受,反而觉得厌恶!
麟思见慕容歆默认,牵强一笑,扳过她的身子,望进她冷艳的眸:“或许,我该回庆阳了。”
慕容歆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麟思面露几分隐忍,目光凛凛道:“公主不再需要麟思了,替公主办完最后一件事,麟思从此不再打搅公主的生活。”
麟思的话像一根绳索突兀地、紧紧地勒住了慕容歆的心,她一把抓住麟思的胳膊,冰冷的语气里夹杂了微不可察的颤抖:“你要替我办什么最后一件事?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回庆阳了?你是本宫的人,一辈子都是!没有我的命令,你哪儿也不许去!”
一时口快,慕容歆竟然连自称都变了。麟思走近她,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唇角微微扬起:“我要替你杀了她!”
慕容歆的五脏六腑猛颤:“不行!太冒险了!”
“我不会连累你的,杀了她之后,我会嫁祸给摄政王妃。”
“可你……”
“靖王殿下的大业最重要,不是么?碧洛大祭司至今仍四处躲避,好好的圣教变得群龙无首,万一,她再使什么奸诈手段,我怕……”讲到这里,麟思的眼底涌现了一股莫名的哀凉,“怕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你。”
慕容歆半响说不出话,麟思转身行至桌边,那健硕欣长的背影落在慕容歆的眼中竟突然高大了许多,她的眼眶微热,视线变得模糊。
麟思似乎隐忍了片刻,最终端来已无多少热气的黑色汤药,柔声道:“喝吧。”
慕容歆鼻子一酸,撇过脸:“本宫不想喝,拿开。”
麟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哄道:“这药是碧洛大祭司留的方子,不伤身子的。”
“本宫说不喝,就不喝,你没听见吗?”慕容歆怒极,眼眶都红了。
麟思叹了口气:“不喝……会怀孕的,殿下大业未成,公主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
每次欢好过后,她必喝一碗避子汤,这是许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但今日,尤其在听了麟思要奋不顾身地替她扫平障碍之后,她真的……喝不下去!
麟思瞧着她纠结的神色,暗叹这个女人其实早就动了心,偏嘴硬不承认,他展露笑颜,强装乐观:“公主心里有麟思就好,麟思办完事若侥幸活命,便不回庆阳,从此陪着公主,我们的日子长着呢。”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晚宴快开始了。”
慕容歆经历的短时的心理较量后,心里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她还有……她闭眼,一口一口地喝完苦涩无边的药汁,每喝一口,心就像被刀子戳了一下,满满一碗药汁下肚,她已满面泪水,她知道,自己动心了,居然对麟思动心了!
……
所谓冬宴,其实就是王公子弟、贵妇名媛聚会的由头,往大了说,是在维系各府之间的关系,往小了说,才子佳人若有彼此中意的,也可光明正大地交涉一番。
慕容宸瑞是不屑出席这种宴会的,但容青瑶喜欢热闹,缠了慕容宸瑞一下午,最终说服了这位冷面殿下前来赴宴,当容青瑶毫不避讳地挽着慕容宸瑞的胳膊出现在大殿时,所有人都狠狠地惊诧了一把!唯独桑玥松了口气,还真怕他不来呢!
慕容宸瑞身穿褐色锦服,丰神俊朗,俊逸无双,尤其是浓墨剑眉下的一双深邃眼眸,流转着犀利得可以洞穿一切的波光,直叫人暗叹他容貌俊美之余又望而生畏。这样的男子,手握大权、执掌乾坤、成熟内敛,给人无穷尽的威慑的同时,令人忍不住地羡慕被他精心呵护着的女子该是多么安全和幸福。
容青瑶小鸟依人地靠着慕容宸瑞,众人灼热的目光非但没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反而惊得她有些惧意,她柔嫩的手一紧,慕容宸瑞侧过头,嘴唇蠕动,似安慰了几句,容青瑶甜甜一笑,美眸里写满了温存和敬仰。
众人看看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再看看貌美如仙的楚婳,纷纷摇头叹气,原来再美的容颜也会有看腻的一天,楚婳红颜未老恩先断,亲眼目睹丈夫携小妾出席,里子面子都丢光光了吧!
楚婳很是吃味儿,端起一杯烈酒仰头喝下,火辣辣的烈酒灼着她胀痛的喉头,像塞了一团棉花,哽得她难受。
慕容宸瑞被慕容歆迎上主位,尽管他是客,但他的身份着实尊贵。
容青瑶给楚婳行了一礼,顿了顿,尔后在桑玥的下首处落座。
桑玥并未给容青瑶让位子,既然容青瑶打了楚婳的脸,那么她这个小小的庶女自然要驳容青瑶的面子了。凭心而论,她并不讨厌容青瑶,只是有的人生来就是对立的,慕容拓拼死保护远在洛邑的桑楚沐,她能做的,只有尽力照顾楚婳,至于容青瑶是否会感到委屈,她完全不在意。
慕容耀坐在稍下一些的主位上,与慕容宸瑞这个既是叔父又是姨父的人谈笑风生,眉宇间瞧不出丝毫间隙,远远望去,竟像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只是二人的笑未达眼底。
每次举杯畅饮时,慕容耀意味难辨的余光都会有意无意地扫向桑玥,桑玥装作不察,用筷子夹了一片色泽鲜艳的卤肉,沾了汁,又夹了块嫩笋,递到楚婳的碗中,微微笑道:“王妃尝尝。”
斜对面的裴浩然一边饮酒,一边悄然打量着摄政王府的席位,他当然不是在看容青瑶和楚婳。桑玥今天的装扮很是简约,比起那些满头朱钗、裙裾花色累累的千金,她素净淡雅得像皑皑白雪映蓝天,大气优美,婉约纯洁,与楚婳同席而坐,气势上竟不弱楚婳半分,隐隐还有压倒之势。但她对楚婳恭敬温婉,因此,并不显得逾越。
他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幽暗深邃的眼眸有瑰丽的辉光划过,仿佛暗夜里一颗璀璨的流星,美是美的,可惜太快,无人捕捉。
宾客们开始四下敬酒,令楚婳十分不悦的是,那些人敬完她后,总不忘一并给容青瑶敬一杯,什么时候,一个小妾也能与她平起平坐了?
桑玥安慰了楚婳几句,瞧着威武侯府席位空空,起身去镇国侯府的席位与林妙芝聊了会儿天,最后林妙芝扬言要如厕,她才回楚婳的旁边坐好。
大殿内,欢歌热舞,众人红光满面。
突然,一名威武侯府的侍女走来,在容青瑶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容青瑶面色一凛,随即趁着大家目不转睛地注视舞蹈时,悄然退出了大殿。
桑玥侧目,探究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容青瑶的倩影,面露几分惑色,追了出去。
容青瑶是头一次来靖王府,对靖王府的地形并不十分熟悉,通报的侍女亦是眼生,凭着几分记忆左兜右转,终于在一处凭水而建的偏僻凉亭里看到了拉拉扯扯的母亲张氏和祖母陶氏。
陶氏是容枭的续弦,亦是容玲的生母,实际年龄与张氏差不多,都是四十上下,偏陶氏是正妻,所以容付丙和张氏都得尊称她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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