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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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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夏雨假仙的大笑三声,拍拍她的肩膀,“砍五个脑袋,你就能在乡下娶上五房娇滴滴,水格格的小夫君;砍十个,里正都得带着她小儿子主动上你们家去窜门。你能不能给你家传宗接代,你娘能不能光宗耀祖就全看这一次的了。”
小兵褐脸憋的通红,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杀西林,娶男人。”
周围的老兵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夏雨一记眼刀狠狠地劈了过去,“笑什么,战场就像赌场,杀人就像押宝,手要稳,心要狠。赢了钵满,输了还有棺材本。压多少,抱抱数儿。”
士兵们一瞬沉寂,然后就有老兵开始笑眯眯的伸出手指,“五个。”“十个。”……
雪衣很王道,负手站在队伍前,眼睛里有一种坚毅的沉稳,“你们要记住什么?”
士兵齐刷刷的回答,“不成功,便成仁。”
看着白杨树一样挺拔的士兵,雪衣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暖,“谁有困难,可以上报。”
士兵一阵沉默,年轻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雪衣满意的点点头,刚想收队,最前列突然扑通跪倒了三队队正。这是一个朴实憨厚的年轻人,雪衣顿了一顿,良声问道:“有何困难,但说无妨。”
已经有鄙夷、愤怒、指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她抬起头来时,目光依旧磊落坦荡,“团长,我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一夫。临来之时,他已身怀六甲,我不知他生得是男是女,若我有事,请团长收留他们父子二人。”
雪衣亲手把她扶起,望着她的眼睛,声音虽不高却字字坚定,“我保证,无论男孩女孩,都将视为亲生。”
三队长眼含热泪,“谢团长!”
……
这一夜,谁在篝火前击节长歌,又是谁红绡帐内洒泪难眠?
耿耿星河,薄雾愁云。
一道身影立在抱厦下良久,终是拨栓进了房门。
屋内的一大一小都已熟睡。
慕容晓躺在外首,睡得极不安稳。疏朗的眉宇此刻紧紧蹙起,冷汗已打湿了前额的碎发。
王瑀静立了良久,伸出手指接住了从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清泪。把指尖放在唇畔,轻轻一舔,就有淡淡的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星辉无言,静静地偷窥着屋里的人。
看着坐在床头的女人笨拙的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床上的人。直到他睡颜渐渐安详,直到星月隐耀,天边已露出第一丝曙光。
慕容晓醒时,王瑀已带队离了营。
他风一般的骑马冲出了营房,冲出了太冲,奔上了高高的土岗。
远处,千人的队伍蜿蜒如带。
“王瑀,王瑀——”他把手圈在唇畔,歇斯底里的高喊。
当前的一骑回过头来,只能看到她墨一般随风飘动的长发,“回去,回去——”,山风依约带来了她的回音。
“王瑀,王瑀……”他跪在地上,泪湿罗襟。
他好冷,他好怕,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拥抱,再给他一点勇气,让他知道该怎么办。
将星陨落(上)
老红木方桌上,放着一碗乌黑的汤药。
药上已没有丝毫热气,显已是放置很久。
慕容晓就呆坐在桌旁,脸色煞白煞白,目光直直愣愣的,仿佛神魂去了很远的地方。
屋里很静,静的能清楚的听到一声叹息。叹息极轻极淡,却仿若从胸腔里硬挤出来,让人觉得压抑痛楚。
慕容晓终是伸出手去。
他手型纤长,应善拈花微笑,此刻指尖却拼命向里弯曲,整个手都在止不住的打颤儿。这样的一双手,却坚持着,一寸寸的,向那碗汤药伸去。
就在指尖堪堪离碗一寸之际,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撞开。梅珈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了进来,“晓晓,晓晓。”
慕容晓心下一颤,手大力的抖了一下,一碗汤药整个就被他扣在了桌子上。
“师……父……”干涩的声音从嗓子里强挤出,慕容晓的全身都在不停的轻颤,巨大的恐惧已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将她淹没。
看到徒弟苍白的脸色,梅珈的话马上止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转向了桌上粘稠的药汁。
她的脸马上就青了,大踏步的走过去,沾了一点药汁放在鼻下闻了闻,犹不死心,又放在嘴里舔了舔。腾地一下就转过身,眼里顿时满是血丝,梗着脖子问道:“晓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慕容晓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跪了下来。
梅珈睚眦欲裂,劈手就扯开了他的衣襟,单瓣莲花闪着银色的柔和光芒,一下就灼痛了她的心。
“啪!”梅珈狠狠一个巴掌扇过去,用手狠命点着匍匐在地上的慕容晓,嘴唇嚅嗫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孽徒,孽徒!”噌噌倒退几步,一下就栽到身后的椅子上。
慕容晓只觉身处万载冰窟,冷的连眼泪都冰冻了。强撑起身,爬到梅珈身旁,抱住她的双腿,声音空洞飘渺,“师父,师父……晓晓知错,你别生气。”
梅珈一张红脸已是蜡黄蜡黄,强压下心头一口气血,一脚就将慕容晓踢翻在地,“腾”的一声离了椅子,就向外奔去。
还未走两步,双腿就被人死死抱住,“师父,是晓晓的错,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晓晓来。”
梅珈不禁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孽子,你被她害成这样,还替她着想,师父白养你了十八年!早知你这般自轻自贱,还不如在荒山野岭让野狼把你吃了。”
慕容晓心知自己已伤透了师父的心,内心悔恨交加,却又担心梅珈不管不顾发作,牵连王瑀,只得强忍着内心煎熬,低低说道:“师父,不关王瑀的事,她,她并不知情。”
梅珈数声冷笑,“没想到我‘药医不死人’到教出个痴情的好徒弟!不管她的事,难不成你自己一个人就有了孩子,还是我徒弟神通广大到这几天就又找了一个新女人,并跟她上了床?”
慕容晓羞愧难忍,趴在冰凉的地上,眼泪终是一串一串往下掉,“师父……师父……”
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就像是九天的冰雪一点一点浇熄了她内心的火焰。梅珈不禁长叹一声,声音衰老无力,“晓晓,你先起来。”
慕容晓爬起身来,依旧跪在梅珈跟前。
梅珈看着他,目光痛心入骨,缓缓说道:“晓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碗药下去,轻则堕胎,重则丧失生育能力?”
在天朝,行医之人是严禁给孕夫开打胎药的。天朝男人受孕不易,若是流产,很容易造成终身不孕。在世家里,若是夫侍流产,一般都会遭到驱逐或是贱卖。
是以,慕容晓的行为才会让梅珈暴怒。
慕容晓仰头望着她,煞白煞白的小脸更显得瞳孔幽狞,喃喃说道:“师父,我已经算好了分量,不会有事的。”
梅珈半晌惨然一笑,“罢了,终是师父没有给你教育好,王家是高枝,咱们攀不起。收拾收拾,咱们回寒谷。”
“不!”慕容晓惶然一声惊呼。他之所以扼杀这个孩子,就是想要留在王瑀身边,他想要陪她打完这场仗,平平安安的看着她回到京城去。
梅珈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森然一笑,“晓晓,师父在这儿,这个孩子,无论无何我都不会让你打掉。为了自己的一点痴念,就想杀死自己的孩子,你与那些卖儿卖女的禽兽何异?”
看着他委顿在地上,脸上满是凄苦无助,一双眼睛混合了希翼与绝望直直的盯着她,梅珈只觉得心肝肺就像让人在火中烹烤,煎得滋滋作响。
屋里一时静声,只剩下梅珈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她本来年纪就大了,惊闻王宸噩耗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一夜,又毫无防备的被慕容晓当头一棒,现在顿觉精力不济。
慕容晓苍白着脸从地上爬起,从多宝格上蓝花小瓷瓶里倒出了两粒朱红丹药,合着水一起递给了梅珈。
梅珈看都未看,一把就闷进了嘴里。等气力稍稍恢复,对慕容晓淡淡吩咐道:“王宸出事了,王瑀的手下找到了我。马上收拾,跟我一同去。”若不是她想借此师徒重归于好,也不会正好撞破慕容晓所做之事。
慕容晓猛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宸姨?”
虽然早就知道王宸心病已成,离世只是早晚的事,可认识她的人谁都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那一身儒雅风流谈笑用兵的女子竟会英年早逝。
“旧疾犯了吗?”
梅珈摇摇头,一脸正色,“被敌人冷箭所伤,生死不明。”
王宸真的快死了。
一支黑羽箭深深的插入了她的左胸。
自从被飞骑拼死抢回,她一直昏迷未醒。
这个消息被中军大帐严密封锁,知道真相的不足十人。
王瑀带着她的千人府军赶到时,王宸整装待发,坐在马上,笑着和她一击掌,“等姨娘回来,咱们娘俩好好喝一杯。”
再回来时,已是满身血迹,气息恹恹。
王瑀马上飞鸽传书暗香,让他们找寻梅珈的下落。
所幸,梅珈自慕容晓离后,并未返回雪谷,就在汉城住下,师徒俩开了一个小医馆,条幅就是“一天不过三。”
所以,暗香很容易就找到了她们,并把消息传了出去。
梅珈师徒赶到时,虽然持有太女密信,还是遭到了侍卫的重重阻截,就在梅珈眼睛一瞪,就要拂袖而走的时候,留良侯亲自迎了出来,呵斥了侍卫,把梅珈迎入了大帐。
梅珈见那侍卫虽然躬身后退,眼底神色却极为桀骜。心中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王宸若死,这南征军马上就得四分五裂。
纵是已有心理准备,见到王宸时,梅珈还是忍不住心中唏嘘。
昔日翱翔于蓝天的苍鹰,今日已折翼跌落在泥土中。
她面色枯黄暗淡,脸上却也隐有一种超然的解脱。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胸口上还正正的插着一支黑羽箭。
见梅珈进来,帐中人都注目以视。梅珈成名已久,平素一向与王宸平起平坐,这些人倒是都没敢怠慢,纷纷沉着一张脸,点头招呼。
梅珈统统未予理睬,净了手,直奔王宸。她把脉一向快准,此刻却沉吟良久,连换了三种手势,终是长叹一声,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帐中人见她神色一变,各人表情也都丰富多彩。
留良侯徐修阳第一个出声,“梅神医,到底怎么样?”
梅珈稳了稳情绪,“这里谁是主事之人?”
徐修阳看也未看身后,“有什么话,神医但讲无妨。”
神武将军颜卿之轻咳一声,“不若先请神医偏厅喝茶,大家一起听一听,也好商议。”
徐修阳双眼一翻,冷哼一声,“再议?再议大将军这口气都没了。神医,如何救治,你就说吧。”
颜卿之旁边站着的一个方口朗目的中年女子淡淡开口,“留良侯,大将军身系全军安危,岂能以你一言定将军生死。”
王家嫡系将领眼睛都立了起来,眼看帐内火药味十足,再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大打出手。
南征军中,本就有两股大势力,王家和当朝贵夫的娘家——颜家。颜家是军中新贵,女皇这几年一力扶持。若天下再太平个十年,没准真能把王家在军中的势力逐步吞食。
王宸若在,颜卿之就是帐前听命,若不在,倒真无人能压的过她。
“各位如果真的要打,帐前有练武场。这是我姨娘养病的地方,谁都不准喧哗。”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王瑀从病榻左侧转了过来。凤眸微微眯起,清晰可见凌厉的杀气。
她一开口,帐中倒有几分沉寂,还有几人跃跃欲试,王瑀眼神一扫,从怀中掏出一物,“谁耽误了我宸姨救治,别怨我剑下不留情。”
想要开口的,碰到王瑀充满煞气的目光,再看看她手中高擎之物,俱是往后小退一步。王宸已是死定了,犯不着跟一个小辈赌自己的身家性命。
徐修阳冷冷一笑,见颜卿之等目光闪烁,眼神游移,就是不往王瑀身上瞅,显是想要装作不识得王瑀手中之物。她“咚”的一下跪倒在地,对身旁的将领训斥道:“蠢货,不长眼。见到先帝御赐黄金剑,还不下跪?”
太宗在位之时,最爱黄金。亲手打造了一对黄金剑,一柄赐予了当今天子,另一柄就给了当时的睿敏长皇子。因他爱玩微服出宫,更金口玉言,此剑如朕亲临,上诛贪官,下斩恶吏。睿敏年轻时,倒真是拿着它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随着他嫁进王府,此剑才销声匿迹。不料,此刻在王瑀身上出现。
颜卿之等人无法,只得也随着帐中人一同跪下,气势顿时挫了不少。
王瑀把小金剑奉于桌案,浑身气势隐而不发,“王瑀不敢冒犯各位长辈,但梅神医一向负责姨娘病情,姨娘对她也最是信任,为了不耽误姨娘病情,王瑀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万望各位长辈看在家父身上,不要怪罪。”
大家跟着徐修阳足足三拜九叩,脸上都更沉了几分。只有颜卿之打了个哈哈,“哪里话,大家都是心急大将军的病情。既然都尉如此说,就请梅神医施救吧。”
将星陨落(下)
大家跟着徐修阳足足三拜九叩,脸上都更沉了几分。只有颜卿之打了个哈哈,“哪里话,大家都是心急大将军的病情。既然都尉如此说,就请梅神医施救吧。”
……
梅珈一张脸沉得像锅底一样,只把目光落在徐修阳身上,“我只能让她清醒,至于清醒多长时间,就看她自身的造化,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先把她们都清场。”
徐修阳深吸一口气,心知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转身对颜卿之大眼一瞪,“等什么,还不走?”
众人皆悻悻,只能跟她走出帐外。
王瑀一出帐门,就看到了素衣金环抱着医箱默立一旁的慕容晓,只觉几天未见,他清减许多。温柔的目光在他身上微一眷恋,就轻声说道:“进去吧,你师父在里面等你。”
慕容晓不敢抬头,抱着医箱匆匆就进了帐。
帐外等待的人们只觉心急如焚,帐前的一片草地顷刻之间全部踩趴在地。
王瑀默默立在帐前,身姿挺拔,眼神坚若磐石。
颜卿之忍不住会拿眼看他,看一次就痛心疾首一次。王嬛什么命,两个嫡女,一个老谋深算,朝堂上游刃有余:一个临危不乱,战场上谈笑退敌。再想想自己的儿女,唯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挣了大半辈子,还不知将来祖业能不能守得住。
此女,绝不能留。
终于,慕容晓红着眼挑开了帐门,“留良侯、神武将军、昭武将军、安策将军……折冲都尉,宸姨唤你们进来。”
一触到那淡漠到看破一切的眼眸,多么急躁的心情都刹那平静下来。
王宸斜倚在软枕上,唇边还浮着淡淡的笑意,胸前的箭已经拔了,覆上了厚厚的白纱。帐里面弥漫着浓厚的药味,还有掩盖不住的血腥之气。
梅珈低头收拾好物事,最后看了王宸一眼,目光里已有晶莹泪意。
王宸微微摆摆手,“再见吧,老伙计,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
梅珈毅然转身,大踏步离了营帐。
王宸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帐内将领,有几个人都已哽咽出声。她轻轻笑了笑,“将军难免阵上亡,哭什么哭?”目光转向颜卿之,“卿之,除我之外,你官衔最高。说说,我走之后,军队由谁统帅最好?”
颜卿之紧抿着唇,半晌才涩然说:“请大将军示下。”
“呵呵,”王宸几声轻笑,胸前的白纱已漫出鲜红血渍,勉力抬起手,止住了徐修阳的上前,“叫这一声大将军很勉强吧,马上就可以不用叫了。”未给她在此开口的机会,目光转向王瑀,柔声唤道:“瑀儿,你过来。”
王瑀跪到她的床榻前,哽咽着唤了一声,“姨娘。”
王宸抬手慢慢抚过她的眉梢,眼角,眼某深处出奇温柔,默了半晌,方开口说道:“瑀儿,姨娘可以教给你的都教了,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今后神威军就是你的了。你可有把握拿下一柱天?”
王瑀坚定地点点头,“姨娘,你等着,瑀儿三日之内必攻下一柱天。”
“好孩子,好孩子,”王宸一边笑一边轻咳,已有鲜血从唇边溢出。她漫不经意的以袖抹去,目光一凛,“王瑀听令!”
王瑀身躯一震,抬首答道:“末将在。”
“我就将帅印与你,当着众将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攻下一柱天,将西林逐出太横。”
王瑀迎着她的目光,看着她包含期望的眼神,“末将尊令。”
颜卿之面色一寒,看了看周围几人,竟都是面无表情。心下一凛,这几人,虽不是颜系之人,但平时大多中立,安策将军温如玉更是素日与她亲厚,但她已是递了好几个眼神过去,她竟是视而不见。
好一个王宸!
她心中起疑,面朝着王宸倒退几步,转身就要离帐。
王宸含笑注视着王瑀,眸子深处却闪过一道极锐利的寒光,平举左手,轻轻一抹。
王瑀深深的注视着她,眸中神色数次变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电光火石。
颜卿之离帐门不过两步之遥,就听身后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神武将军留步。”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一字时,竟似紧贴身后发出。
颜卿之半生戎马,已经对危险有了近似直觉的敏锐。听声音不对,立刻就横移两步,再回身面对来人。
王瑀似已算准了她的路线,秋露剑堪堪就停在她胸腹一寸。
颜卿之的瞳眸已紧缩成一点,狠狠盯着手持尖刀利刃正行杀人勾当却似明月入怀神情疏淡的王瑀,“你可知若我放声一叫,你王家马上就是九族连灭的下场?”
王瑀淡淡一笑,“只要你还能叫的出口。”
颜卿之须发皆张,张口就要大呼。
一个拳头却比她的声音还快,在她张嘴之际就已经狠狠击在她的脸上,顿时脸上就开了花,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都有。
颜卿之身形后退两步,正想借冲势闯出帐门,一片惊鸿剑影已然掠到,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已直直没入了她的胸口。
颜卿之身形屹立不倒,眼角挂着两道细细血线,神色狰狞,目光缓缓的从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慢慢的咧开她那已然无牙的大嘴。众将之中有心存愧疚之人,默默将脸扭开,徐修阳却大步上前,满脸怨毒愤恨之情,握住秋露的剑柄,猛的一旋,“老鬼,这几十年你鱼肉兵士,也该够本了。”
颜卿之猛的抓住她的手,一口吐沫带着鲜血就喷了出来。徐修阳挣脱不出,就被血污溅了满头满脸,心中大怒,拽住秋露,狠狠的飞起一脚。
颜卿之笨重的身形被她踹的后缩几步,血箭一般喷射出来,眼看就要撞到帐门,却突然止住。
王瑀单手提着她的身躯,目光淡淡的往徐修阳身上一扫,再转向一直闭目养神的王宸,“宸姨,我把她处理一下。”
王宸这才睁开眼,疲倦的点了点头。
王瑀拖着颜卿之就往她床榻后面走,窸窣几声之后就没了声响。
王宸看着剩下几人,双眸之中是即将解脱的超然和明悟,看了看徐修阳,柔声说道:“敏之,你已四十过半,凡事不可再冲动,没有了我,你总不能指望着晚辈给你收拾乱摊子。”
徐修阳怕她说话再费力气,一个劲的点着头,“我知道,我只是,一时没忍住。若不是她,若不是她,你怎么就会……”
王宸摆摆手,看向温如玉和欧阳云天,“为了南征军的团结,也为了我的一点儿私心,说不得要拖你们二位下水了。”
温如玉眼含热泪,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条命二十年前就该是你的,大不了我就舍了这一身肥肉与你去了。”
欧阳云天见她神色安然,不见痛苦之色,心知已是回光返照,挤开温如玉,沉声说道:“大将军,有什么嘱咐我们?”
王宸的目光突然燃起灼灼战意,定定看着几人,“把西林赶回戈壁。”这是她一生的执着,为了它,她什么都没剩下,包括自由,包括阿敏。
几人郑重的点点头。
“听从王瑀的指挥,等她攻下一柱天,再散布我与颜卿之的死讯。还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沉凝,“即使大胜,也不要让西林全军覆没,放了木达尔。战后,不要让王瑀回京。”
几人都点头答应,这涉及朝局动向,王瑀羽翼未丰,确实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提高她的人气与威望,也可牵制女皇,让她在架空王家军权上有所顾虑。
王宸交待完之后,神情慢慢柔和,目光的焦距开始涣散,四周看了看,“瑀儿呢?”
床幔后传出细微的动静,王瑀的清冷的声音响起,“姨娘,我在这儿。”伸手握住在空中挥舞的手臂,王瑀看着她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心中一痛,慢慢的将脸依偎在她冰冷的掌心,“姨娘,瑀儿在。”
还有一人跟在她身后出来,其样貌身形居然跟颜卿之一般无二。直接就在王宸床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将军。王兴去了。”
众人仔细看她,果然与颜卿之分毫不差,心知王宸必是谋划良久。再一转想,她那般心高气傲之人,早早定下此等计谋。恐怕也是自知命不长久。
见她娘俩儿俱都真情流露,欧阳云天怕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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