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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侍郎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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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并不知晓这中间种种事情,沈落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犹豫之际,却听见楚阑对刘大夫道:“刘伯伯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落儿的。”
刘大夫欣慰的笑了笑,“有你照顾着,我自然是放心的。”说着便转身推开了门,道:“饭菜要好了,我先带你门入座吧。”
楚阑依旧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与她一同跟在刘大夫身后,走入席间,已有不少宾客在桌上等着了,有些也带了家眷,刘大夫知道楚阑不喜吵闹,便将楚阑安排在了素静一点的地方,大多是他的旧友,没有什么朝廷官员,互相介绍了一番,便坐下了。
刘大夫也算是个讲究人,尤其是喜爱养生,菜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上便上满一桌,而是先上了几道小菜与水果,这让沈落辞本来紧张的心放下不少,这些日子害喜虽然不是那么严重了,但她还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呕起来,眼下看到这几样素菜,心也不再那样忐忑了。
楚阑剥了个橘子递到她手中,他知道她这几日喜欢吃酸的,但却从未细想过为什么,若是细细思索一番,只怕沈落辞就会瞒不住了……
橘子微苦的筋络已经被楚阑剔除的干净,甜中带酸的汁水流到沈落辞口中,瞬间便化了满心。
菜肴接二连三的上来,渐渐有了些荤菜,但全都不是很油腻,沈落辞每次感到胃中泛酸气时,便吃下一瓣橘子,那酸气便会压下去不少,只是桌子正中间的位置还空着,不知最后会上些什么。
楚阑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就像在家中那般自然的为她夹着菜,一旁的女眷时而会投来羡慕的目光,都想着自己的夫君要是也能如这般体贴的话,那真是不枉此生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晌,终于有几名下人端着雕花圆盘远远走来,还未曾进门,便已经问道阵阵肉香,沈落辞的胃顿时开始翻腾,她急忙吃下一瓣橘子,想压制住胃中酸气。
刘大夫的儿子起身为大家介绍着,“这是请城东‘聚鲜堂’的师傅做的‘东坡肘子’,肥而不腻、粑而不烂,大家可要好好尝尝。”
他话音刚落,盘子便已经端上了桌,沈落辞尽量不去看那肘子,可是那肘子的味道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她,肆意的钻进她的鼻孔里,张扬地叫嚣着,她只觉得阵阵天旋地转,恶心无比,再也忍不住那酸气,沈落辞急忙跑到座位外面干呕起来。
楚阑心中一惊,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想,只是握紧她的手,轻轻的顺着她的背。
一旁有眼色的老者见沈落辞这样,急忙递了杯茶上来,楚阑道了声“谢谢。”
将茶递到了沈落辞手中,看着沈落辞将茶喝下,声音不觉间已经带了些许颤意,“落儿,你……怎么了?”
沈落辞脸色有些苍白,脑海中一片混乱,却想不出个办法来,只是轻轻摇头。
刚才那个递茶的老者对楚阑做了一揖,缓缓道:“老夫是刘大夫的朋友,略微精通些医术,不妨让老夫给令夫人把把脉如何?”
沈落辞心知是瞒不住了,死死的咬住唇。她的神情一下就刺进了楚阑心里,让楚阑觉得十分不安,他凝视她半晌,轻声对一旁的老者道:“麻烦您了。”
老者道:“楚大人客气了。”
说着便抬起手,想要为沈落辞把脉,可是沈落辞只是僵硬的坐着,胳膊有如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楚阑的眉宇间已经有了隐隐绝望,缓缓握住了她的手,递给了一旁的老者。
老者将沈落辞的手平放在桌案上,两指搭在她脉间,双眼微闭,细细的为她诊断起来。沈落辞不敢看身旁的楚阑,但却能感觉到楚阑的目光正凝视着他,久久不曾移开。
许久,老者放下了手,面带微笑的对楚阑道:“恭喜楚大人,令夫人有喜了。”
心像是瞬间被人割开,碎成了千瓣,楚阑虽是已经猜到了,却还是不愿意相信,看着老者,语声轻颤:“你、说什么……?”
老者误以为楚阑的神情是过于惊喜,便又笑着说了一遍,“令夫人有喜了,您要当父亲了。”
寒意一点一点地从骨头里渗出来,让楚阑犹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他勾了勾唇角,麻木的笑着,声音轻若叹息,“谢谢……”
邻桌的客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认识楚阑的也都纷纷过来贺喜,喧嚣声吵得楚阑头痛欲裂,脸色苍白的可怕,他僵硬的点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对贺喜的人说着,“……谢谢。”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宴席上传开了,刘大夫也急匆匆的赶来,笑着对楚阑道:“想不到这宴席上也能出这等喜事,到时候孩子的满月酒,可一定要请老夫哦。”
楚阑的睫毛颤了颤,墨瞳已如一汪死潭,轻声道:“……一定。”
刘大夫看了一眼楚阑身旁面色不佳的沈落辞,又看了看桌上的东坡肘子,心知沈落辞身体弱、害喜害的厉害,屋中空气又嘈杂,若是再留下去,恐怕对胎儿不好,便低声在楚阑耳边道:“先带她回去吧,她自幼体弱,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楚阑轻轻点头,嘴唇颤了颤,似乎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牵起沈落辞的手,竟是连告辞都没说,就已经离开。
沈落辞只觉得他的手冷的彻骨,寒彻了她的心,她刚才一直不敢看他,此刻微微侧头,却看到了他紧抿的唇,尽是绝望的苍凉。揪的沈落辞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她抬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云翻滚如烟,将悲伤流泻而过……
她随他上了马车,卷下了门帘的车内有些昏暗。楚阑从走出门到现在,一直没有看她,也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沈落辞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是兀自沉默着,车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
时光在颠簸中悄然流逝,就这样沉默许久,楚阑忽地轻声道:“把手给我。”
沈落辞僵硬地伸出了手,楚阑冰凉的指尖搭在她的脉上,却不似以往的平稳,一阵一阵的颤动着,他的眼闭上又睁开,似乎在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终于,他的手缓缓的垂下,带着沉重的伤痛,黯然在这小小的马车中……
望极春愁(上)
天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阴冷了,院子却不知为何落了残红满地,夜幕低沉,像是被人泼了一层重重的墨,任笔尖如何挥洒,却也描不出图案。
手中的线绣完了最后一针,眼却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只是依稀有对儿鸳鸯的轮廓,嬉戏在哪一片碧绿的汪洋中,脉脉宛转,鸿影飘然。
锦帕不知为何染上了凉意,心中没由来的的一慌,仿佛随时会沉入那一汪碧水之中,思念将冰冷融入骨髓里,深陷那份独有的依恋中,却又被狠狠的揉碎,飘渺在漆黑的夜里。
徐怀瑾又看了一眼锦帕,即使在夜中模糊的不清楚,心中却还是传来隐隐的疼痛,鸳鸯已经绣完,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银簪静静地躺在桌上,闪烁着一层薄薄的光晕,他想将银簪拿起,却又不敢触碰,因为那银簪冷的刺骨,每次触到,都会想起他决绝的眼神,难受的厉害。
终于,他拿锦帕裹住了那只簪子,将它们放好在了柜子中,用锁锁住,又将钥匙丢出了窗外,金属在月亮下闪出细微的反光,很快就被那黑暗所吞噬,再难寻到踪迹。只是那一刻,心一下子就空了起来,被冷风吹着,发出空荡荡的回音。
桌上的空碗还散发着苦涩的药味儿,浓的似乎已经将一切掩盖,却已经变得冰凉,再也不会热起来。药性刚刚发过,他的青衫还有些凌乱,脸色却依旧苍白。
也就是因为那毒性刚刚发作过,所以,他才敢触碰那只银簪;所以,他才敢将最后的针线绣完。很想很想她,却又不敢去想,每次想起,就痛的快要死去,他不敢在看到与她有关的东西,因为,他害怕了……
吹灭了蜡烛,让那烛光不再那么刺眼,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孤独而又冷寂。
他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什么都像是蒙了一层雾,永远也散不开的雾,将一切都晕成一个淡淡的影子,只有轮廓,再难看清细节。
很快,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吧?只剩下黑,无边无际的黑……
那么,就连她,也看不见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瞎掉,他忽地很想去看看她,只是站在远处,看她一眼,他就满足了,一眼就够了,即使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
有风吹过,窗上的铃铛响了一响,宛如哀鸣。
沈落辞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坐在床上,手紧紧的护着小腹,不愿意松开,仿佛一松开,她就会失去这个孩子一样。
她要留住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流萤看着一直坐在床上的沈落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早儿沈落辞是和楚阑一起出去的,可是回来的时候,楚阑却没有与往常一样,与她一起回到房中,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再没出来过。
难道是他们吵架了么?流萤暗自猜测着,却又觉得不可能,楚阑虽说是淡漠了些,可是对沈落辞还是极好的,从来不曾对她重声说过话,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而沈落辞肯定也不会去故意激怒楚阑,这两个人是不太肯能吵起来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流萤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沈落辞护着小腹的手上,心中一惊,小声问道:“小姐……楚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沈落辞无力的点点头。
流萤紧张的问道:“那他说了什么没?”
沈落辞的眼睛看着窗外,“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么?!”流萤吃惊的想要确认一遍。
“是的。”
“那他有没有对你发火?”
“没有。”
“……”
流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心中又隐隐的不安感,她总觉得,楚阑不说话,才是可怕的,眼下已经亥时了,楚阑却还没有来,以往他都不舍得让沈落辞等他的,今天这个样子,可能是不会来了吧,可是流萤又不敢就此熄灯,若是他一会儿有来的话,看到灯黑着,或许会更生气的,流萤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沈落辞找一点麻烦……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沈落辞缓缓躺下,轻声道:“把灯熄了吧,我睡了。”
“小姐……”流萤劝道:“要不在等等?”
“不用了,熄灯吧。”沈落辞干脆闭上了眼。
流萤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灯烛熄灭,轻轻关上了门,走出了屋外。
刚出了门,就看到远处的花丛中闪过一抹青影,流萤揉了揉眼睛,有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朵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在晚风中摇曳。
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
******
楚阑站在窗前,看着那月亮挣扎的想要从云层里出来,却无力的被那层层阴霾所掩盖,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天地间顷刻就暗了下来。
一切美好的信念,只在一瞬间便已经天翻地覆,随风匆匆而逝,昙花一现般的短暂。真相残忍地将他的心撕碎,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女孩儿的话,一定像极了小时候她,美好而又纯真,眸里不带一点世俗的尘埃,他一定会好好的呵护她,不会再让那双眼睛蒙尘,就这样永远清澈下去。
可是他从未想过,她会怀上别人的孩子,而且,还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那个孩子……
手指骤然收紧,翡翠坠子在掌心中胳出一道白印,狠狠地扎着他的心。
他转身推开了门,走入药房中。
满屋的苦涩,渐渐将他吞噬。
枯槁干燥的花瓣像是失了生命一般,静静地躺在纸上,他又抓了几味草药进去,最后混着红花一起,缓缓倒入了药罐中,药罐却在拿起的那一刻,滑落到了地上,轻易地便摔碎了。
楚阑痛苦的俯下了身子,将头埋进了掌中。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为什么?
他不知道答案。
已经枯槁的花瓣与陶罐的碎片一起零落在地上,颜色是触目惊心的鲜红,红的刺眼,就像是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一样,漆黑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鲜红,缓缓的蔓延着,冷彻了他的心。
再抬起眼时,眼角已经有了些濡湿,冰凉凉的,错落而去。
他缓缓起身,眉目间已是蚀骨的悲伤,又重新抓起了药材。
苍白的指尖在触到那药材时微微颤抖了一下,药材又跌落到了地上,心已痛到麻木,可他还在抓着。
不过一味药,却抓了许久,像是用尽了生命的力气,他疲惫的垂下眼,拿起了陶罐,将药放在炉子上煎了起来。
青烟逐渐升起,徘徊在空气中,瞬时便连魂魄也随之消散了……
望极春愁(中)
沈落辞在漆黑中兀自睁着眼睛,她睡不着,也不敢睡着,她害怕自己明天一起来,肚子中这个小小的骨肉就会失去了。
门没预兆的便被推开,沈落辞的身子猛地一颤,僵在了床上,她闻到了,这是——
药的味道……
心‘怦怦’的跳着,越来越快,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急忙伏在床前,呕了起来。
楚阑眸色一沉,将药放在了桌上,也来不及点灯,便坐在床沿,轻轻地顺着她的背。
隔壁的流萤听到了动静,知道沈落辞又害喜了,披了一件大衣就走了进来,想要照顾她,却在点起灯的一瞬,看到了坐在床前的楚阑,心中没由来的一惊,转眼看到桌上的汤药,忽地害怕了起来。
楚阑,是要把沈落辞的孩子打掉么……
流萤怔怔的看着那碗汤药,说不出话来。沈落辞依旧在干呕着,脸色苍白,眉紧紧的皱着,一阵强过一阵。
楚阑沉默地顺着她的背,指尖点过她几个穴道,想要缓解她的难受。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流萤,低声道:“倒杯水来。”
流萤像是回过神一般,急忙倒了杯水,手却已经颤抖不已,溅了不少水花出来,楚阑将一切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的接过了水,递到沈落辞面前,道:“先喝点水。”
沈落辞喝下了水,那难受的恶心感终于被压下,看到桌上的药碗,身子忽然颤抖不已,楚阑心中一阵抽痛,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转眼对一旁的流萤道:“你先出去。”
流萤看了一眼桌上的汤药,又看了一眼沈落辞,小声对楚阑道:“楚大人……”
“出去。”楚阑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流萤咬咬唇,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只是担忧的看着沈落辞,直到沈落辞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她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屋子中一片静谧,药的苦涩逐渐侵占了这房中的空气,两个人都沉默着,楚阑看着她护住小腹的手,眸色黯了黯,轻声道:“你早就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是么?”
沈落辞闭上了眼,轻轻的点头。
为什么在看到她确认的那一刻,心还是会狠狠的疼起来呢?不是早已猜到真相了吗……
楚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去商州的前一天。”
楚阑想起了她那天异样的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那天只是以为她不舒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还因为她一句关心的话,而觉得温暖无比,原来那话并不是关心他的,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孩子……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楚阑几乎透不过气来。
“所以你才不让我给你把脉,不肯喝药,总是避着我……”
楚阑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触即碎的恍惚。
“所以你才会喜欢吃酸的东西,才会……”
沈落辞轻颤,紧紧的咬住苍白的唇,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努力不让自己出声。
“我竟然还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让我紧张的终日小心翼翼,不敢让你有一丝的不开心,不忍对你说一句重话……”
楚阑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摩挲着,眼底却幽暗如一滩死水,没有一点光亮。
“然后,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是么?”
楚阑幽幽地凝视着她,烛光脆弱的闪烁着,像是随时都会被扑灭。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瞒我多久呢?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直到这个孩子不可能再打掉,然后心安理得地将他生下来,顺理成章的回到徐怀瑾的身边,对吗?”
沈落辞不住的摇头,眸中已有泪光。
“你利用着我的不忍,我的关爱,将我耍的团团转……”
沈落辞依旧沉默着,只是摇头,他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目光一寒,手蓦然抓紧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眼。
“沈落辞……你好狠的心!”他的眼中是深沉的伤痛,“没有了感情,就可以狠狠的践踏、肆意的欺骗么?!”
沈落辞一阵惊颤,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痛的声音,仿佛要将她撕碎。
“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沈落辞的身子僵冷,泪水忽地从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冰凉的砸在楚阑的手背上,楚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青筋‘突突’地跳动着,眼中是不顾一切的绝望,他猛地转过了身去,拿起了桌上的药碗,端到了沈落辞面前。
沈落辞害怕了起来,泪不住的流淌,手护住小腹,眼中透着隐隐哀求,“不要……楚阑,不要打掉他……”
“你终于说话了……”楚阑轻问她,“你在害怕么?”
浓烈的药味钻进沈落辞的鼻子里,她往后缩了缩,楚阑目光一沉,箍住了她的肩膀,将药送到了她的面前。
沈落辞挣扎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挣扎,可他却箍的那样紧,她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她猛地扭头,狠狠咬向了他的手腕——
血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混着泪珠滴到床单上,将那鸳鸯图案染的鲜红,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
楚阑的唇色瞬间苍白,眼眸看着床单上晕染出的花,忽地笑了起来。
那是怎样一种凄楚的笑容?沈落辞无法形容。
她怔怔地松开了口,他的手腕已是血肉模糊。
沈落辞的心像是被一根针刺穿了,带着尖锐的疼痛。她痛苦的抱住了他,崩溃的哭着,颤抖的唇吐出的字已经变得不清晰,“对不起、我……不要喝这药,不要让我喝,求求你……”
楚阑心底一阵抽痛,转过了眼去,看着那闪烁的烛光,轻声道:“你要留下这个孩子么?”
沈落辞已经泣不成声,“是……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你已经杀了我爹,难道还要杀了我的孩子么……?”
楚阑猛地一颤,转过头望向她,墨眸里满是伤痛,这是他们两个都不愿在提起的事情,可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居然不惜拿这件事情来伤他,心已经鲜血淋漓,顷刻间便破碎了。
他轻轻一笑,口中说出的却不是预想中的话。
“这孩子和徐怀瑾只能留一个,你选谁?”
沈落辞绝望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阑,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楚阑口中说出的,而楚阑只是凝视着她,看着她的惊慌失措。
“你——”
沈落辞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哽声,却是说不出一句话,那墨瞳里的幽黑渐渐在她眼前扩散,一阵天旋地转,连呕吐都失了力气,她扶着床沿,轻轻的咳嗽起来。
楚阑依旧轻柔的顺着她的背。
门外的铜铃轻响,为这清冷的夜奏起一曲哀歌。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沈落辞缓缓抬头,泪水干涸在了脸上,眸中已经没有一丝光亮,声音却在夜中格外清晰,“把药给我。”
楚阑静静地将药递到她的唇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的闭上,刚刚止住的泪又急密的落下,在乌黑的汤药中砸出一颗又一颗的水花。
苦涩缓缓流入口中,慢慢地化开,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汤药逝去了……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楚阑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她平静的让他害怕。
空碗蓦地从手中跌落,楚阑紧紧的抱住了她,脸色却比她还要苍白。
沈落辞没有躲,也没有将他推开,只是僵硬的坐着,被他搂入怀中。
几滴温热的泪砸在她的肩上,灼进了她的皮肤里,楚阑的睫毛已经蕴上了水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落儿……”他轻声唤她,可她却毫无反应,眼睛空洞的睁着,只有漆黑。
楚阑微微垂下了眼,任疼痛在心底肆虐,“落儿,那不是堕胎药,你的孩子……没事。”
沈落辞轻轻一颤,转头看向了他,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来。
楚阑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眼角有些微红。
“这是安胎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缓解内心的疼痛,“我一开始、是抓了红花的,因为我不想留他,我怕你生下这个孩子后,就会回到他身边;可是……我不敢……我不敢让你再恨我,我很怕……”
楚阑闭上了眼,声音中有微不可闻的颤抖,“我会努力去接受这个孩子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这样……你还会离开我么?”
他眼底的脆弱一触即碎,沈落辞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咬着唇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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