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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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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轻轻地走过去,扶起她。看清楚了,她不由怔住了,原来这个狼狈不堪的人居然是潘贵妃!
潘贵妃手上,身上满是被柴禾划伤的痕迹。她在城破的那天,躲在柴房里过了几天暗无天日的日子。今天,终于被叛军发现了,将她关到这里来。她的眼中闪过一种解脱的欣慰之情,既然逃不了一死,不如早死早脱身。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陪同她的居然是她的死对头:乐云公主。她苦笑了一下,在此时此地,她们之间的敌意显得多么幼稚可笑呵。
红袖默默地扶她坐好,然后退回到乐云公主身边。三个人,她们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昔日的繁华转眼落尽,所有的爱恨也转头成空。
虽然,乐云她们这里是度日如年,但在新上任的皇帝萧衍眼里,却是忙得不亦乐乎。改国号,定年好,奖功臣,惩奸妄。对于皇宫里这些关押起来的太监宫女们,也该有所安排了。否则,整个皇宫都快变成一个大监狱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萧衍决定宽大处置。除了齐和帝的胞妹乐云公主和杀死萧睿的罪魁潘贵妃以外,其余的人留一些在宫中打杂,另外的分别赏赐给立功的将士们。
圣旨下后不久,执事的太监们就开始在宫中四处寻找乐云公主。因为当时的形势太混乱,谁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看见过公主了。一个太监回忆说,最后一次看见乐云公主是在太后的德景宫外。
德景宫此时已烧成了一片废墟,也许,公主已经葬身火海了。但是,如果公主没有死,那么她一定混迹在宫女当中。谁对她最熟悉呢?谁能一眼认出她来呢?想来,这个人选只有潘贵妃。听说潘贵妃和乐云公主一向不睦,她也不可能帮她掩瞒。
第二章梁武帝天监元年
冷宫。
梁国的太监总管刘公公端坐在一边,他的身后是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青铜托盘。盘子里垫着红丝绒垫子,垫子上搁着一把精制的小铜壶,铜壶边有两只小酒杯。
就是这一把壶,就是这两只杯子,要的是齐国的潘贵妃和乐云公主的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来的王侯将相都是这么做的。
刘公公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皇上交下来的这个差事,看起来很轻松,只需要看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喝下杯中的毒酒就行了。怎奈,要从这么多清一色的宫女中找出乐云公主来,却是这么这么的难。
潘贵妃还在闭目沉思着,难道她真是忘了乐云公主的模样?和她关在一起的那两个宫女静静地呆在一边,有好几个时辰了,居然看不出半点害怕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蹊跷。
刘公公站起来,绕着室内走了一圈,忍着性子对潘娘娘说:“潘娘娘,我敬您是贵妃娘娘,所以没有用刑,您还是仔细想想看,有没有见过乐云公主?”刘公公说完,用眼角的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靠在墙角的乐云和红袖。
“哎哟,我真是记不起来了。刘公公,你看我这几天躲在柴房里没吃没喝,哪里记得以前的那些人和事呢?”潘娘娘做出努力思索的样子。
“啪”,刘公公恼羞成怒地给了潘贵妃一巴掌。“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可不是齐国了,由得你耀武扬威,现在是梁国萧皇的天下,你不说就要你好看。”
潘贵妃冷冷地盯着刘公公,一丝血丝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来。她撇撇嘴角,不屑地说:“乱臣贼子也敢称王,他萧衍给我提鞋也不配。”
“上竹签,上竹签,我看你说不说。”刘公公一叠连声地嚷嚷着。
“慢,”乐云大叫一声,她冲出来扶住潘贵妃,她不能忍辱偷生令别人为她受罪。
她牢牢地瞪住刘公公,仿佛要把他记忆到灵魂深处去。然后,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乐…云…公…主。”
刘公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冷冷地笑着:“好,好,你终于肯承认了。”
“红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会让你替我去死的。”红袖眼看着公主自暴身份,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她只好叫公主为红袖,混淆刘公公的视听,好让她冒充乐云公主。这是唯一的后路了,如果她和公主之间必须死一个人,就让她死好了。
乐云听见红袖的话,她明白了红袖的心意,但是,正如红袖所说,她怎么能让红袖替自己去死呢?她缓缓摇头。
一下子冒出两个乐云公主,刘公公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皇上的政策是宽大为怀,决不能错杀一个人。即使,刘公公想背着皇上将她们都杀死,可毒酒却只有两杯。现在,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他将眼光望向潘贵妃,希望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潘贵妃缓过一口气来,她昂起头,手扶着乐云公主,高傲地命令她搀自己到床上去坐下。
落难皇妃仍然不忘自己的架势,乐云忽然有些可怜起她来。其实,她的心也不是太坏呵,再善良的人到了皇宫这样一个染缸,为了生存,她就必须不择手段。有时候,坏的并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她所生存的那个地方。
这样一想,她就平心静气地照着潘贵妃的话做了。临死之人,满足满足她的虚荣心又如何呢?
乐云扶潘娘娘坐下,替她脱了鞋子。潘娘娘靠在床头,让乐云将她的头发梳好。她缓缓地唱起一首歌,曲调婉约,歌词凄美,唱的是一个女子如痴如醉地思念着一个男子:
兰若生春阳,
涉冬犹盛滋。
愿言追昔爱,
情款感四时。
美人在云端,
天路隔无期。
夜光照玄阴,
长叹恋所思。
谁谓我无忧,
积念发狂痴。
室内所有的人都沉醉在她的歌声之中。唱完了,她对着刘公公微微一笑,说:“这是我初进宫时唱给皇上听的,好听吗?”
这时,一线斜阳暖暖地打在潘贵妃的脸上,照着她苍白的脸,刚刚梳好的凤尾髻平滑服帖地顶在头上,连刘公公也看呆了。乐云心里轻叹着,这花朵一般的生命转眼就要消失了。
“刘公公,可以上路了吧。”潘贵妃淡淡地微笑着。
“这个,”刘公公迟疑着,看看乐云,又看看红袖,他委实难以判定谁才是真正的乐云公主。
“这个,来,乐云,和姐姐结伴去找皇上吧。”潘娘娘拉着乐云公主的手走到刘公公身边。
刘公公的脸色变了变,他仔细地看着潘娘娘。想看清她的脸上到底有几分真诚,几分可信。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突然,刘公公下定决心,他指着红袖冷冷地说:“她才是真正的乐云公主。”
此话一出,红袖的心一下子松弛下来,公主的命比自己的命重要得多,能保住公主,她此生无憾了。
乐云公主却是一惊,潘娘娘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为什么刘公公还要冤枉红袖呢?她还待上前理论,潘娘娘却在暗中拉了她一把。
潘娘娘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酒杯递了一杯给红袖。她最后看了一眼乐云,眼里有得意的微笑。仿佛在说,公主,最后你还是服伺了我一回。
红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不要给公主说话的机会,她知道公主心软。再迟一会,怕刘公公又会看出破绽。
还没等乐云回过神来,潘娘娘和红袖已经软软地瘫在地上。刘公公松了一口气,命令小太监们用两个麻袋将两具七孔流血的尸体扔出去。最后,他看了看乐云,说:“小姑娘,你很忠心,伺候娘娘也很小心。以后,有机会我安排你伺候太后吧。”
说完后,刘公公一行人都走了出去。留下欲哭无泪的乐云,孤独地站在冰冷冷的血地上。
三天,果真只有三天的时间,乐云就从快乐的颠峰跌致痛苦的谷底。三天时间,她丧失了所有的亲人。也许,只有在生死边缘才可以看清一个人善良的真面目。潘娘娘用自己的智慧,红袖用自己的生命,她们共同守护了一个秘密,保护了乐云。
从此以后,乐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去面对着冰冷的世界,这巨大的仇恨。
是的,仇恨,现在在乐云心中,除了仇恨以外什么都不曾留下。她要报仇,为母亲,为哥哥,为红袖,甚至是为潘贵妃。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所有的人,复仇之剑直指战争的发动者“梁武帝”——萧衍。
面对着一地血水,乐云在心中郑重地对自己立下誓言:
“从今以后,我要不折手段,报复皇宫里的每一个人。”
仿佛只是一眨眼,天地就换了人间。
刘公公并没有实现他随口说出的诺言,原先齐国留下来的宫女并不能进入内宫。乐云被安排在勤政殿做打扫。
每天,早朝过后,乐云就和另一个叫禄儿的小宫女负责将勤政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禄儿也是原先齐国留下的宫女。不过,她进宫的时间不长,平日也是做一些打扫的杂事,所以并不清楚乐云的真正身份。
在禄儿眼里,这个天下是齐和帝的也好,是梁武帝的也好,与她是没什么相干的,她总不过是一个小宫女而已。所以,她并不能理解乐云的悲哀。
“红袖,你看,这龙椅多么漂亮呀。我想,皇上坐在上面一定威风极了。”禄儿边擦着龙椅边对乐云说。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叫乐云为“红袖”,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已被掉了包。每听到一次红袖这个名字,乐云的心就隐隐作痛一番。真正的红袖现在在哪里呢?如果她在天有灵,听不听得到乐云的祷告?
还有冷姐姐,她的密令不知道送到骆将军手中没有?连国都没有了,密令也就只是空纸一张,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会害死冷无瑕。
乐云的心里自责极了。如果冷姐姐因此而遭到什么不测,那全是自己固执无知的错。
而造成这些错误的罪魁就是现在高高在上的梁武帝。她恨恨地咬着嘴唇,如果不是这份恨意太强烈,她想她早就支持不到现在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在心中祷告一番,请母亲和哥哥的亡灵保佑她手刃萧衍这个叛贼。
“红袖?”禄儿见“红袖”半天没有吭声,她小心地探问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个“红袖”姐姐和她们这些小宫女们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她沉思时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吧。她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和她们一样的吃饭,一样的做事,有时候,甚至还抢着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然而只有在她沉思的时候,她的神态就再不是一个普通宫女应有的样子了。她高贵,神圣,而且充满着仇恨,象个复仇女神。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禄儿就没有她那么大的仇恨呢?禄儿对此十分的不解。听说,红袖以前是跟着乐云公主的,在慧景宫里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后来,公主被赐死,她落到如此地步,当然难免有些不乐意了。这么一想,禄儿也挺同情她的。
看着她似乎又沉浸到往日的情怀中了,禄儿适时地叫了她一声。禄儿认为一个人老是沉湎于往事之中实在是太伤身体了。现在,其实她们也过得不错呀,起码不愁吃不愁穿。再说活儿也不是很累,比起在家乡种地要好多了。
乐云见禄儿关切地望着自己,她感激地笑笑。自从改朝换代以来,只有这个禄儿关心她,照顾她。这在以前的乐云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可现在,她深深体会到友情的可贵。如果没有禄儿与她作伴,她的生活将更加孤独凄怆。
“对了,以前你跟着公主,有没有见过皇上?”禄儿满怀憧憬地问。她进宫也有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齐和帝的面,更别说现在的梁武帝了。也许,她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皇上的面。这在宫中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乐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禄儿好奇的提问。对于齐和帝,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虽然是个糊涂皇帝,但他却是一个好哥哥。
至于梁武帝萧衍,她想她总有一天也会见到他的,一定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为了免禄儿起疑,乐云还是点了点头。禄儿见她不愿多说,只当她又记起公主了,也就没有多问。
这一天,禄儿从半夜里就开始发高烧,到了早晨仍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她却还要挣扎着起来,怕耽误了工作惹执事太监的骂。
乐云看着她火烧一般的两颊,强自把她按到床上去躺下来。说今天自己做晚点,一定将两个人的活全部做完,保证不让执事太监有骂她的理由,她这才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偌大一个勤政殿里,乐云埋首干着活。平时有禄儿在身边说说笑笑的,到是一点也不觉得累。但今天……她望着还有一半没有拖好的大殿,疲倦地叹着气。
恰在这时,她清楚地看见那已经拖好的半边地上有一排湿湿的脚印,丑陋且张扬地面对着她。她拍拍额头,“我的天哪!”半天的辛苦全白费了。她瞪大着眼睛四处搜寻着那个肇事者。如果让她揪出那个人来,她不撕了他的皮才怪!
不需要她费力地寻找,她就看见了他。那个人两手抱肩,阴沉沉地望着她。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那套紧身练功服,她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是勤政殿门口的守卫。
她毫无怯意地回瞪着他,并指着地上那一排触目惊心地脚板印说:“你没有看见我刚刚打扫过吗?你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那人挑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乐云。乐云摸摸自己的头,又整整衣衫,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好象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乐云被他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皱着眉说:“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是个聋子?”
那人放下抱着的双肩,饶有兴趣地看着乐云,说:“我不是聋子,我也听见你说的话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弄脏了。怎么办?”
这是什么态度?本来,乐云只是想请他出去就算了的,现在她可不这样想了。她将手中的抹布朝那侍卫身边一扔,说:“那你就把它擦干净。”乐云的公主脾气被触动了,她可不是好惹的。她瞪视着他,象个随时准备出击的小豹子。
那人耸耸肩,大踏步地从抹布上跨过来,继续朝龙椅上走过去,连眼角也不瞧乐云一眼。
“喂,你给我站住!”乐云大声斥道。
那人从龙椅边的扶手缝隙里找到一根链子。他将链子放进怀中,转身欲离去。
乐云紧跑一步,拦在他的身前,将手一伸,说:“拿来看看,偷的什么?”
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异地说:“偷?我?”
“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是我不曾?拿出来吧。”乐云不耐烦地说。她明明看见他刚刚拿了一样东西放进自己怀里去了,怎么不是偷呢?那东西一定是皇上遗落在那里的,而且还一定价值不菲。她暗自自责着,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见呢?如果今天是禄儿在这里,她一定能发现的,她每次擦龙椅时都特别认真。
“如果我不给呢?”那人好整以暇地说。
“不给?不给我就告诉皇上去,怕了吧?”乐云得意地笑着。
“那好,你说要怎么样你才不去告状呢?”
看着他妥协了,乐云更是得意非凡。“二五分帐,怎么样?皇上的东西不捡白不捡,我也不是一点好处也不给你的。见者有份,一人一半好了。”
“哦?”那人挑挑眉,“为什么皇上的东西不捡白不捡?”
“他的东西还不都是抢的别人的,难道就不许我们抢他一点点吗?”乐云撇撇嘴,不屑地说。她到也不是看上了那条链子,只是,暂时不能动萧衍,动动他的东西也是好的。
“那好,你拿去吧!”那人索性大方地将整条链子拿出来交给了乐云。
乐云诧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不要这么多的……不如……不如……我给你钱好了……给你一半的钱……”
“你有那么多的钱吗?”那人讥诮地说。
乐云这才仔细去看手上提的那根链子,那是一条纯金打造的链子。整个链子由七七四十九朵玫瑰花组成,每朵花大小相同,神态各异。链子的下方坠着一条玉坠,玉坠碧绿,通体晶莹,一看就知道是整块玉打磨而成。坠子的前面镶着一条翱翔于九天的游龙,背面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彩凤。乐云惊叹了一声,不说这条链子的材料,就说那做工,也是价值连城的呀。而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它交给了自己?
她不相信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说:“先保存在你这里吧,别忘了其中还有我的一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勤政殿,留下兀自呆呆站立着的乐云。
等乐云回过神来,才发觉她还是没有让他擦干净那块地,而地上现在又多出了一排鞋印!她叹息着将链子收好。要分别人的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别说以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要来讨回他的另一半,单单说现在,她还要跪在地上替他毁灭罪证就真够她受的。
以后的几天里,乐云总是战战兢兢的,怕皇上追查链子的下落。还好,皇宫里风平浪静,并没有听说皇上丢失了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丢这么一两条链子吧。乐云每次去勤政殿时都要四处瞅瞅,看还能不能遇见那个守卫,她为着有一个人与自己共同拥有一份秘密而兴奋不已。
这样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太监总管刘公公召集了所有打扫的宫女们。要从她们之中挑选几个能歌善舞的去跟着乐坊的教习师学习舞蹈,好在一个月后皇太后的生日庆典上表演。
这其中刘公公到是还记得乐云,他要乐云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太后一高兴,她就再不用做勤政殿的这份工作了。
刘公公的好意她明白,但她并不觉得做打扫的宫女有什么不好。起码这里人事简单,不必担心会暴露身份。不过,她还是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接近太后和皇上的机会,她心里打的是另一个如意算盘。
教习馆的学习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每天为做好同一个动作而反复重复反复纠正。好在,乐云早就不是当年娇生惯养的公主了。她一心只想做好每一个动作,好有机会能到太后面前去表演。只要她能近得了叛贼萧衍的身,她就会倾尽全力要了他的命。这样想着,她的心反而比初时开朗得多了。
乐师是一个中年女子,听说是游荡江湖的艺人。年轻的时候到也有几分姿色,到得年老时却只能凭教教音乐糊口。
她见乐云学得格外用心,就问她是不是特别喜欢音律?乐云笑着摇摇头。乐师了然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凭此舞蹈在君前得宠?”
乐云一怔,得宠?她什么时候需要凭借一些小手段来博得进身的机会了?以前,她特别看不惯潘娘娘的心计。现在看起来,其实,她也是不得已呵。处在多于过江之鲫的才人宫女里面,要想脱颖而出,到达彼岸,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就逼得你不得不耍手段,玩心机。现在,她自己也在走着她曾经最不耻的那段路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献舞的那一天,乐云早早就装扮停当。她小心地将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插进鞋子里。舞蹈里有的是弯腰踢腿的动作,只要看见萧衍,她就会趁着弯腰的时候拔出鞋中的匕首。
那时候,满场飞舞的都是流云彩袖,绝对不会有人看见她的小动作。然后,她再来一个九十九度的旋转,转到萧衍面前,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萧衍的咽喉。她相信,全场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得及救他。
至于杀死萧衍以后的事,她也不愿多想。自己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多活一天不嫌多,少活一天也不嫌少,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这一天,整个皇宫里张灯结彩。这是梁国开国后的第一个庆典,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了。一起献舞的姐妹们也兴奋得唧唧喳喳的,一会儿赞叹这里好美呀,一会儿又羡慕地说那些食物得花多少功夫呀。
乐云只是闭着眼不闻不问,萧衍的手笔比起她哥哥齐和帝来是差多了。以前的齐和帝,仅仅就是为了让潘娘娘跳个舞,他都能把绣景宫里铺上整块的黄金,并在黄金上雕上一朵一朵的莲花。然而,这些却是他为他心爱的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乐云黯然地叹口气,就连那整块的黄金地现在也被萧衍挖了起来。看来,人活一世,做什么都是徒然的,人死物灭呵。
庆典就安在德景宫里。这是在原先的德景宫废墟上修建起来,几乎和以前一无二致。庆典上除了乐云她们的舞蹈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助兴节目。现在,节目早就开始了,乐云的舞蹈被安排在最后。她们耐心地等在后台上,等着出场的那一刻。
“下面是霓裳舞曲!”台上高声报着。
“到我们了,到我们了!”台下一片小小的混乱。
乐云暗中摸了摸插在舞鞋里的匕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败了,失去的不仅仅是性命,还有再次刺杀萧衍的机会。
她们一行人袅袅婷婷地从台上走出来。优美舒缓的音乐轻轻奏起来,展臂,舒袖,踏云,行水,慢慢行来,慢慢舞,好比九天仙女下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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