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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公主-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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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此刻尽情挥刀的喜悦,又何须感到迟疑?
“活人也好,东西也罢,本人都是‘破坏’的专家,即使没了双手双脚,也能够咬碎你们的喉咙!”
“…………”
女子们顿时面面相觑。
下一刹那——她们向后退开,换成大量箭雨射向弗雷。
※※※※※
“雷欧?!”
帕希菲卡一看见雷欧回来,忍不住失声惊呼。
他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帕拉贝拉姆的颈部——或者该说是勉强挂在马上,仔细一看,一枝箭羽穿肩而出,就连在茂密的树丛里都看得见。
帕希菲卡不理会薇妮雅的制止,慌慌张张地跃出树丛,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影。
“喂!雷欧、雷欧!你没事吧?!”
帕希菲卡跑过去晃动他,雷欧波尔特轻轻呻吟:“呃……可不可以不要摇我?”
“啊啊,抱、抱歉!”
帕希菲卡连忙缩手。
“这不是致命伤……不过流了不少血,所以有点头晕……帕拉贝拉姆的马鞍袋里有急救用的绷带和药品,你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雷欧波尔特仿佛从马背跌落似的倒在帕希菲卡身上。她不禁叫道:“哇啊?!”
“啊!对、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吓了一跳。”
“——喏。”
雷欧波尔特接过薇妮雅取出的药瓶和绷带,咬紧牙关,握住箭柄。
肌肉已经开始收缩,紧紧嵌住箭簇,拔箭想必是相当疼痛的作业。
然而。雷欧波尔特一口气拔出箭,随手扔掉。
“——呜……”
帕希菲卡看见血迹斑斑的箭,忍不住哀叫。
那枝箭上除了鲜血,还沾着一些细肉片,拔箭的疼痛恐怕真是犹如皮开肉绽。
雷欧波尔特默默脱下外衣,在伤口涂抹止血药,帕希菲卡见他单手不便,就帮忙包扎绷带。
完成之后——
“那个……所以……”察觉帕希菲卡欲言又止的神情,薇妮雅便代她问道:“弗雷怎么了……”
“他……”
雷欧波尔特说了一个字就抿嘴不语。
从他的伤势和表情,大概便能猜到情况,要他亲口说出来。就连薇妮雅也非常不忍。
帕希菲卡表情僵硬、忐忑不安地看着薇妮雅和雷欧,她并非猜不出来,或许只是期盼有人能说出消除她那些不祥想像的话语。
然而——
“……他叫我先走。”
雷欧波尔特只说了这句话,就真的沉默了。
※※※※※
视野沉重、漆黑。
侵蚀全身的已然超越痛苦,只剩下身体分解崩落的疲劳。
他也不晓得自己伤得多重,可能不轻,因为他流了很多血。
不过,他觉得自己打了一场精彩的战役,离开军队一年多……尽管武艺大不如前,至少还能击退五名以上的暗杀技能人士。
这样他就能回去了。
回到帕美拉——帕希菲卡那里。
回到她和她的伙伴等待之处。
然后,跟他们一起逃亡。
倘若这是他们的期望,他愿意陪伴他们到天涯海角,直到追杀帕希菲卡的那些人放弃为止,或者直到世界的尽头。
她——是她让他原本漫无目标的生活获得充实与紧张。
他就像是无人使用、惨遭弃置——因此逐渐生锈的刀子,是她给予自己生存的意义。
所以他要回去。
为了让自己能够接受自己。
回到愿意为他生存在此而喜悦的人身边——不管要花多少代价。
他要一步步地走回去。
他要回去,回到她的身旁……
然而——
“…………”
因为大量失血几乎丧失全身感觉的弗雷:……甚至没发现自己只是倒在地面,手脚奄奄无力地痉挛罢了。
译注⑦:Fimbulwinter,北欧神话中,世界末日前连续不停的三个冬季,大雪从各方降下,战事不断。
终章小巷里
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殊死战。
地面躺着数具尸体,全部都是女子,可是她们不但全副武装,而且看来都是被同一个对手击毙。因为刀伤的特征——就算使用不同刀械,每个人的砍法皆有自己的方式——非常相似。
是谁?为何而战?是哪一方胜利?是否达成战斗的目的?
只是偶然路过的夏侬不可能知道。
可是,倘若这些尸体是同一个人物所造成——那么女子们的对手便是个顶尖高手。
此外——
路面残留斑斑血迹。
那摩擦般的痕迹——显示某人尽管流血不止,仍然拖着双腿前进。从流血量来看,即使当场昏厥亦不稀奇,血迹主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究竟打算到哪里?
“——那家伙吗?”
夏侬的目光循着血迹,抵达倒在某栋建筑附近的少年。
一把刀子落在少年旁边,他身上则插着近十枝箭,另外还可看见一些刀伤。
后记
想要与相隔两地的对象沟通时,距离不免删减了许多资讯,就连面对面交谈时一目了然的事,当通讯设备成为双方媒介的瞬间,就无法避免谬误的产生。
话虽如此,对于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技术,我们应当感谢,不该责备其不足。
不过,要是有人利用它耍诈——虽然阳奉阴违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还是想小小抱怨一下。
“对了,榊先生,关于将读者提供的角色写入小说那件事——”
“是是是,剧情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根本还没写。)
“嗯,不要勉强喔,如果会破坏剧情发展,路人甲或小角色也没关系的。”(暗想‘可别乱写拖垮原稿品质啊’。)
“不不不,角色很吃重,重到不能再重了。”(自信满满,但毫无根据。)
“是喔。”(不安。)
“可是《龙杂志》举办这个召募企划时,登得好像很小耶。我还很担心要是大家都没发现,没半个人参加该怎么办。”
“哈、哈、哈,没问题的啦,榊先生,我有冒充读者投稿喔。”
“……喂!”
就是这样,大家好,我是榊一郎。本集是《龙杂志》上连载的(王都篇),别名(弗雷篇)。相隔半年左右才发行的《废弃公主》第十一集,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对了,关于本集登场的主角弗雷,一如前述,正是出自《龙杂志》的“让你设计的角色登上废弃公主吧!”嗯~~总之就是类似这种名称的召募企划(对不起,我忘记企划名称了)。
企划负责入当初只是想召募一个小角色(毕竟是在作品中勉强安插非预定的角色,这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当对方告诉我“小角色就好”之后,我内心乖僻的性格再度浮现,硬是让他成为主角级的人物。
顺道一提,弗雷这个角色的提供者是马桥星彦先生。
以下是给马桥先生的私人讯息:感谢你的关心,我写作时还是有在注意自己的健康。前阵子去做健康检查,还喝了“钡剂”喔,这是我出生以来的首次经验,不过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喝。
好,言归正传。
这个企划——因为是使用完全不晓得今后剧情发展的读者所提供的角色,原本不大可能写进《废弃公主》,因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毕竟马桥先生写了“最好是足球选手,但或许不行吧”(笑)不过弗雷的作战手法不时展现腿部招式,也算是有沾上一点边。
诸如烟草与单手划火柴的绝技也是,而他的代号“死灵”亦是取自角色名“弗雷·达克托①——死神”。
至于其他的设定还包括:“十七岁左右”、“身高约一七五公分”、“武器是刀子”、“头发和眼睛是黑色”、“特技是单手点烟”、“说话不客气”等等。“左肩有大片伤痕”的设定虽然没有使用,但只是文章里未出现,请自行想像他身上有伤(笑)。
不过,因为其中也有一些我不可能想到的要素(‘火柴’和‘足球选手’这类)其实写起来还挺有趣的。安昙大师的插图也是,整体看来很正统派,但轮廓又别有一番风味,目前已经成为我很喜欢的角色之一。
就结果来说,弗雷颇受读者欢迎,王都篇的终章不论是在我的官方网站,或在《龙杂志》的读者单元都讨论得相当热烈。
闲话休提。
接下来——《废弃公主》即将进入尾声,希望读者朋友们能与我一同迈向最后一集与外传。
那么——下集再见。
2003/3/16
背景音乐:无(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
使用机器:东芝Libretto L1
P.S.
本集发行时,卡通应该也开始播出了。现在的我只能默默期待,希望读者朋友也能喜欢卡通成品——嗯,明天还要参观卡通配音呢!(好紧张)
译注①:达克托(Kira Takuto)是种村有菜的漫画《寻找满月》里的死神。
第十二卷 叛乱分子的多重奏 序章
阴冷沉重的空气占据教堂。
教堂原本就是与喧嚣无缘的场所——可是此刻荡漾其间的寂静非比寻常,那股紧张的氛围让驻足者无不为之缄默。而在刺耳的突兀寂静中,唯独不时晌起的叹息声分外鲜明。
男人们宛若罪人般垂首不语,忍受弥漫室内的沉重气氛。
因为他们非常明白,事到如今,言语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
“……喂……”或许是禁不住沉默的压力,其中一人开口道:“其他人还活着吗……?
回应的只有沉默。
没有人回答,提问者大概也并未期待答案。因为即使没有开口询问,答案也昭然若揭,何必多此一问呢——这群男人就连苦笑以对的力气都已丧失。
“……喂……”话虽如此,男人再度开口。或许是想藉此掩饰不安,也可能只是想假装还没发现笼罩在自己头顶的绝望之影。“……还活着吗?”
“叛变”——
要用这个词汇称呼,未免太过粗糙、稚拙。
以事实来看,单纯只是无法忍受重税的领民们群起作乱;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计划好的事件,也没有任何战术及武装。
那是……同时出现的几项偶然,让领民认定其为“天意”,发起暴动。“应该趁现在让蛮横的领主承认咱们的权利”——他们打着这种公平正义的旗帜,袭击数座官方机构、占据某个机构、烧毁某个机构。他们目前所在的这间玛乌杰鲁教教堂,亦是那时袭击夺取的建筑之一。
但就结果而言,却导致他们自取灭亡。
莱邦王国的税率基本上是由国法决定,领主虽有权力进行微调,可是不能课征逾越法定税率范围的极端重税——此乃国家的常识和方针。
不过,王公贵族之中,拥有傲人权力的布尔嘉特公爵家则是一个例外。
对于布尔嘉特公爵家的内政,就连王室也无力置喙,因为历代布尔嘉特公爵多次将女儿嫁给国王当王妃;其影响力有时甚至足以扭曲国法。
话虽如此……即便是逾越法定税率,历代布尔嘉特公爵课税时也都会经过精心计算。假如税率定得太重,造成领地内出现大量饿死人民,最后不但将导致税收减少,王国亦能以“统治能力有问题”的正当理由干涉内政。布尔嘉特家族尽管拥有傲人权力,相对地政敌亦不止一、两人,一旦被对方察觉弱点;被扯后腿乃是政治界的常态。
所以,公爵家对领民课征的是还差一步……不,是还差半步的重税。
然而,领民们生活疾苦的事实仍旧没有改变。
在公爵家的长年统治之下;人人皆是怨气满腹。
尤其是最近几年,由于主要干道遍及王国全境,地方间的往来也变得比过去方便。因此领民们更容易得知其他领地的税率及统治方法,也开始明白领主是如何压榨他们,征收不合理的重税。
事故就在这时偶然发生。
领地内发生山崩,一条道路被落石压毁之际——布尔嘉特公爵的其中一名女儿搭乘的马车不幸遇难。马车的随从和护卫不是罹难,就是重伤,唯独公爵千金奇迹般的毫发无伤,由领民们救出。
然而……
领民们并未直接将公爵干金送回布尔嘉特家。
他们暗想——“如果不让这名少女回家,将她当成人质,应该就能迫使公爵答应减税吧?”在嫡子庶子共约二十名的公爵子女中,他们救出的这名少女尤其特殊。其他子女或许不成,但只要将这名少女当成肉盾,公爵势必得让步——领民们如此深信。
但是,他们的想法毕竟太天真、太过天真了。
再加上他们操之过急。
对谈判技巧一无所知的领民们,一副“这是理所当然的权利”的态度,盛气凌人地向公爵提出条件。他们原本就不晓得如何运用谈判上的“有利地位”,反而因过去饱受欺压的不满,愤然采取强势的态度进行交涉——结果引起公爵的不快。
进行交涉的领民们因此被当成“叛乱头子”,或遭到监禁、或遭到处刑。
公爵并将这群“叛乱头子”的亲朋好友冠上“反叛军”的罪名,开始进行逮捕。除了治安骑士团之外……甚至不惜动员公爵家的私家军队“绯红骑士”(Knights Of Crimson),预定在短短五天内完成镇压,结束“叛乱”。
这种短期镇压,单就武力来说当然是公爵家占绝对上风的地位……“除了直接参与叛乱的人士之外,其他领民的罪行将不予追究”的通知亦有助平息事件。这个计策是为了避免过度逼迫领民,引发真正的叛乱……于是“叛乱”到了第三天,多数领民慑于公爵家的压倒性武力,纷纷选择投降。
领民起初大多倾向支持“叛乱”,在饮食及其他物资方面援助“反叛军”……然而一旦明白不可能取胜,就选择跟直接参与暴动和监禁公爵女儿的人们划清界线,将他们当成活祭供出,绝大多数的领民都选择与他们断绝关系。
如此这般……“反叛军”到了第五天,数量就锐减至五十余名。
此外,甚至惨遭原本并肩作战的领民们孤立。
接着又过了两天。
一人被逮捕、两人被杀害……“叛乱”过了一星期,“反叛军”已减少至二十人以下。
这也不能怪他们,对手是平时就以打仗为业的骑士,连剑都没握过的普通人不可能取胜。人数稀少的话更是如此……况且连应该站在同一阵线的伙伴都抛弃他们,这种绝望的状况也只能说是天经地义的结果。
就在此时——
“……该死!”其中一人啐道。
他们此刻正围着最后一张王牌——不,或许该说是救生索才对——公爵的亲生女,困守在教堂后方的房间。这个房间原是神官们的办公室,幸存的“反叛军”有半数——换言之,有七名在此,其余八名则守在礼拜堂和后门,但倘若治安骑士团与绯红骑士大举攻坚,恐怕就连五分钟都撑不住。
事到如今,面对王国军对手,他们终究不可能突围。因为勉强继续掌控公爵的女儿,才能维持这种岌岌可危的平衡……但这个状态不可能长久持续。
“该死!该死!混帐!!”无路可逃的不安、恐惧郁结——濒临爆发边缘。男人动作粗鲁地站起,向颓坐在房间角落的少女投以充满焦躁的锐利视线。
谁都可以一眼看出那男人已处于半疯狂的状态。
少女忍不住身体发软、低下头去。
然而……
“该死——!”男人握住靠在旁边墙壁的武器,那是在扫帚柄绑上菜刀的粗糙“长枪”,称为武器未免过于寒酸,他们想必也不觉得这种东西能与骑士团正面交锋……
“这小妞在笑!她在取笑咱们!”男人说完,将武器指向少女。
不用说,这是男人的被害妄想,少女不可能有余力取笑男人们的窘境,毕竟要是不慎惹火他们,说不定会被当场杀死。
再怎么粗糙的武器,既然附有刀刃,就具有杀伤力——至少能够刺死没有抵抗力的俘虏。
“这小妞——”
“白痴——住手!”另一名伙伴伸手制止那个朝少女走去的男人,但男人粗暴地甩脱对方的手,继续前进,在少女面前停步。“住手!正因为有这小妞,咱们才能——”
“这种事我也知道!”男人转向伙伴咆哮:“你是想说正因为有这小妞,咱们才能活到现在吧?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既然如此——”
“人活着就好吧?!”
听见男人的怒吼,伙伴们面面相觑。
“喂……克洛福特,你想干什么……?”
“就是活用一下……好好活用一下嘛!”被称为克洛福特的男人说完,举起“长枪”。
“…………!”盯着瞄准脖子的刀尖——少女露出更加怯懦的神情。
双手被绳索反绑在背后,颓坐于房间角落的这名少女,正是这起“叛乱”的契机——布尔嘉特公爵家的干金。
外表一如公爵家干金这个头衔般高雅、柔美,深蓝色的瞳孔、金黄色的秀发,清秀与华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要素,自然融合于少女的外貌里,宛如一朵众人细心培育的花朵。在不怀好意的敌人眼中,那副容貌或许将强烈刺激对方的凌虐心。不管当事人是否有那种意图——双手反绑、对武器畏怯不已的姿态,甚至带着一股媚态。
少女的名字是爱尔梅雅·布尔嘉特。
她是布尔嘉特公爵的次女,打从出生起就是特别的存在——被视为“最佳王妃候选人”而养育的女儿,是公爵为了巩固家族政治地位的一枚重要棋子。她是现任国王巴路提力克莱邦的未婚妻,顺利的话,明年将以巴路提力克之妻的身份送入王宫。
可是……
“嘿——”克洛福特的脸孔浮现猥亵的笑容,同时用粗糙的“长枪”尖端勾住爱尔梅雅的衣领。
爱尔梅雅全身缩成一团。
克洛福特将“长枪”朝下一划。布料被猛力割开的刺耳声响起。少女身上的衣服被割开至肚脐附近——不,从那个零乱的切口来看,或许称为“撕裂”比较正确——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恐惧与羞耻,爱尔梅雅拼命扭动身躯,躲避男人们的视线,可是受缚的身体避无可避……反而露出更大片的肌肤。
“…………”克洛福特向爱尔梅雅投以黏腻的视线。
对平民的他而言,别说是拥抱,照理说那是一生都不可能触摸的对象。玷污少女的淫靡兴奋感,令他双眼充血。其他人的理性也输给了刹那的亢奋,再也无人出声阻挡,众人只默默盯着爱尔梅雅。
克洛福特浮起痉挛的笑容,正欲将手伸向少女时——
“……住手。”低沉的声音叱道。
男人们同时停止动作,目光转向房间角落。
那里坐着一名男子。以莱邦王国国民男性的平均身高而言,那人的身材略显矮小。虽然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可是身高不算高,脸孔也让人联想到平凡的农夫,显得非常老实。
然而……男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
“干嘛啦?史托甘,你有意见吗?”克洛福特以掺杂焦躁和情欲的混浊声音道。
他大概正陶醉在加害者的昏沉快感中,藉由沉溺在这种行为来忘却不安及恐惧。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双方是伙伴关系,克洛福特此时却迸射出一股随时准备殴打对方的杀气。
话虽如此……被称为史托甘的男人对克洛福特的态度视若无睹,以极度平淡的语气道:“那可是从小被当成王妃候选人养育的少女喔。要是在‘献给’国王之前有所损伤,说不定会咬舌自尽,那么一来,王国军就会大举进攻,将我们全部杀光。”
男人们你看我、我看你。
没错……他们现在能够苟活,正是因为握有爱尔梅雅的性命。她一旦自杀,他们亦将毙命。贵族的她拥有异于平民的价值观,与其任人玷污,确实很有可能选择咬舌自尽——他们这么认为。
但克洛福特不肯让步。
“嗄?既然如此,就塞住她的嘴。”
“没用的。”史托甘说:“或许能防止她自杀,但王国军还是会冲进来。因为对布尔嘉特公爵而言,有瑕疵的王妃候选人就会变成众多子女中的一人。为了守护布尔嘉特家的名誉……或者该说是面子,反而会随便找一个‘不想让女儿继续活着受辱’之类的理由,杀光在场所有人。”
“……咦?”克洛福特恐怕没想这么多,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僵在原地。
“精心培育来献给国王的供品竟被玷污——这种事要是被敌对的贵族得知,势必落人笑柄,因此必须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铲除……就是这样。”
“这……这小妞可是布尔嘉特公爵的亲生女耶!是血浓于水的——”
“别用你们的常识评估,贵族就是那种生物。”
“……可……可是!”
“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天真地以为只要不讲,对方就不会发现。敌人那里有魔导土,对精通军用魔法的人而言,透过墙壁探查室内情况是易如反掌。我们现在的对话恐怕也正被对方监听。”
“…………”领民们同时陷入沉默。
就连克洛福特的表情也渗出困惑与踌躇之色。
“老实说……”史托甘突然望着爱尔梅雅道:“我反而很同情你,公主。”
“我……我吗……?”爱尔梅雅眨眼反问。
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随时有可能惨遭玷污的人质或许值得同情……可是从史托甘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并不是指这种表面的事。
“没有半个人将你视为人类,所有人都只把你当成赌博游戏的纸牌;不过,唉,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这种例子在这世上多得是。”史托甘神色嘲讽地道:“最大的悲剧是你自己对此没有任何悲伤或痛苦的感觉。”
“…………!”爱尔梅雅全身僵硬。
她不知理由为何,但或许……那句话不经意触及沉睡在她心灵深处的某种东西。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自己被当成物品这件事,没有任何愤怒或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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