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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欢北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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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蔚和我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写日记。我在寝室里，在路灯下，在教室里读它，然后接着严蔚的日记，写下我的一篇。
我们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出去，我们是学校里那家小牛肉面馆和音像店里的常客。她喜欢牛肉面馆墙上浅黄的充满食欲的抽象画，我喜欢经常去看一看五颜六色的墙上有没有我喜欢的卡带。
周末时常是约在那块被人遗忘了的荒地见面，每每我赶到，总是见她早早支好了画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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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学期我一共送过六朵玫瑰给严蔚。也是惟一的六朵，分了三次。每次严蔚接过玫瑰时那种洋溢在脸上的满足，我看得到。
我们彼此都是尽心竭力地呵护着我们的幸福，我相信。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十六）
严蔚的画获了奖。我们在简陋的酒吧里庆祝，十几个人。看得出她很开心，她穿了新买的低胸长裙，戴了夸张的环饰。她坐在桌子旁边，迎上递过来的杯子，吆喝声和笑声在酒吧暧昧的气氛里纠缠。
你不能再喝了，我说。
她看来是真的醉了，她推开了我，她不要我管。她继续喝酒，她大概不会知道被她推开的男人内心里正翻涌着。
扶她回到寝室的时候，她清醒了一些，道了别。我一个人沿着落上叶子的小路往回走，我看不到地上的叶子，但我感觉得到它们，它们在我的脚下呻吟。
她该是听不到，她醉了，睡了。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十七）
这个秋天很长。
在学校组织的一次联欢会上认识了寒号鸟乐队的主唱海峰，其后请乐队全班人马在学校附近的馆子里喝了次酒，出来时大家醉得勾肩搭背，于是我冠冕堂皇的成了乐队成员。
乐队不大，七拼八凑的五个人，家伙倒是一件不少，听说是主音吉他手老单的大款老爸 给弄的。我开始给乐队写歌词，曲子是贝司手小莫操刀，一个吸烟、酗酒、表情里带点冷酷的漂亮女孩。
我曾带严蔚听过我们的一场演出，她的评价是乱七八糟、支离破碎。说我整天跟一帮不学无术的愤青混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我说你整天对着音乐楼画画怎么就没沾染上一点音乐细胞。
她说，就你们那个，也叫音乐啊？
从那以后，我少在她面前提乐队的事，私下里，仍然在给他们写歌。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十八）
如果风走过 不曾被你听见
如果春绿了 不曾被你看见
如果那夕阳 不曾羞红你的脸
如果梦醒后 你还陪在我身边
就让我 就让我
在你细心的叮咛里 等待风起
在你为我的梳妆里 守候落日
在你成长的日记里 欢笑哭泣
在你浪迹的天涯里 一路相随
在严蔚生日的前一周，我在英语课上写了这首还算完整的《风铃》，我打算等谱完了曲子之后，把它录制下来，在她生日的当天送给她。当然，还有一串用贝壳串起来的风铃。严蔚的床靠近窗子，我想它挂在床头，随风吟唱的声音一定很美，严蔚大概听不到，那时，她或许在听录着我写的歌的卡带。
除了吉它，我什么乐器都没用，我想严蔚大概会喜欢纯净的声音，是的，她该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像她画里的雪一样纯净。
那个星期天上午海峰和吉它手林羽录完了歌之后各赴自己的约会，剩下我和小莫整个下午呆在录音室里做一些后期处理。
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按下PLAY键，我和小莫已经停止讲话了，我觉得我们陷在自己炮制的音乐里，淹没在自己唯美的情绪与断断续续的吉它和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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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打开灯的时候，我还躺在有些旧了的沙发上想着卡带的封套，严蔚的背影在夕阳里穿行，身后画板斑斓。我还在想，那天我们在动植物园画黄昏的时候，我该拍下这样一张照片。
小莫看来对这首歌也很满意，我在街头路灯下看到了她满意的表情。
我们去喝酒庆祝一下吧，小莫提议。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十九）
在我和严蔚常去的烧烤店里，我们要了四瓶啤酒，三十串烤肉。倒酒时泡沫溢出杯子，小莫从烟盒里抽出一棵纤长的女士香烟，点燃。接着递给我一支，接了，叼在嘴上，凑近燃着的火机。
我们笼罩在烟雾里，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件令自己满意的杰作，我们大口的喝酒，我们在庆祝胜利。
第四瓶酒见底的时候，小莫醉了，出门时差点被台阶绊倒。我搀着她往学校走，在校医院门前她吐了，在此之前，我以为她很好的酒量。
我们依然很兴奋，跑调的唱着我们刚刚录完的歌，大概我也醉了，扶着小莫的手有些沉。
然后，我们在女生寝室楼门前，遇见了和室友逛街回来的严蔚。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仍旧没有回来，我不停的在女生寝室楼门前徘徊，每听到有脚步声我的眼睛便认真起来，从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上掠过，依然没有我所熟悉的答案。
严蔚，你去了哪里？
我要出去找严蔚，我要告诉她这是一场误会，可我不知道这茫茫的夜里严蔚会去哪里。
我向南，坚持一个方向跑下去。我的脚开始酸软，可我不许坚持下去，上帝保佑我在最后的力气用完之前找到严蔚。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一）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在一个尚未完工的工地的围墙外找到了坐在路边台阶上抽烟的严蔚。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坐在距严薇一米之处的地上。
我想解释给她听，但我已没有更多的力气，我试着小声和她说话，严蔚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一动不动的望着正前方不远处的地面，脸上有未干的泪迹。
偶尔路过的行人向我们侧目，她依然无动于衷。我想我是多么无力的风，甚至不能吹乱她一根长发。
我身心疲倦，感觉自己不小心闯进入了一个噩梦。
僵坐了好久，严蔚忽然移了一下身体，然后缓缓的站起来，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走了。那么决然的把我一个人扔在深秋寂寥的夜里。
我追了上去，张了一下嘴，想说对不起，却没有声音，我在侧身的瞬间看到了严蔚挂着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跟在严蔚的后面横穿马路，我想和从前那样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辆大卡车飞驰而过，严蔚在马路那边，而我被阻隔在了马路中央。
整个晚上，严蔚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二）
第二天中午，在我们每天交换日记的草坪前，没有等到严蔚。在女生寝室楼下遇到她的室友，让她捎信上去，我在楼下等她。十分钟后，她的室友下来，告诉我回去吧，她不想见我。我像树上飘落的叶子，躲在暗红色的墙角里，什么都不敢说。
整个下午没有去上课，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给严蔚写信，接近晚饭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敲门，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说是严蔚捎给我的。
打开，零零散散的碎片，依稀见曾经熟悉的字迹散落在手心里，这曾经完整的日记，就这么碎了。
我感到疼痛一瞬间划过心口，沿着汩汩的血液，蔓延至每一根神经，眼泪悄悄滑落，打湿还未写完的信，我拾起它们，一点点撕碎，文字一点点，失去力量。
严薇的影子在泪水里一遍遍出现，一遍是爱，一遍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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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绝望的姿势蜷缩在被子里，我在泪水打湿的枕头上睡着了，我做了个恍惚的梦，在我们爱情的废墟和碎片里，添了一座新坟，迂腐的藤蔓慢慢爬满墓碑，我在坟前委屈的忏悔。
我看到了她。严蔚穿过荒野向我走来，衣服很黑脸很白，身影轻盈，脚步轻而细碎。她在我面前站立，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惜，她说她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她说她早已原谅了我。她单腿跪下来，她的脸离我那么近，那么忧伤，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严蔚时，她的脸不是这样，她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绽放。
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抱得那么紧，她的指甲嵌入我的肉里，再也不分开了好吧，再也不轻言放弃。
别再让我像一棵失去了叶子在风中颤抖的树一样，无助且忧伤……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三）
梦终归是梦，其后严蔚接连一个星期没有找我。
她生日那天，我托人捎去了一份礼物。中午的时候，礼物原封未动的被退回，并捎了话回来，心意领了，礼物不要。
我拿着被退回来的礼物不知所措，孤零零的站在垃圾堆旁边不知何去何从。
沿着我们经常散步的小路，穿越人群。我想，即使徘徊在她必经的路上也会错过，错过她通往前方时的行走。爱情那么脆弱，来不及把握，就已经流于细节。
茫然间我想起了和严蔚在学校广播室里的那次邂逅，在直播间，她隔着阿鹏，雪白的脸。
广播？直播间？我忽然想起了阿鹏，一路小跑去了阿鹏寝室。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四）
阿鹏正在水房里洗衣服，我迫不及待地说明来意。他满口答应，接过卡带，我有些喜出望外，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外面的阳光，开始灿烂。
我又找到了和严蔚关系甚密的一位室友，我们曾经一起吃过饭。她默默的听我说完了我的计划，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怀疑。她在我说完之后，用对抗的眼神看了我几秒，最后还是答应。
是的，这是我的一场赌注，为了挽救我们日渐消瘦的爱情。我孤注一掷地压上了我的全部感情，输了，我只好低头认命。
傍晚的时候我早早的等在了广播室外的一个喇叭下，阿鹏主持的那档节目开始的时候，心还在忐忑。十分钟后，不知道温习了多少遍的旋律和着杂音响起，我听到阿鹏开始读我的信，然后只剩下音乐在收音机里缓缓的流淌：
……
就让我 就让我
在你细心的叮咛里 等待风起
在你为我的梳妆里 守候落日
在你成长的日记里 欢笑哭泣
在你浪迹的天涯里 一路相随……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很想知道，学校的另一个角落里，严蔚是否也和我流着一样的泪水。是否会看在眼泪的份上，给爱一条生路，是否会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情？
我们的爱情在路上行走，一块很小的绊脚石，几乎让它万劫不复。
我多么想延续，一场因停电而中断了的光阴。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五）
从前我们交换日记的草坪前，我招摇过市地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站定，在人来人往中神态安详，这是我最后的期待，也是仅存的勇气。
我的内心是忐忑的，像秋风中惶恐的叶子，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严蔚和她的室友挽着手远远的走来，我的心口掠过一丝的惊喜，至少她肯见我了。
严蔚表情平静，默默的低着头，把玫瑰花束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发现了她眼中的泪。那一刻，我的爱情好像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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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跟严蔚说什么好，甚至没有道歉。她的室友劝慰了几句离开，我和她沿着两侧长满了松柏的校路默默走着，心情有点像儿时在院子里捕捉小鸟，看着它近了，近了，却又不敢轻易去拉连着撑筛子木棍的线，怕她受惊飞掉。你要知道，我只是想你回来，不再给你伤害。
出了校门，拐弯，又走了一段路，我停住脚步，双手扶着严蔚的肩头：答应我，别再让爱受折磨。你知道，我是多么认真的爱着你。
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像两个迷了路重又找到回家的路的孩子一样欣喜。我们曾在爱情里迷失了方向，如今我们像刚认识一样崭新相爱，我们站在曾经的爱情废墟里，向过去的灾难告别。
原谅我吧。你看，我们重获新生的爱情经历了这个秋天，多么色彩斑斓。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六）
那本撕碎了的日记再也不可能完整了，一片一片，如凋零了的花瓣，这是爱情必经的季节，一些过往，成为落红。只是在偶然想起来的瞬间，依然会隐隐心痛。
剩下来的一本我曾拿给严蔚看过，问她要不要继续。她只是在日记结尾处写了两句歌词，不肯再续。
“爱能留是福，爱难留该悟。”
我拿回了那本日记，它孤零零的躺在我的床下，我把它和严蔚的画包在一起，不忍心翻它，怕想起它已经支离破碎了的同伴和里面记载着的心灵物语，它们那么无辜的死去。
开始重新审视爱情，有时觉得它像在你面前燃着的火柴一样，稍微沉重的呼吸，也能将它吹灭，那么弱不惊风。而灭了之后，却再也划不出当时的火花，哪怕重新点燃，也不再是当年的意义。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七）
日子一片一片，校园里的杨树落光了叶子，又是一个冬天。
这是在大学里虚度的最后一个冬天，我时常在学校的小山上看白杨树光秃的枝干生硬地伸向天空，像一只只枯干的手，想要留住掠过头顶的飞鸟，可是他忘了自己的青春只有四季，第四季来临的时候，春、夏、秋，这种种的过往只能用来追忆。我听到它在夜风里深深叹息，听到它为光阴的流逝捶胸顿足，听到它在迟暮的山岗上高声呼喊着青春的名字。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最后的冬天。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八）
这个北方城市的寒冷冬天，我们过着冬眠一样的生活。
很多个夜晚有着相似的面孔。我和严蔚坐在大教室里靠暖气的写字桌前。并排伏在桌子上写字，像两只庸懒的猫。白纸上有我们乱七八糟的心情，和一些不明所以然的简笔画。
时光在笔下沙沙的流过，我们感觉得到。
夜里九点，准时离开空旷的教室，沿着覆满雪的小路，踩过寒冷而熟悉的夜晚。路边小店的玻璃窗经常是透着灯火，在里面喝上一杯热饮是件让我们感到欢愉的事情。在冬天里，我们的爱情那样的依恋这短暂的温度。
无事可做的周末晚上，我们也会去参加学校舞会。我不喜欢跳舞，经常坐在拥挤而黑暗的角落里，看一个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把自己隐藏在变幻的灯影和粗糙的舞曲里，摇摇摆摆，像一群在酒精里惊世骇俗的醉汉。然后，等灯光结束，在人影里寻找严蔚。
我们越来越喜欢把在一起的时间集中在夜晚，白天的时间里不是各自蜷缩在寝室里，就是忙着彼此的事。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二十九）
我时常想，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蒙了尘。一直想亲手把那层尘擦去，可一直找不到干净的纸巾。时常想念严蔚画里一尘不染的冬天，那样纯粹。可现实中的冬天是灰暗而阴郁的，并不完美。
和严蔚的爱情是天空里飘落的雪花，它们那么的渴望飞翔，渴望在空气里融化成晶莹的眼泪，在童话的世界里自由的栖息。可它注定了是要落地，并在一瞬间时沾染上尘，带着无 法抹拭的痕迹流落人间。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三十）
一个无聊的周末，严蔚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了，一个人去学校小礼堂看了场电影，自己孤单的坐在冰冷的电影院中间的座位里，前面坐着的三两对低年纪的学生在小声说话，电影没有情节，一张张陌生的脸在屏幕上时哭时笑，我一脸茫然。
看到大家纷纷起身，才意识到电影已经散场，忽然想起去年毕业三三两两离校的人群，这种日子离我那么近，仅剩的几个月时间不过是一眨眼，而严蔚还要在学校里继续她的大三 生活，我竟没有缘由地沮丧起来，好像已近世界末日。
那天，在女生寝室楼下一直等到严蔚回来，我想告诉她，好好爱吧，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见到她的时候，她微红着的脸不知是冻得还是醉了，我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她，什么都没有说。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三十一）
寒假过完，实习接着来了，我没有去校里推荐的实习单位，而是选了报社，这是四年以来，惟一在现实里还坚持着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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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学校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严蔚也难得一见。生活向我洞开了一扇门，一脚迈了进去，才发现自己一瞬间跌落进了生活的崖谷，那么慌乱，却又无法回头。学校里行色匆匆的人群，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的茫然。
实习结束前的第二周，经济新闻部主任找到我，说是北京一家新闻媒体有一个名额，他推荐了我，要我填一些表格。那一瞬间想到要和严蔚相隔天涯，犹豫了片刻，主任转身去拿表格，没有看到我当时的表情。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行吗？我说。
这句话多少让主任感到意外，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还是笑着答应，叮嘱我要快，就这几天。
我在难眠的夜里辗转反侧，为这突如其来的选择左右为难。等待了四年的梦想忽然离我这么近，却要付出爱情作为代价。
我知道如果去了北京，我们的爱情将像一架生了锈的老钟，在时光的年轮里慢下脚步，然后一点点钝了，停留在记忆里。一场小小的意外已经让它弱不惊风，更何况，这距离的考验。
留下来呢？这日渐艰难的爱情至少还能维持一年，至于严蔚毕业后的事情呢？或许，我们会有一间共同的小屋，在物质世界里惨淡经营，直到的小屋一点点丰盈，然后搬去大房子住，等爱开花结果……太遥远了，也过于一相情愿。
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彼此相爱，只是这爱里，多了许多思考。
To be or not to be？ 不知道是该扼杀梦想或是扼杀爱情，只是知道，两者一样残忍。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三十二）
最终，我还是谢绝了主任。从他张大的嘴巴里，我看出了他的惊诧和对我的失望。
把这件事讲给严蔚听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不再与我相干。窗子里投进来的下午阳光暖暖，斑驳的影子映在格子棉布覆盖着的方桌上，桌子中间那束玫瑰粲然开放。好久没有到过这家咖啡厅，对于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来说，这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轻松的享受。但是那天我去了，到门前的时候严蔚望过来的眼神还有些迟疑。
我故意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说给严蔚听，我以为她会因为我的决定而感动。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想说严蔚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好像放弃工作像放弃一张纸片一样轻松。
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我们并排走在这世界上，哪怕任何一种黑夜都不会让我们感到害怕，任何一种陌生都不会让我们感觉孤单……
严蔚听完并没有说话，身体向后，陷进暗红的沙发里，眼睛漠然的望着摆在桌子上的花瓶底部，又或许，什么都没有看。
我为她这一瞬间的沉默，不知所措。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只是摇头。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三十三）
四月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在一栋七层楼的顶层，三十平方米足够容得下我们的爱情。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它打扫干净，又去了学校对面的超市里买了严蔚喜欢的紫色窗帘和紫色拖鞋。还有一台14寸的松下电视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花瓶里没有任何花束，插了一束相思草，我总是觉得学美术的人总该有另类些的审美。
终于有了一个临时的家，我们的爱情一直在路上走，脚已经磨出了泡，它疲倦了，需要 一间这样的小屋来存放它凌乱的脚印。
我在阳台上一边看楼下穿行的车辆和人群，一边想严蔚一定会喜欢这间的小屋。
玫瑰和日记属于你和过去（三十四）
找到严蔚的时候她刚刚打水回来，她说一会要去和同学看一个画展，要我晚饭后在动植物园门前等她，她有些话要说。
晚饭后我晃晃悠悠的穿过马路，在动植物园门前扫了一眼，严薇还没有来，到小窗口买了门票，回头，严蔚正左顾右盼的穿过马路，身后背着个画板样的东西。
她说，对不起，忘了东西在寝室，回去拿，就迟到了。
她说，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她说，她想了好久。
她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吸了一口气，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严蔚的话足够让我惊讶，我甚至找不出足够的理由，因为从那次误会之后，我们没有再有过任何争吵和不悦，我内心里有些不甘心的委屈。
我说为什么？我问自己，也问严蔚。她说别问了，没有原因，爱情好沉，让人透不过气来，让她想逃，她说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眼泪抛弃了眼圈，顺着我茫然无助的表情开始蔓延，它们无罪，它们只是想找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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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我的爱情就像一个来不及享用的麦当劳甜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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