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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 阴 舞 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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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上调理有方,情感上关爱有加,才使常泰没有倒下。但他的精气神已像是到了强弩之末,虚弱不堪了。
至其时,正是1966年的8月份,刚刚爆发了百天的文化大革命飓风横扫,如火如荼。整日里与忧思狂怒、神明失常者打交道的常泰对社会的骚动变乱反应麻木,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神躁不安。瘸姑娘说:文化大革命了。他说:那也不能不上班啊,医院里的医生不上班,整日里游行,病人怎么办?瘸姑娘说:谁说不上班?那就是上班,你不懂的。常泰确实不懂,他一进医院就着魔似的迷上了精神病,生活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以至于常人都以为他有怪癖。好在他与世无争、与人无争,事大事小永远是那么一张谦和的脸,也没有多余的半句话。所以谁也不会去注意他,对于一个和傻子差不了多少,连肉票、糖票和补助的粮票都不知道要的家伙,谁会去注意他呢。很快,造反派也好,保皇派也好,谁都懒得理睬常泰。人们都去造反了。造反有理,造反时髦,造反便是革命。大游行、大串联,战斗队、造反团、八一八,风风火火,硝烟四起,红旗遍地。
一天,常泰意外地碰见了常吉,搭话间,他见常吉左臂戴着红袖章、腰里扎着条两寸宽的牛皮带,像那些年轻人似的,很有点英姿飒爽、威武雄壮,与寻常的常吉乃天渊之别。常吉看他神情有异,又见他体态苍弱、须发霜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痴痴呆呆,就想起人们对于常泰的种种传说,可他很快就发现常泰并不糊涂。
常泰说:嫂子好利索了吧?有没有犯过病?
常吉说:好是好了。你一剂药让她把元气差点儿都吐尽了,邪气哪能不除?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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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我什么也不知。常泰瞪大了两眼问道:到底怎么了?
常吉长叹一声道:她殁掉了。
什么?殁掉了?常泰惊骇了。
是的。殁掉几个月了。
常泰默然,少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了,害的是什么病?
常吉躲闪着不想回答,可他见常泰双眼放光,知道不说不行,他可不想让常泰缠着,心一动,说:哎,怎么说呢?你治好了她的癔病,可是没治好她的心病。这癔病虽说是哭笑无常、言语错乱,但人却不知痛苦。这心病就不同了,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愈是明白愈是痛苦。你想想看,你是治好了她的病,可是你让一个女人知道了她所做的最最可怕、最最痛不欲生、最最不该知道的事。你怎么就不想想呢,一个女人在毫无心理保护的情况下突然想起她吃了自己孩子的肉……世人还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事吗?常泰,老实告诉你吧,是你杀了她!常吉突然愤激起来,勃然道:你还以为你了不起得很,医技高明得很,时时处处沽名钓誉,把自己吹成了神医。而实际上呢,你做了什么?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你说!你说啊!你,你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啊!我再问你,你那天救醒她后,给她服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天堂仙女?实话告诉你,我很清楚你腰上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我找郭莽寺先前的藏医们了解过了,知道天堂仙女是迷幻药,你给神昏的病人使用迷幻药,是何用意?你说!
常泰出奇地镇静,颓靡之态一扫而光,眼前整个儿是郭春香心窍开通时的模样:她时断时续地哭诉着,哭着说着就喊起了尕明儿……常吉说的是什么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心里只想着她为什么会死?死本身就说明她没有全好,他急于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常吉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几抽,肚子动了几动,口气一变,阴阳怪气地说:告诉你,她是跳河死的,从高崖上跳进发了山洪的马汗河。死前头脑清楚,把穿着的新褂子新鞋脱下来,用石头压在显眼处。死前,还在尕明儿的坟上喊着他的名字哭了一天一夜。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救?你叫我怎么救?
用针啊!持续的针灸疗法完全可以使她的心智渐渐平复。
我用了。告诉你吧,针、药我全都用了,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让她不想儿子?还能让她把那事全忘了?
能!为什么不能!
这一次,是常泰愤慨了起来。那郭春香出院的时候能吃能喝,思维言语都很正常,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而且还是跳河。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该出现的事。这就好像是过桥,已经过到了对岸,桥断了,你怎么可能又回头跳到断桥的那边去呢?况且临出院时,常泰给常吉再三交代,让给春香再服30服药,每天以子午流注法行耳针,以宁心除躁、平脏安神。他哪里知道,出院后常吉不但没给那可怜的春香吃过一服药行过一次针,反而时时处处给以刺激和折磨,唯恐她真的忘了那事。更不知道他已经娶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名叫晓玉的护士,孩子都快要降生了。至于常吉杀回伯胜镇,造反夺权,将卫生院的院长赶下台,成立战斗队等壮举,常泰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是云山雾海。事实上,若不是有人用大字报揭了常吉家的老底,煞住了他的气焰,他的野心会膨胀成怎样只有老天知道。
23
转眼间就到了1970年,北京鼓楼医院响应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1965年6月26日作的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支援边疆,几乎是全院携带各类设备器械迁来青海,省上经再三研究后,决定贯彻“6。26”指示必须彻底。毛主席指示“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因此,古楼医院必须分解到基层。这样高德县就分来了130名北京的专家、知名大夫,连护士都是些大学生。县上出于同样的考虑,留下了一半在县医院,剩下的一半就分到了各公社卫生院。县医院自然而然也就分出了近70名医务人员下社下队,在生产第一线为贫下中农服务,并接受他们的再教育。伯胜镇中心卫生院一下子就分进了30多名高级医护人员,升格为高德县第二人民医院,出于加强其技术力量的考虑,卫生科又从县医院调了两名科主任到二医院担任副院长。整个高德县的医疗卫生事业顿时轰轰烈烈以空前的盛况发展起来。
稳坐在院长宝座上的常吉,一开始就受到了强有力的挑战。这些北京来的医生素质极好,几乎全都是头天报到,第二天就上班。都像是受过军训似的,一上岗就都各就各位,主动进入角色;全都纪律严明、作风谨然、技术一流。全院上下立刻就被带入了一种新异特别的状态。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些人不光素质高、医技好、工作规范,而且革命精神更是高涨,一个个激情澎湃,斗志昂扬,全无一点失落感不说,几乎立刻就把医院的文化大革命搞了个热火朝天。墙报、标语、宣传栏、高音喇叭全都变了样,天上地下焕然一新。
常吉如坐针毡。
但常吉毕竟是常吉,他在成立县第二人民医院的批文下发之前,找到卫生科长,递上了精雕细琢的让贤报告,并主动要求到公社卫生院工作。卫生科正为二医院院长的人选和任命而头疼。换掉常吉本是必然的事情,可他毕竟是该院的创始人,十几年来为全县的医疗卫生工作作出过相当大的贡献,甚至给全县屡次争得过荣誉。若不是他自己不检点,惹下风流祸事,该院早就升格了,他也早就是当然的院长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么多高素质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调入,没有强有力的政治、业务都过硬的人任领导是不行的。为此,卫生科已决定将县医院的一名副院长调伯胜镇任院长,常吉任副院长,待过渡后,再对他作进一步的调整。说到底,常吉这个人只适合在基层做领导工作,委以重任是不行的。想不到,常吉却自己找来让贤了。卫生科长很感动,当即拍板让常吉担任新林中心卫生院院长。新林离县城只有10里路,交通方便,人口密集,土地肥沃,是除伯胜镇之外全县规模最大的中心卫生院,光是医务人员就有30余名。这次人员大调整,新林卫生院共分去了13个人,其中4名来自北京古楼医院,9名来自县医院。这样一来,人员过剩,就将10名当地的医务人员精简下队当卫生员,也就是赤脚医生。全公社的医疗队伍顿时空前壮大,成为全县乃至全省的卫生院之首。
常吉一上任,就确认了自己选择的正确性。首先,医院的基础设施、设备、技术力量非常棒。那四个北京人中有一名药师、一名检验师、一名主治医、一名副主任医。这副主任医姓石名翔,是古楼医院的骨科专家,著名的反动技术权威,分配时组织上经再三研究将他安排在了离县城较近的新林公社。此人瘦高精明、性格开朗,双目如炬,还不到50岁,有着一头浓密的白发。他和常吉第一次见面,就让常吉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天,常吉在卫生科的安排下走马上任,见面会刚散,石翔就叫住了常吉。
常院长,你等等。
常吉就站住了。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石翔,上面已经事先给他吹了风,叫注意这个人的思想改造,既要发挥他的技术专长为人民服务,又要监督好他的思想动向,把这个坚持白专道路的典型人物改造成革命的新人。常吉还知道他是日本留学生,获得过博士学位,是著名的骨科专家。
常院长,我想看看你的脚,行吗?石翔扶了扶桌上的石膏针灸人体模型,用好听的北京话响亮地说: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脚。
常吉惊惑地看着他。
石翔放低声音道:你的右脚受过伤,像是经过很厉害的错位,复原的时候位置没有完全矫正。现在是不是不敢走长路?不敢快步走?不敢上坡?不敢负重?而且变天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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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吉不禁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点起了头。
石翔轻松下来,笑道:我是从你走路和脚落地时的形状看出来的。接着多少有些自嘲地说:职业习惯,没有办法的。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的第三至第五脊椎好像也受过伤。这样吧,晚饭后我给你看看。
常吉听得心惊肉跳,这真是太神了,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真是难以置信。常吉感到了难以抗拒的诱惑。那次喝醉,稀里糊涂从土崖子上栽下去,把个右脚扭转了180度。当时,仗着酒劲,咬着牙咔嚓一声就给扭了回来。自以为好了,当成了不起的事迹到处给人吹,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脚脖子肿了几十天,好了之后时常疼痛,跟这石翔说得一模一样。住院期间,照了几次X光,都说是骨头没问题,复位得不错。可百天以后他的心里就常犯嘀咕,总觉着像是有什么毛病,否则的话怎么会总是疼呢?他又到县医院外科去复查,结果还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想不到连X光都没照出来的毛病叫石翔一眼就看了出来。他的腰脊也确确实实有伤,也是那次从土崖子上掉下去摔的,刮风下雨常常发作,平时决不敢劳累,伤湿膏隔三差五就得贴,弄得人腰背的形状都变了。
晚饭后,公社大院里要放电影,人们吃完晚饭,早早就住公社跑,占好了位子后就到那宽敞的篮球场上看比赛。常吉如约敲开了石翔的门。石翔正等他,见来了,示意他躺到床上,把双手搓了搓,就像按摩似的检查起来,捏得常吉直哼哼。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那手法、劲道、揉穴力度、无不使他叹服。按摩完了脚,又让他趴下,给他仔细地检查了脊椎后,按摩起来几下子就使病灶处酸麻热胀,说不出的舒服。完了之后,却不让起来,说是要留针20分钟,常吉这才知道按摩前石翔给自己下了针,却一点也没感觉到。他的脸红了,心里五味俱全。
石翔说:常院长,你这脚是怎么扭的?
出诊时不小心掉到了沟里。
是县医院治的吗?
是的。
真是胡闹!石翔发火了:连复位常识都不知道,当的什么医生?现在可好,跗骨已受到了损伤,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跛子。将来嘛,看得好了,就好;看不好嘛,你就等着拄拐棍吧。
常吉的心猛跳起来,一层热汗就罩上了额头。
有办法吗?他问。
当然有!这算什么?小毛病罢了。明天我给你修修。
修?
是啊,这需要手术,只有手术可以修复。放心好了,10天之内保你康复。
常吉心里辣乎乎的,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在二医院里发生的一件事。两个常吉收住的病人久治不愈,还都是熟人。查房时,从北京来的中医师张氏强,给那个患外感的病人作了检查,回到医师值班室对主持晨会的常吉说:这个病人诊断错了。他患内伤而不是外感,因此愈治愈重。常吉道:怎么讲?答曰:外感内伤虚虚实实,颇同而实异。接着,以金人李明之《内外伤辨惑论》为依据,从辨脉、辨寒热、辨手心手背、辨口鼻、辨头痛、辨筋骨四肢、辨渴七个方面,详细分析了该患者与外感症同而实异的诊治错误。接着,对另一名癫痫患者的诊断同样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质疑。大伤其面的常吉无以反驳。结果,那位被误诊为外感的患者,只吃了两剂简单的橘皮枳术汤就痊愈出院。而那位被误诊为癫痫的患者,被人家诊断为阳狂并有瘀血,仅服了一剂调胃承气汤,就拉赤便而愈。可以说,常吉最终决定让贤,与这些事有着极大的关系。当时,虽说文化大革命正飓风汹涌、摧枯拉朽,但军管之后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各行各业的秩序正在恢复,落实“6。26”指示正成为卫生战线上排空的浪潮。因此,在整个文化教育体制几乎全面瘫痪的那个年份,医疗卫生人员的工作性质却没有发生改变,对那些技术权威批归批、斗归斗,只要你没有历史问题和现行问题,无论是在城里或是乡下,你总能面对上门的病人施展身手,这比起其他部门的知识分子,实在是太幸运了。医生治病当然是妙手者好,这也使技术的含金量成为威信的前提。神仙也不敢保证不生病,何况是人?
受到强烈刺激的常吉,深深感到了理论的缺陷和医技的不足。他的心里明明白白,这些个北京下来的人,全都是些名副其实的专家,几乎全都受到过高等教育,无论理论还是临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呢,只不过是个学徒出身,无甚所长,随便哪里都能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中医。而且自己岁数已经明显大了,再像年轻人一样入大学或是进大医院进修学习已经不可能了,记不住,也坐不住,那些大本大本的理论经典不要说是学,单是见到头就大了。他很后悔刚参加工作时那股学习精神过早地颓废了,否则的话,无论是中医内科还是西医外科,都该像个样子了,最起码也外出学习过几次、见过大世面了。哪像现在,官不是官,医不是医,不要说是跟人家古楼医院下来的这些个高知们比,连常泰这样的也是比不上的。行政工作占掉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转眼间就已经是该知天命的人了。可他不甘心,他怎么能够甘心呢?中年,正是人生进入鼎盛的时期,即使不能叱咤风云、大有作为,也应该有所辉煌才是。官是做不大了,而且此路危险,朝不保夕;医也很难精了,他天生不愿在学路上苦,骨子里就不是白专的料,现在更不会往死胡同里钻。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混吧?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雪地里猎兔的事,这是小时候常干的事,可以用狗追,可以放鹰抓,可以下套子,可以用甩棍打,当然火枪是最好的。方式不同,乐趣不同,目的却都是一个。常吉心里就有了主意。一段时间来,他早就敏感到了时态的风向。专家学者已不是时代的骄子,不做革命的对象就已是侥幸了。但技术绝不可以轻易放弃,问题的关键是要大破大立,破所有的传统教条,立革命的新兴事物。比如说,刚刚兴起的新针疗法,不就是典型的反传统吗?你传统针灸讲究手法针感,我偏要快速直接进针,追求强刺激;你传统方法讲究整体感应,选穴多,我偏要少取穴,更直接;你传统针法善留针,我新针疗法偏不留针……再比如说这刚刚兴起的赤脚医生风,高级知识分子的下队风,连北京城里整座整座的大医院都连窝给端到了偏远的乡下……看来就是得敢字当头,敢想、敢说、敢拼、敢做。现如今的金凤凰,哪只不是从基层里飞起来的?那些个正红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不也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和农民出身吗?我怎么就不能红遍全国呢?他接着就想起了和女红军杜玉珍迎接解放的事,想起了他在“除四害”大搞爱国卫生运动时露的脸,想起了搞代食品时出的风头……往事历历,如在眼前,那些个登着他照片和事迹的报纸全都在他的眼前飘舞起来,像五月里的风筝。
常吉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以前所未有的激情收集民间的单方、偏方,牺牲了所有的休息时间,跑遍了全县的山山水水,拜访了方圆数百里内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名老中医,记了十几万字的笔记,编出了一本《民间妙方》的集子,并油印成册,作为国庆献礼,交到了高德县革命委员会主任的手里。这本记录了600个单方、偏方的集子立刻引起了省、市、县领导的高度重视。集子立刻被作为高德县卫生战线文化大革命的成果印成了真正的书。
常吉又一次红了。
又一次红了的常吉在县革委会主任的陪同下,红光满面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斗私批修。”
常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问:你就是常吉院长?
是。我是新林公社卫生院的院长常吉。
问:《民间妙方》是你编出来的吗?
答:不!不是我编的。它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在长期的革命和生产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中华民族勤劳和智慧的结晶,是劳动人民与天斗、与地斗、与疾病斗的科学总结,是我们伟大人民的骄傲。
问:据说你编此书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答:这是劳动人民的宝贵财富,我们只不过用了一点时间,做了该做的一点儿工作。应该说,此书是高德县全体医务工作者共同编成的,我个人只做了其中很少的一点儿工作。没有党的领导,没有广大贫下中农的支持,没有全县人民的帮助,这项工作是完不成的。
问:请你谈谈个人的思想感受。
答: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毛主席的教导使我心明眼亮,斗志昂扬;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了我们的人民不愧是伟大的人民,我们的事业不愧是伟大的事业。我们广大知识分子,一定要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努力改造世界观,彻底砸烂封、资、修的资产阶级老爷卫生部,把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然而,形势发展太快,常吉的作为就像是大江里的一片小帆,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怒涛澎湃、浊浪滚滚的天际。虽说他在古楼医院药剂师黄斌的帮助下,随后就在全县首先自制出了黄连素和攻克老年性支气管炎的时髦药品杜鹃油,事迹又一次上了省报,引来不少外县的参观学习者。但这两项成果外省早就推出两年了,一点也不新鲜,不新鲜的事物注定缺乏生命力。倒是经他培养、发展,日益壮大起来的赤脚医生队伍渐成气候,影响越来越大。就在他想要充分利用这支20多人,遍布全公社14个生产队的赤脚医生队伍时,一件意外从天而降。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常吉带人从马汗河岸采药归来,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这可是少有的事情。饥肠辘辘的常吉急忙蹿进厨房,揭开锅盖。只见大铁锅里正炖着酱红油亮的肉,汁已基本收干,热气腾腾,鲜香扑鼻。他胸口一阵扑腾,仔细一看,竟是鸡肉,心中疑惑,却顾不得多想,只顾伸手掐起一块,吸溜着舌头嚼将起来。待到品出滋味再要抓时,见老婆晓玉正坐在灶火前垂泪,不觉一惊,食欲就消了大半。常吉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谁惹你了?晓玉只顾抹泪。常吉急躁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哑巴了吗?晓玉将火棍往地下一掼,睁圆了眼怒道:你才哑巴了呢?我问你,你吃的是什么?当然是肉啊!肉?什么肉?肯定是鸡肉啊!晓玉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你还说是鸡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咋就不问问是哪来的鸡肉?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咱们的赛金黄啊!
赛金黄是常吉家喂养的一只仅一岁的大公鸡,长得身架雄壮,浑身毛色镏金般的明亮,冠子血红,啼鸣清脆,是晓玉特意从娘家带来留做种鸡的。由于她本人姓金,这鸡又金光耀眼,深得她的喜爱,就取了个名字叫赛金黄。近段时间,晓玉发现这鸡不知咋的没了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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