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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侍郎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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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声又一声的低唤,是世上最温柔的嗓音,如此自然,不带一点造作,仿佛已经在梦中唤过千万次。直到最后,那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沙哑,低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沈落辞的眼泪终于绝提,渗进他的衣服里,沈落辞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怀瑾……对不起……”
  徐怀瑾的身子微微一颤,抚在她发间的手僵住了,许久,他才轻声道:“没关系,是我自愿的,你又没有逼我……”
  其实最伤心的,不是她把他当成楚阑,而是明明知道他不是楚阑,却还是将他当成楚阑……
  沈落辞看着他颈间的那一条细纹,手指有些颤抖的抚上,轻轻的顺着那条细纹将整个面具撕下,眼前是徐怀瑾苍白而又憔悴的脸,那眉目间的风华不知何时已经被忧愁所替代,那双本美如桃花的眼眸蒙上了几层薄薄的雾色,怎么也散不开,她知道,她已经将他伤的体无完肤,身上的伤痕可以愈合,那心中的呢?
  沈落辞看着徐怀瑾,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呜咽着,啜泣着,眼泪滚滚而下。
  徐怀瑾轻轻的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他看着她朦胧的泪眼,缓缓道:“我知道,你很想他。明天,我们就启程回京都,我带你,去找他……你别哭了,好不好……?”
  沈落辞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
  徐怀瑾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抚着她因为哭泣而抽搐的背,轻声道:“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对不起……”顿了顿,他的嘴角随即又浮出自嘲般的笑容,“可我也知道,你只能对我说,‘对不起……’”
  沈落辞心中酸涩难当,颤声道:“为什么……我不值得……不值得的……”
  徐怀瑾又将她抱紧了一点,声音轻如鸿毛,“你值得……”他低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么?”
  “不是中秋么……?”
  徐怀瑾将苦涩一点一点的收进心里,低声道:“不是……”
  “那是什么?”
  徐怀瑾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那是春日的一个午后,那天天气格外的好,就连风都似乎是甜的。我那年十二岁,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
  他的声音低柔缠眷,就像春风拂过柳枝,吹起满天飞絮,沈落辞也随着他的声音缓缓陷入回忆中。
  ……
  昨日才下过微雨,但是第二天天气却万里无云。
  这不过是一个羊肠小道,景色却宛如蓬莱。
  春日的微风带着路边杏花的香气,芬芳馥郁,充满了整个小道。
  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这道路上奔跑着,虽是一身翠色,却另周围的鲜花都为之失色,脚上带着满地的芬芳,像是花丛中的精灵。
  也许是刚下过雨,道路还有些湿滑,小女孩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花丛中。泥泞的道路上的石子划破了她的长衫,刺入了她藕白色的腿中,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年纪不大,哭声却十分清亮,惊起了花丛中的鸟儿,划破了这午后的寂静。
  “你怎么了?”一个男孩儿蹲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哭泣的女孩儿。
  女孩儿闻声抬起头来,面前的男孩儿皮肤细致如瓷,睫毛细长而纤弱,黑如玛瑙般的眼睛带着一点水色,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他身后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调皮的亲吻着他绸缎般秀发。
  这个男孩儿美的不真实,像是上天创造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儿,她被这个画面惊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男孩看她这样看着自己,轻轻一笑,“干嘛这样看我?”
  他眼中散发出的光泽熏人欲醉,比这雨后的天空都要澄净清澈。女孩还是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他,她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男孩儿见女孩儿毫无反应,以为她摔傻了,正起身准备走,却看见她眼眶中残留的泪水,就那样轻巧的挂在眼中,像是荷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他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颤动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有些狼狈的垂下眼,却看见她腿上的伤口,有些细小的石子已经镶入肉中,将原本细致的皮肤撕裂开来,在那娇嫩洁白的腿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轻声问她,“很疼吗?”
  女孩儿被他这一问才回过神来,钻心般的疼痛再次袭来,她怯怯的点头,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上转了几转,又滴了下来。
  男孩儿被父亲管的很严,几乎从未接触过女孩子,也不知道女孩子哭了自己该怎么做,有些慌乱的用袖子擦着她的脸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在哪?”
  “在……”女孩儿的话到嘴边却结巴住了,她眨眨眼睛,思索了半晌,“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不过我认得路。”
  男孩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蹲下,轻声道:“来,上来。”
  女孩有些迟疑的看着他,男孩见她许久未曾有反应,回过头来,一双美眸注视着她,道:“上来啊。”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只觉得犹如幻境,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她小心的趴到他的背上,他柔软的头发轻轻的挠着她的鼻子,她只觉得鼻尖一痒,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她又赶忙止住,害怕的看着他,怕惹恼了他。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笑道:“你怎么那么怕我?我是狼变得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盯着他看。
  男孩儿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转过头去,问道:“我该往哪走?”
  女孩儿玉葱般的小手向南一指,“这边。”
  男孩背着她顺着小路,踏着花香,向南走去。
  她俯在他的肩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一时间心神荡漾,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的唇柔软而润滑,触上他的脸时就像花瓣一样轻柔,他猛的一颤,一颗心狂跳不已,侧头看向她,“你……”
  小女孩儿眨眨眼睛,“你生气了吗?”
  男孩儿别过头去,脸上泛起的红晕仿若雨后初荷,低声道:“没有……”
  小女孩抱紧他的脖子,歪头看着他,“每次我惹爹爹生气的时候,这样亲一下他就不生气了。”
  男孩儿笑了笑,“可是我没有生气呀。”
  女孩儿摇头道:“我还没说完呢,爹爹还说,只可以亲自己喜欢的人。”
  男孩背着她的身子微微僵住了,许久,才缓步向前。女孩儿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男孩儿垂下长睫,嘴角的笑容像鲜花一般的绽放开来,“喜欢。”
  女孩开心的笑了,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那个大门,“我家到了呢,就是前面的那个门,你看到了么?你以后可要常来找我玩。”
  男孩儿看着前面的门,朱红色的大门两边摆放着威严的石狮,门上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镶着两个大字‘沈府’。
  这种房子样子格局都和自己家的及像,他爹爹说过,这种房子里的人,自己是不能接触的……
  可他还是点头道:“我会来的。”
  小女孩儿见他答应了,开心的不得了,“你送我进去。”
  男孩儿却没动,蹲下身子将她放下,轻声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女孩儿皱起眉头看着他,“不行,你送我进去嘛!”
  男孩儿看着她,澄净的眼中流出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他低头用唇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赶紧闪开,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他脸上,许久,才又恢复平静,“可以了吗?”
  他比她高了许多,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太阳的微光,亲她的那一瞬间,让她觉得有些晕眩,急忙低下头道:“可……可以了……那,我回去了……”
  “嗯。”
  女孩儿转身欲走,却有像想起了什么似得,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这个给你,不然我怕你把我忘了就不来找我玩了。”
  男孩儿接过手帕,娟柔的触感萦绕在他指间,带着一丝微凉,整颗心都颤动不已,看着她转身消失在了门中。
  他回到家,他父亲问他去了哪里,他不敢说,他怕父亲知道她的存在。他父亲气急败坏的罚他在堂前跪了一宿,他攥着手中的锦帕,脑海里的绿影挥之不去,竟像是着了魔一般。
  从那天起,他的父亲对他管的更严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出去,又过了不久,他父亲就辞了官,带他离开了京都。他以为他会忘记那个午后,忘记那个绿影。但是过了那么多年,却像是深深刻在了心里一般,怎么抹都抹不掉,京都成了他几千个日夜里的牵挂。
  女孩儿回到家中就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男孩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她以为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她很快,就将他忘了……
  又隔了几年,当男孩儿长大,回到京都去找那抹绿影时,却发现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笑的那样灿烂,就如翩跹的蝴蝶,而那个午后,就像是南柯一梦,消逝在了风中……
  ……
  “我后来,回到京都去找过你,可是你……”徐怀瑾的声音哽在喉咙中,神情一片痛苦,他缓缓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凝视着沈落辞,哑声道:“现在……你还喜欢我么?”
  沈落辞听他说完,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前,压的她难受万分。
  徐怀瑾看着她的神情,苦涩一笑,眼中的悲伤如月光般的流泻开来,他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回京都,我带你……去找他……”

  零落鸳鸯(上)

  桌上的烛火跳跃着,沈落辞吃过晚饭,已经睡下了。
  徐怀瑾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她,痛苦和柔情都交织在那双美眸里,随着烛光闪烁。
  许久,他在她额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就像那个美好的午后一样,封存在心里。
  他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灭了烛火,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去了叶庭柯房中。
  叶庭柯也没睡,看到徐怀瑾走进来,问道:“她睡了?”
  徐怀瑾轻声道:“睡了。”
  “那个……有用么?”叶庭柯有些迟疑的问。
  徐怀瑾自嘲般的一笑,“有用。”
  叶庭柯本以为这么久的相处,沈落辞心中多少都会有点徐怀瑾,但是谁曾想到,竟然是一点位置都没有留给他。
  “那你什么打算?”
  徐怀瑾沉默半晌,缓缓道,“我带她回京都。”
  叶庭柯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怀瑾,“你带她回京都找楚阑?!”
  “对。”
  叶庭柯怒声道:“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你不知道宰相想杀你么?楚阑是宰相的人,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徐怀瑾淡淡道:“他又不一定认得出我。”
  叶庭柯瞪着徐怀瑾,“万一认出了呢?!而且也不敢保证沈姑娘会不会说漏嘴!”
  徐怀瑾转眼看着叶庭柯,嘴角浮出了无所谓的笑,“说漏了又如何?楚阑也不一定杀得了我。”
  叶庭柯冷冷看了徐怀瑾一眼,“我不许你去!”
  话音刚落,只见徐怀瑾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他一时间动弹不得,怒道:“你干什么?!你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吗?!”
  徐怀瑾眼中充满了歉意,看着叶庭柯道:“我知道,对不起……”
  “你若去,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朋友!”
  徐怀瑾垂下眼,“我……别无选择。我寅时就走,你的穴道辰时就会解开,代我好好照顾妍青,今生有缘再见吧……”
  徐怀瑾说完,拱手对叶庭柯行了一礼,深深的看了叶庭柯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
  孙管家轻轻的叩响了楚阑的房门。
  许久,门内才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谁?”
  “楚大人,是老奴,孙管家。”
  “进来吧。”
  孙管家推开了楚阑的房门,楚阑转身看着他,“什么事?”
  孙管家低头恭敬道:“按照规矩,已经将六匹锦缎衣料,两只金戒子,一副金耳环,小礼三十六,中礼六十四,大礼一百廿,食品‘六十四’,都一起送到了国丈府上,对方回了金团百两,彩绸数匹,和一些王夫人做的绣品,楚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楚阑淡淡道:“不必了。”
  孙管家看着楚阑漠不关心的神情,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又问道:“那王夫人来了之后安置在何处?”
  “就安置在西边的描翠庭吧。”
  孙管家明白,楚阑不想让王娴语与他住的太近,垂首道:“是。”
  孙管家退出了房门,屋子中一片安静,楚阑静静的站在屋子中,
  后天,他就要娶另一个女人为妻了,他多么希望这个人是沈落辞。她会怪他么?
  “落儿……”他低喃着,苍白的手指捏着一点翠色,娇艳欲滴的坠子在屋子闪烁。
  ******
  徐怀瑾带着沈落辞日夜兼程,终是在十九日这天赶到了京都。
  楚府披红挂彩,大红的喜字到处都是,百官前来祝贺,一时间门庭若市。
  这天街上的人格外的多,侍卫们将人们隔在街道两旁,但还是止不住看热闹的人们。
  沈落辞脸上苍白的站在人群中,徐怀瑾站在她身旁,替她挡去了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楚阑真的要娶别人了……
  临近黄昏,楚府门前突然放起了炮仗,人群有些沸腾起来,新娘子,就要到了。果然,不过片刻,一个八人抬得大红花轿就缓缓出现的人们的视线中,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好不风光。
  沈落辞失魂落魄的看着那顶花轿落下,卸下轿门,由‘出轿小娘’迎着新娘子出轿,就像沈落辞无数个梦里梦到那样,凤冠霞帔,一身红装。
  跨了火盆,步红毡,新郎终于出现,一身红衣,染遍了天边红霞,红的似火,整个礼堂都仿佛烧了起来,沈落辞就像在烈火中煎熬着,摇摇欲坠。
  身旁的徐怀瑾急忙扶住她,轻声在她耳边道:“你还好么?”
  沈落辞的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看着楚阑牵起红绸,将新娘子引入府中……
  炮仗声震得沈落辞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的红色灼伤了她的眼睛,整个天空都仿佛在不停的旋转着,像是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将她吸入。
  沈落辞紧紧抓住徐怀瑾才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看着那两个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楚府门前,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她只觉得好累,好累,一切的眷恋仿佛都被这眼前的红色烧成了灰烬,她腿一软,倒了下去。
  徐怀瑾心中剧痛,急忙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对不起……”
  沈落辞在他怀中无力的摇了摇头,嘴唇颤了许久,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带我走……我们走……”
  徐怀瑾抱起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了这处喧哗。
  世界好安静,好安静,再也没有喧闹,真想,就这样睡去……
  ******
  礼毕,新娘被送入房中。
  圣上赐婚,恩宠万千,娶的又是皇后娘家的人,许多来客都趁这机会巴结着楚阑,向楚阑恭贺,寒暄。也有如柳静持一样的,对楚阑怀恨在心,也趁这机会,不停的向他敬酒,不停的灌着他,想看他失态。
  楚阑只是微笑着一一接过,仰头饮尽。
  只不过那笑容都凝聚在嘴角,眼中却黑如深潭。
  这漫天的红光却让他心里格外的冷,整颗心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楚阑的脸色由红润,一点一点的变成苍白,胃里灼烧般的疼痛已经开始翻涌、抽动。
  但他仍在淡淡的笑着,除了苍白的脸色以外,没有任何醉态与异样。
  满堂的宾客中,只有灼华知道,楚阑已经醉了。
  灼华站在远处看了楚阑半晌,低头对司仪说了些什么,司仪点了点头,随即对宾客笑道:“诸位,诸位,承蒙诸位今日前来贺喜,不过眼下已经亥时,我们还是早点让新郎歇息吧!”
  众人听了司仪的话,也不好再逗留,起身向楚阑一一告辞,楚阑将他们送到门前,嘴角还带着微笑,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点异样。
  楚阑笑着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走到大堂中,失去了喧闹的大堂空旷而又安静,只有晚风在悄悄的呜咽着,像是一曲挽歌。
  他的胃在不断地翻涌着,撕扯着,那种疼痛似乎是要硬生生的将他撕裂,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寒意一点一点的渗进骨头里。
  灼华看着他孤身站在大堂中,背影萧瑟而又落寞。
  灼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他却猛的一颤,灼华赶忙扶住他,他的双唇紧紧的抿着,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一双眼睛空洞的让人心寒。
  灼华知道,楚阑是吐不出来的,所以楚阑很少喝酒,因为越是吐不出来,就越是痛苦。灼华从来没有见过楚阑喝醉,可是这短短半年,楚阑却醉了两次,那他看不见的,又有多少次呢?
  他扶着楚阑像后院走去,远处屋子中的烛火亮着,发出淡淡的光。
  一直沉默的楚阑却在瞥见那抹烛火时颤抖不已,原本平静的眸子满是脆弱,猛的推开了灼华,轻声道:“我不去那里……不去……”
  灼华微微一叹,“已经行了礼,她今后就是你夫人了。”
  楚阑痛苦的倚在树上,有些慌乱的摇着头,“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我夫人……我夫人不是她……”
  灼华看着楚阑脆弱的样子,心中虽是不忍,却还是低声道:“她是王皇后的妹妹,你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让人家新婚当夜就独守空房啊。”
  楚阑闭上眼睛,手指都镶到了枯裂的枝干里去,手上的鲜血顺着树干流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她不是她……不是她……她不在那里……我不去……”
  灼华想将楚阑的手从树干上拿下,但是楚阑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死死的抓着树干,不松手,像是抓着掉入水潭的人用力的抓着最后一刻稻草,虽然无用,但却是不愿意放手。
  灼华只能放弃,在楚阑耳边劝道:“你想想你为什么答应宰相娶她,今日你若不进她的房中,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宰相知晓后,对沈姑娘会有好处吗?你今日娶王皇后的妹妹,又有何好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碎裂开来,毫无声响,但却痛彻心扉。他的手终于无力的从树干上垂下,树上的尖刺还留在血肉中,整个手指都破碎不堪,那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像是杜鹃啼血的哭泣。
  胃里翻江倒海,却还是比不上心中的疼痛。他的身子晃了晃,迈开脚步,缓缓向那一抹微光走去……

  零落鸳鸯(下)

  房中的人儿听到房门推开又轻轻关上的声音,红色盖头下的脸带着些紧张与羞涩,一双玉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能抓着红色的裙摆,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但是过了许久,却不见新郎掀起盖头,她咬着唇,静静的等着。
  楚阑看到那坐在床上的一抹娇红,心中酸涩难当。
  她为什么,不是她……
  他曾经对她许下誓言,此生非她不娶,若有违背,当受凌迟之苦,万箭穿心之痛。
  如今,他已经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
  胃里的疼痛不断的折磨着他,蚀咬着他,他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眼中是死一般的沉静。
  床上的王娴语终于按难不住,手掀起了盖头,借着烛光,看到了楚阑苍白的脸。
  他的眉总是微微皱着,表情永远都是那么淡漠,但是她就是被他吸引住了,深深的陷进了他墨色的瞳仁中,不能自拔。
  中秋那日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坐在席间,嘴角虽微微笑着,但那一双眼睛却是说不出的寂寞,显得他整个背影都是那么孤独。她对他一见钟情,她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她要抚平他眉间的哀愁,抹去他眼中的寂寞……
  王娴语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他是喝醉了么?但是他的眼睛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落寞,她瞥眼看见他手上的伤口,起身走到他跟前,想要为他包扎,却在触到他的那一瞬,被他猛的弹开,他冷冷的看着她,“别碰我!”
  王娴语从小到大基本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喊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房中安静一片,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楚阑又看了她一眼,敛去眼中的冷意,低声道:“你去睡吧,我就在这,明早再走。”
  王娴语愣了半晌,听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阑,“你……!”
  楚阑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在王娴语眼中却是那样的残忍,“新婚当夜,我若是不来,若是传出去,对你也不好,所以我来了。我娶你,只不过是遵从圣意,你也不要去想那鱼水之欢了,我不会碰你的,永远不会……”
  王娴语又惊又怒,就连身子都颤抖不已。
  楚阑一双眼睛是比墨还浓的黑,他转过眼去,不再看她,冷声道:“你也可以将今晚的事情宣扬出去,说我欺君或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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