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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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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切都变得太快了。”蕊仪苦笑,好在韩靖远不是亲兄,却胜似亲兄,让她还能有些依靠,“你去的时候,昭媛正在做什么?”
“调配香露。”鱼凤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谁都知道饮羽殿的香露就是那能让人颠鸾倒凤的秘药。
难道……蕊仪紧咬住下唇,若要毒杀功臣,定不能外传,难不成蕊瑶配的是毒药而非秘药?她下定了决心,“未免夜长梦多,今晚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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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三章 逃宫(中)
刚到傍晚,蕊瑶就派了三拨人送衣饰、补品到丽春台。蕊仪向几个领头的宫人一一道了谢,留了她们吃茶,不过一会儿功夫,众人见蕊仪想去歇了,也就识趣地告退了。
鱼凤已备好了侍卫的衣裳,一大一小,分别给李嗣源和蕊仪。鱼凤拿了大的那身从后院翻墙而出,蕊仪细细交待了萱娘几句,先换了宫女的衣裳,出了丽春台才再御花园里放农具的地方换了侍卫的,直奔长乐门。
“韩统领。”蕊仪粗声粗气地向韩靖远拱手道。
韩靖远一愣,诧异地抬起头,当下大惊,镇定了一下才道,“是你啊,让你给我带的东西都带来了?”说着引着她到了旁边,他四下看了看,“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赶紧回去。”
“我想亲眼看着你放他出宫。”蕊仪压低了声音,半点不打算退让,“每日换防都要开宫门,他出去了,追究起来法不责众,你不会有事的。”
“难道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韩靖远瞪着她,心中恼怒而又无奈,她心里果然还是只有李嗣源一人,“就凭着我跟他的交情,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快回去,我一定放他出去。”
“不,我就在这儿等着,我那儿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蕊仪那股执拗劲儿上来了,就是不肯走,退到一边低着头,按着腰间佩刀,除了身形瘦弱了些,不细看,与旁边的几个侍卫倒没多大差别。
韩靖远干着急也没用,只能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往万象神宫的方向望望。天色渐暗,换防的人已远远走来,他抬头一望,当中竟没有似李嗣源身形者。蕊仪也发现了,焦躁起来,掌心冒了汗。
“韩统领,弟兄们来换防。”为首的拱手道。
“辛苦。”韩靖远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实在拖不下去了。这宫门一开,他们就要出宫,这可如何是好。
蕊仪心中一片寒意,心冷中一抬头竟看见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青灰色的是鱼凤,她与李嗣源说了句什么就躲到边上去了,不再跟着他。眼瞅着宫门已经开了,李嗣源脚下宛如生风,直朝这边奔来。
此时韩靖远他们已经出了宫门,厚重的宫门眼看着就要关上了。蕊仪还停在宫门边,来换防的人也没有留意她,本来有几个不出宫,还有差事要办的也是常事。李嗣源到了近前,被人拦住,“咦?兄弟,怎么晚了?瞧着眼生啊。”
李嗣源面上涂了黑粉,夜色又暗,看不出本来面目,可是看得久了又难免看出来。蕊仪急了,她不能让他出声,她上前几步,看了李嗣源一眼,“去取腰牌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转而对拦住他们的人道,“他落了腰牌,回去寻了,不巧他今日肚子不好,就耽搁了,兄弟别介意。”
“你是?”那人疑道,狐疑地看着她。
韩靖远转回几步,“怎么这么慢?到了时辰就得出宫,别仗着自己是新来的,就不顾宫里的规矩。”
蕊仪趁势道,“是了是了,下回一定不会了。这有点银子,不成敬意,兄弟留着喝茶。”说罢给李嗣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走。”
“成成成,快去快去,下回和你们一起喝茶。”那人收了银子,又急着关宫门,忙不迭地把他们往外面推。
蕊仪松了口气,总算出宫了。可是,她愣愣地看着脚下的青砖,她也出宫了。
“还不快走?”韩靖远一跺脚,给二人使了眼色。出了外城,侍卫们各回各的住处,左右都离洛阳宫不远,天色又晚,也就没再纠缠。韩靖远叹了一声,看着蕊仪,“只能明天一早再送你回宫了。”
李嗣源看看他们,月色在他黝黑的脸上投下一抹光晕,他先对韩靖远道,“大恩不言谢,他日李嗣源定当回报。”
“不必,大人只管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韩靖远压低了声音,把另一个腰牌递给他,“有人在城东二十里接应,韩靖远就此别过。”
“你快去吧,这一回我不再劝你,只保得性命就好。你放心,我宫里都安置好了,明日一早我混进宫去便是。”蕊仪低着头不愿看他,此时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魏州军中,此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了。
“你们……不如同我一起走。”李嗣源正色看了看他们,“事发皇上定会追查,一查就会查到你们。皇上此次若真要除我,你们定性命不保。”
韩靖远摇摇头,“不成,若查到了,我豁出去一条命,家中老父还能依仗昔日功劳,留得性命。若是我逃了,恐连累老父。”
“二哥,要不你去吧。皇上若要动父亲,他就得先杀了我和蕊瑶。我料定他不会,至少眼下还不会。”蕊仪轻叹了一声,看看李嗣源,“你们走吧,快走。”
“不行。”韩靖远恨恨地一偏头,转身去街边酒肆取早已存在那儿的马匹。
“你……”李嗣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把蕊仪留在宫里,“你同我一起走,什么皇妃,什么韩家都不要了。出了城,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安身立命,再也不管谁家江山天下。”
“你放不下他们的。”蕊仪笑了笑,眼中有了泪意,“你有你的部将,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了,别说了,不能再耽搁了。”韩靖远将马缰递给他,看了看蕊仪,“我们就在酒肆的客房里歇一宿,明日回宫。”
“不行,她不能再回宫了。”李嗣源紧紧地握住蕊仪的手,斩钉截铁地道。
蕊仪用力甩开他,淡淡地一笑,“你带着我,是走不脱的。放心,我有我的办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这样煎熬着过日子也没什么意思。
“保重,我会回来。”李嗣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性命攸关,可他并不急着扬鞭策马,马蹄声响起,并不急促,像是含着无限的不舍。
蕊仪望着他的背影,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她忽然开口道,“二哥,我想送他到城门,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还嫌惹得麻烦不够。”韩靖远厉声喝止,横身拦住她。
“离天亮还早,我去去就回。”蕊仪不管不顾地推开他,追了上去。她不舍这短短地一面,她也不放心他,不知他能不能平安出城。她若跟去,若再遇上变故,就让他挟持着她出城吧。
正文 第一六四章 逃宫(下)
蕊仪硬牵了马出来,上马追上。李嗣源听到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她,勒住马缰,“你要和我一同走?”
“到城门再说。”蕊仪没有停下,马头已然超过了他。
二人一路到了城门,没发现有人来追,应是尚未事发。下了马,蕊仪松了口气,看看他,不敢多做停留。她有很多事想要告诉他,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是她不能让他停留,“快出城去,送到这儿我就放心了。”
“跟我一起走,我们回魏州。”李嗣源一手握住她的腕子,一手牵着马,往城门走去。
“放手,让人看见会起疑的。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宫里还有我要做的事。你跟平都好好过日子,她是懂你的。她说过,你不会再忍下去,也亏得我与你相识多年,却没有她的见识。她在魏州尚有根基,我不再拦你们了。”蕊仪轻轻一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李嗣源默然,转身移步时只觉得每一步都有千钧重。他麻木地递上腰牌,守城的军士看了看他,把城门开了个一人多宽的缝。
“站住!关城门,关城门!”远处依稀传来马蹄声和喊声。
这时辰正是疲倦的时候,守城的还没有听清,倒是这一直紧绷着弦的二人先听清楚了。蕊仪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望着城门。李嗣源还未踏出城门,他刚翻身上马,守城的军士也反应了过来,急喊着关城门,抓住来人。
李嗣源手起刀落已砍翻了两人,忽然有一人喊道,“抓住道上那小子,他们是一伙的!”
蕊仪想躲也躲不及了,李嗣源又砍翻几人,一人一马向她这边奔来。他弯腰伸手,一眼望入她眼底,定定地道,“上马!”
容不得迟疑,蕊仪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被他拽上马背。城门厚重,需要五个人合力方能开阖,因被砍翻了几人,此时还没有全然关上。迎面又有人横刀来拦,李嗣源低喊了一声抓紧了,自己侧身翻到马的一侧,一刀挥下,两手抓着马鞍,双脚齐齐一踢,那人被踢飞了出去,撞翻了正在关城门的一个军士,还顺势横在了城门与城墙之间。
二人趁着这个空当硬冲了出去,韩靖远挑的马匹脚程甚好,可算得上千里挑一,守城的没有马匹,后面追赶的人又被一路狼藉阻在后面,他们暂时脱了困。李嗣源催马向城东二十里约定的地点飞驰而去,他微微回头看向蕊仪,“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你把我放下,我换了衣裳,明天一早就回去。”蕊仪急急地道,他放下她就能再跑快一些。
李嗣源不理会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没道理再让你犯险。”
“我不回去,二哥会出事的。”蕊仪低喊道。
“他也不想让你回去,不然你能挣脱了他?”李嗣源沉声道,马蹄声更疾了,“蕊仪,你与我一样,都有放不下的人。”
知他不肯听劝,蕊仪也只能再等时机。她也是军营中行走过的人,对马蹄声甚是敏感,马儿尚且力足,尚能跑上一阵。洛阳城方向已隐隐传来军马的声音,声音随风飘来,好似并不只向他们而来她微松了口气,只要能到城东二十里就成了。
渐渐入了丘陵之地,不远处是一片草坡,虽然已经枯败,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枯枝败叶,正和她意。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看准了地方,打算翻下马去。远处的马蹄声想必他也听到了,为了还在等待他的将士,他也不会贸然停下。
“你怎么了?”蕊仪更要动,却发现李嗣源身子一僵,一手捂住了胸口,眉头深锁,“你在宫里吃了东西?”
胸中忽然一阵燥热,宛如一团烈火一点点地迅速烧遍四肢百骸,李嗣源勒住了马缰,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喘了几口气才能开口,“皇上给的,能推脱么?”他嘴角忽然有了一丝笑,讥诮而又释然,“你去和他们会合,他们会带你走……”
想也不想就上前扶住了他,蕊仪身子一震,用尽力气才让他不至于摔倒,“不行,我要送你过去。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药可能是蕊瑶配的,我多少知道一些门道,还能试试。”
“我想着皇上念着我们兄弟一场,自是知我,就算要除我,也会让我死于刀兵,而非鸩毒。”李嗣源笑得苍凉,被蕊仪搀着过了面前一道土坡,“你还不肯走么?万一他们追上来,就晚了。”
被擒住了,只有死路一条。可是看着他这么死了,她又何尝能安心。也许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能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她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他,若以性命做抉择,她选的还会是他。
她默不作声,不管他如何想要挣开她,她都死不放手。被他故意重重地一撞,她也咬紧了牙,脚步不停。她眼中不觉有了泪光,脚步微停了一下,“你要不跟我走,我立刻死在这儿。你知道,我说的出,做得到。”
“你……”李嗣源双目圆瞪,奈何他力气越来越小,脚步虚浮,也反抗不得。
蕊仪扶着他往山林里走去,站定辨识了方向,暗暗松了口气,熟门熟路地到了半山腰上。李嗣源眼前混沌,但见她如此也暗暗称奇,蕊仪喘了口气,轻声道,“在这儿藏过粮食,老天没绝咱们的路。”
半山腰上有一座掩映甚好的窑洞,门口有大石,又有枯草,不细看一点也看不出来。蕊仪先把他放在一边,动手辟出进门的路,硬把他扶进去,又回身把那些枯枝掩好,又点上灯。
“这附近还有六个洞口,韩家只有我和父亲知道。”蕊仪让他坐在蒲团上,背靠着旧得看不出颜色的木箱上。当然,这儿藏的不仅仅是粮食,这儿是韩家人以防万一的地方,里面长年留足了一月的口粮,还有金银玉器,“你怎么样了?”
“热……很热。”李嗣源已然口齿不清,看着蕊仪,目光迷茫。他伸手想抚上她的脸颊,却摸了个空。
“热?”蕊仪一愣,伸手搭上他的脉,“你中的不是毒,是寮花催情伞。一定是蕊瑶,她最爱配这些东西,一定是她拿错了。”她暗暗松了口气,“我去找水,你别急,一会儿就来。”
她起身就要出去,刚到了门前掩映的大石处,就听到山下有脚步声。这山并不高,山下林间长年堆积着落叶枯枝,多人进山又行得近了,在半山腰上就能听到一些,何况还有马匹的嘶鸣声。
她赶忙回到洞里,启动机关,将大石彻底的掩住洞口。李嗣源满面通红,口舌比方才更不灵便了,“追来了?别出去,我没事。”
除非能忍过十二个时辰,蕊仪背抵着山壁,她去另一个窑洞取水也只能缓上一时。她本想待他好一些了再带他到二里外的山泉去。她陡然想起这里也许还有些存水,动手从后面的箱子下寻找,心腹之人果然有按约定的天数来此添水,可水囊不知什么时候漏了,只剩下一个底子。
“你润润喉咙。”蕊仪也是无计可施,一手扶住他的头,一手把水灌下去,“你放心,我把机关合上,他们发现不了这里。他们一会儿走了,我们就去找水。”
洞外渐渐有了响动,有刀斧劈开草木的声音,蕊仪屏着气,握紧了他的手。李嗣源想要推开她,推了几下,才把自己蹭到边上,“别管我,我……”
“咱们这大半夜的,到这了无人烟的荒山搜人,得搜到什么时候……”
“唉,算了算了,哥几个到山下歇会儿,一会儿就回去吧。”
外面传来几道不耐烦的附和声,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蕊仪瘫坐在地上,只要他们还在山脚下,她就不能出去。她不觉抚上自己的衣领,她此时穿着侍卫的袍服,衣料不如往日柔软,滑过玉指时带着少许的疼。
“蕊仪,不行,你别过来,天亮他们就会走了。”李嗣源攥紧了拳,一拳一拳打在箱子上,没几下就见了血。
天亮了,就晚了。蕊仪深吸了口气,衣衫一件件地落了地,她是为了救他,也不是为了救他。当初他们差一点就做了夫妻,就当圆了当初的念想吧。虽然他们只能做这一刻的夫妻,然后各自天涯。
“你……这是……何苦?”微冷如玉的身子坠入怀中,李嗣源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一手推开她,又被她紧紧地搂住。
冰凉凉的玉手解开了他的衣衫,爬进了他的里衣,宛若烈日下涌来一股清泉。他心里最坚硬的地方无声无息地融化了,他反手拥住她,将她紧紧地贴向自己,像是再也不愿放开。
“蕊仪……”李嗣源喉中艰难地溢出这一声,铁臂揽上她的腰。她小衣上血红的带子垂在那赛雪的肌肤上,在洞中忽明忽暗地烛火下,妖冶异常。
她是他义弟的妻子,不,她不是,至少再这一刻不是了。他宁愿那天抗旨带她离开魏州,离开那些功名利禄,宁愿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他们一直在自苦,即使几个时辰后仍要如此,这一刻他们终于放开了。
正文 第一六五章 暂别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蕊仪朦朦胧胧地醒转,猛地坐起来看着箱笼上的沙漏,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她穿好了衣裳,又从箱笼里取了一件皮袍给他盖上。李嗣源已经醒了,但蕊瑶的催情伞药性太大,此刻他只能半靠在那儿,还不大能动弹。
像一只染了病的老虎,蕊仪不觉一笑,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声。她该跟他走的,当初她就该追过去,可是当初是下不了决心,抛不下韩家,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嗣源,宫里还有我要做的事,我不能跟你走。我这就去寻魏将军,让他来接应你。不管你们是回魏州、郓州,还是别的地方,皇上在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前,还不至于动手。以后无论你们是否兵戎相见,都自求多福吧,旁的我也管不了了。”蕊仪叹道,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别开了头。
李嗣源说话已经无碍了,他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主意已定,“他若是知道了,你可有制衡之法?”
“有,如果没有,我也不敢送你出宫。”蕊仪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身,只拿余光看着他,“不是说不会为你舍了性命,只是还有一些事我必须弄个明白。”
“谁让你为我舍了性命?这该是我做的。”李嗣源闷声闷气地道,目光中露出些不解,“还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还有什么事能比你我相守更重要?你若随我离去,我保不得荣华富贵,却定保你平安。”
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蕊仪微微苦笑,他从来不曾说过这些话,从前她以为他不懂,原来是他不肯说,或是不敢说。他们在彼此面前都有秘密,今日之后也许再不会相见,她就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吧。
“嗣源,其实我不姓韩,我不是韩大人的亲生女儿。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好些事本来急不得了,可是自那次小产之后,就慢慢想起来了。”蕊仪淡淡地一笑,李嗣源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还记得我向你问过林康么?他才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一个姐姐,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无意间听到了韩大人的话,大概也明白了。”
“你……”李嗣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撑起身子,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当年若真是他灭了林家满门,他知道了你是谁,哪里还能放过你,就是韩大人也保不住你。”
“你相信么?他早就知道我是谁?”蕊仪目露凄凉,撩开玉颈后的青丝,露出那三颗小小的菱形红痣,“刚成亲的时候,他就是为了这个冷落我,后来觉着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我好了。不过,他不知道我已经想起好多事了。他也会做噩梦,也许把我留在身边就是想让他自己觉得,他根本不必怕那段往事。可惜他好像弄假成真了,他好像真的对我动了那么点心思……”
“你跟我走,林家的仇你报不了。”李嗣源劝道,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的累世冤孽么?“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当年他与你姐姐是有婚约的,最终还不是没有放过她。”
“你说……他与我的亲姐姐林子从有过婚约?”蕊仪暗惊。
李嗣源颔首,声音低沉,暗含着那段滴血的往事,“蕊仪,你不能回去,韩家也不是你能依靠的。当年韩家与林家之事脱不了干系,不然皇上也不会在袭了晋王之位后,就立刻娶了韩家的长女。他们即使知道你的身世,还收养你,也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到了刀口上,你毕竟不是亲骨肉,他们哪个会真顾得你?”
“他们想对我如何,也已经晚了,该有的,我已经有了。不必为我担心,皇上眼下就有一件事,没有我根本办不成,况且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已经想起来了。”蕊仪扒开他的手,药劲还没有过去,她看着他绝望的眼,微微一笑,“他如此对你,你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何况他今天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你的。如果我所料不错,当年老王爷在遗信里把晋王之位和晋军都传给了你,这封信应该还在,韩大人还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放下那些芥蒂,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些部将,更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该争的便要争上一争。”
李嗣源面色渐沉,半晌说不出话,待蕊仪行至洞口才道,“你一定要走?”
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蕊仪惨然一笑,“纵使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我也要试一试。我从来都放不下我的家人,无论是生了我的,还是养了我的。韩家欠林家的,在我身上还上了一些,可他欠我们的,还没还。原想着他若能做一个勤于朝政、兄友弟恭的好皇帝,我这点一家之仇也就作罢了,可是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她顿了顿,已经触动了机关,“再过半个时辰,药就该解了,我也该寻到魏将军了。”
机关开启又重新阖上,山下的人已经走了,蕊仪牵了方才藏起来的马匹,仰头望着天上依旧明朗的星宿辨别着方向,顺着小路向约定的地方行去。魏崇城与平都见李嗣源久久未到,已经领兵出来相迎,只有十几骑,但看得出都是精锐。蕊仪眼瞅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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